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嚣张郡主成基建狂魔 > 第47章

第47章

我就排除了自己流落异星的可能。” 高文目瞪口呆。 这个球竟然来自一个如此强大和先进的文明么?他们探索了整个宇宙?甚至在研究怎么去别的宇宙? 高文自己就是个穿越者,而且他在发现这里的物理法则与地球不同之后便已经猜想过自己是否进入了所谓的“异宇宙”,因此对球体所讲述的穿越事实并不惊讶,但他很惊讶这个球的种族竟然会那么先进……那么这个球难不成就是自己开启科技爆发模式,半年横扫大陆,一年统一全球,两年冲向太空的金大腿? 稍微这么想了一下之后高文就呵呵一笑:想想就行了,物理规则都不通用的……在这么个稀奇古怪的世界里,谁穿越过来都一样抓瞎。 而且这个球应该比自己还抓瞎:球只有球的世界观,可是他这边起码还有高文·塞西尔的知识打底呢…… 而球这时候则忍不住感慨起来:“真不容易啊,能跟人说话真不容易啊,这个时代的人一个个都又无知又自大,别说宇宙时空了,就你营地里这帮人,跟他们说个大气层他们都听不懂的……我可算找着个能聊到一块的家伙了。” 高文听着就一把辛酸泪:球真是说到自己心坎里了,他心中的感慨又何尝不是这样? 异乡人遇着异乡球,这真是个球的缘分呐! 第0105章 尼古拉斯蛋的新身份 球看来真的是在这个世界憋了很久——考虑到它之前假装自己是个石头球时的那种状态,甚至就连高文这个在天上挂着很多年的家伙都不禁对它佩服起来,这般定力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佛性能解释的。 而憋了这么久假装石头的生活,此刻终于能打开话匣子,球叨逼叨起来简直就没完没了,它不断感叹着与人交谈的愉快,又感叹着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人有多么无趣。 “唉,要不是事实在这儿摆着,谁敢信你们竟然文明倒退到这个地步?那帮站岗的大头兵竟然连大气层地磁场之类的概念都不知道……” “那个叫皮特曼的德鲁伊,他脑子肯定有毛病我跟你说,这两天不知道他来了多少趟,每回话题就一个,那就是劝我承认自己是个龙蛋,还跟我打听龙是不是得从蛋壳里孵出来两次才行,妈耶简直烦死个球,我真的已经从壳里出来了好不?我再破壳一次就挂了耶!” “还有那个穿红裙子的雌性人类,整天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道具在我身上比划,还跟我商量要从我身上刮点碎屑去研究,噫——吓死个球!简直跟当年那帮魔导师一样不正常……” 高文听到这儿忍不住打断了一下:“那什么,你说的那个红裙子不正常的雌性人类是我家人,我孙女。” “诶——那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她,搞研究不能这么来的,这样迟早精神得出问题,”球上下浮动着,似乎有点尴尬,“不过话说回来,一千年前那帮魔导师倒是懂点东西,我刚开始还打算跟他们交流一下,研究研究回家的方法来着,但谁想到那帮家伙唯一想的就是研究我,啧啧,当年那些人要都跟你一样好说话就好了。” 高文有些好奇地看着对方:“你落到这个世界多少年了?或者说,你是落到这个世界多少年的时候被那些魔导师给抓住的?” “唉,我一到这儿就被抓住了啊,”球沮丧地说道,“然后就一直被关在那个实验室里,而且貌似关了很长时间——时间长的我连你们的语言都学会了。” 高文上下打量着对方:“那些魔导师一直没发现你其实是个智慧生物么?” “嘿嘿,我谨慎啊,”球得意洋洋地说道,“刚落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本能地用金属和岩石给自己制造了个保护壳,还把自己转到了半冬眠状态,一点生命反应都没有的。而且因为一开始我也听不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就一直假装自己是块石头,偷偷观察。 “后来那些魔导师发现了我,就把我带到了实验室,我刚开始还想跑来着,但他们实在厉害,稍有点动静就会让他们警觉起来,我就彻底不敢动了。不过我运气不错,那些魔导师发现在我附近总是会发生一些不好解释的现象,他们就认为我是个古代封印物之类的装置,没有第一时间把我给切开……” 说到这,球的声音突然有点后怕:“不过也真悬,我记着后来他们结束了第一个阶段的研究,真准备把我给切开来着,但当时突然来了一道命令,要求整个设施所有人员立即转移,而且不准带走从本地发掘出的任何试验样本,我才算是保下一条命——但那些魔导师走的时候还特别缺德地给实验室加了一道封印,结果我就一觉睡了很多年,再然后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球说完了自己当年的遭遇,高文则立刻注意到它最后的几句话:“你说那些研究者突然接到一道命令,不但要他们迅速撤离,而且要求他们把当地发掘出的所有样本都留在设施里?” “对啊,”球随口答道,“当年他们一直都没发现其实我是活的,所以谈论什么事情都没躲着我,那道命令也是在实验室里直接宣读的,我记得特清楚。” 