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回来,到时候你用那个铺面卖点什么都成。林双顺的那个买卖,你再斟酌一下吧,他这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到底也没说他那镜架的货源是哪里的。” “人家的货源,怎么可能告诉咱们?肯定得留一手啊!”二哥笑他天真。 “那他为什么肯把批发服装的货源告诉咱们?你想做买卖,我不拦着,但是他那个眼镜生意,镜架是打南方来的,镜片是小作坊里的,听着就像劣质产品。” 见他还想争辩,狄思科简单粗暴地把妹妹提溜出来。 “我正给小六攒学费呢,下个月就能让她去空乘班报到,你要是敢连累她过不了政审,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二哥挥手让他赶紧滚蛋攒学费去,心烦地往床上一躺便不言语了。 * 有小六在家严防死守,狄思科并不担心二哥会搞小动作。 那两套房一时半刻无法变现,他还得按部就班的演出赚钱去。 因着他跟老黄在参加健美操比赛时,佩戴了赞助商生产的新款运动眼镜,于童趁机帮他争取到了体育用品厂产品手册的内页拍摄机会。 价钱没有牙膏广告给得多,公司抽成以后,狄思科只拿到了六十块钱和一只运动眼镜。 即便如此,他仍是得罪了因为太胖而没能参与拍摄的老黄。 健美操比赛的团体一等奖奖状,都没能让老黄重新高兴起来。 于童没心情安抚这个闹情绪的大胖子,在新一周的例会上宣布了接下来的一项重要安排。 今年他们歌舞团要配合市政府的扶贫工作,去几个贫困乡镇进行文艺演出,丰富老乡们的精神文化生活。 听说要下乡,黄胖子也顾不得闹脾气了,惊讶地问:“往年不是去儿童福利会和敬老院吗?今年怎么还得出城啊?” 对于歌舞团来说,春节至五一前的几个月是演出淡季,暑假这段时间却是演出旺季。 以往上级体谅他们演出任务重,即便指派公益演出,也是就近指派,很少有出城的机会。 去年甚至只是给大龄青年婚姻介绍所和敬老院捐了一笔钱,连演出都不用参加。 “一切行动听指挥,这是政治任务,你听令就行了。咱们服务公司的所有演员都要参加,这次路程比较远,演出场次也多,时间大概在一周左右。” 闫丽君举手问:“童姐,我也要参加吗?” “只要身体条件允许,尽量所有人都参加。”于童瞧一眼置身事外的狄思科,“二狗也去。” 二狗:“……” “一直在歌舞厅和茶座唱歌的话,不利于你们的长远发展,咱们歌舞团文艺演出的规模都比较大,”于童循循善诱道,“去更大的舞台上演出,那种感受是不一样的。” 狄思科只想搞钱,并没有更高层次的追求。 但是于童每次都在他赚到外快以后搞事情,让他想拒绝都不好意思开口。 演员们都没有异议,于童想起什么,突兀地问狄思科:“我记得你说过,之前帮人压过车?那你会开吗?” “开过大解放。” 于童挑眉:“有驾驶证?” “嗯。” 高三暑假的时候,电影厂的一个摄制组去特区拍电影,要将设备从北京运过去。 当时他跟着车队的师傅跑了一个暑假,回北京就领了证。 那会儿想的是,万一像四哥似的高考落榜了,他还能去电影厂当个跑长途的司机。 没想到他那年运气爆棚,只考了一次就被大学录取了。 于童对这个答案既意外又满意,交代道:“那你后天把驾驶证带上,可能会用到。” 正式前往桃源县这天,歌舞团的演员们要跟着政府的慰问团一起出发。 狄思科提着大包小裹与大家汇合时,歌舞团门口已经停了两辆大巴车和两辆运输演出设备的大卡车。 他盯着其中一辆大卡车空荡荡的驾驶室,心里揣测着,于童让他带驾驶证,不会是想让他负责开这辆卡车吧? 他正琢磨着是不是找人问问,另一边的于童就穿着一套连体工装裤从门里走了出来。 身边还跟着许久不见的傅四海。 只看两人装扮的话,会让人误以为这是纺织女工和服装厂长的组合。 “童童,我的车就在那边,你坐我的车一起去吧?”傅四海仍是老样子,跟于童说话时,向来轻声细语。 “你换车了?”于童四下巡睃,没瞧见那辆北京212,倒是在广场上多了一辆眼生的小轿车。 “嗯,托人从沿海弄回来的进口车,你要不要试试?”傅四海掂着车钥匙。 于童诧异问:“你不是代表服装厂去慰问的吗?车里没装慰问品啊?” “装了也能坐得下。”傅四海好长时间没出现,此时相见,语气里不由带了些试探和讨好。 “算了吧。”于童径直走向那辆运输演出设备的大卡车。 将车门打开,脚下微一使力就跳进了驾驶室。 发现台阶上傻愣愣望着她的狄思科后,于童挥手招呼:“二狗,别愣着啦,赶紧上车!” “于队,您要自己开卡车呀?”由于过于惊讶,狄思科甚至用上了敬称。 “不然呢?你以为出去演出,团里还会给咱们单独配个司机啊?”于童将长发挽起来,熟练地从箱子里翻出一副劳保手套戴上,“要是在市里演出,我就自己搞定了。但是今儿路程有点儿远,还是咱俩换着开吧。” 狄思科在傅四海的死亡瞪视下,木着脸爬上了副驾驶。 他错了,人家这身打扮并不是什么纺织女工,而是光荣的拖拉机手啊! 