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他?们的头颅。在大笑声中解答他?们临死前的疑惑。 “我?要大地起?兵戈,人间成?血海。我?想?看尊贵的天子与龙子凤孙都变成?死狗。我?想?尝尝坐到这张龙椅上是什么滋味……” “寡人要天下人都匍匐在我?脚下!” 天光破晓,越殊睁开眼睛。 他?意念一动,出现于眼前的光幕昭示着昨夜所见的一切并非只是一场简单的梦。 [真名:越殊] [魂能:7] [寿数:?] [功德:0] [备注:功成?之日,自由之时。你是命运之网唯一的漏网之鱼新?的风暴已?经?出现,你的选择将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默念了一遍[备注]的内容,越殊情?不自禁回忆起?昨夜的漫漫长梦。他?仿佛看了一个跨越二十年、涉及天下人命运的故事。 梦中的时间是跳跃的,仿佛不断快进的电影,许多无关紧要的“剧情?”都被略过。越殊在心中整理一番,做了个简要概括 广德二十六年的万寿宴上,天子暴毙,所有皇子皇孙、文武百官尽数被锁于宫城。而后是火光大起?,兵戈交击之声如雷。次日一早,宫门大开,雒阳百姓听闻太子造反,谋害天子、屠戮兄弟的事迹。而默默无闻的九皇子力挽狂澜,幸存之余登基。 九皇子即位,次年改元天庆。 天庆皇帝昏庸不及先帝,残暴却胜其数倍。不仅滥用民?力,大修宫室,且动辄大开杀戒,神都雒阳无时无刻不笼罩在腥风血雨中。 在他?的高压统治之下,义军蜂拥而起?,天下十三州无一处不闻造反之声。又因滥杀州牧,遣亲信宦官夺权,致使幽、凉、并三州门户洞开,突厥长驱而入…… 倘若说广德年间的大楚王朝是摇摇欲坠的积木,天庆皇帝则是毫不犹豫地推了一把,于是大楚王朝顷刻间分崩离析。 中原陷入前所未有的动乱。 诸侯割据、义军云起?、胡人入侵、生民?流离……大楚王朝轰然?倒塌的同时,顺便令天下万万生灵陷入水深火热,天庆皇帝的头颅换不回无辜惨死的亡灵。 梦境中,越殊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天庆皇帝登基不久,即遣宦官往幽州夺权,常以忠毫无防备被杀,而突厥趁机寇边,幽州陷落,千千万万的百姓因此丧命,清虚道人也未能逃过一劫。 只有常以周侥幸逃出生天,却一无所有。 此后数年,他?一路辗转,聚集同道,杀胡人,杀匪盗,与异族斗,与朝廷斗……渐渐声名斐然?,一身军事才华展露无遗。 有草莽之中崛起?的英雄听闻他?的名声,三顾茅庐,拜他?为将。从此,他?们一路崛起?,兴义兵、伐无道、平四?海、安天下。 当?新?的王朝在南方屹立,与北方虎视眈眈的突厥平分天下之际,功高震主的大将却迎来卸磨杀驴的结局。这世间,重情?之君少有,寡恩之主何其多! ……倘若以常以周为主角,毫无疑问,这是一篇虐文。谁让真正的气运之子不是他?呢? 至于越殊,他?从始至终不曾在这个故事中出场,命运从一开始就安排了他?的死亡。 越殊在梦中看见自己的无数种死法。除却17岁这一年,因不自量力死于合县之外,其他?无数种死法,都集中在19岁那?一年。 死于战乱,死于疾病,死于意外,死于天灾……仿佛世界的程序终于发现他?这款外来的病毒,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消灭掉他?。 他?的死亡于天下人无足轻重。 惟有常以周始终耿耿于怀。 后者每每回忆起?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便不可避免提及越殊;每每遇上挫折与困难,亦会想?起?昔日的挚友;大仇得报之际,更是叹息一腔喜悦无人分享。 总而言之,拜他?长年累月的“宣传”,无人不知大将军有一位天纵奇才却早逝的挚友。 倘若他?还活着,很?多人的命运都将不同。至少,常以周一路走来不会如此艰难。 越殊:“……” ……什么早逝白月光人设啊! 命运却偏要如此为他?加戏。 直至最后,面对君王赐下的毒酒,未及不惑已?双鬓斑白的大将军只是举杯一饮而尽。 他?不愿再为一己之私而掀起?战乱,最终只是怅然?一叹:“长生若在,定会笑我?傻吧?” “是啊,你不傻谁傻……” 丝丝缕缕金色的光线自窗外照射而入,越殊坐在桌前,举起?茶杯朝对面一敬。