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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花楼楼主,害怕平天教主不假,但还真不怕这以美貌出名教主夫人。 眼见这满肚子坏水儿的女人敢动手,当下也不说了,出门就要比划比划。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道声音忽然从中间响起: “停!” 夜惊堂被夹在中间,那是一人的嘴都不敢插,也插不上。 虽然料到自己脚踏三只船,迟早会被车裂,但没料到三娘和骆女侠的船先分道扬镳了。 都是江湖人,彼此无仇无怨,都能吵成这样,要是平天教和朝廷的大船翻了,他怕是得连小惊堂都得从中一分为二! 夜惊堂站在门中间,连头发都不敢随便偏,抬手拉架: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说话和气点,怒急伤身……” 骆凝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见这小贼还和稀泥,而不是帮她说一句,眼底有点委屈了,怒声道: “夜惊堂!你给我出来!” 裴湘君连忙把夜惊堂胳膊抱住: “你不准走。” ?! 你们要我死是吧?! 夜惊堂无可奈何之下,脸色一沉: “事先说好,我中药了,脑子不好使,你们要争是吧?好,我如你们愿……” 夜惊堂反手一抱,直接搂着三娘的腰,把她抱起来,而后来到门前,抬手搂住骆女侠的腰,一手一个抱着,大步往屋里走去: “你来了正好,一炮双响……” !? 两个吵架的女子猛然一静! 骆凝眼神惊悚,连挣扎都忘了,瞪着一脸色鬼模样的小贼: “小贼,你干什么?” 夜惊堂偏头就直接在骆女侠脸上啵了口: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你们俩合伙给我下药,我吃解药我干什么……” 裴湘君被夜惊堂搂着腰抱着走,都愣住了,此时才回过神,脸色涨红挣扎: “惊堂!你中药了,你别发疯!我……呀——” 夜惊堂凑过去要啵三娘,结果三娘反应快,连忙后仰身子,把夜惊堂嘴捂住,扭头躲避满眼惊恐,和被用强的小媳妇似的: “惊堂,你来真的呀?!你……你中药了,别发疯……府上有丫鬟,别被人看见……狐媚子,你赶快把他领走!” 骆凝本来火气挺大,但此时也懵圈儿了,见夜惊堂似乎中了猛药,压不住了,哪里敢把这男人领回去祸害自己,连忙道: “你不是让他住你这儿吗?我……我让行了吧!” 说着骆凝奋力挣扎,从夜惊堂怀里跳下来,转身就跑。 踏踏踏…… ?! 裴湘君还被抱着,眼见丫鬟要跑出来了,急忙挣脱腰间的手,推着夜惊堂出门: “你去祸害她去!我不生气!她说的给你助兴,你可别中她套了。” 说着硬生生把夜惊堂推出裴家大门,把门关上,还插上了门栓。 咔哒—— 夜惊堂被关在门外面,表情如释重负,就和在鬼门关走了遭一般! 而后他又做出火急火燎的模样,朝巷口追了过去: “骆女侠……骆女侠?……” “……” 裴湘君后背抵着大门,脸色涨红如血,眼神复杂的能写出半本书! 直到夜惊堂这没良心的走远后,她才用力跺了下绣鞋,意思估摸是: 这骚狐媚子,敢骂我,我和你没完…… 第十六章 我吃给你看! 踏、踏、踏…… 一轮银月挂在京城上空,长街寂寂,只有一道青衣倩影,如同被采花贼追一般,沿着街道闷头急行。 从天水桥跑出来后,骆凝脚步放慢几分,回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巷口。 