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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么玩意，但是输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赢了，固然皆大欢喜。但是输了交出青霉素也没关系，那东西需要复杂的配套工艺。就好比后世某些低端电子产品，原理就在那摆着呢。但是配套技术供不上，也都是白玩。最重要的是不要陷入无谓的口水战，自己实在没有精力去解决这些个琐事烂事。景帝心里也起了两分兴趣：“肠痈乃是不治之症，青霉素难道也能治？” “啥是肠痈啊，陛下。”方正一迷糊道。景帝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挺精明的一个人，这特么不学无术啊！这么普遍的绝症都不知道？景帝伸手在方正一身上指了指：“就在此处。平日里影响不大，可一旦发病，疼痛无比，严重时会殒命。” “军中有将士就患过此病，一夜人就去了，来的又急又猛，无药可医。” 方正一低头看了一眼：“阑尾炎？” “什么阑尾炎？”景帝问。 “哦...臣老家管这叫阑尾，阑尾炎发病就是陛下所说的状态，不知道肠痈是不是就是阑尾炎。”方正一心中暗喜。景帝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依稀记得阑尾炎在古代就是绝症啊！如果是阑尾炎，那还真有拼一下子的实力！解剖经验就不用说了，起码现在青霉素，消毒有酒精。还有县里经常有人进山打猎受伤，缝合技术也是有的。虽然都是些小打小闹，但是只要有时间让他们拿动物实验或是再细细研究，那岂不是又有一种新绝症得以解决了么？ “阑尾炎...此病新医到底能不能治？” 方正一想了想：“能治，把阑尾噶了就好了。” “开膛破肚，那人岂不是死了吗？”景帝目露惊诧。 “有可能死，也有可能不死。这就跟阉割是一样一样的。”方正一道：“赌命吧，割的手艺好，事前事后准备充分，那就死不了。” 郭哥脸色迅速灰败几分，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低头使劲咬着下唇。最后不甘心的抬起头道：“割了...那不伤元气么...” 他突然这么一插嘴，景帝有些意外的瞥了他一眼。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也没忍心苛责。方正一见状也有些尴尬了，想笑但是怕功德飞了。使劲抿了抿嘴，道：“呃...或许是有些影响，但是影响不大。相比起来终归是要比失去生命强吧！” “阑尾又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器官，没了它人一样活儿。” “另外割也有割的好处，起码以后再也不会患上这种病了。” 景帝感叹道：“嘶...朕听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缺胳膊断腿不也正常活么？想必里面少一块应该也可以活才是。” 方正一擦了把冷汗，好家伙，这算是举一反三么？ “那此事你安排下去吧，朕也想见识一番，这肠痈到底能否治愈。如果真有治愈之法，那真的是天下之福。” 闲聊片刻后，方正一告别景帝，顺便扯上了郭天养。两人急急的往御花园外走，郭天养迷惑道：“贤弟，你拉上我干嘛呀？” “去敬事房，帮我寻两个上好的刀子匠，让他们教授一下先进经验。” 郭天养一哆嗦，停下脚步：“刀子匠？刀子匠不在敬事房，在蚕室。刀子匠也能医治病人么？” “管他在哪呢！你带我去就行了，此事要是办成了，那可是载入史册的一笔？” 郭天养踟蹰片刻，还是行动了。蚕室通常负责宫刑净身的地方，要说那他还真是不爱去...都是伤心回忆之地。 “这...把人噶了真能治病啊？” “当然了，这人体跟器械也没有本质区别，只不过它过于复杂罢了。哪个零件坏了不影响整体使用，就给它拆下来。又或者有的重要零件锈蚀严重了，再给它换上新的。”方正一漫不经心道。郭天养忽然一激灵：“那丢了的零件能不能换上。” “能啊，不过现在这事就别想了，医术没到那水平呢。”正说着，方正一回过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郭天养。只见他激动万分的模样：“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水平呢？” “等咱俩都变成灰的那天吧...” “......” ..... 第662章比试前的准备在郭天养的带路下，在蚕室成功寻到了一名大煽人。此人名为刘一手，乃是宫内有名的阉割好手，下刀又快又准。方正一简单询问了一番问题，发现这老工匠相当的专业的！虽然不懂现代的那些医学常识，但是竟然有极强的消毒观念！显然是在长久的噶人任务中收获了丰富的经验，光凭这一点，比之太医简直不知道高到哪去了！两人正交谈间，李元照竟风风火火赶来。拎着报纸，额头微微见汗，气喘着说道：“老方，可找着你了，你跑这来干什么？” “看！看报纸...有人要挑战桃源医馆，你瞧没瞧见，还赌上青霉素了。” 方正一扯了把椅子，给他递过去：“知道了，这场比试臣也有些把握。” 李元照落座，不断以手扇风：“肠痈，那是绝症！青霉素也管用？” “把肠痈的地方割了就好了，青霉素也可以用上，我这不就来找刀子匠，一会儿带他去见王猛。” 见李元照还是一脸懵逼。方正一紧急讲述了一番，大体了解之后，李元照恍然大悟道：“懂了。” “这不就是相当于战士在战场受伤，创口溃烂挖去烂肉是一个道理么？肠痈或许是肚子里烂了，又或是生了坏虫子。” 方正一直伸大拇指：“殿下英明！” 对于李元照跳脱的思维，他还是相当钦佩，有些时候领悟极快，一次就能说到点上。