仿佛遥遥致敬存在于另一时间线上的大将军。 “一路走好……” ……然?后,别再出现了。 少年道人举步迈出医馆。 他?纯黑的眸子映着凋敝的街道、初升的朝阳。仿佛看见即将降临的霜雪与风暴。 这样的未来,他?不接受。 千里?之外已?然?发生的事情?终究只能是遗憾。未曾发生的故事他?绝不允许化为真实。 他?本是一介普通人,为活命而济世救人、积攒功德。然?而,倘若有人企图摧毁他?所珍视的一切,与天下至尊为敌又何妨? 第39章 神医妖道39 广德二十六年的?六月, 于合县百姓永生难忘。许多年后,双鬓斑白、牙齿脱落的老人躺在藤椅上,仍不忘与儿孙絮叨此事。 “……瘟疫你们晓得的吧?放在我们那时候, 染了瘟疫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一开始还能动几步,后来路都走不?动了,人也没?力气。我在屋里躺着?,水米不?进, 手脚一时凉一时热, 好几次梦见地下的阿父阿母,梦见他们要带我走了。” “我就在梦里哭啊,跟他们讲儿不?孝, 还没给家里留个香火就来见阿父阿母……” 忆及往事?,老人浑浊的?眼睛不?由湿润。 未曾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等待死亡的?短短一个?月,于他们是何等的?煎熬。每一日都会看见熟悉的?人或陌生的?人倒下,谁也不?知死亡何时降临于己?身…… 死去的?人不?曾入土, 活着?的?人只是等死。被绝望所笼罩的?城池, 与人间地狱何异? 眼前似乎浮现?出死去的?亲朋故友,老人剧烈地喘了一口气,浑浊的?眸子却亮起来。 他仿佛回到多年之前, 那个?璀璨的?黎明?。 少年道人踏着?朝阳走出医馆,他的?使者踏上一条条街道,进入一间间屋舍, 向每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送来天大的?好?消息。 那一日, 欢呼声响彻全?城。 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活力从油尽灯枯的?躯体中燃起, 每个?人都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驱疫方子有了,痊愈还会远吗?他们要做的?只是相信小道长, 不?要倒在黎明?之前。 “……你们年轻人还嫌汤药苦、汤药难闻。我们那时真是争先恐后……现?在想起来,哪里是苦药汁?比蜂蜜水还甜哟。” 老人一遍又一遍讲述着?当年的?故事?,仿佛要讲到生命的?尽头,一辈子都不?会腻烦。 他的?千般感激只化作一句话。 “还好?有玄微真人……” 那个?人的?出现?驱散了绝望的?阴云。 他的?存在为每一个?人带来了光明?。 越殊一行人入城后,守在城外的?刘县尉坐立难安,几乎每日都会到城门口转一转。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是噩耗,还是奇迹? 这一日,刘县尉照例转悠到了城门口。黑洞洞的?大门宛如巨兽张开?的?大口,风和日丽的?表象之下,是死寂的?雷霆与暴雨。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崔公子入城已过几日?” 门口的?卫兵一呆,反应过来后,连忙答道:“县尉大人,这是第七日了。” “第七日了啊……” 刘县尉吐出一口气,幽幽一叹。 看来人多半是回不?来了…… 红日初升,大放其光。他抬头仰望天边的?朝阳,脑海中却浮现?出少年道人的?脸庞。有一说一,其风姿气度真乃他平生仅见。 ……果然?,瘟疫是无解之疾。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终究为一时轻率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却在此时,欢呼声起。 由远及近,由弱到强的?欢呼声宛如一波又一波无形的?浪潮,从“巨兽”之口汹涌而出。 城门口,众人侧耳聆听,确认并非幻觉,一时面面相觑,眼底流露出深深的?迷惑。 好?半晌,有人战战兢兢开?口。 “他们这是……疯了吗?” 刘县尉没?有说话。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他的?