小贼没有跟出来,恐怕已经被那女人拽进屋了吧…… 小贼被下药了,肯定招架不住,会被那女人吃干抹净…… 但回去继续抢人,小贼肯定就来祸害她了…… 还是先走吧,反正小贼是迫于无奈,也不是不能原谅…… 别瞎折腾把自己赔进去了…… 骆凝回望街口片刻,咬了咬银牙,转身欲走,结果刚拐入巷道,就直接撞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噗通—— “呀~” 骆凝吓了跳,连忙移开几步,握住腰间软剑。 黑乎乎的巷子里,站着个身材英武的男子,张开胳膊朝她走来: “骆女侠,别激动,是我……” 呛啷—— 骆凝本来不激动,听见这熟悉的嗓音,香肩猛地一抖,和见了煞星似得把剑拔出来,如同单纯侠女遇上采花贼一般,指着小贼: “你……你别过来!” 夜惊堂根本不管近在咫尺的剑锋,往前走去,直至剑尖触及胸口。 ?! 骆凝看着小贼灼热的眼神,睫毛微颤,明显慌了,也不敢真刺,只能步步后退,直至后背抵住了巷子的墙壁: “小贼!你清醒点,你……呀!” 剑锋刚挪开,夜惊堂就压身一步,抬手搂住了骆女侠的腰,用力揉进怀里,轻轻磨蹭着耳垂: “呼……” “你!” 骆凝用力偏头,感觉腰被用力捏了下,眼神羞怒难言,慌忙推搡乱来的手: “小贼!你给我老实点,这又不是春药,不会迷乱神志,你故意的是不是?!” 夜惊堂确实是故意的,但肯定也有药的原因,他紧紧搂着骆女侠不放: “骆女侠,你为什么给我下药?是不是想要不敢说?” ? 骆凝被男子炽热的鼻息弄得浑身发酥,用力扭动肩膀: “谁给你下药?是王夫人,她说你火气太重,需要行房调理……” 夜惊堂一愣,闻着发髻间淡淡的芬芳:“然后骆女侠就买药给我,准备帮我调理身体?” 骆凝被双臂箍的很紧,她怒声解释: “你想得美。我装作你未婚妻,王夫人误会了。我说你是谦谦君子,绝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对我无礼,她就开了一盒药……算我看错你了!”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然后你拿着药不好意思用,就给三娘了?” 骆凝双眸微冷:“什么给她?是她忽然跑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抢了,我又不好和她解释……” “那你为什么又跑过来,硬把我往回拉?吃醋?” “……” 骆凝倒是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稍作迟疑: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你这小贼负责,你自己先轻薄我,就得拿出赔礼的态度……我过来把你拉走,不应该吗?难不成我没想好之前,就任由你在外面鬼混?……你别亲我耳朵!” “唉……忍不住……” 夜惊堂抱的稍微松了些,认真道: “我一直很守信,这不阴差阳错被下药了,没办法嘛。我就亲一下……” 骆凝脸色涨红,羞怒道: “小贼!你别找借口,你就是‘酒壮怂人胆’,王夫人说了,这个药不影响神志,我要是反悔,你完全能克制住……” 夜惊堂贴在耳边:“这种话你也信?你都给我下药了,说明已经有了心思,我就算脑壳进水也会顺水推舟。王夫人这么说,只是怕你放不开……” 骆凝挣扎不开,眼底从羞愤慢慢变成无可奈何,桃花美眸雾蒙蒙的: “夜惊堂,你别找借口自欺欺人!王夫人说不会影响神志,明明是你自己心怀不轨。你要真是在意我的看法,你会忍不住?” 夜惊堂见此,稍微松开了些,直视骆凝的双眼: “这是虎狼之药,你让我怎么忍?我心智坚韧,吃毒药是不是就不会死?” 骆凝瞪着眸子:“只要心智坚韧,不往那些事情上想,肯定能坐怀不乱!” 夜惊堂想了想,从怀里摸出药盒,取出一粒: “张嘴!” ?? 骆凝有些茫然:“你想做什么?” 夜惊堂把药丸往骆凝嘴里喂: “你说忍得住,那你自己试试。