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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方正一一无所长呢？此时，方正一正在屋里摆弄着什么，李元照风风火火的回来了。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不过双眼看上去还是精神奕奕。一见方正一在墙上不知道摆弄着什么东西，便大声开口问道：“老方，你弄啥呢？” 方正一正过身，一见李元照开口道：“哦，殿下回来了，第二批工人安排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记者们在帮忙，咦？你怎么在墙上挂了一个杯？” 方正一一脸神秘道：“这可是好东西！” “来，我来带殿下看。” 说着，扯住李元照的袖子走到了另一个房间，指着墙壁道：“你看！” “呀？这又挂个杯子，怎么用线连着？你要干嘛？” 方正一咳了两下，郑重其事道：“这叫电话！” “殿下拿着这个杯子，对着杯口说话，我在那边就能听见！” “神奇么？” 李元照一脸呆滞：“要是真的，那是挺神奇的，不过这么近有必要么？” “本来我也能听见啊。” 啧！这太子怎么不上道呢？方正一眉头一皱：“大声说话不雅！你站在这把杯口怼在耳朵上，我去那边说话。” “哦。”李元照拿起木杯扣在了耳朵上，见方正一走了回去，大声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方正一拿起木杯开始说话：“喂喂喂？能听见吗？” “能听见！我不用这玩意也能听见！” 焯！ “别闹！把绳子扯紧了！再听我说一遍！” 李元照一脸无奈扯紧了绳子又把杯扣在了耳朵上。这回听见了！随后就见方正一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 李元照摆弄着手上的杯子，惊喜道：“有点意思，不过没什么用！” “要是绳子扯出一百丈还能听见就厉害了。” “那不能。” “...........” 李元照有些不耐烦，深吸一口气：“老方，你到底想干嘛？这东西屁用没有啊？” 方正一嘿嘿一笑，接着老脸一红，尴尬的咳了两声。 “咳，那个...殿下，这叫电话！我发明的！” “啊对对对！那又怎么样啊！?” “你...回宫的时候跟史官说，电话是我方正一发明的，让他记下来！” “???” 李元照莫名惊诧，总感觉被方正一忽悠了。 “这...这根本没什么意义嘛！再说了，这鬼东西叫什么电话？应该叫传声筒才对。” “电话算是个什么意思？哪里有电，雷电不在天上吗？” 方正一面色一板：“臣就这么叫！就当臣求殿下了！请务必这么告诉史官，让他记录下来！” 没什么用！？日后历史上记载，我方正一就是历史上第一电话发明人，也不算堕了穿越者的威名！后世子孙要是没落了，拿着这个名号还不是混吃混喝？太子啊，还是眼皮子太浅，没见识！啧！ “啊！行啦！打住，殿下千万要记住啊！我把这事儿写在银票上了，你记好别忘了！” 说着方正一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银票，上面用炭笔写的密密麻麻的小字。介绍了电话的发明，使用原理，还画了一个拨盘电话的简笔画..... 李元照皱着眉接过银票。看着上面画乱七八糟图案的跟墙上的两个杯子连着一根绳，完全对不上，不安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但是他也懒得深究了，叹了口气收起了银票。 “行，我记住了。” “这次来跟你有件事要跟你说，灾民们吃的不是很好，干的活儿又非常多，天不亮就被叫起来上工了，天彻底黑才下工。” “长此以往，我怕那些人出问题啊！要不要把那些商人全部召集过来，强制增加一些休息时间。” 方正一闻言也是脸色难看起来。到底还是有疏忽了，那些商人不拿灾民当人，往死里用人，是该改改了。 “好，此事我知道了。” “今天我会把那些人叫来，让他们改！每天规定上下工时间，每周休息一天。” “麻烦殿下跑一趟帮臣询问一下那些工人的意见吧。” 李元照咂咂嘴：“每周休一天这么奢侈，咱们的记者半个月才休一天。” “他们有床垫跟如云，还有鸡蛋汤。” “喔，原来如此，那本宫先走了。” 李元照转身要走，方正一立刻扯住了他的袖子。 “殿下请留步！臣还有事没说呢，现在不少工程已经开始进行了。” “咱们应该把那些记者派出去，去到其他二府宣传一下咱们建江模式。” “否则只有咱们一府之地救灾成功，其他两府的灾民听说了不还得涌到咱们这么？” “建江城就这么大，咱们承载不了更多灾民了。” “所以麻烦殿下，顺便去安排一下那些记者！” ........ 第251章开始幸福生活城外的施工风风火火的进行着。方正一批下了大批的土地用作修建宿舍，收纳灾民之用。整个宿舍区，由三个小区组成。分别是... 不提也知道是谁起的名字。城外的施粥棚还在，还有大批的灾民没有安置。自在教的教众也被打散分在了灾民之中，那些已经入住宿舍的，让那些还在施粥棚的人眼红不已。虽然听说里面喝的也是粥，但是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屋子。躺在外面跟野兽有什么区别？不过好在官府通知过，每个人都会慢慢安排，大家也都满怀期待的等着自己被安置进去。陈四五就是其中一员。他已经五十多了，面色黝黑，满脸沟壑，浑身骨瘦如柴。原本他就是自在教的教徒，听了方正一的激情忽悠之后热血沸腾，登记完第二天就被告知自在教解散了。不过好在教主也给了说法，一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果不其然，方老爷果然是个好官！当众斩了其他狗官的脑袋。