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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心。自东郊大学起，科学之歪风盛行，以至于人心靡靡，科举败落！” 周茂学拱手继续言道：“我朝陛下圣明，百官清廉，可偏偏却让方正一之流趁机而入，窜乱六经，祸乱朝纲！那科学伪经借半山日报宣传，已然是流毒甚广！报上夸大其词，哗众取宠，天下学子无心向学。” “我大景自立国起，依圣人之言，传袭旧制。论国体国法，优雅完美，改无可改！且科举正是国家命脉之所系，而今竟有人对其动了邪念，企图利用科学之论触动国家命脉。东大粗鄙之人，不习四书五经六艺，却敢挤占诸位年兄官位，堂而皇之晋升庙堂之列？这非世风日下又是如何？” “国难当头，民风不古，我辈又岂能视之等闲？周某不才，愿在侯府大门带头前声讨方正一五日，五日之内方正一愿出门与我等辩道，俯首认错，幡然悔悟倒也有救！如若不然....”周茂学快速从袖中掏出了两张信封。 “周某已于家中书斋写就两篇文章，两篇虽不过万言，但也是字字如杜鹃啼血，这第一封乃是奏明皇帝书，只盼望借诸位之功，呈递圣前。一扫邪气，定我大景之本！” “另一封，乃是科学伪经论，送达朝中诸公，还大景清明之治！” “周兄好样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人潮这股喷薄而出的情绪已经极大的感染了周茂学，周茂学胸中血气翻涌。激动的振臂高喊道“周某今日，是为天下苍生鼓与呼。望诸位同年与我坚守在此，如果朝廷施压，周某愿首当其冲！纵身死，只盼....能唤回我大景煌煌盛世！！！” ..... 第1049章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侯府门前，一群人对着侯府大门破口大骂。说话的人声音越来越大，批判的力度越来越强。不过总而言之，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什么方正一道歉，恢复旧制,尊重祖法、国体，取消科学，取消科学博士云云。方正一抱着方宸予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帮人对着没人住的侯府虚空打靶。心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方宸予歪着脑袋，看向方正一问道：“爹，为什么这么多人针对你？” 方正一注视着侯府道：“因为理念不合，你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吗？” “他们说要维护祖制，取消科学，可是我们上课也学科学，科学有什么错么？” “那是一门学问，一种方法，无关乎对错。”方正一耐心讲着，旋即问道，“你觉得他们说的对么？” “不对，祖宗是人，我也是人。祖宗可以变，我当然也可以变，既然人在变，好像什么都能变。”方宸予边思考边道。 “对，一切都可变。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无视现实，不讲逻辑，甚至不择手段维护祖宗或是某一样东西呢？” 方宸予陷入苦思，良久才犹豫着道：“好像只有奴才维护主子才这样....” 方正一欣慰的笑了：“不错，只有奴才才会不问缘由，毫无原则的去维护主子。他们是思维的奴隶，所以一切不讲只想将对立面打倒。你以后成人，切不能像他们一样。你要努力学习积攒基础，过后要用心去观察，用脑去思考，慎重的得出自己的结论，甚至在心中无数次反复尝试去驳倒自己的旧观点，这样才不至于沦落成庸人。” “你好好看着他们，要记得时刻保持理智，否则就会被有心人利用。” 方宸予道：“我记住了爹，可是他们在骂你，你不生气么？” 方正一嗤笑道：“生气？愤怒会让你失去智慧，爹自始至终做的全是对的事，他们这是在逆历史潮流而动，爹根本无惧人言！” 方宸予不解的问：“历史潮流是什么？” “古今所有最强者身处巅峰时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历史潮流到底是什么。可最终只有寥寥两三人能活着见到答案，但这个问题在爹身上不存在。” 方宸予再次抬起头，眼里全是疑问。方正一神秘一笑：“我即是潮流！” 方宸予摇头表示不解，不过有一件事算是听明白了。他爹都是对的。 “爹，那你赶紧找人把他们打走啊，还能让他们一直骂个不停，继续闹吗？” 方正一循循善诱道：“暴力不要轻易动用，那是不得已的最后手段。他们与爹之间的矛盾，并无实际的利益冲突，而是理念不合，他们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对付他们最重要的是学会讲理。你以后要学会跟人耐心讲理，甚至敌人的话也要倾听，对方不讲再想别的办法。” “别一开口就是打打杀杀的，这样不好。今天你也看的差不多了，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方正一说完，随口安排了一名锦衣卫护送方宸予回家。方宸予走后，立刻又有锦衣卫凑到他身边，低声道：“大人，宫中急召。” 方正一淡淡道：“带头人查出来了么？” 锦衣卫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有几个人煽动能力很强我们已经记下了，一两日就能有结果，可现在这些人该怎么办？” 怎么办？方正一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来一批人，见人就打，只要不伤及根骨内脏，就给我往死里打！”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敢到老子地盘上撒野，挑柿子也不知道挑个软的捏！” 