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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橙的颜色格外诱人。旁边是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子看守。百姓自然如昨日初见钱庄的百姓一般，被这新奇的建筑风格所震慑。另外的关注点则是在门口那一大堆物资上。虽然眼馋，但是没有人敢进。百姓就是这样的，嘴上叭叭说，心里主意一个个冒，但是真到要他办事，没个领头羊立刻就怂了。方正一深谙此理，所以按照常规三板斧早就在群众中‘埋伏’了诸多人手！人群的密度已然极高，加载在人群中穿着便服的记者，立刻挤出人群，在众目睽睽之拎着钱袋下大踏步向景兴钱庄内走去。一个记者冒头，另一个记者也紧随而上。不多时，已经有二十多个记者从人群中挤出纷纷前往钱庄内办理业务。外面百姓们透过玻璃窗，探头探脑的观察着里面。只见那些人进入里面便半侧着身子，坐在台子前似乎与人交谈着什么，然后把手中钱袋交给了对方。几分钟的时间，就立刻起身出门。手拎拎着一个类似小册子的东西，还有一张纸条。等把纸条交给了保管米面油的保安，拎起一瓶油在人群羡慕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我草！真给送啊！” “我看那油瓶子就很值钱！油准备的不多啊...” 眼看着开始有人领取物资，手中有些现银的人绷不住了，立即也鼓起勇气朝着银行走去。随着‘演员’之外的人开始被鼓动，越发多的人开始鼓起勇气走入钱庄。一时间，群众中又冒出几十个人开始排队在钱庄内办理业务。一份份物资开始被领走，不过大家的优先选择都是玻璃瓶装着的油水。随着存钱的人增多，终于有存完钱的百姓被人群拦了下来。百姓们凑在一块，纷纷好奇道。 “油是好油吗？能让咱看看吗？” “哥们，你手里拿的那个小本是啥玩意啊。” 存钱储户面对着无数好奇目光，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册子“这叫存折，钱庄说了每次存钱取钱这里都有记录，与钱庄内部账户对应，按日子给算利息，如果出差错，钱庄会赔钱。再不行这东西也可以作为一个证据拿到衙门去告他们。” “嗯，还有这油也是好油。不过钱庄说了，油太贵仅限今日发放，就那一堆儿，后两天就只发放米面跟鸡蛋啦，存的钱随时可以取出来，但是他们还说了明天取能多拿一文钱利息，我觉着景兴钱庄靠谱没啥问题！” 储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五两的银票，朝着众人嘚瑟道：“这银票你们瞧瞧！没见过这么好的纸啊，而且我告诉你们里面还贴着几张大额的，上面印着咱们皇帝跟太子爷呐！” “咱们皇帝陛下跟太子被印在了银票上啊！？”人群中发生了一阵惊呼，“真的假的！？” “那能有假？有陛下跟太子保佑，钱庄存钱还给钱，那就试试呗！明儿再来取钱！”说罢，储户立刻从人群中遁走。他这么一说，周遭百姓轰然心动。调转身体朝向钱庄。眼见着零零散散有人进入钱庄，不少人暗中流下了口水。五两银子啊！现在想存，但是家里没有五两银子的人太多了，就眼睁睁看着捡钱的机会从手边溜走？金灿灿的油还有价值不菲的油瓶，就与咱失之交臂了？ ...... 第1095章活动：一夜暴富！家中有五两存银且随身带着的终归是少数人。看着物资一点点被领走，贪婪的大多数终于忍不住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开始朝着看守物资的工作人员发难。 “你们这要存五两银子也太多了！合着家里穷就不配存钱是吗！” 这道声音一出，立刻又有一帮人跟着叫嚷起来。纷纷吵着不公。看守物资的工作人员丝毫不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面带笑容的朝着众人安慰道：“大家别急！咱们钱庄是为了京城百姓服务，任何人都可以存钱，我马上就去找上头请示。” 安稳好群众，她立即转身朝着钱庄内跑去。没花费太多时间又折返了回来，笑盈盈的对着众人道：“恭喜大家，咱们钱庄初次开业，没想到诸位都能踊跃参加，所以上面准备降低门槛，让大家一同参与。” “不过依旧是存银五两才能领取物资，但是手中不足五两的最低只要求存一两就可以，只要你再拉来另外四个人在钱庄内存钱，每人存一两，就能共享一份物资！” 门槛降低了，而且条件很简单！吃瓜群众喜笑颜开。存一两就可以，只要拉上其他四个人头，这太简单了。邻里邻居，家人亲戚，只要想凑上四口人，不跟玩似的？那还等什么... 钱庄内，已经熙熙攘攘排满了人，外面领取物资的人也越来越多。手中资金不足的百姓也不再犹豫，立刻转身离开，去寻找‘合伙人’。就三天时间，看这架势还不一定能抢得到，早点回家拉人头再说。 ..... “老爷，今天咱们大获成功啊！业务根本处理不完，银行里的人都累瘫了。” 景兴钱庄后院，刘忠顺向方正一报喜道。 “五个窗口看样子是设少了，不过好在咱们培训的人够多，可以轮番上岗位。照这个情形下去，要不了多久咱们景兴钱庄就能成为大景第一钱庄了，眼下是不是开始安排建设分号？” 方正一抬手沉思道：“今日..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后续才是关键，百姓不过是图小利才来存钱，但是能否真正存住还要看后续的发展。” “我们要的绝不仅仅是成为第一钱庄，景兴钱庄要变成百姓生活中的一部分，后续的揽储活动按我计划继续进行，等你们这边名声彻底打响之后。” “我会安排报社，直接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从此以后咱们钱庄才算真正地位稳固。” ...... 