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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外臣以及使团中人自由的在磐泰城内活动。” “不可！”还未等乌图反应，帕巴先声夺人。方正一鄙夷的看着他道：“国师，我在向陛下请赏。怎么...你现在还能替陛下做决定了？” “我...是臣失礼，不过臣建议方大人还是在驿站生活为好，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完全没有出去的必要。”帕巴咬着牙补了一句。 “国师，人不是牲口，会被憋坏的。我现在好歹也是使臣，而且还是有功的使臣，事实上我也背叛了国家。现在还把我关着，不太合适吧？”方正一沉声道。乌图笑道：“不错，确实不太合适。但是朕认为国师说的有理，你且在驿馆住着，等朕大胜归来再行补偿。” “陛下，外臣有玉玉症！”方正一大声道，“等您回来猴年马月，我那是怕是早就精神失常了，陛下想让我死就请给我个痛快！” “玉玉症...”乌图眉头微蹙，“是何疑难杂症，朕从未听过，但可以命御医帮你诊治。” “此乃心病，早有御医帮我看过，都说无药可医，只能出去放松心情，才有好转。” “陛下！他分明就是在卖惨，没听说过出去溜达就能治的病，那就不是病！”帕巴忍不住道。方正一叹气道：“国师，陛下还没说话呢，你怎么又抢答了？恃宠而骄，这么大人懂不懂点上下尊卑了？” 帕巴恨恨的盯了方正一一眼。这狗日的！今日就是故意来挑拨离间的是吧？这么明显，除了恶心人还能有什么作用？挑拨离间虽然粗糙，但是架不住听在耳朵里是真的膈应... 乌图忍不住斜了帕巴一眼，又对方正一道：“使团中人想随意出去活动，绝对不行，你尽管换个赏赐朕可以考虑答应。” 方正一沉默了一会儿，伸出三根手指：“臣退十步，三人！请陛下应准，每日使团中可派出三人在城中自由活动，这样也好让人轮番放风，免得憋出问题。” “如果陛下不放心，尽管派人跟随，这样如何？” ...... 第779章国师破防啦！乌图摸着下巴，思索着。三人...使团上百人的规模，如果全放出去自由活动，也许会有出乱子的几率。如果只有三人的话，除了方正一会法术，那应该不会出岔子。乌图注视着方正一道：“也罢！看在你有功的份上，朕准使团内，每日可有三人在外活动。不过，朕会派人盯着你，不要想着在朕面前做小动作。” 帕巴张了张嘴，有心阻拦，但又怕方正一这狗逼恶心自己，忍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出声。 “臣纵然有天大的本事，还能在城里闹出什么风浪吗，陛下也太多心了。”方正一苦笑。这黑屠夫果然心细，不过好在目的算达成了. 有三人足够闹出一番大事! “你表现的不错，从今日起这些匠人你就不必再带领，你可以在城内其他处走动，今日就到此吧。”乌图说罢，便命人摆驾回宫。方正一刚松了一口气，没成想乌图再次转身杀了回来，饶有兴致的走到方正一身前问道：“朕刚想起来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作答。” “陛下请讲。” “在你心里，朕与李彻孰强？” 孰强...这话怎么好像在哪听过呢，这么耳熟。方正一望着天了想了一会儿，目光投向帕巴道：“不知国师如何认为？” 帕巴毫不迟疑：“自然是陛下，吾皇横扫草原，立不世之功，世间绝无匹敌！” 哟！老和尚拍马屁的功力一点不弱呀，难怪这么被赏识重用。方正一清了清嗓子，脑中回想着，口中念到：“今大金地方数千里，城池无数，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弊甚矣。” 我草你妈的方正一，事不过三，这你也要挑拨一下！！？帕巴光溜溜的脑门上霎时迸出了几道青筋，气的三尸神暴跳，恨不得当场刀了他！指着方正一怒道：“方正一你什么意思！？” “说你撒谎呗，赤烈到大景你也说他天下无敌的，可我打见他第一面起他就没赢过。”方正一端着手，摆出了个欠打的表情。 “混账！我..”帕巴双眼充血，瞬间破防，一肚子修养全崩了，开口就要骂。好在乌图及时拦了下来：“国师，他不过随口一说何必跟他置气呢？” 莫不私王，莫不畏王，莫不有求于王。听起来还是挺受用的，而且也十分有道理，乌图细细品味了一番，微笑道：“你既然不肯衷心投靠于朕，朕暂且也不强求。不过,朕相信你马上就能知道孰强孰弱！” ..... 方正一数着日子，整整过了十二日，宫内终于有了动作。大批的辎重，人马开始向城外转移。乌图的圣驾也离了宫，留守的官员纷纷相送，方正一也应帕巴邀请赶来。此时宫外，乌图还在做着临行前的安排以及嘱托。方正一就站在不远处，帕巴在身边相伴。两人并列而立良久，方正一问道：“要打仗了，国师不去吗？” “去，我负责粮草调度。方兄还有什么想问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帕巴淡淡道。 “没什么想问的，只希望你们打输了别来拿我泄愤就好。” 帕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方兄，虽然你有时说话很不中听，但是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才华。” “我大金此战必胜，绝无败退的可能。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城内，不要自找麻烦，我会派人看着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方正一耸了耸肩膀，叹道：“国师啊，我在城里还能干什么，你怎么就对我这么不放心呢？我这十来天每天就是带着美人上街转一转，你至于弄了七八个人一起盯着我吗？