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有说话,只是默默得摇了摇头。 不行。 如果王维伽对我做了什么,我或许可以隐忍接受,但如果他做的事情,危及到了虫虫,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每一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没有代价的作恶,只会让这人越发地变本加厉,歇斯底里,变成一个没有任何底线的狂徒变态。 对于王维伽来说,留在黄泉道,则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如果他没有对虫虫见色起意,如果见色起意之后懂得收敛,知进退,不入此中,如果他在这儿还是能够保持良知,如果他能够有些骨气和气节…… 如果这些事情,他但凡有一个能够做到,就不会落得这般田地,所以此刻他所要面临的困苦和灾难,都是自找的。 与我无关,且默默受着吧。 在杂毛小道的搀扶下,我们来到了山壁之前来,三头神君这个时候一步一回头,震慑着诸多追兵,然后来到山壁前,口中念了一句咒文,那山壁之上顿时就是一阵波纹涟漪浮动,紧接着出现了一道光门。 在三头神君的带领下,我们走入了其中。 这一次的过程,与之前来的路上并不一样,没有狭窄的山洞,也没有漫长的路程,四周都是一片迷雾,感觉无边无际,仿佛走不到边上一般。 三头神君在前默默地走着,而这些雾气浓重,将四周遮掩,稍不留神就会跟丢,所以我们也不敢问它什么,只是在后面默默跟随着。 杂毛小道一战下来,浑身乏力,将我扔给了虫虫,而自己也叫姜宝搀扶着走。 小妖瞧见我们两个人都一副疲倦欲死的模样,便问我,说萧大哥乏力,我们都清楚,他毕竟以一己之力,扛住了那么多的追兵;你这又是弄啥子呢,想要占虫虫便宜么? 我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瞧了虫虫一眼,发现她脸色有些红,也瞪了我一眼。 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把我给推开。 好在这个时候杂毛小道出声,缓解了我的尴尬:“小妖你这可错怪陆言了,刚才倘若不是他站出来,用神剑引雷术分散了那帮家伙的注意,说不定我就逃不得身来;更加让我震惊的是,我以为这小子估计得报销在哪儿了,却没想到他居然逃出来了——你刚才那一招,可是地魔的土遁术?” 我浑身都是伤痕,此刻却是咧嘴一笑,点了点头,说对。 小妖惊讶,说啊,神剑引雷术?萧大哥你什么时候交陆言这门绝学的,那不是茅山的掌门秘技,非掌教真人和传功长老而不能习得么,难道说你这是为了报复自己掌门被夺的私恨? 杂毛小道苦笑,说我虽说不再是茅山宗掌教,不过也是茅山中人,深受师门重恩,规矩大如天,如何能够破掉? 小妖更为惊讶,看着我,说难道你离魂的时候,居然学了那么多的东西? 我苦笑,说此事有些曲折,而且我那个也不叫做神剑引雷术,只不过是帮着萧哥增幅一下而已,若是让我自己施展,绝对是用不出来的。 杂毛小道说陆言你可别妄自菲薄,第一次就能够弄得这般强,已经是很不错了。 他将我好是一阵夸赞,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就在我们几人聊着天的时候,前面领路的三头神君突然扭转过狼头来,瞪了我们一眼,说到了,别吵。 前方雾气一散,果然又来到了那天的石壁之前来,在不远处,是一座长长的索桥,垂落于雾中。 三头神君朝着山壁躬身说道:“奶奶,人带来了,你有什么吩咐没?” 他拜祭过后,差不多两分钟左右,一道光芒从虚空之中陡然射出,映照在了我的额头之上。 我感觉浑身一暖,心中某处空虚好像给补齐了一般,腾然生出一股劲儿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三头神君瞧了我们一眼,说奶奶交代,出去之后,千万不得说出此间之事。跟任何人也不能,知道么? 我们都躬身说是,而三头神君用下巴指了指那索桥,然后说道:“走吧!” 一句话说完,它转身就走,隐没进了那浓雾之中去。 第六十二章 再世为人 我们在迷雾中通过三条索桥,回到泰山长寿桥下的阴阳界。 抬头望去,满天星斗,正是半夜时分。 重回阳世,呼吸着清澈的山风,所有人都不由得生出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来,而小妖更是展翅一振,高声说道:“啊,还是这阳间最美妙啊,天空都宽阔许多。” 她哗啦啦一扇翅膀,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杂毛小道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说当真是泰山啊?想当年我曾经还跟你堂哥来过这里,并肩作战过,没想到匆匆几年间,物是人非了——不知道舍身崖的莲竹禅师可好,崂山的两位道长又是如何情形了…… 我在虫虫的搀扶之下,四处打量,正待说出一句感慨,结果突然间瞧见那长寿桥上,涌出一群人来,将我们给团团围住。 