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掌虽然劈在了空处,却掀起了一阵鼓荡不休的飓风来,我们站在十几米开外,都感觉站立不稳,止不住地朝后推开,而身子骨儿稍微弱点的童男童女,则连着翻了好几个跟头。 能够组建起这么偌大一片势力的蹄达上师,果然不是寻常人等,这一下掌劈飓风,没有一甲子的浑厚修为,是绝对弄不出的。 而就在我退了两步之后,我也瞧见蚩丽姝从虚空之中浮现出来了。 她并非是凭空消失,只不过是用了障眼法而已。 只要老和尚能够封锁住整个炁场,她就再无遁形之地,而老和尚也不会给她任何机会,让那两条黑蟒封锁住了前后的去处,然后提着禅杖,朝着她愤然冲去。 我瞧见两人在一瞬间,交织在了一起。 老和尚主攻,那两道黑蟒阴灵,再加上他手中充满了恐怖气息的黄金禅杖,波纹浮动,将整个空间给封得死死,而蚩丽姝只有在间隙之中不断游动,不让他击中。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能够瞧得出来,她能够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 如果没有意外,再进行几个回合,蚩丽姝就极有可能落败。 我能够帮她做点儿什么事情么? 想到这里,我开始低头去找寻刚才被我不知道扔在了哪儿的自动步枪去,找了一圈,有一个年轻女子找到,递到了我的手上来。 此刻的我已经是浑身酸软无力了,那枪身如有万钧一般,我全凭着意志将其平举而起,然后瞄准了前方,这才发现蚩丽姝和老和尚两人几乎交织在一块儿,根本就没有办法分开。 我若是误伤了人,那又该怎么办? 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敢朝着人影中间开枪,而是瞄准了半空中升腾而起的那两条黑色巨蟒。 尽管知道子弹或许对这玩意并无作用,但当时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我到底还是想让老和尚分一份心。 砰、砰、砰…… 枪声在夜间响起,果然不出我所料,子弹穿空而过,那黑色巨蟒毫无损伤,猛然转身过来,突然间冲着我们这儿张开了嘴巴,从半空中扑腾而下。 “不要!” 就在此时,一直显得很沉默的蚩丽姝突然厉声叫了一下,五彩光芒再出,那条朝着我们扑来的黑色巨蟒消散,然而老和尚也终于窥到了破绽,黄金禅杖猛然一出,直接砸中了蚩丽姝的胸口。 这一回,那人却是实打实的。 第四十二章 我听你的 砰! 一声闷响,从蚩丽姝的胸口处陡然传来,那黄金禅杖掀起的金色波纹在一瞬间就倏然凝聚,最后将她的整个人都给包裹了住。 老和尚蓄谋已久,终于在蚩丽姝分心于我的时候,完成了最终一击。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而手上却没有一丝犹豫,脚步急促,按住了黄金禅杖,不断地朝着上面灌输劲气。 蚩丽姝对于他来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他不会致命一击,痛下杀手,然而对手如此强悍,他却也要一鼓作气,将人给打得动弹不得,方才符合他的利益。 我的心莫名就痛了起来,要不是蚩丽姝分心于我,说不定还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而现在,她恐怕已经落败了吧? 就在我恨不得掉转枪口,朝着自己的身子里来一梭子的时候,突然间,我瞧见远处的蚩丽姝竟然被击溃了,化作了无数飞溅的液体,不但包裹住了那根黄金禅杖,而且还将老和尚也给裹入其中。 这情况是老和尚所未曾预料得到的,陡然间被裹在里面,下意识地奋力挣扎。 然而一团黏浆,根本就不受力,哪里能够让他施展什么呢? 他越挣扎越无力,几秒钟之后,终于明白过来了,慌忙盘腿打坐,试图将气息引入体外,外放而出,将黏在体表之上的浓浆液体给蒸发掉。 而这个时候,他已然来不及了,整个人仿佛被灌注了水泥一般,面容僵硬,化作了一座塑像。 在最后的时候,老和尚终于明白了自己即将要面临的遭遇,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地叫了出来,然而他终究还是叫不出一个字。 千言万语,都被封存在了无言之中。 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差不多是一两分钟的事情,而随后,整个村子里,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沉默之中,除了我身后那帮残余者急促的呼吸,什么也听不到。 就连虫鸣,都没有。 当我意识到老和尚或许已经死掉了的时候,一步一步地走,走到了他的跟前来。 我伸手,试图去触摸那粘稠的浓浆,然而当指尖即将触碰到它的时候,那些黑乎乎的浆液,却是避开了我的手指,朝着周围滑了开去。 