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还了回来。 夏安远沉默着,胸腔的呼吸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来回,他还是选择解释,虽然没什么大用:“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是我考虑得太短浅了。医院那边……医疗费比我预计的多了很多,之前还能顶一顶,但现在,工作都没了……要找短期结算工资的工作,一时半会儿比较难,我……算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纪总,您……现在还有这个兴致吗?” 纪驰交叠的双腿换了个上下,手搭上沙发靠背:“头抬起来。” 夏安远用手掌抹了把脸,抬起头,对上纪驰打量的眼神,那是挑选商品时才会露出来的神情。 “头发太短,皮肤太黑,胡须太糙。屁股上没肉。”纪驰淡淡道,“你这样的去卖,生意会好吗?还是说你觉得京城里玩儿男人的有钱人这么多,总会有人好你这一口?” 脸上的肌肉在跟着情绪跳动,夏安远上下后槽牙抵在了一起,拼尽全力不让它组合出什么表情来。 纪驰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里看着他,视线往上,却像是居高临下。 “你都已经做好了去卖的打算,却第一时间找上了我,我猜,是因为在目前你能接触到的人当中,我最有钱。那么,如果我不是最有钱的那个呢?” “纪总。”夏安远胃里绞痛一片,呼吸艰难,“我并不需要那么多钱,我只是想救我的妈妈。” “噢――你想救你的妈妈呀。”纪驰拍拍手,称赞道,“卖身救母,戏折子上都爱这么写,夏安远,你的孝心真是感天动地。当年那个人,也是这样被你打动了,你才有机会攀上他的吧?” “纪总――”不是这样的。夏安远把话咽了回去,心里有某种情绪泥沙俱下。 “行,”纪驰微微一笑,“那让我再猜猜,你来找我,是因为我跟你上过床,做过爱,所以给我当小情,不算是卖,对吗?” 夏安远既不说对,也不说不对。他站在原地,头低下,脊骨却挺得笔直, 纪驰不介意他用沉默来作答。他坐起来,俯身,伸手在茶几下方拿出了一份文件。 “理由你说不出来,也能理解。夏安远,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我说过的,我要做的,不是你的金主,”纪驰把顺手从抽屉里拿出来的签字笔扔给夏安远,“而是你的主人。” “工资年付,聘期八年,一年一百万,除此外,你不用操心任何吃穿住行和外面的事情,不算薄待吧?” 八年。 夏安远在心底苦笑,这就是纪驰的报复吗? 他独自怀恨八年,所以要折辱自己八年吗。 哪能是薄待,这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公平的范畴。夏安远对他笑:“纪总,赵助跟我说您一向对人厚道,真的名不虚传,我的八年,哪能有这么值钱?未免太过破费了。咱们定一个合理的价格吧,按市场价来,只要让我挣够医药费,我就很满足了。” “合同就在这,金额,期限,我不会变。”纪驰夹住合同的手指修长,他轻晃纸张,偏偏头看他,笑得冷淡,“夏安远,想要你妈的救命钱,那就跪着爬来签。” 第34章 “您觉得我抓住这个机会了吗。” 时间像水流,随着地心引力规律下坠,滴答、滴答。跟夏安远的心跳一样孱弱无力。 世界从未像此刻一样安静,夏安远沉默地矗立着,是一尊锈住的雕像。但他又能清晰地感知自己的呼吸,一声,再一声,很缓慢,又很沉重,与轻松等待的纪驰相形见绌。 他仿佛笃定自己今天一定会在那沓纸上签上自己的姓名。 对,没错。 夏安远想。 他会的,他要签。 夏安远无力反驳纪驰为他现如今的行为所做的每一条剖析,事实上每一条都能在他的出发点上站住脚跟。纪驰是天生的掌权者,面对多少有身份的大人物也能游刃有余,而对于自己,他甚至早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就能给出预言,他预言自己,预言动机和答案,简单得就像预言一加一等于二。 夏安远应该感谢他,感谢他拿过了主动权,帮自己说出了难以启齿的话。 沙发上的男人耐心得吓人,这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原始森林中善于捕猎和隐蔽的猫科动物,凶猛利爪和狠戾獠牙都蛰伏在黑暗中,有这样猛兽存在的土地,空气中都漂浮着静谧的危险。 这样的静谧太漫长,夏安远深知不能让它继续下去,他说不清如果自己再僵持着,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情况。毕竟哪个敢让森林之王等待呢。他把这段沉默拿来当作自己粉墨登场前的上妆,开嗓得跟着铴锣一声响。 “跪”这个动作,真要做起来其实并不难。 夏安远手指贴着裤缝,他沿着布料交叠的地方将指甲往肉里陷,先曲下了右膝。 凸起的膝盖骨触到瓷砖,像搁在了冰凌上,冷得慌,硌得紧,他吸了一口气,始终没抬头,目光聚焦在纪驰一尘不染的鞋尖,左膝也要跟着放下。 同分同秒,鞋动了,夏安远反应过来的时候,鞋底已经挨上了自己的肩,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不到变故是怎么发生的。不过只是一霎的钝痛,那股力量就让夏安远以一个难堪的姿势摔出去好远。 ――他被纪驰踹开了。 “让你跪你就跪,”纪驰背着光凝视他,“夏安远,贱不贱呐?” 片刻后夏安远从地上爬起来,
相关推荐:
老师,那里不能亲...
和青梅竹马的死对头结婚之后
【个体旅馆的嫖娼】住在旅馆的小姐
旧语(民国,NP)
[ABO]王子的必修课
恶种(校园 1V1)
恶毒女配世界拯救计划(NPH)
得偿所愿(背德)
地下室的秘密_御书屋
撩人精(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