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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某城手表。巨富戴着便宜手表固然看起来有些掉价，但是实则不然。只要身份够高，带着便宜且口碑良好的货反而有了某种装逼属性加成。不但装逼还能引得无数人纷纷追捧、幻想，幻想着我有钱我也用便宜货装逼！在这一瞬间，穷鬼跟巨富之间仿佛隐约产生了某一种思想上的共鸣。穷鬼依旧穷，但是巨富的境界跟口碑却在无形之中蹭蹭上涨... 而方总就是这个档次的，所以配饰对他来说从来不重要。戒指不知道价格如何，他也不大会辨玉，只能凭借经验加上硬气争取多当点银子。咋滴都比王二柱强，毕竟后面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方正一递上戒指，不卑不亢的道：“兄弟，第一次来咱们这，帮仔细瞧着点。” “手感干涩粗糙，杂色过多，颜色斑驳。”小厮拿着玉戒指一边观察一边品评，敲了敲又道：“声音暗哑，沉闷是块劣玉，可当..三钱。” 三钱？方正一气笑了。几两、十几两、几十两都有可能。当铺固然要死命压价，可压到三钱实在有些离谱，便宜货他又不是没见过，而且小桃也不可能买这么便宜的货色，消费水平在那摆着，寻常的摊子她都不会逛。狗东西，骗到你祖宗头上了？方正一眯着眼，道：“兄弟，你再好好看看，我这可是上好的玉料，还有做工呢？别走了眼。” 小厮嗤笑一声：“工在咱们这不值钱，来这儿的都像你这么说，就值三钱，你当不当？” 这小厮语气极不客气，就连景帝也微微蹙眉。方正一面无表情的拍了拍张彪，指了指柜台。张彪想也没想一把将方正一扛了起来。这一瞬间，方正一立马高了小厮半个身位，一手攥着木栅栏，另一只手直接伸了进去指着小厮的鼻子，怒骂道：“我这玉戒指二百两买的！就算当铺值十当五，还值一百两，你说就当三钱？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说错了我他妈可就要发飙啦！”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小厮毛骨悚然，不知所措。就连当铺里其他客人也纷纷侧目，惊奇万分。当铺本质上干的是救急的行当，那来的自然都是求人的居多。求人办事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横的！王二柱慌张不已，四处张望着，生怕哪窜出来一个人把他们打一顿。景帝则是缓缓挪动脚步，走到另一窗口下。微微侧着身子，冒充路人。看着方正一发飙，景帝眼皮狠狠抽了几下。丢人，丢人啊！这混账一点脸都不要的么？这要被朝廷里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方正一气势汹汹，居高临下死盯着小厮。小厮咽了口唾沫，心中暗道不妙。这戒指是极好的，虽然没有二百两那么夸张，可看成色在市面上卖个十几二十两不成问题。尤其是听两人说话，这戒指应该是眼前这位爷给那个土老冒的。像王二住这种人来当铺基本上没有太大赎回的可能，赚的自然也不是利息钱，那就是说这笔买卖他能抽水不少。所以死命压了三钱的价格。不过大意了，万万没想到这戒指的原主竟然主动跑出来说话。可是做买卖不就这样吗？你他妈倒是先还个价啊..上来就撒泼，哪有这样的？ “我再看看，再看看。” 见小厮服软，方正一抱着膀子在上面盯着他。骑着张彪颇有点天下无敌的架势。小厮装模作样的看了两分钟，抬首道：“这玉品确实一般，但是做工上佳，我看您是头一次来咱们这，给您估个实诚价，八钱。” “八钱！”方正一声调猛的拉高。将半张脸塞硬进了栅栏内，瞪着眼道：“八两！” “你怎么这样，没有你这么办事的。” 小厮慌了，看着方正一扭曲变形的脸，彻底慌了。从业至今也没见过这副场景啊！妈的，神经病！ “爷！您要是这样就另请高明吧，否则我要报官了。”小厮壮着胆子喊道。方正一冷笑一道：“他娘的，你是真不知道什么叫黑社会啊！” “老子一会儿就拿着戒指出去乱嚷嚷，让外面知道知道你们这边做的是什么生意。” “再找一百个乞丐，就在你们门口吃喝拉撒。你小子要是识相的，现在把你们东家叫出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小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确实.....他要是据实估价倒也不怕报官，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了。看着方正一还在往里挤，小厮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等我们东家出来的！” 说罢，离开柜台急急忙忙跑开。景帝捂着脸，扯了扯方正一的衣角，低声道：“下来。” 方正一跳下。景帝尴尬的咳了声道：“你怎么跟个地痞流氓一样？成何体统。” 方正一道：“您有所不知啊，咱们不是没银子嘛。隔行如隔山，我要不横起来就点被人欺负，俗话说的好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经病。” “有那老老实实的百姓，一辈子就知道按规章办事，到哪都客客气气的，到头呢？就这种人天天挨宰，但凡拉下点脸，会点撒泼打滚也不至于总被人欺负，这些我见多啦。” “不信...您等会儿当铺掌柜来，一见便知！” 景帝无奈的点点头，这民间的套路，方正一似乎比他更熟。不多时当铺掌柜慌慌忙忙的赶来，身后跟着捂着脸的小厮。