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地远远的。” 栖迟有些担心,也不知她是否受了伤,径自过去了。 抬手敲了两下门,里面声音杂乱,栖迟更不放心,推门而入,正好见曹玉林抬头。 她两手正在遮掩衣裳,半敞的衣襟没能及时掩上,胸口光景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栖迟看到瞬间一怔,她胸口上有很多伤疤。 但随即,她又恢复了常态,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说:“我还以为你落新伤了。” 曹玉林手上拢着衣裳,遮掩好了,垂着眼说:“没有,旧伤而已,嫂嫂放心。” 栖迟点了点头,一时无言。 方才入眼的那一幕太过震惊,以至于她原本要来说的事都给忘了。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此事还是该说一声。” 曹玉林问:“嫂嫂有头绪了?” 栖迟轻声说:“正是因为没头绪才不妥。” 一个看似布置好的行刺,没得逞便立即自尽了,总叫她觉得古怪。 不管是不是突厥人所为,都叫她不踏实,尤其是差点叫侄子受害,就更让她不踏实。 曹玉林将衣裳整理好了,又问:“那嫂嫂打算如何说?” 她想了想:“此时多事之秋,他人在边境抵御突厥,不好分心来查,就按官府查的说吧。” 犹豫一下,她又说:“还有个要求,也不知他是否会答应。” ※ 边境各州犹如一条蜿蜒的曲线,中间的榆溪州不远不近,刚好可以兼顾各处。 伏廷带来的兵马在此扎了营,如横兵利刃悬于边境,猝不及防地就出现了。 而突厥就在对面。 如他所料,他们早已集结兵力,瘟疫不过是头阵。 然而伏廷说出现就出现了,根本没给他们半分可趁之机。 临晚,暮色四合,笼盖营地。 伏廷打马立于帐中,面前是一排刚归的斥候,连马都未拴,入了营就来报事。 斥候分七路,六路往来探于各州,还有一路,是探瀚海府的。 每人都报完了所探消息,他的脸色就冷了:“都护府居然出了这事?” 斥候无声抱拳。 罗小义忽然揭帘而入,手里递来一封暗文写就的信。 “三哥,阿婵那里送来的。” 伏廷接过来,迅速看完,脸色更冷。 罗小义瞄了一眼,悄悄问:“写的什么?” 写的什么,暗文里写了当日详细的经过。 都护府门前都能发生行刺,简直当他瀚海府无人。 他示意斥候都出去,忽而觉得好似漏了什么,又翻开那信看了一遍,看到末尾一行娟秀的小字:我能否去你那里? 罗小义脖子伸得老长,笑了一声:“是嫂嫂写的吧,定然是惦记三哥了。” 说到这里,他又笑不出来了,“三哥答应不答应?” 能看得出来他嫂嫂那字写得又小又轻,这战场前线,想要过来,确实不好开口。 伏廷看了一眼手中的暗文,想起临走前她在马车里无心的那句,还是跟在他身边稳妥,手指反复捏折了几下那发皱的纸。 “瀚海府为何会有突厥人混入行刺?” 罗小义一愣:“啊?这怎么可能?” 其他时候还有可能,但这紧要关头都能叫突厥人混进去,瀚海府岂不是形同虚设了。 罗小义想了又想,还是摇头:“这不可能啊。” 伏廷也觉得不可能,也就不奇怪栖迟会有这要求了。 本以为瀚海府固若金汤才留她在那里的,他一走却就出了这种事。 他手心捏着那信,揪成了团,来回踱了两步,忽而问:“各都督的夫人可还在?” 罗小义啧一声:“在。” 自然在,这边境六州的都督都是胡人,胡人的夫妻那可是比汉人黏糊多了。胡姬本就不那么拘束,终日跟着自家男人,罗小义有时候要去寻那些都督说些话都不太方便。 想来还有些头疼,也不好直说叫人家回去的话。 却不知他三哥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伏廷手心一捏,说:“叫那几位夫人再去瀚海府一趟。” 第六十九章 北地气候多变且复杂, 在这辽阔而遥远的北疆, 几乎难以感受到春夏。 春天几番雷,夏季几阵雨。 雨是畅快痛彻的, 一颗一颗直直砸入地底的那种,甚至能溅出坑来,也溅出湿热沉闷, 但只会持续几天。 之后,风乍起, 就入秋了,随之进入漫长的秋冬。 而越往边境去,天气就越复杂, 有时候便是一天感受四季也有可能。 时日就在这翻转不定的气候中流逝过去—— 笔直的官道上,车马辘辘而过。 来自边境的六位都督夫人结伴同行,又去瀚海府中拜谒了一趟。 这一趟十分巧妙, 仿佛毫无边境两军对阵的剑拔弩张, 只是一群北地的贵妇相约出游,便好似这北地也一派风平浪静。 眼下, 已在返回的路上。 去时六辆马车,返回仍是六辆, 只是无人知道, 其中一辆里, 多出了好几个人。 正中间的马车里,李砚尚且没有回神。 前一日,刚听说六位都督夫人再度入都护府来拜见大都护夫人, 还想着他姑姑会很忙,哪知到了半夜,他就被新露叫起来,登上了这辆车。 事前完全没有半点风声给他。 城守夜半开城放行,到此时,早已不知走出多远了。 马车很开阔,他的身旁坐着栖迟,对面坐着曹玉林,新露就在靠门的地方。 秋霜没来,据说是被他姑姑留下照看商号了。 “放心,这都是安排好的。”栖迟早就留心到他神色了,温温和和地说了一句。 李砚点头:“嗯。” 他心里有数,那日遇刺的事还历历在目,姑姑带上他,肯定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他又看看对面的曹玉林,除去上次被她救,这是第二次离她这般近。 忽而想起至今还没向她道过谢,他立即坐正了,向她端正地见了个礼:“那日多谢女将军相救大恩了。” 曹玉林英气勃勃的眉眼看向他:“世子不必客气,我已不是什么将军,直呼我姓名即可。” “那怎么行,您于我是长辈,也有救命之恩,我……”李砚一身教养,向来知礼,可说完却又不知该叫她什么,不禁看向姑姑,以眼神求助。 栖迟提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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