咱俩都吃,然后在这里站着,谁动谁是小狗,如何?” 骆凝觉得这个法子听起来挺公平,细想却全是坑。连忙捂住嘴,眼神戒备: “裴三娘给你吃的药,又不是我喂的,我凭什么要陪你试?” 夜惊堂觉得也是,微微点头: “这事儿确实怪不得骆女侠,三娘也不知情,我……我去找靖王……事情总得解决……” 骆凝一听要去找女王爷,本能抬手拉住了夜惊堂的袖子。 夜惊堂脚步一顿,见骆女侠欲言又止,改口道: “那我去龙吟楼坐坐?” 骆凝把已经昏了头的夜惊堂拦住,严肃道: “那地方的女子不干净,你……你要洁身自好。” 夜惊堂颇为无奈:“骆女侠把我从三娘哪儿拉出来,不让我去找女王爷,也不让我去青楼。知道忍不住不敢吃药,却让我站着这里硬抗,这不是要弄死我嘛?” 骆凝站在墙边,望着面前言词灼灼的男子,没法还嘴,咬了咬牙,把药盒夺过去,声音决然: “好,我吃。若是我忍不住,你把我如何,我都不怪你;我要忍住了,我就把你阉了……” 说着取出药就要往嘴里丢。 夜惊堂连忙抬手摁住:“行了,别闹,你肯定忍不住。” ?! 骆凝还就不信邪,用力挣手腕,想把药吞了,忍给夜惊堂看。 夜惊堂瞧见这没吃过亏的倔模样,也是无奈了: “你在这里吃,万一忍不住,咱们俩在大街上演活春宫不成?” “……” 骆凝想想也是,握着药丸,稍作斟酌: “云璃在家,我们去客栈开个房间……” 夜惊堂微微摊手:“你忍得住你怕什么云璃?明知忍不住,就别乱吃药,免得你明天一醒,又反悔,说我下套什么的。” 骆凝沉默了下,转身往染坊街的方向走去: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心怀不轨?我回去吃给你看,就算真是春药,只要心无邪念,也能压住……” 夜惊堂摇头一叹,也不在劝了,跟着闹脾气的西瓜姐姐回家: “行,事先说好,真出事儿,骆女侠明天别锅往我头上扣。” “哼……” 天水桥距离染坊街,约莫四五里的距离,算不得太远。 时间恐怕已经到了子时,城市中央还能看到灯海余晖,而当前这片街区,则已经变成了空城,除开清幽月色,便只剩下更夫,偶尔提着灯笼来回。 两人并肩行走,夜惊堂在虎狼之药的驱使下,脚步自然越来越快。 而骆凝则有点心虚,脚步越来越慢,从最初的走在前面,变成了跟在后面,嗫嚅嘴唇,冷艳脸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看起来想反悔,但又不好开口。 两人就这么沉默无言走过一般路程,尚未抵达染坊街,遥远的夜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鹰唳: “唳——!” 声音惊空遏云,处于云层之下又时值深夜,恐怕小半个京城都能听见。 骆凝正胡思乱想的行走,前面的小贼脚步一顿,弄得她差点撞在背上,不免疑惑: “你又做什么?” “是鸟鸟。” 夜惊堂眺望夜空,眼神恢复了专注,以多年相处的经验来判断,叫声应该是在表达——你们这群笨蛋,气死鸟鸟了,这边这边这边…… 夜惊堂皱了皱眉,转身道:“是鸟鸟,很着急,我过去看看。” 骆凝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王夫人的叮嘱,心中微急,跟在身边沉声道: “你中药了,你……” 夜惊堂色中饿鬼的脸色,恢复了平静: “和你开玩笑的,我脑子真没事儿,只是浑身躁得慌,用不完的劲儿,就想找个人干一顿泄火……” ?! 骆凝听到这么离谱的话,颇为恼火,拉住了夜惊堂的手腕: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跟我回去……我……我给你想办法行吧?我帮你先把药劲儿压下去,你现在这样,出事儿怎么办……” 话没说完,天空又传来一声: “唳——!” 