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中一颗滚烫炽热的心脏在剧烈搏动,在肋骨包围、血肉丛生的地方横冲直撞。 耳畔听不见外面夏风吹竹,听不见室内灯火劈啪,只有如春雷般鼓噪的心跳声响彻。 他们仿佛终于被那热血疼醒,那血比岩浆还滚烫,比烙铁还令人疼痛,刺在他们身上,差点让他们疼得惨叫出声。 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他们一直怒骂的人做了什么—— 他们从始至终,以为可耻的人,活该去死的人—— 居然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雨水拍打在少年脸上,他回头看的那一瞬间,透过朦胧的细雨,猝不及防地撞进所有人的眼底,烙下一个深深的印。 少年眼睛美得令人惊心动魄,雨丝模糊了他清秀的脸,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雨中如火种一般熊熊燃烧。 ——那是他的决心,以死书写的决心。 李廷玉睁大眼睛,他表情一片空白,呆滞地看着秘境中那软倒在地的少年。 他看见少年真的回溯了时间,身旁的黑色巨碑上又多了一道刻痕,少年回到了三天前,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检查城中的井水与河水,试图找出感染源。 他在踩着落花狂奔着,暮春下着下雨,青石砖上一片落红,他没跑几步,就猛地扑到在地,摔进了泥水中。 死亡回溯会带来一次次的阵痛与幻痛,就像是断肢后,明明那处不再有手或者脚,你却依然能感觉到那处在疼。 他跪在泥地里,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双眼血红,他咬着牙,咳道:“天道……找,咳!感染源!” 天道静静道: 谢纾跪在雨里,他猛地抬头,眼眸颤抖,他大吼道:“怎么会没用!你不是天道吗?你不是要救苍生吗?这里有一千多人,你救啊!” “我不偷懒了,我帮你救,我帮你救!你告诉我感染源在哪里,我去解决。我能解决。” “你告诉我我就能去做!这里有一千多人的性命,我……” 谢纾语无伦次,暴雨冲刷在他的脸庞上,雨迹在他苍白清秀的脸上蜿蜒而下。天道沉默半晌,最后缓缓道: 谢纾凝固住了,他慢慢地扭头,整个人像是一个锈蚀的木偶,他喃喃道:“什么叫……而已?” 谢纾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怔然,“可是……人的性命,是能攀比的吗?” “那不该是用生命衡量的东西啊!” 三天,他只有三天时间。 可是三天眨眼即逝,无论他重来多少次,依然会重蹈覆辙。 他或许也可以回到更早的时期,可是猩红病的潜伏时期不定,或许只有一天,或许有……十年。 少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弯着眼睛,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在安慰一只大狗狗一样,“不哭不哭哦,他们不陪你,我会陪你的。要我喂你喝酒吗?” 他主动叼着酒杯,嘴唇上沾染了晶亮的酒液,眼尾那抹薄红几乎扬起来,殷红的唇瓣间夹着瓷玉质地的酒盏,隐约可见皓白牙齿。 沈乘舟喉咙发紧,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红衣少年,少年散下的乌发在肩头纠成一绺一绺,长睫抖动着,抬眼看向沈乘舟,一双黑眸在昏暗中格外明亮,肌肤下的血管中似乎流淌着蜜糖,呼出的气息甜腻地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处,叫他愈发口干舌燥,心乱入麻。 过了好半会,沈乘舟才恍惚地抬起手。他看着月色枯树下笑靥如花的少年,枯萎的桃花在他背后潇潇落下。 他伸出手,身体前倾,看着少年线条流畅的锁骨,那里不断散发着热气,还有一种淡淡的甜香,叫人想要把头埋在少年的颈窝中。 他鬼使神差,神情恍惚,不断不断地往前,眼看就要触碰到那片安息地,灵魂似乎都在发狂尖叫。 可是他抱了个空。 他身上一轻,回过神来,却发现面前没有什么红衣如火的少年,只有一个色彩斑斓的毒蛇,趴在他的膝盖上,在眯起眼睛对他吐着蛇信。 他内心骤然升起一股无可言说的恐慌,猛地站起来,像是已然被毒蛇蛰了一口,瞳孔不自然地收缩,接着在毒蛇对他张开血盆大口时,猛地一剑把这畜生砍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脸色惨白死灰,像是一具刚死去的尸体,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彷徨地四处张望,似乎想要找回什么。 可是眼前只有如水如冰,冷如骨髓的月光,以及残花败柳,满地凋零,空无一物。 “我忘记了。” 少年在月色下看上去苍白脆弱,他弯起眼睛,说:“我死掉了,也陪不了师兄啦。” 可是如果不断地尝试,不断地重来,不断增加一点微小的概率,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着,改变这样的结局? 