自从狗官死后，城外的粥越来越稠了，里面还加了一种黄色的东西，粥水也变得香香甜甜的。之后又过没多久，城外大量招人兴建起了木屋。一批又一批的人就被领进城中，又干干净净的走了出来，开始热火朝天的施工。在那之后，他亲眼见到不少眼熟的人，出来时还换了一条新裤子对着其他灾民炫耀，接着就钻进了木屋中。陈四五自然也是眼馋得紧，他的那条裤子已经满是破洞，而且就算没破的地方也已经磨得很薄了。自己...得有七八年没换过新衣裳了吧..... 不过今日陈四五格外兴奋！现在他正在长龙中排着队，今日他就是第三批要被安排住进木屋的灾民了！城墙下是一个少年，站在木制高台上，举着喇叭大声喊着话。陈四五有些感激的看着少年。这是李公子，也是个大好人，经常能看见他在赈粥棚里。他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很高兴，原因无他，每次李公子出现总是能从怀里掏出几个鸡蛋打进粥锅里。看见李公子就说明能尝到鸡蛋味儿了！终于是排到了他，陈四五听清了李公子的叫喊声。 “大家不要急！不要乱！每个人都有机会，你们发财的机会到了！都乖乖排好队！” 陈四五激动的浑身发抖！方老爷的诺言要兑现了吗！终于轮到我发财了？就算不发财，也能住到木屋里过上体面日子！陈四五走到排头，面前是一个书吏。书吏头也不抬的道：“姓名，籍贯，年龄，还有会干什么活儿？” 陈四五一一上报，书吏麻利的用小刻刀在一个带着绳圈的小木牌上刻下一排字，随后他领了牌子带着便被人带走了。城门口的守卫一一验证过木牌之后，大批人便随之进城。陈四五新奇的张望着城内各处的场景，眼里满是好奇。他是从村子里逃荒出来的，要不是逃荒只怕要在村子里过一辈子。今日也算见到大城市了！很快，他跟着队伍走到了一栋建筑前，这个房子怪的很，一旁有个不断冒着白汽的烟囱，还能看见院子里面有煤，房子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招牌。写着四个字。他不认识，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还在领队的小吏高声道：“大家排好队！进到里面洗澡，你们的旧衣服会有人帮你们保管！下面开始一个个往里进！” 洗澡，原来是洗澡的地方。陈四五舔了舔嘴唇，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来着？跟着长队走进了房子中，一群人进到更衣室，开始面面相觑。四周都是简易的木架子，一格一格的还有几排长椅，除此之外没了。好在小吏也跟着进来了，说道：“脱衣服吧！脱光了把衣服放进格子里就行。” “把给你们的牌子挂在手上，然后进到里面洗澡。”小吏说完，指向了另一个门口的位置。众人木然的脱着衣服。官府来的大人，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呗！还能贪自己那两件破衣裳么？陈四五也是脱了一个溜光，随后惴惴不安的走了进去。里面是两个大水池子，十来张大木桌跟零零散散的小木桶，还有不少人在木桌旁站着，也不知是干什么的。一见到陈四五立刻开口道：“要洗澡去池子里泡着！” 陈四五闻言走到水池边，见水池一片浑浊，里面漂浮着不可名状的絮状物，感觉有些恶心。于是指了指水池，对着旁边人道：“啊....这水能洗吗？” 那人有些不耐烦：“怎么不能洗啊！矫情啥！”说完便朝水池瞥了一眼。 “哎呦卧槽，还真不能洗，你等会！” 说罢抄起了一个长柄细网兜在水里捞了几圈，水中杂物顿时除去不少。 “行了，泡着吧！泡完了过来找我！” 陈四五见水干净了，露出了两排大黄牙，慢慢跨进了水池。水池温度正好！顿时他整个人瘫在水池中仿佛化了一样。温暖的水渐渐浸润全身... 陈四五闭上眼长吁一口气。这一瞬，身上与内心的伤痛全消...仿佛所有的疲劳烦恼都在这一刻随着吁声消散在蒸汽里。陈四五只感觉大脑仿佛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后续的人陆陆续续也都进入了水池。众人没有说话，都是同样的表情，闭上眼享受了起来。水池再度变得浑浊起来..... 良久，水池外传来喊声：“行了啊，泡差不多的了，热水不好续，后面人还要洗呢。” “哎！你他娘的别在里面搓，上来搓！到我这搓澡！” 陈四五尴尬的放下了手，他刚要伸手在胸口搓两把便被发现了。听到指示声，恋恋不舍的爬出水池。大木桌旁有人朝他一个劲的招手。陈四五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 “手牌我看看......嗯，没毛病！来躺下给你搓澡，搓完了用木桶冲一把就出去吧！” “哦。” 陈四五仰面躺在了桌上。搓澡工开始搓了起来，这一搓立刻惊叫出声：“卧槽，这大泥卷！老哥你这多长时间没洗澡了？” 陈四五此刻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嗫嚅道：“好像前年洗过了...” 搓澡的笑了：“艹！行!这搓着才他妈过瘾！我给你好好搓搓！” ............ 第252章方大人带你们发财一通猛搓！陈四五被搓的浑身通红。简单用澡堂内的皂角又洗了一遍就出来了。出来之后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也不知又瘦了多少斤。后面的人也都陆陆续续洗完回到了更衣间。一群人站在更衣间里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然后都默契的坐在了长椅上，相顾无言。谁都不想穿衣，气氛一时有些沉默。不想穿衣的原因很简单。旧衣服太脏了，刚洗完，大家谁都不愿意再穿回去。