锦衣卫大吃一惊：“啊?这些都是天南海北来的读书人，如果动粗岂不是激化矛盾了吗？这样有损大人声威啊...” 方正一斜眼看了他一眼：“动动脑子，让下面换身衣服乔装成流氓去做，嗯....就说是孙啸川干的，然后顶着孙啸川的名头随便在京城干两天流氓事，再登报一宣传就没人会联想到咱们头上。” “第二天看这些人里谁跳的最厉害，那谁就是领头人，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再报上来。” “我去进宫了，等会儿打人的时候看着点，千万不要伤到根本。” “是！卑职这就去办！” ....... 读书人们群情激奋还在继续。周茂学身旁却簇拥了许多人，在私下细致的交谈着。显然，凭借周茂学的口才跟出身显露出来的气度，折服了许多举子。周茂学自公开演讲之后也是渐入佳境，八面玲珑的笼络着人群。正热火朝天的聊着，不远处街角出现一群人，醉醺醺的拎着酒坛子来到了建业侯府外。原本讨论热烈的人潮立即安静下来，谨慎的盯着这群不速之客。见又有表现的机会，周茂才越众而出，朗声道：“诸位所到何事？” 为首的醉鬼看都不看他一眼，喊道：“老子正在另一条街喝酒，你们这帮娘娘腔嗓门倒挺大，喊你妈的喊！吵到老子喝酒了，都给我闭嘴！” 原来是一群粗鄙流氓！一众读书人立刻躁动起来，纷纷声讨。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你知道我们是何等身份？” “赶快离开此地，勿谓言之不预也！” 周茂学眉头渐蹙，感觉有些不对：“今日在场的可都是大景各地而来进京赶考的举子，我劝列位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大家各走各路，免得惹上祸端。” 醉鬼呵呵一笑：“草！你们这帮娘娘还他妈端上了？谁他妈敢再骂一句！” “就骂你怎么了！有娘生...” “草！兄弟们给我打！” 为首醉鬼号令一下，身后人纷纷拎着酒坛子杀入人群之中。动作之迅猛给在场柔弱的读书人顿时冲了一个人仰马翻。现场陷入大混乱，哀嚎声四响，周茂学浑身汗毛乍起，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尖叫道：“各位同年！这是方正一私下找人来报复咱们了！不要怕，我们人多，大家奋起反抗！只要我们团结一致...” 他话没说话，之前领头的醉鬼已经一把薅起他的领子，另一手拎着酒坛子朝着面门砸了过去。这一击，便给他砸了个眼冒金星。接着，醉鬼满口酒气的狞笑道：“说你妈啥呢？以后再上街碰见老子记着有点眼色，你爷爷我叫孙啸川！” ..... 第1050章臣来贺喜陛下！暖阁内一片愁云惨淡。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两天来最为担忧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锦衣卫第一时间将乱象传报到了宫内。景帝也毫不迟疑的把内阁连带着太子召了进来。这一刻景帝不得不服了。李岩松身为两朝老臣，这强大细致的洞察力果然不是寻常官员能比的。说的是真准，不过只可惜没有给出解决措施。景帝在原地不断踱步，李元照等人站在一边也不敢坐。这等棘手的麻烦事，现在具体情况锦衣卫还没进一步回报，也不知发展的如何了，只能等方正一过来再来问话。景帝眉头狠狠地拧在了一块，口中不断道：“怎会如此，那帮人胆子怎么能这么大！聚众闹事，攻击侯府！他们不知道方正一是什么身份么！” 李岩松愁苦道：“陛下，未入官场的读书人总是这样。老臣最不愿意看到的还是发生了，眼下老臣建议朝廷还是早做准备，退让一步为美，两相对抗照此看下来最终结果会是两败俱伤。” “退让，你让朕收回成命？”景帝脚步一滞，不悦道，“一群不识时务的腐儒而已，狂悖至极！他们懂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有哪一个人能帮朕将国库开源节流，又有哪一个人能让国家的军队做到朝发夕至？都是纸上谈兵之流，没有一个能做实事的，科举不中自己没本事，却借故闹事，这样的读书人朕要来何用！” 李岩松心知景帝正在气头上，只能温声安稳：“老臣并非此意，朝廷的决意自然考虑完备才行发布。而那些读书人的诉求我们也完全可以满足，不如再增补一批进士入选，也可为朝廷任用。” 景帝一口否决：“不可！录多少他们才满意，剩下的人万一再闹将起来该当如何？” 李岩松道：“将他们叫到一起，公开宣布。若未进补录名单的剩余考生。不遵守约定依旧闹事，那理便在朝廷手中。再次，也可以先行将后录用的进士紧急任用，专令其平复此事分而化之，最不济也能祸水东引。” “哎....”景帝按着眉心，头痛不已，“最后若不成也只能如此了,朕一生横行战场，却败于天下悠悠众口....” 就在暖阁沉浸一片沉闷的气氛之中，方正一风风火火杀到！他脸上带着莫大的喜气，像是刚过完年从外面回来。众人为之侧目，还不等景帝开口问。方正一高声道：“臣见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群臣面面相觑，景帝期期艾艾道：“建业侯府外面有人居中闹事你不知道么？朕何喜之有？” 方正一朗声道：“臣当然知道，而且刚从现场回来，看了个真真切切。” “那你恭喜个什么劲儿？”景帝纳闷道。 “臣目光所及，所有读书人尽皆在侯府声讨，怒斥朝廷不公！所以臣心中高兴不已。”方正一侃侃而谈，“臣今时今日的地位已非寻常人可及，官员见臣更是谨小慎微。” “可这些地位在臣面前称得上是卑微的读书人，却敢在侯府大门前直抒胸臆，为国家出谋献策，爱国之情操令人动容！” “我大景时处太平盛世，承平日久。臣遍观史书，逢此盛世，读书人皆好擦脂抹粉做女儿态，以柔弱为美，之后便是江河日下。” “而独我大景不同，这天下的考生一腔血勇，铁骨铮铮！胆敢直刺上位，不惧强权！