相比于这个时代的认知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如此说来绝症也就不是绝症喽？找一些兔子猴子先练一练手，等熟悉了，再拿那些罪大恶极的俘虏练手，最后再应用到病人身上应该就稳妥了。嘶...你说总有人说心疼，心能不能割呢？”李元照若有所思道。方正一忙道：“还有人头疼呢，头能割心就能割。” “啊...那算了。” ...... 桃源医馆内，方正一几人已至。刘一手初来乍到，见到桃源医馆内这到处都是新奇的物件，彻底震惊了。烧杯烧瓶，乱七八糟的各种平日里做实验的东西，全被王猛搬了过来。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解剖室。平日里解剖些猫猫狗狗，医馆做饭切菜也顺便在这了。得到方正一应允，刘一手开始在医馆内四处晃悠，研究了起来。王猛道：“老爷，祖师会下来战书，接还是不接？” “接，但是接之前我得确认一下肠痈到底是不是阑尾炎，你不是画过人体图么？给我弄一份瞧瞧。” 王猛颔首，转身去找东西。不一会翻出了一张一米多长的挂画。缓缓展开，露出了一张人体透视图，每个内脏都画的清清楚楚。在图上伸手一指道：“老爷，我们私下也研究过，肠痈患病处就在这里。” 方正一仔细打量着...看了半天，终于是确认了。确实是阑尾，以前有亲戚得过阑尾炎，简单了解过，记忆还算清晰。 “如此...那就没有问题了！你去答应他，但是要再加条件。” “如果我们输了，青霉素配方给他，但是我们赢了，以后祖师会会长这个位子你来坐！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老爷，我这就去。”王猛扭身就要走。方正一一把拉住他道：“别急！记得让他们登报宣传，找的病人也要当众公示出来，接受百姓检验，以一个月为期。” “登报的钱让他们出，跟他们说完了，你再跑趟报社，告诉他们祖师会的人来了要登报给他们加广告费，不用手软。还有...” 王猛点头，心里记着。忽然耳边传来刘一手的啧啧赞叹声：“好刀啊！竟然这样薄。咦？还能换刀片，这是什么刀？” 王猛扭头看去，随口答道：“那是手术刀，平时解剖用的。” “刀片哪里卖的呀？竟然比我祖传的刀还要快。” “快乐牌刀片，桃源县里就有的卖。”王猛说完，对方正一道：“老爷，他是谁啊？” “帮你找的助手，人家手里有绝活，你跟着好好学学。。” 刘一手满眼欣赏，爱不释手的握着手术刀，看向方正一道：“方大人，没想到这里的家伙事这么好。您说吧，噶谁的篮子？一刀下去保证成功！” 方正一脸缓缓拉了下来。之前说了半天感情这家伙没听明白，还惦记着给人家噶篮子呢。不过... “哎！太监是割鸡还是割蛋？” 刘一手思索片刻“嗯...历朝历代法子不一样，我爷爷那辈全噶，有噶鸡也有噶蛋的，咱们这噶蛋，噶完了送到太医院做药材。” “原来如此，那...”方正一恍然大悟。一屋子人间他俩兴致勃勃的聊起了鸡蛋问题，脸都黑了。 “我爷爷那辈要是有这快乐牌刀片，岂不是事半功倍了，方大人不知我能否去桃源县买一些。”刘一手惋惜道。 “无妨！你把差办好了，我送你一盒。”方正一大气道。 “老方，老方！差不多得了。”李元照见他俩聊个没完，有些受不住了。这样的话题，未免过于刺激。方正一有些意犹未尽，难得能亲身听到这种比野史还野的真实事件，下次再问吧。 “老刘啊，我再说一遍，你的任务就是帮王猛把肠痈噶下来！你的刀法，经验都传授给他。” “事成之后银子少不了你的，我先给你一千两定金，事成再给两千两！” 方正一此时倒也不心疼钱，这种实用的祖传绝活如果能传承下去，三千两不贵！一千两银子到手，刘一手大喜：“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小人这手法还是次要的，家中有秘传的能让人感知不到痛楚的神药，那才是绝活儿！” “哦！甚好！不过，麻醉药咱们县里也有吧？”方正一问王猛。王猛默不作声的从角落里掏出一根棍子：“老爷，平时我们都用这个麻醉，药是不好用的，这个快。” “....咳，老刘啊，再给你加一千两买你的药方。” ...... 第663章伟大的医学实验开始祖师会内。胡玉山心满意足的送走了王猛。身边众人围上，问道：“会首，真就这么答应下来了？您可是赌上了会首之位。” “而且以一月为期未免有些短了吧？肠痈之症发病也无固定时间，万一双方没个结果，到时该怎么办。” 胡玉山微微一笑：“来个人，先去报社找人登报昭示此事！刚才我与王猛说的话原原本本发出去，记得要选最大的版面，务必要让全京城百姓都知道此事。” 说完，身边有人一点头，快速跑了出去。胡玉山轻捋长髯，志在必得模样：“诸位不必担忧，此战我们必胜。时间不够我们可以再延，肠痈虽不知何时发病，但病重者一月之内也会出现两三次症状，只要精挑细选病患，两月之内必出结果。” “待病人进了医馆后，以后就让他住下，也不要乱动，吃喝咱们供着。” “老夫这有一剂大黄牡丹汤，可以治疗肠痈，虽不能治愈，但是缓解理应无碍，拖上几个月不成问题。” “大家也可以群策群力，有什么好方法也别藏着掖着的。此战不但事关祖师会名誉，更关系到诸位的钱途，万不可忽视了。” 众人齐刷刷点头称是，接着七口八舌开始讨论起来方案。 ...... 祖师会的办事效率还是极快的，旗下各大医馆搜集病人的速度自不必多说。只花了三天时间便寻了两名条件相当的患者。方正一请人当众验过之后，便宣布了正式开始。病人自然不能让他回家，方正一特别交代过。这阑尾炎他是懂点的。剧烈运动能免则免，而且辛辣油腻这些东西都不能让病患多吃，虽然这患病的百姓也没啥条件吃辛辣油腻的东西。但是葱蒜一类也有影响。所以伙食就直接给他全包了。之后便是布置无菌手术室，外加大量的解剖缝合练习。刘一手常年的割鸡经验使得他格外自信。对于王猛这种看起来略带些文质彬彬的人，心中颇有些鄙夷。第一台手术开始时，刘一手吐了..... 