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阵剧痛,大声喊道:“郭芙玲,你干嘛?我开着车呢,要是一个不小心,带沟里去了,我们两个都完了!” 小郭姑娘这才收嘴,气呼呼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得给你一个教训。” 我低头一看,瞧见自己右手手腕上多出了一排整齐的牙印,居然还流了血,不由得苦笑,说你丫属狗的啊,没事就咬人? 她气呼呼地说道:“我愿意!” 我说若是搁几个月前,你敢咬我,自己个儿也得死掉,旁边那里有瓶水,你漱漱口,消下毒,免得到时候莫名其妙就死了,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来。 听到我这般说,小郭姑娘这才想起来,说对了,我刚才好像瞧见有一个透明的小东西进了你的身体里,那是什么? 我说蛊。 小郭姑娘眼睛睁得大大,说天啊,你还懂蛊? 我想了一下,知道雒洋长老没有跟她说起过我的身份,于是也不愿意多提,说懂一点儿。 她对于巫蛊之术,显得十分好奇,不停地问东问西,我被问烦了,想着既然已经见了小红,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于是便唤出了小红,陪她一起玩儿。 这小红呢,别的不说,外表绝对秒杀许多灵蛊,柔柔软软的,就跟玩偶儿一般。 小郭姑娘见了,一对眼睛都冒出了星星来,抓着那小红的身体不放,又揉又摸,恨不能将它给弄怀里去。 她这一欢喜,却也忘记了追究我刚才的话语。 我认真地开着车,瞥了一眼旁边的小郭姑娘,感觉她到底年纪还小,天真烂漫的时候,真的像个小孩儿一般,一点儿坏心思都没有。 唯一让我觉得有些负担的,是她那点儿若有若无的情意。 作为一个有过几次恋爱经历的人来说,虽然她很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我有点儿弄不明白,我与她其实算不得什么交情,她怎么就偏偏对我有这样的情意呢? 我真不觉得自己哪儿能够吸引到她。 我有些头疼,不过还好,毕竟这事儿是可控的,而让我有些郁闷的,是刚才明明就已经抓到了那春姐,倘若能够从她嘴里逼问出夏夕的下落,说不定我就能够给那十七个弟兄报仇了。 而即便问不出,我或许也能够给小马报仇。 想到这么多仇,我心中不由得一阵寒冷——这帮人的行事手段还真的有些肆无忌惮,一点儿都不拿人命当回事儿。 越这般想,我车子开得越快。 一路疾奔,我们驶入了雅砻江峡谷和茂密的森林,然后登上剪子弯山、翻卡子拉山,最后到达高城理塘,一路上马不停蹄,两人轮流开车,翻海子山,经措拉柯自然保护区,到达巴塘。 到了这里,我们终于停歇下来休整,补充了一些后勤之物,然后又吃了一顿热饭,再次出发。 跨过山高谷深、激流汹涌的金沙江峡谷,车子开始在三江流域穿行,这个时候便进入了川藏公路较为艰难的旅程,在滇藏与川藏公路的交汇处,我们进入西藏后的第一个县城。 芒康县城。 一直到这里,我们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不得不松了一些,一来是感觉梅蠹或者春姐的追兵应该暂时还没有来,二来是这一路艰辛,餐风露宿,她有些扛不住了。 虽说小郭姑娘也是一个修行者,家世渊源,不过到底还是个女人,没有热水澡,没有足够的睡眠,已然是十分疲惫了。 更加让人崩溃的是,这几天她亲戚来了。 我虽然有跟虫虫一起在林间穿行的经历,但是从未有瞧见过她来大姨妈,几乎都忘记有这么一件事情,结果小郭姑娘这边眉头一皱,我方才想起女同胞每个月必然会受到的折磨,也就不得不找地方安顿下来。 我们在芒康停歇了一晚上,顺便找了一家修车店,把那汽车做了一回保养。 回到旅店的时候,我感觉附近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路上来来去去,有一些穿着中山装的男子路过,还有一些红袍喇嘛匆匆忙忙地走。 小郭姑娘瞧见了一个人,低声对我说:“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我说谁? 她说没有,他应该只是路过,是我认识的一个修行者,跟我们家有些交情,后来的时候,听说是进了宗教局。 呃,宗教局? 我的心猛然一紧,听过二春普及的我,自然知道这宗教局,并非我们寻常认知的,准确地来说,它应该叫做有关部门才对,是专门处理各种修行者或者与之相关神秘事件的政府部门。 这些出外勤的人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大部分人,都穿着中山装。 就好像这玩意是他们的制服一般。 我见过他们那里面的大头目,也就是茅山朝会的时候,出现在长老台上的黑手双城陈志程。 另外滇南那边的余领导,也是他们的人。 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瞧见那么大的阵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前在雅江县城里肆意动用火器的锥子脸春姐,然后突然觉得对付那些家伙,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 他们居然还叫上了藏传佛教的红衣喇嘛。 