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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行了个大礼。 “今日多谢方大人，大人大量。” “都是小事，太医院要是想阅览新医的理论跟青霉素大可以一起来学，你跟王猛的恩怨就到此吧。” 胡太医也不多言，再次道了声谢转身离去。二人走后，王猛才开口道：“老爷，咱们县里的几年的心血就这么给他们了？” 方正一点点头。给就给了，知道原理没用，造出来困难。批量生产也只有桃源县有这种能力。不说流程，光那些精致的玻璃器皿，外界都弄不到。 “眼皮子太浅！你们那点东西，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都算不上，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不拿出来讨论检验怎么进步？” “民间的老郎中总把自己那点东西当成宝贝珍藏，谁也不让看。师传徒，一辈子最多培养三五个人才，活人不敢剖，死人不能碰。避讳这避讳那，你还想跟他们学？” “听我安排，入了祖师会后多招揽培养些人才，多开医馆。古医好的东西也要吸纳分析，都给弄明白。” “改日入宫跟去祖师会之前，回县里要几台显微镜送过去，他们自己看了想法说不定就变了，省的吵来吵去。” 王猛不再多言，点头之后回去收拾。方正一也打道回了公主府，既然已经圆满解决，后面就让他们自己弄吧，眼下科学院才是真正的大事。转眼就是六月，天气逐渐炎热。科学院跟学院的工程进展很快，要不了多久便能投入使用。方正一这段时间过的算是逍遥自在，公主府自己家两地跑。不过还是在公主府时间多，那边吃喝拉撒都是皇家供应！纯纯的吃公家饭，上辈子他连公务员脚毛都够不着，这辈子还不吃个够？占便宜爽，沾小便宜更爽！方正一心安理得的胡天胡地...李妙菡则是早早的跟家中那几个女人见过面了。至于说了什么，方正一也没问出来，只是两天没让上床。除了家长里短，便是公务。锦衣卫运行的还算顺利，偶尔关注一下报社跟纺织厂。直到李妙菡的身子起了异样，总是犯恶心，吃饭也开始挑食。方正一知道后慌了。这不是怀孕的表现么？突然有了孩子，要当爹了？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上辈子实在没这份经验。而且对传宗接代这事也没啥执念。不过细想之下又喜笑颜开起来。小时候受的童年阴影正好在孩子找补回来！自己的教育理念也算有了施展之地了！不过此事还未确认，宫中尚不知情，方正一只是私下寻了两个名医检查。再三确认，怀孕无误。原本两人情感深厚，现在确定有了身孕，方正一更是倍加呵护。李妙菡也不敢再有大动作，轻抚着平坦的肚子每日就是傻笑。又过了些时日，方正一忍不了了。决定赶着休沐的时机，入宫报喜。 .... 第669章入宫报喜方正一私下入宫，那自然没有空手去的道理。虽然成了一家人，但是诚意得加倍！感情这东西，既美好又脆弱，得一辈子精心呵护着才行。方正一深谙此道。在公主府准备好礼物，便径直入宫了。休沐的日子，而且是私下拜见，方正一并未穿官服。现在的气温，穿官服不吝是一种折磨，百姓都换成了桑麻的短衫或长衫，更有甚者直接光膀子。豪门贵族还是面子摆的还是比较重要，穿的长袖还要罩个袍子，不过面料相当讲究。皆是轻薄透气的那种。方正一就不一样了，论时尚..没人比得过他！在纺织厂让人弄了几件绣了logo的纯棉的短袖，...天天在家穿短袖。虽然大景没有T恤这种制式的衣服，但是跟百姓的短衫看起来差不多，所以倒也不算怪异。但是配上胸口那个鲜红的大logo 这就格外出众了！短袖T恤男士纯白色修身t桖，大景夏日爆款。穿着之后文化自信+10 在宫卫好奇的目光下，方正一昂首挺胸，自信入宫。打听一番后方知景帝在凉殿避暑，便径直赶往。方正一走着，没想到半路上忽然杀出一熟人，直不楞登的站到自己面前。抬首一看，正是李元照。只见他一脸喜气，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是刚跑过来。方正一愣了一瞬。下一秒激动的抱住李元照的膀子，李元照也满脸激动的抱了过来。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二人异口同声兴奋地大喊，引得驻守巡查的宫卫纷纷侧目。 “...”“...” “？？？”“？？？” “你怎么知道我当爹了？”二人又异口同声。两人茫然的对视，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李元照期期艾艾道：“呃...妙菡她有了身孕？” “是啊...殿下你那边也怀了？” 李元照默默点头，方正一笑着拱了拱手：“恭喜殿下，这龙子龙孙可算是盼来了，日后可要照顾好太子妃。这胎教臣也是略通...” “不是她，是东宫的一个宫女。” “......” 李元照沉默了一会儿叹道：“咱妹子竟然要生孩子了，实在没法想象，她怎么会生孩子呢？” “这有啥没法想象的，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方正一无语。李元照摇摇头：“说不上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别别扭了。太子妃没怀，一个宫女怀了，这合适吗？”方正一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只有本宫这么干。说起来还得记你一功，你送的那些下流衣裳...除了宫女谁也不穿呐，不过本宫喜欢。”李元照歪着脑袋，似在回味：“尤其是那套杰开..” “那叫JK。” 