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长老,是否可以有请人证出场? 执礼长老允了。 冯乾坤朝着旁边打了一个手势,有一个全身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家伙缓缓走到了场中来,站在我左侧不远处,然后将斗篷给取了下来,冲着我冷冷说道:“陆言,没想到我还能够活着回来吧?” 王维伽? 我的心头震骇,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之前随我们一起前往阴阳界的岱庙道士。 他是长得比较帅的那一个,对虫虫有着异样心思。 当初我们之所以被拦截伏击,也正是因为这家伙的出卖,事后他曾经请求我们,让三头神君通融,带他离开,但是最终被我给拒绝了。 出卖我们的人,如何能够得到原谅? 只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维伽居然会出现在了茅山之上来。 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我一脸震撼,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候,而王维伽在黄泉路生活许久,有些畏光,缩着身子,然后朝着殿前坐着的诸位讲起了自己在黄泉路上的经历。 不过这话儿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讲的,言语之中有许多偏颇,对我形容得十分恶毒。 当王维伽讲完了一切之后,冯乾坤朝着殿前诸位长老拱手,说各位,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陆言这雷法到底是不是神剑引雷术,诸位还有什么怀疑么? 王维伽的讲述让众人都为之震撼,而形势也几乎出现了一边倒的状况来。 面对着这般困境,屈胖三都有些束手无策了,然而我却冷笑了起来。 因为我终于明白王维伽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了。 有人堵住了杂毛小道回返阳间的路,自然也能够将那通道给重新打开。 我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句话说出,数人皆惊。 第二十八章 掀翻桌子 我一直低着头装孙子,但并不代表我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事实上,面对着这一大波的污水,我已经足够恶心了。 屈胖三刚才说得我畅快淋漓,缓过了一口气来,结果又给王维伽这个色厉内茬的家伙给再一次地恶心到了。 王维伽此人当初贪图虫虫的美色,执意要跟随我们前往黄泉路,等到了地方的时候,又给人抓走,最后若不是我们出手相救,只怕早就已经死了;随后我们数次救他,结果最后的回报,居然是出卖。 他将我们前往黄泉路的通道告知了泰山伯下辖鬼市,让我们差一点儿就回不来了。 这样恩将仇报的小人,居然还给茅山捞了回来,成为了指正我的利器。 我长笑数声,胸口一股豪气晃荡。 我没有再畏缩于屈胖三的身后,而是缓步走出,朗声说道:“诸位信了此人的话,觉得我曾经在黄泉路上与萧克明会过面,那么我也就不再帮你茅山隐瞒这等肮脏之事啊!” 肮脏之事? 众人脸色一变,有一个脾气火爆的络腮胡长老更是直接站立起来。 他指着我喝骂道:“你这小毛贼,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什么叫做肮脏之事?我茅山宗开山千年,向来光明磊落,哪里由得你来胡说?” 我冷然一笑,缓步走到堂前来,先是盯着王维伽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事已至此,我隐瞒已无必要,各位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矢口否认见过萧克明之事么?” 冯乾坤冷笑,说你矢口否认,是因为害怕别人知道萧克明传授你神剑引雷术的事情呗,还能有啥样? 我摇了摇头,说错。 我环顾四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几个月之前,我因为金陵中山陵一事,作为目击证人,曾经与贵宗外门大长老陈志程见过面;随后几天,有一人前来找我,自称萧应文,是前茅山掌教萧克明的三叔;他找到了我,说想让我帮一个忙。” “我当时很奇怪,因为我与此人素未谋面,至于萧克明,也只是两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他为什么找到我呢?