难道是……为了陆左? 我的心里猛然一阵抽搐,小郭姑娘瞧见我脸色有些不对劲,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沉默了一下,对我说道:“你等等我,我去探一下路子。” 她不容我反对,直接就跑了出去,我追都追不及。 若是往日,面对这些人,我心中无愧,自然不会在意,只是现如今我顶着一个陆左徒弟的帽子,心怀忐忑,也不愿意抛头露面,所以没有跟随着过去。 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小郭姑娘回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带着两个人,一个年轻人长得高高,模样方正,而另外一个人,则身子有些佝偻,两鬓斑白。 三人来到了我的房间,小郭姑娘给我介绍,说这是马洪鹏,我刚才跟你说的熟人,这是他领导,赵承风赵司长。 我向两人问好,那赵司长客客气气地对我说道:“同志,我刚才听马洪鹏汇报了一下,说你们在雅江县那里被人追杀,能够具体讲一讲是什么事情么?” 赵司长? 这得是多大的领导啊? 第二十九章 我选择谨慎 我因为陆左徒弟的身份,对于宗教局本来就敏感,没想到小郭姑娘居然领着这么一位大领导过来,顿时就有些懵了。 虽然那人温文尔雅、客客气气,不过我还是藏着一丝警惕,笑了笑,说我这人嘴笨,说不好,还是让小郭给你讲吧。 赵司长笑了,说你别有心理负担啊,既然小郭和马洪鹏是朋友,我们这边呢,能帮的就帮一下。 我说其实也没啥,就是俩神经病,也不知道怎么就惹着他们了,突然喊打喊杀的,我们当时害怕极了,就一路跑,一直跑到这里来,才敢停下,真的好恐怖啊。 赵司长说听说其中有一个人,是茅山的叛徒? 我点头,说对,是一个叫做梅蠹的家伙,你瞧瞧,也不知道他爹娘是咋想的,一听这名字,就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人。 我满嘴胡扯,而赵司长则笑了笑,说能够在茅山叛逆的手下,还能够逃得出来,同志你也是修行者吧? 我摸了摸头,说嘿嘿,我就是个庄稼把式,之前的时候跟我们村的庙祝学了点吐纳的功夫,后来他老人家去世了之后,就一直胡乱晃荡着,让领导见笑了,嘿嘿…… 赵司长温和地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回头你们跟小马同志具体聊一聊,我们这边也会注意的,回头归个档,尽快把他们捉拿归案吧。 旁边的马洪鹏低声说道:“领导,那人若是茅山的叛徒,应该会有茅山的刑堂自己料理,我们插手,恐怕不妥。” 赵司长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一闪而过,很快就笑了,说也是,既然如此,就给茅山通报一下吧。 说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们这是准备自驾游去拉萨? 我们的目的其实是去日喀则,不过我却下意识地不提,嘿嘿笑,说对呀,一直想去拉萨看看,听说那儿挺漂亮的,所以这次有机会,一定还是去看一下的。 赵司长沉默了一下,提醒道:“拉萨是挺美,不过如果有可能,我建议这个时候,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进藏的好。” 我一愣,说怎么了? 赵司长说没有什么,最近一段时间,藏区的事情比较多,普通的游客还好,像你们这些本事的修行者,可能会比较麻烦,如果你们执意要去,回头找小马同志拿一张我的名片,若是有人问起,你们提我的名字便可。 说罢,他没有再多谈,而是跟我挥手告别。 待赵司长离开之后,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马洪鹏这才仿佛活了过来,笑着对我说道:“赵司长一直都比较沉默寡言,没想到跟你们却能够聊这么多,还让我把他的名片给你们,实在是对你们刮目相看啊……” 说着话,他从包里找出了一张烫金名片,上面就写了一个名字,然后还有一个手抄的电话号码。 我接过来,问这位赵司长很牛么? 马洪鹏夸张地说道:“很牛么?我告诉你,赵司长在我们系统里,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呢,要不是之前不知道得罪了谁,被贬到了一研究所里当主任,说不定都已经是总局大领导了;不过他的背景深厚,这不,立刻又起复了……” 他自己本身也挺忙的,跟我们聊了一阵,又问清楚了梅蠹和春姐的外貌背景之后,便告辞了。 临走之前,他拉着我们两个说道:“刚才赵司长说得比较隐晦,我这里给你们交一个底,这一次我们进藏呢,是准备抓捕一个大魔头,这个人十分厉害,在藏区也有一定的根基,破坏力也很大,他之所以提醒你们,是怕到时候真出什么乱子,遇见了挺麻烦的。”