一见方正一便露出笑脸道：“这位贵客，刚才听说这下面人眼拙，给您错估了价，不妨让我看看？” 方正一点头。掌柜拿起玉戒指细细观看起来。看罢，开口道：“这的确是难得好玉，这个数您看如何?” 掌柜伸出一只手掌，岔开五指。方正一同样伸出手：“八两，不要当票，我们拿钱就走。” 掌柜闻言，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找了八两银子递了过来。刚才他已经听小厮讲过，来了一个混不吝的主。现在有钱赚，又能把人打发走再好不过了。方正一接过银子，道：“多谢。” 说罢，带着景帝等人快速离去。 ...... 第876章自行车零件加工厂到了当铺外。景帝显得若有所思，王二住则不免有些惊叹。好家伙，从三钱涨到八两，这吕公子果然是有本事的人。一会儿等卖了一车苹果，得请他们好好吃一顿！方正一扒了着银子，数了又数，高兴道：“挣钱了啊，我请大伙儿先吃顿好的！” 王二柱：“......” “算我账上，我手上都是大额银票，等你回新樟我再找给你。” 方正一笑着对王二柱道。王二柱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表现得太小气了，人家这样对他好，自己总不能一点不表示，于是便道：“大家不用客气！大家不用客气，没有吕公子我还换不来这么多钱呢，就当是我请客。” “那也行，走走走，找个好馆子整点硬菜！这几天净吃苹果了。”方正一招呼着道。啊！人怎么能这样啊....? 王二柱心如死灰。 ...... 酒楼内，四人酒足饭饱后结了账，正在休息。看着街道上热闹的景象别有一番趣味。除了面色铁青的王二柱。吃这一桌整整花了四两银子。吕公子果然守信！除了硬菜别的根本不挑！可是他得干多少年才能攒下四两银子？想到这他就钻心的疼，低着头，默不作声。方正一心明眼亮，不由得调侃道：“咋了，心疼饭钱啦？” “没..没有。”王二柱抿着嘴，环顾四周。这辈子能上这样的酒楼吃一顿也可以了，起码能吹一辈子牛逼，不算亏！王二柱如此安慰自己。方正一道：“你放心，不白吃你的。我这不还剩四两？一会儿我拿着这四两银子给你那车苹果变成四十两，你信不信我？” 王二柱目光燃起火焰：“真的啊！” “我这人从不撒谎。”方正一脸不红心不跳。景帝好奇道：“哪怕是在京城，那一车苹果无论如何也卖不到一两银子吧？” “寻常的卖法当然不赚钱，但是包装过后就值钱了。咱们现在就动身，找个作坊给苹果换身包装！” ...... 新樟县内的作坊为数不少。尤其在街上跟随行人而走便能发现。其实城内有不少是外地新来的百姓，正在寻找工作或者发财的机会。不少作坊门口有人大声吆喝，或是挂着牌子招揽顾工。几人没费吹会之力便找了一家木工作坊。这作坊从外面看平平无奇，门脸很小。但是走入其中才发现别有洞天，这门脸路过一段走廊，连着后院。后院的面积极大，几十号人正热火朝天的干着活儿，木屑纷飞噪音大作。景帝从未见过如此一幕，便好奇的向内张望。这时，院内监工的掌柜热诚的迎了上来：“几位来此是要订制一些家具么？” 这掌柜不似掌柜，倒是灰头土脸。但是也能理解，这等规模的作坊，管理与基层基本都在一起，这老板也亲身做工。后世的绝大多数小公司，小老板也都是亲力亲为，什么都干。方正一摆摆手：“不，需要掌柜的定做三十个盒子，要用上好的红木，这图纸我已经画好了。” 说着他抵过在酒楼内提前画好的图纸，上面画着个九宫格礼盒。掌柜接过图纸看了一眼道：“这很简单，用红木制作，一共十两银子十天后来取货吧。” 方正一蹙眉：“十两？十天？这么贵，时间还怎么长，你这不是黑店吧！” “四两银子，我最晚明天就要见到货，如何？景帝也听的直咋舌。进城这一路他就发现了，虽然这里热闹，来人不少。但是物价是真的高！也不知那些平民百姓是如何生活，到底能赚多少钱，看来还需观察。掌柜的不乐意的：“外乡人！你是刚到咱们这吧？哪有你这么砍价的，从脚脖子开始砍。” “我告诉你，这要换做以前，你这四两银子明天交货，我肯定接，但是现在不行。” “你瞧瞧我这院子里的人，热火朝天的忙活着，手上的活干不完的干，接你这单都得抽时间。” “要是为了您，耽误了别人的单子，那我可就亏大了！” 方正一向院子内看了一眼，道：“他们做的是....自行车轮？” “不错！正是如此，我们这定做的都是零件，做好后送到雇主手里统一拼接，最后销往京城的。平万县内不少木工作坊，做的都是这个，根本闲不下来，所以说呀...你们要不就考虑考虑我说的价格，要么就到别处去瞧瞧？” 方正一犯了难。这苹果放太久就不新鲜了，十两银子他也掏不出来啊，这种情况属实没想到。回头看看景帝，没成想他竟然已经深入院内，去观察别人做工了。掌柜的还在催促，方正一灵机一动：“掌柜的，我给你变个戏法，你要是觉得我变得好，那你就给我便宜点，至于什么时候交货，咱们再谈。” 掌柜的一乐：“新鲜，还有讲价变戏法的，你变什么戏法我听听。” “读心术。”方正一深沉道。 “嘶....真的？你要是真能猜出我心里想什么那我就给你便宜！”掌柜的严阵以待。毕竟读心术听说过没见过啊....这玩意可玄了！ “不是你想的那种随便猜，要跟着我的节奏走，没问题的话那我开始了？” “呃..也行，我倒想见识见识，开始吧！” 方正一清了清嗓子，王二柱缓缓睁大了眼。神奇！吕公子果然神奇，不但会赚钱，还能会这种神乎其技的东西？二人只听方正一道：“你先快速在心里想2＋3、3＋4等于几，然后快速想一种颜色，再想一种工具，最后再想一种蔬菜。” 掌柜陷入沉思，王二柱也不由得默想。过了一分钟，方正一邪魅一笑：“你想的是红色，锤子，白菜。” ... ... 掌柜跟王二柱同时陷入呆滞。脑海中齐齐冒出了两个大字...傻、逼。特么三个竟然没有一个是对的! 