我下意识地用手指去追逐,结果几秒钟之后,泥浆离开了老和尚的身体,一直朝着路边的黑暗中滑落而去。 我顾不得老和尚的生死,而是一直追随了去。 我翻下了路,走了四五步,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处,找到了蚩丽姝。 她躺倒在了地上,双手捧着胸口,脸色惨白,我下意识地以为她已然死去,慌忙过去,把她给扶了起来,然后用手指在她的鼻子下方试探了一下。 鼻息仍在,不过十分微弱。 人还活着。 我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回想起来,我大概能够猜得到,刚才老和尚的确是击中了蚩丽姝,不过却终究没有想到一点,那就是蚩丽姝化作人形并不算久,她本身却是一座虫池,一旦受到剧烈的伤害,就可能会现出原形来。 老和尚死在了大意之中,而蚩丽姝,则伤在了轻敌之上。 我呼唤了她几声,没有回应,没有办法,只有将她给背了起来,然后回到了路上。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本端坐在地上的老和尚,尸体已经被心怀仇恨的年轻女人们给毁得不成模样。 这仇恨并非无缘无故,我找艾玛问询,方才知晓,一来是为了刚刚死去的那些姐妹,二来则是因为她们之前遭受的那种侮辱,第一个,总会是这老和尚。 艾玛用英文结结巴巴地给我表示,说她永远都忘不了这个枯瘦的老光头,对她做过的事情。 仇恨让这些女人发了疯,他们将老和尚弄得面目全非,夜里看一眼,都容易做噩梦。 但是这一通发泄之后,许多面容呆滞的女子,此刻表情都生动了起来。 发泄完毕之后,她们这时方才发现了我背上的蚩丽姝来。 众人围了上来,纷纷问我,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同样是救人者,蚩丽姝显然要比我更加受爱戴许多,她用自己的善良和笑容,征服了这一帮饱受折磨的可怜女人。 我唤不醒蚩丽姝,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说她现在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害?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拨开人群,将蚩丽姝平躺着放在了地上,又是拍肩膀又是掐人中,结果终究还是没有把她给唤醒,看到她紧紧闭着的双眼,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我是后悔了,倘若我当初能够坚持,说不定她就不会如此莽撞地过来;而如果不过来,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雪瑞和神婆奶奶说过,让我照顾好她,但我终究还是辜负了她们的期望。 现如今,唯一的办法,恐怕就只能原路返回,把她给背回寨黎苗村,交还给雪瑞她们去救治吧? 我这般计划着,而这个时候,突然间身边多了一根黄金禅杖。 我抬起头,却瞧见艾玛把老和尚的遗物给拿了过来,交到了我的手上,并且告诉我,说觉得这东西挺重要的,让我给拿着。 我下意识地接过了禅杖,目光朝着那边望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那些人也都一个个地朝着我望了过来,当瞧见这些人充满了希望、依赖、信任和感激的目光时,我突然间又有些理解蚩丽姝了。 人这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 这个问题我以前一直觉得浑浑噩噩,然而此刻,却莫名地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 把黄金禅杖交给我了之后,艾玛代表被解救出来的众人问我,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问她,说如果出去之后,你有没有办法安置这些人? 艾玛点头,她告诉我,说她是法新社的记者,在国际上有一些影响力,如果她能够联络到自己国家的大使馆,就能够帮着把这些可怜的人给安置妥当。 我把我那台碎屏的山寨机拿了出来,将里面背得滚瓜烂熟的镇压山峦十二法门给删掉,然后递给了她。 我告诉她,说从这里往西走十几公里,就会有村子,那里也有信号,拿这个电话联系,而这些人,就拜托她帮忙安置了。 艾玛着急,问我不跟她们一起离开么? 我摇头,一边跟她比划,一边用蹩脚的英语说不行,我朋友受了重伤,我不能跟你们走,我得带着她去治病——至于那些人,你放心,这儿大部分的坏人都给她毒死了,你们应该会安全的。 说到这话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刘钊那家伙来,四处望了一下,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偷摸着逃走了。 