这一点引发了我的好奇。” “正好我当初在西藏旅游的时候,认识一位驴友五哥,却是萧克明的小叔萧应武,我与他联系之后,方才知道此人并非虚假,于是坐下来聊了一下,结果不聊不知道,一聊才晓得他之所以找到我,是想求我帮忙,说想让我去接萧克明,从黄泉路上,回返而来。” “我之前曾经因为找我堂兄,来过茅山,知道萧克明是自己去的黄泉路,找寻我堂兄被人冤枉的证据,按理说他应该是可以自由回返的,为何要我去接?” “结果我得知了一个惊天大阴谋,那就是萧克明前往黄泉路虽属自愿,但回来的路途却给人封印住了。” “他没有办法,只有通过惊天手段,托梦于萧应文,找到了我出手。” “各位可知那路是什么时候给封住的么?” 我环顾四周,瞧见众人的脸色各异,显然也是给我捅出来的消息给惊到了。 面对着这众生相,我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那还是许久之前,他还在茅山宗掌教真人的位置上;也就是说,有人希望萧克明一去不回,故而将那路途给封死了去,让他从此回归不得——而果然,在不久之后,茅山宗长老会以玩忽职守、失踪不见的理由,将萧克明的茅山掌教真人之位给免了去……呵呵,好深的算计啊!” “我当初还在想什么宗门居然这么牛波伊,居然能够将自家掌教真人说免就免,那个时候才发现,这里面隐藏这惊天大阴谋,有人的手段,当真是让人汗颜……” “各位不要问我为何能够自由出入黄泉路,我自有我的传承和手段,且说我在黄泉路上,千辛万苦找到萧克明,接引他出来,谈及此事的时候,你们可知道萧克明对我说了些什么?” “他告诉我,说此事不能讲,他萧克明坐不坐这茅山宗掌教真人的位置,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如果此事泄露,茅山必定爆发内乱,他不想因为此事,而将茅山千年基业折腾一空,故而让我隐瞒见过他的事情——萧克明愿意以牺牲个人的荣誉和尊严,维护茅山的和平稳定,并且逼我答应了他……” “现如今,堂堂茅山居然还将矛头对到了我的身上来,将污水泼向了我和那位让我无比尊敬的、正直的修行者身上,我也没有义务为什么狗屁大局着想了。” “在我看来,再吊儿郎当的萧克明,也比在座的各位配得上那个位置,因为他才代表了茅山宗的侠义、济世、救道、奉献和自我牺牲的精神,他才是陶晋鸿真人大义的真正传承者,而在座的各位,曾经将那位可敬之人罢免下来的真人,在我看来,都是垃圾!” “不要问我那个堵住了通道、执意害死萧克明的家伙是谁,你们只要弄清楚到底是谁把这个恶心的二五仔从黄泉路弄过来的,就明白了幕后主使的身份。” “而现如今,面对着茅山刑堂的指控,我想说一句话。” “是不是茅山镇教秘技神剑引雷术,这骡子还是马,拉出来溜一溜就知道了,在座的列位都是高人,不知道谁能够下场,让我陆言给你们演示一下,我的大自在雷法!” 狂傲,狂傲,狂傲…… 我表现出来的气势,让茅山宗的众人都为之震惊。 居然会有这般狂傲之人,当这顶级道门的腹地,当着无数茅山长老和道门高手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意思,却是挑战任何胆敢出来的人。 疯了么? 然而当我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不是震惊于我的狂傲,而是我刚才说的那一堆话语。 信息量太大了,让他们都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事实真的像我刚才所说的话,萧克明被罢免的一事完全就是一个大阴谋,他绝对没有擅离职守,他曾经尝试着回返,结果被人给堵住了通道,从而只有一直在黄泉路上漂泊。 这种行为,已经是在谋杀了。 难怪萧克明没有敢找茅山宗的任何一人,因为他对茅山宗里面的人不再相信,只有找了至亲之人来救自己。 然而即便遭受到这样的陷害和羞辱,为了茅山宗的安定团结,萧克明最终还是选择独自吃掉了这苦果。 他选择自己默默承受,顾全大局。 这样的人,却是给他们一票一票投出来,给罢免了去的。 这样的现实让众人都为之羞愧,再想一想,萧克明的这掌教真人之位,可是老掌教陶晋鸿在天山大战之前指定的,老掌教是几百年来,唯一问鼎地仙之位的绝世人物,为了拯救世界而选择在天山合道,然而这才几年功夫,他们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忘光了,还将他选定的继承人给拉下了马。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我的话宛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许多回过神来的长老心中羞愧不已,然而却也有人显得无比愤怒。 最愤怒的人,却是这一次事件中最大的利益既得者。 当代掌教真人,符钧。 