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公乃是方正一大舅！不知李公是否在偏袒方正一！” 李岩松一张老脸顿时涨的通红。 一手指着自己，瞪大了眼睛看着刚才那个翰林。 一旁的郑桥跟张东相显得惴惴不安，低着头身子使劲往里缩。 “老夫不是他舅！！！你竟然敢污蔑老夫？” 方正一不满道：“给我当大舅用的着说污蔑这么难听么？我方正一哪不行了？” “你闭嘴！”景帝跟李岩松齐齐吼了一声。 方正一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那个小小翰林倒也有种，继续道：“李公，报纸上的内容大家都见到了。” “说您亲自去了报社，泪洒编辑部....家中只留一千五百石存粮，其余全捐。” “如果不是家人会这么鼎力支持么？” 方正一不屑的看着那个翰林。 这帮子所谓清流真是没出息啊，正事一点不谈，除了会到处找角度攻击隐私没别的能耐了。 李岩松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感觉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身旁郑桥跟张东相躲得更远了，生怕也被扯出来。 “老夫..我...老夫本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民间的风言风语能做的真吗！” “无风不起浪啊，李公！” “你.......” 那个翰林官越说越得意，忍不住抬起头，身边几人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牛逼啊兄弟，这都敢顶？你风骨有了！ “够了！胡言乱语！方正一你说！李师傅到底是不是你亲戚？” 景帝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听的多了，心里竟然开始产生一丝怀疑。 李岩松张大了嘴看向景帝，心里一阵绞痛，眼里满是绝望。 你问他干嘛？老夫晚节不保啦.... “这...”方正一的眼珠开始四处乱转，期期艾艾道：“这个...李公跟臣没有亲戚关系，不过长得像我死去的亲大舅！” “李公！！李公！！您怎么了！” “李公急火攻心了！快叫太医！！” ......... 第184章 郭哥谈心 众人围观下，李岩松被抬走了。 昏迷过去的脸上还残留着释然，幸福的表情。 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里都不禁流露出了悲哀之色。 家中有不孝晚辈啊！竟然诅咒他死！ 李公这把年纪竟然被气晕过去。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嗓子嚎了出来：“方正一！你不孝啊！！你竟然咒你大舅死！” “是极！是极！事到如今还想掩饰！？” “陛下！如此不忠不孝之人，请陛下务必重罚！” 知道真相的景帝跟李元照坐在上面，眼角同时狠狠抽了两下。 完了，好像成真的了！ 方正一也使劲咽了口唾沫。 事情似乎超出预料，往奇怪方向发展了..... 随后眼神不自觉的朝郑桥跟张东相飘了过去。 二人对视上方正一，同时浑身一颤，立刻遍体生寒，赶紧把头别了过去。 别看我....别看我..... “够了！你们都给朕安静！”景帝怒喝一声，随后用力一拍御案，群臣立刻恢复肃静。 “此事不必再谈，朕意已决！方正一自今日始贬为建江通判！出去吧！” 说完一挥手，郭天养亲自下去给方正一带走了。 方正一这边还一脸懵逼。 李元照可慌了，老方走了，我怎么办？ 随后不停的朝景帝使眼色，奈何景帝看都不看他一眼。 .............. 方正一跟着郭天养走出殿门外。 靠在大柱上长叹一声，显得有些消沉。 罚了好...罚了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可是自己在建江又能干什么呢...没有头绪，也不知多久才能调回来。 郭天养凑过来，笑眯眯道：“贤弟，怎么还不走啊？” 方正一瞥了他一眼：“郭哥别开玩笑了，等散朝后陛下少不了还得叫我吧。” 郭天养一咧嘴：“聪明，贤弟真是深得陛下喜爱，闹出这么大的事陛下还要保你。” “哪里哪里，跟郭哥比还差得远！” 郭天养赞叹道：“贤弟好气魄...竟敢公开与百官为敌。咱家在宫内过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事。” “贤弟就不怕遭人报复么？” 方正一微微一笑：“郭哥，这叫大爱无情，为能完成志向总要有些付出，要是畏首畏尾谁都想照顾到，那就什么都不必做了。” “只要走在正道上，不择手段又能如何呢，我是心软见不得人饿死。” 郭天养面色严肃起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方正一，突然一叹：“唉...咱家小时候也是饿过来的人。” “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娘饿死了，我爹跪下求着人才把咱家送进宫里。” “那时候咱家就在想，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大官能出来，救民于水火，赏我父母口饭吃呢..” “可惜啊...咱家进宫不久，亲爹也被饿死了...” 郭天养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如今却是见到了，贤弟啊，咱佩服你...你是个好官。” 方正一心头也有些感慨，看样子这老太监伤心事真的不少。 随后拍了拍郭天养的肩膀安慰道：“郭哥节哀。” “这样的事一半是天灾一半是人祸，都怪这些蠢官，否则有口饭吃谁愿意把自己割了呢?” 郭天养突然身体一板，向后退了一步，盯着方正一死死的抿住嘴唇，心中后悔不已。 咱家真是个大傻逼！跟你说他妈什么交心话！ 狗日的方正一！ “郭哥，我可不是针对你啊！这都是有感而发...”方正一紧接着补了一句。 我信你个鬼！ 好在郭天养涵养深厚，很快恢复常态：“贤弟说笑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在这等着陛下召见吧。” 