存钱的火爆景况还在继续，一连三天都是如此。许温书已经在景兴钱庄附近观察了三天，这三日按理来说他应该在公房值守。但是架不住钱庄的事已经成了一件大事。他心中放心不下，将手边事安排好便来亲自查看。三天的结果已经让他大为惊讶。没想到百姓如此容易被这些小恩小惠煽动。要知道以往的百姓根压根没有存钱的习惯，根本不可能轻易将手中银钱交给别人。以往的钱庄都是给颇有实力的家族准备的机构，普通百姓更没有跟钱庄合作的资本。可如今看来陛下加上方正一等名人的影响力，加上小民贪婪心里作祟，已经压倒了他们1对于资金流失风险的恐惧。另外，第一日存款的百姓第二日当众取钱还拿到了利息。以至于后续真的有不少人决意把银子存在这，不再取出，留着赚利息。不过他依旧不以为然，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据他观察虽然存款人数众多，但是来的都是最底层贪图小利的百姓。民间中坚的力量还没有入场，依旧在观望之中。这中层的百姓才至关重要。如今已经是第四天。一大早许温书站在人堆里向银行门口观望，同时听着耳边的议论。今日比昨天存钱的人少了许多，只有一半的人不到还继续抱着能参加活动的侥幸...可见利诱的法子一旦取消便大打折扣。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想要成功办一家钱庄没那么简单。只是不知道方正一还有没有后手... 他正思索着，忽然钱庄内出现两个保安以及一个工作人员，搬出了一个盖着红布的东西。那东西放到门口，工作人员立刻大声道：“诸位！诸位！” “景兴钱庄存银送米面油的活动已经结束了！不过，本钱庄为了答谢广大百姓的支持，在此基础上决定推出一轮更加实惠的活动！” 钱庄门口百姓传来一阵欢呼声。这银行办业务的速度是在是慢，大家伙儿想着既然是因为钱庄的原因导致的没领到米面油，应该给活动加时，想来这碰碰运气。没想到还赶上新活动了？许温书蓦然睁大了眼睛，扒开人群朝前面挤去。那东西...他第一天就在钱庄里见过！方正一当时神神秘秘的还没告诉他。这就是后手了，那到底是什么玩意？不等他多想，工作人员的手已经抓住了红布。而后猛地一用力，红布被甩到半空。顿时露出红布下物品的真容！ “哇！” 那一刻，无数惊叫声同时爆发，空气中都隐隐传来震动。许温书顾不得吵闹声，一时失神。眼前的东西是一个柜子，柜子顶红布打底。而柜顶部的四周则是用两扎高度的四块玻璃板围住，没有封顶。最为瞩目的还是柜顶的那东西。一根又粗又长的金条赫然摆在正中！玻璃板上还着贴一行小字。工作人员见围观群众情绪到位，笑着解释道：“诸位，景兴钱庄后续的活动就是抓金条！”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白布手套，又从柜子下掏出一支水钟，两手同时举起道。 “只要大家在景兴钱庄定期存一两银子一个月，便有机会戴着这只手套抓取金条，在水钟落下二十五滴水之后，这根重达五十斤的金条，就可以免费拿回家！” 大手笔！绝对的大手笔！人群顿时炸锅！ “我草！只要存一两银子就能去拿五十斤金条！” “五十斤金条那得是多少钱啊？” “五十斤金条那可值五十斤黄金啊！下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 第1096章招数频出，爆炸发展一片灼热的目光集中到了金条上。各种情绪开始在钱庄上空酝酿。不少人已经开始研究起买什么宅子跟宝马了... 只要上前，戴上手套拿起它，稍稍举那么一会儿，一辈子的命运就被改变了。五十斤的石头咱单手举不动，五十斤的金子，我拿牛子都能举！当下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先进入银行，拿上金子回家。许温书左右看着人群的反应，不禁骇然。人群的情绪怕是已经在癫狂边缘了。方正一的后手竟然敢如此大胆，不过目前来看显然是效果达到了。不过这些百姓似乎并不了解那一块金条是个什么概念。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没有碰过金子。虽然明白五十斤有多重，但是那金条的体积足以迷惑所有人... 最重要的是要存一两银子在钱庄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让百姓拿到利息。如果他们安稳取到存银，再拿上利息，那八成的可能他们会再次将银子存回钱庄。如此一来，局面就彻底稳定了！不等许温书想更多已经有人迈开箭步朝着银行内部窜去。他这一动，宛如信号枪发令，一大群人呜呜泱泱开始同时向钱庄内奔涌而去。却在此时，一队身穿官服的差役从钱庄中齐步走出，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列队两旁。阻止了百姓的汹涌来势。工作人员笑呵呵道：“大家不要怕，钱庄接待能力有限，希望大家能排好队一一进入办理，今日本钱庄特意邀请官府前来作为见证，另外也是为了维持秩序。” “人人都有机会，如果出现扰乱秩序者，当场取消抽金条资格，现在大家听我指挥开始排队！” 原本冲动的百姓见到官兵，顿时神志清醒了不少，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不情不愿的排起了长队.... .....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景兴钱庄门口前来存钱举金条的储户络绎不绝。加上半山日报开始在其中推波助澜，已然成为了京城中的一桩盛景。五十斤黄金，哪怕是对于实力雄厚的大家族来说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字。不少人暗中派出家奴前来尝试。由于尝试的人群过多，社会中层的力量终于开始被撬动。