是非要让我变成阶下囚你才甘心。” “我看你不是欣赏我的才华，你是嫉妒我的才华呀！” 帕巴摇头，沉默了片刻，说道：“说实话方兄，你这个人让我看不透，人对未知的事物总该多一分警惕才对。” “我派人打探过，在你手下做事的工匠都对你感恩戴德。你很擅长煽动人心，凭着这份本事，我也不希望你在城内走动。” “另外跟随过你的工匠，这次我全部带走了，你也不必再多费心。” 没想到老和尚还是个知心人呢，还挺他妈谨慎！带走带走吧，大不了我想办法再弄一波... “我从来不骗人，我只是以诚待人，将心比心而已。”方正一微笑道，“国师真是对我有天大的误解，不过看在国师这么欣赏我的份上，我可以给国师一些有用的建议。” “请讲。” “两国开战，如果，我是说如果金国遭受重创，希望你第一时间劝乌图投降吧。战争对上层来说不过是一场权力的游戏，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国家的百姓在我看来都只是小富即安，有血有肉的可怜人，他们不该成为政客的筹码。有些时候战争未必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法门，坐下来谈未必不会有更好的结果呢？”方正一推心置腹道。万万没想到方正一能说出这种话，帕巴哑然失笑：“方兄，我今日方才发现我又有两点对你看错了。” “我一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菩萨心肠，二没想到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忠臣，对景国如此自信，也让我佩服。” “敢问方兄，如果景国有了压倒性的力量会不会主动对我大金动手呢？” 方正一摇头。帕巴不屑道：“怕是你自己都不信吧。” 就在这时，阿里白从乌图的方向走了过来，看着两人问道：“方大人，国师，您二位在聊什么呢？” 方正一还没说话，帕巴已经上前一步扯走了阿里白，走到无人处道：“二王子，臣听说你主动请缨愿意留守磐泰城？” “是啊，刚才父汗还在嘱托我，只是父皇怎么让我当个副手，凭什么要伊什布来负责？”阿里白不忿道。帕巴赶忙劝慰：“无所谓，留守磐泰城不过是个闲职，二王子何必与他人争呢？您也算落个清闲。” 阿里白面带不悦：“既然是闲职，为何不是我主导？难不成父汗不认可我的能力？” 不然呢？你有啥能力啊？帕巴心中吐槽，口中道：“二王子千万别多心，想要有所成就也不能着急，伊什布随陛下征战多年，现在虽是年龄大了，但是经验也更加雄厚。有此安排，依我对陛下的了解其实他是想让你跟他趁机多学习一番，日后再让你担负大任，这正是对你的重视！” “真的吗？算了先不说这事了，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私聊？”阿里白问道。 “臣在临走前只是想跟殿下嘱托一句，我看您走的与那方正一颇近。此人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又爱玩弄人心，他跟你说任何话，你千万都不能相信！臣只求二王子看好他，不要让他在城内有任何奇怪的动作。”帕巴苦口婆心道。阿里白拉着脸道：“什么叫说任何话我都不能信，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能明辨是非的傻子吗？” 嘶...二王子怎么这么能杠，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帕巴牙根有些痒痒：“二王子自然是明辨是非，只是臣想多嘱托一番罢了，方正一毕竟是景国人。” “知道了国师，我的眼睛就是尺，什么奇怪的动作都瞒不过我，你不用担心！”阿里白信誓旦旦道。 “二王子果真成长了不少，那臣就放心了...”帕巴欣慰的笑了。 ...... 第780章玲珑入边镇几辆马车吱吱呀呀的在路上走着，前两辆带着轿厢，后面的几辆则是负责拉货的板车。第二辆马车的轿厢的窗帘忽然被掀开，露出了一张宜嗔宜喜的笑脸。玲珑欣喜的打量着窗外的风光。这还是她有生以来走过最远的地方，虽然路上有些累，但是风景迷人眼。离开了磐泰城顺利回到家后，她只休息了三日便告别父母出门了。去往边镇的商队常有，但恰逢父母主家准备去边镇一趟，想换一批茶叶等货物，她主动上前请求跟随，主家也算好说话欣然答应。这才乘着车一路向边镇赶去。昨日问了一下，应该不到中午就可以到达两国互市的边镇了。玲珑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在边镇应该就能碰到许多景国人，说不定又能听到许多有趣的事。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到了晌午，一座城池逐渐浮现在玲珑眼前。 “边镇到了！” 主家在前面的马车上喊了一声，玲珑脆生生的道了谢。等到了城门前又开始例行盘查，简单问了一下行李，交了点过路费便直接放人了。告别了主家，玲珑开始一脸欣喜的在城内逛了起来。这边镇虽然修葺的不算豪华，但是人来人往的极为热闹。无数寻找发财机会，不畏艰辛的商贾都聚集在此，双方你来我往语言上相互博弈。玲珑兴致勃勃的逛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可以问问话的人。每个人都显得行色匆匆的模样，偶尔有几个目光不纯洁的来者，企图骚扰，也被她及时回避了过去。毕竟边镇里巡视的官兵极多，隔三差五就会走来一队。来往的行商是无人敢闹事的。虽然玲珑相貌美丽，但是大家的目的都很明确，费尽辛苦是来发财的，能不惹麻烦绝对不惹麻烦，女人在哪都能碰，不差这一时！逛了接近两个时辰，玲珑方才心满意足。经人打听找到了大景的办事衙门。边镇往来，两国都在此设立了专门的办事衙门，处理官商或私商的事务和治安。