高文立刻皱起眉,摩挲着下巴思索起来。 圆球好奇地问道:“怎么着?有问题?” “这种撤离命令不是正常情况会下的,”高文解释道,“当年刚铎帝国撤回各个开拓队是因为收益和付出不成正比,并不存在紧急问题,但你听到的撤离命令明显是一道紧急命令,而且不准带走当地发掘出的任何试验样本……为什么不可以带走样本?” 球想了想:“难道是因为样本有污染?或者研究样本用的什么设施失控了,来不及抢救?” “前者很有可能,后者不太像,”高文回忆着山中遗迹的情况,“虽然是紧急撤离,但遗迹里面我观察过,是在有序的情况下搬空的,很多大型设备都带走了,不存在什么来不及转移样本的问题。话说他们当年到底在这片山里研究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搞研究的,我是被研究的,”球无奈地说道,“不过有几次他们给我转移实验室的时候我看见点东西,他们把一些增生变异、浑身肿胀的尸体推到焚化间去,我怀疑那些尸体是他们拿人类做实验弄出来的——虽然都不成人模样了,但一眼就能看出来以前是人类。” “人体试验?”高文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里的刚铎研究设施里竟然是埋藏着这样的秘密,“那些试验体还有什么特征没有?” “让我想想……哦对,除了比普通人高大一些,肢体有变形迹象之外,他们身体各处还生长出了很多像是结晶一样的东西,就好像是从生物组织里面析出来的晶体一样。有一个研究人员是怎么说的来着……”球使劲想了想,终于想起那个词来,“啊,叫‘神孽’。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神孽是指那些试验体身上长出来的结晶,还是那些试验体本身,你们的语言太麻烦了。” “神孽?”高文眉头紧皱,忍不住重复这个字眼。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词! 神之孽,不被允许、违背规则、背弃神意,因神力而生,但却压根不该诞生的东西,有人认为那是神明在失去本心、陷入堕落的瞬间,因痛苦而释放出的负面因素,也有人认为那是凡人染指神明权柄因而触怒众神,后者派来人间惩戒罪人的使者,但不管哪种说法,这个词都和神有关。 刚铎帝国时代,对众神的信仰就和今时今日一样鼎盛,那些研究人员不可能毫无意义地贸然使用“神孽”这样有着特殊含义的词汇来指他们的研究产物。 一千年前的一纸紧急命令,让黑暗山脉中的研究设施人去楼空,但这个紧急命令却让他们把所有在当地发掘出的样本都留下来不准带走——那么球所看见的那些“人体试验”,跟紧急命令里提到的“本地样本”有什么联系么? 后者是前者的资材?能源?或者技术来源? 当然这些并不是高文最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一千年前那些帝国研究人员没带走的样本,现在还留在黑暗山脉的那座遗迹里么? 一千年过去了,那些样本是风化了?是衰变了?是分解了?还是压根没什么变化,甚至还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片区域! “你好像有点紧张?”金属球虽然不是人类,但在长期观察人类的过程中,它已经学会怎么分析人类的情绪,“担心什么嘛,那都是一千年前的研究项目了,这时候人也死光了设施也废弃了,能有什么影响。” “我在担心他们当年没带走的那些样本,”高文皱着眉,“你知道那些样本被他们放在哪么?” 球左右晃了晃:“更不知道了。虽然当年我也是被按照‘本地样本’分类的,但那些魔导师显然不傻,不会把我跟他们真正的样本搞混,所以我一直没接触过设施的真正核心。怎么,你想把那些东西找出来?” 高文撇撇嘴:“最起码找到,也好知道是些什么。” 山中遗迹的规模巨大,甚至大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高文已经领着人进去探索过一次,但他怀疑自己那次探索所看到的区域恐怕连整个遗迹的五分之一都不到,换句话说,在剩下的五分之四还多的遗迹区域里,藏着什么东西都有可能! “如果你想探索,那最好谨慎着点,”金属球看出了高文的想法,很好心地提醒道,“以那个设施的规模和危险度,你这个营地组织出来的人手要想把里面全探索一遍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高文点点头,“我会量力而行。不说这个了,先说说你吧。” 金属球愣了一下:“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画风有多醒目么?”高文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压根没你这种生物,你就这么跑出去的话,跟人怎么介绍自己?” 金属球:“圣·尼古拉斯·蛋总啊。” 高文:“……” “好吧我开玩笑的,”尼古拉斯蛋慢慢下沉了一点,几乎贴着地面,“这个时代大部分都是蠢人,像你这样聪明能交流的人确实很少,所以你说吧,怎么安排我的?” “我现在对外解释你的身份,用的说法是一个存储了古代灵魂的魔法装置,不过这个说法现在也只是部分士兵知道,营地的绝大部分平民都还没见过你——如果你觉得没问题,今后你就可以以这个身份在营地露面了。” “啊哈,听起来还是挺带感的嘛!” 