方正一眉头一皱，发觉不对。这可是上辈子他在网上看的最流行的魔术...莫非记错了？不会吧！这么简单的东西他不可能记错。 “掌柜的如何？我都猜中了吧，现在能给我便...” “我今天心情好，原谅你一次，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哎？有话好好说，你别推我！” ....... 第877章民心，陛下英明作坊掌柜推推搡搡，方正一急道：“哎哎哎，老哥，买卖不成仁义在哪有你样这赶客人的。” 掌柜冷笑：“没时间陪你胡搅蛮缠，你这单我没法接，我这还要外出谈生意，赶紧走。” “张彪，赶紧帮我劝劝掌柜的。” 方正一一声令下，张彪站了出来。看着彪哥高大宽厚的身形，掌柜的呼吸一窒：“你们想干嘛？有话好好说啊。” 方正一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将四两银子拍在他掌中：“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谈生意，您再想想办法，就订那几个木盒子，我觉得四两已经相当公道了。” 掌柜的看看银子，又看看张彪，为难道：“确实，可我不是说了嘛，你们要的那么急，是我这边人手不足，除非出料，你们自己做。” “那我能不能找你们伙计搭把手？” 此话一出，掌柜的竟然笑了：“呵呵，你尽管找，有人愿意帮你，我一句话没有！行了不跟你多说了，您要是愿意就自个儿在这忙，否则我可走了。” “行，我愿意。不过您就不怕我偷东西？”见掌柜的竟真要走，方正一忍不住问道。 “我这几十个伙计，还怕你偷东西？回见！” 掌柜的走了，王二柱讷讷道：“吕公子，就卖个苹果不至于吧，咱们真自己干啊？” 方正一歪嘴一笑：“这满院子人，咱还能自己干活儿？进去吧。” ..... 院内热火朝天。一名精壮的汉子正赤着上身，不知疲倦的做着手上的木工活儿。景帝就一直这么聚精会神的看。起初他本是想看看这劳作的百姓都是何种状态，但是见他干活儿莫名的有种解压感，一时间有些看入了迷。男人大抵是如此，纵然身为皇帝也难逃本能。被盯了许久，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道：“这位老哥，您这看半天了，看什么呢？” 景帝回过神道：“哦，失礼了，敢问贵姓？我初来此地，想了解一下平万县情况。” 汉子手口不停，道：“免贵，我叫刘铁牛。平万县挺好的，比我老家好多了，就是物价比别的地方有些高。” “不错，我来时也发现了，此地物价不下京城，百姓的衣食住行情况如何？” 刘铁牛想了想道：“对，但是穷有穷的活法，贵有贵的活法嘛。你要想吃便宜的，两三文一碗的面也有，总归饿不着的。” “像我干这活儿，还包吃包住呢，总的来说，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太多了！” 景帝喜上眉梢。恰逢此时，方正一带着王二柱上前。见景帝正在跟人打听消息，靠了上去。只听景帝又问道：“那在这城内找份作坊的工作，收入如何？” “我一个月三两，不过别人没我这么高，我读书认字！” “以前我可是要考科举的，只不过后来没想了就没考上。” 方正一听的浑身凌乱！好家伙，你一个木匠跟我记者一个待遇？现在市面薪资都涨到这个水平了，是不是回去给记者再涨一点？可是之前刚涨没多久啊.... 王二柱两眼发直：“三两！我的天...这钱也太好赚了！那兄弟你不爽死了？” 刘铁牛斜了一眼这刚冒出来的土狗，不悦道：“好赚？有时候一天干七八个时辰，累死个屁的了。” “别看挣的多，也就高兴两三个月,过了那股劲你就烦了。” “我他妈现在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可能活着的意义就是造轮子吧....” 看他感慨，方正一隐约看到了隐藏在民间的哲学家。难怪工资高，确实有过人之处。景帝安慰道：“你也是读过书的，圣人都说苦其筋骨，劳其体肤，以后会更好的。” “圣人？圣人最爱胡说八道了，你让他在我这干一个月试试！？” 装逼！造轮子还能累过种地？王二柱暗中撇撇嘴：“这么不好，那你怎么不走，回家种地没人管。” 刘铁牛摆弄着轮子：“就不走。” “哎，你这不矛盾么？” “矛盾啥，说白了，在这活着不是有奔头嘛？老家穷哈哈的，还是平万县赚钱的机会多。” 方正一插嘴道：“说到底，咱能过上今天好日子还不是因为皇上英明？！”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刘铁牛竟也没感到奇怪，咂咂嘴应和道：“可不是！” “没有皇上，咱哪有今天？这一日一天比一天好啊，咱是生到好时候了啊！” “以前，我就守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穷的啊，裤子跟我爹换着穿，哪像现在..” “还有锦衣卫指挥使方正一你们知道吧，那也是了不得的好官啊，平万县能是现在这样，锦衣卫可是...” 景帝心中已经是欣喜若狂，死命的掐着大腿，不动声色才得以保持。不过听着他讲述日子一天一天变好，王二柱既心酸又羡慕。大家都是人，怎么他就过的这样好，凭什么我又越来越差？想到这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英不英明的,就那样吧。” 谁料，这一句被刘铁牛听了去，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王二住的鼻子怒道：“你怎么说话呢？敢说陛下不英明！” 