一群人光着屁股，坐在一起，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不多时有人开口了：“不是说...有新裤子发吗？” “是啊！我也听说了，不知道现在还发不发....” 两句话说完众人又陷入沉默，陈四五也是呆呆的坐在人堆里，轻轻叹了口气。正沉默着，突然听门口传来吵嚷的声音。接着就看见进来一个人，抱着老高的衣服走了进来。到了更衣室内便大声开口道：“新衣服来了！给我让个地放衣服！” 众人眼中爆发中惊喜，纷纷躲闪开，站到了地上。小吏费力的把一大堆衣服放在了长椅上,气喘吁吁道:“新衣裤到了！换衣服，旧的想拿可以拿走，不要我们就帮你们扔了！” “先把衣服换上，光着个屁股辣眼睛！一会儿还有鞋送过来，换完先别着急走，统一安排！” 陈四五眼中爆发出惊喜，急道：“不是只有裤子吗？！” 小吏摆摆手：“那都是第一批了，方大人觉得不体面，现在都发全套！” 一屋子一听立刻激动起来，跪倒一地，激动道：“多谢方大人！方大人是好官啊！” 小吏不耐烦道：“起来吧起来吧，你在这嚎方大人也听不见，要嚎去大街上嚎！” 这种情况小吏已经见了好几波了，还向方正一汇报过。方正一亲身指点正确叫法：让百姓到街上嚎！陈四五起身，满心欢喜的换上了新衣服。换好后所有人都相互打量对方，就见这衣服裤子上印的花花绿绿的各种文字。特售龙虎壮气散！强肾健体！做自信大景真男人╰ひ╯→?！地址：........... “噫？这印的是啥！还怪好看的哩，方大人真是一心为民啊！” “这么好的衣服,鞋。上面还有字呢，这得花不少钱吧。” “呜呜...我好几年没穿过新衣服了.....” 听着耳边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陈四五眼眶红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多时鞋也送过来了，依然如同衣服一样，上面弄得花花绿绿的一片。而且上面也有文字。在百姓朴素的思想中，只要带字儿的东西那绝对都是好东西！错不了！一切穿戴好，部分人表示破衣服不要了！方大人果然言出必行，说待大家发财就待大家发财，还没开始就领了这么一身好衣服。以前的破衣烂衫，去他妈的吧！不过还是有大部分舍不得那一身旧衣，也就抱着走了。在小吏的带领下走出了澡堂大门，朝着另一处地方进发。这新地点倒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张桌子，几名书吏。身后堆得是小山高的木板。陈四五满心好奇的再次开始排起队。等排到了他，小吏扯过他的手看了一眼手牌上的内容，便从身后抽过一块木板。用粗大的毛笔，沾着墨水写下了两个大字。随后将木板递给了陈四五，说道：“好了！” “拿着这个板子，去城里吧，爱去哪去哪，找个墙角蹲着，等着发财吧！” 陈四五拿着木板，看着上面的两个大字陷入了沉思。莫非...这两个字就能让自己发财？总不能天上掉馅饼吧！于是大着胆子问道：“大..大人，这俩字儿是啥意思啊，能告诉告诉俺吗？” 小吏老脸一红，看着木板语焉不详道：“嗯..你别管，你知道他有用就行了！上面的人说了，这个就能让你发财！” 说话间下一个人的牌子已经写好了。写的是泥瓦匠三个字。陈四五瞥见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我两个字，他三个字，那他岂不是发的财比我的多？继续问道：“那..那大人，为啥他三个字，我只有两个字，能帮我多写两个吗？” 小吏瞥了陈四五一眼，笑道：“唉！你这人有点意思！问题怎么这么多？” 陈四五见他态度不错，继续问道：“大人，那能写吗？能吗？” 小吏笑着对他招了招手：“好，来来来，我帮你添加两笔。” 陈四五眉开眼笑递过木板。小吏唰唰又添了两个字！看着木板上的四个字，陈四五心里乐开了花。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说完，捧着木板如获至宝的走了。在城里逛了一会儿，见到不少有人捧着跟自己一样的木牌蹲在街边，看衣服也是新换的。陈四五有样学样，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往墙根一蹲。捧着个牌子等着发财。不多时一个锦衣华服的人出现在街头高喊一声：“孙府需要一批人平整街道，有没有合适的啊？” 陈四五身边的“工友”纷纷涌了上去。 “老爷！你看我行不！？” “我行！我行！我吃的少,干得多！” 王管家在人群中回答着人群的问话，突然看见陈四五蹲在墙根下，牌子上写着精品力工，眼前一亮。走到陈四五身前，问道：“呀！精品力工，还是头回见，你有多精品啊？” 陈四五抬起头，看向王管家怯生生道：“啥叫精品？” “就是你有多能干！” 看着王管家身旁一群人羡慕的看向自己。陈四五心头一热，发财的机会来了？ “我..我不吃饭能顶一头牛，吃完饭能顶三头牛！” 王管家哑然失笑：“哎呦！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这把年纪这么能干？” “那跟我走吧！”随即对身后人说道：“你们不要吵！这回招的人多，我们孙府全要了！” 陈四五舔了舔嘴唇，期待道：“那...进了孙府干活儿，能发财吗？” 这种问题王管家已经听得太多了。笑着答道：“现在不能！你看现在谁家有钱啊？以后！以后肯定能发财，你就在我孙府好好干吧！” “哎！好嘞！” ......... 第253章给我一个五星好评陈四五满怀期待的跟着人群被王管家领走了。再次转移地点，到了一处宅院内。宅院里人头攒动，不少人排着队。陈四五探头看去，顿时两眼发直。里面赫然是堆成小山的衣服....前面排队的人正在领衣服？陈四五的心又不争气的跳了起来。什么情况，刚领了一套，现在还能领另一套？正在思索间，就听见王管家喊话：“大家在这儿把衣服都给我换了，以后！