事实上，无论钱庄是真实的还是一场骗局，只要卷入的人数过多，根本就没有人再担心他的安全性。大家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拿不起来金条！抽金条活动开始当日，只不过过了几天的功夫，全城的百姓就都认清了现实。金条戴着手套根本就拿不起来，贴在柜子上死死的，扣都扣不动。而且那金条还是梯形，带着手套又滑。根本不可能有人拿得动。当初想的挺美，现在清醒明白了...甭说用手了，加上牛子当杠杆也抬不动。不过每当有这种流言传出，钱庄在即将关门收摊之刻，便有会有‘奇人’挺胸而出，成功抓取并举起金条。每逢此时，京中百姓又掀起新一轮的希望，继续拉人头去存钱抓金条。当下的最高记录是坚持了水钟滴下十滴水... 一切都在向好转变，但是方正一显然并不满足于此。事情成了大半，但是手段还没用尽那就不算彻底成功。于是，就在活动进行二十多天后，一系列酝酿已久的重磅消息开始轮番轰炸京城。首先，东郊大学学费全部在景兴钱庄缴费，不再收取现银。桃源县旗下，钟表、钻石、烟花爆竹等等店铺同样一律不再收取现银，只支持景兴钱庄的银票加铜板。桃园医馆联合祖师会，宣布三个月后只收取景兴钱庄银票。所有铁路相关的工厂产业，都将在三个月后开始用景兴钱庄的银票替代现银发放工资。同时方正一还派出大批人手去跟京城中的各大商户谈合作。希望商户能收取银票，给百姓让利。基于锦衣卫的影响力，许多商家开始了景兴银票支付，商品九五折活动。最后则是让京城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月宫仙子...降价了。只要用景兴银票付款，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就能跟仙子共度良宵一个时辰。睡一宿才两张！任何有‘远大志向’的男人都不能拒绝这种诱惑，无数想跟仙女过招的风流浪子纷纷前往钱庄存款。为了防止青楼里发生人命事件，吴大师已经跟方总提前商量了议案，进行分流。毕竟不能逮着一个人可劲祸害，而且谁也不是傻子，这仙子人设显然支撑不了多久。为此，两千年不遇美女系列，一泊二日套餐，妻子不在家义妹...等打造明星人设跟剧本杀活动正在紧锣密鼓开发之中。这招效果拔群，以至于雪月楼当下的客流量不亚于钱庄，接待不了的客流都涌入桃源新城的小区里吃起了快餐。毕竟这个行当已经被后世互联网大厂玩烂了，每次都是效果斐然，雪月楼这么实惠不可能没有用！前往景兴钱庄存款的热度，从未下降，一波高过一波！就在抓金条活动即将结束的前两天，钱庄即将关门收回金条的时刻。一个彪形长髯巨汉在人群后敲锣打鼓，鞭炮声不断中走到了银行门口。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粗壮的右臂肌肉隆起，成功抓起了金条。并在坚持了水钟二十五滴水落下之后，在无数人艳羡的目光中拎着金条潇洒而去。人，自然是张彪乔装打扮的。金条自然也是趁着别群众分神的功夫，换的假金条。强如彪哥，也不可能做出违反物理学常识的事，毕竟他也不是赛亚人。如果活动流产，毫无疑问，景兴钱庄在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名声会受到打击。所以毫不意外的，方正一还得弄虚作假。至此，金条活动结束。百姓们依旧愿意前往钱庄存钱，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了，在钱庄存钱是真给利息，而且外出买东西还有优惠。而且就在前几天，景兴钱庄又推出了一个比存款更优惠的东西！号称什么理财产品，比利息的收益更高，而且还保本！一进银行，便有人热情拉着储户喊：“哥，买理财吗？” 虽然大部分人对理财产品只了解了个半懂不懂，但是知道保本比利息高就够了！钱庄这么牛逼，实力又这么横，那能不买么！必须买！每个人都喜笑颜开，除了累成死狗的景兴钱庄工作人员。照当下这个形式，还有许多没来得及处理的业务，预计未来几个月也都闲不下来。许多人开始抱怨，工资虽然高还有奖金，但是工作强度要人命。已经加过两次奖金，面对员工无理的加薪要求，方正一大手一拍，当场宣布觉得累的可以转岗去自动存款机，只负责一半业务。当第一位受害者钻进黑箱子里被锁了半天，出来后便没人抱怨了。员工集体吓破胆，再也没人敢明里暗里要求加薪这事儿。毕竟谁都没想到，黑心的建业侯能在钱庄里设刑具。还是柜台好，干一样的活儿起码死也能死在外面，被人发现还能抢救一下。 ...... 第1097章老许服了养心殿内。许温书站在景帝御案前：“臣参见陛下。” 景帝道：“卿家所为何事？” 许温书道：“臣为钱庄之事而来。” 景帝抬眸：“怎么？你现如今还要反对钱庄？” 景兴钱庄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每日都见报。起初事大之时还多出了许多朝臣上书朝廷要求暂停，免得引起民间乱子。他压了几天，后续事情就起了奇妙的变化。景兴钱庄在民间的名声越来越好，甚至有人换取了百两银票之后供在家里。许多人把画有皇帝的银票当珍宝一样藏着。后期甚至有大臣也开始在景兴钱庄尝试存钱，上奏批驳钱庄的奏疏也逐渐消失。如今一切安好，没什么大问题出现，你许温书又想唱反调？许温书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臣来此不是这个意思。” 回想起他这一个月过的.... 原本决定观察几日就向陛下禀奏，结果方正一这家伙一通连招。彻底给他看麻了。方正一这厮跟妖怪一样，他在京城能调动的力量之大，范围之广，令人咋舌。这也就罢了，调动人手做事都不算什么，那些歪招怪招属实给他秀了一脸。没想到钱庄能这么玩？拉存款能这么拉？吸引客户还能这么吸引？想起那一通连环操作，他脑仁就嗡嗡的... 这年轻人，我草! 