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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吻你一次不成?” 苏世誉欲言而止,末了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好在他们站得偏僻,并未惹来太多注目,于是一点不可言说的贪念便悄然滋长,他眉目低敛,不再挣脱。 楚明允将下巴枕在他肩上,呼吸拂过他的脸侧,笑意中那一点檀香引得他头皮发麻,只能任由楚明允拉着他的手握正了长弓,然后松开他退到一旁。 苏世誉不禁侧头看向楚明允,他已经回了原位,抬眼过来时正对上苏世誉的目光。楚明允便一点点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抬起素白的手指点上了自己的唇,冲着苏世誉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苏世誉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将目光顺着移到了远处的李延贞身上。 这片刻里箭靶已经远远地设好了,宇文隼站在场中也不再客套,搭箭拉弓的动作流畅利落,百步外羽箭笔直射出,正中靶心。匈奴使团立起叫好,连大夏的席上也忍不住有几声低叹,道是这皇子嚣张的果真有几分资本。 李延贞愈发担忧地看向苏世誉,才要开口就被苏世誉抬手阻止了,他向李延贞颔首,转身走了过去。 引弓搭箭,苏世誉一点点地拉紧了弦,肩臂延展出有力的线条,他的眼神是少有的不加掩饰的锐利。 指间一错,利箭呼啸而出,以破空穿云般地气势紧擦过先前箭矢,稳稳地扎进了靶心位置,只是终究要比宇文隼的那一箭偏差些许。 苏世誉云淡风轻地转身,将弓随手交给了侍从。 匈奴使团脸上早已有了喜色,大夏众臣虽然遗憾,却觉得对御史大夫而言已是不易,便一言不发,满座无声。 而楚明允仍旧盯着箭靶,忽然低笑了声。 一声裂响乍起,正中心的那支箭羽折断,坠落于满地芳草。 宇文隼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苏世誉停步在他身侧,淡淡笑了:“倒是比我预料的要容易许多。” “你……!”他猛地转头看去,苏世誉却已抬步回了席位,他望着那清瘦的身影,想起方才依稀看见楚明允贴在苏世誉耳边说了什么,眉心狠狠皱住,身侧的手掌紧攥成拳。 这场赐宴并不允许臣子家眷随同入席,陆清和便早早地候在了外侧,只等宴散。 她昨夜里认真下了一番功夫,遍览群书话本,大开眼界,然后发觉自己其实帮不上什么忙。思来想去,陆清和决定还是本本分分地为他们两个制造点独处机会,正所谓幽会的多了――嗯,无论是哪种意义上的幽会,总该是能多些沟通的。 后山有片桃林,花开正好。早在宴前她就相邀了苏世誉前去,苏世誉大概是觉得昨夜里自己的态度实在失礼,便不多推辞地答应下来。而楚明允……她早上根本没见到这位大人,这才不得不等在这里。 思量间其中传来浩浩的恭送之声,乐声停歇,陆清和在四散而出的人里一眼望见楚明允,边掩面绕开陆仕的视线,边迎了上去,“太尉大人留步!” 楚明允应声驻足,偏头看来,“又是你?” “……是我。”陆清和放下手,笑了声,“不知太尉大人是否有空……” “没空。”楚明允道。 “只是想请大人去往后山桃林片刻,不会耽搁……” “不去。” “……大人何必回绝得如此果断。” “还有别的事吗?”楚明允漫不经心地瞧着她。 陆清和道:“……没有。” 眼看楚明允抬步要走,她又忙道:“苏大人在后山!” 楚明允动作一顿,回眸看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道:“哦――?” “绝不敢欺瞒大人。”陆清和诚恳道。 楚明允慢慢地转过身来,“你在打什么主意?” “不敢,”陆清和摇了摇头,看着楚明允意味不明的神情,深吸了口气道:“只愿能帮到大人一二。” 楚明允沉默地看着她,忽而轻笑道:“你很像一个人。” 陆清和诧异,“什么人?” 楚明允收回视线,微挑了眉,“也许是长年习武又爱穿红衣的女人都不太正常。” 