这家伙狡猾,的确是个祸患。 我不放心,带着人到了西面的军营,搜罗了十多支枪,确定这些人有了自保的能力之后,方才与她们分道扬镳。 离开的时候,艾玛特意问起了我和蚩丽姝的名字。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 艾玛遗憾地带人离开了,而我则背着蚩丽姝,沿着我们原来的方向回去。 这小妮子别看着是个长腿大妞,但却并不是很重,九十多斤,若是以前的我,或许扛着费力得很,但是现在却还是勉强能够忍得。 我把这个,当做是一种修行。 折腾大半夜,我又咬着牙坚持一宿,瞧见天蒙蒙亮,人也快到了极限之中,刚刚想要找一个地方歇下,这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吟来。 啊? 我心花怒放,转过头来,瞧见蚩丽姝也是刚刚睁开眼睛,望着我,说这是哪里? 我告诉了她,结果那妮子张开嘴,一下子就咬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啊”的大叫一声,说你疯了么? 她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说要北上,你怎么又背着我往南方回去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去什么北方? 她一下子从我的背上跳了下来,朝着我屁股踢了一脚,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个狗吃屎,回过头来,却见她气愤地说道:“我就算是受了伤,也比你强!来来来,咱们打一架,看看谁的拳头比较硬,就听谁的。” 我瞧见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在无奈,只有苦笑,说得了吧,我们上次打了一个赌,我哪里敢跟你比?只要你身体没问题,我都听你的。 她咧嘴笑了,举起手来,说好,我的第一个命令是——停止前进,原地驻扎! 说罢,她突然瞧见我用来当做拐杖的黄金禅杖,哈哈大笑起来,说看不出来啊,你眼光挺不错的,知道这玩意比那枪火值钱?不错,不错,我可以拿这玩意,给你做件东西,感激你背我大半夜的恩情了。 第四十三章 金剑透胸 我说啊,这个是艾玛捡给我的,当拐杖用呢,这一路漆黑,又背着你,也没有仔细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金子,还是镀金的…… 蚩丽姝“呸”了我一口,说你就这点儿追求。 我说我咋了? 她将那黄金禅杖拿了过来,举起来,掂量了一番,然后说道:“跟你说,这禅杖是用纯金打造,但这并不是重点。这黄金禅杖应该是老和尚从泰国带过来的,本身就是一件法器,曾经受过万人供奉敬仰,上面凝聚的信仰之力,差一点儿就将我给弄死。” 我诧异,说什么叫做信仰之力? 她说所谓的信仰之力,其实就是香火,也是人们寄托心中希望和挂念的心灵场域,一两个人的,或许微不足道,无从感应,然而如果凝聚了成千上万坚定而虔诚的信仰,那将会变成一股庞大的力量,只要能够驾驭得法,就能够转化为实打实的力量。 我想起老和尚先前挥舞黄金禅杖时那漫天的金光波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将这禅杖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番,脸色越发惊喜,说赚了赚了,这材质不但是融合了信仰的载体,而且还融合了那家伙多年以来收集的怨灵阴力,如此一阳一阴,实在很妙。 我听不明白她的话语,说到底什么意思? 她掂量了一下,说那家伙到底还是个走邪道的黑巫僧,手段不多,如果能够用太极鱼的法子来作调和,方才能够融入正典。 她越说越兴奋,转头来问我,说这禅杖实在难看,我重塑一下,所有的兵器里面,你喜欢什么?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我比较喜欢沙漠之鹰,巴雷特的m82a1狙击步枪也很酷,步枪的话呢,我比较喜欢德国的g36突击步枪,毕竟ak粗糙,美国的m系列又太过于精细娇贵,实在有些不适用……” 她的脸也变得黑了,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人话!” 瞧见她吃瘪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结果屁股被连着踹着了好几脚,不敢再跟她玩闹了,赶忙说道:“我一普普通通的人,拿这个也没有用,还不如留给你好一些。” 她摇头,说我自有我的想法,这玩意并不如我的意,扔了也可惜,给你正好,赶紧说,不然我又踹了啊? 