说完，郭天养扭头就走。 方正一赶忙上去一把把他扯住，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塞了张银票。 低声道：“郭哥，陛下没给你透点风么？现在陛下是什么态度，昨天心情怎么样？” 郭天养摸了摸银票的纹理，咧开嘴又笑了，低声回道：“不知道。” 话音刚落就感觉有手伸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郭天养赶忙把手往后缩，连声道：“别急，贤弟别急！” “总之陛下不能亏待你，我看陛下心情不错，肯定有好事！” 方正一缩回手，道：“那，能不能不去建江，你看我去了那也帮不上忙，还不如留在京城能多做一些事。” 郭天养苦着脸：“贤弟啊，陛下金口玉言，让你走你就一定要走！这个肯定是没法改的，不用问了！” “不过....你要想多留几天陛下应该会答应的！” “那行，郭哥你忙去吧，我去御书房门口等着。”说完方正一转身就走。 郭天养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也准备离开。 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迈开大步朝方正一追了过去。 “贤弟！贤弟！” 方正一回头，满脸疑惑：“怎么？郭哥还有事要说？” 郭天养嘿嘿一笑，鬼鬼祟祟道：“那个...李公到底是不是你大舅？” 方正一：“.........” 你负责管理厂卫朝廷里谁家有什么亲戚你不知道?还来问我？见了鬼了！ "郭哥不是管着厂卫么？这事儿还用问我？" 郭天养有些不好意思：“啧，以前肯定不信，现在咱真不好说啊，外边传的太厉害了，都有鼻子有眼的！” 方正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呃...以前不是，现在又是了，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了。” 郭天养：“..........,那到底是不是啊！你给咱家绕糊涂了！” 方正一被搞得有些不耐烦：“你就当他是吧！” 郭天养得到心中答案，顿时一拍手，兴奋道：“噫！咱家就知道！李公果然深藏不露，竟然藏得这么深。” “你忙着吧，咱家走了！” 看着郭天养离开的背影，方正一不禁有些迷茫了。 难道李公真是我亲舅！？ 随后方正一猛地一甩头，冷汗下来了。 妈的，谎话说多了自己差点都信了！ ............ 第185章 我再跟你说话我就是狗 方正在御书房门口已经百无聊赖。 本想跟门口侍卫勾搭一番，奈何没人鸟他。 不知过了多久，景帝缓缓走了过来，郭天养跟在身后。 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正一，也没说话，径直进屋了。 郭天养低声道：“进来吧。” 方正一跟在他身后老老实实进入了御书房内。 很可惜，这次没有给他留位子。 景帝依然没有开口，只是埋头看着一些公文。 方正一就站在原地，恍恍惚惚感觉自己像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罚站。 困了.... “方正一，朕今日贬你为建江通判，你心中可有怨气？”景帝依旧低着头，缓缓开口。 “臣，心中没有怨气，但是臣不服。”方正一老老实实回答。 “百官对赈灾一事并不上心，臣只是想办法推他们一把，如此...才能让许多百姓免于沦为饿殍。” “臣没错。” 景帝豁然而起，大怒道：“方正一！你放肆！你这么做将朝廷的法度置于何处！” “都照你这么干，皇家跟朝廷的颜面何存！” 方正一不疾不徐道：“陛下，在臣看来百官的颜面没有百姓的生命重要。” “找死！你还敢顶嘴！来人啊！” “陛下且慢！”方正一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 “陛下，这是半山坊最近这段日子状元票的盈利加上税收等其他零散收入所得，共两万三千二十三两。” 景帝看着银票突然冷静下来。 冷笑道：“怎么？莫非你还想贿赂到朕的头上！？” “臣不敢！” 接着方正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臣向民间募集的粮食数目，一共三百四十四石，都是些普通百姓为灾区所捐，这些还只是不足半日的募捐之粮。” “你什么意思？莫非想用这些打动朕，让朕回心转意？” “说完了么？说完了朕要叫人了。” 方正一摇了摇头，随后掏出第三份东西。 一本小册子，双手呈了上去。 “禀陛下，报纸一行，耗费纸量巨大，而且只需五文一张，放在以前是万万不敢发行。” “但是臣命人研究造纸行业，发明了新的造纸方法，可以提升五倍的产量，使得纸张价格大幅下降。” “只不过近期忙于太子日报，未能有机会呈给陛下，如今臣要远行，一并献与陛下。” “还有之前在半山坊的一些重要事项，臣只不过想一并交待清楚罢了，并无他意，请陛下勿要多心。” 话说完，方正一就板板正正往那一站！ 今天算交了一面盾牌，看结果吧。 景帝失神的望着桌子上那本小册子。 造纸...五倍产量...纸张价格大幅降低，这些字眼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 良久才回过神，尴尬的咳了两声。 “刚才朕说话声音确实有些大，赐座吧！” 方正一差点笑出声，真实，太他妈真实了！ 随后方正一赶忙落座，站了半天实在是有些累。 景帝拿起小册子不停的翻着，郭天养在他身后羡慕的看着方正一。 真行啊！给陛下哄得服服帖帖，不过这招咱没法学呀！ 待景帝翻完册子后，不免有些感叹。 “此法甚妙，要是早有这种制纸的方法，我大景的贤才岂不能多翻几倍？” “方卿！此大功也！说罢，要什么奖赏。” 方正一想了想：“陛下，臣不想去建江，就留在京里吧，陛下让臣干什么都行。” “那你入宫吧。” 郭天养立刻感觉毛骨悚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景帝。 陛下！你不要我了？ 这小子除了比我年轻哪比我强了！ 随后又凶狠的看向方正一。 方正一讪笑道：“陛下真会开玩笑....” 景帝表情重新严肃起来：“是你先跟朕开玩笑的！