思绪被一阵坚实有力的?脚步声打断。 有人从城内快步冲出,宛如一座高塔向他们冲来。 卫兵们下意识想要拦截,这高塔般的?汉子却在城门之前止步。刘县尉认出来人的?身份,是前几天入城的?人之一。 他突然?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妄想,目光赖时定定落在来人身上,透着?不?自知的?热切。 向豹对刘县尉心中所想一无所知,他只掏出一张写满药材与治疗方案的?纸来,不?折不?扣地执行越殊交代的?任务:“祛疫之法在此,小道长有言,还请配合!” 话音落下,周围鸦雀无声。 震撼、狐疑,与不?解在每个?人脸上交替,让他们的?神?情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与滑稽。 直到向豹再三开?口,他们才露出如梦初醒的?表情。有人依旧不?信:“骗人的?吧?” “……我很?庆幸自己?的?选择。” 多年后,回顾当年这场几乎波及兖州的?瘟疫,作为不?能忽视的?功臣之一,刘县尉受尽了后来者的?赞美?,他却并不?居功,反而用万分谦卑的?口吻如此说道。 ……但凡他因质疑而不?肯配合,必将沦为兖州的?罪人。多耽误半日都不?知会害多少人。 而更令他庆幸的?是,最初的?最初,没?有拒绝玄微真人入城。 否则,难说祛疫之法能否诞生,合县、兖州,乃至天下千千万万百姓,都将一次又一次面临瘟疫的?威胁。 说话时,已是古稀之年的?他尤为感慨。 没?想到他区区一介小人物?,竟然?一度主宰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影响历史的?走向。或许只是一念之差,却改写无数人的?命运。 越殊独创的?《祛疫方》,确有祛除疫病之效。有刘县尉的?配合,缺失的?药材得到补充,合县百姓的?病情接二连三好?转起来。 成功攻克瘟疫的?消息从合县传往四面八方,附带无偿向外传播的?《祛疫方》,一时掀起千层浪,平静的?杏林中刮起风暴。 鲸木整理 高明?的?医者并不?少,他们并不?缺乏眼界与思路,看过《祛疫方》后纷纷恍然?大悟,对此方的?创造者生出由衷的?佩服与敬仰。 早在越殊于合县埋头研究之际,兖州大大小小十余县已爆发瘟疫。如今得了《祛疫方》,众多医馆、药铺如获至宝,染病的?百姓也不?再被避如蛇蝎,反而成了“见猎心喜”的?大夫们试验新方子的?最佳对象。 由于“玄微”这一道号已经与反贼绑定,担心官府会因此下场干涉,禁止《祛疫方》的?传播,越殊头一回亮出了姓名。 随着?越来越多的?病患被《祛疫方》从死亡线上拉回,崔希夷之名顿时传扬开?去。 偶有卑劣者企图隐瞒《祛疫方》的?来历,独占此滔天之功,殊不?知秘方非其独有,更多的?人知晓崔希夷之功,颂扬他的?名。 千年之后,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为他封神?,一代又一代树立的?庙宇是独属于他的?丰碑。 早在送出《祛疫方》的?第一时间,越殊就通过金手指的?提示知晓最终的?结果。 [真名:越殊] [魂能:7] [寿数:?] [功德:?] [备注:一场波及数州的?大疫被你提前掐灭于襁褓之中。往后千年,余波不?止。] 倘若说[寿数]一栏的?问号是因为越殊已然?挣脱命运的?安排,那么[功德]一栏的?问号则是因为他所获得的?功德难以统计。 《祛疫方》的?诞生,意味着?困扰人类上下数千年的?瘟疫终于被战胜,越殊因而间接改变未来数百上千年的?历史。未来因为瘟疫死去的?人提前获得了拯救。 光幕宛如卡帧一般一阵变幻,终于停下来时。越殊发现?[备注]内容已翻天覆地。 [备注:献祭功德之光,将获得命运垂青。微小的?幸运铢积寸累,酿成奇迹。] 这是看他功德太多,主动刺激消费? 越殊顿时冒出一个?念头。 虽则如此,体验到其中好?处的?越殊毫不?犹豫地上了钩。为改写梦中所见的?未来,他将踏上新的?战场,实力与运气缺一不?可。 数不?清的?金色光点再次化作燃烧的?群星,越殊得以在清醒的?状态下欣赏一场浩浩荡荡的?流星雨。沐浴在光雨之中,他隐隐感觉有冥冥中的?无形之力降临。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垂青? 