到了衙门口，玲珑走近守门的兵卒道：“官爷，小女子有要事求见监官。” 官兵上下打量了一番玲珑，乐了。平日里难得一见女子，金国女子还生的这样美貌...莫非是陈大人的姘头? “你找监官做什么？你也是来往的行商吗？”官兵问道。 “不是，我从磐泰城来准备前往大景，方大人跟我说，到这里可以找主管帮我去大景。” “方大人...哪个方大人？”官兵疑惑了。 “方正一方大人。” 官兵咂咂嘴，有些纳闷，随即神色开始古怪起来。方正一...好像是锦衣卫指挥使吧？这可是顶大顶大的官啊！ “你进来等，我去通报一声。” 玲珑老老实实跟官兵进了衙门内，随后官兵匆匆忙忙的跑了内堂公房。公房内，陈开正在公案前饶有兴致的挥毫作画。忽然有官兵在门外大声喊道：“陈大人，有个女子想要求见！” 陈开手一抖，墨点甩在了画作中央，晕开成团。 “谁啊！来个人就想见本官，长什么样？”陈开收起画作揉成一团，烦躁的丢在一边。 “长的漂亮极了，她还说...” “快请进来！” 多长时间没见过正经娘们了，这还突然来了个美人儿？难不成是美人有难处....艳福天降? 陈开喜笑颜开，哼着小曲收拾起桌案。 “眼看姐姐笑盈盈，杏眼桃腮美貌人，青丝挽成盘成髻，一对秋波似水晶~~” “大人，人带到了！” “咳咳，好！”陈开面色一板，看向门口。只见玲珑俏立在门口，美艳动人还正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陈开的心瞬间化了！柔声道：“姑娘请进。” 玲珑迈开莲步进入公房内，刚要蹲身准备行礼。陈开赶忙上前扶住了玲珑，这一下只感觉香风盈鼻，动作也轻柔了几分。 “姑娘不必行此大礼，本官不好那些个俗礼。” “多谢大人。”玲珑低声应了一声，同时心中欣喜万分...这也太有礼貌了，大景的男人还真是跟方大人说的一样啊！陈开搓搓手，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玲珑。”玲珑顿了顿，补充道：“赵玲珑。” “好名字！真是好名字！”陈开连连夸赞，接着又问道：“我观姑娘是金国人，没想到熟知我大景语言还说的如此流畅，着实是冰雪聪明。” 玲珑道：“大人谬赞了，玲珑只是仰慕景国文化日久，所以多了解了一些。” 陈开大喜！仰慕大景文化？还日久？老子翰林出身，跟你玩的就是文化！虽然不知道美人有什么请求，但是我一个巡察御史在这破边镇有啥解决不了的？这美人上门，就是天赐的姻缘哪...她还对我笑呢！陈开思索片刻，背着手，仰着头开始在公房内踱步，口中淡淡道：“我大景的文化确实博大精深，本官八岁起寒窗苦读，风雨不辍，想当年....” 陈开开启了老男人吹牛逼模式，仿佛发情期的鸟开始在异性面前疯狂表演。从八岁苦读，到科举血战，再到地方政绩一一讲述起来。玲珑虽然心下疑惑，但是只能默默的听他吹嘘。大抵...景国的官员就是如此吧，真是健谈。 “读书的过程固然苦，但是也不缺风雅之事。本官除了喜欢诗词歌赋，也更好丹青。” “说起丹青，本官的造诣...” 眼见着他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哔哔，玲珑也有些耐不住了，小声道：“大人，我这次来拜访大人实际上是有事..” 陈开坐回原位，摆摆手一副十分潇洒的样子，脸上带着微笑，双手摊开：“当然，你来找本官一定是遇到问题了。” “姑娘你不必担忧，说实话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本官还有些薄面，我想你的任何问题我都完全可以解决。” 老子这么有才华，有能量，还不迷死你？玲珑惊喜道：“多谢大人，没想到大人这么热心。当初方大人跟我说的时候，还说您要看腰牌才能帮我忙呢。” “呃？”陈开表情一滞，“什么方大人，什么腰牌。” “方正一方大人啊。”玲珑说着在腰间摘下腰牌向陈开递了过去，“说要用这块腰牌大人可以帮我安排跟着去景国的商队。” 听到方正一，陈开面色就已经有些凝重起来. 直到腰牌入手的一瞬间，陈开脸色狂变！当即拍案而起，吼道：“来人呐！把她给我押入监牢！” ...... 第781章捡到大便宜了！玲珑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吼，瞬间吓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两个凶神恶煞的兵卒急吼吼冲了进来，将她左右架起随后拖走。陈开只顾着怔怔盯着手上的牌子，不断摩挲着。牙牌..确实是象牙牌，这种材质只有锦衣卫指挥使跟副手才能用。上面的考究的花纹雕工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身份。这样的东西，弄丢了都是天大的事！如果丢在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那种。陌生人敢拿掉脑袋都不为过。方正一确实出使金国了，只是这块牌子怎么会流落到一个普通女人手中呢... 陈开眉头紧锁，又将牌子翻了一面，顿时目光一凝。字没了...字呢？！原本上面应该写着锦衣卫指挥使方正一，可是如今字被磨下去了。 “这....” 陈开脸上还挂着惊魂未定，门外兵卒前来报信道：“大人，那女子已经关押起来了，她随身携带的物品也已经搜查过。” “可有发现？” “并未有任何发现，只是寻常的一些金国特产，一些小手工品。” “随我去审问那女子。”陈开起身便走。衙门内还是有专设的牢房，鱼龙混杂之地平日里难免有打斗矛盾，这牢房设置的也并不算严密，只是临时将人关几天。刑具是没有太多的，只是放了寻常的水火棍，饶是如此玲珑也被吓破了胆。双手扒在牢门处，无助的叫喊着。直到陈开到来，玲珑当即扑了上去，哭诉道:“大人，我所犯何罪，为什么抓我啊？” 