且不谈事中对错，他们展示出的风骨跟勇气正是人性中最宝贵的一面，这足可见我大景国运昌盛....从古到今，遥遥领先！！故此臣失态御前，忍不住贺喜陛下！” “哈哈哈哈哈！”一阵畅快无比的大笑从景帝口中传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朕看正一肚里撑的是战船，满朝文武有此等心胸还有谁啊？” 暖阁内原本的沉闷瞬间被冲击的烟消云散。李元照下巴已经快掉到了地上。好家伙！前一秒父皇可在生气呢！还得是老方，刚进屋说两句话就给摆平了？郭天养木着脸，表情波澜不惊。李岩松等人嘴撅的老高。他妈的！你这套老业务真是什么时候都放不下，现在火烧眉毛了，你进屋就是一通拍几个意思啊？给陛下拍上天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啊！不过倒是有一点好，难得他还替读书人说了一次话... 景帝心胸舒畅，一扫郁郁，坐会椅子上，问道：“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 “臣已经派人封锁了周边，事态暂时没有扩大。” “没有动粗吧？” 方正一干笑两声：“儿臣一向是主张用爱与正义感化对手，锦衣卫也在不断加强自身形象建设，即便面对穷凶极恶之徒也必须照章办事。” “这些读书人只不过一时想不开，都是身家清白，儿臣自然不能以武力解决问题，眼下正在柔性拳捣疏散。” 景帝满意的点点头：“朕见你好似胸有成竹，那你说说如何解决，总这么锁着也不是回事。这些人可都是我大景未来的中流砥柱，一旦失控，后果你应该清楚。” 方正一点头：“臣初步有一些想法不过还未成型，但大体说来，问题的根源不过是双方互不了解，这样的事今日不发生，明日也会发生。” “东大的科学理念在读书人看来过于功利，不谈养心只谈技术，在许多人眼里无异于是走向歪路，败坏道德。科学技术带来的改变朝中诸公身处中枢自然能遍观全景，心中了然。这些读书人眼界显然狭窄了许多。” “总而言之，信息不畅。如果他们了解的更多，想法说不定就能有所改变。” “所以臣的解决办法，就是悉心教导，耐心沟通，直到取得双方的互相理解。” 景帝有些失望：“这就是你的办法？听起来好像不怎么高明，如果那些人能说得动，朕至于头疼么？” 方正一拱手道：“大道至简！儿臣有真心，爱心跟耐心定然能感化他人。所以今日想向陛下告个假，将此事区全权交由臣处理，待解决之日再回朝，请陛下允准。” 景帝身体前倾，惊奇道：“你真想自己解决，无需朕派人协助？” 方正一摇头：“臣能调用的资源已经足够...如果不成再向朝廷求援，在此之前请陛下跟诸公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不要因此影响国事。” 景帝神情有些恍惚。本来还想帮他分担一些，结果他大包大揽的自己全干了! “此事朕就准了，你放手施为，如果需要帮衬再入宫详说吧。” ...... 第1051章大家坚守在此！暖阁简单谈话过后，李元照拉着方正一回到东宫。第一时间迫不及待的道：“老方，你不是真打算跟那帮人好好讲理吧，这不是你风格啊？再说那些读书人脑袋死硬，说是说不通的。” 方正一骂骂咧咧：“跟他们讲个屁！臣刚派人去揍，这帮王八羔子，一点价值没有就知道给朝廷添麻烦！” “不知道念个什么书，他娘的落榜要么重考，要么就老老实实进厂打工，闹什么闹！” 李元照目光呆滞。果然，老方不是个善茬，这事没那么简单。 “那你准备怎么解决，这种事肯定会越拖越大的！再拖下去恐怕就把其他人卷入其中了。那些读书人一煽动，说不定就连百姓也会对你群起而攻之。”李元照急道。方正一径直走向桌前坐了下来，倒了两杯茶水，朝着李元照摆摆手。李元照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等待着回答。方正一一拍大腿，啧了一声：“哎呀，你这个人累不累啊？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跟天塌地陷一样。要是做官的人都是你这般心态，那非做死不可。” “这么大的国家，哪天不出点事儿，对不对？甭说国了，就是家，哪天不得有点事啊？” “做官就不要怕事，出了事给他铲平了，结了！我怕事还做什么官呢？” “再说你将来要面对的大事那可比这要多得多呢，来喝茶吧殿下。” 李元照叹了口气，走向桌旁：“你比本宫还没心没肺，我都不知道自己替你着个什么急。这么说你已经有解决方法了。” “没有，只能说有一点点头绪吧。” “......” 茶盏刚被拿起，李元照又放了回去，诧异道：“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大包大揽的一个人扛下来怎么回事？” 方正一摊手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科学博士我是要立的，决不能让人影响。如果换成朝中决策，那必然是要让步，科学博士是可能被放弃的，我不能承担这种风险。” “这是平民未来的晋升通道，早一日将他稳固，早一日就会有许多人受益” “另外，那些闹事的读书人，也必须想个妥善的法子稳定住。一时的退步固然能稳定局势，但是根源问题没有解决，早晚还会成为阻碍力量。” “不过现在也确实不用着急，侯府那边我已经让人给围上了，能出不能进。他们没吃没喝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挺多久，暂且静观其变，明天到现场再去想对策。” “对了，殿下要不要明天跟我去瞧瞧，我准备带几个记者记录暗中一下全过程，我觉得这事意义非凡！” “行啊，瞧瞧！” ...... 次日早。侯府大门外一大群病恹恹的读书人还成群结队的坐在原地。也有三三两两站着的。经过一宿的折腾，显然这些身子骨柔弱的读书人状态都变得很差。晚上挨了顿狠揍不说，没吃没喝还冻了一宿，士气受到的冲击属实有点大。