他现如今是茅山宗地位最高的人,正是因为萧克明被撂翻了去,使得他最终成为了茅山宗的掌教真人,这个位置是长老会选出来的,合理合法,虽然权力比之前小了许多,但却足够显要。 但这事儿一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因为他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 这事儿就像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 所以他此刻是最为尴尬的一个。 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的时候,我发现他面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 场面变得无比尴尬,我说完之后,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如此过了几分钟,那执礼长老雒洋方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沉声说道:“各位长老,可有人愿意下场,与陆言交手,看一看他的雷法,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神剑引雷术?” 他终于是明白过来了,不管我说的是真是假,都是茅山内部的事务。 这些事情需要一堆长老关起门来聊的,具体的结果和过程都不能够为外人所知,甚至都不能够让长老之下的宗门弟子得知,以免人心浮动,使得茅山宗为此而分崩离析。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我这么一个麻烦的大嘴巴,然后再来处理这件事情。 毕竟事已至此,符钧已经当上了这个总话事人,难不成在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凭着别人的只言片语,就将他这位置给撸下来? 萧克明之前被撸了一次,符钧这一次又要给随意撸下,只怕茅山宗在江湖上,就要成个笑话了。 执礼长老环顾四周,周遭皆是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举起了手来。 刘学道。 这位纵横大半个世纪的刑堂长老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由我来试吧。” 啊? 第二十九章 堂吉诃德 刑堂长老刘学道从上面缓步走下,指着冯乾坤说道:“你帮他解开绳索,我与他外面较量。” 冯乾坤有些着急,说可是师父,这小子有五行遁地术…… 刘长老摇了摇头,说不会,我茅山主峰,清池宫外,法阵重重,怎么可能使用遁地术离开呢? 冯乾坤又劝,说那如果他使出那地煞陷阵的手段,只怕我茅山千年基业就要毁之一旦啊。 刘长老平静地笑了一声,那张麻将脸上露出几分不屑来,说地煞陷阵,要得有地煞才行,我茅山宗凝练一处,自成灵脉,如何有地煞露出? 冯乾坤是刘学道长老的徒弟,前两两句话只是在恪尽职守,既然师父已经拍板决定了,他便也不会执意阻拦。 他走到了我的跟前来,用一种十分特殊的手法,双手在我背后不断翻腾结咒,方才将那捆仙绳给弄开了来。 这事儿挺复杂的,自有法门,冯乾坤弄了一两分钟,方才最终将捆仙绳给收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女性长老站了出来。 她质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对刘长老拱手,说刘师兄执掌刑堂数十年,是茅山宗有名有数的顶尖高手,以你的实力,迎战一个出道不到两年、乳臭未干的小子,胜之不武,传出去别人还会说欺负人,不如让你我门下弟子上场吧? 这话儿说得公允,可见我刚才的话语并非没有发人深省。 终于还是有明白人站了出来。 不过她说的话也在理,刑堂长老刘学道什么人,能够在茅山宗这样的顶级道门中排上前三的顶尖高手,在天下间也是足以笑傲群雄的,即便是面对着天下十大,恐怕也能够有一战之力。 要不然他凭什么带领着茅山宗最强大而恐怖的暴力机构数十年? 由他出场,只怕我在他面前根本就走不了几招,而一旦刘长老一个心思动歪,失手杀了我,谁也不能找他说理去。 杀人灭口,这事儿简单无比,成本也不大,便能够将一起争端给消弭于无形。 多好? 正是有着这样的想法,那女道姑方才会站了出来,然而听到这话儿,刘长老却笑了笑。 今天是我认识他以来,见过刘长老笑过最多次的时候。 