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祭品摆在这。 “你知道吗我现在闭上眼,我闭上眼都是这几幅画面,它们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像是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一样。” “他们?”李平安有些不解。 姬昌叹了口气:“就是,大一点的诸侯,为大王镇守边界的诸侯,都一样,都有过类似的经历,都被这幅画面所震撼,大王就是要我们害怕、恐惧,然后啊,突然有一天,我在家里接到了你祖父的棺木,打开棺木……他就像是人牲一样,被拆解成了一块一块的,被送到了我面前,然后大王的使者告诉我,我从今天开始就是新的西伯侯了……” 李平安微微颔首。 姬昌抬头看着他,目中的神色无比复杂。 他低声道: “你知道吗旦儿,我其实从不敢去想,怎么为你祖父讨个说法,你祖父并没有谋反,他为商王东征西战,为商人开疆扩土,最后得到的就是这么个下场,我不服!但我又不敢不服! “在今天前我一直想,一直想、一直想,商人与天上的神明是如何沟通的? “整个商国,只有大王知道如何与神明沟通,那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假的?是商王为了哄骗我们,吓唬我们,故意这么说的? “其实不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他们都在这么想。 “然后,我就开始偷偷的学他们的祭祀之法,研究人牲的祭祀步骤。” 李平安怔了下。 他想到了那十几具白骨。 那可能……并不是修地窖的工匠…… 姬昌苦笑:“但我根本沟通不了神明,我的占卜也时时出错,每次当我以为我找到了规律,但后面却发现,规律都是错的,无迹可寻、真的无迹可寻,你来看,这些卦象!这些刻录!我真的找到了一些规律,可这些规律,跟神明无关啊!我甚至可以预测到,什么时候会下雨,什么时候会刮风,而且大多时候都是准的!” 李平安暗自点头。 六十四卦暗合天道之数。 “唉,”姬昌似是释然了,“今日才得知,神明早就没了,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人再护着商王了!他们的先祖,他们一直供奉的先祖,都没了!” 他大笑了好一阵,随后看向李平安,目光有些复杂。 姬昌低声道:“旦儿,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不然父亲您会杀了孩儿,是吗?” 李平安含笑应着。 姬昌微微一怔,袖中藏着的匕首缩的更里面了些。 第10章 姬旦遭囚 “旦儿你说什么胡话。” 姬昌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在一旁火盆的照耀下,他沉重的抬头纹似乎布满了沟壑。 “为父如何会杀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之间其实没那么多的感情,在我几岁时我就去了朝歌城。” 李平安平静地说着。 说实话,他面对姬昌,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他现在所想最多的,就是不给姬昌更多压力。 这位人前威风、贤明、开朗,会很多道理的西伯侯,实际上背负了太多压力,超过他自身承受能力的压力,以及……足以让他内心扭曲的压力。 李平安继续道: “父亲,我知道你在惧怕什么,你怕我给家族招来麻烦。 “您眼中的商人是什么样的,我能理解,也能想象到,您眼中的商王就是商人这个群体的领头羊。 “但父亲,我并不是商人,我是周人,生于西岐、根也在西岐。 “您如果担心,稍后我能吓退神仙的消息传去朝歌城,会引发商王的猜忌,那我可以离开西岐城,去虞国躲避,或是随便去哪儿都可以。 “您没必要在这里杀死我,然后再对外宣布我被神仙带走了之类的话。 “虽然这样对您而言是件好事,您能趁机提升一下自己的威望,以及对其他诸侯的影响力,让他们看到……瞧,我们周国在神界也有人了。” 