绝逼是他妈妖怪转世，那些事就不像正常人能干出来的。拿着史书一页一页往前找，也没有这样的！方正一手中本来就有一张他没想到的王牌。桃源医馆跟祖师会。桃源医馆已经是京城中医馆的顶流，无数达官贵人平民百姓都第一时间愿意去瞧病。至于祖师会则关系京城中大多数有实力的医馆。生死命脉的大事必须靠银票才能治病，仅此一招就足够推广钱庄，确立地位。可是没想到，方正一还不满足，后手不断.... 寻常钱庄几十年的信誉积累，才能小有所成，百年算站稳脚跟。可他一出手，一个月差点把京城那些百年同行全干死...眼下京城的其他钱庄各个怨声载道，老客户跑的跑溜的溜，只剩一口气吊着了。有钱庄通过背景想向朝廷伸冤，联系到户部，希望能稍微阻止一下景兴钱庄堪称疯狂的发展态势，让其余钱庄喘口气。可他许温书能特么拦得住么？！现在越看方正一越觉得像个怪胎...顶着干将来被玩的骨灰都不剩也说不定。再者，钱庄的章程方正一已经原原本本给了他，甚至内部的账本都隔断时间跟他分享一份。足以见其大度，自己要是还没完没了，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可就是不识趣了。 “那你想说什么？”景帝问道。 “臣是想说，景兴钱庄地位已立，无可撼动，陛下的声望也在民间无以复加，亘古未有。所以当下为了应对未来景兴钱庄的影响，朝廷应该早做打算，不可再隔岸观火。”许温书道。亘古未有！ “哦？”景帝乐了，“如此说来，卿家不准备反对了？” “不反对了，不反对了。”许温书涨红着脸道，“是臣有眼无珠，建业侯一如既往别出心裁...是在远超臣的想象。” 景帝扯了扯嘴角。他作为第一大股东，自然也是密切关注景兴银行发展的态势，方正一这一通秀翻天的操作着实让他震了又震。不过倒不似许温书被震麻了，方正一总玩点骚操作，他已经快麻免疫了... “卿家说的不错，钱庄大获成功，事关天下，朝廷自然不能等闲视之。你可知景兴钱庄现在从民间一共收拢了多少银钱？” 许温书期期艾艾道：“建业侯曾给臣看过钱庄的账本，臣记得应该有一千九百多万两...不过那都是前段时间的了，如今有多少臣确实不知。” 景帝微微一笑：“朕来告诉你吧，现在一共是两千七百二十三万两！而且当下来看还在快速增长，没有一丝停止的意思。” “这...”许温书被震撼的说不出话。存款的增速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景帝感叹道：“正一绝对是不世奇才，多么可怕的效率，短短一个月时间造出了一个庞然巨物，再让他继续下去在全国开始分号，朕看要不了多少年天下人就只知景兴钱庄而不知其他票号了。” “若能集合天下财力，朝廷从此再无无不成之事！” 此言一出，许温书额头上的冷汗唰的流了下来。心中一阵恐惧涌上心头。不是为了钱庄，而是皇帝...方正一创立钱庄背后则是陛下！那陛下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许温书咽了口唾沫：“陛下，此事臣建议尽快拿到朝廷与诸位同僚商议，景兴钱庄初创，还需更严密的章程才能保障民财。” 景帝注视着他，淡淡道：“你是怕朕这出乱子吧？” 许温书心一紧：“臣不敢。” “你不敢？”景帝淡然一笑，“可方正一敢，从前日起他已经连续三日向朕上奏，他一手创立的钱庄比你还怕，甚至想让朝廷立新法限制钱庄。” “建业侯他跟陛下说什么了？”许温书浑身缓缓松弛下来。方正一能这么主动，看来对其中隐患早有预料，那倒是好消息。景帝叹道：“你们这些人年轻的时候一向跟朕有话直说，怎么越活胆子就越回去了？” “正一跟朕说，钱庄事关民财，一旦胡乱作用引起百姓恐慌发生挤兑，万一事发就有可能是国难。朕不乱用，也难保后世子孙胡作非为。” “他说的不错。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自然是希望江山万年，而非乱作一团。” ...... 第1098章赖狗儿回家。 “陛下英明。”许温书由衷道。不得不说，跟着陛下混了这么多年，善于纳谏这一点，陛下一直没有变。虽然身边多了个神级马屁精，但是头脑依旧保持着清醒。不过也亏得这马屁精没啥坏心眼。景帝平静道：“不是朕英明，面对前所未有之局面，怕的不止是你们，朕心中也有疑虑。” “交易所开张已经引得风云变幻，天量的金银在市面上交易。一步踏错，就不知会引起何等剧变。” “原本富户大族入场已经足够惊人，现在景兴钱庄一立，无数百姓又将会卷入其中。” “论战争，朕自信一生不输于人，可论经济之道则相差远矣。” “所以即便当下形势大好，朕也也不敢放松一丝一毫。这些东西都是方正一主张而成的，他虽擅此道，但是也跟朕坦言过，他对于其中规律了解并不透彻，更没有能力完全把握，此事必须集合众智才能不致使二者偏离控制。” “他作为开创者都这样说，钱庄就必须要朝廷介入。这件事，你立刻安排干才去做，眼下户部的人手还够用么？” 许温书心花怒放！本来以为今天要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方正一已经提前说动陛下了。不过提到人手，许温书有些犯难。 “交易所工作之繁复远超想象，加之户部人手了解不深，所以当下户部能抽调的人力有限。景兴钱庄的章程臣也已经具体看过，论起复杂程度，恐怕不次于交易所，户部恐怕是人手不足。” “不过，若是能从东郊大学调取五人作为户部的助手应该是足够的。” “嗯，又需要东郊大学么...”景帝思忖道，“也好，你去找方正一要人，另外司礼监再给你派一名秉笔太监同去，钱庄的进展实时来报。” “料想半年的时间，应该足以梳理出头绪，到时候跟朕拿出一份完善的规则拿到朝廷再议吧。” “臣遵旨。”许温书连忙应承下来。陛下派了一名司礼监秉笔太监，足以见重视此事。