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先生，行事低调，卑职也是因负责政通坊那一片才知道此人。” “那个五测五中的卢先生？”方正一神情有些古怪。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说卢先生的大名了。 上次还是从太子口中听来。 行事低调还能影响力这么大，可见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出于职业本能，他总感觉这里面透着一股子怪味... 一个本事这么大的人，不图名不图利，还不谈足球经验，就为了跟百姓炫耀自己的预测结果？ 有点骗子的意味了.... “是啊，就是那个五测五中的卢先生。大人您也知道他的大名？”那锦衣卫露出笑容问道。 方正一再次展开报纸道：“偶尔听说罢了，最近这场比赛，他预测哪一队赢了？” 如果真那么神，玩两局倒也不错，他上辈子赌球就没赢过... “不知道啊！我们也纳闷着，照往常坊间早就有流言传出了，这次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方正一撇撇嘴，收起报纸：“装神弄鬼！行了，干活去吧....顺便通知其他人以后锦衣卫中禁止谈及此人。” “是，卑职领命！” ...... 次日下午。 时间已至下值时刻，方正一闲适的捧着报纸看着，时不时啜口茶。 昨日的球赛影响颇大，半山日报为此还加了号外。 看了占据了一半版面的足球新闻，方正一心下不满。 看来真是没什么新闻可找了，一个破足球还值得但加一版出来。 不过另一方面看也是好事。 百姓能这么热爱足球，说明吃的还行，还有时间研究休闲。 而且表明记者工作也相当卖力，没有摸鱼。 除了足球，后面几篇报道就是不咸不淡的新闻。 《旱了一百多天，终于湿了。》--康阳县大旱喜迎甘霖 《轻松操，让笑容更灿烂。》--祖师会女子长寿操全解。 《城北富商怒休发妻，小妾上位，只因总是要……》--悍妇的悲惨结局。 ..... 方正一看了几眼便摔下报纸。 今儿这新闻不堪入目啊！！！ 半山日报在标题党的路上已经越走越歪了... 虽然专攻下三路流量大，可贴近百姓也没这么个贴法，以后得找个时间整改！ 方正一口里嘀咕着，看了看表，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却在此时，两道人影步履匆忙的从门外火急火燎的窜了进来。 方正一动作一滞，看着眼前的人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本....本宫找你有大事！”李元照喘着粗气，拍了拍身旁之人。 那人抱拳道：“下官兵马司指挥使范从拜见侯爷！” 范从？这个人他认识，平日里锦衣卫虽不负责民事但也需要跟五城兵马司打交道。 “发生了什么事？” “本宫被骗了！被骗了三万两银子啊！”李元照大吼道，“老方，你赶紧帮我查案，把人抓回来呀！” 方正一心中一惊：“谁敢骗到你头上？仔细说来。” 范从苦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政通坊出了一个预测球赛的骗子，名为卢先生，今日上午那卢先生在政通坊内给人出售预测结果，一举诈骗了政通坊百姓近十五万两纹银。” “兵马司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已经快炸了！” “卑职已经封锁城门派人去查案，但是怕百姓群情激奋短时查不出个结果，所以还想请大人您派出锦衣卫支持。那骗子定然已经流窜到京城其他坊市，兵马司人手不足...还请方大人助下官一臂之力。” 方正一没有迟疑，当机立断道：“来人！立刻前往政通坊疏散百姓，让他们不可闹事。” 说罢，又看向范从：“此事还没惊扰了陛下吧？” 范从摇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松一口气。 如果是锦衣卫出手，那平息百姓应该很快，毕竟京城百姓都对锦衣卫是无条件信任。 查案可以拖延，但是百姓聚众闹事可不能有一点含糊。 无数百姓一次被诈骗了十几万两！ 这样的惊天大案，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就查出一个满意的结果，上头把他帽子摘了都算轻的。 “先不要急，此中还有什么内情，你一一说来，如此我才好安排人下去查案，光凭这点线索还不够。”方正一道。 “是。”范从再次一抱拳，“此事一爆发，下官立即命所有知情人来报，经下手汇总确实发现了一些蹊跷。” “京城几十个坊市之内，都有人预测球赛结果。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预测一两次，至多三四次便消失不见。唯有这个政通坊的卢先生最为神奇五测五中....此人极其年轻，生平不祥，只在比赛之前出没在祥云酒楼...” 听着范从讲述，方正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一旁的李元照又急了，拍着大腿懊恼不断,喋喋不休：“老方，你笑什么笑啊！这么多人上当受骗，本宫可亏了三万两银子，赶紧派人全城搜捕！哎呀...我的银子啊....” 方正一放下手，尴尬的咳了一下。 范从讲了两句他大概心里有数了。 这不就是前世电信诈骗经典套路么？筛选出人群，一分两半分别给出输赢的预测。预测成功的部分，在继续分为两波给出相反预测，如此反复，直到最后一波人连续经历了多次预测成功，对骗子已经深信不疑就到了收割之时。 只不过后世用这个手法都是大规模发短信，或者电子邮件，成本低廉。 如今这人肉玩法还真是新鲜，不得不说有些创意。 这活儿一般人还干不了，看来组织这个骗局的人颇有些能量。 方正一抬起右手阻止了李元照抱怨，斜着眼阴阳怪气道：“状元券不是咱俩一起卖的么，赌就是骗局....” 李元照老脸一红，龇牙咧嘴的扑上来：“你再笑！” 方正一赶忙躲闪，表情严肃道：“此事是团伙作案，而且那卢先生八成非主谋，我们要找的是幕后之人。” “眼下又没有重要线索，只能全城先搜捕卢先生了。此事先压着不要传到朝廷里，我去安排一下。