他笑过之后,脸色变得僵硬起来,凝视着面前这位女长老,平静地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好事,你放心,此人留着有大用,我不会杀他的,但茅山的名头不能够折在他的手里,这是最根本的底线,绝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说罢,他看向了恢复自由的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陆言,你可以么?” 我此刻已经是被逼上了梁山,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一鼓作气,赶鸭子上架,让人高看一眼。 这般想着,我冷冷一笑,说素来听闻茅山刑堂长老刘学道,当年的时候,除了前掌教陶晋鸿,传功长老尘清真人之外,稳居第三把交易,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手段更加厉害——能够与刘长老交一回手,虽死又何憾? 我一开始说话,只不过是给自己打气,然而说到后来,鲜血却莫名热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是谁? 我陆言就是一最底层的小虾米,而刘学道则是几十年前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万人敬仰的大豪杰,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够与他平起平坐,对面交手。 当初我进茅山,无人关注,没有谁会正眼瞧我一眼,而此刻呢,堂堂刑堂长老居然都要下场与我拼斗。 何等荣幸,死了,又有何妨? 我的血热得沸腾,高声喊道:“剑来!” 在旁边一直围观的屈胖三此刻也是莫名豪气,将乾坤囊扔了过来,我接住,从里面拔出了破败王者之剑来,又将乾坤囊给扔了回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要给这帮人瞧一瞧,除了剑,我别无它物。 即便是面对着刘学道这样的顶尖高手,我也不屑于用乱七八糟的歪门子手段。 握着破败王者之剑,我朝着刘学道拱手说道:“刘长老,外面请?” 刘学道挥了一下手,吩咐道:“清场。” 大殿之外,有广场,自有许多闲散人员,冯乾坤瞧见师父并不是在开玩笑,匆匆下去布置,而刘学道这边则朝着在座的诸位长老拱手说道:“诸位,掌教真人,我与陆言交手,请诸位好好瞧一瞧,他用的雷法,到底是不是神剑引雷术!” 众人纷纷起身,朝着他躬身说道:“有劳刘长老。” 刘学道回望了一眼给扔在一边、一直没人搭理的王维伽,吩咐道:“此人严加看管,等我比完,回头来要好好审他。” 听到这话儿,我心头一阵疑惑,想着难道王维伽不是刑堂带来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又是谁将他从黄泉路上带来的呢? 我心头疑惑,不过由不得我多想,因为这个时候冯乾坤已经折返回来了。 他回来,场地自然已经清了出来。 我提着剑,朝那殿外走去,而不远处,刘学道与我一同走了出来,两人并肩而出,走下了大殿的台阶,来到了宽敞的广场之上,相隔十米对望。 茅山众位长老纷纷移驾出殿,站在了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望了过来。 而屈胖三也在高处驻足。 我朝着他望了一眼,屈胖三朝着我使劲儿挥了挥拳头,大声喊道:“陆言,加油,你要相信自己,只要你努力,你所迸发出来的力量,将让所有人都为之吃惊。” 是么? 这种心灵鸡汤真的有用? 我心中有些怀疑,不过大战在即,也来不及多想,抱着手中的破败王者之剑,朝着前方的刘学道长老拱手,然后说道:“破败王者之剑,成剑不到两年,不过我这剑鞘是极品雷击木制成,平日里日夜温养,倒是多出几分雷意。” 刘学道站立在我的十米开外,长袍大袖,一身紫黑,认真地听我说完之后,伸出手来,平静地说道:“请!” 他有着一代宗师的俨然气度,摆开架势之后,并没有主动进攻,而是谦逊地请我出手。 这是规矩。 我懂,所以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箭步向前,然后全身凝练成一张弓,在绷到了最极限的时候,朝着他猛然斩了过去。 一剑斩! 这手段不但讲究使力的手段、角度和时机,而且最最讲究的,就是研究敌人的弱点。 一剑斩,顾名思义,那就是一剑而中。 但这终究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梦想,特别是在这样的顶尖高手面前,尽管感受到了些许不适,但刘学道长老还是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我的这一剑。 这过程十分轻松,有如行路饮水一般,而随后,他又向我伸出了手来,淡然说道:“再请。” 