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离开了,而我则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大魔头? 他说的那人,难道就是我的师父陆左呢? 一个曾经在天山为了无数人的性命、和这个世界而不惜功力大损的人,怎么就变成大魔头了呢? 这世间变化,也太快了吧? 我冷着脸不说话,而小郭姑娘以为是自己把那赵司长带过来惹我生气了,赶紧跟我解释,说她也就是想找马洪鹏了解一下,顺嘴就说了一下我们在雅江县碰到的事情,没想到正好被那领导给碰见,就说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她拦也拦不住。 我摆了摆手,说无妨,我只是在想别的问题。 小郭姑娘说是为了他们所讲的那个大魔头么?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 小郭姑娘很直接地问道:“我问你心烦的,是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大魔头?我听马洪鹏说过了,他们这次过来,追捕的人叫做陆左,那人我知道,他跟茅山前一代的掌教真人是最好的兄弟,在江湖上曾经被称之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左道;至于你,懂巫蛊,又姓陆,而且还来自苗疆,想来跟那位陆左,是有很大关系的吧?” 我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说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我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并无心机的少女一下子就变得如此聪明,居然能够将前因后果都猜测清楚了去。 她突然噗嗤一笑,说怎么样,我什么都知道,你吓到了吧? 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郭姑娘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跟他们也不是一伙儿的——实话告诉你,陆左和萧克明跟我叔叔是朋友,我自小就听过他的故事,对他十分崇拜,也知道他这一次是被陷害的……” 我说你叔叔叫什么名字? 小郭说他本家儿的名字我说了你估计不知道,但是他的江湖匪号郭一指,不知道你认不认得? 郭一指? 呃,这江湖匪号我也不认得。 事实上我拜这堂哥当师傅,相处不过半日,哪里知道他的那些事情,不过我并没有否认,而是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说那么说你跟着我,这一路过来,是有目的的咯? 小郭姑娘瞧出了我的疑心,低下头,说我其实就是想见一见我心中的偶像而已…… 我说你觉得这个时候,见他有意思么? 小郭姑娘扁了扁嘴,说你别一天到晚四处怀疑别人好不,我跟你讲,陆左在江湖上的人缘其实很好的,想害他的人不少,但是撑他的人也很多啊,就比如五哥,你知道他是谁不? 我说他是谁? 小郭姑娘说道:“五哥本名叫做萧应武,他是句容萧家的人,茅山传功长老萧应颜的小哥,前代掌教真人的小叔,跟陆左相交甚密,曾经共过生死……” 听到她这一连串的介绍,我直接愣住了什么,嘴巴长得大大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若说这世间我还有谁能够信任的话,除了虫虫,估计就只有萧家人了。 别的不说,萧克明为了给自家兄弟洗白,甚至不惜掌教真人的职位被撸,而前往生死莫测的幽府去找寻证据,这样的情谊,让作为外人的我都为之感动;而萧应颜更是在陆左逃亡的时候,照顾着他的父母。 这样的朋友,我如何能够不信? 而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五哥居然跟他们两个,有着这样的关系…… 瞧见小郭姑娘,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陆左强大的人格魅力。 一个人,就算是落入了这般的田地,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人选择信任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即便是心中感动,不过却到底还是选择了谨慎。 我认真地对小郭姑娘说道:“小郭,倘若我们话没有说开,我或许可以跟着你一起前往拉萨,前往日喀则,但是现如今,我却不能够拖累于你。我要走的,是一条通向深渊的道路,连我自己都看不到半点儿光明,所以也不想把你拖入泥潭。谢谢你这一路以来的陪伴,我明天,自己出发了,你开车回去吧……” 小郭姑娘盯着我,许久,眼泪突然从她的眼眶里溢了出来。 