你们要的JK,要求实在太过分了，网上到处都是有什么好康的？ “啊JK，衣服虽好，但是那双鞋实在是丑的让人不堪入目，奇丑无比！” “殿下真是慧眼如炬，臣也是这样想。”方正一严肃点头：“殿下，先不说了臣要去给陛下报喜。” 李元照点点头：“正好，我也要亲自去给父皇...等等，你这穿的是什么玩意？” 话说一半，他才注意到方正一这身新奇的服装。方正一拎起手中的东西，笑道：“臣找纺织厂定制的衣服，夏日炎炎穿它凉快舒适，天天穿的里一层外一层的难受哇，我给你也带了一件。” 李元照乐了：“好啊，你拿来，本宫先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 二人寻了个无人的角落。阴影里，李元照脱了外袍迅速换上了纯白短袖，往裤子里一掖齐活儿！再梳个中分就更像那样了！靠！真他娘的时尚！方正一眼角抽了两下，赶紧把他衣服抽了出来。 “别掖上，那不闷住了么？像我这样穿才凉快。” 李元照左扭扭，右扭扭，高兴道：“还真不错，穿起来挺舒服的。走走走，先去见父皇报喜，这么多年了，不知有多少人天天在背后污蔑本宫生不出孩子，真是岂有此理！今日就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 ... 凉殿内，景帝如常审阅着奏折，身旁宫女打着扇子。可景帝眉宇之间还是多了两分烦躁。凉殿虽是避暑之所，但是也只是比其他殿宇强点有限，算不上太凉快。待方正一二人步入殿内，景帝方才抬起头，露出笑脸。 “难得你们二人同来，见朕何事啊？咦，你们穿的是什么奇装异服？” 方正一先行一礼笑道：“臣来给陛下送礼，另外还有个好消息。” 说着拿起手中包好的短袖呈了上去。景帝好奇的抖落开短袖，见是从未见过样式的服装，形制上看跟方正一身上那件是同款，但是又略有不同。左上角有一个小口袋，衣服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花纹，以及各种条纹。显然做工精湛，花式讲究。景帝用手轻轻抚了抚，面料柔顺，有些欣喜。皇家特供条纹斑点短袖，后世出土文物，出土化灰，全程摄像截图保留了证据，经考证穿着后稳重气质可+99。 “此衣甚好，朕很喜欢，有孝心啦。” “这是臣托纺织厂为陛下定制的服装，夏日炎热，陛下闲时穿此衣清凉舒适，可解烦忧。陛下要不先换上试试？” 景帝微笑道：“好，那朕先去更衣，你二人稍待。” 不多时，景帝换好了老头衫。方正一抬头看了一眼，差点没绷住。他往殿上一坐，气势少了一大半！老头衫掖在明黄色的长裤里，不伦不类，颇有点像小区楼下下象棋的老头。应该再做两条大裤衩才是.... “不错！此衣透气舒适，美观得体，好，很好！” 换了新衣服，而且凉快不少，景帝显然开心了。 “有什么好消息，现在说吧。” 方正一郑重其事的道：“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子殿下喜得龙种，我大景江山千秋万..” “等等！你说什么？”景帝豁然而起，眼睛瞪得溜圆。脖子僵硬的转向李元照，只见他叉着腰，又开始了得意忘形模式。 “不错！老方说的没错，儿臣有孩子了！怀上了！”李元照昂首道。 “龙孙...有龙孙了...”景帝犹自沉浸在震撼中，口中喃喃不停。一股狂喜在心间游荡。王朝昌盛，子嗣不兴是最大的隐患。太子这么大了，一直没个结果，如今证明他身体没问题呀！ “好..好！是谁怀的龙种？”景帝急切道。方正一撇了撇嘴。好哇，看陛下这个反应，儿子私下啥德行都清楚。这是想广撒网，提高下崽几率！这么一问，李元照倒是不大好意思了，方正一主动道：“陛下，乃是东宫一宫女。” “宫女...郭伴伴！赶快派御医去检查，另赐一宫好生休养身体，加封良娣。” ...... 第670章学院隐患简单安排好后，景帝喜道：“不知是男是女？” “陛下勿急，这得生出来才知道啊。”方正一呵呵笑：“此外臣还有一个好消息。” “还有好消息？快快讲来。” 景帝此刻已经是神清气爽了，通体舒泰。 “臣...这边也有了！” “呵呵，有了好，有了...什么！”景帝大吃一惊：“妙菡也有了！” “有了。”方正一抿嘴微笑：“前不久才知道，臣确认之后这不第一时间来宫中报喜了么。” 景帝咧着嘴左右踱步，那股喜色简直要满溢了出来。方正一也跟着傻笑，他还是头一次见皇帝这么失态。 “双喜临门...这是双喜临门呐！” 景帝哈哈大笑，走到方正一近前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赐你锦缎千匹，良田百亩，就从皇庄里划拨。回去再从宫里多带些补品回去，记得叫妙菡好生养着，不可轻易走动。对了，再叫几个太医过去，万不可生病了。” 方正一微笑：“多谢陛下，不过公主府里需要的东西臣都已经备齐了，赏赐什么的就...” “这是给妙菡的封赏，跟你有什么关系！”景帝一瞪眼，不容置疑道。本来就想谦虚一下，方正一赶紧闭了嘴。爽啊！软饭是真的香！景帝说罢，又笑呵呵坐回原位：“你们两个可算有让朕省心的地方了，这一来就带了两个天大的好消息，实在难得。” “父皇别急，不就是孩子么？以后儿臣再生他个十七八个，不是什么难事！”李元照得意道。说着，斜眼暗示着方正一。赶紧再多送两套新衣服过来。方正一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男人果然都喜欢换装游戏,大家都是一样的.... 虽然李元照嘚瑟不已，但是景帝心情格外愉悦，满脸欣慰的点着头。生吧，生多少都不嫌多！别像自己一样就好，只养了一个畜生，肺都快气炸了，还没得选。等景帝情绪逐渐恢复，方正一从腰肩掏出了一份奏章，递了上去。 “陛下，科学院跟学院那边已经建造大半，可以投入使用了。” “后续的便是要从民间招人，学生要民间百姓中选取，这是粗定的章程，请陛下御览。” 