所有人都知道了，侯府四周都有锦衣卫把守，想走可以，但是再进却是不能进了。强闯肯定也打不过锦衣卫，而且众人已经商量好要给方正一五天时间。读书人一诺千金，要是提前发难，那也太丢读书人的脸，传出去没法混了！故此，没人选择离开，依旧坚守阵地。周茂学坐在人堆里，小腹坠胀，一阵尿意忍不住涌上来。左右看看，见哪哪都是人忍不住有些为难。总不能公开尿在大街上...这属实是斯文扫地了。可是方便乃是人的生理本能，憋又憋不住。忍了半晌，周茂学终于艰难起身，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破树枝撑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侯府大门前。昨夜的意气风发已经全无，原本白皙的面皮也变得鼻青脸肿。望着下面不少人夹着大腿根，尿意难忍的样子，周茂学心里轻松了一些。看来大家都一样，那就好办了。周茂学举起拐杖，颤颤巍巍道：“各位年兄，昨夜流氓借机生事，定是方正一那恶徒，自知无理，于是不择手段，对我等发起了惨无人道的攻击，但是我要说....” “敌人越是反对，就越说明我们做对了！” “眼下，锦衣卫将我等封锁不得随意进出，我知道大家这一夜过得很辛苦，但是希望大家保持克制不要与其发生冲突，半山日报就在方正一手中，若是我等主动动手那便会授人以柄，更可能会被污蔑成乱民，如果失了民心,之后就是处处掣肘....” 方正一跟李元照就在不远的拐角处看着周茂学发言。身边还有锦衣卫跟谢闲等记者随行。方正一问向锦衣卫道：“发现谁是领头人了吗？” 锦衣卫道：“大人，据卑职观察眼下人群中最为活跃的便是正在讲话的那人，此人名为周茂学。昨夜已经调查出身份，他是周鸿周大人的长子。” 周鸿！？方正一跟李元照对视一眼，皆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周鸿，方正一认识，都察院右都御史，朝中二品大员，论官位还在他之上。此人性情刚直，办事也是雷厉风行，跟景帝一起拼杀出来的老臣。右都御史这个身份，需要时常全国各地到处跑，三年前身子扛不住就申请退休了。所以以往在朝中两人的交流并不多，关系只能说是一般，但没有过矛盾。怎么他儿子跳出来挑事了？方正一问道：“这个周茂学还有什么其他情况？” “卑职查到此人擅交友，京中各大酒楼青楼都有活动的痕迹,但是科举屡试不中....” 锦衣卫讲述着，李元照跃跃欲试：“老方，那就好办了呀。直接让他爹给他叫回去不就行了？” 方正一抬手沉思道：“不，他根本不重要，只是个导火索而已。就算没有周茂学，将来也会跳出个什么张三李四带头搞事。这么多人一呼百应的闹事，不是一人之力就能挑起来的，所以我们要解决的是深层矛盾。” “老方....你看他好像要你门口撒尿啊！”李元照忽然拍着方正一的肩膀朝着侯府门口指去。方正一侧目看去，顿时目眦欲裂。 “卧槽，真他妈没素质！” ...... 第1052章不许尿！周茂学正当众把手放在裤腰带上，对众大声道：“方正一公然侮辱我等，那我等也不能视而不见，全无作为！今日他派锦衣卫限制我们行动，我们便要在他家门前....” “快去！你们快去！别让那帮狗崽子尿我门口！”方正一紧急将谢闲扯到了前面。他妈的，这帮狗日的静坐抗议就抗议，怎么这么没品啊....电视里可不是这样的。谢闲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纸笔领着其他人一个健步飞奔过去！周茂学正准备开闸放水，却不料一支笔杆子怼在了眼前，后面还有几个人直愣愣的站着。他顿时憋了回去，又惊又怒道：“你是何人？” 谢闲正色道：“我是半山日报的记者谢闲，昨夜听说有人读书人在此聚众声讨建业侯，所以特来采访。” “我看阁下一介读书人，刚才好像要当街便溺。我半山日报联合京城兵马司一直在京中倡导讲文明，树新风活动，鼓励百姓讲究卫生文明，使用公厕方便。” “请问为什么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公开遛鸟，又为何当街便溺？是有特殊爱好么？为什么不去茅厕，是觉得茅厕不好用么？” “你有病！”看着几名记者提笔欲记录，周茂学气急败坏的系上了裤腰带，“谁！谁当街便溺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不对！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是方正一的人！”周茂学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谢闲淡淡道：“我们半山日报的记者，有特许采访之权，哪里有大事发生我们就会到哪里去，许多情况下锦衣卫也不会干涉，这里是在大街上我们自然可以随意走动。” “不知这位公子是否愿意接受半山日报采访？” “我不愿意！你们与那方正一都是一丘之貉，滚开！” 谢闲也不恼，带着众多记者默默退至锦衣卫身旁，目光扫视着在场的读书人。朗声道：“诸位有愿意接受采访的请到我这里一叙，另外温馨提醒大家讲卫生，重文明。” “给自己养成好习惯，给别人留下好环境。克服不良习惯，养成文明行为...” 你妈的！周茂学一时手足无措，恨恨的走下台阶，气恼的往地下一坐。只不过这一坐，脸色骤然大变! 草...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挤出来了....! 其他读书人也好不到哪去，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咬着牙开始跟生理本能作对。一面用狠厉的眼色盯着还在宣传文明口号的谢闲等人。要不是这几个王八蛋缩在锦衣卫身边他们就动手了！这他妈不是故意折磨人吗！都等着方便呢，现在还怎么方便！转念一想，就算打架也来不及了，一动手万一被人把屎尿打出来以后还活不活啦？