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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大的营地。周围屋舍绵延，明显都是新修不久的。其间行人往来，行色匆匆，方正一目光所及便看到了不少铁匠炉。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工匠聚集之所。方正一还在打量着四周环境，口中问道：“国师，你们好大的阵仗，看来我是造不出来誓不罢休了。” “你们既然有消息知道御天神器，那应该也知道是谁造的才对，不如花些银子贿赂贿赂，把他请过来才对。” 帕巴道：“方兄说笑了，既然此物是从东郊大学出现，那应该没人比你更了解它。再说，找你可比找别人稳妥有价值多了，以后你就常驻这里，所有工匠物资全凭你一人支使。” 方正一神色凝重的吁了口气。热气球他还真用心了解过一番，这初期的版本还算了解。只要工匠够多，实验次数够多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造出来。一个月时间足够了。幸亏自己会点啊，否则得把命丢在这。 “我知道了，不过晚上我要回驿馆休息。” “没问题，有命令传达就跟你身旁的两个侍卫直接说就好了，我会抽空到这里来查看，陛下也会来方兄最好在几日时间内就有所成果。我手下人来报，御天之物固然神奇，但是结构并不复杂，方兄也别想着框我。” 帕巴说完从胸口掏出了了一封信封，递给方正一道：“还有一事，考虑到你停留时间过长，先给景国回一封信，信我已经帮你拟好，你现在抄一份即可，抄好之后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派人送到驿站。” 方正一接过信封，边拆信边讥讽道：“你倒是对我够放心的，你怎么知道我写信的风格....我草！” 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方正一眼睛顿时直了。帕巴拟定的那封信，上半截是正式的汇报，后半截就精彩了，洋洋洒洒的一片马屁。这狗比模仿我模仿的这么像！？见方正一不说话，帕巴似笑非笑道：“方兄，你那点人性我太知道了。半山日报基本上大差不差我都搜集在手，但凡有你在上面发表文章，结尾总是会吹捧皇帝一番，我想奏折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形式。看你这个表现，我想我写的应该没错。” “少废话！拿纸笔来！”方正一恼羞成怒道。帕巴笑眯眯的一拍手，随从立刻纸笔奉上。随处找了一台子，方正一撅着屁股开始抄写起来，写到一半扭头道：“纸不够了，再来一张。” 帕巴皱眉：“一页纸足矣，别耍花招。” 方正一默默展开刚抄完的内容：“你自己看看一页纸够吗？” 见上面歪歪扭扭的数排大字，帕巴的脸色嗖的黑了，直接从身边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刀，架在了方正一脖子上，大怒道：“方兄！我对你礼遇有加，不要不识好歹，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跟我耍小把戏？” “堂堂三品大员，锦衣卫指挥使，写这种狗爬字，你当我是傻子？！” 方正一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帕巴。手开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脸皮也渐渐泛红。随后指着帕巴哆哆嗦嗦道：“秃驴，你..你杀我可以，你不能侮辱我！” 帕巴冷冷的盯着他：“别装了，挺没意思的。” 方正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了要心梗的感觉，怒道：“我他妈写字就这样，你爱信不信，要不你把我宰了得了！” 不容他多说，帕巴一把夺过他已经写完的半页纸，阴沉道：“信先不用你写，你现在就开始带着匠人造物，等你什么时候彻底想通了，再让人来通知我。” “方兄...好自为之，哼！”帕巴说罢，狠狠一摔袖子，头也不回的带人走了。方正一泪眼模糊的看着帕巴离开了营地,心中腹诽不已。帕巴！我槽里莱莱！我他妈好歹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大学生啊！不就是不会写毛笔字，有他妈这么侮辱人的吗？奇耻大辱！早晚老子要报回来！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正一看向远处铁匠炉内还在忙碌的工匠，心中筹划起来。没过多久有了计划，对左右吩咐道：“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召齐，我要先进行安排。” ...... 驿馆内，帕巴端坐在大厅中央，手中还拿着方正一写完的那页纸。打刚才离开他就感觉不太对。方正一是个聪明人，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再耍花招。可是真有人能把字写成这个狗样嘛？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驿馆找人验一验，一切谨慎为先。又想了一会儿，帕巴对身旁侍卫吩咐道：“去楼上找一个使团成员下来，无所谓是谁都可以。” 那侍卫应了一声，随后快速上楼拉了一个人下来。被扯下来的使团成员战战兢兢，直到见到帕巴，立即高呼道：“国师！你答应过方大人不能动手的。” 帕巴淡淡道：“放心，只是找你问一些事。” 说着举起了手中信纸在他面前晃了两下，道：“我问你，这是谁的字？” 使团成员一脸无辜道：“方大人的字，怎么了？” “.....” 帕巴一摆摆手：“嗯，你回去吧，换下一个！” 第二人依然如是作答。帕巴表情有些呆滞，看了看手中信纸，仍然有种不可置信之感。莫非...