我仔细一看,来人共有二十余人,为首的却是一个满脸方正、愁眉苦脸的国字脸老道士。 老道士走到跟前来,打量了我们一番,冷言说道:“诸位何人,报上名来。” 对方来势汹汹,一副上门茬架的意思,而杂毛小道却显得十分轻松,毕竟这场面比起我们刚才经历过的,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所以他抱着膀子,优哉游哉地笑道:“你们是泰山派出所,准备过来查户口的么?” 那老道士脸色一冷,刚要呵斥,这是旁边有个中年人眼神闪烁地过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老道士一脸震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却变得恭敬了起来,拱手说道:“贫道尚五一,乃岱庙住持会的长老,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杂毛小道上前,挥了挥手,平静地说道:“乡野之人,粗鄙不堪,不敢说出姓名,恐怕污了道长耳朵。有何事,请直言。” 尚五一疑惑地望着我们,然后开口说道:“这位道友可是从阴阳界的那头过来的?” 对方是道士,而且还是当地土著,杂毛小道也不便隐瞒,点头说对。 尚五一脸色大变,有些惊讶地问道:“我在这泰山脚下修行超过一甲子,为何从来不见到这阴阳界有沟通生死的道路,道友为何又能够自由出入呢?” 杂毛小道腼腆一笑,说雕虫小技,不敢献丑。 尚五一左右望了一眼,然后说道:“刚才我师弟告诉我,道友的模样,跟茅山宗掌教萧克明长得颇有几分神似,不知道……” 被认出来了? 我心中惊讶,不过杂毛小道却显得十分释然,毕竟茅山宗在当今道门之中,属于数一数二,执牛耳者,对方若是不认识他的话,反倒是显得有些虚假。 他很淡定地挥了挥手,说那是前代,我现在已经被茅山长老会给撸下来了,并非掌教。 尽管猜到了这个可能,但尚五一还是显得颇为震惊,慌忙拱手说道:“原来是萧真人,倒是贫道失礼了!” 双方挑明了身份,而且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减轻了几分,杂毛小道又谈及尚五一为何三更半夜的,带人到这里来埋伏,到底想做什么呢? 尚五一叹了一口气,说他门下有两个道士半个月前上山,结果却无故失踪了去,他们经过调查,发现最终是落足于这阴阳界边,然后不翼而飞了。 说罢,他又指着我和虫虫,说这二位,当初我那徒弟是否曾经与你们有过交谈?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明白,这老道士尚五一,应该就是王维伽和叶秋的师父了,而对方应该是打听到了许多事情,也知道我们曾经在山腰凉亭边与他们有过交集,方才会有此一问。 面对着对方的询问,我显得十分淡定,说的确有,不过后来就没有遇见过了。 尽管有杂毛小道在场,那老道士爱徒心切,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说当天你们就没有再见过他们? 为了不弄成更多的误会,我坚决否定了后来在阴阳界这儿碰面的事情,说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感觉到被人跟踪,莫非他们两人一路尾随,这又是为何呢? 我这话儿一说出来,尚五一和岱庙的人皆哑口无言。 两个道士,偷偷摸摸地跟着别人,这算是怎么回事,难道要让他们承认王维伽和叶秋是贪图虫虫的美色,故而一路跟着的么? 不过岱庙似乎还是有一些不甘心,那个认出杂毛小道的中年人说道:“会不会是觉得你们出入阴阳界,出于好心,所以才暗自盯着的?” 我摇头,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诸位若是能够找到他们,最好劝解一下,不要随意跟踪别人。 尚五一自知理亏,没有再纠缠徒弟失踪一事,而是询问起了我们如何出入阴阳界的事情来。 面对这个问题,我交给了杂毛小道。 而杂毛小道则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平淡地表示,说各家法门,皆不一样,诸位若是有兴趣,这阴阳界也没有长脚,你们慢慢研究便是了。 这话儿,说得可真的是骄傲,憋得岱庙众人一口气提不起来,脸色都变青了。 不过对方就算是再生气,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杂毛小道的江湖地位就摆在这里,并不是他们所能够比得过的,就算是他现在不是茅山掌教了,但是一身修为也足以秒杀在场众人,真的纠缠起来,人家未必能够给他们脸。 打又打不过,讲理也讲不清,顿时就是一阵尴尬,气氛沉闷。 杂毛小道先前也是苦战许久,有些疲累,并不想跟这一帮老家伙纠缠,问他们还有何事,若是没有,且散开,他需要下山休息了。 一群岱庙道士连忙让开路来,而尚五一还热情地招呼他,说若是不嫌弃,岱庙倒是备得有许多客房,去那里住下便可。 