李元照瞧出了端倪，在拐角捂着嘴直乐：“卧槽，老方我看你也不用管了。赶紧派人上街宣传，就说这群人为了反对东郊大学，朝廷政令，在这里静坐抗议，宁死不退，然后找一群百姓来围观，如此一来一一瓦解就行了。” 方正一笑笑：“想的挺好，不过这不是解决的办法。这么搞他们不恨上我了么，后面还是会生出事端的，真到那时候只会更麻烦。” “再说，给他们憋急了会出乱子的，万一里面冒出两个不要脸的疯狗尿我门口泄愤怎么办，我这宅子还住不住了？！” 李元照一怔：“那你准备怎么办？” 方正一没有直接回答他，对身旁锦衣卫安排道：“去找人给他们准备一批夜壶紧急送过来，别给我大景的未来中流砥柱们憋坏了，除此之外的东西一律不许放行。” “另外再派两个人，在隔条街的位置给我租两套大宅子，要能容纳下他们所有人。再采买一些吃食，被褥，帐篷...准备一把宝剑还有...最后等我安排再行事。” 锦衣卫细心记录着，一切安排完后，转身离开了巷子。李元照低声问道：“干嘛啊，弄那么一大堆东西，你还想把他们养起来啊？你到底想怎么办？” 方正一伸手朝人群一指，笑问：“你看，他们像什么？” “像什么？”李元照挠了挠脸，“像丧家之犬，还能像什么？” 方正一笑吟吟道：“对了，就是像丧家之犬。最好对付的就是丧家之犬，给他们一个家就行了嘛，我估计明天他们最多再熬一天肯定就有人挺不住了。” “那时身心俱疲，就是臣趁虚而入的时候。”方正一搓搓手，“这招好久没玩了，有些生疏。” “嘶~没听明白，你到底想干嘛？” 方正一咧嘴一笑，盯着抗议的众人：“嘿嘿，民心可用，我就当一回民间士林领袖！” ...... 第1053章无双公子方正一是夜。方正一还在书房中伏案写作。对于如何处理这些带头闹事的读书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想法。锦衣卫那边后续也又做了一些相应的安排。但是后续的规划，还需要缜密研究一番。只平息事态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那样太粗暴，也太简单了。一群举子，从大景全国各地而来，论能产生的影响力可谓举足轻重，震动全国。如果能利用起来那才是真正的算把事情办妥。将来推广东郊大学也能更为顺畅。不知写了多久，方正一笔下的纸已经被写满。李妙菡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汤盅，关心道：“夫君，还不睡么？” “先欠着。”方正一赶紧埋头修改。李妙菡白了他一眼，将汤盅放下，眼光扫过桌面：“谁跟你说别的了，你这写的是什么？” “这叫思维导图。”方正一搁下笔，揽过李妙菡的娇躯，“最近我要办点事，可能就不回家了，看好宸予，别让他偷懒不写作业。” “是因为外面那些生事的考生？” 方正一点点头，右手的食指无意识的卷着李妙菡的头发。忽然拿起一缕秀发，坏笑道：“夫人，借我点头发怎么样....” 李妙菡顿时花容失色，闪身跳开，捂住云鬓：“不行，你想做什么？不是要我扮尼姑吧！” “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变态么？” 方正一讪讪放下手，而后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容：“那算了，我去找别人要吧。” “要头发做什么？”李妙菡不解道。 “为夫要换个形象，弄一缕美髯！” ...... 侯府门前抗议的读书人已经是疲惫不堪。倒算锦衣卫有点人性，给他们准备了夜壶。但是没吃没喝，却让人倍加煎熬。论说起扛渴扛饿，对于不少都是提早半年几个月就开始进京考试，在考场中经受煎熬的考生来说倒也不算艰难。毕竟这里还可以舒展身体，与身边人谈天说地。可问题是挨了顿打，现在身上的伤势还隐隐作痛。这就让许多人倍感煎熬。有人已经决定放弃，离开回去筹备一番再重新开始行动，直接向朝廷施压。方正一当缩头乌龟不出来，大家还能一直耗在这么？真满打满算等个五天，跟傻子一样，饿死在这个屁的了。不过这个想法一经提出便被更多人大声斥责否决。话已经说出口，一点毅力都没有，想临阵脱逃？没门！这两天的付出就白白浪费了么？沉没成本害死人，原本许多想重做打算的人也被拉了下来。周茂学倒是从中一直好心转圜着，成果还算不错。在这群人中建立起了更大的威望，隐隐已经开始有成为领袖的现象。对此，周茂学自然心中无比满意，斗志更胜。此刻时间已至晌午，周茂学不断在人群中窜动，与其他人低声交谈谋划着什么。 “诸位，我等再继续静坐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成果，方正一看样子是要做缩头乌龟，不敢出门了。” “周兄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联系其他人，之后在侯府门口一齐叫门！另外也可以吸引许多百姓前来围观。如此一来，各位年兄心中也能鼓起一口气，只要我们再挺两三日，方正一依旧不现身，我们便向朝廷上书。” “哎...周兄，我们应该一开始就向朝廷示威的，否则何至于落得个骑虎难下呀。” “万万不可！若是开始便向朝廷示威，那压力下来，我等也扛不住啊？只能针对首恶，由小开始一步步吸引更多有识之士，如此方为上策，眼下是困难了些，但毕竟是为天下人发声，大家坚持坚持。” “也好，周兄是个有想法的人，那就这么干！” 一小撮人正低头细化着对策，身侧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之声。 “干什么！你干什么？这里锦衣卫已经命令禁止不许进入，胆敢强闯是要公然抗法吗！” “滚开！”一声充满正义感的爆喝在侯府上空响起。紧接着一道人影不顾锦衣卫阻拦已经快速闯到了建业侯府大门前。在场人纷纷惊醒抬头，无不为之侧目！只见一道穿着白色衣袍的飘逸男子挺立门前，正双目圆睁怒着视身前三名追击的锦衣卫。此人发高高扎在头顶上,一缕美髯飘然在胸。