你们放心，只要他还在京城里就绝对插翅难逃。殿下，明早你们再来，我保证到时候一定把他擒回来。” ...... 第997章 天旋地转... 翌日一清晨。 方正一懒散的斜坐在北镇抚司的庭院中，一条腿搭在椅子扶手上，以拳托腮，目光玩味。 眼前是一个两颊凹陷双唇泛白的虚弱年轻人，全身被捆缚，跪倒在地上，嘴也被锦衣卫特制刑具塞得满满当当。 口水顺着口塞的镂空不断向下流着，形成了一片小'湖'。 他眼前的地面上摆满了刑具。 周围的锦衣卫围成了一个圈，挎着刀个个表情肃穆。 气氛如此森严可怖，年轻人心中愈发忐忑，不断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方正一，要不是口里塞着镂空铁球，怕是已经呕吐当场。 北镇抚司的院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李元照跟范从赶到，空气中才多了一丝活泼。 见跪倒在地的年轻人，李元照大喜：“这就是卢先生？” 方正一轻轻点了下头。 “到底还是锦衣卫啊，一晚上就抓到了。”李元照啧啧赞叹。 方正一笑笑：“锦衣卫办案何须一晚，京城数百个百姓联络点，抓他用不了半晚。” 范从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在整个京城中抓捕这么一个行动诡秘的人，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 这是怎样的行动力和办案能力？ 能大范围联动百姓办案，几乎让京城所的有暴力机构仰望，也只有锦衣卫能做到这么夸张的效率。 “来人呐，太子殿下都到了，给他松口吧，让殿下亲自审问。” 一名锦衣卫上前帮卢先生摘了口球。 李元照立即问道：“你就是卢先生？” 太子，这可是太子啊?我竟然骗到太子头上了？ 卢先生惊骇欲死，绝望的点了下头。 “我去你妈的！”李元照飞身就是一脚，将卢先生踹翻在地。 周围一圈锦衣卫脸皮直抽抽，死死的抿住嘴，生怕自己笑出声。 方正一忙起身拉住他：“殿下！注意仪容仪表啊！” “咳咳。”李元照扯了扯嘴角，“你这狗东西，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十几万两银子你也敢骗？银子少了一分，你就等着千刀万剐吧！” 方正一附和道：“呵，看到自己得罪谁了吗？赶紧全都招了吧，别等着大刑伺候。” 卢先生肝胆俱裂，疯狂蠕动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我没骗人啊....方大人，我小时候你还打过我呢。” 方正一：“？？？” 一群狐疑的目光投向他。 方正一仔细打量了卢先生几眼，不悦道：“跟本官套近乎，罪加一等！” 卢先生顿时激动起来：“我没撒谎！大人，我叫卢二狗，原来在烽火帮跟季二爷混的，你说你最讨厌混混，还让我回家种地。” 李元照回想道：“嘶.....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当时咱俩在一块，是个孩子，你还给了他一耳光。” 方正一望着天，想了半晌，确定是忘了.... “呵，真有这种事？看来是本官还没把你打醒，又走上歪路了啊！”方正一鄙夷道，“少说那些没用的，谁指使你骗的银子？” 卢二狗不断吞咽着口水，表情纠结道：“大人，没人指使，我真的没骗人。” “不就是赌球，我卖预测么？我也没说预测就是一定对的，他们自己要买关我什么事啊！” “你再说一遍不关你事？”李元照面色不善。 整个政通坊，他应该是最大的那个冤大头，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诈骗。 这骗人的还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现在宰了他的心都有。 范从提醒道：“殿下，大人，现在追查银两才是大事。无数百姓等要回银子呢。” “嗯，本官现在不管别的，你骗来的银子现在藏在何处？”方正一问。 卢二狗绝望的看着方正一，牙关紧咬，一颗心沉到谷底。 “怎么，你不说？”方正一轻蔑一笑，“不说没关系，我锦衣卫内的诸多刑罚足以让你开口。” 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一串玻璃珠子。 “此物名为公鸡下蛋，一连十八颗，从谷道送入腹中，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试试么？” 卢二狗魂飞魄散：“不在我这！不在我这！” “那在哪？” 卢二狗面皮憋得通红：“不能说。” 方正一跟李元照对视一眼，都乐了。 拼了命都不能说，看来还真是意外抓到条大鱼。 “来人呐！给他待下去安排个公鸡下蛋，下完了蛋再审！” “我说！我说！在方公子那，在你儿子那！！”卢二狗红着眼大吼。 吼声一出，万籁俱静。 方正一整个人石化在当场，四周的景物感觉开始天旋地转。 全场震惊不已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他身上。 “老方....你，你贼喊捉贼啊你？”李元照一嗓子嚎了出来。 方宸予，他才多大点个人，能办出这等惊天大案？ 肯定是老方在背后指使啊...没想到，这家伙赚钱已经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了？ 好嘛，拿儿子当托词，现在骗人骗的自己都忘了！ 方正一径直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扯起卢二狗，目眦欲裂道：“你放屁！栽赃栽到我儿子头上，你不想活了？” 卢二狗满眼泪光：“句句属实啊，方大人。横竖都是死，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想下蛋...” 横看竖看，这小子也没有栽赃的胆儿啊。 方正一表情扭曲不已，起身朝四周大吼道：“都在这看什么看，滚去干活儿！” 一群锦衣卫顿时做鸟兽散。 好家伙，吃瓜吃到顶头上司身上了，这瓜有毒，快跑！ “你说！从头到尾给我交代清楚，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我全招...”