王猛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带着护目镜，手术刀在狗尸流畅的游走了个遍。如同庖丁解牛般将狗分解成了数个部位。由于习惯良好，内脏分门别类的摆在了手术台上，然后指示着助手一会要吃哪一块。现场弄得极为血腥暴力...尤其是看到王猛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刘一手肝颤不已。研究了一阵，结果发现狗好像没有阑尾...接着又换成兔子，继续解剖。连续用动物弄了数日，刘一手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除了调麻醉药没啥用武之地。一手祖传割鸡刀法，也派不上用场。最后只得乖乖沦为助手二号。所谓名医，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靠人命积累起来的。若是不实践，是万万不可能练出一手精湛的技艺，跟稳定的心理水平。王猛就是这般，虽然以前并非专业搞医学的，但是自打研究上青霉素。通过无数活体研究，一次又一次的积累数据，待到实战之时就能得到飞速的成长。更何况一直有方正一在背后，不计成本的投入研究，给予支持。又过几日，做过手术的动物已经有被开膛之后再行缝合，而且成功存活的案例。感受到已经可以实战，并且进步空间不大的情况下，王猛通知了方正一。瞧准机会，方正一带着李元照把死囚带了过来。这次他学乖了，没有上次亲自实验找了五十多个人那么莽撞。只挑了几名变态杀人狂，每个都是身负重罪之人，即将被千刀万剐那种。手术室内，充满了浓重的酒精气味。第一位死囚进入其中，浑身肌肉便紧绷起来。刚被带出来还有点开心，被人请吃了一顿好饭。结果吃了这一顿，后两天没吃饭了！刚被人从澡堂子里拖出来，现在还光着屁股凉飕飕的。莫名其妙从舒适的死牢带到了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它们要干什么，但是这个环境让他感觉充满危险！尤其是眼前那个男人，正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刑具。” 方正一跟李元照也跑来看热闹，两人还特意换了一身包裹严实的衣服，以免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手术台死角，早已准备好了绳索。死刑犯的双手双脚还被捆缚着，王猛跟刘一手合力将死刑犯送上手术台。却在这时，异变陡生！死刑犯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边挣扎边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还没到行刑的时候呢！” 王猛跟刘一手手一松。啪嗒一下，死刑犯摔在地上这死刑犯是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虽然饿了两天，但是力气却一点没小，跟鲤鱼王一样在地上扑腾了起来，口里还不断叫唤着。这地上脏啊...白洗了！方正一心头愠怒，上去就是一脚：“妈的！不是跟你说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么？再折腾直接弄死你！” “大人！大人！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我不服！草！”死刑犯大叫冤屈。方正一拉着脸道：“少他妈废话，你杀了人家十几口人，现在给你个积阴德的机会，你就偷着乐吧。” “还记得前两天带你吃的面筋么？那都是不老实的人切下来的坤吧做的，你要是再扑腾，把你阉了做烤面筋！” “刘一手！给他露一手！” 刘一手得令！拿起手术刀，俯身片了下去....小灌木丛瞬间被削下来一圈儿！（█→▇）。方正一跟李元照同时眼前一亮。好刀法！果然有一手！死刑犯生无可恋的望着屋顶，不敢吱声了。王猛见状赶紧把人抬到床上捆绑起来，接着刘一手给他喂药。要说刘一手家传的麻药也颇为神奇，一碗迷魂汤下肚，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死刑犯彻底昏死过去。李元照见了连连称奇。不过方爷见多识广，感觉还是有些慢。记得上辈子做手术，那麻醉师十秒就给人麻翻了，这两三分钟才起效。万一做到一半，肚子都豁开了，人再蹦起来不得把别人吓死？为了保险，方正一将信将疑的问道：“刘一手，你确定这玩意有用？别万一做到一半，人醒了，那太残忍了。” 刘一手捏着下巴，有些纠结：“大人，实不相瞒以前割外面一块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开膛破肚，我也不敢保证，但是料想应该没问题，我对祖上的配方有信心。” 一直默不作声的王猛从手边拿了一罐酒精。走到死刑犯中间，拨开香蕉皮,缓缓倒了下去，一罐子酒精浇了个通透......死刑犯依然一动不动。在一屋子人瞠目结舌下，王猛淡淡道：“肯定没问题，手术开始吧。” ...... 第664章医学的半步方正一凌乱不已。人才啊！把王猛丢在这搞研究似乎真是屈才了，应该调到诏狱去才是。竟然发明了一种全新的刑罚，活鸡泡酒！看起来威力十足的样子。李元照也是震惊不已，喉咙发紧。看向王猛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惧怕，低声道：“老方，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人起码..不应该..” “咳！同情心都拿来换智力了。” “啧啧，看看刑部要不要人，可以介绍过去。” 