自然?而然?的?直觉告诉他,倘若选择细水长流,至少一年,他都将体验欧皇的?快乐。 而一旦选择“毕其功于一役”,他说不?定能加载[位面之子大魔导师]一日体验卡。 功德清零,越殊却是心情大好?。 他对接下来的?计划更有把?握了。 纵使出现?些许意外,命运的?垂青也会修正意外,让一切向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马嘶声中,合县被甩在身后。越殊沿来时的?道路返回,向兖州与冀州的?边界而去。 天光晴好?,秋风宜人。 少年道人的?唇角微微上扬。 几人随行在他身侧,问出口的?话语被风吹散:“小道长,我们这是要回幽州吗?” 尽管不?明?白越殊为何选择折返,而非继续南下,但几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服从性强。无论越殊去哪里,他们只管跟着?就是了。 “……不?错,回幽州。” 少年道人一骑当先,头也不?回:“在此之前,我另有要事?。” 新帝的?使者已经踏上前往幽州的?路。突厥的?大军同样如此。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越殊并不?觉得凭他一己?之力便可扭转战局。战场上,他需要更多的?帮手。 白霜奔驰如电,道袍猎猎飞舞,长风拂过少年道人的?发梢,他遥遥望向前方的?冀州。 心头浮现?出一连串义军的?名号与地盘,越殊在其中飞快筛选合适的?目标。 “玄微上师”的?旗帜依旧在冀州之地飘扬。借他的?名号这么久,总该假戏真做一回…… 踏入冀州后,遣向豹与王阿大先行一步回幽州,替他送信,越殊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一路收集如今各路义军的?讯息,与记忆中的?情况一一映照,而后一一找上门去。 哪些人只当“玄微上师”是虚假的?精神?领袖,哪些人将之视为真正的?精神?领袖,越殊看得分明?。他曾随手种下一枚枚思想的?种子,是时候继续浇水施肥了。 昔日,他曾说“贵贱无等”。 而今,他要说“匹夫有责”。 第40章 神医妖道[完] 盛夏最热的时节, 一场暴雨浇熄了每个人血管中涌动的燥热。蓟城似在雨中哭泣。 泪水淌过州牧府门前的青石板路,冲走所有残留的血迹与兵戈交击的气息。仿佛要连带着冲走城中每个人关于昨日的回忆。 此时的北境贸易之都如此冷清。 常以周与兄长并肩走入州牧府,视线所及, 门扉墙壁上犹有刀枪剑戟留下的痕迹。宛如一条条横七竖八的伤疤,提醒着兄弟俩,前一天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 二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肃穆。作为胜利者的他?们不曾品尝到丝毫胜利的喜悦。 摘下青铜面具,常以周殊无笑容。 此前他?从未想过, 证明飞羽军强过飞云军的时机来的如此之快, 不是在对阵突厥的战场上,而是来自本不该有的同?室操戈。纵然最终获胜,飞羽军又何尝不是输家? “大哥……”他?轻声开口, 声音却在颤抖,“那人都招了吗?长生的消息没有错?” 说话时,常以周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大哥的眼睛。他?头一回发现自己如此软弱。 “招了。”常以忠的声音也在颤抖,却被他?克制住了, “长生信中所言, 确凿无误。” 常以周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果然如此”与“不该如此”之感?在他?心底来回交织。他?好似被暴雨浇得透心凉。 自小到大,要说他?最信服的人, 不是威严深重的父亲,不是学富五车的大哥,不是骁勇善战的二哥, 而是一道长大的越殊。 后者的年纪分明小两?岁, 却像是一位可靠的兄长, 一直以来总是走在前方领路。常以周嘴上不说,心内对其是极为钦佩的。 他?本不该怀疑越殊的话。 ……除非事关亲人的安危。 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 宁愿打?破越殊在他?心中可靠的形象,常以周也不想噩耗成真。 