景帝接过奏章翻看起来。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各种校规制度，学科，等级，以及筛选入科学院的标准。 “这基础班，一本二本何解啊？”景帝疑惑道。方正一道：“回陛下，这只是简单的做的一个分级。从民间刚招生入学的学生必然基础不佳，所有人都要入基础班就读。通过考试之后才能升一本，然后逐级考试最后升到大专，大专结业论文通过或是有发明成果就能入皇家科学院或是留校任教。” “当然了，这里面若是天赋出众之人，也可以本升专，一本升大专也不是没可能。” 再往上就没有了，按照他的计划也没打算设置。虽然桃源县有积攒，勉强能撑起科学院成立。但是总体来说一切还处于基础状态，各种制度还需要在摸索中调整。 “好，规划的还算细致，那你就先直接去操办吧。” “陛下，此中还有一个问题需要陛下支持。”方正一道。 “臣从民间招生，但民间百业之人分为大小户类。每人各司其职，只能干着祖辈的事业。” “可招生经过基础班培训之后，要将学生打乱，按禀赋跟志愿培养。如果是这样，臣怕会惹来朝中非议。” “所以恳请陛下，给入学的学生一次更改户类的机会，这样他们才能安心进修，免得担惊受怕。” 所谓户类分为军户、民户、匠户、灶户四大户，下又有小类细分，都记载在黄册之上。所有户都可参加科举，但是科举不成...一辈子就只能干自己的本行，不可更改。当然现实是现实，总有空子可钻，也未就那么严密死板。但学院不同，大规模招生变更户类必然会引来朝中非议，所以要为学生提前把路铺平，绝了后患。景帝此刻心情大好，正是提要求的时机。可思虑良久后，景帝还是有些面有难色。这可是祖制，从古至今都是这么实行下来的。 “既然在学院学习分门别类，那么从百业中分别选取学生不可么？” 方正一摇头道：“陛下，这样太过死板，而且效率极低。” “民间都说乌龟原是王八种，老鼠的儿子打地洞。可在臣看来，这全然是对人的污蔑，人的禀赋并不全由出身决定，一个平庸的铁匠也有成为百战将军的潜力。这也是臣极力要求成立科学院与学院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将这些禀赋出众的人才选拔出来。若是都按照旧例，此事却是难办了。” “不错！父皇！老方说的对，儿臣的禀赋就在战场之上，可惜今日却无我用武之地！”李元照忍不住嚷嚷起来。景帝狠狠的一瞪眼，又揉了揉眉心。 “正一，你真是给朕出了个难题。口子一开，朝中不知多少人有异议，压力可全给到了朕身上。” 方正一表情僵住了。本来觉着趁着喜讯提及此事能顺利办下，单独给学院开个口子应该不会太难办。但是这回显然低估了祖制的威力。思考片刻，方正一咬牙道：“陛下臣听说有一地名为天竺。” “此事与天竺又有什么关系么？”景帝问道。 “请陛下听臣讲完，天竺之地自打人一出生便依照血统将人分成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四类，这种制度被称作种姓。” “这四类人终其一生只能留在自己的阶层之内，永无出头之日。上层人视下层人如猪狗，下层人也安之若泰。” 景帝忽然反应过来，皱眉道：“你是想说户类之别，就是种姓之分？！” “真是岂有此理！我大景有科举一道，任何百姓都能通过科举晋升。而且读书明理之人皆以天下兴衰为己任，岂是一个可笑的天竺能比的？” ...... 第671章报考专业方正一连连点头，接着道：“臣并非这个意思，我大景之优越，显然不是天竺可比。但是其中...不免有相似之处。” 景帝哼了一声道：“照你这个说法，朕得把天下户类都给取消，那才算公平，可到时泱泱百姓该如何管理？你想过吗！” “若真是放开，土地兼并，民心动荡，不知还会引出多少祸患！” 方正一叹了口气。没想过，而且泱泱百姓没法管理这个说法，再过一万年也不过时，可景帝显然说的显然又是有道理的。他无可辩驳，毕竟这个时代又没互联网，数字化之类的高科技。 “陛下圣明，所言极是！臣还是太年轻，欠考虑！” “不过臣认为世上没有完美的制度，尤其是科学是新生事物。既然有了变化，那制度也当随之调整一番才是。” “学院一期招生，不过数百人而已，对这区区几百人网开一面，说不定会给朝廷一些新的思路，哪怕把它当做一个试点也好。” “所以臣恳请陛下，给未来将要入学的学生一个更改户类的机会。” “如果科学院有了重大发明，有利于国家有利于朝廷，那时...臣想应该就不会有太多异议了。” 景帝细思良久，道：“也罢，如果科学院真能有比肩枪炮的重大发明，朕网开一面也无妨。” “可在此之前，此事就勿要再提了。学院中的学生按禀赋分专业自然无不可，只要不进入民间，有任何非议朕都可以替你挡下来，至于其他的，等你们拿出成果再说吧。” 方正一颔首。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啥可说的了，再说就不礼貌了。事情要一点一点推，既然分专业没问题，那就等做出成果再说。 “陛下英明，臣这就回去安排。” 景帝点头道：“你且去吧，回去记得照顾好妙菡，正好朕要亲自去东宫瞧一瞧。” “父皇，儿臣也好奇得紧，跟老方一起去看一看科学院。” “嗯，你们同去吧。” 出了凉殿，李元照问道：“老方，学院名字还没起吧，什么时候招生啊？” “名字...你觉得叫方正一大学怎么样？”方正一暗搓搓的笑了。老子绝对不错过任何一个名留青史的机会！李元照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如用本宫的名字。” “那算了，学院名字早起好了，就叫东郊大学，名字越土越牛逼！” “东郊大学...能更随意一点么？什么时候招生？”李元照道。 “就这几天吧，先招重要专业的学生，能尽快产出价值的那种，土木工程，白酒专业什么。”