卢二狗斜躺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道，“我原本在育才小学门口卖糖葫芦，平时也不看球，也不赌球。方少爷平时没事就喜欢到我这买糖葫芦，一买就是一箱子....” ...... 第998章 血脉觉醒，校园霸凌！ “等一等，什么叫一买一箱子？”方正一阴沉着脸，“那么大点的孩子长了几个胃，要买一箱子糖葫芦？” “撒谎你都不会撒，掌嘴！” 卢二狗惊慌不已：“不是，方少爷他不是给自己买的，是所有同学都有份，所以每次才买这么多。” “什么？”方正一的表情阴晴不定。 是这回事么？难怪这小子平时花钱大手大脚... “你继续说！” “是，是。”卢二狗喘了两口气，回忆道，“因为他一次买的太多，后来我索性就不卖糖葫芦，直接给育才小学进货，如此一来二去就跟方公子熟识了。” “平日里关系还算正常，无非就是买卖也没有什么交集。直到前段时间，半山足球场开了许多场比赛，育才小学组织学生去参观，回来之后放少爷就来找到我，同我说需要人手帮他跑腿,看我平日糖葫芦做的不错，给我个赚钱的机会。” “起初我不愿意啊，糖葫芦卖的好好的，可方少爷说如果我不帮他，糖葫芦他就找别人买。我寻思就跑个腿也就答应了。” “后来我我才知道是无偿帮人预测赌球，我对天发誓啊方大人！我是真不知道他要骗人呐！昨天才让我收的银子....” 说着，卢二狗又哭天抹泪起来，叩着头道：“我怕呀...我十辈子也见不到那么多银票...方少爷跟我说过，只要我保密就绝对不会出事，哪知道...” 他还在喋喋不休，李元照跟范从已经是瞠目结舌。 这才多大点的孩子，竟然有能力谋划这种大事？ 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不愧是老方（方大人）的种，就是不一般啊。 方正一也好不到哪去，冷汗不觉而下。 不对，这事太不对劲了。 方宸予小小年纪，电信诈骗这一套是从哪学的？ 血脉觉醒？无师自通？这未免说起来太夸张。 一种更不妙的后果在他心中开始升起。 这孩子....不会他妈被人夺舍了吧！这事儿别人想不到，他可门清。 李元照愣了一会儿，忽然心中也隐约感觉不对。 紧张的看向卢二狗：“我问你，这事儿是他一个人办的吗？” 卢二狗讷讷道：“他身边还有一个同学，不过不怎么说话，俩人关系看着挺好的,形影不离...” 惊天霹雳！ 李元照身子一晃差点跌坐在地，好在范从及时搀住了他。 我儿子也有份？ 我让两个小崽子给骗了三万两！其中还有自己的种？ 奇耻大辱啊！！！ “你敢说你说的句句属实？”方正一厉声问道。 口气虽然严厉，但是他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这种谎言太扯淡了。 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卢二狗苦着脸：“没撒谎，方大人不信可以让人去问...我能不能不死了，方大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等候发落！”方正一懒得听他啰嗦，直接大喊一声，“再派一队人立即去育才小学将方宸予给本官押...罢了，来几个人跟我一块过去！”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这个小畜生核实。 这已经不是走在歪路上了，从小就这么可刑可铐，再发展下去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 李元照急道：“老方，我跟你一块去。” 范从咽了口唾沫，行了一礼：“方大人，下官就先行告辞。眼下之事不如全交由锦衣卫处置，如果有需要您尽管跟下官提起。” 说罢，范从急速离去。 太可怕了，恐怕连皇孙都牵扯进去了....再多听一耳朵就要爆炸，赶紧跑吧！ ....... 育才小学内。 太阳高挂，两道小小的身影站在操场中对峙。 张小彪面带不屑的看着身前严阵以待的张岭。 身后是方宸予跟李瑜在看戏。 两人对峙良久没有动作，方宸予催促道：“动手啊...晒死人了，还得回去午睡呐！” 闻言，张小彪猛然高举双手。 张岭见状也动了起来，挥舞着小拳头，愤怒的朝着他砸去。 “太阳拳！”张小彪大吼。 此话一出，方宸予跟李瑜迅若闪电一般从怀中一人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张岭晃了起来。 两道阳光直直射向张岭的眼睛。 瞬间，他被这两道光芒刺的睁不开眼。 “啊！我的眼睛！！” 张小彪见机一个扫堂腿将其撂倒在地，而后骑在了张岭身上。 压制的他动弹不得。 “小垃圾！就这两下子还敢跟我方哥叫嚣？”张小彪压着张岭得意道。 方宸予哈哈一笑：“张岭，你服不服！” “我不服！你们太卑鄙啦！我要告老师！”张岭红着脖子怒道。 “告老师？真没出息！”方宸予大踏步上前，蹲在他身边。 戏谑道：“欠钱不还你还有理了？欠我二十两银子，你怎么好意思告老师?” 张岭大怒：“骗子！那弹珠盘根本就有问题，全班都让你骗了，别人敢怒不敢言，我敢！” “我考试写的你的名，作业也是我给你写的，我不欠你什么！” “你借我名字考了三次倒数第一，老师现在要找家长，我不跟你玩了，你要找找别人！” “看你学习好，找你是给你面子。”方宸予笑呵呵道：“那你吃了我的糖还有糖葫芦怎么算？” “那是你请的，我又没找你要！”张岭振振有词。 方宸予鄙夷的撇撇嘴：“真不要脸，礼尚往来懂不懂。” 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百两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喏，以前玩弹珠赚的钱还给你，剩下的不用找了，这样以后就谁也不欠谁了，别说我欺负人！” “我问你，你以后还帮我考试，写作业吗？” 张岭看着银票，咽了口唾沫，头一扭：“不帮！” 方宸予冷笑，将银票塞进了他怀中，缓缓起身退后到李瑜身旁。 “不帮我写作业的人，不是我兄弟！” 说着，指向不远处的滑梯：“以后，滑梯那一片，不是我兄弟的不准再去！” 