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 黑龙张开血盆大口,嘴巴正卡在宋白笙的右眼处,他半张脸都是魔龙,看上去令人心惊胆战,眼睛半眯,寒声道:“你让谁叫你哥哥呢?” 谢纾嗫嚅道:“我怕……我怕麻烦你。” “是我麻烦你。” 周不渡把少年垂在脸颊的一绺乌发拨到他耳后,露出少年白嫩的耳尖,他表情严肃起来,说:“我其实很胆小很胆小,没人牵着我,我就不敢走路了。” “所以,可以麻烦很厉害很勇敢的是是,不要放开我的手吗?” 谢纾呆了一下。 “你……你会害怕吗?” “当然,我也有害怕的事情。”周不渡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害怕到晚上睡不着,做梦也会醒来,恐惧到浑身发抖。” 谢纾被吓了一跳,他立刻马上就牵起了周不渡的手,这次握得很用力,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会这么严重,那我,我会好好牵着你的。” “你说的,不放开的那种?” 谢纾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不……”不放开。 周不渡笑了,他轻轻捂住了谢纾的嘴,像是释然一般,低笑喟叹道:“够了。” 是我不知足,骗你一句承诺。 你不要遵守。 你要自由地燃烧,自由地奔跑,自由地飞翔。 谁都不要成为你的枷锁。 “是是。” 灯火阑珊中,白衣人微微侧过身,他牵着他,轻声唤他。 那声音轻轻的,带着安抚的笑意,“你听。” 谢纾怔了一下,他被牵到一个巨大的空地前,刚一抬头,耳畔忽然有清澈至极的脆响,在那万千嘈嘈切切的辱骂中忽然杀出一条路,令人灵台瞬间清明。 “叮——” 在阁楼上的少女们纷纷被转移了视线,她们爆发出惊喜的欢笑声,互相推搡道:“快看——!” “是打铁花!” 一个巨大的花棚蓦然撞入眼帘,花棚用柳木与柳条搭建,分为上下两层,中间有白色柳絮点缀,远远望去,柳枝在夜色下随风荡漾,舒展惬意。 一个男人站在花棚下,他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身侧是一个巨大的铁桶,里面有火红色的铁水融化流动着,他抄起两根柳木棒,上棒将滚烫烧红的铁汁舀起,朗声笑道:“看好了——!” 他长相普通至极,可是眼睛却清澈明亮干净,他在人群中不知为何忽然捕捉到了一个紧紧贴着人身侧的小少年,那少年脸色苍白,看上去孱弱病气,一双猫儿似的瞳紧张地看着他,与他对视。 他似乎以为少年是替自己即将让这极高温的铁水怒放于不夜天而感到不安,于是善意地朝他笑了一下。 谢纾愣了愣。 他很多年没有再看到这样陌生却善意的笑容,可不等他反应过来,铁匠似乎故意想要证明给他看,抡起柳木棒。 他似乎故意没用太大力,于是铁花只是在眼前溅开了一点点,但是即使只是一点点,也很好看了。人群中响起嘘声,叫他快一点展现真实功夫。 斗笠男却神秘地一笑,对人群中高喊:“今天,我将特意传授我的打铁花秘籍。” 他看着少年警惕的模样,从少年散乱的衣襟中,还隐约能看到少年雪白皮肤上的乌青,抓着被子的小指上还缠着绷带,一双眼睛里对他又是畏惧又是防备。 一时间,周不渡的喉咙里满是苦涩的味道,仿佛刚喝下一碗浓烈的中药。 那些伤口狰狞地贯穿少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所以无论多久,他都会等。 等到海枯石烂,等到他此生执念已消,魂飞魄散。 两个人对视许久,窗外风贴地而过,竹叶沙沙作响。 谢纾没有最开始那么警惕了,他藏在被子里,偷偷打量外面那个人类。 他好奇怪喔。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明明表情平静,眼底却很痛苦,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可是我没有伸爪子呀,他痛苦什么?该害怕的明明是我才对。 他觉得此人莫名其妙,因此坚定不移地缩在自己的壳里,像只小乌龟。 最后,打破僵局的是一声突兀的“咕噜”声。 周不渡怔了怔。 他慢慢地低下头,从少年苍白的脸往下挪动,最后停留在少年的肚子。 谢纾似乎也愣住了,他睁大了眼睛,露出一丝不知所措,有些紧张地揪着被子。 听、听错了吧? 他又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对面的人类。 可接着,又是一声“咕噜”。 在安静的房间中,清晰可闻。 这下很清楚,是从谢纾自己的肚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谢纾呆呆地捂着自己肚子,他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像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的肚子怎么在叫? 是不是肚子坏了? 他弯下腰,感觉到胃部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有点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踹了他一脚。 