杂毛小道婉言拒绝,然后带着我们扬长而去,留下一帮岱庙道士大眼瞪小眼,心中百转千回,各种滋味上心头,苦不堪言。 从泰山往下走,一路轻风,我也渐渐感觉力量回到身体里来,没有再让虫虫搀扶。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泰山脚下的一家宾馆,开了四个房间,各自歇息了去。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我起来,在宾馆的停车场那儿瞧见早起练功的姜宝,这才得知杂毛小道很早就离开了,说要去探望一下老友。我问是谁,他说是舍身崖的几个和尚,说是以前认识的朋友,既然到了人家的地头,便去见一见,走动一番,免得冷落了。 我本来想跟杂毛小道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不过瞧见他优哉游哉地探亲访友,并没有放在心上,便也按耐住情绪,与姜宝一起练起了动功来。 如此练了一个早晨,虫虫和小妖方才露面,我询问起接下来的计划,都说这个得等杂毛小道的意见。 我百无聊赖,回房静修,没想到刚一入定,心中就是一动,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来,却是地魔。 不过与之前与我小心协商的地魔不同,此刻的他面目狰狞,瞪着我就是一阵怒吼。 他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以至于我听不懂他这番咆哮具体的意思,瞪着眼,等着他骂完之后,方才慢悠悠地问,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咋一见面就吵吵呢? 地魔咬牙切齿,说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我诧异,说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哪里做错了? 地魔说你当初怎么答应我来着,只要我将那地煞陷阵传授于你,你便放我离开,在黄泉道上,做一个孤魂野鬼;现如今呢,你咋又跑回阳间来了呢? 我无辜地笑了笑,说我是个大活人,总不能一直在黄泉路上待着吧? 地魔怒吼,说那你在黄泉路上的时候,怎么不将我给放了呢? 我说缠也是你缠的我,我都没有说什么了,至于如何把你放了,我也不知道啊?再说了,就算是我知道,你又没有将地煞陷阵的具体玄妙传授于我,我又如何将你给放出去呢? 地魔被我辩驳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既然食言而肥,那就别怨我报复!” 他说罢,脸色阴冷,双手往前一拍,顿时间一股剧痛就充斥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然而这剧痛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突然间有一股气息就将我的身体给笼罩,然后朝着他这儿扑了过来,地魔瞧见,顿时就吓得直哆嗦,说萧克明?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从剧痛中回过神来,知道是杂毛小道留给我的槐木符帮助了我,心中底气也盛了,冷笑着说道:“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也好,我倒不用对你愧疚了。” 地魔慌忙摆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可以解释…… 我没有理会他,睁开了眼睛来,行气一周,将他的意识压了下去,而这个时候,我突然间瞧见桌子上有一封书信,摆放整齐。 我下意识地往门窗望去,发现紧锁着,怎么突然间就出现一封书信呢? 带着几分好奇,我将那信笺才开,只见上面出现了一行娟秀的字迹来:“烟台蓬莱长岛九丈崖,若想见面,今夜子时三刻恭候,一人即可,多则恕不接待!” 第六十三章 九丈崖 看到这个字条,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乱石林的石洞里面,洛飞雨跟我谈及我与虫虫之间关系时,说起的男儿自立的问题。 那个时候是我最为无助和彷徨的时候,因为我刚刚把虫虫给弄丢了。 我把她丢给了鬼市黄府,然后撒丫子就跑了。 当得住虫虫被人擒住的时候,自责、懊恼和悔恨如同毒蛇一般吞噬着我的心头,而那个时候我正好与洛飞雨躲在山洞里,逃避敌人的追杀,谈及此事,她便承诺我,说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变得强大起来。 让我能够锤炼自己,成为值得虫虫托付的肩膀和依靠,并且与我相约,说若是日后回到阳世,便可以前往蓬莱长岛九丈崖,她帮忙安排。 只是,现在的我,是否需要接受她的帮助呢? 再一个,杂毛小道告诉我,说洛飞雨在我离魂昏迷的时候,曾经出手抢夺他手中的破烂石头,然后离开,她对我是否也有敌意呢? 