他这么一吼，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虎视眈眈的看向王二柱。王二柱浑身汗毛乍起，嗖的一下窜到了景帝身后，胆怯的道：“我没说陛下不英明，你可别乱说啊！” 景帝心中哭笑不得。刘铁牛缓缓坐下继续干活儿，气哼哼的道：“谅你也不敢！这满城的人谁不念着陛下的好啊，大伙儿虽然都没念过什么书，但做人还是要懂的。” “这里的兄弟们都是贫苦出身，原来一年到头吃不上两回肉，个个瘦的都跟排骨一样，有人家连孩子都不敢多养。” “可现在呢？虽然干活儿累些，但是挣的也多了，一家子人都能吃饱穿暖。不用像以前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我看老兄你也不是什么富贵人，世道多艰难难道你不知道么？" “平万县衙的官差，还有锦衣卫，都说是陛下要励精图治从平万县开始着手改变，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靠谁啊？还不是靠陛下？！谁敢说一句陛下不是！” 刘铁牛说着，竟有不少工人的眼眶红了，深深垂下头继续干活。这一幕，让景帝浑身一震，心中有些酸楚。这是真正的民心，不掺杂着一丝杂质。他没有穿着龙袍，没有群臣伴驾。古今多少帝王能当的百姓这一句评价？可是一转念，想到身后的王二柱。天下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百姓，心中又平添了另一种感觉。见刘铁牛说完，王二柱虽心有惭愧，但依旧大着胆子问道：“兄弟，你们这还招人么？” 一个月三两，他也想干。不回家了，就在这造轮子！刘铁牛撇了他一眼，摇头：“不行，你干不了，年纪太大了，超过三十五岁我们这不要。” ...... 第878章方总魔力演讲再现王二柱如遭雷击！他想象过自己会被否定，像不懂技术，不识字诸如此类的理由。但是万万没想到会因为年龄达标而不能打工。三十五岁，到哪都是个壮劳力啊！虽然这个年代平均年龄很短，但那是平均，只要普通人过了出生、发育期这两道鬼门关。身体成熟之后，无病无灾再加上一般的营养供给活个六十来岁其实挺常见的。可是他才出来混社会，还没来得及打工，竟然连品尝失业滋味的机会都没有了？景帝也好奇道：“三十五岁你们这就不用了，那岁数大的在你们这怎么生存？” “只是我们这里不招，别的地方还是招的嘛。主要是现在活儿太多，又要赶工，才只要年轻的，否则换个岁数大的熬死了怎么办？”刘铁牛解释道。见他说的差不多了方正一赶紧插入话题：“兄弟，既然你这么能赚，房子应该买了吧？” 得赶紧骗点壮丁，让他们帮着干活儿！刘铁牛摇头：“哎呀，买不起，等我再熬几年就在这附近买个小宅子，那时候日子就美啦。” 听到这话，方正一却竖起大拇指，大声道：“没买好！没买才好！” 周围人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方正一。人家没买房子，你在这说什么好，故意挑事的？刘铁牛表情中也多了一丝怒意：“您这是什么意思？” 方正一笑着解释道：“兄弟，我是做生意的，我告诉你买房子不是什么好事！” “我可是从你将来的角度考虑的，你要是买了房子一定比你没买房子的工友更不利。” “此话怎讲？”刘铁牛忙问，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 “首先，你不大可能一辈子在这一个作坊里做工吧？凭你的才华，我觉得完全可以跳槽到另一家条件更好的作坊。”方正一侃侃而谈。 “你若在这附近买了房，将来就会影响你去到更好作坊的动力！不但如此，将来涨工钱可能都轮不到你。东家会想，既然你都在附近买房了，那他肯定把有限的银子涨给那些离开机会更大的人，用于挽留人才。” “至于你，你就住附近，为了省事你也能忍得了工钱低一些，而东家非不得已一定不会给你涨工钱，就算涨也一定比别人涨的少！” “我说的简单一些，就是你的工钱就等于你这个人本身的市场价减去你的跳槽成本，懂了么？” “如此...你说你买的还是个房吗？你买的是个把柄啊，等你有了媳妇孩子就更挪不了窝了，从房子到家人浑身都是软肋！” 卧槽！？刘铁牛跟附近工友纷纷心里一惊。好像是他妈这回事啊，房子竟然成了拖累了？ “当然了，我指的是你们年轻的阶段，大家这个年纪的人更应该出去冒险，去做生意，我看平万县遍地都是发财的机会。” “你买了房子，就容易被禁锢，而且还没了本金。” 刘铁牛听的一愣一愣：“可是做生意有风险啊...” “风险？吃饭喝水都有风险，我跟我爹走南闯北白手起家，哪里有发财的机会就去哪里，这平万县遍地是黄金，风险可以说是小的可怜呐！”方正一谈笑风生。 “你们都年纪轻轻的连想的勇气，成功的欲望都没有吗？我跟你们就不一样，生来就有拼劲，穷时看肤白貌美，富时观扇贝吐水。” 头一次见方正一这么忽悠人，景帝心里莫名有些紧张，除了紧张...还想给他几槊！出了京城就不是你了，什么腌臜话都往外扔？！王二柱就更不堪了。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你俩不是家道中落才出来做生意的吗？此刻院中不少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听方正一吹比。这人说的话好像有点干货！方正一大声道：“想要发财要的就是一个敢想敢干，我看你们许多人与我年龄相仿，为何我能跟你们东家平起平坐，而你们就不行呢？” “原因很简单，我有一个人生信条，那就是我这辈子绝对不能受穷！” “我没有时间去给别人打工。” “生命是短暂的，太脆弱了，几十年眨巴眼就过去了！” 