朕当着朝臣的面让你去建江，转头你跟朕说不想去，朕金口玉言，不到一日就改了天下该如何看朕？” “换一个！” “那全凭陛下安排吧。” 景帝见方正一这个态度，语重心长道：“今日之事，你不要心有怨恨，这么大的事情你跟太子居然敢不跟朕商量。” “只是贬官已经轻饶了，否则朕不管不问有你受的！” 方正一反问道：“若是跟陛下说了，陛下会让臣做吗？” 景帝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后答道：“有些事当然可以做，但是不应该如此急切！朕自认为还算了解你！为何这次行事如此粗暴不考虑后果！” 方正一面色也逐渐严肃起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景帝，突然一叹：“唉...陛下，臣以前也是饿过来的人。” “那时候在桃源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治下百姓饿死了不少，臣到处跪着去外地求人家也没弄来多少粮食。” “那时候臣就在想，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大官能出来，救民于水火，赏百姓一口饭吃呢？” “可惜啊...并没有这样的人，桃源县的百姓越死越多.” 方正一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如今臣已经成了当初自己眼里的大官，知道有百姓受难，臣能安安心心的没有一丝作为在京中享福吗？不能！” 回想起刚到桃源县的那段日子，方正一还真是心酸不已。 景帝身后，郭天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 方正一，你他妈敢明目张胆的学我！ 艹！以后再跟你说话我就是狗！ “更何况此事并非我一人的志愿，太子也是古道热肠，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筹粮救人！” “为了完成太子跟臣的心愿，臣心中没有一丝后悔，也没有一丝惧怕。” “故此冲动无状，望陛下责罚！” 景帝内心不禁有些触动，但是脸上完全没表现出来。 只是淡淡道：“朕知道了，此去建江，你多加小心。” 方正一傻眼了，自己白煽情了？结果还是得走？ 接着问道：“陛下不怕臣到了建江再惹祸，给朝廷丢了面子？” 景帝脸上终于重新露出微笑：“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就全看方卿你了。” ............... 第186章 尚方宝剑 “此去建江，你可放手施为。” 方正一呵呵一笑：“那臣就放心了。” “臣还以为这次发报弄得过火陛下会生气呢。” 景帝瞥了他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方卿，你可真是小看朕了，你们这些小打小闹朕还没放在心里。” “朕恨的是你跟太子竟然不跟朕商量。” “这两年我大景安生了许多，也肥了许多人，你做这点事只不过动了他们的皮毛而已。” “上至高官大族下至平民百姓，俱是朕的子民，朕一视同仁。” “平日里个个装作高风亮节，遇到事都在等朕开口。” “没割他们的肉朕已经很仁慈了，方卿，你做的很好，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 “不过...这次朝廷的颜面有失，从今以后报社每版发行的报纸都要送到宫内由朕审核，御笔朱批之后方可发行。” “报社也不能再打着太子的名号胡作非为，以后就改叫半山日报吧。” “至于报社所得的银子，朕不在乎，你跟太子去分吧。” “吾皇英明！晚些臣就差人去办。” 方正一笑了。 果然啊，到了摘桃子的时候陛下是一点不手软。 报纸这种东西，皇帝肯定不会让他掌握在任何一个臣子手里。 此事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银子嘛....陛下显然没意识到报纸中潜藏的巨大盈利能力！ 至于报社改名景帝不说方正一也该改了，现在报社还没开始收取广告费。 要是打着太子的旗号，收钱卖广告，多少有些不合适了，跳出来反对的人肯定又是一大堆。 景帝看着方正一满眼都是赞赏。 能办事，会赚钱，还能说漂亮话，人缘又这么差。 不错！ “还有一事，今日朝会上，张时向朕上书，说要朝廷各部另开新日报，你怎么看？” 张时还有这种操作？老东西有点东西！ 方正一想了一会儿，道：“这是好事，可以极大增强朝廷的影响力。” “陛下跟朝廷的政令从中央发出，本意都是好的，但是到了执行阶段往往都会出偏。” “如此政令直达民间，可以减少许多错误。” “但是臣认为，报纸应该由内阁审核，各部无权直接发报，如此陛下的旨意才能不被曲解，政令才能通达。” “但是，报纸光由各部直接撰写，显然有些不妥，臣建议另设机构从民间基层选才任能，方能妥帖一些。” “一味高谈阔论，无异于害民。” 方正一突然顿了一下。 “更何况高效造纸之法掌握在陛下和太子手中，其他各部如果想大规模发行报纸没有新式造纸法是断然不可行的。” “如今半山日报，五文一张的价格只能勉强保持盈亏平衡。” 景帝听完只淡淡的回了一句：“说得好，此乃谋国之言。” 方正一忍不住腹诽。 看样子陛下是在朝堂上被怼了，跑到自己这找认同感。 皇帝也不能免俗啊！ 自己不说他肯定也会做。 不过这次自己把造纸法带过来还真是误打误撞送对了。 景帝把桌上的刚写好的东西，突然卷成一卷，给方正一抛了过去。 “郭伴伴，取剑来！” 郭天养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一把装饰异常华丽的宝剑，然后走到了方正一面前。 “这把剑乃是当年从乾国皇宫缴获，朕甚是喜爱。” “如今就赐给你了，拿着朕的圣旨到建江便可畅行无阻，不必有任何顾虑！” “若是办好差事，自然是大功一件，办不好，朕也不会怪你。” 方正一默默接过宝剑，打量了一番。 哎呦！传说中的尚方宝剑！下斩奸臣，上斩呃.... 不过一听这是乾国的剑，方正一迟疑道：“陛下，这乾朝的剑能斩本朝的官？” 景帝一瞪眼：“说的什么话！哪里还有什么乾朝！都是朕的东西！” “没什么事儿你出去吧！” “有！臣还想要皇庄一百石盛世薯，一并带去建江。” 