第21章 无论是作为独舞演员, 还是当演出承包队长,于童一直都有比较清晰的自我定位。 在台前时,她多数时间在接受别人的服务, 走到幕后了, 她则变成了服务别人的那个。 对于这次慰问演出, 她虽是带队队长,却也是重要后勤人员。 所以, 当年轻的女演员们还聚在一起讨论最近时兴的裙子和进口化妆品时, 她已经一脚油门,率先载着演出设备前往目的地了。 因着家里有个能顶半边天的郭美凤,狄思科向来是不敢小觑女人的,但是,别怪他见识浅, 开大卡车的女人他还真是头回见。 毕竟开卡车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没把子力气是玩不转那方向盘和挂挡杆的。 尤其是,于童骨架小,手腕子没比那大方向盘粗多少, 实在不像能开卡车的。 “于队, 你可真是多才多艺!”狄思科一边死死握住车顶前扶手,一边打探, “怎么想起来学开卡车呢?平时没见你开呀!” 他学开大车那是为了糊口,打算用它混碗饭吃。 于童年纪轻轻就在舞台上享受鲜花和掌声了,哪用得着学这个? “技多不压身啊。”于童注意着前方路况,分神说,“去年有一次, 我跑了半个月,好不容易谈下来一场报价挺不错的曲艺演出, 结果那运设备的司机前一晚醉酒,放了我们鸽子。就那一次,人家单位直接将我们当成了拒绝往来户,算是彻底把人得罪惨了。” “然后你就痛定思痛,学起了开卡车啊?” 您这气性可够大的。 “靠人不如靠己,咱们团里演出多,每次都去叮嘱司机师傅,还不如我亲自上呢!” 狄思科见她开车挺稳,确实不像新手,便将手从前扶手上收了回来。 按照歌舞团跟桃源县方面的约定,演出团到了以后要先在县城整顿一晚,然后再分成两组,去各个乡镇巡回演出。 为了等设备装车,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狄思科拿出地图计算了一下市区到桃源县的距离,有些担忧地问:“按照这个距离,天黑之前恐怕到不了桃源县吧?而且我瞧着这天儿好像要下雨呀!” “李师傅说他能抄近路,咱们跟着前车走就成。”于童对此比较乐观,嘴里叼着她那万宝路牌的薄荷糖,像个真正的老司机,“下雨也没事,咱有防雨布。” 狄思科见她对沿途的事情门儿清,便也不再操心了,将自己带来的大背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只烧鸡和一口袋褡裢火烧。 余光里瞥见他动作的于童:“……” 他们中午忙着装车,午饭只是凑合了一顿,狄思科饭量大,消耗也快,其实早就饿了。 “于队,我先吃一口啊,一会儿咱俩换班,我这背包里还有两只烧鸡呢。够咱俩分的!” 于童其实早就想问了,别人顶多背一个背包,带些换洗衣物。 这位可到好,后边背着,怀里抱着,手上提着,足足带了五大包。 “你怎么带了那么多东西?我不是提前通知了么,主办方包食宿。” 狄思科两口干掉一个火烧,擦擦嘴问:“于队,你没去过农村吧?” 以她这个年纪和出身,既没下乡当过知青,也没有农村亲戚,应该是个真正的城里小姐。 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 于童却说:“去过啊,团里每年都组织去附近的乡镇演出。” “乡镇还不算真正的农村,”狄思科笑道,“咱们这次是要进到村里的,又是那种需要政府扶贫的贫困乡镇,生活条件的简陋程度可想而知。很可能十里八村共用两个代销点,想买点好吃的,得走好几里地。” 他姥姥家就是农村的,而且是近几年有所发展的新农村,乡政府组织村民种新品种的久保桃,每家每户都赚了些钱。 可是即便如此,全村也只有一个代销点卖些油盐酱醋,更好的东西那是想也不要想的。 狄思科小时候常去姥姥家玩,算是半个农村娃。 他先是普及了去农村的注意事项,又极有优越感地跟于童这个城里小姐炫耀他多姿多彩的农村暑假生活。 一路嘚吧着就出了城。 头车的李师傅为了抄近路,走的不是国道,偏僻且路况特别不好,出城以后,卡车颠簸得越来越剧烈。 颠了半个钟头后,前面的李师傅突然停了车,不知在跟路边的人说些什么。 于童开车开得久了,正好想找个机会上厕所,便也趁机停下,跑去后面找地方放水。 不过,她磨蹭了将近一刻钟才从外面回来,狄思科试探着问:“于队,你包里带了换洗衣裳吧?” “带了。” “后面的路程不短,要不你还是在车里换身衣裳吧,你这连体裤挺好看的,就是不方便上厕所。”狄思科将车里的空间留给她,自己推门下了车。 刚见面的时候他就想说了,沿路上连个带顶棚的厕所都没有,全是大荒地,她穿着这种连体裤,怎么上厕所啊? 不过,这个话题容易让人尴尬,狄思科没怎么多说,跳下车就去了后车厢,正好检查一下演出设备。 此时已经渐渐起风了,天上的云层越积越厚,预计过不了多久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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