所有准备完毕，王猛拿起手术刀已经开始要下刀。方正一激动不已的紧盯着。虽然即将出现的场面会十分血腥。可这桃源医馆的一小步，却要在人类医学史上跨出一大步！自己又要成为伟大历史事件的推手跟亲历者了！正想着，方正一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等一下！” 王猛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的看向方正一。方正一轻咳一声，对王猛助手道：“去，出去找四面镜子立在床上四角，然后在镜子前点四盏油灯。” “啊？”助手一脸懵。 “啊什么啊？这是老爷我发明的无影灯。”方正一恬不知耻道。王猛皱眉：“老爷，上面天窗的光很亮，而且大白天的用不着点灯。” “不，你用得着。”方正一的语气不容置疑！王猛无奈，放下手术刀，等待助手出去拿镜子。李元照斜睨着方正一，低声道：“老方，你又作什么妖？” “殿下，这都是为了子孙后代！你想想万一日后有急症病人，晚上需要做手术没有光怎么办呢？臣想到了这个好方法，让他们提前演练一下。记得告诉史官，臣发明了这个方法，以便流传后世。”方正一严肃道。洋专利剽窃犯爱迪生剽窃了真·发明大王方正一的事迹，并被载入课本，后经证爱迪生时代根本就没阑尾炎手术。这医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怎么能没有我方正一一个堂堂穿越者的正面形象呢！后面得让他们把时间和故事背景再调整一下。这可都是为了后世小学生思想上能健康发育。不多时镜子找来了，手术正式开始。王猛凝神静气，刀锋在死刑犯身上划过。一肚子花花绿绿的东西骤然暴露在外，而且还在缓缓蠕动的样子。刘一手感觉胃里翻腾不止，但是好在这些天跟王猛接触下来也算习惯了。并没有露怯。方正一二人则是龇牙咧嘴的看着。王猛扒开左右两扇，开始翻找起来。不肖多大功夫，便锁定了阑尾。刀锋划过，瞬息之间，那血呼啦的玩意便被割了下来，直接抛到了一边的托盘上。紧接着，王猛开始缝合。缝合所用的线也颇有讲究，乃是用的桑皮线，桑树的纤维织成。缝合术，古人早有探索也有记录，但是大概率是因为防止感染或消毒方面的技术火候不够，未能推广开来。不过还是有罕见的成功先例可查的。王猛的刀法虽好，可这缝合...就有些不堪入目了，只能算是歪歪扭扭糊弄上。缝合完毕，刘一手再撒上宫里专用的外伤药，止血药。整个过程极为迅速，加上准备的时间也就花了几十分钟。方正一看着托盘上血淋淋的阑尾，心中默念原来阑尾长这样。口中道：“如何了？这病人算是医治成功了吗？” 王猛点头答道；“过程还算顺利，我们用兔子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兔子治完了都活不长。” “人...应该比兔子强一些吧？还需要看后续恢复情况，能不能清醒。” “嗯，等他醒了观察两天再做下一台手术吧，留给你练手的人不多了。” .... 第二日一早，这死刑犯竟然惊奇的醒了。方正一等人早早的围了上来，王猛更是精神异常，上前仔细询问。 “怎么样了！你感觉怎么样？” 死刑犯嘴唇惨白，哆嗦道：“疼...疼..” “疼是正常的！你肚子刚开了一个大口子，坚持住，挺几天恢复过来应该就没问题了。” “裤...裤裆疼。”死刑犯颤抖的右手摸向裆部，满面痛苦之色。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滋味阵阵向脑部冲击！肚子被开了个大口子也疼，但是他能理解，也不是没被人砍过。但是下面好像被火燎过一样？难不成...自己死一半没死成，只有裤裆下了地狱，给烫着了？还是说自己被割了，被做成了烤面筋？死刑犯绝望的躺在床上，思绪混乱。最后好在摸到了...心里松快不少。一群人默默围观他探索自己的裤裆，陷入无言。观察良久。李元照道：“好了！看样子是好了！” 方正一道：“嗯，没想到这么顺利，看来只要准备功夫到位，这阑尾炎手术也不算什么高端操作嘛。” 刘一手道：“大人，不是我吹，给他疗伤的药也是我祖辈用下来的，不敢说肯定能救人一命，但是也救了无数太监了。” 只有王猛没再说话，拿着小本本各种记录。到了晚上，死刑犯死了... 双手插裆，脑袋歪在一旁，脸上有迷惑，也有解脱。一群人再次默默围了上来。 “怎么死了？白天不好好好地么，还说想吃肉。”李元照问。众人皆是一脸失望。王猛思考片刻道：“还是剖开研究一下吧，不行就拿显微镜瞧一瞧。” 方正一眉头紧锁。照理说不应该呀，上午虽然萎靡，不像是要突然嗝屁过去的样子，怎么晚上突然人就没了。看来医学果然复杂，自己这个门外汉小瞧了。他能想到的，也就是内部出血，要么就是术后感染。于是便问道：“手术完打了青霉素了吗？” 王猛道：“青霉素？没打。术后要打青霉素吗？” 方正一看了看王猛的手。手术之时他可没戴什么手套，现在虽然全面消毒了，可这无菌室...跟后世是没法比的。谁知道手上沾了什么东西，或是没洗干净，大概率应该是感染了。 “嗯，应该是要打青霉素，杀菌消炎嘛。解剖吧，后续的病患记得青霉素正常给量，每天都给他打！这玩意不过敏又打不死人，不用怕。” ...... 第665章选择道路失败是成功之母。方正一从来是不惮于失败的，桃源县各研究所的建立几乎都是他一把手从无到有帮衬起来。大学毕业工作几年，老师教的那点东西早成零碎了。网文里学的东西都比学校里学的记得牢，记得多。桃源县能有今天堪称丰厚的成果，还仰赖桃源县的一班人马同心协力。这其间自然是历经无数失败。王猛也是如此走过来的，收拾精神，总结并记录经验，接着开刀。这第二次手术倒是又做了一番改进，换上了一副定制的羊皮手套。精心消过毒后便再次动手了。第二次的进展也极为顺利，病人清醒后也不敢喂吃的，就灌一些糖水肉汤之类。不过挺了两天之后再次永久离开了这个美丽世界。王猛神色平和继续解剖、总结，准备下一场‘战斗’。