形势一时不好判断，陈开蹲在她身边，掏出腰牌道：“姑娘，这块牌子你从何得来？” “方大人给我的，我都已经说过了。” “那方大人为什么要给你这块牌子，这牌子可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玲珑抹着眼泪：“我想去大景，方大人说愿意帮我，拿着牌子你们能给我行个方便。真是他给我的，否则我能大张旗鼓的拿着它找你们吗？” 陈开盯着地面思索着。确实，除了方正一亲手给她的也会有别的可能了。可是字被磨没了...未免有些蹊跷，难不成遇到什么麻烦，只能通过某种隐秘的方式让一个女人传信？ “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去大景？” “我是之前在驿馆伺候方大人的侍女，方大人跟我说大景男女平等，女子也可上学，还要过女神节了，所以我想去看看。” 陈开浑身一震。侍女，在驿馆伺候方大人的侍女！！男女平等这么鬼扯的话也说的出口，那明显是被骗了啊！出大事了..? 陈开嗓子发紧，追问道：“你去大景都带些什么东西？” “东西被你们拿走了。”见陈开态度缓和，玲珑也冷静了不少。 “除了那些还有吗？姑娘，不是我们想搜查你，而是你这块牌子乃是方大人的牌子，他身份尊贵不会将这样的东西轻易授人，所以我们一定要调查清楚，还请你谅解。” 玲珑委屈的点点头。方大人给他牌子的时候也没说这东西影响力这么大啊，看一眼就被抓到牢里了。玲珑努力回想着，随后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手绢：“除了那些就剩这块手绢了，不过这手绢还有我带的那些东西都跟方大人没关系。” 陈开接过手绢仔细翻看了两遍，见上面都是繁复的花纹，又问道：“你带这些东西要送给谁？” “这是方大人的朋友楚清寒让我代她送给她的朋友的，半山报社的谢闲，听她说是知己...” 陈开点了点头，心中长出一口气，同时又带着狂喜。捡到了，这次真是捡到了！半山报社不是一般的地方，跟太子有莫大的联系。太子跟方正一的关系那更是人尽皆知啊。赵玲珑这么配合，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送的这些东西里肯定有至关重要的信息才对，八成是要传到宫里的！不知是何等天大的事才能用这样的方式传讯....不管怎样，自己这把赚翻了！！ “大人..我能走了嘛。”看着陈开发呆，玲珑怯生生问道。陈开缓过神，再次和颜悦色起来，将手绢跟牙牌一并递给玲珑，亲自打开牢门。带着歉意道：“玲珑姑娘，实在抱歉，本官职责在身不能不谨慎呀。” “如今调查清楚已经没有问题，那我这就帮你去寻商队，送你去京城，如何？” “呃..好，好。”玲珑傻傻的点头，突然感觉心里不安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真的没问题了吗？” 从天堂到地狱再到天堂，这其间的大起大落未免太刺激！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刚才是本官太粗暴太心急了，我向你道歉。”陈开热情的拉着玲珑的袖子向外走，“姑娘，你先稍事休息，我去安排。” 玲珑重新被安置回了公房内，两名兵卒把守在门口。陈开则是急匆匆的找到副手：“立刻给本官安排五十名精兵，最好的快马、车轿，所有人换上常服伪装成商贾回京。” 下属不解道：“大人，发生何事了？” 陈开道：“此事你不必多问，本官刚接到密报，朝廷召我回京，上头就是如此安排的。本官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全权接手一切事务，有拿不准的就拖着，等本官回来。” “那大人您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天大的功劳都他妈我一个人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自己待着吧，爷升官回京享受了！陈开内心激动不已，沉着气道：“多则三个月。闲话少说，事不宜迟，你立刻去安排！” .... 半个时辰，所有人人员马车集结在衙门口。玲珑晕晕乎乎的被请出了衙门，看着换上常服的陈开站在马车旁，她迷惑道：“陈大人，您怎么...” 陈开微笑：“本官其实明日就要回京述职，所以我想姑娘既然是方大人要帮的人，那本官也应该多多照顾才是。所以我想正好提前一日回去算了，咱们也有个照应。” “姑娘请上车吧。” 玲珑有些不可置信的点了点头，看着被他掀开的轿帘，来不及多问只能钻了进去。等她入了车，陈开快步走到车队前，面对一群伪装好的官兵，低声严厉道：“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严加看管好那个女人，她随身携带的任何物品都不能缺失，就算掉了一根头发你们也得给我找回来！” “否则，别怪本官翻脸无情，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 第782章抵达京城，破解密文！从边镇到京城的车队速度极快，在陈开的暗中催促下更称得上是日夜兼程。本该在沿路的城镇休息，但是除了补充一些必需品几乎没有停留，路程大大缩短，一行人已然快接近了京城。陈开精神也万分紧张。此事事关自己的前途，绝不能马虎，隔三差五还要坐到玲珑的马车中再打探一番。顺便缓解一下焦虑，毕竟车队里就这一个女人。现在玲珑正坐在他对面，扒在窗口一脸好奇的看着外面的风景，激动的问道：“陈大人，我们今天就能到对吗？” 陈开疲惫的点点头，无奈道：“玲珑姑娘，你都问了三遍了，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到京城。” “等入了城，本官先带你去半山报社，之后你想去哪里玩，本官也找人给你安排一番。” “你人生地不熟，免得走岔了路。” 只要进了京城就大功告成了！