方正一振臂疾呼：“再说，你们那黑心的掌柜大赚特赚，而他只花了每个月二三两的工钱，就买断了你们所有的梦想跟时间，这难道不可悲吗！这就是赤裸裸的剥削....” “今天相见即是有缘，我给大家讲一讲的我的暴富经历，还有平万县内的商机，以及如何帮你们快速涨工钱！大家伙儿说要不要听？” “要听！！！” 此话一出，所有的眼睛瞬间全亮了！满院子人被他搞的热血沸腾。见情绪到位，方正一微微一笑，掏出之前礼盒的图纸，递到了刘铁牛眼前。 “兄弟，我找你们掌柜是来定木工的，这是图纸上面有材料的要求，钱我已经给他了。” “我在这留不了多久，我的正事也不能耽误了，让兄弟们边做边听我讲吧。” 刘铁牛愣了一下，看了看脚下做了一半的轮子，犹豫着点了点头。去他妈的工期吧...反正老子挣固定工钱，你三两银子就把我买断了？暴富经历跟商机还有快速涨工钱，不听损失一个亿啊！眼见着图纸在院子里传了一圈，又有工人拿来木料。方正一清了清嗓子，道：“好，大家先干着，我要开始了啊。” 众人齐齐点头。 “我家祖辈都是农民，我是农民的儿子....” ... 半个时辰后，几十号匠人聚集在作坊门口，七手八脚的将苹果装进了礼盒里。然后整整齐齐码上了驴车。最后目送着成功学带师离开了作坊。恰巧，作坊掌柜归来，手里抱了一本簇新的《赢在桃源》，封面还可见签名。见门口为了一堆自家工人，不由得怒道：“都在这溜什么号呢！活儿都干完了吗？” 听他颐指气使，以刘铁牛为首等人，抱着膀子冷笑：“干活儿？工钱没到位干什么活儿？掌柜的，咱们谈谈吧。” “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 路上，景帝看看身旁堆放的礼盒担忧道：“人家想有一个自己的房子应当应分，再说这平万县发展如此之好，地价说不定还要一直上涨，这岂不是给人家耽误了？” 方正一笑笑：“您多虑了，咱们大景百姓啊都有个执念，一辈子就得有个自己的住处，我这三言两语，什么都改变不了，等他们冷静下来该干嘛干嘛。” “那作坊掌柜怎么办？”景帝问道，“你让人家集体发难涨工钱，不是给他坑了么？” “不算坑，这叫促进利润合理分配，而且这对他来说是一次机会，工钱给的高了，那招揽的人才就有优势嘛，至于怎么化解就看他的格局了。” “要是他没那份本事，大不了咱们走了我再赔他一些钱。” “......也罢，可钱都花了完，咱们今晚住哪里？”景帝又问道。 “王二柱身上来时还带了一两多，我看见了。二柱啊...咱们找个好点的酒楼住下，明天带你发财。” “吕公子...这是我全部家当了啊，要不咱们在车上挤挤吧。”王二柱小心翼翼的掏出仅剩的银子。心情有些灰暗...来这一趟好像一分钱还没挣，就把钱全花了。万一苹果卖不出去怎么办？ “拿来吧你！” ...... 第879章我说个数赶紧上车！入夜，酒楼内。方正一与景帝同桌而坐啜饮着茶水，吃着小菜。张彪在另一间屋内保养装备。王二柱身上剩的银子花了个八成，才订了这么一间天字一号房。这房间乃是套房，主仆可住在一间内，不过只能容纳三人。方正一带着景帝张彪正好三人。至于心碎的王二柱，自觉的向店家申请了一套免费柴房。掌柜的也是欣然答应...毕竟大房间都订出去了，赠个柴房一晚，也是理所应当。景帝若有所思的喝着茶水。入城之后的见闻到现在还让他久久不能忘怀。尤其是木工作坊中那些工匠，主动站出来为他维护声誉那一幕，更是印象深刻。只不过，眼下有个大问题。 “正一，你把银子全花了，确定明天能把那些苹果卖出去？若是卖不出去，那可就没法在此久留了。” 方正一道：“当然确定，没把握的事儿臣不会做的。臣自打一进城就已经心里有数，现在的平万县可谓正在快速变化之中，人来人往，货如轮转。”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期几乎任何货物都不愁销售，尤其是新奇特的货物。商贾之间也要送礼增强人脉，抓人眼球，就需要这种货物。" “儿臣明日就把那些苹果打造成新奇特的定位，届时必然一扫而空，大卖特卖。” 景帝纳闷道：“这不是骗人么？” “这是市场营销。” “换个词就不叫骗人了？” 方正一面色微红，嘴上倔强道：“不是骗人，是市场营销，卖的是面子，是理念。” “咱们不也是卖过茶叶嘛，包装一下就成了另一种高级商品，这是同一个道理。” “呵呵，那好，朕倒要看看你明天怎么骗。”景帝听罢露出蜜汁微笑。 “......” ...... 次日上午。方正一带着景帝等人出摊了。至于地点，他早在前一日就已经选好。就离木工作坊不远处，店铺扎堆，人流聚集之地。当驴车停到位，方正一又不知跑去哪，忙活了一个时辰。等到日头最大的时候才回到了驴车前，指着王二柱道：“你，去墙角待着。” “凭啥？”王二柱满腹心酸。 “凭你晦气！你在这我怎么做生意，还想不想赚钱了？快去！” 王二柱无奈，默默走到了转角处，两手插袖靠在墙边一蹲，满肚子郁闷。自己回想这两天的经历...怎么好像自己不知不觉被绑架了一样呢？不过事已至此，好像也只能任人摆布了... 见他蹲好，方正一拿起一个刚买来的小瓷盆，放满水又掏出一小罐蜂蜜倒了进去，使劲搅了搅。然后抽出张彪身上携带的小刀，细细削起了苹果。一朵苹果花，在方正一手中变出，放到了水盆内防止氧化变色。景帝看的好奇，笑道：“你还有这门手艺？” “唯手熟尔，妙菡在家胃口不好，我就给她削一个吃吃。”方正一依旧神情严肃的削着苹果，仿佛在说着家常。景帝满意的点点头。能给女人削苹果，还削的如此好，天下间有几个男人能拉下脸干这种事？果然好女婿！等一切准备好，方正一对景帝道：“陛下，您往前面站站，到时候您就看着就行。” 景帝不疑有他直接站到车前。方正一左右顾盼，见人最多的时候，忽然朝着景帝猛的连连挥手，大吼道： “不卖了！