姬昌喉结微微颤动,他和煦地笑着:“你这个孩子在胡说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 “因为您不只是我的父亲,还是西岐之主,周人的王。” 李平安双手揣在袖中,轻叹了声: “我不想与您出现什么争执,因为我觉得,如果换了是我面对这种强压,做的定不如您。 “父亲,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谈?谈什么?” “灭商。” 少年姬旦的嗓音在这个地窖中来回飘荡。 姬昌皱眉注视着姬旦。 李平安的目光带着几分嘲弄,这让本打算暴怒说一句‘逆子何敢忤逆大王’的姬昌,莫名压下了火气。 姬昌沉吟几声,表情变得平静且冷漠,一双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少年。 十分陌生的少年。 “你为何……为何如此聪明,比你大哥还要聪明百倍。你此次回西岐城,可是大王让你来试探为父?” “父亲猜错了,”李平安笑着拱了拱手,“商王送我回来,只是因为我与他出现了意见分歧,朝歌城中发生的事,想必父亲已经知道了。” 姬昌淡然道:“不错,大王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杀祭祀、灭庖户,还宣布大典不准再用人牲。” “其实,大王在此前就已这般明令禁止了,只是这次做的更直接了一些。” 李平安缓声道: “孩儿不能说此间的内情,因为知道这些之后,会干扰南洲凡俗的正常运转。 “父亲可以当,孩儿其实也是天上的神仙,只是因凡尘众生皆苦,下凡来试着改变这一切。 “今日现身的那三位神仙,应该也能作为此间例证。 “所以,父亲今夜若杀我,那我不会反抗也不必反抗,这对我而言只是人世间的一次旅途,我可以有更简单也更直接的方式,像是那位大王一样,暴力地去解决这一切。” 姬昌许久没说话。 他在消化李平安的这些话语。 姬昌问:“真不是大王让你试探我?” “父亲在大王身侧安排的人还少吗?” 李平安温声说道: “父亲应该知道,大王发了这次疯之后,就大病一场。 “孩儿已预感到他性情将有变化,故提前回返。” 姬昌沉声道:“朝歌城的消息一個月才能传到这里,不过你说的这些,确实与你离开朝歌城时间都能对应,朝歌城那边群臣惊惧,都认为大王此次昏睡,就是神明在惩戒大王,天将降下惩罚。” “那父亲觉得呢?”李平安轻声问。 姬昌道:“应当是触怒了神灵。” “那父亲就这般理解吧,”李平安轻叹了声。 果然,中年人的理念是最难更改的。 “孩儿来凡俗有孩儿自身的使命,不为商,也不为周,言尽于此,孩儿当回去了。” “站住!” 姬昌突然起身呵斥,袖中的匕首滑了出来。 他拿着匕首,注视着前方少年的背影。 姬昌的目光不断挣扎,极度的挣扎,手中的匕首微微颤抖。 李平安闭目等候。 如果姬昌决定杀了姬旦,那他并不会多做什么。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错误的,一切的源头都在于自己老师编造的神话,而当前这不过是他众多责任中的一件小事罢了。 噹、噹噹。 姬昌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他像是失魂了一般,愣愣地站在那,心底的阴影几乎要将他完全吞噬。 “你、你如果是神明,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姬昌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力、几分愤怒: “我们为商人尽心尽力,尽心尽力的抓羌人,抓我们一千年前是同一个祖宗的人,给他们做人牲,去祭祀、去供奉他们的先祖! “我的父亲就是他帝乙的一条狗!他就算是一条狗!也替他捕猎了那么多猎物,杀了那么多的强敌! “结果呢? “结果一具全尸都没留下。 “就因为他猜忌、他觉得,他觉得我们姬家对他不忠,他是王他就可以这么觉得,因为他是王我们就要去信奉他!” 姬昌双手像是抱住了滚烫的铜柱,怒吼的嗓音在此地回荡: “我们周人变强就是有错,我们人越来越多就是有错,我们威胁到了他们商人就是有错,我们早就不得已把一半的族人分出去,他们还是觉得我们有错! “这是王吗?