方正一跟李元照二人，这几日就常在医馆晃悠。两人看完了第三场手术，便在街边寻了个茶馆在二楼坐下，悠闲品茶。方正一倒是心态轻松，他这边治不好对方八成也没辙。咱这还给病人提供现代化营养搭配，拖也拖死他，有的是时间！不过李元照显得有些气馁，没精打采道：“老方，是不是你想错了，这个法子根本就不行啊？” “我这两天越想越觉得没道理，那可是开膛破肚啊，内脏全都露出来了。没听说过这样在战场上还有活下来的。” 方正一啜了口茶水，笑道：“天下哪有一蹴而就的事？我们要干的是名流千古的大事业，费这几天功夫算什么？如果是要三年五年才能成功，那臣也是愿意倾尽所有投入进去。” 李元照抬起头，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耸了耸肩：“好，算你说的对。那赢了之后呢？如果王猛当上了祖师会的会首，你打算让其他郎中全部学习新医的理论吗？” 方正一摇头道：“各行其道吧，新医还差得远。” “嗯？不对呀，我看你的意思，新医远胜旧医才是？为了百姓，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先将他们替换掉么？”李元照挑眉道。 “殿下，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有什么作用呢？”方正一道：“新医只不过凭借青霉素才在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要说新医只凭借这一样法宝就想成为杏林的中流砥柱，那还差得远。” “医学之道，各有长短。现在古医，也是历经千百年经验总结出来的成果，里面能治病救人的好方子，好方法必不在少数。所以短期来看，还要两者相互结合，互为补充才是。” “新医还在起步阶段，需要总结积累的东西很多，远远挑不起大梁。等以后吧，孰优孰劣，时间会给出答案。” “唉，也是。不过本宫更看好新医，起码他们能看到蝌蚪。” “......” 方正一无语，二人喝着茶相顾无言。就在这时，楼梯口忽然冒出了刘一手的脑袋，见到两人惊喜道：“方大人，病人醒了！这次状态很好！” ...... 第666章手术成功御花园内。景帝刚练完一套拳法，正坐在亭中休憩。忽而抬首问道：“京中新医旧医之争如何了？应该有一个月了吧？” 郭天养俯身轻声道：“陛下，明日便要揭晓结果了。桃源医馆那边宣称，最后一日给那病人做手术，一次去掉病根。民间闹的是沸沸扬扬，现在不少百姓可都等着看热闹呢。” 景帝哑然失笑：“这个方正一，真是一刻不得闲，什么事情都能让他弄得热热闹闹。他那边情况现在如何了？” 郭天养道：“奴婢派人问过，说是...找了几个死刑犯，开膛破肚先行实验。被开膛的病患缝合之后现在已经康复，可以正常进食了。既然公开宣告，想必已经是有了十成的把握了吧。” 景帝不由得惊叹道：“还真是神乎其技。明日是休沐吧，陪朕一同去瞧一瞧他们是如何治病救人的。” ... 次日中午，桃源医馆外已经是被围的水泄不通。方正一站在台阶上，背着手看着呜呜泱泱赶来看热闹的人群，有些无语。祖师会的人也来看热闹，胡玉山就在其中，这他能理解。但没想到京城百姓对这事这么感兴趣，实在是有些超出预期了。病人开刀做手术来这么多人围观，成何体统？总不能给人在大街上做手术。所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已经命人安排了锦衣卫前来驱赶。待锦衣卫赶到，便开始疏散人群。目光扫过之处还有十来名眼熟的面孔，可不就是平时常见的那些同僚么。忽然，方正一眼神一定，脸上露出如春风般温暖的笑脸，上前迎了上去！左右锦衣卫开路，赶忙到了那人身前，低声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景帝莞尔：“好大的阵仗，朕要不来看看岂不是遗憾？” 两人刚接上头，‘埋伏’在人群里的其他同僚便纷纷聚了过来，一一见礼。景帝笑道：“好啊，看来大家都对这新医的医术感到好奇，那就一块去瞧瞧吧。” “正一，让那些百姓尽快散了吧。我们进去瞧瞧。” 方正一点头称是，简单安排一番后，将众人引至医馆内。这医馆大伙儿还是头一次来，不同于其他医馆弥漫着药材的气味，显然刺鼻了许多。众人好奇的打量着屋内新奇的装饰，片刻后，景帝开口道：“病患在何处，何时治疗？” “请陛下随我来，其他人就留在这等结果吧。上面地方小，这么多人不太方便。” 说罢，便将景帝请到了楼上，贴心的给景帝准备了一套新衣裳。医馆里的白大褂口罩什么的不少，等会景帝参观万一带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就不好了。手术室内，病人早已准备妥当，所有人员进入。尚不知将要发生何事的他，还懵逼的躺在病床上问道：“怎么喝药还要躺在床上呀？为啥要把我脱光了还要绑我啊？” “都是为了你好，不该问的别问！”王猛冷漠道。病人见状赶紧闭嘴。这段时间他的小日子过的可谓美极啦。除了不怎么让出屋瞎逛游，基本上吃喝拉撒都被伺候着。现在碰上这种奇妙的境况心里倒也不怎么害怕。而且身体素质倒是比以前强上不少，总归好过一直关在牢里的死刑犯。身体素质好加上王猛的手艺，基本上对于手术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把握。刘一手此时从门外端来一碗汤药道：“汤药来啦，把这汤喝了就睡着了，睡醒了病就好了！” 病患喜滋滋的撅起嘴，刘一手开始倒迷魂汤，吨吨吨一碗下肚，昏死过去。专业麻醉师刘一手习惯性拿起酒精，开始给蘑菇浇水。随后又在蘑菇上面使劲弹了七八下，见病人没有反应，便道：“麻醉成功！” 景帝戴着口罩，见这诡异的一幕，眼角狠狠的抽了两下，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你搁这种花呢！