景帝没有犹豫，随口答应了下来。 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正一：“什么盛世薯，是红薯吧，叫着怪拗口的。” 方正一尴尬一笑：“陛下英明！” “以后少弄这些花花肠子，无趣至极！” “那臣告辞。” “等一下，李师傅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 --------- 方正一满载而归，拿着宝剑在宫里晃悠了一圈才慢慢悠悠回家。 这波儿自己不算亏，换了把尚方宝剑还有一道圣旨。 带着两道无敌buff可以出去到处浪了。 出了宫门，方正一立刻赶去半山坊。 现在当务之急要把手头的事都安排好。 景帝只给了自己一个月时间赴任，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剩下半个月得留出时间赶路。 路上再有什么意外，又要耽误时间。 到了太子报社，李元照面色阴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 见方正一来了，眼睛一亮立刻起身招呼。 方正一扯了把椅子坐在他身前。 李元照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正一也不说话，翻看着手边的报纸，检查错别字。 良久，还是李元照先开口了：“老方，你真走？” “真走，陛下还送了我一口宝剑。”说完方正一把宝剑拍在了桌上。 李元照见了扯了扯嘴角：“这把剑我求了父皇很久他也没给我，如今竟然落到你手上了。” “你走了我怎么办？” 方正一叹了口气：“殿下现在管理着几千人，已经能独挡一面了，臣在与不在没有区别。” “如今还有许多事需要殿下忙呢，臣也插不上手。” “我也想去建江，你不在我身边我没底啊！” 报社里不少新来的记者纷纷从格子间探出半个头。 方大人要走了？ 这俩人对话....嘶~有点意思！ 见气氛有些凝重，方正一想缓解一下：“这样吧，听说半山广场今天有场新戏，晚上看戏去，咱俩边看边聊。” “那报社你也不管了？不少版块都是你来写的。” “让他们加班！不过最近报社的兄弟们确实有些累了，还吃不好睡不好。” “如云！如云！”方正一吼了两嗓子。 一个老妈子从楼梯口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 “方大人有什么吩咐？” “从今天开始，中午报社堂食加一锅鸡蛋汤给兄弟们补补身子，芡勾的厚一点，多放点菜，少放鸡蛋，那玩意吃多了上火！” ......... 第187章 狗血剧 “哥哥！你为什么不能娶我！” “一直以来，我们只是兄妹之情，小娟，你不要多心！” “我的清白之身已经被你看光了，现在你跟我说是兄妹？你必须娶我，否则我就去死！” “可..可我是个太监啊！” “太监怎么了！难道太监就不能娶妻生子了吗？” “娟！快别说了！” ............ 半山广场舞台下的百姓嗷嗷叫着，个个都是异常亢奋的状态。 如此刺激的戏剧表演极大丰富了京城百姓的日常生活。 幸福指数爆表！ 方正一黑着脸，坐在贵宾座位上看着台上的激情表演。 不出意外，又是桃源县文化对外输出了。 吴升这个狗东西，枉为读书人啊，乱七八糟的元素死命的往里凑。 绝症，车祸，伦理看了不到半场都凑全了。 如此辣眼的表演李元照显然也不感兴趣。 “唉，老方啊，这玩意好像不是给人看的...比白蛇传差远了。” 半斤八两吧...都是一样的恶心人。 方正一无奈道：“以后让人不要再演这些东西了！换戏！要提倡正能量！最好演那种爱国爱家的戏，一场戏先演他三个月再换！” “天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少不了我又要遭弹劾！” 李元照也很无奈：“说说正事吧，你多久能回来？” 方正一直言道：“不知道，一年半载，三年五载的都有可能。” “粮灾结束或许臣就能回来了。” 李元照低着头，突然咬牙切齿道：“都怪那帮老东西！等本宫帮你报仇！我要在报纸上接着弄他们。” “争取一次把粮筹齐，这样你就不用去了。” “算了吧，殿下。”方正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此为止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过犹不及。咱们第二次做已经算出格了。” “公信力是报纸的生命，咱们已经提前损耗过了，再这么下去你也不希望看见报社消失吧。” “臣能有今日也算在情理之中，没什么好抱怨的。” “再说陛下给了臣不少好东西，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李元照抬起头看向方正一：“那...咱们筹的粮食对救灾能起多大作用？” 方正一摇头道：“杯水车薪，指望靠捐赠救灾永远成功不了。” “解决粮灾之法，不在你我，也不在朝臣，而在陛下。” “陛下金口玉言，要是陛下想解决，那就一定能解决！” 李元照勉强笑了笑：“老方，你又在开玩笑，父皇又没在这，跟我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反正我不会在父皇面前说。” “臣没开玩笑！”方正一表情严肃起来。 “受灾最严重的区域建江府以北、临府、云卢府此三地受灾最严重。” “陛下只需一纸诏书，命三府之地翻修府衙，广修寺庙，大兴土木。” “再鼓励民间富户游乐宴饮，兴造屋舍便能度过难关。” 李元照愣住了，讷讷道：“怎么可能！父皇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诏书！” “灾荒之时，兴建土木，鼓励游乐宴饮，天下人一定会群情激奋。” “这就是了，你也知道陛下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诏书，所以臣说与不说也没区别。”说完方正一耸了耸肩。 “可是为什么这么做？民间无粮，兴建土木也不可能有粮食啊。”李元照满眼疑惑。 方正一答道：“不，民间有粮，而且绝对不在少数。” “这两年家国稳定，肯定会有不少新贵出现。” “大户人家屯上几年的储备都很正常，而且他们有钱可以继续买粮。” “大兴土木，提倡奢侈之风便可以把富户家中的死钱变成活钱，财富流动起来百姓自然就有饭吃了。” 