就那么几名秉笔太监，个个权势极大，虽然跟太监一块办事难免有些不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交易所跟景兴钱庄的章程都由户部来做，换谁也不放心。陛下监控着，看来后续还需慎之又慎才是。就在此时，一名传信的太监快步走入殿内。当即道：“陛下，兵部有报。海外驻费卡操海武臣赖狗儿已经回航，先期派先遣船队，回大景通报。” 景帝目光一凝：“何事发生？” 太监道：“兵部消息称当下情况暂且稳定，但海外情况或将有变，赖大人准备亲自回京述职。” 景帝目光如水，不知在想着什么。看到太监还站在原地，大手一挥，道：“知道了，下去吧。” 许温书见状也是感觉有些不安：“既然陛下有事，臣请告退。” ...... “殿下，赖狗儿要回来了。” 镇抚司内公房内，李元照与方正一相对而坐。李元照头发有些散乱，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模样。 “啊，回来就回来呗，这怎么了？在海外飘那么多年还不能让人回家吃顿饺子？” 方正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整日的不见人，而且坐在他对面隐隐约约感觉空气里有一股鸡粪味。不是为了搞快餐自己去养鸡了吧？这也太蠢了！ “你看我干嘛？难不成是海外出了大变故？”李元照回过神，有些兴奋道。 “那倒不是，如果真有大事恐怕回来的就应该是急报了。”方正一道，“陛下刚召见我，找我谈及此事。” “现在朝廷的消息有限，不知道赖狗儿什么时候会到家，不过陛下倒是提起你了，整日见不到你人影，你是一天都不回宫啊。” “赖狗儿回朝是件大事，到时候你可别缺席，陛下要是罚你，你可别怨我。” 李元照摆摆手，无所谓道：“知道啦知道啦。” “什么大事，本宫现在办的才是大事！正好你今天找我来，你给我写个条子，帮我在桃源医馆支几个人，那个王猛必须有，本宫看那家伙厉害的紧，是个大才。” “殿下，你不是搞快餐呢么？怎么又跟医馆扯上了？”方正一无语道。这小子思路跳的厉害，他有点赶不上趟了。王猛能随便调么？人家现在可是桃源医馆大名鼎鼎的一号人物。京城中有名的青霉素神医...无数人上门求医问药。不过每次想起这事儿他也有点郁闷，明明他才是青霉素发明人。结果现在王猛成了神医，他特么还是都市传说杀人狂呢.... 李元照神神秘秘道：“这你就别多问了，本宫自有妙用！给我几个月时间，本宫保证成功把餐馆开起来。” ..... 两个月后，江凌港。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从船上走下，身边还有一群水兵簇拥。在港口等待已久的太监瞧准了来人的官服立刻迎了上去。一脸笑意的道：“敢问可是赖大人？” 赖狗儿正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到太监文化怔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是，公公可是从宫中而来？” “正是啊！奴婢早就被派来在这候着您嘞，宫中称如果您回航变立即入宫觐见，陛下心中可惦念着呢。赖大人，咱们现在是否回京？” 赖狗儿看着天空，又看了看港口的四处风景。熟悉的回忆，这时才涌上心头。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道：“劳烦公公，既然陛下重视，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回宫！” ..... 第1099章激进还是温和？两日时间的辗转，在太监的陪送下。赖狗儿顺利赶到了京城内。这一路上他都显得异常沉默，只是用目光默默打量周遭的世界。大景变了，但是又没完全变。从京城到江凌港的半路他看到了许多人正在地上忙碌，有运送铁轨运送木条的人，似乎是要铺设到江凌港口。而进入京城范围，他记忆中原本应该是荒地的位置多了许多占地面积显得异常巨大的平房。偶尔还能见到有的房子上竖起了巨大的烟囱，正不断地冒着黑烟。他心中暗自猜测，应该是跟信中称的火车有关，但是很可惜，直到进京也没见到传说中的火车。进入京城中这种变化就更为明显。某些地方围满了人群，酒楼吃饭的人似乎变多了。许多百姓的精气神跟他走的时候截然不同，而且路人们都在讨论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话题。什么钱庄存款，今天又出了什么理财产品。房价永远涨，买桃源县房产好过买股票。某人厂子里工人操作不当被绞进机器里，致使机器损坏，东家带着棺材向工人家里索赔，衙门和稀泥各打一大板。仙子得了花柳，价格大跳水...总之，听不懂一点！随行太监似乎很有兴致，有些炫耀意味的想跟他显摆一下。不过被赖狗儿婉言谢绝了。这次难得回京，他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去见大哥，到时候两人再慢慢聊。大景这些年的变化，似乎有些超出他想象...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听得懂的。等他们出现在宫外，面对着宫中守卫。随行太监看向他道：“赖大人，按规矩您得先在这稍作等候。等奴婢先入宫通报，过会儿会有人引领您进去。” 赖狗儿微笑道：“多谢公公，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公公了。” 说罢，拿出银子便要向太监手中塞去。太监连忙躲闪，干笑两声：“别别别，咱家可不收钱!” 开玩笑，这位可是跟建业侯有联系，宫中也重视的人物，这要是被郭公公知道了他还不得被剐了？ “咱家这就去了，您稍待！” ...... 一个时辰后。群臣齐聚奉天殿。费卡之于朝廷十分重要，是大景深入西方的第一门户。而且货物经费卡疏散，一直在持续的给大景赚取海量的金银。