我明白了刘学道的意思。 以他的身份,然后过来与我交手,的确是有些欺负人,所以他拿出了“退避三舍”的典故来,让我三招。 三招过后,他将以暴风骤雨的方式对我开展进攻,维持茅山宗的脸面。 这就是他的计较,我心中了然,故而没有立刻上前拼杀。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使出了第二招。 依旧是一剑斩,这一回我将两任一剑神王的感觉都融入了我的剑意之中,劈出的那一剑,无论是角度、劲力还是思想的境界,都达到了我所能够做到的最顶峰。 那一剑劈出,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我切成了两半。 整个时候刘学道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双手平托在前,然后用袖子的柔软将这股气息给不断传递,最终化作了一个太极阴阳鱼,硬生生地挡住了这一下。 刘学道的表情变得认真,我也知道他是上了心。 他感受到了我的威胁,所以才收起了先前轻视的心态,变得认真起来,准备全力以赴。 我第三剑劈出得十分潦草,甚至都可以说是草率,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回应刘学道这种退避三舍的自我安慰。 对方显然是感受到了,不过却并不在意。 三剑之后,刘学道宛如鬼魅一般地扑了上来,与我开始了正面的交锋。 两人再一次交手,而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了第一次的惊慌,竭尽全力,与他开始了你来我往的交战。 不愧是刑堂长老,与人搏击的手段,简直就是出神入化,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大恐怖,让人为之惊悸的杀招随手拈来,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然而在这样的压力下,我却硬着头皮顶住了。 凭着东拼西凑的手段,我在刘学道暴风骤雨的攻击之中,苦苦地撑了下来,然后一点、一点地感受到了一种油尽灯枯的境地。 退无可退,而在这个时候,前几日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梦,再一次的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来。 那是一个身处于大泽之中、背着巨石的男人,他在满是泥泞的沼泽地中行走,而天空之上,乌云密布,不时有巨大而粗壮的雷电,砸落在了它背上来。 以身养雷,我即是雷,雷即是我。 大雷泽强身术。 第三十章 陆言败了 大雷泽强身术。 《山海经》道:“雷泽有雷神,龙首人颊,鼓其腹则雷。” 在道教的神话体系里面,有许多数量、各种级别的雷神,级别最高的为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传说是南极长生大帝的化身,掌管神霄玉府,下辖九天雷公将军、八方云雷将军、五方蛮雷使者、雷部总兵使者…… 然而在封神之前,洪荒之中,开天辟地的鸿蒙之中,便已经有大能雷神,无天地奉召、自荒野而生,主万物生杀枯荣、善恶赏罚、行云布雨、斩妖伏魔。 上照天心大道,下济幽冥群苦。 耶朗传闻此法,名曰大雷泽强身术,引雷电入身,我即是雷,雷即是我。 我那天晚上做的梦,就是耶朗联盟之中,得传洪荒雷法的那人。 世间便是这般奇妙,然而仔细想一想,却又环环相扣,彼此牵连,一切似乎尽在命运之神的掌握之中。 如果没有黄泉之行,我就不会遇见那个老道士;如果没有老道士,我就不会学得神剑引雷术;如果没有学得神剑引雷术,我就不会诛杀赵公明;如果不诛杀赵公明,聚血蛊就会吸收到天雷诛杀、顿悟真道的赵公明;如果聚血蛊不嘴馋,就不会融入雷击真元入它身…… 没有雷击真元进入,也许这十八个梦里面,就不会有这么一个。 因为那个人,其实并非耶朗之人,而是来自于另外一个部族。 彝族。 彝指的是古代宗庙常用的祭器,而彝族原称“古夷人”,又唤作西南夷,上个世纪解放之后,彝族代表进京,拜见太祖,方才将“夷族”改为彝族,节日是火把节,跳的是左脚舞,其中一支传承上古,通晓雷法,被唤作古雷夷。 而我梦见的那人,便是古雷夷的族长,也是耶朗王朝的客卿。 他的地位,一如一剑神王。 正是有着古雷夷的帮助,耶朗王朝才能开疆三千里,疆域抵达东南亚腹地,而直至如今,夷族流散在越南、老挝、缅甸、泰国等东南亚国家的人数,还有百万。 我用古夷语开始念叨起来,这些符音和腔调我在这几日曾经暗自反复练习。 我根本不会将夷语,但这些话的意思却直接浮现于我的脑海之中来。 “请吾上天界,神威赦众神;请吾入地府,直至幽境宫;请吾入水府,四海波浪翻;请吾佐阳界,立便救众生;请吾救大旱,滂沛雨霖霖;请吾捉精怪,摧破诸鬼营;雷泽生吾辈,八方风云涌——吾命,雷来!” 