不卖了！” “我们家这么好的平安果，你一个人全包了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拿回去留种，自己种！?” “......？”景帝石化在当场。身后路人纷纷好奇的凑了过来，想听的清楚一些。见开始有人围观，方正一继续发力：“都说了不卖给你了，赶紧走！” 景帝依旧面无表情。有人探头看向水盆中削好的苹果，好奇道：“您这卖的是什么东西啊？” 方正一严肃道：“这叫平安果，乃是锦衣卫过年过节内部专售的水果，京城里专门有衙门的人从我家订这果子。” “往年啊，多出来的果子被京城里那些坏人收走，我这成本价五两的果子，他们倒手要卖十两。他们心太黑了，今年我们准备自己卖，六两一盒！" “这平安果每年只能吃一次，产量就这么多，一人只能买一盒。” 墙角的王二柱伸头伸脑的朝方正一这边看着，听着方正一愣忽悠，缓缓长大了嘴。我种的苹果这么牛逼吗？他这么瞎说能卖出去？不少路人听到锦衣卫内部特供，不由得好奇心大起。路人问道：“真的假的，没听说过，能尝尝么？” “能！”方正一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根竹签。在水盆里扎了一片苹果，使劲抖了抖水，递到路人口边。路人一吃，赞道：“嗯！甜！还有股花香，不过怎么像苹果呢？” “呵，这个品种的苹果就叫平安果。” 不少有钱人蠢蠢欲动，六两对他们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可是这来路不明的东西也不能当冤大头啊。却在此时，人群里传出窃窃私语声： “哎呀...我三舅他儿子就在锦衣卫内，跟着吃过一次，这东西可不一般，有养生功效。” “还真是...这内供的东西怎么流到市面上了。” “兄弟，你去帮我一块抢几盒，回来我给你钱，怎么样？” 讨论声还未止住，忽然一大帮人从人群中杀出，径直冲到方正一面前。其中一人长相颇为凶恶一把薅起方正一的领子，恶狠狠道：“谁让你私下卖的！这是锦衣卫特供果子，说好了跟我们签了独家契约，你现在想搅乱市场？” 身后人“帮凶”纷纷跟怒吼道：“你这么搞让我们以后怎么卖！” “让你丫知道知道不守规的后果！跟我们走一趟。” 方正一红着脖子大叫：“我就受不了你们这些黑心商贩，拿着我的果子骗人！我就卖，就卖怎么了！我还要更便宜！” “家人们今天就这些货，不要管这些奸商！每一颗果子都是皮薄肉厚，纯甜无酸，今年我自己卖！只要一顿早餐钱，就能买这满满的一大盒！" “我说个数，五两银子一盒，别管他们，赶快上车！！！”方正一的吼声凄厉无比。 “你小子没完了是吧，还敢卖？” “我就卖，等会官府的人到了，看看他们向着你还是向着我！奸商！” 又便宜一两银子？！前排之前犹豫不决的人当即心中狂喜，一脚踏上了驴车，捞了一盒苹果，伸手把五两银子拍在了方正一手上。紧接着身后人，蜂拥而至开始“上车”。场面乱哄哄一片，方正一一边忙着跟人厮打，一边忙着收钱。景帝看的已经彻底陷入呆滞，眼神不断在人群中扫视。什么锦衣卫特供，他听都没听说过，这帮排队打架的的从哪听说的？墙角的王二柱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的看向方正一的方向。五两一盒....他这一车苹果竟然能卖一百五十两？明年我也要当坏人！！！区区三十盒水果，不消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被抢购一空。随着方正一最后一声官兵来了的惊叫，全场人四散奔逃。试吃的苹果也吃的一干二净，方正一抄起水盆，毁尸灭迹。人烟散去，景帝凑上来惊叹道：“还真让你卖出去了，你这本事倒好，到哪都不愁饭吃了，不过刚才那些帮腔的人是什么情况？” 方正一嘿嘿一笑，拿出十两银子：“刚才是臣找的外援,一个人一钱银子呢，等会我得给人结银子去。” 恰逢此时，王二柱也凑上来，盯着方正一手中的银子，搓搓手道：“吕公子，我服了！我真服了！” 方正一微微一笑道：“行啦，咱们现在两清了，这其中一百两归你，你可以直接回家了。” “好！好！自当如此，不过我想留在这，既然有钱不如在平万县买个宅子，找份工做。”王二柱幻想道：“我以后就定居在这了，家里的地虽是祖产，但也卖不上几个钱。” “也好，祝你前程似锦！” ...... 第880章群臣寻帝踪新樟县内，郭天养焦头烂额。几个老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李岩松已经是怒目相向：“郭公公！陛下到底在何处，这可不是儿戏，乃是国家安危之所系！” “昨日孙盛已经派人在城外的民宅中全部搜索一遍，也没有见到陛下踪影，你知道陛下的下落是不是？赶快交代！” 郭天养心中苦涩万分，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万一说早了呢....又得挨骂。可不说，眼前这几个人怕是要给他生撕了！犹豫了一会儿，他开口道：“陛下..他去平万县了，此时应该就在县里。” 什么？！群臣大哗。一群人提心吊胆，方寸大乱的还以为皇上丢了，弄了半天自个儿跑到平万县了。李岩松气的直拍大腿：“郭公公，你这不是儿戏吗！怎能任由陛下乱跑？”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负的起责吗？” 郭天养尴尬的笑了笑：“陛下也是临时起意，奴婢这也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没有办法呀。” “闲话少说，赶快，赶快去平万县！” ...... 