张小彪坐在他身上不断扭动，口中嘲讽道：“以后我们玩滑梯，还有秋千，你！不！能！进！” 方宸予：“我跟殿下买了礼花鞭炮准备带着其他同学准备出去放炮仗，所有同学都会去，你猜怎么着~？” “不~加~你~”张小彪阴阳怪气的附和，表情嚣张。 张岭委屈的扁扁嘴，泫然欲泣。 放礼花炮仗不带我？真该死啊！ 张小彪邪魅一笑：“呵呵呵，方哥，你把他整怕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还给不我写作业？”方宸予哼了一声，“写了作业，大家还是兄弟！” ..... 第999章 气死爹！ “够了宸予，过分了。”在一旁观察良久的李瑜忽然阻拦道，“你不能总这么糊弄吧？老师早晚会发现的，现在钱也赚到了，安心学习吧。” “小彪，把他放开。” 方宸予闻言急了：“张岭家里又没人打他，顶多挨两句骂。我爹会打死我的，再说我也是为了我爹好。” 李瑜揉着脸，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真拿你没办法，以后别为难张岭了，换个人吧。” “那放炮仗还带我么？”张岭小心翼翼道。 “哎呀，带带带！一天天就知道玩，前三名都考不进去！回去睡觉！”方宸予大声抱怨。 “你学习还不如我呢..”张岭嘀嘀咕咕的往回走。 见张岭走了，李瑜又一脸忧愁色：“宸予，赚银子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家里。那些人赔了银子找上门就麻烦了。” 方宸予一脸无所谓：“嗨，咱们又没说保证能猜中，又不是骗人，他们愿意买怪得了谁呀。” “之前不是玩弹球赚了同学点银子嘛，现在有钱了我先把银子还给他们....剩下咱再研究怎么花。” “那好....” 砰！ 李瑜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校门被人猛地踹了开。 随后就见以方正一李元照为首的一群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方宸予跟李瑜同时愣住，下一刻毫不迟疑的拔腿就跑。 方正一见状气急。 这两个兔崽子，一看就是心虚了啊！ “快！快把他们两个给我擒回来！” 跑什么啊？ 张小彪站在原地，鼻涕拉瞎的看着方宸予二人火速逃离的背影，一头雾水。 到底是年纪太小，两人小短腿死命的倒腾，在锦衣卫的追捕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被拎到了方正一面前。 方宸予抬起头，带着讨好的笑容道：“爹，你怎么来了?” 李瑜同样抬头，看着李元照干笑两声：“父王，您来了？” 李元照冷哼一声抱起膀子，不发一言。 方正一脸色阴沉：“方宸予，谁让你出去骗人了？原原本本都给我说出来，敢有一句假话，以后就给老子上大街掏大粪，不用回家了！” 方宸予脸色一白：“爹，我没骗人啊？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你见我跑什么，装模作样！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呐，把他给我吊起来，我今天抽不死你！”方正一说着，怒气冲冲的开始解下腰带。 方宸予两股颤颤，悄悄挪到李瑜身后，一手抓着他的袖子嘴硬道：“爹，让我死也死个明白！我哪里骗人了？” “我让你装...”“老师！” 却在此时，李瑜岔开双臂拦在了方正一身前。 身子微微颤抖着，道：“老师，您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别打他。” 方正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下一刻，一条腿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我可去你的吧！你这畜生也是共犯，装什么义气！”李元照毫不留情，一脚将李瑜窝翻在地。 方宸予脸色又多了两份惨然。 李瑜被踢翻在地，方正一也来不及苛责儿子了，赶忙上前将他拉起：“你轻点啊，他还是孩子。” “孩子会骗人十几万两银子吗！孩子会骗他爹三万两银子吗！”李元照声色俱厉。 李瑜面如死灰。 什么情况？怎么骗到自己亲爹头上了？ “为师问你，在外面开设赌球骗局是不是你们俩做的，还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你们？老实交代，原原本本给我说清楚，否则事情就难办了？”方正一箍着李瑜的肩膀，神色认真。 “爹，我们真没骗....” “还敢撒谎？！你给我闭嘴，把这小孽畜给我拉远点吊起来！”方正一冲方宸予大吼。 见方宸予被擒到远处，李瑜眼中露出一丝决绝。 早知道可能会这样，宸予胆子太大了，什么都敢干，今日终于露馅了。 “啊！”李瑜还在想着，忽然又被人一脚窝翻在地。 只听李元照恼怒的声音传来：“小畜生，快点招，在那装什么深沉！” 李瑜眼里噙着泪，满腹委屈的缓缓爬了起来。 主谋什么事都没有，他一个从犯已经挨了两脚了，这什么事啊.... 方正一帮他拍了拍尘土，目光撇到一旁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张小彪，开口问道：“小彪，你也跟他们厮混了？” 张小彪挠了挠头，一脸迷茫：“啥啊？我不知道啊？” “行了，你赶紧回去睡觉！” 目光再次集中在李瑜身上，李瑜深吸一口气，小声道：“父王，老师可是想问赌球的事么？” “对。” “赌球的事是我跟宸予一块做的，没有别人指使安排。” 方正一同李元照对视一眼，眼里皆是震惊。 竟然真是这两个兔崽子谋划的...这可真有点骇人了。 “说你们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干这事？” 李瑜道：“一开始学校带我们去球场看球，中场休息的时候老师在给我们讲数学概率，还出了许多问题。” “宸予他一道题没答上来，不过他当时一直琢磨着赚钱，却想了这么一个赚钱的法子，后来我也觉得可行就开始办了。” “他出的主意，我们俩一起找的人手。不过我们是真没想过骗钱，只是赚钱而已，谁知道这最后一节猜错了....” 这小王八羔子，思维这么发散？