方正一早有打算，不会吧？直到第三人到来，马成无比紧张的坐在帕巴面前，小心翼翼道：“国师叫我来何事？” 帕巴沉着脸：“给你看一封信，你立即说出是谁写的。如果错了，小命不保，老实交代。” 这马成看起来倒是个十足的软蛋，心理素质极差的那种。如果他也说出同样的答案....应该是没跑了。信纸依然在马成眼前一扫而过，马成不假思索的道：“方大人写的。” 啪！帕巴一掌拍在了脸上，使劲揉了两把，表情痛苦的嘀咕道：“妈的，怎么能这样啊！” ...... 第772章百姓企业家方正一二十多天的时间内，方正一没闲着，真心实意的造起了热气球。搞发明创造的他是不擅长的，方爷的梦想是成为大景爱迪生。自己动手就没内味了。不过形势比人强，现在不造小命先丢了。好在进度还算喜人，上千名工匠随他指挥，直接分成几十组日夜不停的赶工实践。第一组失败，总结经验后第二组立刻上，第三组不行第四组。颇有马一龙的炸火箭的气势。遇到细节上的问题就直接抛给工匠。同时，作为外来资本家，自然要让敌方员工感受到如春天般的温暖。经费大把大把的出各种理由找帕巴要，那边咬咬牙也硬是给他挤。搞得工匠的工资升了好几番，每个人都胖了一圈。隔三差五晚上再来点篝火晚会团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金国工匠见到方正一都是带着感恩之心，脸上带着讨好，感激的笑容。接着用不标准的外语，点头哈腰来一声：“方总好。” 每逢此时，方总就会挤出最热情的笑脸，用不标准的金国语回道：“家人们不用太辛苦，伙食上有不满意的一定给我说出来，还得接着改！” 身边俩跟着的侍卫那待遇更是高高的，方正一晚上抽空逛窑子。还得给俩人安排着，不过被侍卫婉拒了。饶是如此，每日不断小零食，打赏钱,还有鼓舞人心的话语也十足温暖了两名侍卫的心。现在对方正一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柔和...翻译起来倍加卖力。这一日，方正一一如往常在营地巡视，时不时抬起手回应过路问好的工匠。昨日实验再次失败了，终归是业余选手。热气球原理听起来简单，但是细节上还是有许多麻烦，加上方正一恶意拖延工期，还处于未完工的状态。营地的中央已经再次做好了十个热气球，准备点火上升。方正一坐在不远处，手里端着茶盏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左边的侍卫端着茶壶，右边侍卫端着一托盘点心，也饶有兴致的盯着热气球。这玩意虽然还没成功，但是已经有几次飞到半空了，只不过控制性太差还容易漏气。但看起来还是很有趣的。眼见着热气球顶端不断膨大，帕巴忽然带着大队人马风风火火的杀到。一脸不善的站到方正一面前：“方兄日子过的不错，今日总该有个结果了吧？” 方正一慢条斯理的将茶杯递给一旁的侍卫，轻声道：“国师，你急什么呀。天天来问我进度，我这不也在努力干活么？” “你瞧，那边的热气球又升起来了。依照这个进度...我看不出三日就能完工。” 什么！还有三天就完工了！? 方正一身旁的侍卫心里一惊，手一抖点心好悬没落在地上。接着一股没来由的失落涌上心头，忍不住擦了擦眼角。方正一斜眼看了他一眼道:“兄弟你咋了？” 侍卫鼻子一抽，深呼吸了两下，声音微颤道：“没事。” 帕巴狐疑的打量了侍卫两眼，然后转过身去见热气球升空，才面色稍霁：“三日，最多再给你三日时间，否则陛下那边我可说不准他是什么态度。” “我说国师，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点？之前污蔑我字写得丑，我还是配合你了，现在还来威胁我！”方正一抬手，伸出三根手指道：“好吧，就三天，我敢立军令状！三日之后你带着陛下来视察，国师要是没事先回去忙吧，我还得监工调整，别耽误了工期进度。” “好，希望你言出必践！” 帕巴轻哼了一声，带着人转身离去。见人都走了，方正一接着观察起热气球，等了一会见升到半空的热气球再次徐徐下降。叹息着摇了摇头走到营地中央，高举双手道：“兄弟们，都到我这里集合，我宣布一件事。” 侍卫高声翻译，很快无数工匠簇拥到方正一身旁。 “兄弟们，我已经向国师立下了军令状，三日之内热气球准时交货。” “这漏气问题，我想应该用不了三日时间就能解决，还希望大家加快进度，免得到时候陛下亲临惹了麻烦。” “啊...”下面一片巨大的失落之声。其中几名工匠交头接耳，满面焦急：“咋办啊，还有三天就完工了，我不想完工啊。” “谁想完工啊...在这干不了多少活还有大把银子拿。” “唉，别说了，这二十来天过的可以了，比以前一年赚的都多，过两天把皮子多缝两圈吧，赶紧交工。” 看着下面交头接耳，众人都不舍得样子，方正一也难免感动。工匠们真是团结啊，这么有爱的大家庭他也不想解散。奈何...天不遂人愿，公款只能用到这了。方正一使劲拍了两下手掌，众人议论声立止，接着道：“诸位，虽然我与大家不是同一国，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 “我们不是同一个国家，但是始终心连着心。经过这不到一个月的精诚合作，你们让我学习了许多，让我方某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工匠精神，什么叫坚定不移。” “你们团结有爱，热爱劳动，没有一种力量能像劳动，即集体友爱自由的劳动的力量那样使人成为伟大和聪明的人。” “还有不到三日的时间，我们即将告别，方某虽心中不舍，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方正一说到这顿了顿，习惯性的观察下面反应。左右两旁的侍卫简翻译早已适应了方正一的讲话风格，声情并茂的向下传达感情。听到离别，也忍不住心中长叹。不少感性的工匠眼眶红红看着方正一。这些最底层的工匠从未被人当成是人看过，基本等同于牛马。他们此生还从来没见过方正一这么温和，对待工匠这么厚道的大人物，心里早已感恩戴德。加上方正一吹捧不断，也忍不住在心中美化自己。虽然没咋干活儿，但是我干了一点就算干了，大家都这样还有比我懒的呢，那热爱劳动说的不就是我吗？