这是王吗!他配吗……配吗……” 李平安闭目不言。 姬昌在后不断喊叫着,释放着,最后跌坐在了地上,双眼不断流泪。 “旦儿,我真的快被他们逼疯了!我真的、真的。” “父亲,”李平安低声道,“你如果要杀我,我并不会怪你,动手就是。” “你知道的。” 姬昌看着那把匕首,终究还是仰头叹息。 “国若灭,家必亡,这么多周人在看着我……我不能把周人的命搭上去。” 李平安闭上双眼。 凡人诸悲莫过父子相残。 他静静等着,听到了那缓慢且无力的脚步声。 单凭姬昌现在的状态,少年姬旦想反杀其实很简单,但李平安此刻并未动弹。他眼前不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天地残骸; 众生在灭世的火焰中沉沦苦海; 一次次开天,一次次注定的命运。 没人知道他的迷茫,没人知道他的愤怒,而活到了现在,合道了的他,只能一步步前行,被推着前行,在一个被设计好的甬道中。 他现在只想去完成这一切,去打破前方那一面面墙壁。 在这里离去,或许也是好事,他可以更专心去谋划封神,去领悟诸多大道,去走这条他不得不走的路。 不用或许,这就是好事。 东皇选择用遗忘和消失来对抗他的命运。 而他,必须想办法去尽量治愈那个一走了之的老人所留下的创口…… 哒。 一只大手摁在了姬旦的肩上。 李平安在等匕首刺他背部的痛感来临。 另一只手突然摁在了他的胸口,用力向后摁着,让他落入了一个不算宽阔的怀抱。 李平安愣了下。 背后姬昌的哽咽声,让他有些回不过神。 “我怎么会杀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杀我自己的儿子……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旦儿,你告诉为父,为父到底要怎么办,我怎么办才能保护你们……商人有那么多先祖在上面啊。” 李平安没有答话,心底暗自一叹。 那夜过后,姬旦再未出现在西伯侯府。 西伯侯姬昌对外放出消息,说自己的四子姬旦被神仙接去。 只有西伯侯身旁的几个亲信老侍卫知晓,四公子就在西伯侯府,只是在地下呆着,脚上多了一副沉重的铁链。 这几个老侍卫负责给姬旦送饭,且每个都是不识字的聋哑之人。 …… 被囚禁了。 李平安着实没想到,姬昌会用这样的方式。 不过,姬昌的目的也完全达到了。 根据他在天道中的观察,姬昌放出四子姬旦被神仙接走的消息,再加上西岐城内外盛传的姬旦可梦中会神明的消息,西伯侯姬家在八百诸侯中的威望直线上升。 这般消息渐渐传去了朝歌城。 商王帝辛对此并未有太大的反应,而帝辛身旁的几位大臣,却联名上奏。 “大王,西伯侯四子之事如今在各地传的沸沸扬扬,此事若不加以处置,恐怕诸侯人心思动,酿至灾祸。” “哦?”帝辛口中念着姬旦之名。 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稔,心中也有些亲近,但仔细思量,终究觉得,此事如大臣们所说那般,并非什么善事。 帝辛道:“如今各家诸侯如何评价姬昌?” “这个,”商容道,“都在说姬昌贤德,有上古遗风,西岐城风调雨顺乃是有神明护持,姬家当兴。” 帝辛眉头微皱:“姬家当兴,那我商人是不是要让位于周人啊?” 几位大臣接连开口: “禀大王!先帝斩季历,便是忌惮这周国国力太盛,姬昌本就怀恨在心,不臣之心定当是有的。” “大王,先帝斩季历已让诸侯颇有微词,最少有半数诸侯都道先帝残暴,若再对姬昌起杀心,怕是有诸侯思及自身,定要反矣!” “臣以为,我大商已是失却了镇服他们的实力,且过去十数代以来,我商人之兵、甲、车、骑等军术,皆为诸侯习得,此事乃如今社稷动荡之根本!若不展我商军之威,如何能定诸侯之心?” “嗯。” 年轻的帝辛面露纠结,抬头看向一旁比干。 “皇叔觉得如何?这姬昌,该如何处置?” 比干笑了笑,缓声道:“杀也可,不杀也可。” “哦?”帝辛不解,“皇叔此言如何解?” “杀姬昌,就要灭那周国,灭周也要灭虞,此两者需动我商军主力。” 比干慢条斯理地解释: “故,此战只能胜、不能败,姬昌只能死、不能活,不然朝歌城后续必被诸侯联军吞没。 “大军一开,诸事退避,兵器甲胄粮草必须充裕。 “若不杀,那就简单一些,若陛下不放心姬昌,不如就让他来朝歌城中,做那诸侯之表率,东西互制。” 帝辛略微沉吟,皱眉不语。 他扭头看向了一侧石柱前坐着的身影,最近刚见识过这位太师‘真本领’的帝辛,嗓音都变得有些温柔。 他问:“太师以为如何?” 其实帝辛有三四位少师,他登临王位之后,少师自动晋为太师,太师更像是一种敬称。 而闻仲,自金鳌岛修行归来不久,额头修出了神眼,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更是有一群神仙道友为伴,帝辛自是有三份惧怕。 闻仲睁开眼道:“大王,此事臣不敢多言语,只是臣觉得,姬昌乃诸侯交口称赞的贤明之人,若贤明之人被大王所杀,大王自会背负骂名,但若贤明之人先失其名,后得其罪,众人何敢异言?” 帝辛缓缓点头,闭目思索,随后便缓声道: “寡人大婚在即,传令四伯侯提前入朝歌城中,待寡人大婚之后,自会与他们分封。 “东西互制,不失为妙策。” 众臣大半松了口气。 大王可能不太关心这些,但他们却是知晓的,如果是征讨一些小方国,或者离着朝歌城比较近的大诸侯,其实想都不用想,灭掉他们十分轻松。 可若是远讨西岐,陷入苦战,粮草都是巨大的问题。 比干心底暗叹。 王室各支脉规模太大,就如无底洞般,吞噬着商国之热血。 不过,他也非没有解法,稍后只需给他一个合适的机会,他自当为商人革新旧制。 闻仲坐回了自己单独享有的座椅,额头竖眼闭合,抚须作出一幅高深莫测之状。 其实…… ‘唉,离开朝歌城太久,国事有点不擅长了,莫要露馅才行。’ …… 西岐城,西伯侯府,地下密室。 李平安捶打了几下有点发酸的肩膀,将那重重的竹简放回书架,带着铁链走回自己的简单床榻。 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姬昌虽然囚禁了他,却对他更信任了,还给了他一个任务。 坏消息是,姬昌想让最聪慧的儿子姬旦,继承他的六十四卦,以及各类推演之法、治世理念、养民之策,还要定期考核抽检。 李平安是真的没想到。 他堂堂天帝,合道之道主,超脱者之执念,竟然还有应付考试的一天。 这事还真别说,他的众生道,每日感悟源源不断,那叫一个地道。 第11章 太乙之困 “传,西伯侯姬昌,入朝歌城觐见!” 商王使者的嗓音,自西伯侯府上空盘旋。 姬昌似乎早有准备,在其他人还在发愣时,已经低头行礼,高呼谢大王恩典。 西伯侯府立刻紧张了起来。 距离西伯侯四子被神仙接走还没两个月,朝歌城那边就已派来了使者,以大王大婚之命召唤四方伯与各路诸侯入朝歌城中觐见。 此事怎么看,都酝酿着些不同寻常。 但姬昌表现的,就无比平静。 他气定神闲地一笑,对家臣们和儿子们缓声说道: “我长子如今就在朝歌城中,我去朝歌后,你们就以发儿为主心骨,切记,当关心黎民百姓、鼓舞农桑诸事,外御羌人,内防小国。 “北伯侯崇家不知为何,对我西岐虎视眈眈,近年来连征数小国,似是要剑指我西岐。 “此事不得不防,尔等需小心提防。” 周国众臣心中安定了许多。 虽然大家都怕,再有‘帝乙杀季历’之事上演; 但王命已至,他们不遵就是造反。 面对强大的商国和残忍的商人,周还不敢。 夜深人静。 睡了一天,实际上是在天道中感悟大道一整天的李平安,慢悠悠地在简单的床铺上醒来,不紧不慢地穿鞋、喝茶,在两名聋哑老侍卫的伺候下简单洗漱,而后跪坐在了一张矮桌后,开始了今日份的陶冶情操。 看着面前那昂贵的布帛,李平安也不知道自己该写点什么。 要不,画个小鸡吃米图?然后就开始聆听众生之音,感悟众生大道? “旦儿!旦儿!” 一旁传来了姬昌有些着急的呼喊。 李平安放下了自制毛笔,抬头就看到姬昌风风火火地从火盆后跑了出来。 “商王今日召唤,说是让为父去参加他的婚宴,后续还有分封,不知何意!” “嗯?” 李平安怔了下,略微掐指推算。 天道没加载什么剧本,他也没向前推动啊? 李平安道:“父亲莫要着慌,周国就是你的后盾,大王如今尚且年轻,年富力强,正是想大展宏图之时,一定是有自信统御诸侯,而不是像帝乙那般年纪上去了、猜疑心太重了。” 姬昌总感觉自己四子在含沙射影。 姬昌负手来回踱步。 他其实心底是有数的,只是压力太大,想来这边找个安慰罢了。 