方正一摸着下巴道：“这样将来能快速有产出，看到赚钱了，百姓以后报名学习不是更积极么！” “啥啊？这都是啥啊！白酒就是你们桃源县的桃花扇酒吧，酿酒有什么好学的？土木工程又是啥啊？”李元照满脸懵懂。方正一严肃道：“殿下酿酒可是一门大学问！我桃源县别的技术都是垃圾，唯有酱香科技才是立身之本！” “酿酒那才是真正的高科技，堪称国之柱石！” 遥想当年，为了跟劫回来的客商谈合作，卖白酒，那是死命的灌客商啊！灌的七荤八素直接签契约.... 不过那些客商醒了倒也没意见，价格公道不说，这种烈酒属实罕见，市面上也是稀罕物...而且就算虽然喜欢烈酒的人少，但它贼能兑水啊，兑水出去一样卖！头几批买卖都是这么做的。而且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爹妈房子卖了，重仓这类国之柱石.... “那土木工程呢？” “就是徭役。” “......，还有什么奇怪专业都一起说了吧。”李元照有些无语方正一挠了挠脸，望着天想了想。本想设置一个护理专业，多招一些漂亮女护士，制服他都想好了。但是仔细一想还是算了，现在这个境况实在是玩不转，舆论这一关就过不去。有护士吗？更何况市场还没开发出来，等以后再说吧。 “没了，大体上就这些吧，咱们先去准备招生！” ...... 两日后，校舍各方面已经全方位设置好。报社方面也是加班加点的开始准备海量文章，预备掀起热潮。京城之内的印刷工坊，包括所有人全力开动。无数大幅的海报，各种不计成本的精美宣传页被一张张印刷出来。不止如此，桃源县所有研究所的人员全部被拉出来充当面试官。这第一步虽然笔试筛选，但是按照方正一的想法要优中选优。民间有很多有潜力的奇才怪才，但是因为从小未受过教育被埋没在民间，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这些人只能通过面试进行一轮粗筛，之后扔到基础班培训基本的文字教学。另外青楼也没闲着，精心筛选了无数美娇娘伴随出行。车马行，珠宝行也闻风而动.... 除此之外，还有吴大师亲自上阵！总之能堆的全都给他堆上了，豪华阵容，用尽毕生所学在京城百姓心中为东郊大学打下无与伦比的震撼影响力！次日一早，宣发开始了。这平平无奇的一天，一群平平无奇的百姓，围到了平平无奇的读报人身边。准备聆听新一天的打折购物消息，以及花边新闻。不过读报人却是面色严肃，如临大敌。将报纸反复翻看几遍，才终于确认自己今日的报纸没买错。原因无他。只因为自己买了一张广告... 整版的报纸的没有别的消息，密密麻麻全是东郊大学的招生广告。里面写满了诱人的条件，跟无限光明的前景。就连读报人也是怦然心动...还他妈读啥报纸啊，去东郊大学读书他不香么？周遭百姓见他呆立良久，终于有人忍不住喊道：“念不念啊！还想不想要赏钱了？” “是不是出啥大事啦！” 读报人清了清嗓子，抬起头严肃道：“诸位，今天的消息至关重要！毫不客气的说甚至关系到每个人未来的前途，请大家用心听，用心记。” “大家先来点赏钱。” ...... 第672章一炮而红！疯狂科学家 “你还在为生活困难，吃不起肉而烦恼吗？来东郊大学，带你尝遍大景南北的美食！你想成为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吗？来东郊大学，带你创造辉煌事业，人生不再有遗憾！” 围观群众纷纷张大了嘴，表示一点没听明白。读报人继续大声念道：“你还在为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银子而头痛吗？来东郊大学，助你实现真正的人生理想！” “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东郊大学为你解决一切忧愁！” “东郊大学！大景第一学堂，资源丰厚先已开设商学院，化学院，物理学院...” “顶级名师，手把手教学，包教包会！毕业即可就业，祝你成就人生梦想，登顶人生巅峰！” “加入东郊大学，考试升级！考上一本，你可以衣食无忧。考上二本，你可以人前显贵。考上三本，你将成为人群的焦点！” “考上大专，你将直接登顶人生巅峰！成为科学家！皇家科学院直招，触达宫廷，万众仰慕!” “东郊大学正在火热招生报名中！招收男十五岁到三十岁学员，学费从优，名额有限，择优录取，先到先得！” “现已在半山广场开启招聘一轮面试！” 说到此，读报人长舒一口气。等待下面听众的反应，掌握节奏乃是基本技巧之一。果不其然，听众们反响热烈，纷纷讨论着东郊大学。听是大抵听明白了，有一些不懂的名词，只不过...自己要是能念书，有钱念书，还巴巴的一大早上跑到这听人家念报纸吗？等讨论声渐弱，读报人继续大声道：“来东郊大学，总有一款专业适合你！” “盖房，酿酒，经商，打铁....专业无所不包！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东郊教不了的！绝不让你白花一文钱！” “掌握一项技能，成就幸福一生！东郊大学现已跟桃源县全面签订人才输送协议，客栈，酒店，铁匠铺，酒坊...只要你们敢学，我们就敢安排工作！选择东郊，你就选择了正确的人生道路！” “家境贫困不用怕，桃源县特别设立助学贷！无息贷款，毕业再还！还有特别设立的奖学金。” “只要你学习成绩优异，就有机会本升专，一本直升大专！奖学金拿到手软，一人上大专，全家都长脸！” “从今天开始，咱们不挤科举独木桥，只走东郊阳关道！” 明白了！这回彻底明白了！百姓们的表情逐渐亢奋起来。说白了就是新式学堂，可以学各种技术啊！没钱学有人借，学好了还有钱拿！更重要的是可以直接去桃源县工作。桃源县谁不知道啊！那可是一片神秘之地，传说没几两银子连人家大门都看不见，里面个个富的流油。至于什么皇家科学院，虽然不懂是个什么玩意，但是跟皇家沾边那可就上天了！