显然,尼古拉斯·蛋先生(女士)对高文的安排还挺高兴的。 第0106章 援建队伍 在和尼古拉斯·蛋达成共识之后的第三天,这位“来自古代刚铎遗迹,存储着一个古老的灵魂,与塞西尔先祖结下友谊的魔法装置”终于开始正式出现在新塞西尔领的民众面前。 从此以后,称呼这个蛋便不能用“它”,而必须用“他”了。 他的出现理所当然引起了一番关注——哪怕是最麻木的农奴和奴工也会忍不住对这个金属球产生好奇心,当看到一个直径一米五、飘在半空、澄明瓦亮的金属球朝自己飘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禁会驻足观看,然后跟身边的人议论一下这玩意儿。 最初,有不少人是感到恐惧的,因为尼古拉斯·蛋的外形实在匪夷所思,而且在太阳下也亮的过头了点,简直像个随时要爆炸的法球一般,那些见识浅薄又迷信深重的平民见到这东西甚至会忍不住惊呼着跑开,但高文专门派了些士兵,来宣讲、介绍这个“魔法装置”的来历,并格外强调:蛋里面其实是一位值得敬重的古代学者,只不过因一次魔法事故才不得不被困在金属球里面,除了这异样的外形之外,他和营地里的人没什么差别。 在这么宣讲了很多次之后,人们终于勉强能接受这么一个金属球了——当然,一点点恐惧和紧张是无法避免的,只不过他们确实发现了这个圆滚滚的家伙是无害的,而且还能发出声音跟人交流,再加上有高文的承诺,大家才强行镇定了下来。 而尼古拉斯·蛋本人……本球则对自己的现状感到分外满意。 从流落到这个古怪的异世界第一天起,他就处境艰难而尴尬,首先面临了环境的诡异,紧接着是不怀好意的当地人,被抓到实验室里当研究样本,还险些被一千年前的刚铎魔导师们切成金属刨花,最后又被那些魔导师随手一个封印给镇压了一千年,睁开眼就是个文明倒退技术崩溃之后的新世界——他原以为自己就要在这样持续不断的坏运气里完蛋了之,但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高文这么个另类。 能交流,能理解他说的话,而且思路开阔到可以接受他的各种说法,既不像现代的当地人一样愚昧无知,也不像古代的那些人一样只知道解刨研究。 现在想想,前些日子偷偷想要逃跑但却被人正好撞见……着实是一件很好的事,否则自己继续假装石头球还不知道得多长时间才能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地出来遛弯呢。 但尼古拉斯·蛋在营地里溜达的很爽,却有人跑到高文那里告状了,赫蒂一脸发愁地站在高文面前:“那个球一直在营地里飘来飘去,您真的不管管?” 高文正在低头仔细研究人员资料:那是前两天刚刚抵达此地的、来自王都的一百名技术人员的大致登记,听到赫蒂的话,他抬头笑了笑:“那个球给人捣乱了么?” “捣乱倒是没有,”赫蒂摇摇头,“但他好奇心实在太过旺盛,基本上只要看到哪里有人在干活,他就会飘过去看半天,他那外形实在醒目,工人们难免会受影响。” “大家迟早会习惯的,只是一个飘来飘去的金属球而已,又不是巨龙,”高文呵呵一笑,“当然,我回头提醒他一下,让他尽量别影响别人工作。对了,话说回来,你对尼古拉斯·蛋有什么想法么?” 赫蒂脸色古怪起来:“您真的确认给他起这个奇怪的名字?” 高文无奈地摊开手:“没办法,他就认这个。” 赫蒂叹了口气:“想法的话……其实我一直想研究研究他是怎么飘起来的,他散发出来的能量反应很奇妙,不像是我熟知的魔法力量,而且他能永久漂浮在半空,如果这是一种天赋法术……” “打住打住,”高文赶紧打断了赫蒂已经开始发散的思维,“你要是就想研究,那还是收敛一点吧,那家伙一千年前就被刚铎帝国的魔导师们抓起来研究了很久,现在心理阴影特别严重,你这样会让他好不容易对咱们建立起来的信任感烟消云散的。” “当然,我现在也只是心里想想,”赫蒂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比起这个,我此时更在意您提到的,在山中遗迹里面还隐藏着一千年前没能撤走的样本的事。我听说您让菲利普骑士组织了一支探索队伍?难道您现在就要去遗迹里面寻找那些危险的东西么?” “当然不是,”高文摇了摇头,“你都说了,那是危险的东西,不是我们现在能染指的。我让菲利普骑士组织队伍主要是为了探查遗迹浅层,以及查看一下之前咱们进入遗迹时未能探索的那些岔道。要知道,那可是个庞大而且坚固的要塞……就那么放在山里不利用起来,你不觉得很浪费么?” 赫蒂微微张大了眼睛:“您是想……” “稍微利用起来,最起码把入口大厅到浅层回廊之间的那些房间利用上。这里毕竟是黑暗山脉,危险总是会出现的,如果遇上紧急情况,大家起码可以去那座要塞里面避难——不是么?” 说完这句话,他便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那一百人的名册上。 “正式工匠十五人,包括石匠、木匠、铁匠、皮匠等,另有擅长造屋的工匠十人,正式的施法者只有两个,其中之一是个二级的奥术师,另一个是四级的符文师,”高文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笑出了声,“詹妮·佩罗,四级符文师,队伍里等阶最高的职业者。这算是国王的慷慨吧,竟然还有一个中阶的施法者……” 赫蒂听着高文的话,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因为她对那位“中阶施法者”其实是不满意的:那位四级的符文师是一百人队伍中等阶最高的一人,按照“三级一阶”的划分方式,她已经属于中阶,一名中阶施法者确实算的上高端人才,毕竟目前领地里除了高文之外,最厉害的也就是三级职业,但符文师实际不能这么算——他们虽然也叫“法师”,但实际上是法师里面的“工人”,他们所掌握的是在各种魔法器物和法阵上刻画符文与法阵的技术,与常规法师相比,他们最大的特长就是手比较稳…… 符文师怎么晋级呢?就是大家扎堆画符文和法阵,规定时间内画的又多又好就可以,而至于施法能力…… 符文师只有最基础的魔法技能,能做到感应魔力、识别不同元素便足矣,通常他们的法师等级在二级左右,最低甚至刚刚从学徒毕业的一级法师也可以成为正式的符文师。 在无法掌握魔力的普通人眼中,能够绘制法阵的符文师同样是神秘而强大的“法师大人”,但在真正法师的眼中,符文师是比他们低一等,甚至低好几等的“劣品”,其地位仅仅比完全无法施法的“符文工匠”高那么一点。符文师通常只能给正式法师打下手,充当附庸,与符文工匠一起帮助后者制作魔法器物或者绘制法阵,而由于其本身不具备太高的魔法技艺,所以符文师们甚至没办法使用自己弄出来的法阵和道具——他们那羸弱的魔力与低劣的控魔技巧完全不足以操控那些复杂的魔法阵。 因此,这是一个为他人做嫁衣的职业。 赫蒂并没有大多数法师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她也并不歧视被主流法师视作“魔法仆人”的符文师,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叫做“詹妮·佩罗”的符文师其实是被王都塞进来凑数的——名义上的中阶施法者,有这么一个人在队伍里,弗朗西斯二世就等于是尽了礼数了,甚至传出去还能当个美谈。 这才是让赫蒂最不满意的地方,而且这支队伍里所有的施法者加起来才只有两个人,剩下的全都是法师学徒或者工匠学徒,这让她认为王都派来的这支队伍严重缺乏诚意。 赫蒂不是一个很会隐藏表情的人,尤其是在高文面前的时候,所以后者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满:“怎么?觉得一个四级符文师是在侮辱咱们的智商?” “国王没有诚意,”赫蒂说的很直白,“一个符文师——瑞贝卡好好练练手的话说不定都比她强,这完全就是放进来凑数的嘛。” “这应该不是弗朗西斯二世的意思,”高文摆摆手,“那个国王必须顾虑到我的态度,所以他对塞西尔开拓地的支持不会有太大水分,但他必须承受王都其他贵族的压力,而那些贵族不见得希望塞西尔家族能快速崛起,事实上他们有一大半恐怕都巴不得咱们这个昔日的南境统治家族可以悄无声息地死在黑暗山脉。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他们会允许一支精干而宝贵的技术队伍来到这里么?” 赫蒂脸色变得很不好看:“那些狭隘又贪婪的王都贵族……塞西尔家根本没有和他们争夺任何利益的想法,他们却费这么大功夫来搞破坏。” 高文摇摇头:“这正是贵族的行事准则,你不能接受,只能说明你其实并不是个合格的贵族——按照他们的标准。当然,我也不合格。” “那您对这份名单……” “当然是笑纳,为什么不呢?”高文笑了起来,“这再怎么说也是一百个技术人才,哪怕是胡乱拼凑起来凑数的,也比没有强,这些铁匠和木匠总不至于连锤子和锯子都不会用吧?而且我还要见见这个叫詹妮·佩罗的符文师,她的资料上有一句话让我挺感兴趣的。” “哪一句?” “詹妮·佩罗,法师等级——学徒。” 第0107章 詹妮·佩罗 来自王都的四级符文师詹妮·佩罗正呆在她的房间里,整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物品。 那大多是一些用于绘制符文或刻画法阵的工具,比如耐腐蚀的涂抹棒、掺有精金粉的刻刀、楔形刮刀和各种型号的笔,除此之外便是这些年仔细收藏的书籍和笔记。 在离开导师的法师塔时,她被允许带走的东西就只有这些,除此之外甚至就连换洗的衣服都只有两件。 但詹妮·佩罗仍然认认真真地整理着它们,然后把这些少得可怜的个人物品放在书桌、橱柜和床头的架子上,忙完这些之后她便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里,静静地环视着这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木板小屋。 作为百人队伍中等阶最高的职业者,她得到了格外的关照:一座单独的房屋。尽管这只是一间简朴的木屋,与导师的法师塔完全不能相比,但詹妮知道这已经是这座营地里为数不多的好房子了,这次队伍里只有正式工匠和另外一位法师先生才有资格住独立的屋子,而她的这间屋子还是所有房屋中最大的一座,这已经让她分外满意。 