情绪如病毒般传播，方正一继续道：“虽然宴席散场，但是方某做事也希望如你们一般有始有终，所以我决定今日晚上再举行一次篝火晚会，再合唱一遍咱们工匠有力量，其他人有节目的到我这报名。” “另外明日，我会给大家送上我精心准备的一份礼物，以感谢大家这段时间以来对方某工作的支持。” “山不转水转，我相信早晚有一日我会同大家再合作！” “最后希望大家在上头来之前，洗好澡换好衣服，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上面的视察，散会！” 散会二字说完，下面竟然有人开始哭了。接着便有人喊：“方大人再见,多谢方大人...”种种话语，不一而足。两旁侍卫你一句我一句勤勤恳恳的翻译着，奈何下面感情太过浓烈。侍卫也被整哭了，动情的看向方正一，带着鼻音道：“方大人，打完了仗，我还跟你干。” 你俩以前待遇是有多差？帕巴这老家伙应该是使唤下人白嫖惯了，这就是出工工钱不到位的结果啊。方正一强忍着笑意，拍了拍侍卫肩膀，最终只是怅然若失般的轻叹一声，背着手离开了营地中央。 ...... 第773章想去大景吗？结束了一天‘辛勤’的工作，方正一照常回到驿馆。此时天还未黑，下面人平时要摸鱼干到晚上十一二点左右，他通常都四点下班的。随身的两个侍卫就在驿馆楼下看守。平日里这个时辰楚清寒姐妹应该还在跟玲珑聊天。楚清寒经历丰富，几乎不重样的每天都能讲点料出来，顺便教一教玲珑书法女红一类的活。方正一也不闲着，每天回来带点小礼物小零食，给三个女人讲故事，都是女性自立自强一类的。玲珑越听越爱听，每天都听不腻。楚清寒姐妹也是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满是好奇，崇拜。不过这次方正一没直接回房，而是直接去了张彪周铁的房间。房间内，两人满身大汗的比着俯卧撑，同时发出各种野兽般的低吼。见快到尾声了，方正一来也没多打扰，坐在桌旁等待两人结束。 “一千！” 直到做了一千个，周铁起身，张彪多做了一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闷头接着做。周铁擦着汗道：“老爷您怎么来了。” 方正一道：“热气球要交工，乌图怕是等不及了，不知到底要何时开战，想问问你。” 周铁不假思索道：“那没什么可猜的，一定会在入冬之时开战？” “为什么？热气球造好后他们随时可以开战，起码有两个月入冬。”方正一问道。周铁道：“士气，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想背水一战入冬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他们这么长时间才着急催您，那就一定会选在这个节点。” 说的有道理！方正一沉吟道：“知道了，三日后乌图跟帕巴都回来查看热气球，到那时让玲珑出城离开。” 周铁惊奇道：“老爷，她真能那么老实的去大景吗？” “我怎么知道？今晚去聊聊，就算她愿意去，帕巴那边堵着也是没办法，只能赌一把。”方正一摊手道：“赌赢了，那大景有准备可以毕其功于一役，还能少死不少士兵，咱们回去自然也快，赌输了...战况持久，咱们风险就大一些，但是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乌图若是在火器上吃了败仗，第一时间就会派人回来让咱们制造火药，造不出来拿使团泄愤，那时候咱们谁都活不了。” 周铁皱眉道：“如果是我一定会派人回来的，到时候咱们怎么办啊？” 方正一揉着眉心：“哎...能不能活着，最后还得看阿里白，到时候我想办法推他一把。” “先别问了，我头疼的紧。回去了，你们接着练吧。”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前，站在房门口，方正一拎着刚买的小礼物，站在原地揉了揉脸。直到挤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才推开房门。房门刚一打开，三女的目光立刻投向了方正一。玲珑两只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牙，十分高兴道：“方大人回来啦。”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她现在在方正一面前已经放的很开了。方正一微笑着点点头，将小礼物放在了桌上，道：“给你们带了点点心，吃吧。” 点心推至玲珑面前，玲珑大大方方拆开，先给方正一递了一块。方正一吃着点心道：“昨天给你们讲什么故事了？” “花木兰，今天讲什么？”楚清寒期待的道。 “嗯....” 还他妈讲啥啊？自己肚子里那点东西早都掏空了，魔改神奇女侠，双弩老太婆都讲了。再讲下去就剩女搜查官了...实在是编不动。方正一想了一会儿，岔开话题道：“哎，京城下个月不就女神节了吗？” 女神节那是啥玩意？楚清寒呆了一下，然后不自觉的点头道：“啊..对，女神节到了。” 楚幼仪手托香腮，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正一。方大哥又在编瞎话了，真有意思！玲珑则是好奇道：“什么是女神节？哪个女神？” 方正一解释道：“不是哪个女神，是专门给女人过的节日。到了女神节那日，所有女人都会到街面上来。” “女人在那一日买东西，所有商户都会给打折，全场特惠，五折起售。就算没钱还有好多东西免费送！这就是女神节，金国没有类似的节日吗？” 玲珑起初听的兴致勃勃就差流哈喇子了，听他这么一问立即低下了头，扣着手指头闷闷不乐道：“没有...”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这里都不给女人过节的吗？”方正一大为吃惊的看着玲珑。面对着方正一好奇的目光，玲珑勉强一笑，自卑道：“没..没有。” “唉...那真是太遗憾了，在我们大景不过女神节的女人，不算是完整的女人，就连三岁小女孩都会在那一日逛街，街上到处都是花灯，人山人海，一切都以女人为先。”