一滴,一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流眼泪,我的心就忍不住一阵疼,不过我知道此刻我倘若是心软,只会害了她,于是转过头去,不看她。 就在我扭头过去的时候,胸口处突然被重重地大了一拳。 “你混蛋!” 小郭姑娘喊了一声,就再也忍不住了,转身跑开。 望着她的背影,我没有追过去。 我这一路以来,战战兢兢,那是因为此事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我生怕有人、有事影响到我的判断,所以我宁愿如此决绝,也不愿意有任何闪失。 当天夜里,我失眠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郭姑娘挥泪离去的身影,和在排山苗寨时虫虫冷漠的侧脸,不断地重合。 我知道,自己又伤了一位姑娘的心。 我难过,因为感觉自己很多时候,就像一个混蛋,但是却又知道,这样的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如此一夜未眠,到了清晨的时候,我开门,发现门口处有一个信封。 我捡起信封,一抖落,里面掉出了一把车钥匙,和一张写着清秀字迹的信纸来…… 第三十章 驴友团出事 我捡起了信纸来。 信上的字数不多,写得很简单,是小郭姑娘留给我的,信里面她告诉我,说车她留给我了,到时候帮忙开回去就好;至于她本人,听说马洪鹏他们也会去拉萨,她准备随着那边一起离开,到时候在拉萨跟五哥、楚领队他们一起汇合,让我不用担心她。 除了讲这些,她没有多写一个字。 我能够感觉得到,小郭姑娘生气了,真的很生气。 她跟了我这么久,就只是想能够有机会,瞧她的偶像一眼,然而却被我无情地给拒绝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把车子留给我。 想来,她也是怕耽误我的行程吧? 这是一个好姑娘,只可惜……我没有办法做冒险的事情,所以只有选择了分离。 我有九成九相信小郭姑娘的话,但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概率,也是我不能够承担得起的。 我拿着车钥匙,将那封信小心地折了起来,传进了衣服口袋里。 我在招待所的门口,沉默了许久。 我很难去形容自己内心里面的情绪,虽说我对于小郭姑娘没有半点儿非分之想,我确定自己内心里面的归属,是一个叫做虫虫的姑娘,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失落。 呵呵,男人就是贱。 我回到了房间,抱着脑袋,又睡了一觉。 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我方才起了床,用冷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整个人这才清醒了过来。 我当着水盆里面的那张脸,告诉我自己,这世间有人走,有人来,那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情,与其去怀念过去,伤春悲秋,还不如振作起精神来,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的任务并没有改变,那就是找到陆左,问清楚那狗屁大凉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我可不能闲着。 我在芒康县城转悠了小半天,将我能够想到的所有补给都给备足,然后在午后两点多的时候出发。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因为我在故意跟赵司长那些人的车队错开时间。 我不想再跟那些人见面,特别是那个赵司长。 不知道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十分古怪,那沧桑的眼神仿佛能够洞彻人心一般,让我在他的面前,有一种低下头去,不敢说话的冲动。 我发动汽车,继续西行。 牧马人跨越了蜿蜒崎岖的澜沧江,翻越过五千米高峰山口东达山,在千山万壑之间行走,不时与路过的车子交错而过,至左贡,然后走邦达、八宿,最后到了然乌。 到了然乌沟附近,我将车子停在附近的草场里,而我则在那广饶的肥沃草场里露营。 然乌在藏语里面,是“铜做的水槽”之意,而它的附近,则是最为著名的来古冰川,它是世界三大冰川之一,是帕隆藏布的源头,冰雪融水流进然乌湖,湖畔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还有很多原始的藏族村落。 我停车附近两公里之外,便有一处原始村庄,我本来试图过去交流一下,想一想自己并不懂藏语,便没有前往。 有人说只有到了西藏,才能够感受到这世间大山的雄浑。 这句话,真正身处其中,我方才觉得不假。 望着远处沟里那终年不化、千奇百怪的巨大冰挂、冰川,望着那然乌湖平静无澜,映衬着湖边晶莹的冰川、皑皑的雪山,我的心中,莫名就有了一些平静。 