赖狗儿虽然是操海武臣，但是回报给朝廷的奏报，创造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身份。虽然久不在京，且远离大景，但是对于西方事务的了解没人在他之上。每个人都承认了赖狗儿的能力。如今他突然回京，绝对是一件大事。为此，景帝直接拍板决定将群臣召入奉天殿中。大殿静悄悄，直到赖狗儿昂首挺胸走入殿内，群臣的目光才有所变化。一道道目光开始向赖狗儿身上集中。方正一也打量着他，正巧赖狗儿也抬头搜寻着他的身影。两人目光对上，相识一笑，而后赖狗儿立即又恢复成了严肃的表情。见到方正一虽然高兴有许多话想说，但是场合明显不太合适。等他站定在正前方，才铿锵有力的道：“臣赖狗儿叩见陛下！” 景帝嘴角带笑：“卿家辛苦了，不必多礼！海外多年，卿家也是履立功勋，年纪轻轻就有此等能力，是大景之幸，朕必有封赏！” “你此番亲自回航，想必是有要事要报吧。” 赖狗儿深吸一口气：“臣的确有大事，自上次臣给朝廷回信，费卡跟圣城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当初索尔杰神父在圣城闹出大事，圣城碍于面子时候没有进行追责，不过却怀恨在心。” “而索尔杰神父自回到费卡之后便决定自立门户，脱离教会发展，不过明面上还是跟圣城保持着联系。之后的几月尚且还算安稳，不过在臣回航之前的一段时间，圣城方面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关于索尔杰神父叛教的流言传出，还有人谋划刺杀，不过都被拦了下来。” “另外就是我大景在海外的贸易，此前一直绕过圣城交易，现在圣城已经不能容忍。四处打击大景在海外的生意，另外也派了一名红衣主教来找臣交涉，他们允许大景在各国公开交易，但教会极为贪婪，开口便要售价的五成。” “圣城态度猖狂，称如果后续没有得到教会的允许下，被发现我们继续跟其他国家私下贸易，则视为对教会的挑衅，准备动用武力驱赶。” 此言一出，群臣大哗！他妈的岂有此理！竟然敢要售价的五成？还敢主动挑衅？你但凡要合理一点要个半成大家就答应了，好好做生意没人愿意打仗。大景的货品制造成品虽然不高，可加上运输人员成本，那就不容忽视了。你开口就想要售价五成，找死么！ “蛮夷之徒，狂妄至极！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大景的国力如何吗？” “这简直就是汪洋大盗！” “我听说教会不也是打着正大光明的旗号，行此盗匪行径，难道连遮掩都不遮掩了吗？” “陛下，臣看不如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再谈！” 大殿中乱做一团，景帝也没有阻止。方正一不做声，观察着众人反应。文官反应倒还好，主张展示国力，继续商谈。不过武官那边显然就激动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那几位也是满脸恶狠狠。大景现在形式大好，但是最有底气的还是军队这边。全新更换的大炮跟长枪短铳不说，因为铁路带来的采矿热以至于大景发掘了不少新的铁矿。加上又有了新的采矿辅助设备，钢铁的价格已经比之前的市价还稍微低了一些。配合蒸汽机批量生产铠甲，军方的实力完全还能再窜上一窜！不过由于预算有限，且不少都投入到了战船的研制生产中，还没有施行大量生产。眼下大景周边无人敢战，如果海外战事爆发，预算翻倍,那这些武将是举双脚支持.... 军功这玩意，可不比以前那么好捞了。手底下一群壮小伙子比以前吃得好，身子骨壮，就是没机会实战。以后再这么下去，要裁军也说不定。而且大伙儿年轻时都是枪林箭雨杀出来的，眼看着晋升无望都躺在家里炒股，还赔了不少，这合适么！朝堂上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以至于有人开始大声咒骂。赖狗儿异常尴尬，本来是提醒朝廷早做准备，现在好像越说越偏了，大家都想直接打过去。不做生意了，动手抢？方正一也拉拉个脸。这帮人太急了，现在就想着打仗。打仗赚钱的速度并不比生意快，现在跟海外做生意跟抢钱也没太大区别。而且打仗毫无疑问会占用海量的资源影响工业发展。只要工业体系彻底建立起来，以后想怎么玩不行啊？听了半晌，方正一感觉愈发绝望，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帮人特么比他还土匪啊！文官也跟着吵吵起来，事情逐渐一发不可收拾。讨论大抵有了一个结果。现在，主战派认为应该从一个个国家平推过去，直接打到圣城再把教皇擒回来。温和派则认为应该直接攻打圣城，把教皇生擒回来。 “行了，你们先别吵了，听他说完。”景帝的声音出现打断了殿中的吵闹。 ...... 第1100章师出无名？讨论声戛然而止。景帝示意赖狗儿继续说话。赖狗儿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陛下，依臣对当地的了解，当下不宜主动开战，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教会统御诸国，但是各国君主并不甘居人下，只是迫于形势文化方才与妥协于教会。” “我大景决意大张旗鼓的掀起战争，毫无疑问会加大教皇的权柄，致使对方拧成一股绳。如此一来西方的所有贸易必然无法再进行。另外我大景虽兵精粮足，装备强悍，但是运兵之难却是无法回避的问题。” “而如果直攻圣城，也并非不可。臣曾亲自前往圣城，确实可以从海路直击敌方。成败与否暂且两说，圣城大乱，原本教会辖下的各国必然各自为政。圣城在西方的地位非凡，若是被打下，西方诸国毫无疑问会视我大景为敌寇，在想从对方手中攫取利益困难加倍。”