方正一循循善诱。 “玲珑，你不想去看看吗？” “想去！”玲珑毫不迟疑的道。这二十多天洗脑，大景已经变成她心目中的灯塔了，女性的天堂，全世界最优秀的国家。今生不去一次，遗憾一辈子的那种。反观大金...基本成了压榨女性的邪恶势力代名词，待一天浑身难受。多少个日夜，玲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幻想着在大景的幸福生活。可是就算想去，能去...那距离太远了，这辈子是想都不敢想的距离。 “想去那就去呗，有什么难的。毕竟，灵魂跟身体总得有一个在路上。” ...... 第774章妇女导师方正一玲珑讷讷道：“我还离不开宫里，就算能离宫我怎么去呀？没离开过家里。” “也是”方正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过你要是真想去我可以给你想想办法，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城里不是经常有到边镇的商队吗？跟着去不就行了，到了边镇跟着大景的商队走。” “怎么跟大景的商队走啊...我谁都不认识。”玲珑傻傻道。方正一笑笑，从腰间解下腰牌看似随意的往桌扣下：“那不是我一句话的事，你拿着这块牌子，随便找个人就能带着你。” 玲珑目光一凝，看向桌子上的象牙腰牌。腰牌背面向上，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精致，价值不菲。 “这...方大人，您没开玩笑吧？这腰牌应该是很贵重的吧。” 贵重？岂止是贵重，一般人敢碰这块腰牌，掉脑袋都不为过。方正一表情轻松道：“这没什么，像以这样的牌子我有很多。” “见腰牌如见我，我的那些下属出去办事经常会用到，算不得珍贵。” “你拿着它到边镇，找到边镇的官员，让他给你安排就可以，十分方便。” 玲珑内心挣扎片刻，还是摇摇头：“多谢方大人好意，不过我不能离开磐泰城。” “为什么？” “按规矩，我离开驿馆要回到宫里。” 方正一目光平静的看着玲珑摇头道：“世上事只要有心去做，就没有不成的，你陪了我这么久也算劳苦功高，我想国师很容易就会放你出城，你拒绝那只能说明你还是不想去。” 方正一说完，当着玲珑的面缓缓收回了腰牌重新系回腰间。眼见着腰牌被收回，玲珑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心中也是一阵失落。方正一遗憾道：“说起来还是挺可惜的。玲珑，像你这样聪慧好学的女子，应该到大景看一看。我在你这个年纪，可不会两种语言。” “但是我年轻的时候却十分喜欢游学，到处游山玩水走了不少地方。因为我娘告诉我，人一生之中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次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为说走就走的旅行。说走就走，是人生最华美的奢侈，也是最灿烂的自由。” “你若生在大景应该成为这样的女子：不炫耀，不争吵，做一个博学的女子；不空洞，不浮躁，做一个丰盈的女子；即使生命枯竭，亦在优雅中变老。而非在皇宫中一文不名。” 我何曾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可是又怎么敢奢望。玲珑脸上浮现出苦涩，目光再次黯淡了不少。 “我..不敢去，也没钱。” 方正一的眼神逐渐温柔：“梦想，并不奢侈，只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我想你既然想，那就可以花几个月去看看，去看看大景的风光，亲身体验一次女神节，甚至可以在女校就读一段时间，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玲珑还是摇头，但是肉眼可见的情绪更差了。方正一也不急：“没关系，这是你自己的事，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梦想有理想的女子，只要你想去我一定能帮你，银子我这有的是，你说的那些麻烦都不算什么，我甚至可以找国师说一说。” “玲珑，过几日我恐怕公务繁忙，也没时间回驿馆了。这两天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过了后天恐怕就没时间了，我跟清寒有些事要说，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玲珑赶忙起身，感激的看了方正一一眼，收敛裙裾后道：“多谢方大人，那我回去再想想。” 等她出了屋门，楚清寒立即问道：“她能答应吗？” 方正一沉吟片刻道：“嗯...不好说，但是我感觉她能答应，因为她觉醒了！” 楚幼仪缓缓张开樱桃小口：“什么觉醒了，说几天话就觉醒了？” 方正一翻了个白眼。不然呢？还得吃尽苦头，死个亲人，当场给你表演个赛亚人变身才算吗？ “如果不曾见过太阳，她还可以忍受黑暗，大景那么好有什么理由不想去吗？你们扪心自问，如果是你们俩生活在金国，想不想去我说的大景？” “想去。”两姐妹异口同声。 “那就对了，这就是觉醒嘛。有什么复杂的呢？只要问自己一句，我是谁，这就足够了。” “她只想拿回自己本该属于她生而为人的权利，看一看自己原本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楚清寒俏脸上写满了佩服，方正一这一套一套的不知不觉间给她的观念改变了好多。楚幼仪则是一直当玩笑话听，她来这吃点心的。 “这两日就见分晓，如果他答应我们现在就要提前做好准备。” 方正一说着走到桌旁，扯过纸笔，笔走龙蛇。很快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写好，抖了抖纸张递给了楚清寒。 “清寒，你不是会女红吗？