陆清和错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楚明允便转身走了,他背后风过飒飒,摇落满枝繁华,花如雨下。 第四十四章 苏世誉听闻脚步声回眸望了过去,桃色灼灼下那人缓步而来,眉眼含笑,他微诧,“真巧,楚大人怎么也会来此?” “不巧,”楚明允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你等的人恐怕是我。” “今早邀我来此的分明是陆大人的女儿?” “是啊,”楚明允笑道,“也是她让我来见你的。” 苏世誉微皱了眉,不解道:“……这是何意?” “简单啊,”楚明允笑眯眯地瞧着他,“如今一个旁人都被我的痴心给打动了,苏大人你还不打算应了我吗?” “楚大人玩笑了。”苏世誉笑道。 “你不信便罢了。”流风漫卷起满地乱红,楚明允慢悠悠道,“不过这良辰美景,苏大人不把欠下的债还了吗?” “我何时欠楚大人债了?” “射箭时的事,转眼就忘得这么快,”他抬手捏上苏世誉的下巴,指尖沿着淡色唇线摩挲而过,“不过苏大人若是害羞,我主动些也是可以的。” 苏世誉拉下他的手,轻声笑笑,“看来方才的宴上楚大人贪杯不少。” “我酒量好得很,”楚明允顿了顿,又道,“昨夜也丝毫没醉。” 苏世誉笑而不答,转眸将视线落上身旁的花满枝桠,“时令已晚,这恐怕是能见得的最后一场桃花了。” 楚明允却仍定定瞧着他,顾自续道:“我昨夜一直都是醒着的。” 隐于袖中的手指顿时收紧,苏世誉面上却波澜不惊,“原来如此。我还奇怪楚大人为何要睡在山亭中,也不怕着凉。” “提起这个……”楚明允拖长语调,“那件外袍我不打算还你了。” 苏世誉笑了笑,“无妨,既然楚大人喜欢,那只管留着便是。” 楚明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是想读出些什么,闻言低声笑了,“可我更喜欢你,苏大人也肯让我留着吗?” 苏世誉一怔,微敛了眸,淡淡道:“楚大人玩笑了。” 楚明允偏头,微狭起眼眸,“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心上一窒,微有迟疑,苏世誉慢慢地抬眸对上他的眼,目光深深,如夜似海,他便倾身笑看过来,“若我说都不是玩笑呢?” 四目相对,苏世誉静默片刻,忽而了然,“匈奴所提出的条件我先前已详细地问过魏大人了,既然陛下说要待我回来后详加商议,我自当慎重思量,楚大人不必担忧至此。” 楚明允面上笑意隐去,“……我何曾说过是为了匈奴的事?” 苏世誉笑笑,“我早就说楚大人应改掉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习惯,往后还是直言为好。” “世誉,”楚明允一把握住他的手,看入他眼里,极其认真地道:“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苏世誉愣住。 “我直言了,”他低声道,“你肯应我吗?” 苏世誉略略回神,下意识要挣开手,笑道:“楚大人这是……” 他握得更紧一些,“你肯信我吗?” 半晌无话。 花影曳动,林间渐起凉意,重云灰蒙蒙地压在了天际。 苏世誉抬头远望一眼,复又轻轻抽回了手,叹声了气,“暮春多雨,你我还是尽早回去为好。” 手中空了,风盈满袖将掌心依稀的温度也吹散,楚明允不自觉收拢了指,却弯眉一笑,“就知道你会是这么个反应,不解风情,果真是块石头。” 苏世誉笑了声,“楚大人的风情,恐怕这世上都无人能解。” “怎么会,只要苏大人把方才的债清了,我就教你做这世间独一人啊。”楚明允笑得眉眼弯弯。 苏世誉无奈笑看他一眼,温声道:“不闹了,早些回去吧,免得再淋了雨。” 楚明允‘嗯’了一声,看着苏世誉转过身去,有风倏然而起,微湿的气息携了桃花淡淡香气迎面而来,满目纷然,一地残艳,他忽而开口,声音沉沉地模糊在风里, “来日方长。” 苏世誉未能听清,回眸看来,“什么?” 楚明允眸光潋滟,轻笑一声,上前几步与苏世誉并肩而行,“没什么。” 一方桃林外,陆清和踯躅良久,末了还是敌不过好奇心,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踏入。 花已开至末路,怒绽得凄艳,绯色弥满视野。 