之前的时候,我有些不太理解藏民为何能够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之中,还保持着那么虔诚的信仰。 然而此刻瞧见这些美景,我却又有些释然了。 一个人开车几天,我感觉到了一种分外的孤独,而这种孤独在这辽阔的平野里被无限的放大,我躺在车顶上,望着宛如黑幕的夜空之上,繁星点点,心中莫名就是一阵安详。 我盘腿而坐,开始在这空旷的荒野之中,修行了起来。 平日里需要花上许久方才能够入定的我,此刻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变得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后半夜,我突然间听到了有一种古怪的声音,从遥远的冰川那边传递而来。 我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 是兽吼。 野兽的吼叫,有点儿像是狼,但是比狼要浑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其中还间杂着尖锐的人声,凄惨得很。 我陡然坐直了身子来。 我感受到了一种心悸,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我刚开始在丛林中行走的时候,第一次瞧见那蟒蛇时的情形。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的身边有虫虫,而此刻,有且只有我一人。 我在那一瞬间,有一种立刻开着车离开的冲动。 多管闲事,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贸然参与,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 我本来应该是去日喀则的,何必去一探究竟? 这种事情,还是留给赵司长他们来做不好? 我不断地劝说着自己,然而突然间,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来:“如果虫虫在这里,她会选择怎么做?”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想起了当初得知蛮莫蛊苗被一个叫做蝴蝶毒王的家伙灭掉,并且那家伙已经炼成了飞头降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的虫虫只是简单地讲了一句话。 就是干,不要怂。 如果是她在,或许会毫不犹豫地过去吧,毕竟对于她来说,生活并不是安安稳稳地混日子,而是不断地挑战自我。 一个人,只有在生死边缘,方才能够得到最大的进步。 我若不是在茅山刑堂地牢里面历经生死,又如何得以入梦,领悟到那耶朗古战法呢? 我的心中一阵纠结,然而最终还是选择了前去看一下。 这是虫虫的决定。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应该尊重她,也希望能够成为她所期望的那种人。 一个愿意负责任的男人。 我将车子一路开到了湖边,来到了那个藏族村庄旁边,而接近这儿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件让我诧异无比的事情。 我瞧见了一支车队。 驴友团的车队。 在我的想法中,他们应该会比我快至少三天以上,说不定都已经快到达拉萨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停留在了这里。 我将车停在了车队旁边,然后打开门,下了车。 我一路走过来,发现车里面没有一个人。 他们都进村里去了么? 我心中好奇,于是便进村去找人,一边走,我一边头疼,一来不知道如何跟五哥他们解释为什么没有跟小郭姑娘同行,二来则不知道要不要跟他们一起离开。 然而我担心的事情却最终没有发生。 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村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这好像是一个荒废的村庄,一路走过去,道路都长了杂草,房子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见。 整个原始的藏族村庄,一个人都没有。 我大致地搜寻了一圈,最终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回到了村口前面的草场前,望着这一大排的车队,我有点儿发愣。 即便整个村庄已经被人废弃了,那么五哥、楚领队和驴友团的其他人呢? 他们车留在这里,人去了哪儿? 望着黑暗中那些沉默冰冷的汽车,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开始望着下面沉落而去。 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看了好一会儿,我的目光终于转移到了对面的冰川上去。 