把这些字迹给我绣到手绢上，尽量把它绣成花纹模样，如果玲珑真的答应去了，那就让她带着拿个这个手绢再配上些其他礼品，就说是你带给京城朋友的，送到半山报社交给谢闲，只要她到了边镇咱们就算大功告成！” 楚清寒接过写满内容的信纸一看，美眸中充满了迷茫。 “这是...什么呀？” “一种文字。”方正一道。县里不少人都懂汉语拼音，谢闲作为兼职教书先生更是了解，放在大景那就是只有桃源县人才能破译的加密文字。楚清寒皱眉思索片刻，道：“可是用手绢传信固然隐蔽，那你的腰牌万一暴露了，玲珑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不会。”方正一再次掏出腰牌，露出正面。上面刻着锦衣卫指挥使方正一九个小字，摩挲了两下道：“守城门的只是寻常士兵，没什么文化，我若把正面的字擦下去，这块牌子也就成了一个普通的饰品，戴在身上应该没人会认出来。” “这些年两国通商频繁，我见到磐泰城市面上还是有不少大景的商品存在，她戴着这个首饰不足为奇。” “锦衣卫腰牌有特殊的形制，内部通过信件早有了解。大景在边镇的守官通过花纹就能认出这块牌子是我的。玲珑要是拿着腰牌找上边镇的官员，只要他们不傻，后面的就水到渠成了。” ...... 第775章怒放的整活儿！ “大体上就是这样，你这两日尽快把手绢绣出来，抽空再找玲珑谈谈心，旁敲侧击的让她考虑这件事。告诉她最多两天考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后面的我还会有安排。” 楚清寒好奇道；“后面还有什么安排？” 方正一大袖一挥：“这你就别管了，你们先出去吧，顺便帮我把使团的人都叫进来。” 二女随后出门，没过多久，使团众人再次集合在方正一房间内。以马成为首的众人皆是惴惴不安的看着方正一。马成急切的问道：“方大人，莫非是又出什么事了？” 方正一微微一笑：“确实有事，不过你们也不必太紧张，本官准备找几个人帮忙，你们按顺序排好，我来一个个筛选。” ...... 次日夜。玲珑趴在桌上，目光出神的盯着眼前的蜡烛，手中拿着簪子无意识的挑动着灯花。小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从没出过驿馆，但是可以说是自己这辈子过的最精彩的时光了。人生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大景的风光，文化无一不让她心驰神往。男女平等，自由恋爱，自由读书...一切都那么美好，如在梦中一般。这是她从未设想的国度。午夜梦中时还能梦到自己身处天堂之中，不过醒来之后，依然逃不过现实的枷锁。她不过是一个牧羊女，运气好被选入宫中，主人让她做什么就要做什么，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可是现今竟有了一丝曙光，方正一告诉她竟然可以去大景一看，甚至还愿意帮她。如果是方大人愿意帮忙，那去大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玲珑这样想着，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去，她十分想去，但是根本没有勇气迈开这一步，而且早有一日要回来的...又不能留在大景生活。可是不知道大景是这样的，或许生活还可以忍受。现在开了眼界，放眼一望，身旁到处都是压榨，到处都是受难的女性，这样的日子又怎么过呢？每天只能活在痛苦中，跟人诉说也会被人视为异类吧，甚至还会被人鞭打也说不定。去..还是不去？想去..哪怕看一眼也好... 两种想法在玲珑脑海中反复撕扯，搅得她心神不静，簪子在灯芯左右来回挑动。这一刻，明灭不定的灯火正如同玲珑的心情。半晌，玲珑脸上浮现一丝自嘲的神色... 我到底只是一个宫女，就算跟在方大人这样地位尊贵的人身边，还是改变不了低贱的任人摆布的地位。算了吧,或许这件事真的与自己无缘，妄想太多徒增烦恼。玲珑眼睛用力一闭，抿着唇心中百转千回。方大人那边还在等我回复，不必再多想了，早些拒绝他的好意，否则越想越痛苦。玲珑起身出门，刚到门口准备推开门，手忽然又缩了回去。心中又后悔了，开始拿不定主意。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啊...如果我不去，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正辗转纠结见，一阵躁动，热烈的音乐忽而若隐若现的传到了玲珑耳中。 “曾经...次...倒在路上，曾...折断过翅膀,如今我...感到彷徨...” 玲珑好奇的走到墙边，将耳朵轻轻贴了上去，这一下声音顿时清晰了不少。 “我要我的生命得到奢望，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我想要怒放..” 玲珑吃惊的捂住了嘴。这是大景的音乐？真好听，她还从来没听过这种风格的歌曲，歌词也很特别。听着听着，玲珑有些入迷，耳朵用力贴在墙壁上继续听了起来。隔壁。方正一站在桌子上，手里举个小棍。下面是经过了一天半训练，精心筛选出来的五名景国好声音，其中就有马成。主唱边上还有弹琴，吹箫跟敲小鼓的配合着伴奏。马成嗓子有些沙哑，昨天在屋里练了一天才达到让方正一满意的程度。虽然不知道为啥唱歌会关系到大景的国运，但是此刻也只能豁出老命老脸了！ “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曾经多少次破灭了梦想,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 方正一也没闲着，宛若钢琴大师，华语乐坛附体，踩了电门一样拿着小棍不停抖动。他是氛围组，虽然没太大卵用...但是在他在上面哆嗦，唱歌的官员感觉好像也没那么羞耻了，唱着唱着音乐使团也热了起来。毕竟歌词虽白，但是配上激昂的节奏，确实十分有力量。毕竟是音帝的励志歌曲，错不了！方正一渐入佳境，等到了最后一段循环，手中原本抖动的小棍忽然指向屋顶。