陈开心中也轻快几分，拉开窗帘暗自兴奋。车队又行了一个时辰，一座巨大宏伟的城池出现在玲珑眼中。陈开下车，亲自带队带人入了城。然后二话不说，带着几名兵卒驾着玲珑的马车直奔半山报社。半山报社内，此时正是一片忙碌。开放式的办公区里，随处可见堆成小山的文稿，几名记者面带焦急的穿行其间，积极沟通着。谢闲坐在自己专属的办公室内，审阅着稿子，一旁还设了助手。助手埋头处理着公文，忽而抬头笑道：“总编，这里有咱们记者写出建议，说为了提升报纸的销量要在里面单开一版块，在上面连载小说，我觉得此法可行，他还投了稿呢。” “哦？这想法倒有趣，写的什么？”谢闲抬头笑道。 “是世情小说，写的颇有些意思，说是一落魄书生，梦中得仙人指点预见了未来时光，通过买二十注一等奖状元票发了大财，最后用这笔财富封侯拜相。” “呵呵，这只能是志怪小说。”谢闲哑然失笑，“报纸上刊它做甚，我看无大用。” 别说仙人梦中指点，就算仙人亲自买状元票，仙人带着记忆投胎他也买不着一等奖！这故事够玄幻的... 助手摇头道：“非也，我看有道理！若是在文章中插广告，读者看的正来劲，中间这广告他是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如此一来报社的广告收入岂不该涨了？” “另外咱们应该再出一版无广告的报纸，高价销售，各取所需，凭需购买。” “嘶...你这个主意倒是有些意思，我考虑考虑。” “主编，有人找您。”就在这时，一名记者推开了谢闲的屋门，紧接着陈开拉着玲珑便往里进。那记者使劲拦着：“哎，你等一下，还不能进。” 谢闲还未反应过来，陈开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是与金国互市的边镇巡察御史，陈开。你就是谢闲？” 谢闲茫然起身，拱了拱手：“陈大人？您这是..” “还请把门关上，本官有要事要与你详谈。” 陈开说话间，门外一阵鸡飞狗跳，不少记者大声斥责的声音不断传来。谢闲偏头一看，十几号陌生人已经闯入了报社内，守在门口虎视眈眈的样子。又仔细打量了陈开两眼，见他并无恶意，谢闲小心的点了点头，手在桌下悄无声息的拉开了抽屉。随后大声向外嘱托了一句，命其他人离开房间。助手离去，房间内只有谢闲，陈开，玲珑三人。玲珑被这阵式弄得也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看着陈开。 “这位陈大人，你的身份我尚未核实，你说你是边镇的巡查御史，可为何会出现在京城？”谢闲说着，手伸进了抽屉内，里面正躺着一把雪亮的短刀。报社这个地方，经常报道民间新闻，难免总有疯子出现闹事或者要求伸冤。这防身之物，他一直常备。待会这个带人闯进来的家伙要是表现出图谋不轨，就先给他一刀，然后挟持着到街上找锦衣卫.. 陈开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退了一步将玲珑让了出来：“这位姑娘名叫赵玲珑，乃是从金国而来，是方正一方大人让他来大景看看，顺便给你送些礼物。” “不是方大人，是方大人的朋友楚清寒。”玲珑小声补充道。 “玲珑姑娘你先把东西给他吧，然后我为你安置住处，你毕竟是异国人还是我来替你安置为好。” 玲珑点点头，向谢闲递过包裹。怎么还跟老爷扯上关系了？谢闲依旧满心困惑，警惕的看着她，单手接过包裹，简单翻看了两眼。陈开见状道：“手绢，楚小姐给你的那个手绢还没给。” “哦对。”玲珑又递上手绢。手绢入手，上面繁复的花纹映入眼帘，谢闲瞳孔立时一缩！没错！这肯定是老爷送来的消息，这是...拼音。除了桃源县的人没人懂这个了。而且这么多字母藏在花纹中，必然是重大消息！莫非是在金国遇难不能正常传信了？陈开眼见他表情不对，心中一喜，紧张的问道：“是有用的东西吗？楚清寒到底是谁？” “是..是有用的东西，再等一下，我记得不太熟了..”谢闲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楚清寒我知道，不熟。” 有用！陈开立在原地，脸上露出了痴汉的笑容，感觉入坠云端。成了！爷成啦！！多么幸运，多么惊心动魄的一赌！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都值啦，以后再也不用在外面晃了,跟一群臭烘烘的商贾打交道... 京城的美人，美食正向自己招手。他心里美了，可一旁的玲珑则是如遭雷击。她反应再迟钝这一刻也反应过来了，谢闲的表现根本就是跟楚清寒不熟。那还巴巴的送什么手绢...自己竟是被人骗了？我还有命活吗？是不是要死在这... 越想越可怕，玲珑瑟缩发抖，眼眶里逐渐湿润，忍不住向墙角缩去。谢闲还在眉头深皱的看着手绢上的图案，口中念念有词。陈开忍不住凑过去听，这里面的内容越重要那就越对自己有利啊。不过这一凑过去，陈开立刻陷入了沉思。就听谢闲小声嘀咕着：“啊，窝，鹅，医，乌，虞。嘶~~哀？什么来着...啧！” “不是，你到底懂不懂啊？”陈开急了。 ...... 第783章后院炸锅！谢闲抓着头发，尴尬一笑。以前他给县里扫盲教书的时候学过，不过这玩意就是个认字的辅助工具。他识字在前，现在又不教书，没用的东西早忘了。小桃应该认得，她最近都在公主府，应该去一趟公主府... “这是密语，破译需要时间，大人先回去吧，我会找人给它破译。如果事关重大，我会找到太子向上呈报。” “我...”陈开犹豫着想说些什么。谢闲赶忙抱拳道：“陈开，巡察御史！我记得，我一定会原原本本告诉太子殿下，恭喜陈大人，此番你及时赶来真乃居功至伟，如果是重大线索，于国有功，我半山报社必须大书特书，让天下百姓悉知陈大人的功绩！” “嗨呀..”陈开激动的热泪盈眶，岔开膀子就要上前拥抱。太他妈懂事了！谢闲后退一步，躲过了他扑面而来的热情，指着缩在墙角的玲珑道：“这个女人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 陈开扭头看去，哈哈一笑：“应该没用了，来人呐，先将她押入京中大牢！” “不要！” 