刚才那儿传来的兽吼和人声,莫非就是原因?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浑身发麻,思考了几分钟,我回到车里,拿起那强光手电,决定过去查看一番。 不管怎么样,我曾经答应过五哥,那就是帮着他,照顾这个驴友团的安全。 尽管我已经被楚领队给赶出了队伍,但是这一份责任却还在。 我不为别的,就为了五哥对我的那一份情谊。 更何况,小郭姑娘对我说过,五哥便是萧克明的小叔,茅山传功长老萧应颜的小哥。 他出了事情,我总不能置之不理。 远处的冰川看着仿佛就在眼前,然而真正从湖这边赶过去,却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在黑夜里,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方才来到了那冰川脚下。 我侧耳倾听,这个时候,之前的那声音已然再也没有听见。 难道是幻觉? 我在那巨大的冰川底下徘徊着,心中多少有一些疑惑,不断地自我否定和肯定,就在我脑子就快要疯了的时候,突然间我吸了吸鼻子。 冰冷的空气里,有一股挥之不散的血腥味。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朝着那气味传过来的地方跑了过去,大约跑了两百多米,我瞧见不远处居然伏卧着一具尸体。 我快步走上前去,那强光手段一照,顿时就浑身发寒。 这具尸体,我认的。 他是驴友团里面的人,前些日子的时候,我们还在同一个桌上面吃过烤牛肉串儿呢,而此刻,他却是已经躺倒在了坚硬的雪地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三十一章 食尸黑毛球 我跪倒在地,握着那人的手。 这是一只冰冷的手,口鼻之间早无气息,已经死了许久时间。 血腥味是从他的脖子处传来的,那里有着狰狞的伤口,半边脖子都给咬开了,露出里面的气管和血肉。 还有他的胸口,心脏都给掏出来,啃了一半。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去。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荒村野地里停下来,为什么会全体进入这个诡异的冰川之中,为何会死在这么一个破地方里去? 我满脑子都是疑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理智告诉我,赶紧撤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或许还能够趋利避害,而如果我一定要执着地往前,恐怕那下场未必会比这人要好多少。 然而深吸了一口寒冷的气息,我终究还是决定继续向前。 男人倘若是因为恐惧而犹豫不前,放弃之前的决定的话,我想恐怕永远也得不到成长的。 不知不觉,我已经开始习惯用虫虫的思维,来做出一切决定和判断。 潜意识里,我越来越希望能够成为她所期待的那种人。 我放下了这人的尸体,开始往前方走去,如此又走了大概一里路,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回是个女子。 依旧还是驴友团的人,她不知是被什么东西从后面袭击到的,趴在了雪地里,背上的衣物被撕扯开来,然后身体被什么东西给掏空大半。 那场面十分血腥,看得人有一些反胃。 我没有再犹豫,一直往前,一路上又瞧见了三具尸体,都是驴友团的人,死状破惨,而最终我来到了一处冰川的山缝裂口处,在这里,我终于瞧见了袭击他们的元凶。 那是一头通体雪白的雪狼,跟动物园里面夹着尾巴的灰狼不同,这头狼有着齐人腰的高度,脑袋显得格外长,大半都是发达的狼嘴。 这雪狼异常魁梧,而之所以躺倒在这儿,奄然无生息,却是因为脖子处中了一剑。 我蹲坐在这猛兽的身边,检查它的伤口,发现那儿有高温灼烧的痕迹。 也就是说,有人在朝它的脖子里刺入一剑的时候,是用了雷电一般的劲力,通过血液的传递,让它的心脏瞬间被轰击,停止跳动。 这手法,很厉害,是谁呢? 我的脑海里第一个想起了五哥的形象来。 我观察周围,发现有大量的脚印,是朝着里面的冰川裂缝里面进去的。 我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进去。 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弱小了,即便加入其中,也未必能够帮得上什么忙,而如果我打通那赵司长留给我的电话,将那帮专业处理类似事务的有关部门人员召集而来,或许会更加奏效一些。 想到了这里,我拿起了电话,拨打过去。 我拨了半天都没有打通,低头一看,发现手机的信号格里,一点儿都没有。 该死的中国移动…… 我收起手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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