治个病还能这么不正经？真是邪门！方正一也是颇有些尴尬，王猛开了个坏头呀！后世万一检验技术不到位，麻醉师不会都这么确认病人状态吧.... 接着王猛看向方正一，只见他点了点头，便拿起手术刀。王猛气定神闲，下刀如流水。这套流程已经走了很多次了，带来的死刑犯全用完了才轮到真正的病人。如今技术上已经称得上是炉火纯青！刘一手不断递上各种工具，或是给他擦汗，举手投足之间全是默契。景帝看的有些出神，这样的治疗方式确实让他耳目一新。王猛目光锐利，很快锁定了发病的阑尾，一刀下去病患解除。随后便是缝合，上药...三下五除二，手术结束！整场竟只花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直到王猛说出手术完毕，一直屏住呼吸的景帝才长出一口气。叹为观止...实在是叹为观止！且不说能不能把人救活，这一手开膛破肚再恢复的功夫足以让人大开眼界了。王猛端着托盘上刚割下来的阑尾，送至方正一二人面前。淡定道：“陛下，老爷，病人的病灶已经彻底根除。至于后续能不能活下来，还需要再观察，如果一会儿麻醉效果过去，按照以往的经验，人能醒那大概率应该就无恙了。” 景帝接过托盘，认真的拿起一旁的手术刀翻了两下阑尾，一股异味散出。皱眉道：“内脏之中少了一块，哪怕是痊愈了对生活不会有影响么？” “不知道，还需要观察。”王猛想也没想。 “......” ...... 他的性子就是这般，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等以后研究明白了再说。可是在领导面前这么说话，显然就不太合适了。方正一赶紧打圆场：“陛下，有没有影响后续再观察，总比丢命要强百倍。正所谓知之为知之，不失为不知嘛，王猛他这人性子直..” “朕懂了，那咱们就先下去等待吧。” 楼下，一群人坐在一起，三三两两的交谈着自己的养生之道。忽见景帝走下，立即停止了交谈。方正一从景帝背后，举起托盘笑道：“诸位久等了，病患的治疗结束了，病灶在此，诸位请看！” ...... 第666章群臣观病众人赶忙上来围观，见血肉模糊的一块静悄悄的躺在托盘里，纷纷惊呼出声。 “这就是肠痈？真给割下来了！” “啧啧啧，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上面那人还活着吗？” 众人问询着，方正一笑道：“诸位，患者还活着呢。一会儿等他醒了带你们去参观。” “这个时辰都应该还没吃饭吧，桃源医馆里的饭菜不错，我命人准备了一些饭食大家先用餐。待用餐完毕后病人也该醒了。” 虽然众人心里憋着一肚子问题，但是奈何没见病人也不好再问。方正一提了这么一嘴，肚子倒真是有些饿了。景帝颔首默许，一群人又坐回原位乖乖等待上菜。却在此时，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祖师会胡玉山。胡玉山撩开袍子，信步跨进了医馆内，见一屋子人都穿着便服也没多想。走至方正一面前拱了拱手，道：“方都尉，听闻今日贵医馆要彻底解决肠痈，老夫特来参观一番，失礼了。” 方正一笑笑，举起托盘：“来的正好，瞧瞧吧，肠痈割下来了。” “割..？”胡玉山心中一惊，目光投向托盘：“你..你们竟把人肚子给剖开了！？” “正是，否则也不能隔空取物吧?” “那病人安好？”胡玉山还在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托盘上的阑尾。 “睡着了，还没醒。不知祖师会准备的如何了？”方正一问。胡玉山老脸一红：“这...此病毕竟需要时间，尚在调理之中，不过情况已经大有好转，一月之内未出现发病的征兆。想来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彻底痊愈。” 我信你个鬼！地球上古代都没解决，你痊愈个卵！方正一面露微笑：“也罢，一会儿病人醒了，我们就能见真章了，如果他死了，那就算王猛输。反之亦然，你先留在这等等看吧。” 胡玉山心中万分迷惑。把肚子剖开了，人岂能活？倒不是没有剖人肚子的先例，可是文籍中记载，剖开之后的人基本都活不下去呀？此间莫非有诈？可是看方正一的表情又坦坦荡荡。不会真治好了吧！？想着，胡玉山心里有些慌了，强行镇定下来，点点头道：“也好，那就多谢方都尉了。” 胡玉山坐定左右看看，见一群穿着常服的‘百姓’也没在意。自顾自的想着对策。景帝好奇的看着胡玉山，见他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忽然涌上笑意。看起来是有真本事的，说不定有的瞧了！ “你瞅啥！” 胡玉山恶狠狠瞪了景帝一眼。本来心里想事儿烦着呢，这货竟然盯着自己看，真是岂有此理。群臣的脸色嗖的白了，屋内陷入寂静。好你个糟老头子啊！真他妈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啊！景帝哑然，扭过头不再看他。不多时饭菜送上，都是满满当当的蛋白质。狗肉，羊肉，兔肉，猪肉...各种肉，都是平时王猛拿来练手的材料。众人慢条斯理的吃起来，虽然饭菜做的美味，但是医馆内这个气味实在是影响食欲。方正一跟李元照等人却不在乎，天天来，早习惯了，没心没肺的照样大口吃。景帝盯着菜盘纳闷，道：“这菜怎么全是肉啊，难道现在医馆都能吃这么好了吗？” “啊..这都是平时做手术切下来的边角料，其他大块肉吃不完都卖给百姓了。” “呕~！” 话音刚落，当即有人便吐了。其余人皆是面色惨然的看向方正一。给我们吃人肉就算了，你还要卖给百姓？人肉边角料！景帝瞬间如坠冰窟！ “怎么都不吃啊，这筋头巴脑最好吃了。”李元照从饭碗中抬起头，吃的是满嘴油光。景帝声音微颤：“这是什么肉？” “羊肉！兔肉！”方正一反应过来，赶忙道。 “原来如此。” 