你们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不许再穿！” “你们现在这身，除非离开孙府，否则不许再穿！” “无论是生活，上工，都只能穿我孙府发的衣服，都听懂了吗？” “听懂啦！”众人皆是激动的大喊！好家伙，一点活儿没干弄了两套新衣服。可不发财了吗？众人七手八脚的换好了新衣裤，这套衣服也不错，也是满身印着文字。只不过文字广告全变成了孙家的。当然这些工人是不知道的。陈四五换好衣服，总感觉差了点什么，猛然想起还没提工钱。于是高声道：“老爷！老爷！咱们干活儿给多少钱啊？” 王管家眉头一皱，无奈答道：“第一个月试工期！一天两顿饭管饱！要是干的好了可以留下，第二个月会补发第一个月工钱，具体多少看你们干的怎么样。” 众人心里咂摸着。行，一天两顿饱饭也行，应该比粥强！别的不说还弄了两套新衣服呢？王管家继续说道：“要是试工期不过，不发工钱，衣服得退回来啊！都珍惜着点穿！” “..........” 待所有人准备完毕，王管家大手一挥道:“所有人跟我来！带你们去宿舍区，以后你们就住在那啦！” 说罢，王管家转头便离开宅子。身后众人浩浩荡荡的跟着。走了没多久，众人再次来到城外。陈四五心中升起了满心的幸福感。终于...终于要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家了吗？不出他所料，王管家带着众人直接到了阳光小区。只不过这小区外有官府的人把守，一见王管家前来，立刻伸手令其止步。 “哪一家的，报上名来。” 王管家带着满脸笑意：“是孙家的，麻烦大人,帮忙安置，说点....”说完企图向衙役手中塞些银子。衙役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推了回去，低声道：“别他妈给我整事，你想害死我！” 王管家讪讪的缩回手，讷讷道：“那...有劳官差兄弟了。” 衙役冷着脸，点了点头。随后对着王管家身后众人一招手：“孙家的工人，都跟我来！” 王管家也对众人呼喊一声：“进去后一切听大人的安排，明日我会再来安排你们上工！” 说罢转身回去了。衙役带着众人前往阳光小区内部，走了一会儿到了一栋木屋前止步了。木屋上挂着门牌，写着衙役推开门，露出了里面的情况。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个大通铺，上下铺，一栋屋子可以住几十个人。这屋子修的也是极为粗糙，为了加速赶工，地基什么不用说了。你要说它像个房子不如说它像个超大号木质集装箱来的合适。只不过它有门窗罢了。这样的房子面对一些大点的自然灾害来临，跟纸片也没有太大区别。不过陈四五仍然是满心欢喜。现在开始...这里就是自己临时的“家”了。不必再像个野人一样，吃住都在外面。衙役开口道：“好了！从今日开始你们就住到这里了，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们登记制作新的牌子。” “牌子是你们唯一的身份证明，一定要保管好！” “床上的被褥每人一份，床底下有脸盆，皂角跟布巾你们自己去分。” “还有墙上的隔间是给你们放东西用的，把自己的东西放好。” 陈四五侧目看去，床对面墙上还有一排跟澡堂一样的木架，只不过带着小门儿。 “等你们上工有钱了，可以自己去买个锁什么的把东西锁好。” 小吏说着走到墙边，指了指墙上的牌子，牌子花花绿绿的刻着一堆图案。 “小区里什么东西都是齐全的，有专门的卖货店铺，东西要比外面的便宜，你们赚了钱最好在这花。” “这个牌子上是地图。这个笑脸是调解室，在小区内千万不能打架！否则就会被撵出去！” “发生口角，冲突到这个地方来，有人帮你解决。” “调解室旁边是生活服务室，有任何不懂的问题到这里去问。” 说着指向另一个图标：“这里是井，可以到这打水，旁边这个是医馆，每个小区有三个医馆，都是免费的，生了病及时去。” “还有，小区里每日有官府的人巡查。” “晚上最好不要出去，地图上红色的地方是女人的居住区！没有亲属严禁进入！” “要是想女人了，每个月小区里会有节目表演，大家都可以去看，到时候看你本事儿喽。” “还有有儿女的带着不方便立刻送去学堂，半年内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免费上学，包吃！” “十二岁的会一直免费。” “小区内不可随地大小便，茅房在.....” 衙役不厌其烦的讲解着，屋内众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感觉热乎乎的。这里...似乎比自己老家生活还要好.... “这栋宿舍乃是孙家盖的宿舍！小区内各个宿舍都是由城内不同商家出钱建立的，没事儿最好不要乱窜。” “有亲戚朋友串门从别的宿舍区来要记得找官差登记。” 衙役拿着本子，翻到最后一页：“最后，最重要的一点！” “方大人说了，你们的工钱多少要自己去谈！” “千万不要张不开嘴！胆子大，吃饱饭！幸福生活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要团结起来，不要任人欺凌。” “不要以为住在哪一家宿舍就卖给他家了，干的不爽随时可以走，再另换他家！” “有任何人受到不公正待遇，都可以立刻到衙门报官！太子殿下跟方大人会为你们做主！” 说到此处，不少人已经哽咽了。垂着头眼含泪光，心里莫名的难受。衙役合上本子，满脸笑容的看向众人。 “咳！所有的事项都已告知完毕！” “在下名叫赵东！晚点要是有人上门调查，记得给我一个五星好评，都听懂了吗！” 陈四五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开口问道：“大人，啥叫五星好评。” 