陆清和四处张望着寻找,风过枝摇,几树后隐隐约约地显出个身影,孑然独立。她忍不住心头骤紧,一边暗道不应该啊,一边快步上前拨开了遮挡的花枝,张口道:“怎么回事?您没寻到苏―― 话音戛然而止。 她怔怔地望着书案后的男子抬头诧异看来,颇显秀气的手正握着支朱笔,铺展的画卷上有十里桃花。 陆清和回过神来,忙转身要走,“抱歉抱歉,认错人……” “眉黛夺得萱草色,红裙怒杀石榴花。”男子提声道,“莫动!” 她应声僵在原地,“啊?” 只见那男子提笔蘸墨,在画上几笔寥寥勾勒出轮廓,神韵已然浮现,他再抬眸看来一眼,极为和气地笑了笑,“无需紧张,随意站着即可。” “……哦。”陆清和应道,顿了顿,忍不住抬手理了一下鬓发,“那……你画好看点啊。” 男子笑着应下:“自然。” 他面容生的柔和秀气,像是哪位太傅家的子弟,陆清和偷瞄良久,又在画上扫去一眼,“喂,那个……你先前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啊?” 男子不抬眼地摇了摇头。 “奇怪。”她嘟囔一声,叹了口气,索性闲谈起来,“你是头次过来吗?” 男子不禁含笑打量着她,直看得陆清和一头雾水,他才道:“每年都来。” “每年都画?” “是。” “……你真无聊。”陆清和嘴角抽了抽。 男子毫不介意,笑了笑,“年年岁岁,花也并非全然相似的。” “那也终究是一处风光,看久了总会枯燥,”陆清和道,“不如再去别的地方走走看,三千世界,处处繁华。” “你去过很多地方?” “当然啊!”她眉眼更添明快,“西湖、洞庭、湘江,江南我都快走遍了,这次我爹发信催我回来前我又去了长白雪山,那里的白雪无垠,真要比这儿美得多!” “你爹是陆尚书?”他问道。 “对啊,你怎么猜到的?”陆清和奇道。 未及回答,身后忽然碎步赶来名宫娥,擦过陆清和身旁,直接叩首跪下,“陛下,有雨将至,昭仪娘娘请您回殿歇息。” 陆清和顿时腿软。 李延贞点了点头,“知道了。”他任宫娥上前来收拾画卷,道,“陆爱卿曾提起过,他女儿怀游侠之心,好四处游历。” 陆清和俯身就跪下了,“臣女不识陛下圣驾,言辞无礼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李延贞好笑地看着她,“起来便是。” “不,不必了……臣女跪着就好。”陆清和垂下头,欲哭无泪。 李延贞上前将她扶起,“画还未好,待空闲之时朕再找你来补全,如何?” 陆清和战战兢兢地起身,闻言不由得斗胆看了李延贞一眼,人面桃花相映红。 她心头一动,鬼使神差地道:“好。” 第四十五章 骤雨匆匆,日暮时分乍然停歇,余落了满地残红。日影偏斜,晚色层起,梧叶滴漏声声,于暗夜里浸染开一片湿意。 楚明允推门而出,步入中庭,取出袖中的碧色口哨召来黑羽鸟,将一封密信塞入竹筒中后放其飞远。 梧桐枝叶一脉幽绿,寂静中忽然响起脚步声,似是有人自院落外疾步行经,自远而近。 楚明允收回远望的目光,不经意地回头看去,院门处影影绰绰,忽然有一袭白衫掠过,分外显眼。 他微蹙了眉,转眼间便闪至那人身后, “……苏大人?” 对方身形陡然僵住,继而转过身来,晦暗模糊的灯影下显出苏世誉的面容,他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楚明允蹙紧了眉,旋即舒展开,轻笑了声,“你在做什么?” 他却不语,环顾四下发觉无人,放下心来,食指贴在唇边无声地‘嘘’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往楚明允房中走去。 楚明允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动作,在他示意下跟着回到房中,顺手关上房门倚靠上去,抄着手看向他。对方却转回身复又接近几步上来,苏世誉那张温秀俊雅的脸便带着笑意凑近。 楚明允任他贴近,敛眸冷眼扫过他的脸,又直看进那双眼里。对方垂下了眼,错开视线,微微侧首,暧昧缓慢的动作像是要亲吻上他。 不过分寸。 楚明允猛然抬手扼住他的咽喉锁死,骨裂声爆响伴着‘当啷’脆响,一把短刀从素白袖中摔落出去。他扬手就扯下一张人皮面具,其下露出的清秀面容顿时涨成了紫红色,张口便是鲜血涌出,挣扎难言。 