景帝这才咽了口唾沫，不过已经是胃口全无了，其余人也是大抵如此，正襟危坐不看桌上的菜品一眼。胡玉山在一旁也是心惊胆战，不过听到解释心下稍安。看其他人没出息的样子，眼中带上了两分鄙夷。哪来的这么一群土老帽，这方都尉真是不讲究，什么人都往里放。饭毕。王猛从二楼走到当间，大声道：“老爷，病人已醒，可以带人来看了。” 方正一起身道：“诸位，请随我来吧。” 一群人呼啦啦起身，激动的赶往楼上。医学奇迹！这可是医学奇迹啊！今儿个要开眼了! 等众人到了二楼，立即将那病患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病患身上盖了张白布，只有脸露了出来，表情十分疲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方正一忙问：“治疗已经结束，你感觉如何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赶紧告诉我们。” “裤...裤裆疼...”病患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准备向下探索。下身现在感觉像被一万只鸡给啄了一遍似的。病患眼角噙着泪问道：“你们是不是把我给阉了...不是说好了治肠痈么。” 回想起之前诡异的过程，被人脱光，被绑住，被灌迷魂汤。这他妈哪是治病啊！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分明是图谋自己宝贝已久了！是不是有人想拿我做药引子啊.... 想到此，病患泪如泉涌，开始挣扎。刘一手赶忙按住他，严肃道：“别动！这是正常流程，没阉你。” 这一折腾剧痛忽然来袭，病患中气十足嗷的一嗓子嚎了出来，随即面露喜色！还在！原来宝贝还在...那就好！群臣惊到了！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完了...看来这肠痈连着腰子啊。” “是不是伤肾啊，否则裤裆如何会剧痛呢？” “定是如此！这代价可太大了，固然是救了一条性命，可却失去了生育能力啊！” 胡玉山起初惊奇无比，淡定下来后，听着耳旁细碎的讨论声，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唯有景帝，脸色跟万花筒一样变换起来。那跟腰子有一文钱关系么？ ...... 第667章乾坤落定见他状态良好，方正一转身面向胡玉山，道：“今日你来的正好，王猛也在这。” “肠痈的病人已经治愈，而你那边还在调养，我想这场赌局到此可以结束了吧。今日在场这么多人，也可以做一个见证。” 胡玉山沉默了片刻，说道：“慢，老夫承认，肠痈固然是被割下来了。可是这病患能活多久还尚未可知。如果他明日就死了呢？” 床上的病患一听自己被割了，又开始呜呼哀哉起来。刘一手赶紧到他耳边去解释。方正一哂然一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王猛不只给他一个人割过，把之前割完的那两人带来。” 王猛点头，随即转身出去，不多时带回两个之前做过手术的死刑犯。伤口早已好转，而且最近伙食吃的一直很好，整体状态看起来相当不错。方正一掀开其中一人的衣服，露出身上的伤口道：“此人是在病患之前割过的，现在已经恢复，伤口已经结痂，行动无碍。” “来！给大伙儿表演一个。” 死刑犯木然的开始原地小跑，接着迈开大步跳了两下。 “诸位看看！还能大跳呢！” “另外他肚子里的东西还保留着，需要看看吗？” 群臣上去对着死刑犯指指点点，仔细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口。又瞧瞧他的精神状态，不由得面露惊奇。胡玉山呆住了，没想到人家准备这么充分。可要是输了...自己苦苦一辈子才当上的会首，就这么拱手让人？想到自己瞬间被打落尘埃，胡玉山喉头上下一动，指着病患：“好！姑且算他没有性命之忧，可是此人下体剧痛，这明显是伤了根本！若是以后不能行人道，与禽兽何异！” “再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岂能轻易毁伤？我建议，我们双方同时将病患送至街上，让百姓评判，这才公平!” 方正一脸色渐沉。老家伙，摆明了想耍赖嘛，玩不起还敢跟我玩？ “呵呵，胡玉山我给你...” “够了！” 方正一刚想暴露本性，景帝先一步开口了。 “结果已经清清楚楚，你既为长者，应该愿赌服输。这一场，就是桃源医馆胜了，不必多言。” 胡玉山怒视景帝，气极而笑：“你说赢就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老夫看你也就是一区区商贾，懂个什么东西？” “住口！你这无耻老贼！胡说八道什么东西。”群臣大怒，忍不住开始呵斥起来。骂声刚开，楼下一个身影已经是急速朝楼上冲来。待身影站定，噗通一下猛扑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高声道：“微臣不知圣驾在此，请陛下恕罪！” 那人说完，紧接着抬起头，怒视胡玉山，爆喝一声：“你这刁民！见到陛下为何不跪！！” 胡玉山如遭雷击，三魂七魄都被这一声陛下给吓散了！跪在地上的人不正是自己的哥哥么...怎么，刚才自己骂的人是陛下？直到胡太医的惊骂声在耳边响起，胡玉山猛然惊醒。浑身汗毛倒竖，抖似筛糠。缓缓跪倒在地，下身一阵濡湿，一股腥臊味渐渐扩散开来。 “见到陛下还不行礼？”胡太医又喊了一嗓子。胡玉山如同行尸走肉般磕了两个头，再抬头对上景帝平静的双眼。全身又开始剧烈抖动起来：“陛..陛..陛陛陛陛..陛..” 胡玉山竟然一时被吓得磕巴了，陛了半天也没陛出下字。