要知道,她可是邪灵教的前右使,外公是邪灵教曾经的掌舵人天王左使,这样的人物,可不是寻常人。 我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心中一动。 洛飞雨的确是邪灵右使,不过听萧克明说,她后来可是叛出了邪灵教。 另外以她的眼光,不可能不知道杂毛小道藏着的石头是假的,而且她离开的时候,还如同麻绳儿一般,引开了敌人的注意力…… 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话,就能够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我,是否应该去探寻一下呢? 我心中纠结着,最重要的事情在于,纸条上注明只有我一人能够前往,这种不确定性让我有着许多的顾虑,最大的顾虑就是害怕虫虫感觉到我没有跟她商量,就将她胡乱扔在这儿,从而产生了误会。 我一连念了十遍九字真言,让自己处于一个冷静的状态,然后进行思考。 我最终还是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去。 促使我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是别人,正是虫虫——她一直告诉我一件事情,那就是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像洛十八一样顶天立地的英雄。 然而我若是一直跟随在虫虫的身边,甚至一直伴随着杂毛小道这样的顶尖高手身后,又如何能够成长得起来呢? 我需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如此想着,我越想心血越是沸腾,终于没有再犹豫,找来了纸和笔,奋力疾书,留了一个纸条给虫虫。 我告诉她,说我需要去一个地方,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也许回不来了,不过我想向她保证,重新回来的陆言,一定是一个让她刮目相看的家伙,而不是这个一直躲在她背后懦弱无知的小尾巴。 我会用生命去挣扎,去奋斗,去成为她希望我成就的样子。 我会驾着五彩祥云回来的。 写完这些,我从乾坤囊里将属于虫虫和小妖的行李给拿出来,摆放整齐,又将之前那笔巨款的银行卡和陆左老屋的灵牌取出,放在上面,深吸一口气,然后离开了宾馆,前往最近的汽车站。 我走得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主要的原因在于之前的时候,我就已经将如何联系陆左的详细事宜跟虫虫和小妖交代完毕。 她们只需要前往日喀则的白居寺,找到江白喇嘛,又或者宝窟法王,就能够获得联系。 也就是说,陆左那边的事情,除了没有能够找到虎皮猫大人之外,其余的都没有任何问题了,只要杂毛小道将五彩补天石交到陆左的手上,事情就差不多没问题了。 就是这样的心理,我走得并无遗憾,也没有太多的挂碍。 我在车站附近包了一个黑车,然后前往烟台的蓬莱市。 中午出发,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抵达蓬莱,赶到码头的时候,才知道出海的游船最晚一班是下午六点,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暂时没有船出海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就蛋疼不已,又是张罗着找船。 到底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凭着身上随身携带的钞票,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渔船,跟船家商量妥当之后,夜里出海,前往长岛县。 如此一番折腾,当我到达长岛九丈崖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此时距离子时三刻,已经过去了大概一个多钟头。 我来到了九丈崖顶,四周望去,空荡荡无一人,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唯有海风呼呼,从对面的南香炉礁刮过来,而海浪声一阵又一阵,让人头疼。 我等了一刻钟左右,开始觉得自己孤身一人跑到这儿来,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傻了? 就凭这洛飞雨当初的一句话,以及莫名其妙出现在我桌子上面的一封信,我就跑到这儿来了,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草率了? 如果洛飞雨看中了我是陆左堂弟的这一点,找人在这里伏击我,然后借以要挟萧克明等人,那我岂不是傻波伊了? 我心中有着许多疑惑,越想越不对劲,沉默了许久,突然间一扭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发现路口处突然多出了一个身影来。 