毕竟,当初哪怕住在导师的法师塔里,她也只不过是睡在杂物间的地铺上而已,除了身边的墙壁是石头搭建之外,那处居所实在不比这里好到哪去。 不,这里才更好一些,至少这座木屋是自己的,她也不用时时担心会被导师叫去测试魔药和法阵。 詹妮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思索着今后的日子。 她很清楚自己的尴尬位置,她是队伍中等阶最高的职业者,但实际上她真正的超凡等级只是个法师学徒,符文师是一种手艺活,刨除掉施法能力和感应魔力的能力之外,跟那些木匠、石匠没有本质区别,事实上按照法师们的习惯,队伍里那位二级的奥术师先生才应该是地位最高的人,所以很明显——她这个中阶职业者就是凑数的。 同时她也很清楚,那位七百年前的传奇公爵一眼就能看出这点。 那么一个如此尴尬的人,却要按照规矩认真接待,还要提供独立的居所,这种局面可以持续多久呢? 大概持续到那位公爵大人认为已经给足了国王面子,或者持续到领地中随便哪个人对这件事提出异议吧。 而到了那个时候,能让她保证在这片土地上有立足资格的,便只有手上这点手艺了。 这毕竟是个正在建设期的营地,它有很多东西需要建立起来,不管是制造魔法器具还是加工符文都要人手,而那位赫蒂夫人不可能事事躬亲,自己这个符文师就有了用武之地,如果做的够好,说不定还能得到那位女士的认可——詹妮也不敢奢望过多,能在这个地方立足就让她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传来,打断了詹妮的思索。 她有些惊讶和紧张地看着房门方向,猜测着这时候会是谁来找自己,但她并没有因此就停下动作,而是立即起身去开门:不管门外的是谁,最好都不要得罪。 房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人让她呼吸都忍不住慢了半拍。 一个高大的身影,留着棕色的短发,眼神深邃,正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那位从七百年前复活过来的高文·塞西尔公爵,而在这个高大的身影旁边,则是身穿一袭红色长裙,优雅而美丽的赫蒂女士。 领主和总管亲自来了,这让詹妮一时间手足无措,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并大大地担心起来:难道现在这位领主就已经觉得给自己的这套待遇太好了么? 在詹妮稍稍陷入惊愕的时候,高文则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位来自王都的符文师看起来应该还不到二十岁,高挑但是瘦弱,有一种病恹恹的感觉,她留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长发却因疏于打理而显得有些干枯杂乱,头发从两侧垂在她的脸颊上,在其脸颊的左侧,头发没能遮盖的地方,却赫然有着大片丑陋的疤痕——那疤痕正是让高文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原因。 它们已经完全影响了这位少女原本还算得上清秀的容貌,不但覆盖了左边的三分之一面孔,而且还顺着脖子一路向下蔓延,由于衣服的遮挡,高文不知道这片仿佛烫伤一样的疤痕具体有多大面积,但他猜这一定源于某种相当可怕的意外。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么盯着一位少女看是不合适的,于是收回目光:“怎么,不请我们进去?” 詹妮这才仿佛惊醒过来,她有些无措地让开身子,紧张而拘谨地小声开口:“公爵……公爵大人,您亲自来……亲自来是有什么吩咐么?” “只是来看看,”高文带着赫蒂走进这座木屋,随意打量了一眼:屋子不大,卧室和起居室完全就是连在一起的,里面有什么陈设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看到这里基本上就是领地木匠们打造出来的那些简易家具,根本看不到多少私人物品的痕迹,便判断出这位詹妮·佩罗如自己所猜想的一样,在王都也是过得相当落魄,“怎么样?已经在营地里适应两天了,对这里的生活还满意么?” 詹妮根本不知道领主和总管亲自来自己的简陋小屋到底是要做什么,也不好主动开口询问,便只能硬着头皮顺着高文的问题回答:“很……很满意,老实说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好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搬来了两把椅子,让领主和总管有地方坐下,她自己则只能站在旁边:这里总共只有两把椅子。 “想象的?”高文好奇地看了詹妮一眼,“你想象的是什么样?” 詹妮一听这个顿觉失言,但却不得不回答:“一开始……我以为这里会更艰难一些。我听说这座营地从开始建设到现在才只有一个多月,而且人手什么的都不足,我没想到这里竟然已经建起了这么多房屋,还有码头可以接收从坦桑镇运过来的物资……” “这是因为大家劳动都很努力,”高文笑了起来,“而且说实话,这还不算快呢,我可是见识过一个月建起一座城镇的建设速度。” 