越指越高，方正一都踮起脚尖了，下面的官员立即警惕起来。来了！就是这！加大音量！马成老脸涨红，脖子粗了两圈，咆哮道：“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巅！就像穿行在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破音）” 方正一狠狠瞪了他一眼，拿着小棍指着马成比着口型道：“你小子找事是吧？” 马成浑身一震，缩在墙边尴尬了笑了笑。隔壁的玲珑早已是两道热泪顺着俏脸汩汩流下，高耸的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情绪已经达到了极高点。一种冲动，强烈的冲动在玲珑心中不断酝酿继续。我也想要怒放的生命，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啊！就在这时，耳边的音乐开始了单曲循环... 玲珑一抹眼泪，目光灼灼的看向门口，毫不犹豫的踏步上前。此刻，方正一已经回到了屋内，目光紧紧的盯着门口。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有现代化设备他有七成把握！可现在没麦，只有业余选手用嘴烘托气氛，这把握就只有五成了。能不能成，就看这一下。三分钟后，方正的房门被敲响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方大人，您在吗？” ...... 第776章出发吧，玲珑 “请进。” 玲珑推门而入，俏生生的站在方正一面前，想要开口说话，突然迟疑住了。方正一见她捏着衣角有些忸怩，眼眶微红，不动声色道：“玲珑，在我这怎么还紧张啊。我们那里男人跟女人是平等的，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可以，不用这样。” 玲珑张了张嘴，脑中回想起刚才的音乐，鼓足勇气道：“方大人，我想去大景！” “好！”方正一心中狂喜。音乐果然有用！就像每一个舔失败的舔狗一般，听到情歌好像都是在唱自己！玲珑果然也入戏了！方正一露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起身给玲珑倒了一杯茶水。 “我就知道，你是个思想开明的女子。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有什么麻烦我都给你解决。” 玲珑摇头道：“不知道，国师如果不让我走，那我是没办法离开的。” 方正一点点头，有些郁闷道：“说实话，昨日我出去见过国师了，他虽然没明说，但是看他的意思是想让你正常回宫。” “嗯....”一股巨大的失落当即笼罩了玲珑。看来自己只有一腔热血，远远抵过不现实的压力... “不过那边其实很好办，我给你想个办法，你明日去找他他一定会给你放假回家，在家休息几日你就动身出发吧。” “什么办法？”玲珑眼光再次亮了起来。方正一邪魅一笑... ..... 营地中，无数工匠劳碌的身影不断在方正一面前走过。方正一也如往常一般坐在中央，身上搭个毯子，慵懒看着几十名匠人布置热气球。不出意外，每日例行检查的帕巴国师再次带着一群人到来。开口便沉声道：“方兄，明日我想我该带陛下来验收你的成果了。” 方正一缓缓坐直身体，有些烦躁道：“国师，你这天天催日日催，不累么？我说造成就能造成，你看看他们都已经在布置了，明日一早你带着皇帝来视察，如果失败你想怎么罚都可以。” 听到肯定的答复，帕巴笑了：“方兄，你也别生气，到了我大金我可有一日怠慢过你？哪一次不是事事都顺你的心？” 方正一冷哼一声：“还不是有求于我？这热气球我也帮你造完了，现在能放我们使团回大景吗？”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国师懂理知理，应该比谁都明白吧。” 帕巴笑吟吟道：“只有此事不可。” 方正一用力一拍椅子，怒道：“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国师就留在这监工吧，我回去睡觉！” 说罢，方正一起身怒气冲冲的走了，两名侍卫连忙跟随。帕巴本想阻拦，奈何他步子太快，最后只能看着方正一的背影嗤笑一声。接着目不转睛的开始看起场中的热气球。过了半个时辰。帕巴还在看着漂浮在半空的热气球心中既惊叹又喜悦。成了，还真是成了！这次能悬浮在天上这么长时间可见是没有问题了。再测一次，明日即可向陛下复命，没想到这方正一还真是没说谎话。有了此物，这次战争的胜机又多了一分... 他正感慨着，远处忽然走过来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待缓缓靠近，帕巴皱眉道：“玲珑你怎么来了？” 玲珑脸上挂着泪痕，大腿根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楚清寒下手实在太用力了。面对着帕巴的询问，委屈道：“国师...方大人说她不需要我了，要换两个人...” 帕巴上下打量着玲珑，心中暗笑。这个方正一长得文质彬彬，拿女人撒气还如此粗暴，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啊。 “玲珑，这一个月方正一有何特殊的表现？你要老老实实作答。” 玲珑想了想方正一教的话，道：“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就是经常把我跟他带的那两个女人叫到房间...” 说到这她就不说了，再说就算撒谎。帕巴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不免有些羡慕。年轻真好啊，一次三个，还能整一个月！ “此事我知道了，那你就回宫吧，自己找人领赏。” 玲珑站在原地迟疑着没有动作，帕巴皱眉问道：“怎么还不走？” 玲珑低着头使劲挤了挤眼睛，眼眶中蓄了一点泪水。