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前往平万县，一众人已经是着急上火。疯狂向平万县奔去。等到了地儿，众多侍驾群臣也顾不得周围环境跟疲劳了，直奔平万县衙。平万县衙内，刚处理完事务的杨风帆，正研究着眼前的红盒子。这两日城里发生了一件奇事。京城锦衣卫内部特供水果平安果流到了市面上，传的神乎其神，已经炒到了十两一盒。可跟身边锦衣卫打听过，纷纷表示没听说过，有人猜测可能是京城锦衣卫的新福利。他们在平万县没享受到。于是乎，杨风帆便花了大价弄了一盒准备尝尝。四下无人，他搓了搓手打开盖子，捻起一颗苹果细细打量。又尝了一口，面色一僵。这熟悉的口感，这熟悉的味道.... 不甘心，又尝了一口，杨风帆脸色骤变这他妈不就是苹果吗？整整十两银子啊！他两个月的薪俸...没了？！ “来人呐！” 两名官差急忙跑进公房内：“大人，有何吩咐？” 杨风帆气急败坏的拿着苹果盒子，猛地一摔：“有人在城内打着锦衣卫的旗号，用假货欺诈百姓！平万县里竟然有如此荒唐事，你们是怎么办的差？！给我查，把这个骗子赶紧给我抓回来！” 两名官差刚跑出去，李岩松已经率众气势汹汹的带人闯了进来。见到杨风帆一人在内，当即大声质问道：“杨风帆，陛下在何处？” 看到一群老熟人，杨风帆大脑一片空白。郭公公，李公，还有.... “说话！”见他发愣，李岩松怒气上涌，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精神上已经疲劳至极。杨风帆见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咽了口唾沫道：“不知道啊...诸位怎么来平万县了？” 一句不知道，所有人的心再次被揪了起来。杨英才上前爆呵一声：“那还不赶紧派人去找！陛下就在平万县内！” “不可能啊....”杨风帆口里嘟囔着。如果陛下要来，那方大人肯定给他信儿啊，毕竟礼炮烟花都准备好了。 “少废话！快去，将县里所有人动员起来，去找陛下！” “陛下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方正一就在他身边穿的是白的，还有张彪也在一定很醒目，给你一个时辰时间，立马把人找来，否则就等着掉脑袋吧！”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杨风帆惊出了一身冷汗，快速跑出公房。众人无言的聚在公房内，各怀心事。杨英才道：“陛下既然没来衙门找杨风帆定是打了微服私访的心思，这肯定是方正一蛊惑的。” “对对对，也就是他了，除了他别人都干不出来这事儿。” “陛下万一出事，这个责任谁来负啊？” 李岩松听的脑仁疼，不禁皱眉道：“都吵什么吵，等找到陛下再说！” 众人噤声，只有郭天养知道怎么回事，眨巴着小眼睛不说话。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杨风帆慌慌张张的跑回：“下官已经催人再查了。” “不过得多花些时间....平万县现在是人又多又杂...” 他话没说完，公房外传来一声呼喊：“杨大人，您要找的人抓来了！” 屋内众人喜上眉梢，不过很快又皱起眉头，默契的用眼神审判着杨风帆。他妈的，陛下怎么能是抓回来的？你到底会不会办事？不过等人一进屋，众人再次失望了。不是陛下，而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正慌里慌张的乱看。 “我没犯法！我没犯法!你们有话好好说啊！”王二柱口里不停喊冤。押送他的官差狠狠将他一压：“闭嘴！你这骗子，驴跟马车都被人认出来，还敢再装？” 杨风帆异常尴尬，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你就是卖平安果的骗子？败坏风纪，欺诈百姓，本官要将你发配充军！” 王二柱亡魂大冒：“我没卖平安果啊！冤枉啊大人！” 李岩松不耐道：“杨风帆！现在你还有正事，这个毛贼先放在一边。还有半个时辰，人要是找不会来，别怪老夫不客气。” 杨风帆哭丧着脸道：“李公...这全城身穿青衣白衣的二人实在太多了，像张彪那样长的高大的也为数不少，您再宽限一些时间。” 杨风帆诉着苦，王二柱的眼中生出了希望，当即大叫道：“我知道你们说的三个人！” ....... 第881章找到陛下了！所有目光刹那集中到了王二柱身上，他不由得浑身紧绷。这一屋子的人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身份，但是刚才要让他流放的青天大老爷，显然在这群人中还低了别人几头。吕公子跟黄老爷还有张彪于他有恩，他万一说了会不会给他们惹上杀身之祸呀？刚才一时情急，应该换个说法才对！可是...只是卖了个果子问题至于这么严重么？到底说还是不说，王二柱陷入纠结。见他吭哧瘪肚的模样，李岩松气极：“你倒是说话啊！他们在何处？” 王二柱嗫嚅道：“我说了，他们不会死吧？” 李岩松哭笑不得：“不会死，也不会动刑，你放心吧。” “我要有一句虚言....”李岩松说着，抬手指了指杨风帆，“他这平万县县令就不必做了。” 杨风帆苦着脸道：“对！有一句虚言，我这官不当了。再说，这几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儒还能骗你么？” 王二柱心中暗暗吃惊，又看了看李岩松仍旧不肯放松，总得想办法帮吕公子他们洗脱一些罪名。 “我们卖的是平安果，皮薄肉厚纯甜无酸，只要一壶茶钱，这果子啊往年都被京城里的坏人收走了，今年我们打算自己卖...” 听到平安果，杨风帆登时大怒：“你在放什么屁呢？