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我大景国力正值鼎盛，岂能如此畏首畏尾？！”有武将当即发难。赖狗儿瞥了那人一眼，不认识。但依旧不慌不忙道：“我只是基于现实考量，诸位心情激动我可以理解，但是师出无名不是好事。” 众武将顿时哄笑起来。 “师出无名？直接让我们的人在圣城里做生意，他敢有什么动作，我们直接就给他来一个师出有名看看！你说了那么多，不是畏战吧？” “何必那么麻烦？他们不是想从我大景的货物中分一杯羹么？直接派人去告诉他，我们大景在教会辖下的地上，每卖出一船货，教会要给我大景补偿运费，船队的维护费，再给我大景交一份税钱...他敢怒咱们就敢打！” “你这不强盗么？这太没素质了，依我看应该先在圣城里找人私下先开个道观什么的。他们要是敢拆，那...理由就充分多了。” 一帮纯流氓啊这是，为了打仗脸都不要了。方正一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赖狗儿不置一词，面无表情的听着一帮人批判他。等众人说完，才淡淡道：“诸位，我虽然没打过什么大仗，但是探索海外这么多年，几十场小仗也是打过的。” “不是我畏战，实在是朝廷要慎重考量，海上的风险没有诸位想的那么简单。” 景帝看向赖狗儿的眼神愈发欣赏。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起码够稳的。景帝道：“那...依你的了解，如何做为好呢？” 赖狗儿沉声道：“臣认为，我大景与教会必有一战，不可避免！只不过当下情况实在不宜开战，教会用神权治民，我们也当因地制宜，用相同的手段才是。” “索尔杰神父实质已经在费卡脱离了教会掌控，臣在背后也提供给了他一笔资金，费卡信众已经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摆脱了教会的盘剥，他在费卡的声望臣甚至认为已经超过教皇在信众心中的声望。” “再加上有兄弟会在，一面在费卡之外发展势力，另一面也在费卡之内暗中支持索尔杰神父。当下我认为朝廷要做的，就是扶持索尔杰神父，提供更多资金，扶持出一个贴合太福教会教义的新教，增强索尔杰神父的影响力。” “战事开启之日，若教会发生大乱，新教就可以趁机主持大局，为我大景稳定局势。” “同时当下朝廷要做的，便是生产战船，操练水军，屯兵备战。” 赖狗儿话音刚落，立即便有人跳出来反对。 “绝对不可！本就运兵困难，备战待敌乃是大忌！费卡小国本就未被大景掌控，一旦战事开启，我大景港口全无，这仗还怎么打？” “不错，是这个道理，良港难寻，战船无停泊之处，想打仗就更难了。” 群臣纷纷表示赞同。岂有此理，照你这个法子扶持新教，成功那天老子都进棺材板了！必须主动出击！赖狗儿道：“这一点诸位大可以放心，锦衣卫下的兄弟会已经初步在圣城跟周围铺开了许多细作。” “一旦圣城决意对费卡下手，我军会提前收到消息，早做准备。我大景的驻费卡船队有大量的火器，坚持一个月不成问题，海外驻军十五日就能赶来费卡驰援。” “至于费卡能否坚守住不听教会的命令，我相信索尔杰神父跟我大景舰炮应该能说服他们。” 景帝暗自点头，思索间目光撇到方正一身上。见他一直没插话，低头思忖着什么，顺嘴问了一句：“方卿，海外事务你一向关心，你觉得呢？” “臣觉着吧，打仗太麻烦了，既然咱们在海外都有细作了，有没有可能趁他外出给他掳回大景。只要他落到臣手里，相信凭借锦衣卫的各种刑具，一定能...到时候朝廷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群臣投来鄙夷的目光。真是下流啊，净想点没谱的事。掳人的难度比杀人大多了，想啥没事呢？方正一这军事水平，跟劫道山贼差不多。景帝讨了个没趣，目光移回道赖狗儿身上，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卿家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赖狗儿微微一笑道：“这个消息，其实臣一入殿就想跟陛下说了。” “臣这一趟之所以突然从海外归来，乃是因为发现了一条全新的航路。” 全新航路！？满殿顿时来了精神。 “臣曾在费卡与不少贵族交好，费卡人颇爱冒险，所以贵族中有不少航海家。臣在一次偶然中见到了费卡贵族绘制的海图，对照我大景的海图有相当大的补充。” “原本船队都是沿海岸线航行，后来根据海图推测，船队其实可以横穿大洋。臣在费卡民间结交了许多航海家，多方打听研究之后，假定了航线，按照沿途标记的海岛指示成功返航。” “如今大景的战船横穿海洋直达费卡，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如果风向不好可能还需要再多半个月。” 赖狗儿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这是新绘制的海图，请陛下御览。” ...... 第1101章赖狗儿坐火车景帝怔了一瞬。缓缓起身，接过郭天养拿过来的海图。展开一看...顿时心花怒放！这海图是用羊皮画的，上面绘画的十分详细，精致。为了防止人不懂，甚至还用小字写了不少注解。有了这张海图，现在大景到费卡的时间，竟是被缩短了一小半。而且赖狗儿亲身验证过，那也就是说，一次补给就可以直达目的地？群臣也惊讶的说不出话，那也就是说大景挣钱的速度岂不是翻倍了？赖狗儿继续道：“关于圣城跟费卡的最新情况，臣也一并总结成册带过来了，不过尚在行李之中。” 在群臣紧张的注视下，景帝顿时大笑出声。 “好！太好了！卿家有勇有谋，真乃国之栋梁！” “臣愧不敢当。” “担得起，朕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景帝大手一挥，不容置疑道，“卿家着实劳苦功高，圣城跟费卡的信报，直接派人送到宫中即可。” “郭伴伴，将此海图拿下去重新绘制。