月白色宽袖袍，干练飘然，腰间左侧佩戴着一口镶着宝玉的古剑，右侧则是挂了一个青玉酒葫芦。既有出尘的仙人之气，又不失江湖豪侠做派！在一众鼻青脸肿的读书人映衬下，全场唯一美男就这么闪亮登场了！无数双眸子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幕，皆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方正一一捋美髯，对身前锦衣卫冷哼一声，随即便不再搭理，转身面对众读书人。不过看到下面一片尿壶，感受空气中大量挥发的氨味不断传出。这眉头就止不住的皱了起来。这帮造粪机器，给我这侯府空气都污染了.... 可虽皱眉，但不怒自威！方正一抱拳朗声道：“各位年兄，在下唐伯虎！昨日方才听闻各位年兄义举，今日特来助阵。” “可我今日到此，却没想到那方贼却派了锦衣卫封锁现场，着实可恶！不敢正视天下学子的诉求，这，难道就是我大景的朝廷，难道这就是我大景的重臣吗！” “好！唐兄急公好义！”下方顿时传来了一片喝彩之声。一众读书人激动无比。这是来了强力新战友啊！而且无论从长相还是气势都绝非凡夫俗子！关键是他上来就跟锦衣卫对着干，还敢叫方正一是方贼，丝毫没有退让！大家早就想这么做了，而今竟然真的有人站了出来，把心里想的事给干了！一秒钟，在场所有读书人的心被俘获殆尽.... 方正一拱手还礼，紧接着看向锦衣卫，大义凛然道：“我看在场的诸位，皆是面色惨白，你们将人围困在此，是否粗暴对待，而且断水断粮？锦衣卫一向名声尚可，难道尔等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乃是助纣为虐吗！” “唐兄说的对啊！锦衣卫限制我等行动，只能出不能进，而且断水断粮，欲要个个击破！”有人大声呼和起来。紧接着，其他人山呼海啸般的抱怨随之而来... ...... 第1054章诗剑双绝方正一方正一一捋长髯，目光似电，沉声道：“听到了吗？尔等做下如此多恶事，难道不知悔改？赶紧退下！若要再敢围困我等，休怪唐某剑下无情！” 卧槽！牛逼！！全场人眼睛立即屏住呼吸，眼睛瞪的溜圆。好家伙，不但敢强闯锦衣卫封锁，更是敢当面威胁锦衣卫。不愧是我辈中人！周茂学不知怎么，心中颇有些难受。这忽然杀出的唐伯虎，一下子就把风头全部抢走了...感觉自己努力了两天还不如他刚到说两句话。不过确实是个狠人，这点没话说.... 锦衣卫见场面失控，也是面色不善，怒道：“大胆！冲击锦衣卫，公然污蔑朝廷命官。这里自有朝廷处置，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念在你是初犯，立刻离开此地！” 方正一微微挪动脚步，将手按在腰间，缓缓道：“我若是不离开呢？又待如何？” 三名锦衣卫毫不迟疑。唰唰唰三声！三支绣春刀齐齐出鞘，明晃晃直指方正一面庞。为首锦衣卫愠怒道：“尔要试试我锦衣卫的绣春刀是否锋利吗？” “我剑也未尝不利！” 方正一大喝一声，腰间宝剑闪电之间已然出鞘！扬起的袍袖伴着一道雪亮的半圆形剑光在空中闪过。独孤九剑-破剑式！叮叮叮，三声脆响，三支绣春刀竟是被应声斩断！三名持刀的锦衣卫手中握着残刃‘呆若木鸡’。全场霎时陷入寂静。可下一秒，一阵震天的喝彩声爆发出来，空气中都隐隐传来震动！ “唐兄好武艺！好剑法！！” “剑仙转世啊这是！！” “唐兄文武兼修，实乃我辈之楷模！” “唐兄好样的，不要怕！如果他们敢动你，我们就敢群起而攻之！” 原本病恹恹的读书人跟打了鸡血一般，无数溢美之词跟不要钱一样铺天盖地的涌向方正一。解气！今天实在太他妈解气了！方正一捋着美髯，淡然一笑，挽了个剑花将宝剑竖在身后。动作飘逸潇洒至极。不是不想收鞘，是人太多了怕演砸喽。这个动作比较复杂，展昭都收不好，他练了两次实在对不准，手还被戳出血了..... 下方读书人你一言我一句，持久而热烈的喝彩声还在继续。狂热的模样已然将方正一当成偶像了。方正一不免有些心中暗爽。别说！还真别说！难怪马总那么有钱，还专门去拍烂片。确实他妈的爽啊，也算是圆了武侠梦了！而不远处躲在墙角暗中观察的李元照酸的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响。他是跟方正一一块到这的。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一部分计划，但是今天看见老方这么拉风，实在是心里羡慕。老方这狗东西，花样真是没完没了。真他娘的骚啊...比尿还骚！早知道应该本宫顶上，这风头让他出的.... 喝彩声渐渐消散，原本呆滞的锦衣卫第一时间反映过来，望向方正一颤声道：“你...你这是造反！是死罪！你给我等着！” 放了句狠话，带着另外两人火速离开现场。 “吓跑了！锦衣卫被吓跑喽！” 又是一阵呼喊诸位声响起，不过这时却有人保持了冷静。这位唐兄做事有些过火了，公然对锦衣卫亮剑固然威风。但是之后朝廷派人来镇压，借口胡乱抓人可怎么办？有人担忧道：“唐兄！你打了锦衣卫赶快离开此地吧，你的恩情我等记下，但是这不是件小事，不要惹火上身。” 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纷纷惊醒了过来。 “是啊，唐兄快走吧，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怕什么？理在我们手中，是锦衣卫技不如人，又没有伤到谁。” 方正一淡淡一笑，单手下压，场面逐渐复归安静。 “诸位，既然大家已经决意在此为天下百姓做事，又何惧付出呢？锦衣卫...哪怕是朝廷再派人来，我唐某也丝毫不退！” “我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我从来不会在意别人跟我说什么，让我去做，让我去怎么做，我不管！如果...