自己虽然没啥心气学习了，但是还可以送孩子过去呀，毕竟只有年龄限制。 “学费多少钱啊，怎么没说。” 一听这话，大伙儿集体看向读报人。读报人仔细检查了一遍，道：“各专业学费不同，大家要先到半山坊的半山....” 正说话间，读报人身边忽然一辆敞篷马车缓缓驶来！这马是极俊的高头大马，车更是豪华至极，外面贴金镶玉，好不气派！尤其是车身上还挂着风铃，行驶的过程叮当直响。驾车那车夫，边驾车便举个喇叭大吼：“半山广场，东郊大学面试招生中！请大家到半山广场参加。” 至于车中还坐了三人。中间是一个男人，带着墨镜，看不出表情。他穿的奢侈无比，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腕子上戴金镯子，满手金戒指，左右还各坐拥了一位美娇娘，正拿着各色瓜果点心往他嘴里送。男人伸手接着，有意无意的晃动自己的满身金银玉饰。 “我的老天爷啊！这身上是多少金子啊！不得压死个人？” “啧啧啧，哎呀...男人混到这份上到头了，老汉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气派呀，真是招摇！” “这也是给东郊大学宣传的，东郊大学得多有钱呐！” 沸腾！呜呜泱泱的围观群众瞬间被真金白银迷了眼，沸腾起来。 “赶紧去半山广场报名啊！！！” 不知谁吼了一嗓子，原本就躁动的群众如同丧尸出笼一般疯狂涌动起来，朝着半山广场的方向赶去。此刻半山广场早已是人山人海，坊市内的百姓自然来的快一步。宽阔的广场已经弄得跟主题公园派对现场一样，围栏早已安好，百姓呈蛇形排队。半山舞台上坐了不少跟马车上一样穿金戴银的人，面前摆着一张桌子，笔墨俱全，左右都有美人伺候着。原本的铁肺主持人还在大声安排着秩序。 “大家不要乱！大家不要乱！每个符合资格的人都可以进行面试！” “我们东郊大学的科学家们正等着你们呐！” 下面百姓轰然叫好。我草！原来台上那就是报纸上说的大专科学家啊，太他妈牛逼啦！！ “大声告诉我，你们想不想当科学家！”主持人拿着方正一跟的台词，激情四射的吼着。 “想！！想！！想！！”台下群众一呼百应！ “那怎么才能成为科学家，大声告诉我！！” 前排安排好的狗托儿立即喊道：“报考东郊大学，考大专！” 后面百姓紧跟着吼：“报考东郊大学，考大专！” 气氛越发热络，方正一在舞台后笑的合不拢嘴。李元照听着耳边震天的吼声，皱眉道：“老方，你招生就招生嘛，干嘛把他们打扮的那么花哨？” 方正一微微一笑：“殿下，这都是为了提升学院的知名度。” 其实不仅如此，更是为了大众提升科学家的印象，方便招生。后世总是说某某科学家过的多么多么不容易，出了好多成果，一把年纪还在搞研究。然后穿个破布鞋，住个小房子，窝窝囊囊一辈子。网上一片叫好，什么榜样的力量。然后转头给妹妹打赏去了。去他妈的吧！老子带出来的科学家就是要大鱼大肉，会所嫩模。试问哪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子女一生清贫，又有哪一个家庭希望自己的家人过那种日子。如果还是按照之前的路子宣传，道德固然有了，可谁愿意上学呢？如今整这一出就是要极尽奢华之能事，让他们看见搞科学的钱途！想成为科学家？那就来东郊大学吧！ ...... 第673章面试开始李元照扒着舞台的边，从后观察良久，见一派热闹景象，脸上显出一分忧虑。回头道；“老方，我觉得你这样搞不行啊，学风不正！本宫那些师傅讲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方能安心治学。科学院不是要搞研究么，将来物欲横流能搞得好研究么？” 方正一看了李元照两眼，笑道：“殿下说的是，不过清贫治学，殿下可以提，朝廷百官可以提，但是就是不能对百姓提，因为他们是真的没钱，清贫治学只是没办法的办法。” 清贫治学，摒弃物欲的干扰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但是事实上，没钱的人才会更多被物欲干扰。啥也没吃过，啥也没玩过，看见个美女就躁动。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隔着一层面纱，诱惑加倍！大部分心力都耗费在抵抗自身欲望之中。事实上最早的现代意义上的科学家几乎都是有钱，有闲的贵族。为了无聊的生活给自己添点乐子，才去搞研究的。释迦牟尼想成佛，首先他得是个王子！人家吃过玩过见过了，什么都腻歪了，那只能向真理发起冲锋，寻找更高刺激。佛度有元人绝不是平白说说，没钱你修个屁啊！花花世界啥也没见过，碰到诱惑瞬间破功！当然也不排除出身不好的人里面有特例。著名的牛逼顿爵士就是特例，还有雷电法王特斯拉。可人家不但大脑沟回跟正常人构成不同，而且那时候已经有不少国家建立了皇家科学院，构建了相对完整的教育晋升体系了。英国皇家科学院诞生，同时期满清还忙着入关呢。 “殿下，其实我们当下更应该关注的是传播问题，而不是教书育人的问题。只要能成功把有潜力的学生招进来，其他的都是小事。” “更何况，其实人有钱了，也很难保持无所事事每日疯玩的状态！我敢保证，最多让他纯玩两个月，马上他就受不了想要来办正事了。” 这就跟没有女朋友的人天天幻想，自己有了女朋友那不得一天到晚整个二十来次啊，是一样的。天天想从厨房到厕所到阳台，再到卧室... 结果有了女朋友，不出俩月就逐渐开悟了，迅速成长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成熟男人。媳妇一要，就叼着烟，做颓废状：“今天上班累了，要不明天吧...这把先欠着。” 能躲一天是一天。李元照笑笑：“老方，这你可就胡说了。京中不知多少亲王，数年如一日的玩乐，不知疲惫。” 