问你人在哪，没让你讲故事，直接说重点，否则发配充军！” 见再也兜不住了，王二柱抖似筛糠，心中哀嚎一声。吕公子对不住了！他带着哭腔喊道：“我们两天前就分别了，但是我知道他们一直住在来福客栈，至于具体在哪我不知道，大老爷们我们就是卖个果子而已啊，至于充军吗？” “跟果子没关系，别特么再提你的果子了！”杨风帆咆哮道。李岩松沉声道：“少废话，马上跟老夫去来福客栈！还有这个人，一并带去！” ...... 一大群人以李岩松为首，浩浩荡荡赶往来福客栈。这客栈倒离县衙算不上太远，等到了客栈。李岩松直直奔向柜台，客栈掌柜被这副阵势吓了一跳。 “客官何事？” “招人，你这里可有三个住客一起，其中一个身形极其高大...” “有，有这三人，不过现在不在我们这，他们今早出门的时候说出去看戏了。咱们县里来了桃源县的戏班子，全城都在聊，我估计就是看那场戏了。” “在哪？” ..... 戏院内，方正一跟景帝端坐在前排。两人吃着瓜子喝着茶，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要说这两天他算是跟景帝玩到位了。哪的百姓多，就往哪里钻。过了两天平万县寻常百姓的生活，基本上看了一通透。眼下这部戏还是桃源县的戏班子来演的。戏名儿叫女儿国，听着名儿就知道是演的西游记。看了半程，方正一心中暗自满意。是原版西游记，县里终于有一个正经的戏班子了，真是让人泪目。果然，经典到哪里都永不过时，这戏院内坐的满满当当的观众，足以见的四大名著之一的魅力。不过景帝看的倒是兴致缺缺，捏起一枚瓜子问道：“这戏怎么没头没尾的，朕有些看不懂了。”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是一系列的戏剧，这一场前面设计的不好，没交代清楚前情，不过戏子功夫还是过硬的。” 方正一指着台上道。旁的不说，就这女儿国王找的就很正，容貌靓丽，说话也娇滴滴的，不知多少人是冲着她来。 “陛下，这场戏看完，咱们就去县衙如何？” 景帝点点头，语气中带这些感慨：“嗯，这两日过的还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朕感觉自己的生活比之百姓还不如，时常体验一下生活或许不错。” 方正一道：“您感觉不错，只是因为您在体验而已，而且还不缺银子。” “不说旁的，就说咱们看这场戏的门票，寻常百姓根本舍不得掏这份钱。” “百姓的生活平淡无味，还担不起风险，时间长了您就烦了。” 景帝呵呵一笑：“有理，看戏吧。” ...... 戏院外，李岩松已经率众赶到。戏院掌柜见官府的人到场，忙不迭的迎接。等李岩松开口询问景帝踪迹，他寻思了一番道：“有，确实有这三个人，就坐在靠前排您一进去就能看到。” “不过敢问几位大老爷，您这是要缉拿犯人么？” 李岩松心中火急火燎：“不是，你还有什么问题？” “既然不是缉拿犯人，能不能请大老爷少进去几个人，小人这生意本小利微，实在遭不住折腾啊，要是官兵都进去，传出去咱这生意不好做了呀。” 李岩松思索着，朝着许温书杨英才等人道：“也好，杨大人，你们几个随我进来吧，其他人在外等候。” 毕竟陛下的身份太过敏感，而这里百姓又太多，人一乱起来多少有些麻烦。有些事能避则避。说罢，李岩松与郭天养先走一步进入戏园之中。许温书进入前好奇的打量几眼戏园掌柜。这么大阵仗，区区一个戏园老板竟然一点没露怯，而且还敢提要求。有点意思。孙盛也正欲跟上，杨英才一把将他拦了下来，低声道：“你在外面等候，等陛下出来时就到了你表现的机会了。” “如果老夫没猜错，陛下在这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主动去县衙其中肯定有古怪。而且你看看这里，鱼龙混杂，毫无秩序，陛下出身行伍，必是心中不喜。” 杨英才说着，指了指王二柱：“还有你看他，此人满脸的晦气，这奸商到了县衙还敢胡言乱语，足见此地教化不兴，民风败坏！” “而今陛下又跑到戏园子里看戏，我猜是被那方正一蛊惑，那桃源县还能有什么正经戏么，只会靠着一些猎奇低俗之桥段吸引眼球....等我们出来时，你便严厉斥责方正一，老夫届时自然会帮你，这宽商之事亦可以休矣。” “等这桩事了，依你的能力与才华，必将受到陛下大力提拔，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孙盛重重一点头，眼里带着无比的兴奋。 “杨公提携之恩，孙盛必定牢记于心！” ..... 第882章许仙的多元宇宙戏台上，粉红色的布景，轻纱幔帐。女儿国王坐在梳妆台上，一板一眼的梳着头发。前一刻已经派了人去通知圣僧来见。不知下一幕就会发生何种旖旎情事。全场观众屏住呼吸，就连方正一也不由得有些期待。还别说，这可比在电影院有味儿多了，代入感满满！尤其他坐的还是贵宾座。就在女儿国王开始在台上独白诉说着心中所想之时，李岩松等人忽然出现在景帝身边。看到景帝的瞬间，几人眼泪差点掉下来，只要陛下无恙就好啊... 李岩松激动的低声道：“陛下！您果然在这！” 景帝侧目，看着几人表情波澜不惊：“哦，你们来了？不要影响别人看戏。” 这舞台虽高，但是李岩松等人站着仍有可能挡住最后排的观众。听到景帝吩咐，李岩松等人忙不迭的弓下腰，道：“陛下，老臣找的您好着急，大家都提心吊胆盼着您回去呢，您要来平万县哪怕跟老臣说一声也好啊！为何临时起意啊？” 景帝道：“朕现在不是无恙么？你们在担心什么，有张彪跟正一在，朕能有危险？” 说起方正一，李岩松怒目而视：“方正一！你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