那是在有水泥的地球——高文心中悄悄补充道。 詹妮则被高文随口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但紧跟着她就用自己的方式理解过来:“啊,您说的是七百年前的刚铎帝国吧?” “差不多一个意思,”高文随口说道,并看了看这座简陋的小屋,“嗯,现在营地只能提供这样的居住条件,不过你放心,砖窑厂已经开始建了,等有了充足的砖瓦,我会尽快让领地上的人可以住进砖瓦房里。” 詹妮:“……哈?” 她从一开始就在等着高文提到“待遇过高”的问题,结果等了半天话题却越来越往偏的方向走,到现在甚至已经算是截然相反了,她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位古人是不是在按照当年刚铎帝国的标准来做这片营地的规划,但紧接着又想到——当年的高文·塞西尔也是从零拓荒,和先君一同建起安苏王国的,他老人家在这方面有的是经验,应该不至于胡乱分析才对…… 一头雾水的符文师小姐自己开始胡乱分析起来。 高文却不知道这个叫詹妮的符文师在脑补些什么东西,他只是随口说几句话打开气氛而已,眼看气氛打不开了,他就干脆地转移了话题:“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安置情况,了解一下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都还有什么需求,顺便了解一下你本人。” “了解……我?”詹妮诧异地指了自己一下,“您是指哪方面的?” 赫蒂顺手抽出一张纸,推到对方面前:“我便明说了吧,我们看了你的资料,你是一位四级的符文师,但你的法师等级……是个学徒?” 詹妮心中顿时一抽。 果然如此,该来的还是来了。 四级的符文师等级并不会为自己带来荣耀,反而那学徒级的法师等级才是真相,而这相差悬殊的等级并不意味着天赋,只会让人把她和“怪胎”联系在一起。 甚至更糟:一个法师学徒,被当做中阶职业者塞进队伍里充数,那位来自七百年前的开国大公会怎么想?按照一般贵族的思路,他必然会把这视作一种欺骗和侮辱,为此盛怒也是有可能的,但他却不会对国王发脾气,那么他发泄的对象就只能是自己这个“谎言本身”了。 来自王都的符文师深深低下头,用最谦卑和惶恐的语气请罪:“对不起,公爵大人,还有赫蒂女士,我无意欺骗你们,我愿意为此接受惩……” 但高文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你怎么办到的?” 詹妮正在努力组织语言,好扑灭她想象中的“贵族怒火”,但却没想到高文不但没有发怒,反而问了这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结果一下子愣住了。 高文还以为对方没听清楚,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是怎么以学徒身份,完成符文师那些基础练习的?你能同时感应到复数符文的魔力么?你能对符文进行‘魔力调律’么?” 符文师确实是“手艺人”,他们的劳动在专业法师看来与泥瓦匠没什么区别,但高文却很清楚,区别还是有的,并且区别甚大: 符文师不只是按着图纸画出法阵就行,他们还必须能做到可以主动修改、调整符文的位置,还要能对那些不太确定的符文进行调律测试,而要做到这些,他们就必须掌握对复数符文进行感应、对调整后的符文进行“魔力调律”的技巧。 这是一级法师才能掌握的东西! 第0108章 符文与公式 绘制法阵、刻画符文是一种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作为这个世界独有的一种产物,它可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只是单纯的“绘画”而已——虽然单纯照着原图绘制确实简单,但要成为符文师,可不能仅仅学会描画。 如果是单纯照着图纸去画法阵,那么普通人也能做到,哪怕是完全感应不到魔力的平民,只要告诉他们怎么画,用什么画,他们就能做到对法阵的绘制,这是一种简单的“生产和复制”工作。 但符文师除了这种生产和复制之外,还要有创造和随机应变的能力:他们需要帮助法师制作魔法道具,或者把法阵绘制在各种复杂的导魔材料上,而每种魔法道具或者导魔材料的性质各不相同,组合起来更是有着数不清的变化,这就注定了他们不能完全按照书本上的图纸来绘制法阵——他们必须依照载体材料以及法阵用途的不同,来改变法阵上的符文排列规律,或者微调每一种符文的位置和连接方式才行。 简而言之,符文师制造的是“蓝图”,他们的每一次绘制,都是在绘制最初的母本,都是在进行创造。 而这个过程就必须用到魔力感知的能力,以及对符文进行“调律”的能力。 前者可以在绘制蓝图的过程中确定每一个符文是否能正常发挥作用,感知符文之间是否存在超过阈值的干扰,而后者则是将自身魔力注入符文,进行实际测试的技能——符文师虽然往往没有驱动整个法阵的能力,但测试局部的符文组还是可以办到的。 