遗憾的是,噩耗终究成真了。 一个月前,常玉山带着常以信回京述职,顺道参加万寿宴,庆贺天子的五十大寿。 一个月后,他?们没能等到父子二人的回归,只等到来自朝廷的使?者。 留在幽州主持大局的常以忠热情款待天使?,殊不知后者起初便?不曾携带善意而来。 抵达蓟城前,新帝的秘旨已悄然策反飞云军统帅,无形的罗网就此张开,向蓟城笼罩而来,常以忠本该无知无觉踏入陷阱。 关键时刻,王阿大与向豹的回归为他?带来了越殊的提醒,与一连串的坏消息。 常以忠及时收回即将?踏入陷阱的一只脚,性命得以保存,同?室操戈却不可避免。 天使?携朝廷大义,宣称常氏助太子谋逆;常以忠亦不甘示弱,痛斥新帝弑父登基。 骂战之后,便?是兵戎相见。 凭借飞羽军越发强悍的战斗力、常以周非凡的军事才华、以及常氏经营幽州多年的威望,大量飞云军士卒临阵倒戈,齐心协力的兄弟二人最终赢得了胜利。 只是这场胜利的滋味于他?们而言是如此苦涩。沦为阶下囚的天使?交代了一切。血洗的宫廷、洛阳的变故、以及新帝的打?算。 一切与越殊信中所言别?无二致。 仇恨与痛苦啃噬着他?们的心灵,罪魁祸首的名?字被二人翻来覆去地咀嚼了许多遍。 常以周不能理解,也不愿接受:“滥杀大臣、弑父弑亲,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 对朝堂一无所知的他?试图从兄长口中知悉仇人的情况,但有一丝机会,必报此仇。 常以忠的回应却是一声苦笑。 他?对昔日的九皇子、而今的新帝所知廖廖。 那是个在前朝后宫都无甚存在感?的透明人,予人最深刻的印象是离奇的身?世。 其母敏妃昔年曾为人妇,广德皇帝于宫外惊鸿一瞥,不顾群臣反对,强纳这位新寡之妇入宫,封为敏妃。 入宫不久敏妃便?怀上身?孕,七个月后,早产生下了九皇子。一时流言盛传,称其并非天子之子,而是敏妃早逝的先夫遗腹子。 恰逢敏妃私下祭奠先夫被天子发现,盛怒之下将?母子二人打?入冷宫,几?乎要了他?们的性命。 仅仅半年,敏妃病逝于冷宫,谁也不知九皇子是如何活下来的。直到他?长至八岁,太子主动提起这个弟弟,广德皇帝才想起他?的存在。见他?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总算接纳了这个儿子。于是九皇子终于上了族谱。 虽则如此,他?既无强势母族也不得天子喜爱,一直以来都不过是太子的小尾巴。谁又能想到,此人竟然一夜之间血洗宫城? 放在往常,常以周或许会对此人堪称坎坷的身?世与离奇的境遇唏嘘一二。但隔着血海深仇,此时的他?心中唯有炽烈的杀机。 “倘若长生的信能早到一个月就好了……”常以周甚至生出几?分不切实际的妄想。 “长生远在兖州,能得知雒阳之事,已是难得。你未免对他?过于苛求了。”常以忠比弟弟年长近二十岁,看他?的眼光宛如看待天真的后辈,冷静下来的他?庆幸道,“若非长生及时传信,为兄未必能有命在。” ……只他?一人丢命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群龙无首的幽州未必能应对突厥来袭。他?最小的弟弟与妻儿子侄焉能幸存? 常以周听了,也是庆幸不已。 他?无法想象那样糟糕透顶的未来。 顾不得思考身?处兖州的越殊如何得知千里之外的消息,且如此周密而精准,也顾不得痛骂新帝,眼下有更大的难关在等待他?们。 草原上虎视眈眈的敌人已扑向幽州! 而他?们只有未曾经历过高烈度战争洗礼的七千飞羽军,以及接连失去二号人物(常以信)和一号人物,又在内斗中损兵折将?,士气跌至谷底的飞云军。 无论常以忠如何推演盘算,胜利的天平都缓缓向着似乎早有预谋的突厥一方倾斜。 常以忠的目光落在弟弟身?上。 这一刻,他?心中生出一个自私的念头。让三弟带着年幼的子侄离开,为常家保留一份血脉,为二弟延续香火,会不会更好? “大哥,让我去吧!” 常以周却站起身?来。他?高昂着头,豪气干云:“我可是注定要当大将?军的料子!” 常以忠沉默一瞬,终是颔首:“……说的对。我常家儿郎,可以死?,不可以逃。” “这就是了。” 常以周扣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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