这特么哪是概率啊，这是心理学啊！ 李瑜说话声音越说越小，方正一恍惚了一瞬，急切道：“他赚钱干什么？你们哪里需要银子？” 李瑜看了眼方正一为难道：“他说....他说..老师家里欠了十万两外债。他说您在家里跟他说过，您死了之后家业全是他的.....。” “宸予怕您哪天死了.....十万两外债落他头上，养不起几个娘，将来还要多养几个兄弟姐妹，就一直着急赚钱还债。” 盼着我死？纯畜生啊！ 方正一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气到七窍生烟。 李元照噗呲一声竟乐了：“宸予还挺负责任！你继续说，一个细节都不能落下！” 李瑜看着远处的被挂着的方宸予，心中已经是破罐破摔，叹了口气道：“其实为了帮家里还债，宸予很早就想着赚钱了，以前在学校里拿着玩弹球的木盘，跟同学做游戏赢了几百两。后来发现这样攒钱太慢，就一直在想新办法....” “他天天就在学校里干这事？那他学习成绩怎么样？”方正一颤声道，心里一阵阵的绞痛。 妈的！当了特务头子，自己亲儿子在学校天天摸大鱼，搞诈骗，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李瑜脸色几经变换，最终一咬牙，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倒数第一.....” “啊！”方正一两眼瞬间一黑，陷入昏厥。 “老方！老方！你醒醒啊！” ...... 第1000章 老方破大防！ 李元照看着斜躺在怀中陷入昏迷的方正一彻底慌了神，满头大汗的去掐他人中，生怕死在这。 跟老方相识这么长时间也从来没见他变成这个德行。 哪怕是被人掳到金国还是猛的一匹，还能弄个皇帝当当。 这样心理素质超强的狠人，如今却是被儿子气的翻白眼了.... 可见打击之重！ 陡生变故，李瑜也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按了半天，方正一的眼睛缓缓睁开一道缝隙。 人中剧痛，被掐的一片泛紫，大佐气质逐渐显露。 李元照食指不停发力，不依不饶口中疾呼：“老方你快醒醒，你儿子考第一了！” “你...别气我了行么....”方正一强忍剧痛，有气无力的拍开李元照的手，看向李瑜虚弱无力道，“你说..他考倒数第一，平日里考试都是谁在帮他？他是不是逼着别人帮他作弊？” 李瑜抿了抿嘴，心中担忧方正一再被气背过去，嗫嚅道：“是张岭....原来张岭跟他玩弹珠,欠了不少银子。倒也不全是威逼...他以前还经常请同学吃糖呢。” 方正一心中再次阵阵绞痛。 小小年纪就知道搞关系，行贿赂？ 本以为自己儿子从小生在富贵之家，能长成一个完美的谦谦君子。 结果还没长就已经歪的没边的.... “去！去把张岭给我叫来。”方正一拿起手中腰带，抵向李瑜，“让他拿着这个腰带，抽那个小兔崽子，我没喊停不许停！” “他还欺负过谁？都一并叫过来，给我排队抽！” 李瑜小脸直抽抽，看方正一的眼神中多了几丝惧怕。 老师...太狠了！对自己儿子下手还这么不留情面。 “去啊！你方师傅让你去，在这愣着干什么，你以为你什么事没有？”李元照起身，一脚将李瑜窝翻在地。 为什么又踢我？ 李瑜躺在地上，眼里渗出了一滴泪珠..然后缓缓起身，忐忑不安的朝着教室走去。 李瑜走后，方正一再也绷不住了。 不顾周围锦衣卫在侧，捂着脸呜咽道：“殿下...我...我上辈子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啊...” 李元照托着方正一后背，嘴巴缓缓张大。 气哭了....老方竟气哭了，可见打击是有多大。不够....至于么？ “所有人都背过去！不许看！”李元照厉声朝周围锦衣卫喝道。 数名锦衣卫立刻忙不迭转身，个个脸色惨白。 完蛋了，指挥使连酒都没喝就哭成这德行，以后回去不会给我穿小鞋吧？ 方正一失声痛哭：“这他妈那是我的种啊....我小时候最多才倒数第三...为了他学好我费尽了心血啊，特意装了大书房，假模假样的看了好几年的书！我为了谁啊...结果就教出了这么个玩意...。” “我他妈大航海，工业革命都搞出来了....一个兔崽子愣是没教明白...呜呜..” 李元照表情既慌张又尴尬。 老方说啥呢，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考倒数第三....上的什么天才班？工业革命又是啥玩意。 方正一心中挫败感如山重。 没人能体会他这种感觉，这次真是被搞破防了，破大防！ 抛开初期创业的艰难不算，自打桃源县出山以来他手中资源无数，可以称得上是呼风唤雨，虽然略有些波折。 但是也都克服了过来，开创如了今的伟业，自我定位早就成了改变历史的巨人。 培养孩子失败这事放寻常人身上不算什么，毕竟生孩子跟下猪仔一样，一窝一窝的，教废了一个还有一个。 虽然他现在也有下猪仔的资格，但是前世精品化培养的思想钢印已经打严实了。 两世为人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心心念念把他培养成顶尖君子，心血耗资无数，本以为志得意满水到渠成,结果...养成了幼年诈骗犯，而且第一桩就是惊天大案。 痛到无法呼吸！ 李元照叹气道：“老方不至于吧，想开点起码宸予他够聪明啊，你想想一般人谁能干出这事，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说话间，不远处刚从教室出来的张岭已经拿着腰带开始抽打起方宸予。 “张岭，你没吃饭啊！使点劲行不行，等会我爹上手就不是这力道了。”方宸予小声急道。 一旁的两名锦衣卫跟李瑜装作四处看风景。 张岭苦着脸：“方哥，我怕打伤你...” “没事，你才多大劲，把我裤子脱了打，打出印子，要不我就死了！你快点！”方宸予不断催促。 张岭上前，帮他解下裤子，露出了白嫩的屁股蛋。 “那我打了啊...对了方哥，咱啥时候放炮仗去啊？” “赶紧打，再废话不带你去了！啊~~！” 阵阵哀嚎不断传来... 方正一撑起身，看了看，心里又忍不住心软。 这儿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己打还能有个轻重，换别人打心里还有些接受不了。 