听她这般说,我就没有再做推辞,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刀!” 她有些诧异,说为什么是刀啊? 我想起之前背过的一首诗,说“秋水飞双腕,冰花散满身;柔看绕肢体,纤不动埃尘;闪闪摇银海,团团滚玉轮”,这刀者,到也,以斩伐其所乃击之也,以雄浑、豪迈、挥如猛虎的风格而驰名,用起来顺手不说,而且还霸气,最主要的是这玩意是黄金的啊,如果做成刀的话,那我就可以叫做“金刀驸马”了,听着这名字就带劲,说不定还能哄骗个啥公主的呢…… 砰! 这回砸在我屁股上面的不再是脚,而是那黄金禅杖了。 她这一抽弄得我生疼,连忙跟她拉开距离,说不是让我畅所欲言么,怎么说打又打起来了?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常言说得好,剑是君子所佩,刀乃侠盗所使,世间有名的剑客无数,说得上来的刀客也就只有寥寥几人,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我摇头,说不知道。 她说这刀,讲究的就是一个凶猛,一往无前的气势,劈、砍、刺、撩、抹、拦、截,皆是亡命之法,不留余地,这样固然能够扬名立威,但是过刚易折,死得多了,等闻名的时候,就没几个了,而用剑,则讲究的是进退得法、刚柔相济、吞吐自如,飘洒轻快,矫健优美,能够把握得了度,就不会毫无余地,心性坦然,活下来的机会就大一些…… 我听得头绕,摇头,说剑法难学,还是用刀劈砍便利,不好不好,还是用刀。 她瞪了我一眼,说你着急个啥?实话告诉你,你师父陆左,就是用剑的高手,一把鬼剑生死相搏,一把石中剑南海传承,纵横于世,你既然拜入他门下,学什么刀? 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也对,毕竟如果堂兄陆左也是用剑,我用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用刀的话,还真的没有师父教。 如此想来,我也只有点头认同,她哈哈大笑,指着我,说我就知道你会屈服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你说为什么? 她悠悠说了一句:“因为你就是个贱人!” 呃…… 我真的是无语了,没有理会她。 蚩丽姝醒转过来之后,虽然言语举止有些小嚣张,然而我瞧见她面容到底有些惨白,虽说她不肯折回寨黎苗村,但是我也还是坚持了一下,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再辛苦赶路了,在这里休息几天如何? 我们北上,并非有个确定的时间,也不着急,蚩丽姝本来就受了重伤,需要调养,所以爽快地答应了我的提议,与我在附近找寻了一个小溪,安营扎寨。 我一夜未眠,又是奔走无数,身子疲乏得欲死,刚刚整完,正要躺下,结果被她揪着耳朵给爬了起来。 我问她干嘛,她又摸出了一张单子来,让我按图索骥,去帮她采药。 我一头乱麻,苦笑,说咱这不是已经搞定了蹄达上师一伙人么,怎么又要弄毒药啊? 她瞪了我一眼,说问那么多干嘛,你照着做便是了。 我对这个野蛮的女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有唉声叹气地接过单子来,强撑着精神,在附近转悠了小半天,找到了三分之一的东西,结果一不小心,就趴在一块石头上睡着了过去。 睡梦中,我又被揪着耳朵醒来,蚩丽姝化身成了周扒皮,在我耳边不断催促,赶得我飞起。 我在林子中不眠不休地找了两天两夜,等到了所有的东西都凑齐之时,获得了她的恩准,终于再也忍受不住那周公的召唤,直接躺倒在了毯子上。 我眼睛一闭,整个人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这辈子都不愿意醒过来一般。 一直等到我感觉到心中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耳边不停地响起“嗡嗡”的声音,我方才勉强睁开眼睛,瞧见身边的不远处燃起一团篝火,而在篝火旁边,则有一个天然的石块凹槽,蚩丽姝正蹲在凹槽旁边,不时抓了一把粉末,朝着里面洒落而去。 我坐直起身来,长伸了一个懒腰,觉得浑身零件散落,疲惫不堪,不过心中又有颇多好奇,走到跟前来,低头一看,却见那凹槽里尽是绿色、黑色的植物浆液。 除了植物浆液,还有许多蚯蚓一般的小虫子在里面翻腾,不知道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瞧见她看得入神,也不敢打扰她,就蹲在旁边仔细打量。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期间蚩丽姝一直在往凹槽之中加入各类药粉,而这些药粉正是我前几日采摘而得,有的我闻到味道,甚至都能够说得出名字来。 