赵东笑道：“这你就别多问了！反正到时候有人会上门来问你们。” “你们每个人都可以给我五星好评，也不枉我跑这一趟，多谢啦！” “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赵东转身离去，留下了满屋子还在咂摸着啥叫五星好评的工人。 _________ 第254章跟着方大人过好日子等赵东走后，工人们聚在一块欢天喜地的开始分配床位。大家都是过过苦日子的，床位什么的完全不在乎。原来土地都能躺，现在有床有被褥，上铺下铺住哪不行？很快大家便分配好，每个人安置好自己的物品去到了自己的床位上。陈四五很幸运，分在了下铺。他盘腿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接着俯身从床下抽出了一个脸盆。里面果然有张布巾，还有一小块皂角跟一条搓开的柳枝。木盆跟布巾显得格外廉价，那块皂角也是小的可怜。刷牙用的柳枝那就更不值一提了，随处可见。陈四五就那么抱着脸盆，看着脸盆里的几样不值一提的小东西。陷入沉默。陈四五就是一个最不起眼的农户，大水冲垮了村庄，一路上靠捡着东西吃，勉强活命撑到了建江城。这一路上，父母双亡，婆娘饿死,孩子也不知吃进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死在了半路。父母走时，陈四五强忍悲痛，心里念着妻儿还需要自己只能继续前行，每日在荒地搜寻着吃食。等到妻儿离世，陈四五心中竟然没有一丝伤痛，只是呆愣愣的看着母子俩的尸体，像是别人家的亲人走了一般，只是简单埋了便继续上路。陈四五大抵已经是凄入肝脾了。一颗心竟然如同被冰封一般，毫无知觉，凭着求生本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硬是撑到了建江城。可到了城外，见到了赈灾粥棚，喝着那些清汤寡水的稀粥，胃里依然火辣辣的难受。每天就这么半死不活的维持着，毫无希望可言。可自从建江新官上任...似乎一切都变了。这个人似乎一点当官的样子没有。从说话到动作反倒像村口的流氓一般。可偏偏这种人竟然让陈四五沉寂已久的情绪出现了波动。一潭死水开始泛起微澜。生活也似乎一点点开始好转。城外的粥越来越厚了。但他心里清楚，官府的施粥棚每日施的粥再厚，终有一天会消失。现在天气炎热还活的下去，要是再过几个月不等自己饿死，也会被冻死。可随着城外木屋大规模修建起来，无数灾民被领进城中，换上了一条崭新的裤子。陈四五心中竟然又开始重燃希望。终于轮到他住进了这木屋中，虽然简陋至极，但是也让人心中生出一种被保护的温暖感。心中坚冰被缓缓融化了。原本被冰封的伤口仿佛再一次被撕裂。陈四五的眼角从开始湿润，到第一滴泪流下。随后这眼泪就如同决堤一般流了下来。心痛的感觉仿佛要将人撕裂。陈四五捂着胸口哭嚎着：“娘...儿啊.......” 哭嚎声传遍了宿舍，却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陈四五。有人默默看着他流泪。有人悄悄用布巾盖住了脸。更有人把布巾塞进了嘴里，死死的咬着不想发出哭声。一群相似遭遇的人聚在一起，默默承受着突然决堤的悲伤。良久，陈四五停止了哭嚎，将木盆小心翼翼的放在身边，接着将头埋入双膝。所有人都待在床上不发一言，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了。终于有人想打破沉默，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清凉的晚风顿时吹拂进来，将这股愁绪冲散了不少。接着陈四五就听到有说话声传来：“明日就要上工了。” “以后会过上好日子的。” 此时不少人也都盘腿坐在了床上，隔着床相互攀谈了起来。陈四五也抬起头，用红肿的双眼看向众人。默默听着耳边的交谈声。 “大伙儿都别难受，明日就要上工了。” “上工就有钱赚，到时候咱们就能过好日子。起码现在冻不着饿不着！” “太子都在这！咱们还怕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 “大伙儿，都叫啥啊，咱们认识一下。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经人这么一提醒，大家才恍然大悟。这一行人还互不相识。于是纷纷开始了自我介绍。陈四五还有些难受，但是被人生拉硬拽说了一通话，心里顿时好受不少。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兴奋。 “你说....明天咱们吃啥啊？” “我知道！我听说这孙家啊原来是给工人粥，一天两顿。” “草！那跟在施粥棚有啥区别啊！施粥棚的里的粥就挺好了，再喝粥能喝什么粥，还要干活儿，我怎么感觉被骗了呢？” “你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 “城里有两家布行，孙家跟刘家都是卖布的，孙家给工人喝粥这事儿被刘家知道了，刘家立马给工人上干饭吃，听说还有咸菜呢！” “孙家在城里被人骂惨了，后来也改成了干饭，除了咸菜还有菜，听说一周还能见到一顿肉腥！” “哎！你咋知道的？咱俩不一直在一块么？” “你瞎啊！出城的时候，衙门口立了那么大个牌子还有人给讲这事儿呢！” 陈四五咧开嘴笑了。他猜应该是官府老爷干的好事儿。讨论声还在继续。 “哎，你们知道么！我听我朋友说，城里有个特别厉害的木匠叫齐大师，那活儿做的可漂亮了！” “我那朋友他说他看见方大人跟孙家老爷还有齐大师在工地聊天！” “说工人坐在地上吃饭不好，容易着凉，蹲着还累，让齐大师造一台什么东西。” 陈四五眼睛一亮,好奇道：“啥东西啊！” “哎呦！