抬起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面向帕巴道：“国师，我身子不舒服...我想回家。” 见她如此委屈，帕巴一阵好奇：“难道方正一经常折磨你？” 玲珑又低下头，盯着脚尖不说话。是了，那就对了。帕巴悟了，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先回家修养吧，找人领了赏钱批个条子，以后方正一那边就不用你伺候了。” “多谢国师。”玲珑擦了擦眼泪，跪下谢恩，之后转身离去。帕巴随即对左右吩咐道：“你们两个跟上去，看看她是不是回家了，如果到家了及时传报。” “是！” ..... 驿馆内，玲珑一脸喜色的站在方正一面前：“方大人，国师竟然真的答应了。” 方正一笑眯眯道：“我说什么来着，国师那个人呐，还是会心疼人。” “那你就收拾收拾东西先回家吧，回家住几天然后找商队出发，到了边镇后拿着这块腰牌，直接找大景守边的官员，让他们帮你安排去京城的商队，到了京城好好玩一玩。” “还有我给你拿些银子，清寒不是让你帮他的朋友送一些特产吗？这些钱就给你当采购的费用，到了大景也有花销。” 面对方正一递过来的一百两银子，玲珑犹豫道：“无功不受禄，方大人这钱我不能拿。” “拿着，我东郊大学还没出现过外国女学生，你去登记一下就算是了。以后我们为女校招生，你就是代言人，你去了不知会鼓励多少女子积极入学呢。这笔钱就是给你的劳务费，实在不行就当是我借你的。” “还有我这块腰牌你也拿着，千万别再路上弄丢了，否则你回来会很麻烦。”方正一掏出腰间的腰牌，上面的字迹已经提前用小刀挂了下去，“辛苦你了，你收拾收拾早点回家吧，应该很长时间没回过家了，别让家人惦记。” 第一个外国女学生，鼓励女子入学？玲珑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一声，接过银子，接着欢天喜地去收拾行李。等玲珑一一告别离开，楚清寒进入方正一房内，有些忧虑问道：“方大人，玲珑把手绢拿走了，国师那边这么容易就放人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方正一摇头：“问题不大，我猜...帕巴那家伙最多找人跟一下。” “为什么？” 方正一露出一抹微笑。这是时代的局限性，纵然是国师恐怕也难逃劣根。 “因为他们从来没把女人放在眼里。” ...... 第777章整活儿到外国！到了乌图亲临检查的时刻。营地内，方正一已经提前一天早早的就让人彩排并布置好现场，为此又要了一波经费。营地各处挂满了显眼的红条幅，各种金文写就的口号四处可见。 “大干快上，品质为本，财富为果。” “分析原因要认真，解决问题要彻底。” “追求陛下的满意，是你我的责任。” “生产没有质量的产品,等于制造无用的垃圾。” ...... 最骚的还是营地中央搭了一个巨大的平台，台中间竖了一个演讲桌。后面是一整块漆成红色的木板，用金色大字写着。台下摆了几排椅子，第一排也特意放了长桌，还有纸笔一类工具，码放的整整齐齐分毫不差。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穿着包臀裙，严肃中透露着风骚，随时准备端茶倒水的性感服务员... 半个月就能造好的热气球，他一个月才弄好。专业的事上不专业，但是不专业的事那方爷是相当专业！虽然身在金国，但是方大人的国学功底也没落下。在哪混不是混啊！先把自个儿日子过好了再说，下面都等着跟他吃饭呢。工匠们穿着浆洗干净的衣服，手拿漆成五颜六色的干草，列成两排在道上迎接。等乌图带领着一众官员赶到营地，不出方正一预料。惊到了！上千名工匠组成的‘通道’延伸极长，乌图不自觉的浑身一紧，立刻看向帕巴。帕巴也是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这架势...是准备干嘛啊？方正一小步快跑，走到乌图面前道：“陛下，外臣这都已经安排好了，您要看的御天神器就在营地里，请吧。” 乌图点点头，迈步向内走了过去。这第一步刚迈开，瞬间浑身一哆嗦，又退了回去。身后大臣也是立刻摆开架势，警戒四周，眼中布满了恐慌。只见两旁工匠手里拿着干草齐刷刷跪在地上的抖了起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乌图咽了口唾沫。 “这是何意...” 何意？这都看不出来？歪果仁果然没见识，这都跪地上给你抖花了，规格比上辈子还高，竟然不满意？方正一心中吐槽，脸上却微笑着：“这是外臣的办事风格，凡事都要尽善尽美，我们大景都是这样的。没想到惊扰了陛下，看来是外臣多余安排了。” 原来如此，众人听完心安了。乌图迈开大步向内走去，听着耳旁不断响彻的欢迎声，忽然感觉有那么一丝丝受用！看到周围的红条幅上的内容，心中更是大为满意！不错，方正一这家伙虽然是被扣下的‘俘虏’，但是做事显然是极认真的。上面一段段的话写的多好啊，难怪短短一个月就能把御天神器造好！走到路中段，乌图忍不住拍了拍方正一的肩膀，感慨道：“有你这样的臣子在，李彻一定是很受用。” “国师曾多次跟朕谏言，让朕之后重用于你，如今看来国师的眼光还是老辣。” “方正一，你是愿意随朕呢？还是不愿意呢？” “那就等陛下打赢了再说吧。”方正一不咸不淡道。 “哈哈哈哈！好，是个敞亮人。方卿，朕这边可给你留着位置呢，到时可别给朕来仗节死义那一套。”乌图说完继续向前走。方卿？这五大三粗的乌图，拉关系倒是挺快。方正一有些意外。帕巴凑过来低声道；“方兄，陛下对你如此重视，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呀。” “没想到国师这么重视我，我心里感动的很哦。希望打仗的时候，你们这少死点人吧。”方正一低声道。 “你...”帕巴脸一沉，跟着乌图向前走去。这次乌图倒是没有怯场，第一排的中央座位前的桌子上早已放了一个木制的小立牌，写着陛下二字。乌图自然而然的坐了下去，帕巴坐在他身侧，其余人按照身份自觉的排起座位。等所有人落座，方正一伸手一挥。