李元照仰头想着。 过了一阵突然一拍脑门！ “我懂了！以工代赈，对不对！你之前跟我讲过。” 方正一笑了：“不错，正是以工代赈。这样简单的道理朝中那些老臣不会有人不明白。” “但是此举要顶着天下人的议论进行，百姓受灾大兴土木，提倡奢侈之风，无异于与现今的道德背道而驰。” “所以，只要一纸诏书就能解决很大问题。不，一道旨意是不够的，要连下三道！地方官员才不会怀疑陛下的意志，否则他们会来信询问，一来一回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但是没有人会去做，也没有人会去想，臣也一样。” “现如今我们可以通过报纸扭转一部分人的观念，只不过一切都需要时间。” 说完，方正一重新看向舞台不再说话。 李元照默默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舞台上的戏已经演到高潮了。 “娟！别走，难道你接受不了我么？” “喊我的名字，我要你喊我的名字....” “对不起，我接受不了一个无根之人，哥哥，以后我们还是以兄妹相称吧。” “娟！娟！” 看了一眼方正一差点吐了，什么鬼东西，台上的太监的表情异常风骚。 好像还把风云揉进去了，自己就不应该瞎比给孩子讲故事。 这回去建江得把吴升这个狗东西带上！ 再让他祸害下去，桃源县的空气已经没法呼吸了。 实在有些辣眼，方正一侧目看见李元照还在沉思，笑了笑。 “殿下，不必多心了，人力有时尽，尽力而为不愧于心就好。” 李元照深吸一口气：“我决定了！我要给父皇上奏，说一说这件事。”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老方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在那待太久！” “其实臣觉得上奏没什么用，不过殿下试两次也无妨，陛下说不定还很高兴呢，臣从建江回来一定给你带土特产！”方正一不免有些感动。 “先不要想那么多，看戏看戏！到结局了，看完回家！” 李元照闻言抬眼望去，眼角顿时猛抽了两下。 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又重新搂在了一起。 “哥哥，你不是说没有陛下赐婚，太监不能娶亲吗？” “我去跪请陛下，如果陛下不同意，那我就抗旨！” 第188章 乾国：绝世好剑 回到家中，饭菜早已备好。 正等着方正一开饭，见方正一回来，小桃赶忙上来接东西。 接过宝剑，小桃顿时惊讶了：“呀，好漂亮的剑，少爷你从哪里弄的。” “先把东西放起来，吃完饭再说。” 方正一落座，白伊见势连忙道：“我去盛饭！” 这段日子，她干丫鬟越来越顺手了，隐隐化成了本能。 方府虽然开的钱不多，但是待遇好，伙食好。 平日里基本就是小桃指挥其他丫鬟干活，白伊跟在她身边除了逛街就是购物。 生活美滴很！ 有时候她很迷茫..... 等所有人都盛好饭，众人就开始吃了起来。 其他人都是小口小口吃着，张彪则是捧着小山高的饭盆疯狂炫饭。 方正一坐在他旁边感觉没啥胃口，今天的戏实在太辣眼，于是放下饭碗看着众人吃。 小桃有些疑惑道：“吃啊？怎么不吃了？今天做的饭菜不好吃么？” 白伊紧张了，今天的饭菜是她做的。 方正一收拾了一下心情，随后道：“说一件大事，少爷我呢，要去外地一趟。”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带两个人跟我走，其余人回桃源县，不要在京城住了。” 众人闻言都放下了碗筷，除了张彪。 张彪眼疾手快见别人都停了，一筷子夹了五道菜，满满当当塞进嘴里。 他无所谓，反正去哪肯定有他一份。 小桃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去哪？带我吗？” 方正一摆手道：“不带，你回县里。” 闻言小桃低下了头，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少爷我被贬官了！现在是建江通判，一个月内到建江赴任，张彪，鲁法跟我走，其余人等回县里。” “就这样，不用瞪着我了，吃饭！” 小桃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菜，消沉道：“被贬了，肯定是因为报纸惹的皇帝不高兴了。” “少爷，你退步了啊，以前咱们都不干第二茬的。” “你这次弄出来那个报纸，搞了人家两次，肯定大官儿们都恨上你了。” 方正一苦笑一声：“你以为我愿意搞！” 说完转身回房，不多时拿出一张书信，摔在桌面上。 “让谢闲他们办点事，办不了就回来，他们还赖在那了！” “一群土匪，流氓！妈的改不掉身上的臭毛病，还要老子擦屁股！” “回来我不扒了他们的皮！张彪！等他们回县里都给我吊到城墙上！” 张彪嘟囔道：“啊，知道了。” 小桃展开信纸一看，惊了。 “他们又去抢劫了！沈兆轩也在？” 方正一怒道：“要不是他们，少爷我用得着这么急？搞邪教！到时候没有粮食吃，控制不住就全成了暴民。” “胆子肥了，真以为自己那两把刷子能跟官府对着干！” “我不想办法给那边筹粮，火早晚会烧到桃源县！” 小桃放下信纸，好奇道：“那给他们回信呐。” “回了，本想着朝廷这批粮食送过去，情况有所缓和让他们直接回来。” “现在倒好，我亲自跑一趟。” 说完，方正一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嘿，这帮王八蛋，总能给我搞出点新花样！” “干就干了吧，怕个卵，接着吃。” 白伊长大了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一群没心没肺的人接着吃饭，白伊吃不下去了。 这伙人到底干嘛的？心这么大！自己来了这么长时间看来还没了解..... 没多一会儿，剩饭剩菜被张彪吃完了，没有一丁点浪费。 几人坐在桌前，剔着牙，聊着天。 方正一得意道：“来呀小桃，把少爷我的剑拿过来，今天让你们开开眼！” 小桃转身去拿剑，放到了桌上，众人围了上来。 “瞧瞧！都瞧瞧！乾国皇宫的宝剑，连陛下都甚是喜爱，怎么样没见过吧。” 