这次声音近了些…… 第十七章 东正街之狼 冷月清辉洒在街巷之间,嘹亮鹰唳在夜空中回荡。 夜惊堂飞身跃上房舍,从屋脊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几道人影,在视野尽头的街区上空起落,朝着东城墙的方向飞驰,后方并没有看到黑衙的追兵。 骆凝落在跟前,拉着夜惊堂的胳膊: “你不准乱来,你现在脑子不好使……你跟我回家!我先想办法帮你……” “我真没事儿。黑衙总捕听不懂鸟鸟的信号,肯定找不到方向,不拦就跑了。” 骆凝看夜惊堂神色专注,确实是心如止水的样子,心里七上八下,却不好再硬拉,咬牙跟在一起,拔出腰间佩剑。 嚓~~ 三尺青锋出鞘,在月色带起一抹寒芒。 夜惊堂落在街边,观察几人的方向后,从铺子外拿起了一根支撑雨棚的长棍,脚步无声,以斜角切向几人的去路。 骆凝怕夜惊堂出岔子,提剑跑到了前面,途中穿过一条街口,她谨慎打量了一眼: 房舍上疾驰的共有三人,前方是个壮汉,手提朴刀,还背着一名男子。 趴在背上的男子,手上提着把直刀,虽然黑巾蒙面,但能从体型、兵刃上来看,就是今天在停尸房遭遇的凶手。 而走在后方的,是个身着文袍的男人,手里提着把黄布包裹的短兵,起落无声,不时还停下来往后仔细眺望,又望向高空。 骆凝低声提醒:“后面那个人身手不凡,切勿大意。” “那就先干他。” 夜惊堂提着长棍,很快来到了东正街上,贴着街边铺面,在一栋两层布庄外靠墙驻足。 东正街是京城纵横主干,宽三十米,算上两侧步道,两侧房舍间距四十米,正常武夫根本没法飞过去,来人到此必然落地。 “呼……” 夜惊堂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体内躁动的气血,眼神化为锋锐,在布庄台阶上横持七尺长棍,横裆跨步,全神贯注侧耳聆听后方动静。 骆凝稍作迟疑,还是压住心神,手持三尺青锋,身形如青蛇,环绕布庄之外的廊柱,无声无息游了上去,挂在檐角,再无声息。 踏踏踏~~ 不过转眼间,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布庄上方。 呼—— 银月之下,一道壮硕身形,背着男子率先从飞檐上冲出,如同蛮牛般砸在大街中央。 咚—— 继而朝对面的街道冲去! 夜惊堂双手持棍,纹丝不动如同一尊雕塑,待后一道轻微踩踏瓦片的声音响起时,目光微凝,双腿猛震! 咔—— 脚下石砖当即龟裂,夜惊堂如鹰击长空,瞬间一跃两丈有余,来到了飞檐之下。 “喝——” 爆喝声撕裂月下长街! 夜惊堂手中七尺长棍,在布庄二楼窗户外崩成半圆,扫到飞檐下方! 轰隆—— 整片飞檐当即炸裂,化为碎木瓦砾往天空飞散,几乎掀翻了布庄的半个屋顶,长棍带着浩海威势,劈向上方路过的人影。 这一下卡死视野,按理说很难防住! 但布庄上方的人影,显然不是庸手。 身在房顶的文袍中年人刚刚跃起,听到破风声便脸色骤变,手中黄布长条翻转挡在身侧,继而便是‘当——’的一声脆响。 包裹兵器的黄布炸裂,露出一杆黑铁长锏。 而身在空中的文袍中年人,如同被全力抽出去的棒球,身形当空横飞出去,越过布庄檐角! 咻—— 便在此时,凄厉剑鸣猝然划破夜空! 挂在檐角的一袭青衣,全力爆发,手中三尺利刃往上急刺,洞穿檐角,分毫不差直刺来人脚心。 轰隆—— 剑光一闪之间,布庄檐角再度粉碎。 文袍中年人饶是身手过人,面对忽如其来的埋伏,依旧被剑锋在右腿上拉出一条血口,整个人当空摔下,砸向黄土大街。 夜惊堂知道此人是高手,尚在空中便重踏布庄廊柱,身形撞破夜幕,单手持棍便是一记‘黄龙卧道’,抽向文袍中年人落点。 “当心!” 直至此时,趴在背上的凶手,提醒声才响起。 文袍中年人往地面摔落,右腿在空中拉出一条血线,眼见夜惊堂以骇人气势压来,迅速举起铁锏。 嘭—— 长街之上传出一声雷鸣般的爆响! 