风云动,平地起惊雷,晴朗天空,一时乌云遮蔽,陡然间,炸雷落下,无数雷芒粗壮,紫芒入体,劈向了身处其间的我。 当我开始发力的那一瞬间,刘学道的表情就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神剑引雷术,威名赫赫。 不管是,又或不是,雷法在三千道法之中,属于最为刚烈凶猛的一支,而神剑引雷术又威名赫赫,宇内闻名,故而他自然是全神戒备。 当瞧见那乌云密布,天地变色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袖一挥,凭空出现了十三支符箓,化作剑光,围绕在了他的全身上下。 一时间刘学道的周身都是剑光浮动,无数风云翻涌,气势攀升到了极致。 然而当那落雷砸下的一瞬间,他直接就懵逼了。 不但刘学道懵住了,就连旁边的无数人都为之诧异,惊掉了一地眼球。 那恐怖的落雷砸下,居然并没有击向作为对手的刘学道,而是朝着那施展雷法的我劈了下来。 这情况让众人的脑子一片空白,估计有无数人都在心中琢磨——哇擦,这是失误了,失误了对吧,绝对是不熟练,所以劈错人了。 哪有神剑引雷术不劈向对手,反而是朝自己给轰击而下的。 那这就不是是神剑引雷术了,而是一大号避雷针。 完全属于自杀啊,有这么想不开么? 就在众人都为之诧异的时候,一道又一道的落雷劈在了我的身上去,而我也抛开了破败王者之剑,双手结出法印,不断变换,一瞬间化作了数十种。当那落雷融入体内的时候,我的诸般法印将威力化解,使得我并没有变成焦炭一堆,而是如同那龙旋风的风暴眼口,反而成为了一处绝缘地带。 当然也并非如此,自然也有雷电融入了我的身体里去。 然而这些对于我来说并非破坏,而是刺激着我全身的经脉,开始迅速变化。 而在外人的眼中,能够瞧见我化作一大团璀璨莫名的光芒来,紧接着那白光闪耀之后,我全身开始有那变幻不定的雷电浮动。 那蓝色的、紫色的、白色的雷电围绕着我的全身,长达两丈有余。 宛如雷神返世。 而这个时候,我发动了进攻。 手一伸,破败王者之剑出鞘,长剑所指之处,立刻有一道雷电劈落下去。 面对着这种快得超出常人意识的雷电,刑堂长老刘学道不慌不忙,他之前请出了十三道符箓来,化作十三道剑光。 我的雷电快,但他的剑光却也不慢,两者在半空之中相交,立刻化作了璀璨光芒来,然而攻势却在几秒钟之后,消弭于无形之中。 雷电快疾,然而我挥剑的那一下,无论再快,终究还是有迹可循的,所以即便我使出这大招,刘学道却也并无紧张。 我与他对拼了几道,没有再犹豫,朝着对方狂冲而去。 我要与近身搏击。 然而我这边一进,刘学道却退了。 我之前与我交手的时候,一身搏击之术已经近乎于道,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莫大恐怖,若不是留着一手,只怕我早就在刚才的交手中落败而亡了。 这个时候我虽然猜不出刘学道的心思,但也知道他并没有想让我死。 但是此刻的拼搏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无论他对我是善意还是恶意,都已经与局面无关了。 我若是想要光明正大的走下茅山,就得赢得这一场拼斗。 不然,最终的结果只能寄希望于别人的仁慈。 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刘学道退,但并不是转身就跑,而是一边退,一边朝着我攻击。 他之前凭借着一双肉掌,再加上那长长的衣袖,让我以为他并没有兵器,然而当距离一拉远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恐怖。 他的兵器,是一种无影无形的符箓。 这符箓化作剑光,划空而来,一不小心,就会被撂倒,当场挂掉。 这样的手段,实在是让人惊骇,要不是我有着这雷电之法,只怕早就已经倒落在地了。 我想要与刘学道近身交战,就是想要利用我这两丈雷域的优势,压住他的气势,然而此刻他一拉开距离,与我游击,又有那无影无形的利剑,使得我被风筝吊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我大部分的雷光,都用在了对付刘学道的无影剑之上,根本没有进攻的机会。 强,到底是刑堂长老,他实在是太强了。 倘若是再差上几分火候的,说不定就被我挑战成功了,但是刘学道的实力摆在那里,我即便是顿悟了大雷泽强身术,也没有办法逆转。 随着时间拖延,我身上的雷光越来越少。 我最强的时候已经过了,而此刻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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