那他妈是他想玩吗！他有的选吗？纯纯在麻醉自己啊！方正一心里吐槽了两句，接着道：“殿下，这种人毕竟是少数，你听过桃源县蝙蝠大侠的故事么？” 李元照咂咂嘴，回想了一阵道：“我在您们县里书摊上看过，好像是你编的是吧...不就那个蝙蝠大侠抓了放放了抓那个吗？老方我说你这个故事编的够差的，他脑子好像缺根弦。” 方正一汗颜，果然蝙蝠侠水土不服...本来是闲着无聊给县里人讲的，没想到现在被鄙视了。 “殿下说的是，蝙蝠大侠就是个纯二逼。天下没有完美的制度，而且所有制度都是为了绝大多数的人设计的。难免总是会出现特例，既然是特例那特办就可以了。就像故事里出现的变异妖怪一样，宰了就行了！” “咱们科学院也是如此，将来万一真有人成才，考上大专入了皇家科学院还惦记着整日享乐，不出成果。那直接开掉就好了，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更何况，有些情况是殿下没想到的...”方正一说到此，顿了顿。李元照忙问：“什么是我没想到的。” 方正一叹气道：“咱们招的都是平民，都是穷光蛋，自卑又敏感，一辈子都放不开。” “缺乏胆量就不能放开自己的想象力，搞科学的有时候想象力比基础更重要。” “所以要给他们一个美好前景，让他们看见真金白银！” 钱是英雄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更是如此，一点一点培养自信太慢，方正一只能选择物理加胆。李元照也若有所思起来。良久，也叹了口气：“你说得有道理...或许是本宫一直生活优渥，不能理解百姓所想。你是有经验的，那就先这么着吧，不行就再调整呗。” 说罢，扭头又去看面试。半山广场上，桃源县的‘科学家’们正在火热面试。至于面试的内容嘛，都是相当简单！先看一眼是不是痴捏呆傻，眼神有没有光，随后简单问两句。此刻台上从县里火器所来的莫小虎正在面试，望着人山人海有些头疼。加上脖子上挂的镀金铁链子就更加难受了...好在身边有美人陪着，一阵阵香风足以提神。刚面完一个，后面人迅速坐下，一脸钦佩的道：“科学家好，俺叫田五。” 莫小虎推了推墨镜,无奈道：“大哥，你都五十了吧。” “俺才二十七，干活累的，显老。” “行...田五是吧，来，你先把桌子上的字念一下。” 田五舔了舔嘴唇，低头看字，看了两眼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俺不认识字。” “没关系，我问你答，八十七加二十三等于多少？马上作答！” 田五掰着手指头道：“九十六？” “下一位！” 田五灰溜溜的走了。莫小虎揉了揉太阳穴,一上午了大半都是这样的，不识字，百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明白。实在令人头疼！好在下一位选手让莫小虎提了点精神。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穿着一身看起来浆洗无数遍的儒服，一身的穷酸气质。但是架不住眼里有光，看起来很有灵气。 “面试官好，我叫萧乐天。” “好，念一下桌面上的字。” 萧乐天低头瞧了一眼，眼前一亮，念道：“我扑在书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方正一。” “我一生都只从事一项事业，为大景走向辉煌而奋斗！----方正一。” “人都是马命，马是站着死的。只要一息尚存就要工作。---致劳动者。” ...... 第674章好苗子 “人生的目的是奉献...” “好了好了！就说到这吧，很不错！”莫小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过由于带着墨镜，萧乐天看不清的他真容。只感觉他在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 “下面再简单问你两个问题，四十四加三十七等于多少？” “八十一”萧乐天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莫小虎一愣，紧接着又道：“九十四加八十三呢？” “一百七十七。”萧乐天再次脱口而出。莫小虎逐渐严肃了。大景是没有什么数学环境的，寻常百姓买菜算账拎得清。但是单挑出来让他做数字运算，总是显得很困难。甚至十以内加减法都有人掰扯不明白。眼前这小子竟然能算这么快，而且还正确，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一千三百五十六减二百八十一加六百三九等于多少？” “一千又七百一十四。”萧乐天再次迅速作答。这家伙显然是有天赋的，要么就是经过训练，否则不可能这么快，无论如何都是个好苗子。莫小虎兴奋的一拍桌子：“好！来，把姓名住址写在这里！” 萧乐天心里一喜，赶忙扯过一张白纸留下了消息。 “明日七点..辰时，记得到半山报社参加第二场考试！走吧。” 莫小虎接过萧乐天手中的纸，在名字上方写了一个大大的甲字。萧乐天看在眼里，心中涌出一份狂喜。连声道：“多谢面试官，多谢面试官！” 说罢转身离去，脚步中都带了几分轻快。萧乐天赶往家中，一路上都在感受着这份罕见愉悦。直到回到家中，这份喜悦立马消失了。走进自家的破屋，屋内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一个佝偻着腰身的老人，正俯身在灶中收拾着什么。听到推门声立即回头查看。 “乐天？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跟同窗去读书了吗？” 萧乐天看着对方那张沟壑纵横，饱经风霜的脸，心里被一股巨大的羞愧所笼罩。