夜惊堂一棍抽下,街面尘土当即左右分开,出现一条丈余宽的真空地带。 尘黄土又被气浪裹挟,化为一条黄龙,风卷残云般压向尚未落地的中年人。 这一枪,曾经把七尺枪陈鸣打了个粉碎。 但中年人看起来远比陈鸣厉害,铁锏架住全力一棍,双臂硬是没被巨力压的弯曲半分。 但任你是何方神魔,身在空中无处落脚,又如何抵消长棍上的龙象之力? 轰隆—— 一棍抽下,尚未接触地面的中年人,又化为了裹挟沙尘的炮弹,径直飞出十余丈。 夜惊堂气血躁动不安,不够心如止水,肯定有坏处。 但搏杀之中,暴躁狂热兴奋嗜血,大部分的时候并非负面状态。 一棍抽出后,夜惊堂直接反手把长棍丢向骆凝,同时左手握住刀柄。 嚓—— 冷月如霜,长街刀光爆闪! 文袍中年人还未落地,夜惊堂已经抽刀化为破海狂龙,三个大步跨过十丈长街,一刀削向中年人腰腹。 铛—— 尘土之中火星四溅! 中年人以铁锏挡住螭龙环首刀,整个人再度往后倒飞。 “喝——” 夜惊堂左手刀顺势送入右手,一记进步前斩,全力爆发追上了中年人的身形。 铛—— 又是一刀! 中年人总算撞到了地面,在黄土长街上,擦除一条尺余深的凹槽,尚未弹起,夜惊堂便旋身一刀,来到了头顶。 铛—— 轰隆—— 中年人背后的黄土街面炸开,出现一个凹坑。 夜惊堂一刀落后,双手持刀越过头顶,悍然下劈。 “喝——” 双刃相接的巨响声中,地面凹坑瞬间下陷。 中年人双臂如擎天巨柱纹丝不动,却被巨力震的闷哼一声,咬牙右手持锏,左手猛拍地面,整个人便旋身而起。 “哈——!” 怒吼声如长夜惊雷! 夜惊堂气血上涌肌肉隆起,上半身、双腿的布料瞬间撑裂,露出银色软甲和腿上绷紧的肌肉。 爆喝之下,可见胳膊出现细密乌红,明显拉伤了肌肉,但手中刀只快不慢,在中年人翻身而起的一瞬间,长刀斜着自下往上,劈向中年人腰腹。 轰隆—— 双刃相接,尘土飞扬的街面,当即被气浪冲开,形成了环形雾带。 刚刚单脚落地的中年人,横持铁锏挡住一刀,身体却没法站住,如同出镗的炮弹,往斜上方飞去,洞穿一动酒楼的墙壁,继而从房顶穿出,斜着飞向半空。 轰隆—— 中年人凌空咳出一口血沫,咬牙单手扣住屋脊上的瑞兽,把身体拉向了旁边的酒楼,单脚站定,便如同钉在了酒楼顶端。 哗啦啦啦—— 五刀两枪,不过一瞬之间。 直至此时,布庄上空的漫天碎木瓦砾,才如同雨点般撒在街面上。 “呼……呼……” 夜惊堂持刀气喘如牛,眼底带着几分惊异,冷冷盯着酒楼上的身影。 中年人落在了酒楼屋脊之上,右腿血流如注,只能单脚站立,身形却稳若苍松,右手持锏,以袖子擦了下嘴角的血丝,双目冰冷而愤恨: “你打够了?!” 夜惊堂五刀两枪下去,约莫把中年人打出去一百多米,刀刀连环,骆凝全力追都没追上。 此时骆凝才冲到跟前,如临大敌提醒: “当心,是‘青钢锏’徐白琳。” 夜惊堂听见此言,微微一愣。 虽然接触江湖不久,但‘青钢锏’徐白琳他还真听过。 此人和仇天合一样,是江湖上的顶尖枭雄,生平所求是干翻周赤阳,取得八魁席位,曾经还找周赤阳单挑过,虽然一剑就躺,但周赤阳能接受挑战,便说明此人底蕴绝对不低。 怪不得还能站着…… 忽然撞上这种名声在外的枭雄,夜惊堂并无惧色,扫了眼徐白琳已经被割断肌腹的右腿,声音桀骜: “刚做完前戏……呸——刚热完身,何来打够一说,有种便下来还我一套!” 第十八章 肘,回家! 踏踏踏—— 两人冷眸对峙,被背着的直刀男子也来到远处,提刀站在了街上,目光谨慎,甚至带着点惊惧。 男子名为曹阿宁,原本身份是大魏宫城里的太监,暗卫的小统领。 不过在‘大内门神’曹公公,随着废帝一起失势后,他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内高手,也就成了被放逐的浪人。 曹阿宁昨夜杀了竹籍街的那名工部小吏,本以为痕迹做的天衣无缝,不曾想官府中的暗桩通报,说黑衙忽然冒出了个‘夜惊堂’,一眼看破了他用的是直刀,甚至察觉到他的掌法有问题。 