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报备自己的去处。 “我去游湖,天黑前回来。” 游仙去的是陶枝所说捡到她的那片湖,离居所不算远,只隔着一片不大的林子。 远远就能看到湖岸边停着一只小舟,一只最多只供两人乘坐,适合共度私密时光的小舟。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照在身上,游仙没遮没挡没有目的地,只专心感受水流的柔软放松。 等小舟飘到中央,游仙拿出一个小瓶子,本想直接扔进湖里,可松手的前一刻又收了回来。 游仙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了几颗透明玉质水滴形的东西,在阳光下仔细观察。 无色的阳光通过其表面,变成了红色的墨水般,滴入其中却聚而不散缓慢移动,发着光。 无数人会为之丧失理智的长生不老药此刻就在她的手中。 游仙观察半响,像是终于满意了,把它重新装瓶毫不犹豫扔入湖中。 一声微不可查的涟漪轻响,紧跟着岸边响起了扑通的入水声。 一条名叫褚昼的鱼被钓了出来。 游仙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划桨离开,给褚昼空出地方。 没漂多远,她看到岸边有一堵突兀的竹墙,墙上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半大小孩。 墙高目测三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 游仙上岸走近,发现自己这边墙下竟然有准备好的梯子,拎着衣摆爬上去。 向下望去,墙的另一边不是林子,而是一方庭院,和他们的居所修建的别无二致。 很明显了,墙是对面建的,陶枝完全没必要再离居所这么远的地方立堵墙。 对面筑高墙,陶枝又放梯子。 游仙突然想起自己在医书中看到的小纸条,上面写: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3) 情郎吗?陶枝纠缠人家,把家建的和人家一样,吓得人家建墙,她还要放个梯子。 想到陶枝平常无所顾忌的样子,竟然有些合理。 游仙忍下笑意,问墙上的小孩:“你怎么在这么高的地方看书?” 小孩的目光移向庭院空地前向林子里延伸的一条小路。 “因为这里可以看见夫子过来。” 就在游仙以为他是在盼望着有个人过来时,他继续说:“看到夫子,我好到祠堂跪着。” 游仙:“受罚了?背不出、写不出还是读不出?” 他摇摇头,并不因自己十几岁还不认字感到羞愧。 “还不识字。” 游仙拿过他手里的书看了看,就是普通的开蒙书籍。 游仙:“你父母呢?” 男孩思考了一会儿,没想出地名,只好说:“他们在很远的地方。我不会读书让弟弟不高兴,他们送我来读书。” 看起来十几岁的孩子了,长得玉雪可爱,却过于稚拙了。 说话颠三倒四,不读书怎么会让弟弟不高兴,只怕一家人都嫌他丢人,才把他自己送出来启蒙。 不过最少拥有两处宅院,又能让夫子过来单独授课,怎么说也得是个富贵人家,怎么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照顾我的人?阿婆隔几天会来给我送吃的。” 游仙:“你叫什么名字?” “乙姜,裴乙姜。” 家里人不上心,照顾的人也不上心,这夫子倒是好好履行教导的责任,可进度也没把握好。 游仙:“以后我每天过来教你认字,你等我。” 一模一样的庭院,住着一个可怜的小孩。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小孩,游仙就当做无聊的消遣了。 如果这是个别出心裁的陷阱,倒也有趣。 她要进去看看里面到底埋着什么。 ...... (3)李商隐《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 常相见10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傍晚,褚昼照例吃完饭洗衣服。 游仙整日待在药房里,身上的衣物也都被药味熏透。 四下无人,水缎滑过掌心,褚昼直勾勾的看着手里的衣服,半响才有动作。 如果有别人看到,会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 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英气男子,不像是出于自愿,更像是有无形的力量把他的头按了下去一般,脖子挺直弯下腰埋入一堆女子衣物之中。 可若说不是出于自愿,他又紧紧环抱着那薄薄的衣物,满脸沉迷。 褚昼深深吸气,浓郁的药味中掺杂着血液的甜香。 他的身体有些疼,但又不知出自哪里。闻到味道蠢蠢欲动的不知是他的贪婪和欲望还是体内的蛊虫。 青绿色的水缎衣袖处药味格外的浓郁,仔细看还能发现极淡的红色痕迹。 那很明显不是什么药汁,而是溅上的血迹被处理过但没有完全处理掉的遗留。 这些痕迹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褚昼心中起伏,他知道,游仙的桎梏是自己本身,太多人不会放过她。 可这也是她最大的筹码,握住他们最大的贪欲,主动权就不在他们手里了。 只是她扔掉的那瓶药他并没有捞到。 水绿则深,湖面看起来清透碧绿,里面却幽深。他往返多趟,力竭也没能找到。 