要做到这两点,至少得成为一级的正式法师,法师学徒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法师学徒压根不具备同时感应并操控复数符文的能力,他们的魔力也无法做到精确控制、对外输出,假如做到了……他们就毕业了。 而詹妮的资料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她是一个法师学徒。 这一次詹妮听清楚了高文的问题,然而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在犹豫、权衡了好久之后,她选择低下头,嗫喏着开口:“是运气,大人。” “运气?”高文眉毛一挑,语气不以为然。 “是的,运气,”詹妮仍然低着头,“我的直觉很好,总能找到正确的符文排列方式,您应该知道,符文排列是有一定规律的,只要有了足够的经验,再加上足够的直觉,就能准确排列那些……” “如果真凭运气,在你积累足够经验之前就已经死于事故了,”高文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我虽然是个骑士,但我也懂基本的魔法原理——对于一个魔法阵而言,每个符文的位置和连接方式都是相当严格的,除非你已经洞悉了世间所有符文的规律和它们的组合方式,否则你根本不可能把它们每个都排列到位。符文排列确实有规律可循,但我还从未听说有谁解析出了所有符文的排列规律,而正是由于人类没办法把每一种符文组合都解析出来,因此才需要‘感知’和‘调律’这两种能力。” 高文说着,盯住了眼前的银发少女:“抬起头,跟我说实话——在没办法进行感知和调律的情况下,你是怎么知道每一个符文应该放在什么位置,以及每一个符文会产生什么效果的?” 大概是高文的语气太过严肃,以至于詹妮忍不住哆嗦一下,更加不敢开口了,赫蒂见状想起之前高文叮嘱自己的、一严一宽的角色,于是用柔和的语气开口道:“你不用紧张,这里不是规矩严密的王都,也不是沉闷古板的秘法会,我们欢迎并且鼓励一切能对领地建设起作用的行为,哪怕这种行为是离经叛道的也没关系。” 詹妮终于抬起了头,并看向高文的方向,而后者则表情严肃地微微点头:“我可以向你保证,创造性的想法在这里是受到保护的,因为我就是这片土地上的法律。” “其实并不是创造性的想法,”这位来自王都的、以学徒身份成为四级符文师的银发少女终于松动了,她轻声开口,随后起身从自己的床头取来了一本很厚重的大书,“这是逻辑和计算。” 高文把手放在书上,但还是问了一句:“我可以看么?” “当然可以,您是领主。” 高文打开了这本看起来已经相当陈旧的大书,发现它其实是一本手写的笔记,已经泛黄卷曲的纸页上写满了符文、数字与算式、图例,有些笔迹甚至已经因磨损而显得有些模糊,他随意翻了翻,更是发现整本笔记里的笔体竟然还是不一样的:有至少四种不同的笔迹出现在书页内,并且按照从前往后的顺序依次出现:很显然,这本笔记起码换过了四任主人,而每一个主人都在它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记录。 这本书似乎印证了高文之前隐隐约约的猜测,他几乎是带着激动和振奋的心情飞快翻动着书页,以至于坐在对面的詹妮都开始担心这本宝贵的笔记会不会因这粗暴的翻阅而被损坏,而在这飞快的翻阅中,高文的视线突然被笔记后半部分所夹着的一张附纸给吸引了。 这张纸被浆糊粘贴在笔记书页之间,似乎是一个额外的批注或总结,上面的文字让高文呼吸不由得一窒: 所有次级符文的能级与较高一级符文的能级比率恒为一比三,次级符文若连续连接则逢三进一,被视为一个完整的高一级符文; 任意符文与同级同位不同属符文的连接数最大不超过八,与同级同位同属符文连接数最大不超过四; 任意符文以起始字符对结尾字符形成“结”,每“结”符文内部可填充的连接字段必为偶数,每两个连接字段计为一“对”,设该字段“对”数为X,则每“结”符文所产生能级为(X+1)取平方; 在一个魔力干扰区域内,两个结构完全相同且相邻的符文结设为一个“干扰结”,区域内所产生的总干扰值随干扰结数量增加而剧烈增加。单一干扰结的干扰值为常数t=1.35,干扰结数量为n,则实际总干扰值m=t*n立方。(备注:尽量避免结构完全相同的符文结相邻可以极大减少干扰结的产生)。 导魔材料以紫铜为“零”级,弱于紫铜者视为负,优于或等于紫铜者视为正,正性导魔材料上符文连接时可承受的理论干扰值设为M,符文结数量设为N,符文属性数量设为Z,干扰结所产生的干扰值为常数t,则位于该导魔材料范围内的符文组整体可承受之理论干扰值为M=(N+Z*N)*t,负性导魔材料则此干扰值除以常数E=1.66…… 任何情况下,应确保实际干扰值m小于等于理论干扰值M…… 复合型魔法阵中,符文结内部所产生的“自干扰”的计算公式为…… 复合型魔法阵中,各符文最佳排布方式应遵循…… 后面还有更多的记录。 大量公式,规律,逻辑,几乎写满了这张附纸,而且在附纸之后的书页上也能看到许多,高文几乎一眼便判断出这已经是具备实用价值的总结和推导。 