曹阿宁的‘游身掌’为曹公公传授,自认没什么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晚上还是跑去停尸房毁尸灭迹。 但没想到的是,这夜惊堂心思缜密到了‘未卜先知’的地步,竟然直接埋伏在停尸房,等着他自投罗网,直接把他打成重伤。 如果仅是这样,曹阿宁也谈不上惊惧,只当自己太大意,中了高人的算计。 但让曹阿宁想不通的是,夜惊堂明明没有追杀,他也确认背后没有尾巴,逃到藏匿之地后,还是被大批黑衙捕快摸上了门。 曹阿宁被包围后顿时明白,夜惊堂干净利落放他走,就是知道他跑不掉,只是把他当成受伤后慌不择路的猎物,在暗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等着他回到老巢! 经此一役,夜惊堂在曹阿宁视角里的形象可想而知——洞若观火、料事如神、拼武艺他打不过、他想跑还跑不脱的黑衙活阎王,无论你干什么、往哪儿走、藏得有多深,都休想逃脱那双看破一切的双眼! 此时再度被夜惊堂‘埋伏’,曹阿宁心底甚至没半点意外,急声提醒: “此子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不要被他激将,走!” 徐白琳怎么也算江湖枭雄,忽然被偷袭打成重伤,心中怒不可遏。 但黑衙群雄马上追过来,这小子也确实不简单,没那么容易摆平,只能怒声道: “这一剑,老夫记下了!” 继而单腿跳过房舍,往东城墙飞遁。 夜惊堂要给笨笨抓贼,自然不能让这群贼子逃遁,提刀指向徐白琳: “大丈夫不留隔夜之仇,就这胆识,也有脸争八魁?” 轰—— 话音刚落,单腿跳出去的徐白琳,一脚踏在高楼墙壁上折返,单手持青钢锏,双眸圆睁如怒目杀神: “给老夫死!” 夜惊堂莽归莽,但刀剑正面接重锏这种蠢事儿,还是干不出来,当即收刀,抓住骆凝手中长棍,身形闪入屋檐之下。 轰隆—— 青钢锏落在酒楼门外的石狮子上,石狮子头颅当即炸裂粉碎,碎石飞溅。 夜惊堂抓住对方单腿腾挪不变的弱点,卡主廊柱,双手持棍猛扫! 啪—— 一声爆响! 棍尖扫在徐白琳左腿之上。 徐白琳刚刚落地,整个人便被抽的横向翻滚,但尚未摔下,左手便猛拍地面弹起,手中长锏再度抽向夜惊堂。 咔嚓—— 夜惊堂卡着腰粗的红漆廊柱抬棍格挡,但饶是如此,重锏之下,手中木棍还是瞬间被砸断,廊柱震裂,连带房梁都晃荡了几下。 “死!” 徐白琳看起来被打出了真火,一锏砸断兵器,便抬手猛刺,直击廊柱。 噗—— 腰粗的廊柱,竟是被这一锏直接洞穿,锏尖刺向夜惊堂头颅。 但夜惊堂并未把廊柱当做盾牌,已经偏头躲闪,眼见铁锏穿透圆木,当即用手抓住了八菱铁锏,全力一抽。 嚓—— 铁锏灌入柱子,直至卡住护手。 铁锏非力大之人不可用,徐白琳本来还没把这当回事,但用力一抽,才发现不对——铁锏犹如焊死在夜惊堂手里,力量大的匪夷所思,根本抽不动。 “喝——!” 徐白琳见势不对,双手握住铁锏,往侧面猛压,半根廊柱瞬间被撕裂。 咔嚓—— 铁锏被移了出来,却依然被夜惊堂双手握住。 而也在此时,抓住机会的骆凝,身形暴起一剑刺向徐白琳后脑。 飒—— 徐白琳察觉不妙,衣袍顿时鼓胀把缝口撕裂,全力爆发,想要抽锏扫向骆凝。 但面前这黑衣年轻人,力气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全力抽手,把夜惊堂拉得往前滑去,却硬是没把铁锏抽回来。 徐白琳眼中闪过震惊,剑锋袭来不能不防,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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