玲珑早已蓄满泪水的眼眶顿时决堤了，眼泪扑簌而下。腿一软蹲在了地上，弱小、可怜又无助。骗子！纯骗子！把我骗到大景其实就是为了让我送手绢？ “陈大人且慢，既然她没有别的事要交代，那不如将她交给我。”谢闲阻拦道，“我了解方大人，既然他让这位姑娘来送信，就一定不会亏待她，其余小事我会通知锦衣卫来处理，就不劳烦大人多费心了。” 陈开道：“也好，那就劳烦谢兄了。本官仓促回京坏了规矩，还需早些回去沐浴更衣，找个合适的时间禀告朝廷，面见圣上。来时我见报社附近有家客栈，就暂且住在客栈，谢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量知会。” 谢闲再次抱拳：“陈大人放心，待这手绢中的内容破译出来，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待大人觐见陛下必定龙颜大悦。” 陈开乐不可支。真好啊，能碰上谢闲这样的人实在是太省心了！等陈开带人离开报社，谢闲扶起跪坐在地上的玲珑轻声道：“玲珑姑娘请起，你不要怕。我家老爷让你来这没有恶意，等一切事情水落石出，我会派人送你回家。” 玲珑梨花带雨的点了点头，顺势起身。现如今她也只能任人摆布了。 ...... 事关重大，谢闲不敢怠慢，先是招呼了就近的平时联系密切的锦衣卫卫所，提供人手支援。随后带着锦衣卫以及玲珑火速前往公主府。公主府内，几个女人正在院中围坐着。平日里小桃，水伊白还有洛凝心都是在方家宅中生活。但时间长了，相处熟络也会到公主府内聚一聚。李妙菡是极有当家主母的气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性格温婉肚量不小。一家子相处和谐，倒也没闹出什么矛盾，也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此刻几女正围坐在桌边闲谈。忽然有侍女从月门外走来，向李妙菡禀告道：“殿下，半山报社的谢闲想要求见殿下。” 李妙菡眨眨眼道：“报社的人怎么会找到这，让他进来吧。” 得到通报，谢闲快步走入，先是赶忙行礼，接着气喘吁吁道：“殿下，草民有急事要报，我们老爷他在金国传了密信回来。” 说罢，便掏出了一张月白色手绢。几女围了上来，李妙菡接过手绢研究起来。忽然几个女人面色同时一变，瞬间得出结论：“这是女人的手绢！” “呵...写什么信要写在手绢上，应该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哼！” “让他沾，瞧把他给能的，累死他算了！” 几女叽叽喳喳开始纷纷声讨渣男，谢闲站在原地满脸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李妙菡反应快，拿着手绢问道：“信呢？难道在手绢上吗？” “对，这上面写了密语，叫拼音...” “让我瞧瞧，我会看。” 谢闲还未来得及继续说，小桃接过手绢细细查看起来，刚看了一行脸色立马难看起来。等看到最后才长出一口气。见她脸色有异，几双担忧的眸子同时看向她，李妙菡问道：“怎么了，这里面写了什么。” 小桃皱眉道：“他说...他被困在金国，金国马要同大景开战，让他制造热气球，里面写的是一些后续战事部署。不过不用担心，他被软禁现在很安全，这件事要马上呈报给陛下！”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都无比紧张，几女瞬间花容失色，李妙菡急切道：“他还说了别的吗？” “先不说别的，快给我找纸笔，我抄写下来，要马上呈给宫里。”小桃说完，当即慌慌张张跑进屋内去找纸笔。等将手绢上的内容一一抄下，李妙菡当即唤来了公主府内的太监：“父皇此刻应该还在忙于政务，先去找皇兄，让他去找父皇。” 太监拿着信飞也似的跑走了。 “除了战事他还说什么了，他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在小桃身上，小桃则拿着手绢苦笑道：“别的没什么了...只是最后说了一句，善待玲珑。” 这话一出口，院子里顿时又炸锅了。 “玲珑这是个女人吧...是手绢的主人吗？” “还有心情让咱们善待其他女人，那他应该是安全的吧。” “他可真行啊...命都在人家手里，还有闲心考虑这种事？” “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啊...宸予不能没爹呀..” 说着说着，水依白开始掉眼泪，紧接着几女开始原地急的直跳脚。谢闲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头都听大了两圈。直到听不下去了，才大声道：“大家冷静，老爷他肯定没事！金国既然让他造热气球，那就说明看中了老爷的价值，他手上好东西多着呢，随便从指甲缝里露出来一点也能活命，绝对不会遇害！” ...... 第784章殿下有大专之姿李元照在京城的日子过的极为闲适。此前在半山坊的那些业务已经完全走上正轨，不需要耗费太多心力。只是偶尔抽时间看一下下面呈交上来的报告，然后再进行简单调整。唯一麻烦的或许就是景帝交给他大量的奏疏需要批阅。不过这些业务他早已适应，倒也无需花费太多时间。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批阅完奏章自然要找些事情做。方正一不在，也曾有几次冲动想去金国一探，不过想到景帝那根许久不曾动用过的棍子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现在正在东宫一间偏殿内。这间偏殿早已被改造成了一间简易‘工厂’。