剑鞘上雕龙画凤，各种珍贵玉石镶嵌其上,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 众人看着剑啧啧赞叹起来。 “呀...这上面镶了这么多宝石，肯定值不少钱吧。” “不如玻璃好看！” 白伊盯着剑，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父皇的佩剑...是父皇的剑。 自己向父皇讨要过很多次这把剑，他都没有给自己。 白伊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宝剑。 不等她触碰到，一只大手先把剑夺走了。 张彪拿在手中不断把玩着。 不屑道：“呵呵，花里胡哨的东西，我看不顶用！” “跟我那件神兵比不值一提嘛！” 说完，锵的一声拔出宝剑！ 一道剑光闪过，剑身玄铁而铸，刃极薄,透着淡淡的寒光。 众人心中无不一凛。 好剑！哪怕是对剑一无所知之人，遇到这样的绝世宝剑也能感受到其锋刃！ 白伊的心开始剧烈的颤了起来。 是这把剑....没错，由外到内都是对的！ 回忆再一次冲击心头。 白伊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情感，生怕表现的过于激动。 奈何方正一还是看见了。 好奇道：“小白，你抖啥？” 白伊勉强笑了笑：“这把剑，有些吓人.....” 张彪咧开大嘴：“看你那小胆儿！这也怕，少爷，不如让我试试这剑如何！” “试试！”“快试试！”“这宝剑，错不了！”众人纷纷起哄。 “这锋利没什么好测的，再破的铁片也都能磨的极锋利，好不好主要是看剑身的刚性！这个太薄了，我觉得不会好。” 一听张彪这话，方正一感觉有些不妙，伸手欲言又止。 话没出口，张彪已经拔出剑身，丢下剑鞘。 双手握住剑身，用力一掰！ “噹！”一声巨响，剑身应声而断！ 张彪大大咧咧的丢下断刃：“不行，我猜的没错！果然中看不中用！遇上重甲不堪一击！” “...............” 众人沉默了，气氛顿时一片诡异。 看看张彪，又看看断刃....反反复复。 方正一还抬着手，看着断剑愣了半晌，突然哀嚎一声：“我的尚方宝剑啊！！！” “张彪！有你他妈这么试剑的吗！？” “你想让老爷死就直说！” “张彪！你是想害死少爷啊！” 张彪看着众人仇视的目光突然反应过来，默默的放下剑柄：“我还没用力它就断了，刚性确实不好....”，说完便起身溜了，脚步越来越快。 方正一的脸拉的老长跟了上去，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起身，不吃了！ 原地，只留下白伊一个人，愣愣的看着地上的残剑。 泪，终于是流下来了。 心，也跟着剑碎了.......... 第189章 带着法师走 宝剑断了。 方正一肠子都悔青了，就差哭天抹泪。 这么好的剑，张彪这个憨货说掰断就给掰断了！ 这要是哪天陛下要回去自己不麻爪了。 丁点血还没粘，剑就毁了。 无奈，方正一只能找人送回到桃源县进行重铸，这么扎眼的剑可不敢在京城里搞。 至于张彪那厮被他罚去拉磨了，省的有劲没处使。 下午，晴空万里。 方正一悠闲的躺在小院树下。 现在早朝也不用去了，只不过早起已经成了习惯。 用过早膳后，安排了一通就在院里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 等他恍恍惚惚睡醒时，就看见有几个圆咕隆咚的身影站在他身前。 方正一揉了揉眼睛，随后用茶水漱了漱口。 精神之后，露出两排白牙：“几位嫂夫人来啦.....有日子没见，都清瘦了许多呀！” 眼前站着的几位正是黄生荣的夫人跟小妾们，为首的正妻满脸横肉，凶相毕露！ 不过看向方正一倒是一直保持着温柔的笑脸。 “方大人真客气，今天请我们几个姐妹来什么事啊？” 方正一起身松了松筋骨，大声道：“来人！搬几把椅子过来！有客人来没看见吗？” 随后笑道：“倒也没什么事，请几位嫂夫人过来住几天，否则我也请不动慧觉法师呀。” “对了，孩子们都来了吗？” “来了来了！” 黄夫人从身后扯出几个孩子，不过那几个孩子都惊恐的看着方正一，不住的往黄夫人身后缩。 方正一尽量表现的和善一些：“来，让叔叔抱抱！” 那几个孩子死死的抓住黄夫人衣角不放，死命的往她身后躲。 黄夫人也不惯着，扯出来一人赏了一个大逼斗。 “没礼貌！方大人叫你们呢！” 方正一咽了口唾沫，干笑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几位嫂夫人回家住的还好么？” “好什么呀！死鬼，装和尚，成天不着家，我们几个姐妹已经守活寡了！ “他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呸！还慧觉法师！看老娘哪天心情不好撕了他的皮！” “哪有方大人您这好啊，好吃好喝给我们，还给孩子免费补课！” “快点！你们几个兔崽子还不谢过方大人！” 几个孩子眼泪叭叭的掉，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跪在地上给方正一行了个大礼：“谢谢方大人。” 方正一尴尬的笑了笑：“哎，都是乖孩子，起来吧，叔叔还找人给你们补课啊，这回多补两科！” 几个小孩起身，怨恨的盯了方正一一眼，随后又缩到了黄夫人身后。 方正一哈哈一笑：“这个老黄！天天在外面晃，也不回家交公粮，属实过分！一会儿等他来了，我替几位嫂夫人教训教训他！” 黄夫人跟其他几个小妾脸突然红了：“方大人，这还有孩子呢。”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 方正一大气道：“宅子还是原来的宅子！还给几位留着呢，日后要是在家住的不顺心尽管到我这来！这就是你们第二个家！” 几个女人捂着嘴娇笑起来。 黄夫人突然有些忧心道：“不知道大人这次找他有什么事？” “倒也没事，几位切莫担心。” “实话实话说吧，本官这次要远行，前往建江，一年半载可能回不来。” “可能要带着去慧觉法师去那边做几场法事。” “远行？”黄夫人有些急了。 “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方正一忙摆手：“你们放心！我方正一人头作保，肯定让他全须全尾的回来。” “至于这段时间呢，几位的吃穿用度都由我来负责，不放心可以平时多写些书信嘛，你们意下如何？” 