那可了不得。” “听说是挺大的一个东西，能让咱们坐上去吃饭，一头有驴像拉磨一样能带动叫什么传送带。” “具体我也没听明白，咱们就往那一坐！那个饭啊，汤啊就能给你喂到嘴里。” “吃完就能继续干活了。” 陈四五惊叹道：“那不是被伺候上了吗！这齐大师也忒厉害了！” “对啊！咱们也被伺候上了！” “齐大师不算啥！听说是方大人设计的！当时他跟孙老爷聊的可开心啦，齐大师就在一边记！” 陈四五满脸佩服：“方大人真是神了！” “是啊！你说方大人在这咱们还能过不上好日子吗？” “嗯！” 第255章景帝亲临御书房内景帝手拿着笔，看着眼前的奏折迟迟未动。脑海中各种想法不断翻涌着。根据内卫跟聂征传回来的消息，太子早就应该回来了。可是到现在迟迟不见太子的消息。景帝已经心知李元照是藏在了建江城，八成是跟方正一厮混在一起。而且有聂征在护卫应该无须担心。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景帝开始心中产生了怀疑。不安感越来越强。太子这次离开的时间太长了。不知道为什么，景帝脑海中总是时不时闪过李元照的面貌。郭天养看着景帝发愣，心中一叹已经猜到八成。见景帝手边的茶放了很久，立刻换了一杯热茶。良久，景帝放下笔，叹息一声。 “朕要南下。” “啊？” 郭天养傻眼了！南下！这大老远的一走十多天南什么下？太子被带歪了，陛下也歪了？景帝瞪了一眼郭天养：“啊什么啊！朕说要南下！” 郭天养嗓子发紧，问道：“陛下，为何啊？这您要一走，朝堂上群龙无首可怎么办。” 景帝沉默了一阵：“国无战事，其他诸事交给内阁处置。” “三府之地，建江交给方正一朕放心，但是另外两个地方不容有失。” “杨英才说的有道理，若是地方处置不当引发民乱，那就是朕之过。” “太子矫召，此事事关皇家颜面，若是新法救灾不成，那朕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此行必须要朕亲自走一趟了，你去提前安排下去。” 好理由。您都这么说了，咱还能怎么说。郭天养是真不愿意折腾。老了，坐车也难受，出去一趟感觉骨头架子都能颠散喽。皇上想儿子了，那能怎么办？郭天养俯身道：“那需不需要奴婢去内阁禀告一声。” 已经下了决定，念头就通达了。景帝拿起笔继续批阅起奏折，头也不抬道：“去吧。” ......... 郭天养到了内阁通知完毕，出乎意料的，几位阁老竟然没有争吵。皆是保持默契的点头答应了。李岩松叹气道：“陛下...心情还好么？” 郭天养咂咂嘴，想了想：“一般。” 紧跟着李岩松又问了一句：“太子许久不见，在何处？” 郭天养微笑道：“殿下不在京城内。” 一众阁老叹息摇头。没跑了，肯定跟方正一厮鬼混去了，还弄不回来。那陛下除了为亲自监督救灾情况要么就是去找太子了。李岩松小心翼翼道：“可是跟方正一在一起？” 见话说开了，郭天养也不藏着掖着了。 “不知道，但是除了跟您外甥在一块还能在哪啊！京城里殿下就天天跟他一块。” 接着凑到了李岩松耳边：“李公，您这外甥也太大胆了，以后劳您多管管他吧。” “这无法无天的性子别给太子带坏了。” “我......” 李岩松长大了嘴惊诧的看向郭天养,怒道：“怎么！这事儿过不去了吗！要我说几遍，老夫不是他大舅！” 没成想郭天养话没听完就走了，临走前还回头来了个wink，邪魅一笑：“我懂！” “咚！”李岩松脑袋狠狠的磕在了桌子上。 “造孽啊！！！” “哎！李公，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儿好好说。”郑桥赶忙从座位上跳下拉住李岩松。李岩松抬起头，看向张东相跟郑桥，面无表情道：“你们是他二舅三舅，凭什么只提老夫一个。” “啊这......李公你昏头啦！赶紧休息一会儿。” 李岩松揉了揉额头，叹气道：“老夫没昏！说正事，陛下这一走，再回来起码得一个月，咱们得有人伴驾啊！” “老夫不去，我看见方正一就恶心！tui！” 郑桥担忧道：“陛下一去一个月，能行么？” 李岩松摆摆手：“无妨，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天大的事也大不过皇家的颜面。” “要是以工代赈真的失败了，那陛下该怎么办，又该如何面对朝臣？” 郑桥想了想：“那我陪陛下走一趟吧。” “行啊他二舅！” 郑桥的脸顿时拉的老长，侧目一看，张东相就在一旁嘿嘿直笑。郑桥恨恨的盯了他一眼：“别闹！” ......... 皇帝南巡，不吝是件大事。好在不少人心有默契，这次出行极为顺利。只是准备了几日，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除了伴驾大臣，无数厂卫先前探路。准备极为周到，但是浩大的人群也毫无疑问拖慢了速度。整整二十天，皇帝亲临云卢府。云卢府毗邻建江，景帝一行人离城内尚有段距离，云卢知府带着一群人便出城迎接。显然事态紧急，云卢知府与同知气喘吁吁的跪倒在地。 “臣云卢知府杜顺叩见陛下！” 景帝面无表情，淡淡道：“平身吧。” 这一路上的灾民景象让人触目惊心，景帝心中一直带着愠怒。景帝走下马车，缓缓道：“此处距城内不远了吧。” 杜顺流着冷汗。心中抱怨着，没通知啊！陛下怎么突然来个私访！要不是下面人看到了，今天还不知道出什么岔子！小声道：“回陛下，不远了，也就两盏茶的脚程。” “嗯，好，那朕就走一走。” “你们动静小一些，都散开吧！勿扰百姓！” 景帝走在杜顺前面，朝着云卢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停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同时开口问道：“云卢府，灾情处置的如何了？” 杜顺道：“回陛下，现在一切情况良好，正在有序救灾中。” “向云卢城聚集的灾民也早已经停止，不再增加了。” “城内共设置了四十八个赈灾施粥棚，每日两顿，可以让百姓饱腹。” “呃..