另一边,游仙和裴乙姜对坐在桌前读书。 裴乙姜:“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4) 和裴乙姜读书也有几天了,游仙蹲守过一次讲课的夫子,也见过送来东西的妇人离去的背影,暂时可以确定他没撒谎。 “意思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要格外谨慎。 因为不正当的情欲容易在独处时显露出来,而欲念一旦萌发,就会难以抑制。 这句听听算了,不用用来要求自己,但可以在适当时机,比如发现某人表里不一的时候给他讲道理。”(5) 裴乙姜学东西其实是很快的,基本讲一遍他就能记住。游仙也不奇怪,她自己学东西更快,看一遍就能记住,只是消化和融会贯通比较慢。 夫子的问题是没耐心给十岁的孩子启蒙,地基没打就要建高楼。 裴乙姜:“好。” 游仙这两天还挺有成就感的,一个乖巧又聪明的小孩,她说什么都答好,怪可爱的。 今天讲的差不多了,游仙起了玩闹心,拿起笔饱蘸朱砂,在小仙童的眉间轻点了个红点。 游仙:“给你开个天眼,朱砂开智,学业有成。” 本就好看的眉眼,此刻被鲜红的朱砂一衬,比小女孩还秀美。 游仙放下笔,伸手捏了捏他肉不算多的脸蛋。 “还是要多吃些。明天再来找你,走了。” 小孩任由她捉弄,也不反抗躲避,乖乖道别。 游仙是划船离开的,裴乙姜这边没有梯子,看起来文静的小孩每次都是抓着藤蔓上下,灵活的很。 游仙离开后,自然没看到身后的小孩的变化。 裴乙姜不紧不慢解开衣服脱下,身形渐渐拉长,看着她的背影露出笑意。 “哼,君子慎独。君子才需要慎独。” 裴乙姜随手把桌面整理好,起身拿盆打水,准备洗把脸。 晃动的水面映出一张精致秀美的脸,眉间的红痣更是添了几分妖异。 裴乙姜看了一会,最后还是把手擦干,摸了摸眉心,没动这个红点。 裴乙姜低喃:“皓腕凝霜雪。” 他看的是自己的眉间,想起的却是游仙的动作。 她衣袖宽大,抬手时也不曾注意,别说是皓腕,整条胳膊都暴露在了他的眼中。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手臂上有些深深浅浅的红痕。 ....... (4)《礼记・中庸》 (5)来自百度。 常相见11 ρǒρǒУ𝒸.𝒸ǒm 游仙往回走的时候天上出现了厚厚的积云,一场大雨酝酿其中。 回到院子里,陶枝正懒洋洋躺在摇椅上。 陶枝:“回来啦?” 游仙:“嗯。” 虽然这段时间没见到陶枝出门,可她总觉得她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倒不是陶枝在她这里多厉害多神秘,而是她知道陶枝对于她的关注。对她来说,自己很特殊。 陶枝:“今天看起来有场大雨,记得关好门窗。” 游仙:“嗯。” 她喜欢掌握主动权,面对他人处于弱势,或者对方身上无她所图,游仙的话总是格外少。 陶枝喜欢多云的雨天,天气晴好的时候,反而不见她出来躺着。 游仙脚步放慢,经过时还是停下问了一句:“怎么喜欢雨天出来躺着?”�y�絮`�mjiāng茬y𝓊sh𝓊w𝓊.ьĩz更新 �P�|y𝓊sh𝓊w𝓊.ьĩz�^�m���x 陶枝:“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6) 游仙:“思谁?裴玄度?” 陶枝闻言起身让游仙躺下,自己则是挪了挪躺椅旁石桌上的托盘,坐在了石桌上。 陶枝:“是啊,裴玄度,你怎么知道他的?” 游仙:“萧正则是玄度真人的徒弟,那么这个玄度真人是谁呢?是和你一起生活的人吧,这里东西置办的可不像独居。 隔壁的小孩又姓裴,继承宅院的不会是无关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家族继承的呢?” 眼看着陶枝震惊但是相信,游仙接着说:“这些都不是原因。 书房里有一张纸条,我一开始以为是你写的,后来在隔壁院子书房发现了同样的笔迹,上面有落款。” 可惜没什么线索,都是一些杂记。 陶枝笑了起来,很是畅快,感叹道:“这就是我失败的原因吧,你远比我强大勇敢。” 绝境中寻找突破、等待时机;脱困后沉着冷静,积蓄力量;手握筹码后不急于复仇,喜怒不行于色。 游仙留意每一条线索,不为善意放松警惕,没有丝毫迟疑地大步接近真相,从没想过逃避。 偏偏她又是松弛的,比起她来强了太多。 陶枝侧身单手倒两杯茶,一杯洒在地上,一杯一饮而尽。 陶枝:“云层厚又低的时候,气压会变低,空气里的湿度也会变大,没办法炼丹。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师叔就会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喝一壶茶。” 师叔自然就是裴玄度。 一张口,陶枝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话想对别人说,想在讲述中回忆那段总是在脑中出现的记忆。 “裴玄度啊裴玄度。” 她真的很久没叫过这个名字了,再念起来竟有几分陌生。 “你说云层上面有人吗?如果有,云压得低的时候,是不是就离我们更近了?” 游仙望着灰色的云层,上面空无一物。 “你可以觉得是。”游仙不是随口的敷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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