紧张的喊了一声爹，接着心虚道：“今日先生有些事，所以我便早回了。” 萧康看着自己的儿子表情有异，喔了一声也没多问，低头继续收拾了起来。萧乐天局促道：“爹，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被东家辞了，明日再出去找一份工。你吃了吗，来的正好，一起吃吧。” 萧康打开锅盖，顿时蒸汽涌出，消散后，露出了几根焖熟的地瓜。用筷子挑出后，拿了两副碗筷，端到了一旁破旧的，满是污渍的饭桌上。随后又从灶旁拿了一小碗咸菜。一切摆好后，道：“吃吧，吃完继续读书，不要浪费时间。” 父子二人落座，低头默默吃了起来，谁也没有说话。在这略显阴暗的破屋内，气氛更显沉默。吃到一半，萧康说话了：“今日城里出了一件趣事，听说东郊成立了一个什么大学，弄得沸沸扬扬，我回家的路上听人都在讨论。” 萧乐天脸上显出一丝神采，赶忙问道：“爹，那你觉得东郊大学如何？” “呵...我听人说里面是培养工匠，着实有些可笑。闹得这般声势，简直斯文扫地。”萧康脸上显出几分鄙夷之色：“入了东郊大学能进朝堂么？还敢妄称大学。” 萧乐天心头难掩的失落，抿了抿嘴，低头扒饭。这一丝情绪敏锐的被萧康捕捉到了，萧康皱眉道：“今日课业学了什么？” “没...没什么，先生一早便身体不适，我跟同窗自学的。”萧乐天支支吾吾道。 “到底学了什么！”萧康语气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双目死死的盯着萧乐天。 “我从小怎么教你的！实话实说！” 萧乐天怕了，浑身鸡皮疙瘩骤起，颤颤巍巍道：“我...我去看了东郊大学的...面试。” “畜生！！！” 萧乐天话音刚落，萧康骤然暴起，一脚踹翻了萧乐天。猝不及防之下，萧乐天被踹到了墙角，熟练的缩成一团。红血丝渐渐攀上萧康的双眼，喘着粗气道：“我在外做工，供你读书...你居然想当一个工匠！你对得起你娘吗！你对得起我吗！！” 萧乐天嗫嚅着，看着老父亲心中满是惭愧。萧康满面痛惜之色。妻子早亡，只留下这么一个独子。他也是读书人！为了将孩子养大，放弃考举，放弃了自己一切的前途！变成了一个低入尘埃的老农，在外面给人家做牛做马换取一点可怜的工钱。自己唯一的尊严就是身上穿着的象征读书人身份，整日穿着但已经破旧的儒服了，可哪怕是被人嘲笑他也全然不在意。因为他还有个儿子...自小聪明伶俐。只要精心培养，一定有一天能出人头地，鲤鱼跃龙门，登入天子堂。光宗耀祖，光大门楣！为此，他什么苦都受了。只可惜...这个儿子聪明是聪明，但是对读书一道总是缺乏常人该有毅力，以至于考了三次生员都没考上。不过潜力是有的，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考上！萧康总是如此告诉自己。可今日，这个迷梦，支撑他一直扛下生活沉压的期盼突然破碎了！妻子的死，儿子的不上进，自己受的委屈，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开始在萧康脑中不断回荡。阵阵眩晕冲击着萧康的感官，两行清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了下来。忽然！萧康如同发疯了一般，抄起桌边的扫帚，朝着萧乐天打去！边打口中边喝骂道：“畜生！畜生！！你对得起你娘吗！你对的起自己吗！” 一记记重击落在萧乐天身上。念不好书，他爹打他的次数已经是不计其数了。只不过之前都是小打，这一次却动了真怒！萧乐天捂着脸哀嚎着，也不辩解，透过指缝看到了父亲老泪纵横。眼睛也湿润了。眼泪越聚越多，萧乐天松开手，猛然跪倒在萧康身前。哐哐哐！猛磕了三个响头，鲜血顺着额头缓缓流下，萧乐天哀声道：“爹！打吧！儿子不孝，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死我吧！” 萧康闻声，手中动作竟然停了。似全身骨头都松软了一般，随意的将手上的扫帚扔在一旁。失魂落魄的走向屋内.... ...... 第675章入学萧乐天已经是泪流满面，目视着老父亲凄凉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木然的跪在地上，任由额头上的鲜血缓缓流下。良久，屋内也没有响动传来。萧乐天慌了，顾不得已经麻木的双膝，起身踉跄走向屋内。只见屋内，萧康如同失了魂一般，原本就苍老的脸，仿佛又老了十岁。坐在榻边，嘴唇轻动，好似在念念有词。萧乐天仓惶的跪倒在萧康身前，悲怆道：“爹，我错了...我回去念书。” 萧康昏黄的眼珠，轻轻一动，自嘲的笑了一声：“是我错了，人各有志，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从今日起我不再管你了。” “你不是喜欢做工匠吗？那就去做吧。” 萧乐天闻言，感觉浑身如同过电一般。诗书传家...这是他爹一辈子的梦想，他又如何不知道。如今说不管他了，可见心中是有多么失望，已经全然放弃了。萧康流着泪道：“爹...是我无能..念不起！家里没钱..我不想再考科举了！” “儿子不是科举那块料...我今日参加面试得了甲等，要是能入了东郊大学，将来一定能赚钱养家。” 说着，又磕起了头。听着耳边传来的闷响，萧康心中阵阵刺痛，不忍见此扭过头去，眼里含着泪：“去吧，不用跟我说。”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可再谈的了。萧乐天鞠了一把泪，哀道：“儿子不孝！” 说罢起身夺门而出，只留下萧康一人在屋内发呆。萧乐天冲到了街上，漫无目的的晃悠着。眼前的一片已然成了灰色，脑海里也是混沌一片。不知逛了多久，天色已晚才赶回家中。