另外赖卿家所带来的消息，一并找人誊抄。” 简单交代完，景帝欣慰的看了一眼赖狗儿。 “卿家一路回来辛苦了，后续朕必有封赏。多年未归你也应该想家了吧，这些日子就好好在京城中休养，等你养够了再入宫见朕。” “多谢陛下。”赖狗儿郑重行了一礼。景帝笑呵呵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其余人等留下，跟朕继续商讨。” “陛下。”方正一突然开口，“京中近些年变化颇大，臣怕他一个人容易迷路，不如就由臣陪同如何？” 景帝点点头：“那你也去吧。” 显然，方正一留在这也没什么用，也不是很热心的样子。不过方正一这一站出来，景帝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太子都是跟他凑在一块，今天聊得又是战事，怎么太子一句话都没说？想到此，景帝目光飘向一旁的李元照。不看不要紧，只一眼，心里的火气腾的就窜了上来。只见太子正魂游天外，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景帝的老脸顿时拉了下来.... ...... 殿内文臣武将的商讨还在继续。方正一跟赖狗儿两人已经到了宫外。刚迈出宫门，赖狗儿似卸下了什么负担，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出来了。” 方正一侧目：“怎么，紧张了？我看你表现不错啊。” 赖狗儿扯了扯嘴角：“能不紧张么？都是装的...在外面都练出来了。” 方正一笑笑，一巴掌拍在他肩头：“装的好！装也是门本事，京城中这两年的变化相当之大，我带你去四处见识见识，然后咱们去桃源县。” “好，全听大哥安排。” 两人并肩前行，赖狗儿好奇道：“大哥，关于圣城那边的事，你似乎没什么意见？今天百官的反应未免有些太激烈了吧？” 不等他话说完，方正一道：“我看是早晚要打的，至于怎么打，朝中自然有能人负责。” “至于为什么那么激烈，等会见了你就知道了。” ...... 两人一路寒暄，绕道看了一圈交易所跟景兴钱庄，而后直奔京城的火车站而去。此刻的火车站人山人海，事实上自打它建立起来，人气就没低过。火车站外开辟了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上各种各样的小吃摊林立。有拉客住店的，有举着广告牌的，还有坐地乞讨的，还有兵马司的人巡逻其间。一派混乱又热闹的局面。赖狗儿颇感新奇：“大哥，这些人都是来坐火车的吗？” “呵，倒也不全是，不少都是在这讨生活罢了。”方正一领着他从人群中穿行而过，“要坐火车得先买票，眼下还算好买，换做早上来恐怕就不好抢了。” “大哥，你坐火车还得买票啊？”赖狗儿惊讶道。 “我自然是不用的，有专门的贵宾室接待，更不用排队。不过既然你来了，带你瞧瞧平时百姓坐车都是什么样。” 说话间，方正一已经扯着他到了售票点。掏出银票买了最贵的座位，然后进入了候车厅。等候片刻，两人才真正进入站台。一大群人呜呜泱泱涌向站台，方正一跟赖狗儿就夹在人群中。远远瞥见有个戴帽子的人，手里拿着大喇叭，声嘶力竭的吼着。 “靠里边！靠边走！别往外挤！” “听不见我说话吗？往里走，别停，快点往里走！” “自己找号排着，别堵着后边！！！” 赖狗儿看着这一幕格外新奇，嘴角逐渐浮现出笑意。他也算游历诸国了，可从来还没见到过今天这样的情景，尤其是还在他熟悉的大景。等火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喷发着黑烟，隆隆进站。赖狗儿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这....这就是火车？” “不错，这就是火车。”方正一道。瞳孔中一辆列车驶过，赖狗儿的表情逐渐痴了。虽然在海外早就知道了火车跟蒸汽机的消息，但是真正见到这个钢铁巨兽才发觉与脑中所想的东西天差地别！大景...忽然在他脑海里显得异常陌生。 “别愣着了，车停了，进去吧。” 火车门被乘务员打开，方正一率先走入车厢之内。赖狗儿回过神连忙跟了进去。里面的东西倒还能理解，两人并排而坐，方正一特意将靠窗的位置给他空了出来。赖狗儿就趴在车窗上，一言不发，脑海中已经是生出波涛骇浪。直到火车已经开始行驶，周围的风光向后略过，赖狗儿反复深呼吸坐回原位。口中喃喃道：“厉害，太厉害了！这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吧？” “所以，你知道朝廷为什么那么激烈的主战了么？”方正一笑笑，看着窗外，“火车的运力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匹敌。” “交易所跟景兴钱庄可以将天下钱财聚拢，而火车可以将天下物资流转的速度增加几十倍。” “大景已经不是原来的大景了。” “大景无所畏惧，眼里更没有对手，所以它容不下任何人挑衅，这也是为什么朝廷反应如此激烈。” ....... 第1102章摩天大楼的设想赖狗儿心中震撼，心潮翻涌，重新趴在车窗上看着飞掠而过的景色。火车，竟然这般神奇。当下只是一个开始，但是来的路上他已经看到了朝廷正在热火朝天的铺设铁轨。如果有一天，铁轨布满整个国家，那得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形？他在外负责外务兼经商，对这方面也算得上敏感。一旦物资可以全部用火车周转，那毫无疑问，一个国家的力量会被几十上百倍调动起来。不仅如此，人跟信息的交流也将史无前例的迅速。如果是在火车上要饭，一定很方便，一群人挤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