你们也可以像我一样，那我觉得这件事情.....” “大事可欺！” “唐兄威武！”当场便有不少人热血沸腾，起身助威，而后又是一片喧闹。这一幕，看的周茂学心中越发吃味。这个唐伯虎，不简单啊！三招两式，三言两语就哄得所有人都以他马首是瞻。反观自己花了那么大心血也没有这种号召力。不过倒是有一件事让他颇感安慰。这个唐伯虎虽然一副好皮囊，身手了得，但一张嘴显然没什么文化... 方正一激情洋溢道：“唐某不才，愿鼎力相助各位。自知道诸位为天下读书人张目便准备邀请诸位前往唐某家中一叙，现已提前做了准备。” “今日见此情形，我看那方贼是决计不会出门来正面面对我等，所以再继续停留下去也只是无用之功，白白浪费了时间。” “另外，此等大事，在唐某看来准备多有不足。科举考试尚且要寒窗苦读十年，领兵打仗也需粮草先行！那诸位想过没有，想要改变朝廷的想法，空有一腔热血就够了吗？如今行事仓促实在不美。” “所以，我建议诸位与我一道回到家中！先行梳洗一番，好酒好菜招待。唐某还备下热水供各位沐浴，酒足饭饱，休养生息之后，再周密规划，重新出发，届时凭借各位年兄的能力，必定能改变世界！” “好建议！那我等就却之不恭了！”一大群挨了打，饿了两天的人们早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要不是有人瞎带头，他们跟个傻逼似的在这耗个什么劲儿啊。有气不如直接向朝廷撒，方正一这厮一点反应没有,白费劲... 尤其是听到好酒好菜招待，还有热水洗澡，那就更让人心动了！不少人意志软弱的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周茂学见事情不妙，忙喊道：“诸位！诸位!” “我们坚守在此，外界的影响会越来越大，如果现在散去那就是前功尽弃啊！更何况，我们这么多人，唐兄他太过破费了，这如何使得？” 不对，事情好像变得不对劲了...这姓唐的三言两语就要把所有人拐带走。那他不白忙活了！？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停下了动作，确实是这个理儿。影响不影响的不好说，可是这么多人一齐跑到唐兄家里吃饭。那他得花多少钱，这么好的人，帮了大伙儿，还跑人家里蹭饭，太过分了！ “这一点纯属多虑了！方贼势大，且有报纸在手，我们的影响力无论如何比不过他，所以不必在此继续耗费下去。另外些许钱财对唐某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方正一说到这顿了顿。拿起酒葫芦，单手潇洒的一推瓶塞，灌了一口，随手丢给离他最近的读书人。紧接着爽朗笑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诸位，请动身吧！”方正一说罢，转身带路。 “好诗，好诗！唐兄大才！” 身后读书人互相震惊的对视着。绝顶文采，绝顶武艺！能认识此等文武双绝之人，也值了！片刻的感叹过后，一大群人呜呜泱泱跟在方正一屁股后面一溜烟的走了。周茂学怔怔的看着人群散去，恨恨一跺脚，最终咬咬牙也跟了上去。没多大功夫，侯府门前恢复平静，只留下了大片的夜壶.... ...... 第1055章唐兄的热情招待浩浩荡荡的人群紧随方正一而去。租来的大宅就在侯府不远处，隔条街的位置。 ‘下人’们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等方正一赶到立即迎了上来，看着人群一脸震惊的假意问道：“老爷，您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人啊?” 方正一手一扬：“少废话，这些都是老爷我的朋友！赶紧安排人去烧热水，客人们需要沐浴。” “另外再派人给我买一批新衣裳来，你看这里有多少人，就买多少套，速去速回。” 下人急急忙忙离开，一众读书人喜笑颜开。这唐兄真是太热心了，不但安排人给他们烧水洗澡，还要买衣裳？ “唐兄，这未免有些太破费了吧？” 方正一豪气道：“诸位都是做大事的人!得体是首要的，我颇有家资，这些小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相见即是有缘，我今日能与如此之多国家栋梁相见，难道还要吝惜钱财吗？请诸位给我一个面子，尽情享用，诸位吃好喝好，补上身子的亏空！” 这个地段，能有这样的大宅足以见得唐伯虎实力雄厚，想来吃穿这点银子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而且人家这么大气，我再推推搡搡就显得不得体了。许多人高声道谢，便也不再推辞。方正一道：“诸位，我这家中有浴堂，这么多人显然是容不下的。希望大家排队安静等候，可以在我这院中闲逛或是休息，其他人尽快洗完。这段时间我会吩咐后厨给大家做上一顿丰盛大宴，洗完咱们就开宴，到时候咱们边吃边聊！” “我先去安排一下，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家中下人。” 众人齐声道谢，方正一拱手回礼之后快速走到宅院外。李元照已经提前在拐角处等候，见方正一到来立即竖起大拇指赞道：“真有你的，这么快就把人都哄走了。” 方正一微微一笑：“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才算精彩，殿下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机会难得，我可只演示一次。” “嘶...”李元照有些迟疑，“这里面可有京中举子，我常在城里行走，万一被认出来那就不好了。” “我还有假胡子，你去隔壁宅子找人要一个，贴上就行了。” “那感情好，我去瞧瞧！”李元照喜笑颜开。 “嗯，记得到时候配合着我点，宴席过半之后我会...如此...这般就行了！那我先回去了。” “放心吧错不了！”