可是他分不清胃部和腹部的位置,想起以前有人跟他说过的话,感受肚子里仿佛有人在踢他的感觉,瞬间双目圆睁。 沈乘舟呼吸乱了一瞬。 他脱口而出:“不可能。” 怎么会那么巧。 玄武秘境中有玄武幼兽?怎么可能。 黑玄武都快灭绝了,那天见到的黑玄武只有一个,只有雌兽,怎么可能生出第二个? 他瞬间判断,祝茫被血观音迷了神智,为了激他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可他还来不及找出更多的证据反驳,祝茫就不管不顾,继续一剑向他砍来。他大脑空白了一瞬,没反应过来,被一剑捅穿了左臂。 血流如注,剧痛让他骤然清醒过来,祝茫充满愤怒与失望的吼声回荡在他耳边,他的嗓子已经哑了,被愤怒彻底烧干,嘶声道:“沈掌门,《秘境奇闻第八册》第一千三百四十八页,你不会不知道。” 那行字迹不受控制地钻入沈乘舟的眼睛里,宛若当头一棒。 “成年妖兽吸收不了,但倘若妖丹未成——” “人类金丹于玄武幼崽乃大补。” 沈乘舟感觉有股寒气从脚往上钻,“……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冷,所以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不似平时那总是冷酷淡然的模样。 祝茫笑了一下,他已经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简直又是一个噩梦。 他的语气轻快,甚至有点不太正常,“他去玄武秘境中,和玄武斗了三天三夜。我碰巧遇见,发现了一只玄武幼崽,动了贪念。” “他试图阻止我,我眼睁睁看着他被黑玄武拍到了墙上,吐出了一大口血,爬都爬不起来。可是我只想趁人之危,没听他的话。” “玄武幼崽被我伤到了,黑玄武大怒,我斗不过它,被它强行吸走了金丹,我甚至还试图求饶,我求黑玄武去拿谢纾的金丹……我求它去拿……” 他说到这里,似乎哽咽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 “我昏死过去,但是视野模糊前,我看到谢纾艰难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我身上,试图为我止血。” “我看到他身后拖着长长的一串血迹,手指都在颤抖,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他看我的表情又失望又愤怒,还有一点点的悲伤。”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祝茫耳朵嗡鸣了一下。 他捏着伞骨的指骨发白,手上青筋骤然跳出,如青蛇一般蜿蜒到他的手背上。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大师兄,抱歉,雨太大,我没听清楚。” 他依然保持着嘴角的笑容,只是若是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眼角眉梢有一闪而过的阴郁和暴躁,让他像是一条因为久未寻觅到猎物而有些焦躁的毒蛇。 沈乘舟皱了皱眉,他刚想要开口,就被祝茫打断了,青衣青年低着头,脚尖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磨蹭了一下,“我们不是来找血观音的灵剑吗?雨等会恐怕会下大,我们赶紧再找找吧。” 沈乘舟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继续在竹林中寻找,竹叶沙沙作响,祝茫从未如现在一般觉得春雨声烦,水汽过于浓重地堆积起来,重重地挤压着他的胸口,让他觉得烦闷至极,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篡住了他的心脏。 他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冷静下来。 没关系。 沈乘舟曾经失忆过一次,听说当时捡到他时他已经头破血流,没有意识地倒在路旁,刚好是谢纾叛逃的那个节点。 当时他头撞到路边的石块上,整个人灵魂像是都被剥离了,忘记了不少事,也因此性情大变。 或许是在那次事故中,他也不小心把属于他们的过往忘了。 他垂着眼,掩盖淬了毒的寒芒从眼底一闪而过,心里的恨意与愤怒瞬息膨胀。 谢、纾。 又是他。 他到底还要妨碍自己多少次? 他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有些后悔没有折磨一下谢纾。 他伤得比谢纾轻,又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因此比谢纾早醒,也知道了谢纾与沈乘舟即将大婚的事情。在知道的时候,他没忍住撕下平时总是温柔似水的面具,发了一通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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