他道:“此间诸事怕是会有诸多变数,我若离了西岐城,难保大王不会安排他的心腹,也就是北伯侯崇家攻打咱们,我们未得王命,无法行使方伯讨伐之权,崇家却可,他只要编造几个理由,就可发动兵祸。” 李平安想了想,缓声道:“父亲放心去朝歌城就是,可给二哥留下口信,若是遇到兵祸,就让他下来寻我,我自会现身为他出谋划策。” 姬昌沉吟几声:“你可擅兵事?政务与谋略还是有些不同的。” “父亲放心,小事罢了。” 李平安含笑摇头: “不过,父亲去了朝歌城,还是要注意一下,莫要忤逆大王,更不要跟其他诸侯结党。 “您想做的事业,必须忍耐、忍耐、再忍耐。” “唉!” 姬昌叹了口气:“也罢,为父占卜一卦,看看天数如何。” 李平安想了想,还是抽回了此前卡在了天道和姬昌之间的‘限制’。 姬昌以六十四卦推演诸事,已能接近于道。 这想想还是蛮不可思议的。 一個凡人,近乎于道。 黄龙师叔这种空有一身法力的仙家莽夫,干脆自挂东南枝算了。 …… “阿嚏!” 黄龙真人揉了揉鼻子,看着眼前的几位师兄露出了歉然的微笑,低头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更换了几碟点心。 太乙真人问:“怎么,一条龙也能偶感风寒?” “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在背后念叨,刚才出现了一点天道感应。” 黄龙真人摇摇头: “继续说正事,这咋办?我们当真要选四家诸侯一起支持?” 玉鼎沉声道:“此前天命在周,只是平安师侄合道后,天命已被废了,一切都是按南洲局势演变发展,单纯只占周国,已是不太妥当,但周国国运还是在的,哪怕比不过商国国运,也能算是一方霸主,以周为辅,再选三个大诸侯扶持,胜算最大。” 赤精子叹道:“贫道也是疏忽大意,去周国之前没仔细观察,还当那姬旦已非平安,没想到平安还在那。” “姬旦是道主的分身,”广成子笑道,“虽然东皇太一和九尾狐止初借用混沌钟的威能培养了新的魂魄,自身离开了这面棋局,但这般做毕竟是不符大道运转的,道主应该是考虑这个,才会花几十年走过凡人一生,也当自身历练了。” 几仙同时颔首。 黄龙问:“大师兄,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平安师侄那边道个歉?” “道歉?道什么歉?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广成子目中多是无奈,缓声道: “道主不提此事,那我们就没必要自己再撞上去,难道非要道主点明道姓说我们阐教坏了规矩? “再说,我们只是去结缘,截教却是有意针对,还想把事闹大,在封神比斗正式开锣前,故意激我们与他们斗法一场。 “此事过错还是在截教身上,与我等何关?” 玉鼎真人却道:“大师兄所言不无道理,但此间之事,还是去赔个礼比较稳妥。” 广成子沉吟一二:“那不如请咱们之间跟道主最熟的师弟过去一趟。” 太乙真人啧了声,叹道:“我就说,这种苦差事还是要我来吧?各位慢喝茶,贫道去去就回。” 言罢,太乙身形一闪就没了影踪。 “呃,”黄龙指了指自己鼻尖,“不该是贫道吗?” 广成子和赤精子对视一眼,目中多了几分隐忧。 “太乙师弟大概是有事想找平安师侄,”玉鼎真人笑道,“各位师兄不必担心,太乙师弟独自一人时,其实还是比较谨慎的。” “他那可不叫谨慎,”赤精子轻轻摇头,“单纯怕死罢了。” 众仙一阵莞尔。 却说太乙真人腾云驾雾、遁出昆仑,直奔南洲而去。 他也没遮掩行踪,路过天庭天兵把守的南洲边界,还故意显露出自身气息,让天兵记下了他的行踪。 太乙真人是去找天庭天帝的,何必遮遮掩掩。 不过,太乙刚抵达西岐城上空,就不由得皱紧眉头。 一是他看到了,李平安的化身姬旦被囚禁于西伯侯府地下的情形; 二是,他在空中寻到了一抹熟悉的道韵。 赵公明的道韵。 ‘贫道可非这厮的对手。’ 太乙真人打起了退堂鼓,目中多了几分犹豫。 但他刚要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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