众人大惊失色,怎么也想不到,虞爻居然曾经与谢纾有过来往,猛地扭头望向高台上的男人。 虞爻拿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盯着那笑得一片春光灿烂的少年,喉咙发紧,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血观音。” 幻境中的少年毫不在意地把自己那臭名昭著的名号抖出来,他弯着眼睛,朝眼前的蓬莱岛岛主笑,“早便听闻蓬莱岛岛主一手医术冠绝天下,对各种药籍了如指掌、倒背如流,今日特来拜问。” “你不怕我赶你出去?” 虞爻看着眼前的少年,冷酷无情道:“你现在就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就这么闯入四大宗门的蓬莱,不怕我下一刻便把你抓起来用锁链拴上,押送上刑场?” 谢纾不见外地蹭了过去,伸出一双手,笑嘻嘻道:“请便?” 少年的手皓白如凝霜,纤细地只手可握,只是不知为何,手腕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虞爻看着猝不及防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眉拢得更紧,不紧不慢地抓住少年,“很好,送上门来的,我可不客气了。” 他抓住少年的手腕,眼看就要把少年提起来,可少年下一瞬说的话就如惊雷般把他劈在原地,把他劈了个外焦里嫩。 谢纾:“我感染了猩红病,你就这样把我送出去,怕是会完蛋喔。” 虞爻有那么一时半会怀疑自己的耳朵,他蓦地抬起一双眼,瞳孔紧缩,失声道:“什么?猩红病???!!!” 他那淡然的面具当场碎裂,烫手山芋般松开了谢纾的手,可谢纾却往前踏了一步,朗声道:“我想要研究出治疗猩红病的解药,虞岛主,你可要与我一起。你刚刚碰了我的手,还沾染上了我的血液,以猩红病的传染速度,你也逃不了了。” “你疯了?!”虞爻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抬高声音,“猩红病根本没有解药!无数前辈们都尝试过,根本无法治愈!!” 他如避蛇蝎,下意识往后仰,想要离开少年远一些,少年却头疼般叹了口气,语气软软地,像是在撒娇,“可惜我学艺不精,仅凭我一人怕是无法成功,所以这一次,就麻烦蓬莱岛岛主啦~” 虞爻心中简直骂娘,他与谢纾第一天见,这人就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往他脖颈上套绳,“久仰血观音大名,如今一看,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畜生!你就没想过会害死我么?!” 谢纾见他破口大骂,猛地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飞,落在蓬莱岛岛主的桌上。 他踩在一桌药籍上,写满了各种药草的稿子被他踏空的劲风一卷,纷纷扬扬,如漫天大雪般满室飞舞,卷起了一地的浮尘,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他笑得张扬,对着眼前震惊的蓬莱岛主弯起如水墨画般的眉眼,在这一刻,他的灵魂璨璨生辉。 或许是阳光太盛,蓬莱岛主忍不住呆了一瞬,眼睛像是吸铁石遇上了铁,一时半刻,居然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像是一只做错事,却还要对你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的小猫,“想过,可是虞岛主,这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人间正义,您要是帮我一起研制出了解药的话——” 虞爻简直被他这无与伦比的光芒给震慑住了,他过了好一会,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与这少年只是初一见面,就彻底上了他的贼船——而这艘船还一副随时要翻的模样,大怒道:“你这是道德绑架!霸王硬上弓!土匪!强盗!!疯子!!!” 怎么会有人,主动把疫病种植在自己身上?!天道系统的警报声已经响起了一片,天道不断地尖叫道:“谢纾!你这是在找死!!!” “没关系。”谢纾眼睛发亮,“一次不行,就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想起自己曾经无能为力地跪在雨中,看向万千坟茔,彼时的他无能为力,那么这一次,他还有时间,他读了那么多的药籍,在魔教中,不要命了似地不断学习,不断地翻阅—— 他掐着蓬莱岛岛主的脖子,微笑说:“虞岛主,我会先死,你别怕。但是你敢不敢和我疯一把。” 虞爻几乎跳脚,他破口大骂:“血观音,你个疯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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