粮仓..粮仓臣已经让人派重兵把守！对于敢贪墨粮食者一律斩首，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以工代赈，现在已经拨出了一部分银子开始翻修府衙。” “道路，水坝...也在命人规划修建。” 景帝没说话，表情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杜顺也越发紧张。不知不觉间一众人已经走到了城外的施粥棚附近...... 第256章云卢城见闻景帝走至施粥棚里，低头一看，锅内的粥水还算粘稠。接着拿起锅边的大勺搅合了两下，满意的点头道：“不错，这粥煮的不错。” 依照这样的粘稠度，一天两顿保证人活下去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杜顺满脸堆笑的站在景帝身旁。当然好了！建江来了个方正一上去就把知府脑袋给砍了。这一看就是您授意的，大家都是邻居谁还敢搞鬼啊。施粥这点事儿再弄不好，那方正一不得提着剑过来把我也砍了？景帝拿着大勺还在搅合着，想看看底下沉积着多少米。一勺探下去再翻出来，顿时脸色大变！微黄的粥水中赫然混杂着不少砂石！景帝立刻勃然大怒，怒喝道：“杜顺！这是怎么回事？！你就给百姓吃这个么！” “刘洵死了竟然还有人敢贪墨粮食？竟然胆敢在粮食中掺杂砂石！” 杜顺心里一惊，连忙上前道：“陛下勿恼，陛下勿恼！” “这..这是刻意为之！” 景帝眉头皱起，声音缓和了下来：“刻意为之？你细细道来。” 杜顺讪笑道：“粮食宝贵，府内粮食其实还是有些紧缺。” “有些人其实不是灾民，只是城内居民为了占便宜也出来蹭吃蹭喝。” “还有就是有些人不那么饿，为了让他少吃点多分一些给老弱妇孺。” “粥水中掺了砂石就只有真正解饿的人才会愿意去喝这粥。” “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喝一口的。” “如此下来，分粥的效率就提升了，真正需要的人也就能有粥喝。” 郑桥等一众伴驾在景帝身后暗暗点头。不错，这确实是个好方法，看来杜顺是有能力的，城外灾民安排的井井有条。施粥有方，云卢府管理的果然不错！景帝也是面色稍霁：“嗯，不错，有些道理，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杜顺擦了一把冷汗。犹豫片刻答道：“不是...这个法子是从建江传过来的。” “城里有不少从建江过来的人，一直在宣传什么所谓建江模式。” “臣把人叫到衙门问了一道才知道这个法子。” 这事儿可没法撒谎啊，今天陛下在云卢，巡视完了八成还要去建江。这个功劳是死活揽不到自己身上了。方正一所有人心中齐齐冒出了一个，看见就恶心的名字。也就是那个狗东西玩这种阴招！景帝露出笑容，说道：“不错，现在粮价如何了？” “粮价最近下跌了不少，建江解除了粮食限价,不少外地粮商涌入建江，云卢的粮都是从建江买的。” “云卢城灾民甚多，臣怕引起百姓不满，发生民乱，所以还在抑制粮价” 景帝点头，没多说什么，淡淡道：“嗯，进城看看吧。” 杜顺松了口气赶忙把景帝请进城。众人紧随其后进入城内。城市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也有为数不少的灾民放进了城内。景帝边走边问道：“以工代赈，如今能帮助处置多少灾民？” 杜顺一听立刻吱吱呜呜道：“这...几百..上千人应该是有的。” “太少了，数万规模的灾民，以工代赈如果仅能容纳这点人，那不如不做。” “想办法去调动民间的力量，借助民间富商修建工事。” “如果只是官府小规模的建设，反倒是劳民伤财！” 杜顺苦笑道：“陛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府库中的银子是有限的，还有许多其他要用银子的地方” “买粮已经耗费了太多银子，兴建工事自然就只能搞一点。” “民间富户也都不愿意修建工事，这个时候没人愿意花钱，臣找地方士绅谈了几次。” “他们倒是也答应了，不过都是些小修小建，实在没人愿意出大钱啊！” “臣...总不能去抢吧。” 景帝默然，杜顺言之有理。朝廷不是神，不可能让百姓做什么就做什么。逼得太紧那就铁定是官逼民反了，民心尽失，问题更大。少顷，景帝开口问道：“你说建江模式，这建江还有其他方法吗？” 杜顺点头道：“有，不过臣也只是简单听了一下，觉得风险太大。” “建江城听说也是将富商聚集到一起，官府将修路筑坝之权交给了商人。” “具体的情况臣也没有再打听了。” “这...这民生所系，臣万万不敢有此动作！” 伴驾众臣皆是点头赞同。修路筑坝的权利万不可交由商贾。商人锱铢必较，为了节省成本什么都干的出来。路修好没多久就坏了，这影响还不大。可是大坝这种东西你也敢交给外人，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万一哪天出点啥事，脑袋还要么？不过放在方正一身上就显得很合理。那厮一身狗胆，好像没什么不敢干的！景帝也是无奈点头：“不错，此事还要稳重些才好。你继续去找地方豪绅约谈。” “无论是修建寺庙，还是修建园林只要能吸纳灾民尽管去做。” 说到寺庙，杜顺似乎想起了什么:“陛下！别的不敢说，寺庙应该好修一点！” “城内最近来了个和尚，名叫慧觉法师，不少人将他奉为座上宾呢。” “听说不少豪绅对他极其信服，现在好多家聚在一起正想筹资修建寺庙呢。” “应该就在近期！” 景帝点点头。对于和尚一类的出家人，他没有好感。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多吸纳些灾民就算是好事。一行人在街上走着，路边拐角处出现了一条小巷子。