黄夫人闻言蹲身行了一礼：“那就有劳方大人了。” “好！那我就不送几位嫂夫人了，请吧。” 说完，黄夫人跟一干小妾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了，最小的小男孩临走前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方正一，朝地上猛地吐了口口水。 “he~~tui！” 方正一面色一僵！ 妈的，这小子有种！以后甭想睡觉了！ 到了天色渐晚，方宅一大家子人吃上饭黄生荣才姗姗来迟。 天气不错，所幸大家就在院子里吃饭了。 黄生荣拘谨的站在一旁，看着一桌人炫饭。 眼睛盯着肉菜，喉头不停的动着。 随后尴尬道：“方大人叫小的来有什么事？” 方正一叨了一片肥肉，抖了几下才塞进嘴里。 “老黄，听说京城了不少富人都找你做法事，等着排队的人都排到了明年。” “有没有这回事啊？” 黄生荣忙答：“有,但是没那么邪乎,也就排到了年底....” 方正一笑道：“找你也没什么事儿，请你跟我走一趟，帮本官做做法事什么的。” “去哪？”黄生荣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建江府。” 闻言，黄生荣连忙摇头：“不去，大人啊，不是小人不想去，实在是脱不开身。” “我一家老小可都在京城无人照顾，离了我，家里人怎么办？” 方正一斜了他一眼。 “你老婆孩子都在我手里，不用担心。” “本官也不是征求你的意见，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一个人跟我走，要么我带着你跟你老婆孩子一块走。” “你考虑考虑吧。” 黄生荣冷汗顿时下来了，没多犹豫，一咬牙：“走！我跟你走！” “不过得给我几天时间，把京城内的法事推了。” “还有大人具体要小的做什么，起码也要知会一声吧。” “给谁做法事？做多少法事？做完能不能回来！” 方正一淡淡道：“本官也不知道，总而言之，我什么时候回来，你就什么时候回来，一切听我安排。” “还有，你夫人跟我抱怨了，说你天天不着家，还不交公粮，有这回事么？” 此话一出，黄生荣心里立刻骂开了。 老子交不交公粮关你屁事！这你也要管？ 无奈，他不敢顶嘴，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已经是出家之人，人世间的情欲不能再沾半点。” “吃肘子么？” “吃！” 第190章 感情戏来了 次日，方正一睡醒后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赶到了宫内。 虽然现在没有上朝的资格，但是出入皇宫还是没人管自己的。 进了宫内方正一直奔鸣鸾殿而去。 此去也没别的事，就差跟小公主告个别，自己就也该尽早启程出发了。 要去就早些去，否则那边出了乱子还不一定成什么样子。 之前这段日子他也抽空去过几天鸣鸾殿，借着复诊的名义跟公主吹水。 方正一装模作样的号脉，自然引得公主一片娇羞。 到了殿内，宫女轻车熟路的把方正一引到了后花园。 现在后宫不少女人都对方正一观感不错。 毕竟是妇女之友，卫生巾发明家。 在朝堂上全是敌人，没想到到了女人堆里反而如鱼得水。 李妙菡本在后花园亭子中休息，见方正一来了立刻露出笑脸。 方正一咧开嘴，挥舞了一下手臂。 舔狗味儿十足。 “臣，参见公主殿下。” 李妙菡甜甜一笑：“方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吧。” 方正一落座后直奔主题：“公主，臣此次来是为了向公主辞别的。” “臣要走了，被陛下贬去建江。” 李妙菡眼里透着担忧，小声道：“本宫知道了，听说方大人得罪了不少人。” 随后顿了一下：“报纸..本宫也看过了，本宫不懂为什么你要这么得罪那些大臣呢？” “他们难道都是坏人么？” 方正一摇头道：“殿下是不是觉得臣很卑鄙，做事不择手段。” 是有点！ 李妙菡支支吾吾不说话。 接着方正一叹了口气：“其实朝中哪里有什么坏人呢？当初个个都是赤诚学子，一步一步勤勉自律方能走到今日，臣也是如此。” “可是时间长了，很多人就把初心忘了，将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 “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了天下百姓，只能出此下策。” “有时候触动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 “所以，臣今日遭贬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殿下也如此看待我。” 说完，方正一仰天长叹，似乎带着无尽的悔恨。 没想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妙菡感觉窘迫至极，急道：“本宫没有！方大人别多心。” 随后又突然期期艾艾起来：“本宫昨日派人去找你，看见你拿着一把剑在宫里闲逛，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难道方大人希望离开京城么？” 说着，李妙菡显得有些失落。 方正一“忧郁”道：“臣哪里高兴，只不是看破了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生活而已。” “臣若不勇敢，谁能替我坚强。” 李妙菡羞愧的低下了头。 境界差距突然让她感觉自惭形秽。 周围的宫女纷纷转过身，甚至想用手捂住耳朵。 辣眼睛，没眼看！ 公主自小没接触过什么男人，竟然被这狗男人这么哄骗。 唉..... 李妙菡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方正一，期盼道：“那你去建江多久才能回来，听说父皇赏了你一把剑一定很快就能回来吧。” 方正一苦笑道：“这....臣不知道，陛下天威难测，官场又变幻莫测，下去容易上来难。” “此一去，只怕十年八年都未必能回来。” “或许再见到殿下，臣...已经是儿孙绕膝了吧。” “想到再不能为殿下诊病，臣便心痛......” 