方正一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你妈的搁这发电报呢... 景帝直接问向胡太医道：“你为何在此？” 胡太医急的满头大汗，干笑两声：“臣..听闻今日桃源医馆想要给病人根治肠痈，特来观看，也是为了精进医术。没成想刚到楼下，便听到有妄人在楼上口出狂言。” 景帝点点头：“正一，朕来主持，结果已定，后续的事你妥善安排吧。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王猛还有他身边的助手都是可造之材，派他们进宫给太医院讲医。这开膛之法，若是没有后患，倒真是能福泽天下。” 方正一道：“陛下，王猛那助手是臣从宫里借出来的人，本在敬事房，名叫刘一手。让他去太医院讲课合适么？” “哦？敬事房里竟然有这样的人才。如果他技艺精湛，送去太医院也未尝不可。” 刘一手就在一旁激动的浑身发颤，心里怒吼祖宗有灵。干净跪下磕了几个响头，以谢隆恩。方正一点头称是，不过却感觉有点可惜。这刘一手的阉割技术他亲眼见识过了，小猪小羊一刀干净。简直神乎其技！要是放在后世小日子国家，他高低也是个噶篮子仙人。半道转行当医生倒是可惜了，痛失专业人才！景帝转身离去，临走前，其他人纷纷神色暧昧的靠近方正一。无非是想套套关系，研究一下新医学。这玩意多少沾点牛逼，都混进朝堂不缺身份，不缺钱，就怕身边没有好医生啊！能多认识一个就是一个。方正一自然是一一笑着应承了下来。众人走后，只有胡玉山跟胡太医留在原地。胡玉山还保持着跪姿，面无血色。胡太医也不知说些什么，面对方正一异常尴尬。方正一微笑道：“你兄弟俩行啊，挺会打配合。今天如果不是陛下在场，没你俩好果子吃。” 胡太医惊慌道：“方大人您都知道了？” 方正一不屑一笑:“你当我锦衣卫是吃干饭的！？” 岂止是知道了，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了！包括祖师会内部怎么对待病人，他都派人查着。那些人也没防备意识，简直毫无秘密可言。 “不过呢，就算你俩是兄弟也没什么，都是小事。胡玉山，起来吧。” 胡玉山起身，一股骚味若隐若现传来。方正一后退一步：“今日可愿赌服输？” 胡玉山惊魂未定：“愿赌...服输,回去小人就找人登报昭...” 方正一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急，既然愿赌服输，那我对你另有安排。” ...... 第668章有了身孕安排我？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胡玉山慌张道：“不知道方大人有何安排，草民定当言听计从！” 方正一道：“你跟王猛的事既然已经解决，那就大事化小吧。明日登报称双方打和即可，从此以后互不干涉。” “啊？”胡玉山错愕的看向方正一。就连胡太医也是神色为之一震，怎么也没想到方正一会说出这种话。方正一见二人震惊的表情，笑了：“王猛坐祖师会会首，谁能服他？就算口服也未必心服，到时候拿了一个空壳子又有什么好处？” “你继续坐你的会首，王猛坐副会首，你可有意见？” 胡玉山颤声道：“多..多谢大人，只是为何..” “我还没说完。听说京城中有人要成立医馆或是跟从名医学习都要先到祖师会拜门打点，有没有这回事啊？” “呃...有，只不过这也是为了约束一些庸医，防止医道..” 胡玉山想解释，方正一打断他道：“这不重要，从今以后新医若是设立医馆，你们不得再干涉，滋扰生事。” “若是有新人想入会跟从名师学习，你们也不能加以引导。至于他想学什么，是新医还是古医我不在意。” “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因为新古问题吵个没完，甚至闹到陛下耳中。你们治病救人的，有那闲工夫不如多钻研些医术，少一些门户之见。” 胡玉山的胸膛起伏不定，也不知是喜还是忧，口中只能回应着是是是。方正一微笑道：“不仅如此，我还有好处要给你呢。” “好...好处？” “等王猛入了祖师会，桃源医馆的所有新医医术包括青霉素都对你们开放，你觉得如何？” “啊我...” 心心念念的青霉素人家就这么送了？胡玉山感觉要窒息了，连喘了几口才迟疑道：“但代价是什么？” “问的好，代价就是你们要拿出对等的东西。任何一个想阅览新医资料或学习青霉素的人，都要拿出一道好方子出来，经过验证有用后方可学习。” “本官知道祖师会里肠痈的病人被你们调理的很好，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呐，可偏偏要藏着掖着，师徒之间也要防来防去，手里那点宝贝药方传到三代就丢的差不多了吧？不如趁此机会，拿出来共同进步。” “等将来好方子攒的多了，攒成一本，本官还可以自掏腰包帮你们出书呢，谁提供的方子就留谁的名字。如此岂不是流芳百世了？” 天上掉馅饼了...天上真掉馅饼了！？胡玉山如坠云端,暗自掐了一把大腿。 “大人所言可...可以保证么？”胡玉山期期艾艾的道。方正一脸一沉：“我用得着拿你逗闷子？记住本官说过的话，我会派锦衣卫在祖师会里监督。” “该说的好话也说了，该给的好处也给了。桃源医馆是本官的产业，回去规劝好你下面的人，以后再敢找乱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胡太医当即大吼道：“还不快谢谢方大人！”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胡玉山赶紧道谢。方正一道：“行了，既然话说开了，那就回去吧。回去之后把你们那个肠痈的病人带过来，一起做了吧。” 胡玉山走了，胡太医却留在原地有些踟躇。犹豫片刻后，端端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