不料李元照侧目看了一眼，忽然冷笑起来：“这小兔崽子装着呢！” 这是何等拙劣的演技？在他眼里简直可笑至极！ “是么？”方正一抹了把脸，红着双眼，目露凶光咬着牙道，“那请殿下行刑，不、用、客、气！” “没、问、题。” 两人同时起身，浑身散溢着杀气，朝方宸予走去。 走至近前，李元照的镶金镶玉的腰带已经握到了手上。 方正一拉过张岭，拿回腰带将他扒拉到一边，冷眼看着方宸予。 见二人面色不善，方宸予立马做可怜状：“舅舅，爹，为什么打我？我认错还不行吗？” 李元照轻哼了一声：“还敢嘴硬，看来也不是那么聪明。” 说罢，一腰带狠狠朝着他屁股抽了上去！ 这一下抽的又脆又响，方宸予大为吃痛，哀嚎道：“舅舅饶命啊！” 李元照充耳不闻，一下接着一下抽打着。 方正一沉声道：“骗钱，威胁同学，考倒数第一。方宸予，你连我都敢骗，现在还有脸求饶？”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是小惩大诫，咱俩没完！” 爹全知道了？ 方宸予绝望的看向李瑜：“殿下，你背叛我啊？” 李瑜羞愧道：“宸予，老师都知道了，瞒也瞒不住....你老老实实的挨顿打，后面就过去了。” “哪有你说话的份！下一个就是你！”李元照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 第1001章 你们被学校开除了！ 李瑜顿时噤若寒蝉，默默缩在一边。 方正一逼问道：“说，你还跟我撒了多少谎？今日不交代清楚，你就别想回家了。” 方宸予屁股通红，眼里噙着泪，大声道：“凭什么打我！我没撒谎！谁说我考倒数第一了？卷纸上写的明明就是我的名字！” “还有赌球我也没骗人啊，我又没说稳赢，是那些人字自己要买。赔了，根本怪他们自己，根本就怪他们自己！跟我没关系....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帮你还债啊！爹，咱们家不用欠债了，我没错！”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方正一勃然大怒，上前抡起腰带加入李元照。 二人开始进行男男双打。 一时间，方宸予吊在秋千架上跟个小陀螺一样被两人抽打的直转圈。 没打两三下，方宸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听着哭声，方正一心里满不是滋味，但口气仍生硬道：“还债？家里哪用的着你还债，你爹我赚个十万两银子绰绰有余！” “为父今日打你，一是恨你坑害百姓！” “十几万两银子啊...那是多少百姓的家业，你设下骗局，一次又一次骗的别人信任...你以为你最后一次预测赢了，就不算是骗了吗？如今看来蒙错倒是好事，免得你深入歧途，我今日不打你，将来你还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其二....你这混账竟然威逼利诱同学，考试作假，满口谎言！这点小手段能骗得了一时，骗得了一世吗！我从小就教你撒谎吗！” 方宸予哭哭啼啼：“别打了，别打了。爹，撒谎也是你先撒的...你写的书，曹匹诺撒谎长猪鼻子，撒谎他根本就不长啊，我都试过了。” “住口！”方正一气急败坏，见方宸予的屁股已经红成一片，狠狠的将腰带摔在地上，“晚上回家我再收拾你！” 李元照见状也停下了动作，暗示方正一朝李瑜指了指，心中跃跃欲试。 打的差不多，到我儿子了。 方正一调转方向走向李瑜，严肃道：“殿下，该你了。” “畜生！跪下听讲！”李元照大喝一声，站定到李瑜身前。 李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表情萎靡。 看样子今天这一顿暴打是跑不了了.... 方正一背着手，失望道：“设局欺骗百姓，你身为从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么？” “不知道。”李瑜瓮声瓮气道。 “哼！一个赌字乃是天下最害人之事。你身为皇孙，不思为天下人做好榜样却带头引得百姓聚赌，将来朝臣们该如何看你！” “远的不提，就说这十几万两银子你们坑了多少百姓心里有数吗？！”方正一左右踱步，目光却一直锁定在李瑜身上。 “你们两个小小的一个动作背后牵扯着成百上千人忙活！追回银两，上门核实，安抚百姓....这期间浪费的人力物力又会影响置身事外的他人，可能就这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就有人因为你们二人做的蠢事丢掉性命。”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李元照大声附和。 李瑜深深低下了头。 不是害怕，是服了这个没谱的亲爹了... 方正一蹲下身子，一手搭在了李瑜肩膀上，语重心长道：“殿下身为皇孙就该有身为皇孙的样子！” “蒙骗父王视为不忠，出卖朋友是为不义！” 不是你逼问我的吗？现在我怎么成了出卖朋友了？ 李瑜抬头张了张嘴，见李元照在一旁瞪着眼睛，赶忙又低下头。 方正一摇头道：“殿下，你以后做任何事都要比别人多想一步，否则如何担得起天下重任？” “人分几等，一等人是思考力和行动力都很强，二等人是思考力强行动力弱，三等人是思考力和行动力都弱，凭你之前的做事，你知道你是几等人么？” 李瑜默默摇头。 “你是四等！”方正一语重心长道，“行动力强思考能力弱，严重点说就是办事不走脑子！” “你这样的做事方法，将来不知要酿成多大祸患，越努力结果就越悲惨。” “给你一手好牌也会打的稀烂，别以为你身为皇孙就做事就可以肆无忌惮，人一旦要行事无道，再大的家业也不够你一个人败的！” 李元照舔舔嘴唇，有些纳闷。 怎么个事儿，听老方这语气好像我儿子成主谋了？ 听方正一说的这么严重，李瑜小脸煞白，眼里噙着泪，抬头道：“老师...我错了...我保证没下次了。” “你还想有下次？！”李元照质问道。 方正一抬手阻止了他捣乱，叹了口气道：“不错，你确实错了。但是为师既然是你的师傅，加上又是方宸予唆使你，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为师对你疏于管教。”