方正一脸上一片唏嘘之情。 李妙菡看了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匆忙起身，急道：“父皇怎么能这样！像方大人这样的贤才就应该留在京城。” “我去找父皇说！” “公主别急！”方正一顺势牵住了李妙菡的小手。 空气霎时间静止了！ 李妙菡的小脸红成一片，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只柔夷任由方正一拉着。 方正一脸皮比城墙还厚，就这么牵着也不松手。 又滑又软！ 方正一也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伸出大拇指在她手背上又摩挲了两下。 这下李妙菡的俏脸更红了，直接红到耳根。 声若蚊蝇道：“方...方大人..能把手放开吗？” 方正一当然不放，振振有词道：“臣想放，但是不敢...臣这一走十年八年！” 李妙菡闻言死死抿住嘴唇，然后又坐了下来。 二人无话，后花园中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方正一坐在李妙菡右边，但是用右手抓的她的右手。 李妙菡力气小，只能扭着身子坐，头一直别过去不敢直视方正一。 姿势格外别扭，氛围十分微妙。 方正一也觉得不妥，松开了李妙菡的小手。 李妙菡迅速正过身子，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怅然若失之感。 不过没持续一秒，左手又被牵住了。 李妙菡赶紧又把头低下，方正一脸上浮现出一丝贱笑。 此时，场面又陷入沉默.... 良久，李妙菡轻咬下唇，抬起头道：“听皇兄说...方大人给一个花魁送过一条钻石项链..” “本宫有些好奇，钻石项链...长什么样子...,而且听说钻石代表爱情有这回事么?” 啥！？ 方正一的脸突然垮了下来。 怎么突然斜插一杠子把话题歪到这儿了！ 问这个干啥！还有太子那张大嘴跟公主胡咧咧什么了！ 方正一尴尬的脚趾差点抠出三室一厅。 赶紧解释道：“这个钻石啊都是人造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就像外面的瓷器一样。” “殿下要是想要，过些日子，我差人给殿下送一筐！” 李妙菡还想问，方正一赶紧捏了两下她的小手。 她羞的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脸，闷声闷气道：“方大人...放开吧。” 方正一闻言松开了。 小姑娘害羞了，不能弄的太过火。 方正一的手一松开，李妙菡立刻转身离开了亭子，走回殿内。 方正一坐在亭子里有些不知所措，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生气了？哪个步骤出错了？？？ 不一会儿，李妙菡踩着莲步竟然折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放在了桌上。 方正一愣愣的看着小盒子，心中疑惑，看向了李妙菡。 “公主这是....?” 李妙菡俏脸一脸坚毅，打开了盒子，羞怯道：“这是本宫的首饰，你此去一定需要很多钱...本宫没钱了，只有这些，你路上带着拿去卖了吧。” 方正一愣住，心跳突然开始加速。 心中十分感动，但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从首饰盒中捏出了一根簪子，随后关上了盒子。 “这根簪子臣拿走了，剩下的臣心领了，殿下勿忧。” “其实...臣这次来也给公主带了礼物。” “什么礼物？”李妙菡眼里闪出期待。 方正一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咣当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李妙菡定睛一看。 两个大金镯子！ ...... 第191章 临行前的安排 李妙菡抿着一笑，风情尽显。 方正一道：“殿下，臣虽然家中贫困，但还是有一些余钱的，不用担心，” “臣的这个礼物...殿下喜欢么？” 李妙菡点点头：“喜欢，不过本宫还是想看看钻石到底长什么样。” 到底是女人啊！ 方正一有些感慨：“行！殿下喜欢明天我就差人送来一批钻石！” “那....臣就先走了。” 李妙菡神色有些复杂：“你难道真要去十年八年么？” “不知道...不确定，殿下不必替臣担心，臣一定好好表现，早日出..早日回京！” 李妙菡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本宫会去父皇那为你说情，争取让你早日回来！” 方正一咧嘴一笑：“多谢殿下，臣走了！” 说完，方正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妙菡在他身后伸出手，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无奈放下了手。 辞别了公主，方正一出宫后立刻策马前往半山坊。 桃源县那边自己已经命人做了安排。 现在就差李元照那边，自己再嘱托一番就可以直奔建江赴任了。 到了报社，李元照热情的招呼上来。 “殿下，这两天臣就走了，跟殿下过来打声招呼。” 李元照垮着长脸：“这么快就走了，不是还有一个月时间么？” “早去早回嘛！这次来看看报社还有没有什么问题，都妥当之后，臣也就放心了！” 方正一扫视了一圈，看见不少外派出去的调查记者已经回来了。 竟然还真的胖了不少。 看着不远的沈义，笑道：“怎么样，小沈，调查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么？” 沈义笑道：“方大人！我去张家调查，他们热情极了！顿顿大鱼大肉的招呼我，至于问细节都是一问三不知！” “新稿子已经写好了！张家奢侈无度！企图收买记者！” 其余人等也差不多都是这个反应。 方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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