房间墙面都是脏兮兮的，只放了两排书架，上面放着一堆堆草稿。地上还有几张零散的设计图。整个房间内没有多余的装饰，中央放了一圈环形铁制轨道，一辆冒着蒸汽的小车正在轨道上呜呜呜跑着。李元照聚精会神的盯着小车，满眼都是欣喜。莫小虎在一旁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小车，观察了一会儿开口道：“殿下，您改进的这第三版模型应该是成功了。” 李元照露出笑脸：“那是，本宫改的这辆可比你们的那个什么战神号快多了。你瞧这外形形似斧头，根据萧乐天的最新论文上说的，这叫有效减少风阻。” “这第三版的模型，本宫决定就叫疾速斧头了。” 莫小虎鼓掌：“好名字，殿下大才。” 又看了一会儿，李元照抬头道：“这终究只是简单的模型，不能跟真正的蒸汽车相比。上次本宫重新设计的排气道已经装上了吗？” 莫小虎点点头，佩服道：“殿下果真聪慧，您上次提出的汽阀，汽道的改进，还有连杆的设计已经命人实装上去，经过我们测试效率大概提升了一成，这已经是了不起的进步了。” “我猜用不了三年时间，咱们的蒸汽火车就能正式问世了。” 李元照心中不免得意。起初只是在东宫内研究一下小模型，但是研究研究着，这模型便不能满足他的兴趣了。转而研究真正的火车，平日里没事就把莫小虎叫来请教，现在也算有所成就了。 “本宫之才在东郊大学内如何？” 莫小虎沉思了片刻：“殿下有大专之姿！” “哈哈哈哈！说得好，本宫也是大专人。”李元照嘎嘎大笑，转头又感叹起来，“可惜呀，老方不在，要不我非得跟他显摆显摆，有朝一日这火车跑在路上也有本宫的一份功劳呢。”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有太监焦急的声音传来。 “殿下，殿下您在里面吗？公主府有急事传报！！” 李元照扭头看向门口，有些意外。平时他这改造好的房间可是谁都不让接近，门口也有宫女守护。如今怎么公主府的太监闯了过来。太监的声音还在门口一遍遍重复，李元照推开门走了出去。叫声这才戛然而止，李元照不悦道：“喊什么喊什么？天塌下来了？” “我这妹子嫁出去八百年不知道找我，现在狗男人跑到国外倒想起我这个当哥的了？” 传报的太监不顾满是额头的汗水，连忙将信笺递了过去，急促道：“殿下快看，公主千叮咛万嘱咐要用最快的时间把信送给您，奴婢先回去复命了。” 说罢，太监慌慌忙忙的跑走了。李元照也不在意，拆开信件看了起来。只这一眼扫过去，他面目瞬间凝滞了，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全篇扫过，他也不顾别的，大吼一声脏话，发足狂奔奔向暖阁... .... 天气日寒，景帝日常办公之所常驻暖阁。暖阁内，摆着几个小炭炉。几名老臣与景帝对坐，一些瓜果点心俱全，氛围倒是十分轻松。景帝吃着点心，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下面聊闲。 “朕看昨日的报纸中，锦衣卫又查处了一桩案子。说是右佥都御史黄砀的儿子，借着身份强纳民女为妾，黄砀去说情也被拘了，诸位都看了吗？他现在情况如何，你们可有了解。” 李岩松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这个老臣知道一些，黄砀只是教子无方本无过错，有人来找老臣替他求情，让锦衣卫放人。” “那李师傅帮他求情了？”景帝笑道。李岩松摇摇头，苦笑道：“锦衣卫的做派老臣也不敢碰啊，方大人留下来的规矩实在太硬了。” “手下百户，乃至小旗如果不按规矩办事，都会受到重罚。官员涉案还会有记者跟随记录，所以旁人求情也是无用。” “黄砀的罪名是扰乱锦衣卫执法，在就近卫所扣留一日，今日已经回家了。至于他那儿子交了一百两的保释费，其中八十两补贴给了那民女。” “百姓都在传，陛下励精图治，整顿吏治，朝廷上下现在是一片清明，官员再也不敢以权欺民。” 景帝微微一笑，赞叹道：“正一平时性子是有些跳脱，但是遇到大事正事还是值得相信的。” “朕起初还怕官员犯事登报会影响朝廷威信，没想到几桩案子办下来，百姓竟然交口称赞了。” 景帝说着，斜眼看向郭天养：“东厂也应该效仿锦衣卫多做改进。东厂的人行事蛮横粗暴，不讲规矩，这些朕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郭天养挤出了一个难受的表情，心中波澜不惊的道：“陛下，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马上安排人去改。” “你准备怎么改？” “.....，奴婢回去再好好想想，找些锦衣卫的能人学习。”郭天养嘴一扁，差点哭出声。怎么多问了一道啊，平时不都不往下问了吗？让手下那班孙子老实一段就好了，现在还真得跟锦衣卫学？ “哼。”景帝面露不满，“你就糊弄朕吧，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还要回去再想。” “人家锦衣卫办事都讲章程法度，事实有依据。连抓人办案都要喊一套口号，你还别以为是样子货，那个口号是...” ...... 第785章龙颜震怒！！！景帝思绪卡了一下，看向李岩松。李岩松接过话茬道：“老臣听说也是方大人亲自立下的规矩，抓捕犯人前要宣读警告，叫方正一警告，臣记得好像是这样说的...” “你无权保持沉默。如果保持沉默，那么锦衣卫默认掌握的一切证据属实，依律处罚。如果你想辩解，那么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如果确认违法，罪加一等。你有权在受审时请一位讼师。如果你付不起讼师费的话，我们可以为你介绍当铺，抵押家产。你是否完全了解你的上述权利？” 景帝击掌而笑道：“不错，就是这句，你瞧瞧人家设计的多好。在外办案，百姓听了也安心，就这一点够你东厂学的了！” 