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提升。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绝对不能再犯！学校教给你的规矩，你要牢记在心。” “一个人当然要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有自己的想法前先学会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界限，别人怎么教你你就怎么做，听懂了吗？” 李瑜抹着泪点了点头。 “好了不要再哭了，你先把你们骗来的银票取来，为师帮你们善后。” 李瑜闻言也没有犹豫，慌慌张张跑到教学楼附近。 不多时抱回来一个小箱子。 方正一打开一看，见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银票，心中松快了不少。 还好没酿成大祸，否则他还得往里补贴。 想到此，他不自觉的朝方宸予看了一眼，见他光着屁股吊在秋千架上，上前将他松了绑。 随后将他拎到了李瑜身边，两人并排而立。 方正一淡淡道：“你们两个犯下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天开始育才小学里.....” “你们被开除了。” ...... 第1002章 一家之主方正一 被开除了？ 方正一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李瑜跟方宸予耳中。 对于两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不吝于判了死刑。 李瑜是心中备受打击，而方宸予则是心如死灰。 自己好不容易混成了老大，现在一切努力竟然全部化作了飞灰？ 方宸予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哭的撕心裂肺：“爹！我爹，我改还不行吗？别开除我。” 李瑜眼中含着泪光，希冀的看向方正一。 方正一丝毫不留情面：“犯下滔天大罪，这已经是念在你们年纪小的份上，现在你们两个收拾东西，都给我回公主府！立刻，马上！” 听到方正一冰冷的语气，方宸予彻底绝望了。 李瑜不发一言，缓缓起身，二人搀扶着走向教学楼。 方正一回过头道：“殿下，今日皇孙到我家，不如你也过去，晚上好好再打一顿。” “这倒没问题。”李元照皱眉道：“不过老方，你把他俩除名，以后孩子在哪上学？总不能让李瑜回詹事府吧？我儿子学习还行啊，他一向老实不会撒谎。” 方正一摇头：“不，除非他们认识到严重性，否则害群之马绝不能留在学校了，我们也当为其他学生负责，客户交了学费的。” “我把教育想简单了，本以为有些想法生搬硬套就能有效，看来应该改换一下思路....” 方正一仰头望着天，眼里带着忧愁：“我可以允许我儿子心安理得的当个废物，但是决不允许他出去害人！这两个孩子确实早慧，或许死板的教学已经不适合他们。早日认清现实，拥有同理之心远比背书重要，所以只能出杀手锏了！” “什么杀手锏？”李元照兴冲冲问道。 “变形记。” “变形记？那是啥？” “选个合适的穷人家，让他们吃吃苦头，之后心里有个数，知道自己害了怎样的人。什么时候学会感同身受，学会体恤弱者，那就算成了。”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李元照感叹道，“你这么一说，本宫想起以前也曾有这样的经历。” “哦？殿下还有这样的经历？”方正一好奇道。 李元照点头，陷入回忆：“那时本宫第一次去桃源县回京之时发生的事。那时外城还没有改造，本宫去到了一户农家，还亲口尝了他们的吃食。” “那味道真是又酸又馊，终身难忘，那时我才明白百姓过得是何等的困难。也不知那对夫妻过得如何了，今天的生活应该好很多了，他们应该起码不用再吃馊饭。” 李元照说着，嘴角不自觉露出笑容。 年少轻狂尝过的那一口馊饭，似乎在回忆中也充满了香甜。 方正一也露出微笑：“如今大多数百姓吃饭已不算大问题，外城也经过改造，生活应该是无忧，殿下有心了。” 李元照感叹道：“是啊，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有自己的孩子了，不过我儿子我还挺满意！哦，宸予也不错，这么小就会作奸犯科，我看将来肯定能混得开。”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啊，专往人心上扎！ 方正一眼角抽搐了两下，背过身幽幽一叹，吟道：“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好诗！”李元照眼睛一亮，“还是个全的，难得啊！” “是么？快记下来！” ...... “老娘们当家，房倒屋塌！都给我站好！一个个别嬉皮笑脸的！” 方正一板着脸，大声斥责。 眼前站着一排如花似玉的女人，隔壁隐隐传来李瑜的哭嚎声。 李妙菡面无比表情，小桃低着头，楚幼仪在那扣手。 至于洛凝心，楚清寒，水依白都挺着大肚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方正一起身，拍着桌子严厉道：“常言道子不教母之过！惯子如杀子！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宸予将来还不知要走上什么样的邪路。” “从今以后，我带他出去单独教育，你们谁都不许找他，直到我教育好了再让他回家，都听懂了吗？” 李妙菡柳眉倒竖：“你拍什么桌子！宸予怎么教育平时不都是你来定的么？我们哪个没按你说的办？” “你天天假装在书房里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书，我们还要当着孩子的面操持家务，有时候连下人都不让用。” “现在宸予出事了，倒是怨起我们来了，方侯爷好大的威风啊！” 小桃嘟囔道：“就是，自己教育法子不行，丢了面子跑到我们身上找补了，我还不知道你？” “放肆！”方正一气的直哆嗦，“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是吧！