原本拍成两排的工匠立即分成两队，分散到嘉宾席左右，列成两个方队。接着他一个窜身，窜到了主讲台前，清了清嗓子：“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大家上午好。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的举行升球仪式，共同感受过去一个月以来的丰收喜悦，共话美好未来。” “首先我代表所有工匠，向陛表示热烈的欢迎以及衷心的感谢！” 一旁侍卫大声翻译，乌图跟一种官员身后的工匠立刻鼓起掌声。掌声绵密持久，诚挚热情，搞得乌图脑海中阵阵发懵同时又带着点小惊喜。缓过神来才偏头向帕巴问道：“难道景国都是这样做事的吗？今日不是来看御天之物的吗，东西呢？” 帕巴陷入思索，硬着头皮道：“臣看方正一如此熟练，或许是有这种礼仪，这一点，臣也不大了解。不过东西后面应该就抬出来了，昨日臣已经见过，应该没有问题。” 得到肯定答复，乌图满意的点点头，默默欣赏起耳边的掌声。其他官员好奇的回头打量着鼓掌的工匠，时而又看看台上带头鼓掌的方正一。皆是感觉十分有趣，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心中也多了几分爽感。你还别说...这景国人玩的就是花啊！当了这么多年人上人，咱咋就没总结出来这套流程呢？阿里白坐在前排，也崇拜的看着方正一。不愧是老师，又学到了！等掌声结束，方正一伸出手掌指向帕巴道：“下面就有请陛下亲自向大家讲话，再次掌声有请！” 哗啦啦掌声响起。乌图错愕的坐在原位，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方正一走到身前相请，才茫然的起身。走到台上看着下面一群人，一时又陷入尴尬。他是个粗人，虽然心细，但是嘴上功夫还真没那么利索。讲话？能讲什么？今天是来看热气球的.... 不过毕竟是皇帝，这种小场面顷刻间乌图便回过神，淡淡道：“诸位这段时间都做的很好，朕心甚慰。所有工匠自当有赏，闲话少叙，赶快把东西呈上来演示吧。” 又是一阵疯狂的掌声响起，工匠们感动的热泪盈眶。真是跟昨天方大人彩排说的一模一样啊！陛下一来就领赏了，这都是方大人的馈赠啊！等乌图回到原位，方正一走上台接过了乌图的话茬。 ....... 第778章没人能在方爷整活儿下无动于衷方正一双手不断比划着，口中顿挫抑扬的道：“感谢陛下热情洋溢的讲话，他的讲话全面总结了我们上一阶段的工作，深刻剖析了我们当前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同时，为我们下一阶段的工作提出了具体要求，生动的为我们的工作提供了具体改进意见。” “下面就按照陛下的要求，开始展示！”方正一大手一挥。随后，掌声响起。乌图的老脸黑里透红，乐不可支的看着台上。这小子真会说话，朕讲话这么有深度呢？？？有这么一个‘得力干将’，李彻过的是有多爽啊... 帕巴阴沉着脸，忍不住提醒道：“陛下，你对方正一不了解，如今你所见才是他真正本色，此人巧言令色不得不防。” “那些工匠与他相处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被使唤的如臂使指，这份本领...实在了得。” “臣猜..他今日摆出如此阵仗必定是对陛下有所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真的是这样，还请陛下万勿答应。” 乌图点点头，道：“国师不必多心，纵使方正一舌绽莲花，又能如何？朕不信，他在磐泰城内，只凭着一张巧口还能闹翻了天。” 谁知道呢，我研究他这么多年，那家伙套路，思维跟正常人都不太一样，不能用常理推测啊... 帕巴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陛下英明。” 此时，几组工匠已经分别抬着三个热气球摆放在台上。栓好了绳子后，开始点火准备。方正一高声道：“外臣亲自替陛下演示。” “不用了，你就站那。” 方正一干笑两声，立在原地。随着热力不断上升，球体膨大，热气球开始徐徐离地。围观的官员顿时惊呼出声：“飞了，飞了，竟然真的飞了！” 前期热气球建造期间虽然经常有人探视营地，但是随着工程进度缓慢，不少人也失了热情，除了帕巴勤勤恳恳的常跑工地。其余人对这东西是不怎么相信的，如今却是真的起飞了，这下让在场臣子都是万分震惊。乌图也忍不住起身仰望，惊叹道：“厉害！实在想不到竟然有这种武器存在，有此神器，可胜过千万斥候！” “只是....” “陛下还有什么疑问？”帕巴问道。 “到了天上如何操控它呢？”乌图问向方正一。方正一直言道：“很简单，调整中间的火油罐子。天上随着不同高度会出现风的分层，借助风层可以调整方向，调节火力就可以调节高度。” “原来如此，风竟然还是分层的！”乌图连连感叹：“没想到这看似无用的道理，竟然能产生意想不到的用处。” “外臣不得不给陛下泼一盆冷水，此物并没有陛下想象的那么好用。若是想用此物偷袭粮仓，由上向下放火那是绝对不可行的。白日里准头都无法控制，晚上更是不能视物。”方正一淡淡道。 “有没有用，如何用，朕自会分辨。”乌图摆手道。等君臣上下视察完毕，乌图命令道：“传朕的命令，十日内加快制造此物，再派一支精兵，来此操练！” 十日...十日之后就准备出发了吗？方正一心中暗道，紧接着又听到乌图的声音传来：“方卿，朕记你一功，明日你就不必再来了。” 来了来了，这个狗东西卸磨杀驴，用完了就把我往驿馆一关？今天这排场就是为了应付这出啊。方正一立即上前道：“不知陛下可否满意今日的展示？” “满意。” “陛下可觉得外臣做的有任何不妥？” “无不妥。” “既然有功，当不当赏？” 乌图沉吟片刻，神色古怪的看了帕巴一眼。还真让国师说着了，这小子还真是有求于朕？不过群臣伴在身侧，话已经出口，乌图只能道：“有功自然当赏，你想要什么赏赐？” 方正一先拱手行了一礼，然后道：“请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