洛飞雨么? 我心中一跳,箭步走了过去,发现这是一个剪着利落短发的女子,干练利索,模样俏丽,眉目之间跟洛飞雨有着几分相似,只不过比洛飞雨更加冰冷,仿佛有一种愤世嫉俗的情绪停留在心头。 那女子与我双目对视,我感觉对方的目光宛如剑芒一般,直刺我的心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我听到对方冷冷说道:“为什么迟到?” 我一听,就知道此人应该是洛飞雨派过来的,睁开眼睛来,依旧感觉眼皮刺痛,不过还是解释道:“我从泰安赶过来,一路车马劳顿,周折颇多,另外在蓬莱码头找船,也浪费了许多时间……” 短发女子说道:“不要跟我讲借口,你就是陆言,对吧?” 我点头,说对。 她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的表情来,说陆左的堂弟?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短发女子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蔑视,冷笑着说道:“还以为陆左的堂弟是个什么人物呢,居然就是这等模样,就你这样的小杂鱼,过去那儿,还不是送死?” 我一愣,没有理会她话语里面的轻视,而是问道:“去哪儿?” 短发女子也有些奇怪,说你不知道去哪儿? 我摇头,说不知。 她突然笑了,说你既然不知道去哪儿,为什么还傻乎乎地从泰安跑到这儿来,就不怕我姐姐把你给卖了去? 她姐姐? 我眉头一跳,说洛飞雨是你姐姐? 她点头,说对,怎么了? 我说怎么称呼? 短发女子平静地说道:“洛小北!” 啊? 我突然想起洛飞雨在鬼市的时候,谎报名字,让别人叫她小北,原来是这么一个由头。 想到洛飞雨居然叫自己的亲妹子跟我一起同行,我心中的担忧就减轻了几分,因为从我的第一印象里面,能够感受得到她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另外我还从杂毛小道的口中得知,当年洛飞雨之所以身居邪灵右使这种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还毅然选择叛教,所为的,就是她这个妹妹。 我的心情好了几分,也不在乎对方轻蔑的话语,摇头说道:“我的确不知道要去哪儿,还请小北姑娘明示。” 洛小北冷冷说道:“那个地方没有名字,暂且叫做荒域,乃洪荒时期分裂出来的一个地方,到处都是猛兽凶物,还有无数凶顽,是我外公当年在时空裂缝中发现的,那儿的时间流速是这里的三分之一,我姐姐有三年时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方才能够胜任邪灵右使一职,现如今她让我过去,却不放心我,方才叫你跟着。” 啊,原来是这样,我才是陪客而已啊? 我心中奇怪,说那你姐姐为何不自己去呢? 洛小北说道:“那个地方十分凶险,不知归期,而这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姐姐搁置不下——废话少说,先让我试试你的本事再讲!” 她话音一落,身子立刻凭空消失,紧接着出现在了我的左侧,猛然一掌拍来。 我措手不及,给她拍了正着,一个踉跄,滚落在地,洛小北冷然而笑,说就你这样的修为,还是留在这儿吧,陪我过去,不过是送死而已。 听到对方的话语,我的心中也来了蛮气,翻身而起,与她交手起来。 一交手,我这才发现对方的修为比我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三两下就把我给封死了去,不得已,我只有使用地遁术,避开了她的几下攻击。 地遁术耗损劲力过重,我几下之后,全身汗出如浆,而洛小北这才喜笑开颜,收起了攻势,说如此便好,打不过,逃总是可以的,不算累赘;行了,不跟你掰扯了,我们再不走,时辰又过了,恐怕又得等三个月,跟着我,走! 她没有再考校我,而是伸出手来,拉着我,然后快步疾走,朝着崖间纵身一跳,却是直接跳下了山崖去。 啊…… 第一章 实力是相处的基础 如果非要我形容一下当时的感觉,我感觉应该就像是坐了一会儿过山车。 当然,我之前也没有试过跳崖。 总之就是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失重,一会儿又超重了,到了后来,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突然间就感觉双脚踩到了实地上。 而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世界一阵晃动,脚下意识地就是一软,栽倒在了地下去。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方才感觉适应了现在的情形。 