你们怎么回事，还懂点三从四德吗！” 楚清寒瞄了他一眼：“相公不是一直说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女子要自立自强么？家里也不允许有那些三从四德的书出现。” “是啊，侯爷您不是还开了女子学院么？”水依白皮笑肉不笑，“没成亲之前千好万好，恨不得一个月不出屋子，这些年腻了，态度一日不如一日，还想让我们重新把女德捡起来，不是外面又找女人了吧。” “说不定还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洛凝心道：“宸予还小，犯了点错再改不就行了嘛，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么？” 方正一颤声道：“反了！反了！学会联起手一起对付我了是吧？” “好！就算我教育失败，抛开事实不谈，你们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没错！”李妙菡冷哼一声，“我们就是一点错没有，姐妹们别搭理他，让他自个折腾吧，回屋睡觉...” 正宫先扭头走了，而后几个女人排着队走出了书房，只有楚幼仪留在原地，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方正一老脸拉的老长。 今天本来心灵严重受伤，寻思回家找补一下，这么大的锅自个儿有点背不动。 没想到一直引以为傲的拳法竟然失效了，夫纲不振啊！ 今儿真是...家庭、教育全面失败。 看到楚幼仪盯着脚尖，一副扭捏的模样，方正一问道：“你怎么不回去睡？” “我...我想问问你去哪睡？”楚幼仪脸色嫣红一片。 姐妹几个都怀上了，她这肚子愣是没有一点动静，心里多少有点着急。 方正一舔了舔嘴唇，邪魅一笑，期待的道：“去清寒那，你来么？” 这么长时间，姐妹盖饭也没吃上...看来今天是有机会了！ “去死！”楚幼仪秀足一跺，气呼呼离开房间。 不多时，李元照从侧方走出，看着方正一坐在桌后，问道：“老方，你说完了，妙涵答应了吗？这事可不能透到父皇耳朵里，要不然就麻烦了。” 方正一嗤笑道：“有什么不行的！这家里我说一不二，你孩子打的怎么样了？” “舒服了。” “好，这几天我先找锦衣卫准备一下，挑一户合适的人家，周围再布置一番就可以行动了，在此之前让皇孙住我这吧。” 李元照颔首：“那今晚我住哪？” “住我屋。” ...... 第1003章 变形记开始！ 马车不断颠簸着。 车厢中，方宸予跟李瑜并列而坐，头上蒙着黑布，都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 对面坐的是方正一跟李元照。 车已经走了很久，周围的建筑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 最为显著的便是多了许多农户住的小房子。 说是房子，但也就是个简陋的茅草屋....若是碰到暴雨，恐怕都未必能坚持的住。 又行驶了少许时刻，到了周围农田遍布，四野风景优美之地，马车逐渐停下。 方正一跟李元照先行下了车。 李元照看了一圈，道：“恩恩，这里环境还是不错的嘛！他们两个住哪？” “那！”方正一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中等规模的茅屋，“那户人家已经上下调查打点好了，是个良善人家，口碑也好。周围所有的住户临时都被清了出去，换上了锦衣卫，安全方面没有问题。那边还有郎中，一应俱全。” 看着小茅屋，李元照又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有些担忧道：“这房子忒破了点，怕他们吃不消啊。” 方正一道：“坚其志无惧群魔，强其骨无惧患害。他们本就早慧，平日里吃得好睡得好，身子够壮，现在正需要一番历练。寻常百姓子女吃的苦多过他们百倍，他们凭什么这点波折都受不了？吃不了苦的不是我儿子！” ”说得好！”李元照口中念念有词：“天子庶人一是无别，怕吃苦吃苦一辈子，不怕苦吃苦半辈子，妈的干了！” 二人下定决心，方正一走向马车摘了两人蒙着眼的黑布条，而后带下了车。 李瑜跟方宸予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心中惴惴不安。 本来蒙着眼走了一路就倍感蹊跷，现在心中难免大慌。 方宸予哆哆嗦嗦问道：“爹，咱们这是在哪？” 方正一淡淡道：“从今日开始，你们就隐瞒身份在这里生活。让你们俩好好感受一下普通百姓如何过日子，旁人怎么劳作，你们就怎么劳作，到了时间我们会回来接你们，前方走两百步就是们住的地方。” “我警告你们...如果敢偷懒，后半辈子就留在这种地吧。” 李元照威胁道：“你们别想着跑啊，告诉你们这可是特意挑的有狼的地儿，老老实实还能回家，自己作死可就没人救了！” 方正一拍了拍李瑜的肩膀：“你们要用心看，用心学，我们走了。” 说罢，他一抬手：“殿下，上车回家！” 看着马车逐渐远离，两小只抱在一块瑟瑟发抖。 方宸予手足无措道：“殿下怎么办啊？怎么什么破地方啊？” 李瑜镇定了下心神道：“不怕！老师说咱们敢偷懒就一辈子留在这，这就说明肯定有人看着咱们...照他说的做，隐瞒身份，你也别叫我殿下了，不要被人发现。” 方宸予讷讷道：“那我叫你啥....叫你老李？” “行吧，赶紧去那屋子里瞧瞧。” 两人手拉着手朝着茅屋走去。 走到近前，见门虚掩着，李瑜刚想敲门方宸予已经是推门而入。 无奈也跟了进去。 进入茅屋内，里面的情景顿时一览无余。 屋内有三人，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一个满脸沧桑的男人以及一个病恹恹的老汉。 三人齐齐向看向站在门口的方宸予跟李瑜，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两人呆立在门口，忽然方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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