面具触感温软,极似人皮,做工至精,楚明允对着烛光仔细打量了片刻,冷笑出声:“连半分情态也学不像,还敢假扮苏世誉刺杀我。”他抬手,提得对方双脚离地,“让我想想看,是该夸你胆识过人,还是嫌命太长呢?” 对方喉中发出破碎痛苦的呜咽,应声猛地一颤,紧绷的身体软了下去,没了气息。 楚明允松开手,尸体沉闷地摔在地上,他一眼也懒得多看,转而将那张假面递上烛焰,烧成了一团乌黑,难以言明的古怪气味便弥漫在了屋内。 楚明允蹙眉略一思索,抬脚往苏世誉的院落走去。 回廊几曲,一折之后忽见有人迎面走来,是独身一人的宇文隼。 夜已渐深,朱红宫廊上挂着华灯盏盏,四下里廖无人声。 楚明允视而不见地径自前行,正要与他擦肩而过。宇文隼却忽然停住脚步,不可抑制地回想起白日里的难堪情形。如何也想不出楚明允那时究竟对苏世誉说了些什么,才能让一个斯文儒质的人达到那般程度,怨愤的心念一生,讥讽的话自然而然地就出了口:“楚将军这么晚还有事要忙啊?”宇文隼哼笑了声,“也对,像将军这样的美人,还真令人难以想象是怎么坐上这个位子的。” 楚明允闻言驻足停下,望着不远处烛影曳曳的灯盏,忽然问道:“宇文骁是你什么人?” 宇文隼一时莫名,“是我的皇长兄。” “听语气,你很仰慕他?”楚明允问。 “自然。”宇文隼看着楚明允的背影,忍不住几分傲慢,“当年皇长兄横扫三州十二郡,让你们汉人食不下咽,那样的气概,哪怕最后战死沙场也是我们匈奴的英雄!谁不仰慕?” “呵,战死沙场。”楚明允轻声笑了,回眸看他,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晦暗不清,“想知道他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吗?” 宇文隼一愣,“什……什么?” “想来匈奴也是不会告诉你们的。”楚明允慢慢地转过了身,正对着他,“沙漠瀚海,我能直入百里攻城略地而不迷失方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宇文隼下意识问道。 楚明允勾起唇角,笑意盈盈地道:“你的皇长兄告诉我的。” “胡说!”宇文隼怒道,“皇长兄绝对不会背叛我们匈奴的!” “那你怎么解释我在沙漠中从未遭过伏击?”楚明允微挑了眉梢,静静瞧着他,宇文隼顿时噎住,楚明允便低笑了声继续道:“十招之内我折断了宇文骁一半的骨头,将他活捉。驻扎的营地旁有片海子,我就把他倒绑在扎在海子里的木柱上。” 楚明允的语调淡淡,漫不经心,笑意却一分分的加深,看着宇文隼道:“要不要我来告诉你那是怎样的感觉呢?” “不会死,但海水会接连不断地灌入他的口鼻,他要无时无刻不在海潮中挣扎着呼吸,而且咸水还会浸入他的肌理,凌迟他的伤口,反复折磨到连自杀的念头都没空有。而且啊,全身的血都会顺着往脑袋上流,时间久了,眼珠子就会脱落出来,骨碌碌的,就滚到你的脚边。” 宇文隼怔怔地看着眼前姿容艳丽的男人笑着,说出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胸膛里像是也有海水倾灌而入,浑身的血都一点点凉下。 “只两天他就熬不住了,放下来的时候趴在我的脚边,你知道像什么吗?” 喉头似被死死堵塞住了,宇文隼脸色苍白,楚明允的言下之意他听的分明,却只能吐出一句:“你……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他?!” “成王败寇,有何不可?宇文骁在之前屠城时就该有这样的觉悟。”楚明允道,“宇文骁在第一次见我时,说了跟你相似的话,他说我这样的美人,就该活捉供以军中玩乐。” “他像条狗一样趴在我面前时,我便问他:皇子殿下,现在,还觉得我美吗?” 楚明允缓步款款向宇文隼走近,他近一步,宇文隼便退一步,终至背抵上廊柱退无可退。楚明允在他跟前站定,微微俯身逼视进他眼里,忽然露出一个摄人心魄的笑来,“皇子殿下,现在,还觉得我美吗?” 宇文隼张了张口,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楚明允的笑意悉数敛去,眉目如刀刃凌厉,“真不愧是年轻气盛,连战场血腥气都不曾闻过,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敢……”宇文隼抓上他的手,嘶声道:“……放开!” 