我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地打呵欠,这时她突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她的眼睛居然是绿色的,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在她并不理我,而是继续撒料。 我看得无聊,于是便站起了身来,刚要离开,却听到她喊了一声:“别走!” 我诧异,回过身来,瞧见石槽里那墨绿色的草液之中,突然间射出一道金光来,朝着我的胸口袭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却听到她在我耳边厉声喊道:“不要躲,别动!” 我虽然吓得两腿哆嗦,却不敢不听她的话,身体僵直而立,眼睁睁地瞧见那金光朝着我的体内激射而来。 噗! 金光入体,剧痛瞬间传入我的脑海。 我忍着疼,不敢叫,感觉金光凝滞了一些,低头一看,却见胸口处居然插着一把长剑,浑身金光洋溢,富贵堂皇,并非凡物所能比拟。 这剑虽好,我却忍不住哭了,说大姐,咱能别这样么,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了你,不至于朝我捅刀子吧? 长剑入体,我浑身剧痛,感觉剑尖似乎触及了我的心脏之内。 然而这时蚩丽姝却笑了,她走到我面前,手搭在了剑柄之上,望着我的胸口,恶狠狠地说道:“小东西,我知道你的意图,不过也想让你明白,你的生死,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上,只要我不高兴,立马让你死掉。所以,拜托你安分一点,不要惹我发飙,可晓得?” 她的话儿刚刚说完,我的心脏就是一阵剧痛,双腿发软,顿时就感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身子一下子就朝着后方倒了下去。 她,是要杀我吗? 第四十四章 叫我虫虫 在那一刻,我的整个心都几乎要跳出来了。 然而当我瞧见她并没有看向我,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胸口时,终于想明白过来——她发狠和警告的对象,并不是我,而是附着在我心脏之上的那八爪鱼,也就是聚血蛊。 我与聚血蛊同生共死,但并不意味着我死了它也立刻死掉,若是给这家伙找到适合的宿主,它就能够继续生存下去。 所以它能够肆无忌惮地吸收我的生命力,作为自身发展的养料。 然而蚩丽姝却义正言辞地告诉了这小东西,只要是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将其弄得死无葬身之地,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得懂,但是却能够感觉到心脏在几次激烈颤动之后,莫名地就是一阵轻松,就好像身上背着一件东西好久,突然松了下来,整个人就精神了许多。 我在地上躺了一两分钟,大喘气,过了一会儿,方才睁开眼睛来,瞧见自己胸口处插着一根长剑,顿时就苦着脸,冲着在旁边的蚩丽姝说道:“你做什么事,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不?” 她冷冷地说道:“不能!” 话儿刚刚说完,她突然又笑颜如花,说若是说了的话,岂不是不好玩了么? 我擦? 算你狠! 我无语了,说那现在怎么办,你倒是吓住了那小畜生,不过我胸口的这剑该怎么办? 她耸了耸肩膀,说自己拔咯,你倒是好,一觉睡了三天三夜,差点儿让这小虫子给侵了身子;而我呢,辛辛苦苦地又是炼药,又是整理,最后还要调制药剂,最终将那一整根禅杖融化,弄成剑状,你说我容易么?累得要死,哪里还有力气给你拔剑? 听她叫累,我连忙哄她,说了一大通好话。 她继续说,你可知道,那禅杖用了特殊的锻造之法,内中多有孔洞,蜂巢一般,质量是轻了,但熔炼下来麻烦要死,这还不算,我用的这嗜金虫熔炼法,颇多费心之处,整个儿弄下来,又要给你在剑上篆刻法阵纹路,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我傻了眼,知道她之所以找这么多理由,绝对不是力气不够,而是真的想要让我自己来拔这剑。 不过她到底只是想看好戏,还是有别的缘由呢? 我分辨不出来,不过却也只有咬着牙,伸出手来,因为臂长的关系,我并不能握住剑柄,只能抓住那剑身,感觉这剑身之上果然有一些蝌蚪一般的花雕纹路。 剑身古怪,我摸到的时候,宛如摸到烙铁,烫得我一声大叫,忍不住松开,而就在这时,她却瞪着我,大叫拿住。 我不敢不听,只有硬着头皮,将这剑从自己的胸口缓缓地拔出。 这种感觉,当真是酸爽无比,随着那剑身一点一点地拔出,伤口处的血液居然顺着剑尖的纹路,朝着上方不断蔓延,充斥了整个剑身去。 当我彻底地拔出来时,胸口处并没有我预想之中的那般鲜血喷出,而是迅速地结成疤痕。 