只不过它们似乎仍然不是最终的成果,而且仍然带有一些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很多总结都是纯粹的经验产物,还缺乏明确的公式,而又有很多公式过于凌乱,还没有简化、合并成更加通用的式子,并且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没能按照一个体系整理起来,而是松散、独立地堆积在这里,全无章法。 但它们已经是令人震惊的事物了。 “这些是你总结出来的?”高文几乎是瞪着眼睛惊呼出来般地开口。 “不,不……”詹妮有些惊慌地答道,“不全是,这本笔记只有一部分是我写的,其他部分是……前人的遗产。” 说到“前人的遗产”几个字,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灰暗和悲哀神色。 “嗯……没错,这上面有至少四种笔迹,”高文低头看了一眼笔记本,然后翻着翻着突然发现它最开篇的那些字体依稀有点眼熟,仔细辨认了一下之后,他转头看向赫蒂,“那本笔记你带着么?野法师那本。” 野法师的笔记在高文看来简直是一件瑰宝,但它最珍贵的是里面记载的知识,而非笔记本本身,所以他把笔记誊抄了一份,自己保留誊抄的副本,却把原件当做礼物送给了热衷于魔法研究的赫蒂。 赫蒂点点头:“带着,这两天我正好在研究它里面关于通用符文组的论述……”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本陈旧的笔记从怀里掏了出来,高文将其放在桌上展开,和来自詹妮手中的笔记本相对照——果不其然,后者前四分之一部分的笔迹和野法师的笔迹是一模一样的! 这本厚重而陈旧的笔记竟然也是野法师的遗物之一?而且他这件遗物还在法师圈子里流传,被至少三名后来者研究、延续了下来? “您这是……”詹妮也看到了赫蒂掏出来的那个笔记本,她下意识地开口,“您认识它的主人么?” “曾经见过,”高文随口说道,并指着詹妮那本记录有符文计算公式的笔记本,“既然你手上有这个,证明你也见过他?” “很遗憾,我得到这本笔记的时候它已经被转手三次了,”詹妮摇摇头,“您见过他?他现在在哪?难道也在这座营地?” 符文师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崇敬和激动,然而高文却不得不让她失望:“他已经死了,我手头的笔记本是他仅有的遗物。当然,现在得再加上你手头这本。” 詹妮张了张嘴,最终却化为一声叹息:“是这样么……” “你说这本笔记被转手了三次,那么它之前的主人们呢?”高文没有给詹妮太多沉浸于感慨的时间,他紧跟着追问道,“那些将笔记上的研究推进下去的人,他们还在王都或者秘法会?你能联系到他们么?” “他们……也死了,”詹妮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低沉,“它的第二任主人死于一次探险,而它的第三任主人,也就是在我之前的主人,是和我一同学习符文的拉文凯斯先生,他死在导师安排的一次任务中——常数E=1.66就是他的遗产。” 第0109章 E=1.66 在高文和赫蒂的追问下,詹妮终于不再沉默,有关这本笔记以及它几任主人的故事第一次完完本本地呈现在人前,而高文也知道了更多关于那位野法师的事情。 笔记的第一任主人确实是那位野法师,但他在这本笔记中也仍然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詹妮只知道那是一位落魄、怪僻而受人排挤的前辈,那位野法师来自大陆北方的紫罗兰王国,曾经是最大的人类法师组织“秘法会”的一员,但就如高文知道的那样,他实力低微,受人排挤,其研究在正统法师眼中又属于离经叛道,因此生活极为落魄,并最终为医治自己的女儿离开了秘法会,进入安苏境内,而詹妮所得到的这本笔记,便是那位野法师早年间流落出来的手稿之一——如果没错的话,是他为了筹集路费而贱卖给安苏王国一名法师的。 或许只卖了三个铜板,或许一文不值,仅仅充当一大堆书籍和笔记的赠品。 而它的第二任主人境遇同样没有强到哪去,从笔记的字里行间便可以看得出来,那位法师在进行的同样是“离经叛道”的研究,而他进行这样的研究,原因也同样是个人实力低微、提升无望。 一位在魔法和符文上进境艰难的法师,寄希望于逻辑和数学来帮助他探索这个世界的真实,而野法师在符文通用性和潜在规律方面的研究给他点亮了一盏指路的灯,让他隐约把握到了即便不借助强大魔力,不具备个人实力也能探索魔法奥秘的道路,但这第二位研究者却并没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或许是为了筹集做研究的费用,也或许是为了验证从笔记中得到的某条数据,这位无名法师死在了一次外出探险中,而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财产很

相关推荐: 花花游龙+番外   Black Hole   相亲对象是老师怎么办   【黑执事bg】切姆斯福德记事   一梦三四年   高门美人   泰莉的乐園(GL SM)(繁/简)   反派师尊只想死遁   穿成恶毒女配怎么办   摄春封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