楚明允倾身,低声道:“我大可直白告诉你,割地盟约一事谈无可谈。如果他们所有人都答应了,那我就杀了你。两国交战又如何,你觉得我会怕吗?” 宇文隼抓着他的手指拼命要掰开,那只手却如铁铸一般分毫不松,窒息感没顶涌上,仅剩下赤红的双目还死死地瞪着他。 “不过,”楚明允忽然松开手,退开一步,“我倒是不觉得匈奴的王会愚蠢到为了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而跟大夏开战。”他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捂着喉咙咳嗽的宇文隼,“你觉得呢?” 宇文隼费力地平复着呼吸,一言不发,眼神彻底黯下。 第四十六章 窗棂扑落声响,黑羽鸟落上药庐窗沿,仰头鸣叫几声。 秦昭回头看去一眼,将茶盏放在杜越面前,走过去取下密函。 杜越搁下手中药单,跟着跨过晾在地上的药材,凑头过去问道:“写的什么啊?” “师哥吩咐说要探查一下那些留在朝中的臣子对与匈奴割地结盟的态度。”秦昭将信纸折好收起。 “这还用问?”杜越果断道,“肯定不能让出去啊!” 秦昭看着他,点了点头,“师哥也是这个意思。” 杜越愣了愣,随即猜出了楚明允信中原意。他讪讪收回了视线,俯身将药材收整回匣子里,秦昭便默不作声地继续帮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长年持刀握剑,却能将草药分门归类得极为熟练。 杜越忍了又忍,末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哎,秦昭,你觉得……楚明允究竟算什么样的人啊?” 秦昭动作未顿,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杜越挠了挠头,“我跟姓楚的好歹是多少年的交情,原先我觉得自己知道,可是现在又感觉不知道了。” “怎么说?”秦昭问道。 “就是……”杜越重重叹了口气,拉过凳子坐下,将先前楚明允扔了玉佩的事咬牙切齿地讲给秦昭听,“别的不说,我表哥可是好心好意送的那么好的玉,他就那么扔了啊!当年在苍梧山时我只觉得他这人性格实在是找抽,可几年不见,看他现在这么狠绝的样子,我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师哥没变,一直这样。”秦昭道。 “你确定?”杜越一脸怀疑。 “当年山上除了两位师傅,就只有我们三个,师哥对我们没有戒心,你当然发现不了。”秦昭也坐下,道:“下山以来,无论何人送的东西,只要是不明用意的,师哥都会毫不犹豫地毁掉,也的确因此避开了许多祸端。” “……这样啊。”杜越闷闷地应了一声,静了半晌,又拧着眉低声道:“楚明允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秦昭摇了摇头。 “不会吧?!”杜越惊诧,“连你也不知道?!” “师哥从不曾跟任何人提起。”秦昭道,“而且最早呆在苍梧山上的不是你?” “是啊。那时候百里师傅一开始明明说了是不收徒的,可是我从家里探亲回来后就发现多了个楚明允,我问师傅怎么回事儿,师傅只说他是百里师傅故人的孩子。”杜越忽然拍案而起,“对了,刚见姓楚的时候我问他了,但你知道他怎么跟我扯的吗?” “什么?” “他说他其实是孤魂野鬼,因为有执念才没死干净,苍梧山上灵气足,他修行完就要去吃人了!”杜越激愤不已。 秦昭看着他,“你信了?” “信了啊。”杜越理所当然道。 秦昭默然别开了视线。 杜越继续道:“我还问他以前吃过人吗,他说吃过啊。就他妈因为这个我一直有点怕他,到现在都改不过来了!” 秦昭:“……” “这也不能怪我信了啊!”杜越急忙补充道,“秦昭你又不是不知道,起初姓楚的整天冷着脸不爱搭理人的样子,我问他这些的时候他就坐在那个石潭边上,周围全都是白雾,然后他忽然冲我笑了,我靠第一次啊,你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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