灶上摆着一碗已经凉透的红薯，萧乐天心中一暖。蹑手蹑脚的朝屋内走去，只见萧康已经蜷着身子睡着了，心里才放松一些。简单洗漱一番后，小心翼翼的躺到榻上。屋子面积极小，平日父子二人都是睡在一块。萧乐天听着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思潮翻涌。他强行压下满心的杂念，逐渐睡了过去。明日...还要去报社参加面试。 ..... 次日，萧乐天早早的出了门，醒来时父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这是常态，因为上工的时间总是天不亮就要开始。他收拾好心情赶往半山报社赶考。对于考试来说他总是极紧张的，甚至每次到考场都感觉肚子疼。可东郊大学的考试却让他感觉与众不同。没有那些古籍中那些深沉的说教...他对这些东西总是提不起兴趣的。他的注意力总是处在发散，幻想的状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更能吸引他。而且最重要的是...考上了东郊能大富大贵，改善生活！父亲也不必天不亮就出去做工了，家里也是时候换个人来扛了。赶到报社时，门外早已安排好引导。这次人不多，他赶到时只有寥寥几十人才到。萧乐天顺着引导走入一旁的考场内，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还是面试！还是之前给他面试的面试官！莫小虎见到萧乐天同样眼前一亮。印象深刻，印象深刻啊！昨天论算数还没有比这小子快的，可见脑子之灵活，这样的人必须收入囊中！ ... 二十分钟后，考试结束，萧乐天径直赶回家中。直到天色渐晚，萧康回家了。萧乐天赶忙起身，替他收拾干活儿用的工具。萧康一侧身躲开了，自顾自的收拾了起来。萧乐天本想说些什么，此刻却感觉如鲠在喉，羞的无地自容。一天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犹豫良久，才嗫嚅道：“爹...我考上了。” 萧康也不抬头，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萧乐天艰难道：“五日后开学，或许要住校。学费，最低的专业也要五钱，至于报什么专业，我还没...” 不等他说完，萧康竟转身进屋了！屋内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不多时一个钱袋从里面飞了出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萧乐天咽了口唾沫，俯身拾起钱袋，打开一看里面铜板散碎银子加起来大概有一两多，不禁动容了。这些钱应该是家里的全部积蓄...如今都给了他，那家里怎么办？ “爹，我用不了这么多。” “我新寻了一个活计，用不着你操心。”父亲冰冷的声音从房中传来。随即又陷入寂静... ...... 五日后，萧乐天期盼已久的日子到了。收拾好行囊留了一份书信，早早的出了家门。这五日对他而言过的煎熬至极，父子二人基本无话。父亲的心结解不开，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创出一条新路。咬牙花点钱坐了马车，晃晃悠悠赶到了东郊大学外。此时校门外早已聚集了不少人。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就连萧乐天也不免心胸大开！眼前的校门建设的恢宏无比，上书东郊大学四个字，中间还立着一个校徽。一个类似雄鸡的形状...萧乐天没看懂。除此之外大门口还有一个巨大的景观石，上面刻着八个大字门外正有之前的面试官在迎接新生。莫小虎满面微笑引导着一个个新生进入校内，眼神扫视间忽然感觉被一股穷酸气质刺痛了。定睛一看是萧乐天，便高声道：“萧乐天!” 萧乐天一愣，随后疾步上前。莫小虎笑道：“咱俩还真是有缘分啊。” 萧乐天腼腆一笑：“先生好。” “不要叫先生，在东郊大学里，一律叫老师。正好，现在人来的也差不多了，咱们一块进去吧。” “一会儿新生迎接典礼就要开始了，结束后带你们参观校园。” “多谢老师！” 萧乐天兴奋的一点头，随后跟在莫小虎身后向内走去。进入小区之中，萧乐天不由得呆住了。入眼就是大片大片草坪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看起来格外舒适。还有各种小树林点缀其间... 还有一片面积颇大的湖，湖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点点光彩。不远处就是鳞次栉比的建筑，一半工地正在热火朝天的建着。这样的大气美观的场景，此生他还是第一次见！愣神的功夫，莫小虎已经走远了。萧乐天抬脚便要追赶，只不过刚要落脚，又迅速收了回去。刚才没注意，脚下还立了个牌子！千万别踩疼了小草呦！ ...... 第676章欢迎新生 “怎么不走啊？在那愣着干什么呢！”莫小虎见人没跟上来，回头喊了一嗓子。萧乐天大声道：“老师，这草不让踩，这里有牌子写着。” “不让踩？”莫小虎疑惑的折了回去。低头一看，还真不让踩！沉吟片刻后，莫小虎暴起一脚，梆的一声将牌子踹飞出好几米，激起了一蓬土。口里骂骂咧咧道：“肯定是修草的傻逼立的牌子！地不就是让人踩的吗？弱智！” “不用管他，咱们走！” 萧乐天见状脸上布满惊恐之色，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后悔。这什么老师啊！这么暴力，开口就骂人...之前都是装出来的？根本一点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