不少灾民模样的人，衣衫褴褛，袒胸露怀的坐在墙角下歇凉。景帝一见便迈步走了过去。郭天养在他背后比了个手势，暗哨紧随其上。灾民们正休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穿的还十分精致，立刻紧张起来。问道：“这位老爷...找小的有事么？” 景帝时常板着脸，面对灾民们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变得柔和许多，问道：“你们可是从城外来的灾民，你叫什么名字？” 第257章皇帝来了？安排灾民见他面容和善，勉强笑了一下，紧张道：“小人..朱二，是城外来的。” 刚说完突然瞥见穿着官服的杜顺心中立刻大骇，跪倒在地，叫道：“见过官老爷！” 杜顺连忙柔声道：“起来吧，起来吧，没别的事儿官府问你点话。” 朱二起身，小心翼翼的不停打量着众人。其余灾民也瑟缩在一块。景帝问道：“朱二，你在城内生活如何？” “生活?生活..还行啊，啊！挺好！啊不，特别好！”朱二紧张极了。景帝满脸无奈道：“没关系，你不要紧张，就像聊天一样，说什么都行！” “郭天养！” 郭天养连忙凑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裹，这里面装的是各色小点心。连忙给巷子里的灾民分发了下去。灾民一见有精致的小点心吃，防备心也卸下来不少。朱二也缓了过来，说道：“小人没撒谎，确实挺好的。” “每天有粥吃，也不太饿，我们在城里也没人赶我们，就是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说完，朱二看了眼手中的点心，不由得舔舔嘴唇。抬起头继续道：“不过，官府说啦！会给我们修屋子，等天冷了就能住进去。” 杜顺满眼赞赏的看着朱二，赶紧插嘴道：“对对对！是真的！” 没等他高兴多久，朱二又开口了。 “但...小人准备攒点粮食去建江，听说那边已经住上屋子了。” 多嘴！杜顺的脸又拉了下来。景帝笑道：“好，你们耐心等待，朝廷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生活。” 灾民们一听立刻跪在地上道了声谢，随后连忙磕头。景帝看的有点心酸，转身便离开了。杜顺默默跟在一旁，心中暗道侥幸。还好！一切都在正轨上，没有让陛下不满意的地方。幸亏刘洵死的早啊！否则看陛下这个重视程度自己也得栽喽。 “杜顺，你做的不错，朕很满意！” “在降温之前一定把灾民们的房子修好，还有以工代赈一事也要尽早推进。” 景帝看着周围的景象不禁心中生出欣慰。灾荒他见过很多，这样大规模的灾难，能处置成这样已经算非常不错的了。群臣也都跟着赞同。确实非常好，已经无可挑剔了。再好还能好在哪呢？修的屋子比较快罢了，给灾民能修多好的屋子啊！虽然这块比建江慢一点，但是瑕不掩瑜！又逛了半日，景帝四处看了个仔细，也没有挑出太大的错漏。看向杜顺终于露出笑容：“很好！灾民处置得体，朝廷自会给你嘉奖。” “朕，准备要去建江，见识一下所谓的建江模式，你先安排下去，明日随朕一道启程！” 过关了！杜顺狂喜，拜谢道：“臣，多谢陛下夸赞！愧不敢当！” 一时间君臣尽开颜。城内另一处，沈义等人来此采集新闻。不断的在城中穿梭着，顺便找人聊一聊建江模式。突然有同伴大汗淋漓的跑了回来。连声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沈义见状也是一惊：“不要急！喘口气再说，出什么大事了？” “龙..龙辇！我在城外看见龙辇了！” “龙辇！？”一群记者都惊了。沈义站在原地发愣，城外有龙辇，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皇帝到云卢了！再往南不就是建江吗？ “快！赶紧快马回去，通知方大人！” ......... 公房内，一群灰头土脸的记者正跟方正一讲解着情况。方正一听完，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端起茶呷了一口，淡淡道：“所以,陛下过几日可能就来了吗？” 沈义看起来憔悴极了，虚弱道：“不知道啊，我们猜或许是要来。” 方正一放下茶杯，满意的点头：“很好！本官得多谢你们啊！” “必须奖励！” “回到京城后，奖励你们每人半天带薪假期！” 众人听完心中有些失望，半天带薪假期这也太抠了。方正一眉头皱起，怎么回事儿！员工胃口越来越大了！？ “咳！我记住你们了！以后个个儿升职，加薪你们都是最有希望的！都是人才啊！好好干！” “你们就是报社的大功臣！肯定评优！” “谢！方大人！！” 吃完了饼，记者们精神奕奕的离开了。不多时谢闲出现在了公房内。方正一着手交代安排。顶头上司亲自巡查工作，必须接待好！ “老谢啊，陛下可能要来了，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谢闲眼神有些激动：“陛下要来？” 方正一呵呵一笑：“官儿迷！这段时间你忙前忙后费了不少心，我到陛下面前帮你求个官位也不是啥难事，感兴趣么？” 谢闲赶忙摇头：“那不用！我念了这么多年书也没见过陛下，瞅一眼就算圆梦了，干完这票儿我回县里休假了。” 方正一眼一瞪：“什么这票儿！措辞要注意！” “先帮我安排一批差役去官道上守着！提前一天来报，咱们自己人就别去了，不穿官服到了那得被当成刺客干掉。” “城外的宿舍区啊，赶紧给我弄点木板把隔断打上！八个人一间！现在特么快八十个人一个屋了，养猪呢？” 谢闲纳闷道：“哎呀，挺好的老爷，那些工人不知道多热闹呢。” “打上隔断估计不少人要闹意见啊。” “我不管！反正得给我弄上，那群王八蛋修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