之所以如此,想必也是那聚血蛊在作怪吧? 金剑出体,有鲜血蔓延全身,那璀璨的金光顿时就变得黯淡,再然后,光华收敛,那剑身居然变得一片斑斑锈迹,宛如一把刚刚出土的破剑,脏兮兮的,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明亮。 我诧异,说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的血太脏了,把这剑弄成这般模样? 蚩丽姝却拍手笑了,说好了,好了,金剑认主。 我诧异,说这金剑还能认主? 她颇为自得地说道:“这世间能够劳驾我亲自炼剑的能有几人,不给你弄得高端一点,倒也显不出我的手段来?这金剑被我反复淬炼过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但在剑身之上弄出许多孔洞,减去重量,而且还给你篆刻了法阵,增强速度,更是在剑柄之上,布下了阴阳鱼阵,让其能够调和信仰之力和阴魂怨力——好处只多不少,你自己体会吧。” 说罢,她回过神来,袖子一挥,一股灰尘飞起,将那石槽之中的液体给掺入,顿时咕嘟嘟一阵气泡翻腾,没三两分钟,那石槽之中,皆是渣滓。 做完这一切,她又给我准备了一碗汤药,方才跳到树上安歇,而我喝过之后,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握着那其貌不扬的金剑,我莫名就有一股气息从剑上传入手臂之中,如同一股暖流,一直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最终积累于腹下三寸的丹田之中,不断累积循环,我心中惊喜,下意识地按照着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之中的法门推动,那股热力居然真的就随着意识流转,从我意念之中的经脉划过。 我不敢叨扰疲倦不堪的蚩丽姝,而是来到附近的一处平地里,闭上双眼,将长剑伸直,让那剑带领着我,无意识地挥动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颇为笨拙,伸直还会将剑挥到自己的身上,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联系,我突然间真的感觉到自己和那金剑之上,冥冥之中有一种联系,许是她所说的金剑认主,力量汹涌而来,下意识地就随剑一直狂舞。 尽管胸口有伤,麻麻痒痒,然而我却一直都未曾停歇,整个人的心神都沉浸其间了去。 不知不觉,我竟然舞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都未曾停歇。 这事儿一直到了事后,我回忆起来的时候,都有些难以置信,那种疯狂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是出于我对于力量的渴求,而并非是金剑的力量。 我越舞,心中就越快乐。 到了后来的时候,那金剑之上的锈迹便开始慢慢褪去,化作金色光芒,在暗夜之中照亮,宛如明灯一般。 原来,这金剑并非是变得暗淡无光,而是一种伪装,只有当灌足了劲力,让它发挥了真正的用处,方才会回复真貌。 我舞得疯狂,最后却是被蚩丽姝给制止了,她拦住了我,三两下给我缴械,然后将我平平地放倒在地,摸着我的额头,温柔地在我耳边说道:“好了,不要这么用劲,慢慢来,你先睡吧。” 她的话语给了我强烈的安全感,我将横呈在心头的那股劲儿一撤销,疲倦顿时就狂涌上了心头来,不知不觉,眼睛就闭了过去。 我们在林子里待了足足有两个星期的时间,蚩丽姝养伤,而我则练剑。 我练剑,无人指导,也没有法门,只是随着心意,通过那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等诸般手段的练习,来与那金剑加强沟通与交流。 蚩丽姝并不懂剑,或者说她不愿意教我,只是跟我讲一个道理,那就是剑其实是有灵的,只有与它熟悉,让它为我所用,方才能够发挥最强的功效。 我听不懂她的话语,不过却尽量让自己与这把剑快速地熟悉起来。 两个星期话之后,我与这剑算是彼此都认识了,而蚩丽姝也终于从与蹄达上师的交手中恢复过来,她拿了块桦树木,给我做了一剑鞘,然后催促我赶紧上路,不要再耽搁了。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在这林中暂歇的两个多星期里,让我真正地从给一个普通人开始蜕变,朝着那修行者的道路,走上了最坚实的一步。 我这堂兄陆左虽说收了我当徒弟,但除了把一分电子资料递给我之外,倒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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