郭天养泪目。东厂一直不就这么办事的吗？这不就是文明版屈打成招吗？ “奴婢知晓了，以后一定跟方大人好好学。” 却在这时，暖阁的大门哐的一声被人撞开！紧接着李元照如发疯一般冲了进来，开口便喊：“父皇！” 景帝腾的一下起身，满脸怒意道：“混账！你要干什么？滚出去！” 李元照不管不顾，拿着信就往景帝眼前递，急的满头大汗：“大事！公主府收到信，老方在金国遇难了，父皇快看！” “什么？”景帝心中一惊，也来不及想别的抓过信笺立刻扯到眼前。李岩松为首的几名老臣也是面带焦灼的扯着脖子朝景帝手上瞧。信笺上的内容没看到，却看到了他的一张脸血色尽褪。景帝颤了两下，忽感觉两眼有些发黑，跌坐回小榻上。 “陛下！”郭天养惊慌失措的俯身过去，想要去扶。怎料景帝一抬手，阻拦了他，怔怔的坐在原位发愣。老臣们着急道：“陛下，到底发生何事了。” 景帝不说话，依旧在发愣，脸上一片惨然，还透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沮丧。 “怎..怎会如此？” 信笺缓缓滑落在地，郭天养俯身去捡。目光扫过纸叶的一刻，浑身剧震。金国要攻打我大景，方正一被囚禁在金国？他竟是命悬一线了？虽然方正一这小子有时候挺讨厌的，但是称兄道弟这么长时间，而且没少收银子，郭天养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立刻感觉被揪了一下。这还不算什么，东厂在金国是有暗探的，意图起兵攻景这样的大事，竟然全无消息，那不是死定了... 陛下跟方正一相处这么长时间，京城因为他出现了这么多改变，加上又是女婿。几乎把他当成半个儿子了，太子从他口中出现的时间都没有方正一多。他万一真的出点事....我怎么办？可怕的后果出现在脑海中，郭天养心中大慌，几乎是本能的跪倒在地，浑身抖似筛糠的磕起头来。 “咚咚咚咚” 一阵闷响响彻暖房之内，老臣们面色愈发凝重。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 景帝充耳不闻，良久才微垂眼睑，低声道：“起来吧，此事罪不在你。” 郭天养拼命摇着头，眼里噙着泪，额头已经是殷红一片。 “朕让你起来！”景帝爆喝一声，“把信拿下去传阅！” 郭天养仓惶起身，赶紧将信笺递给李岩松等人。等将信看完，大家俱都沉默了。李元照急道：“父皇，当下应该紧急调兵前往边关啊！老方他还困在磐泰城里，要是再拖下去..” 景帝闭目仰头，长叹一声：“朕..朕害了他呀...当初他不愿去金国，没想到..没想到。” 说着说着，他开始咬牙切齿起来：“乌图狼子野心，朕没找他他竟然有胆主动挑衅朕！还敢绑架朕的女婿！” “找，死！” 这最后两个字几乎要把牙搓碎！李岩松揪着胡子，满脸的皱纹更深了几分，沉声道：“太子殿下，此信的内容可真？” 李元照摇头：“公主府的太监送来的，从何而来还需要去公主府核实。” “此等大事，东厂没有一点消息吗？有个佐证也好。”李岩松问道。郭天养摇头，苦着脸道：“我大景的人自然不能到金国去做探子，需在金国培养，两国联系时间尚短，培养的探子极少而且也只能在民间行走。募兵本是正常行为，再加上金国部族众多，极难查探，所以东厂也没有消息..” 见景帝还在出神的状态，李岩松赶忙安慰道：“陛下，这信中方大人说他安全无恙，而且告诉咱们战事为重，那说明暂且还无需担心，不如先召集武将，提前预案，早做安排？” 其余一众老臣跟着附和。 “呵..”景帝忽然自嘲一笑，眼中带着悲愤：“朕老了，乌图的把戏朕竟然没察觉到。当初正一屡次跟朕说不愿意出使金国...可他现在身陷囹圄，还惦记着大景，惦记着朕。” “卿不负朕，朕不负卿。是朕负了他啊...” 看着景帝极端失态的表现，两行热泪顺着郭天养脸上的沟壑留下，这一刻他对方正一崇拜已然达到了顶点！这是什么样的精神，这是怎样的敬业？这是用生命在舔啊！！！咱家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能见识到，也算不负此生了... 景帝说完，眼中已经是杀机弥漫，那股恨意几乎让在场众人胆寒：“郭伴伴，你先派人去公主府核查信源，尽快入宫复命。” “命冯杰代朕检阅三军，京中各营统领随时待令。神机营统领单独赶来见朕..，其余所有暂无安排的正四品以上武将两个时辰内，全部入宫。” “自明日起，太子监国，但有异见者即刻罢黜！” 李元照急了：“不行，儿臣也要去！老方有难，儿臣不能不管不顾？再说儿臣枪法超绝，火炮的操作也在他人之上，儿臣去了必有助益!” “闭嘴！” 景帝一个无比凶恶的眼神飞了过去，李元照顿时如鹌鹑一般瑟缩起来。父皇正在气头上，只能晚点再说了！一帮老臣也是默默心惊。如此阵势，已经十多年未有过了，乌图如此兵力只怕是压上了整个国运，此战恐怕还要超过当年的乾景之战。景帝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霸气：“朕本不欲开战，乌图自取灭亡，那朕就遂了他的愿，带兵踏平金国！” 噔噔噔噔噔噔噔..... . 第786章拯救舔狗老方奉天殿内，武将云集。从金国来的信笺众人早已传阅完毕，殿内充满了欢快的氛围。要打仗了！可他妈有仗打了！这一来还是个大货！要说在场的武将十之八九都是当初随景帝征战，建功立业起家的。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儿孙绕膝，个个身份不低，对战争的兴致也没那么浓厚。毕竟也不是什么杀人魔，杀人或者被杀有快感。可是从刀山火海中走出的猛人，内心总会都带着强烈的兽性。地位越高，战斗欲望越强，尤其是武器更新换代，给这股冲动又增加了两层。这就好比用棒子的原始人忽然有人给了他一把锋利无比砍刀。偏偏这时候砍人神器还用不上了，内心总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