而这个时候,我的旁边则传来一道冷冷的哼声:“别像个娘们儿一样坐在地上起不来好吧,你又不是娇贵的小公主,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 这小姑娘嘴巴倒是挺毒蛇的,我抬头望了她一眼,感觉她刚才拉着我手的时候,有些异样。 我站起来,下意识地朝着她的右手望去,而洛小北瞧见了,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说你想干嘛,别拿你那贼眉鼠眼的眼珠子,往我身上钻! 我苦笑了一声,说小北姑娘,今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两个都要在一起,咱能不能稍微相互理解一点,也保持一个平等的身份交往,如果你总是这样,让我我如何相处? 洛小北轻蔑地瞟了我一眼,说就你这样子,还想要求平等? 我诧异,说难道不能? 洛小北说你要是不想死在这里,就得什么都听我的,要不然谁会管你这个弱鸡一样的家伙? 我听到,心中顿时就生出一股火气来,瞪了她一眼,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谁也不求着谁;这样子,日后若是再有相见之日,也不会刀兵相向。 洛小北似笑非笑,说就你这么一个弱鸡样,没想到脾气还挺大? 我说不是你的修为高,就可以欺负人的,我虽然弱小,但也有尊严,我与令姐有过交往,她的风骨和性情都是让我敬佩的,但是你,恕我不敢恭维。 洛小北盯着我好一会儿,悠悠说了一句:“你真的不跟我走?” 我说慢走不送。 洛小北呸了我一口,然后说道:“没本事还脾气大,真不知道我姐姐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垃圾,我走了,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说罢,她转身就离开了去。 洛小北离开,我方才有时间打量周遭的景物,发现周遭颇多浓雾,而我们则依旧还在水边,不过这水应该不是渤海,而是一面湖,水草丰茂,在不远处有一大片的树林,树木又高又直,直冲天际。 此刻也是夜间,璀璨星空,星子灿烂,湖风吹来,带着些许鱼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这空气简直就是如同氧吧一般,清新到爆,弄得我整个肺部都不断舒张,感觉力量从百骸之间汇聚而来,有一种说出来的感觉。 我心中一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盘腿坐在了草地上,然后开始闭目修行。 如此行云一周,然后睁开了眼睛来。 我感觉到在这个地方的修行,总有一种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比之前的进展要快得多。 我之前因为使用土遁术而感觉到浑身酸麻的肌肉,在此刻也变得舒服许多。 我站了起来,左右一看,发现洛小北居然真的走远,不见影踪。 她的离开让我心里面多出了几分忧虑,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那就是过来的时候,是她在主持的,而如何回去,她却并没有告诉我。 这可怎么办? 我总不能在这个未知之地待上一辈子吧? 沉思了好一会儿,我决定暂时先不离开,而是留在原地,说不定她气消之后,就会回来找我。 如此我等了不知道多久,连洛小北的鬼影子都没有见着,反而是感觉到草丛之中,有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东西。 那是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让人感觉麻酥酥的,又很痒的感觉。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从乾坤囊中抽出了长剑。 破败王者。 长剑拔出的那一刹那,草丛中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嘶吼,平静的湖畔顿时就是一阵嘈杂,虫子飞散,鸟类惊飞,一股沉重的炁场笼罩在了我的头上来。 我感觉那东西一直在草丛中潜伏,不断变换位置,而我也手持长剑,不断转身。 十几秒钟之后,突然间我的身后传来一阵腥风,我瞧见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子来。 我就地一滚,然后猛然一挥剑,斩落到了那东西的尾巴。 铛! 一声脆响,那玩意竟然有金属之声传来,而我也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往湖边推了过去。 呼! 我腾身而起,砸落到了湖水里。 冰冷的湖水浸透我的半身,我慌忙爬起来,左手不知道抓到了什么,一截枯木,突然间猛然一动,我下意识地前扑,然后回头过去,却见那截枯木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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