李元照保证道，见方正一要走又扯住他袖子问，“哎，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叫唐伯虎啊，这名字有什么来头？” 方正一道：“原来想叫李白来的，后来换的这个。” “为啥？” “因为唐伯虎是三个字，听起来比李白好听。” “这..这根本没什么逻辑嘛？三个字怎么就比两个字好了？” “哎呀，不要纠结这种小事，我先回去了。” ...... 一群已经饿极了的读书人着急吃饭，所以洗的极快。分批入浴堂沐浴，只花了一个时辰所有人就洗漱完毕。至于安排人采买的新衣等物资早已经放在了隔壁的宅子中。等众人洗完，新衣裳也第一时间送到了面前。众人洗了个爽，换上新衣服，重新变得神清气爽。院中早已准备好了许多大桌，上面酒菜齐备，正腾腾的冒着热气。菜自然是昨天晚上做的‘预制菜’，简单热了一下。不过这群‘饿狼’也没什么可讲究的了，饿了两天，眼下只想着饱餐一顿，倒也不虞被瞧出端倪。方正一站在院子正中央，热情的向人一一问好，互相介绍，随后安排宾客入桌。直到遇到周茂学，方正一多看了一眼，拱手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周茂学拱手，勉强一笑：“周茂学，多谢唐兄盛情款待！” “应该的，不成敬意。”方正一微笑颔首。目光忽然撇到周茂学脚下，惊讶道：“周兄怎么没穿袜子？” 周茂学脸一红：“实在惭愧，脏了。”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每日必沐浴焚香，脏了两天已经是心中难忍。这洗完了澡再换上脏袜子，实在心里难以接受。方正一一拍大腿：“哎，还是疏忽了，这是为兄的不是。我家里白袜子有的是，周兄若不嫌弃找一双换上？” “不必了不必了，唐兄做的已经够多了。”周茂学连连推辞，心中却大为不爽。这家伙抢风头就算了，还自称为兄。显摆你家白袜子干啥！谁家穿的是黑袜子？ “也好，那周兄入座吧。”方正一笑吟吟的伸手请道。简单交谈对这周茂学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这小子是有点心眼，好煽动，但在他眼里还是太嫩！不过嫩也好，他就喜欢嫩的，嫩的耍起来才有意思！全员就位，李元照就坐在方正一下首不远处。全场唯有方正一擎着酒杯，站立场中，其余人皆是等主人开口，心中流着口水，企盼他快点说完。方正一目光扫遍全场，朗声道：“今日诸位既是战友，也是客人！我也不想太多时间，就简单说两句。” “今日诸位到我唐某家中，就当是回到自己家，一定要敞开肚皮吃喝，否则便是没拿我唐伯虎当朋友！” “话我说完，大家请用吧！”方正一说罢，夹起一筷子菜，当众塞入口中。这一操作，立刻又博得满堂喝彩！说是简单两句真就是简单两句啊，唐兄可真是实诚的爽快人，知道大家饿一点不废话。要是换做寻常主人家宴请，哪个不是长篇大论的？他已经豪爽的下了第一筷子，其余人心怀感激的一个接一个动筷。满院的咀嚼声响起，无人交谈。看着满院子人认真吃着，方正一缓缓坐下，时不时啜一口小酒。过了几分钟，等众人肚子中有些垫底儿的东西了，方正一方才起身，提着早已经准备好的阴阳壶开始轮桌敬酒... 连敬几桌轮番下来，这群读书人不禁对方正一心中好感更胜。温和，热情，豪爽，武艺非凡，风度翩翩...各种标签纷纷打上。就连周茂学也不得不承认，这姓唐的确实有两把刷子，什么话都能搭上茬。最终一轮酒敬完，方正一回到原位，开始默不作声。其余酒桌继续大吃大喝。酒宴过半，许多人动作逐渐斯文，细密的交谈声响起... 就在此刻，李元照夸张的声音响起！ “唐兄！我看你刚才心情尚佳，现在何故作此长叹啊？” 一道道目光同一时间聚集到了方正一身上。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中的酒盏已经换成了大碗，正半举着似乎在苦恼如何回答。李元照起身，大声关切道：“唐兄，我观你也是豪爽之人，在座的又都是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大大方方说的？” 方正一抬眸，扫了眼人群，长叹一声将酒碗墩在桌上。缓缓起身背着手，开始在院中踱步... ..... 第1056章成立兴圣会众人目光随着方正一的身影移动，待他走了两步，才侧对着众人才开口道。 “唉...有一人，家中三代为官，可却因祖上清廉不愿与人同流合污，最后落得个家道中落，只余一份御赐的祖宅，后代也沦为商贾之辈” 听到方正一说话，众人有些摸不到头脑，互相用眼神交流询问着。李元照惊奇道：“我倒是听说过这桩事，先帝曾赐宅于一位翰林官，听说那宅子极大，地段极好。后来那翰林官在当今陛下的查证下沉冤得雪。” “可此人祖上既然是清官，那后代何以不自强求学，重振家风呢？” 方正一抽了下鼻子，脸上闪过痛楚之色，仰望着天空道：“他十五岁游学四方，寻师访友。常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可如今，他已是不惑之年，终是....一事无成，到头来...只能空怀壮志，心、中、滴、泪。” 说到最后他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哽咽。不少人已经恍然意识到了什么。李元照故作惊叹，问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方正一黯然的重回座位，闭上双眼，两滴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不敢相瞒...正是，在下！” “啊！？”满院哗然。方正一长叹道：“我本想入朝为官，奈何朝中风气已然大变。” “朝廷重科学而不思圣训，以至于屡次落第，郁郁不得志。” “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