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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时间,一帮须发花白的老大夫捧着由清虚道人代为转交的知识手册如获至宝,其中隐约超越时代的理念令他们惊为天人。 令他们深受震撼的,不仅是手册中的内容,更是将这一切无私分享的少年人。试问换作他们,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慷慨? 足以传之子孙、令后代无忧的宝贵医书,只为一群无关紧要的难民,竟公之于众! 毫无疑问,在大部分人看来,即便越殊天资再高,以他的年龄也不可能在医学一道有如此浑厚的积累,提出种种看似不可思议却又令人耳目一新的理念,最大的解释便是他不知如何得来前人的秘传医书。正因如此,即便其恩师也无权阻止他外传。 大受震撼之余,稍稍代入清虚道人的视角,他们只觉心疼:有了好东西不上交师父而是免费大甩卖,这是什么败家子啊! 不,从清虚道人为徒弟的建议不惜四处奔走,说服众多医馆、药铺,又在事后美滋滋替徒弟转交报酬,丝毫不像是不甘不愿的样子看来,此事他显然也是乐见其成。 得出这个结论的人陷入沉默。 莫非这就是一脉相承的冤大头? 此番联合义诊的结果,越殊十分满意。至于旁人的想法,他并不知晓,也不在乎。 高度不同决定了眼界的不同。 固然,州牧府一声令下,大部分医馆、药铺都不敢反抗,可效率与用心程度却难保证。 用一份可复制的知识换来众多医者心甘情愿、积极主动地救助难民,何乐而不为? 毕竟知识不会因分享而消失,恰恰相反,分享的人越多,越有利于集众之智。任何一条道路,都绝非闭门造车所能成就。 医学之道亦是如此。 鲸木整理 纵然没有这一场义诊,越殊将来也会主动将前世所知的医学知识公诸天下。哪怕他所知浅薄,至少能予人以新的思考方向。 如此想来,他岂不是等于用未来注定会公之于众的医理药理白嫖了众多医者的劳动力? 义诊的顺利进行是一份快乐,白嫖又是另一份快乐,双倍的快乐令越殊嘴角上扬。 “咳咳!长生你注意一点。”一旁传来常以周的声音,“葬礼上要庄重,庄重!” “……我只是想起了开心的事。”越殊默默将上扬的嘴角压下去,神色恢复平静。 “哦?是什么好事?” 常以周忍不住问了一句,却只得到一句几乎一模一样的回复:“葬礼上要庄重。” “好吧好吧。”被自己的话噎回来的常以周嘀咕几句,手上铲土的动作加快几分。 挥起最后一铲土,堆出一个小小的坟丘,他一本正经地对着坟丘拜了一拜:“长安,一路走好。下辈子放机灵点,再被人逮到,可没人像我这么好心养着不吃你。” 说完,他变戏法般掏出一块刻有字迹的木牌,往坟头上一插,就成了简易的墓碑: [长安之墓] 常以周摆弄一阵,确定这块简易的墓碑摆在正中不偏不倚,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 他双手一拍:“大功告成!” 所谓“长安”,其实便是当年常以周初次狩猎时瞎猫撞死耗子捉到的那只兔子。事后为了留作纪念便养在了归一观。从此开始在越殊手下为医学事业做贡献。 什么土法提取的大蒜素、青霉素之流,越殊多次尝试过后,都在它身上做过实验。 时日一长,倒也养出了几份感情。至少时不时上山串门的常以周很是喜欢逗弄它。 常以周甚至从两人的小名中各自截取一个字,给这只不知幸运还是不幸的兔子命名为长安,代表着两人各有一半的所属权。 直至一个时辰前,“长安兔”寿终正寝。于是,恰逢其会的常以周提议将这位做出杰出贡献的“功臣”安葬在归一观后山。 越殊思考一秒,点了点头。 从挖坑到填土,葬礼简单粗暴。 唯一没想到的大概就是常以周竟然如此煞有介事,连墓碑都像模像样地准备好了。 真是越活越幼稚啊……对此,从始至终“同流合污”的越殊,发出毫无自知之明的评价。 这般想着,又听常以周怂恿道:“有墓碑怎么能没有墓志铭?不如长生你来写两笔?” “……” 半个时辰后。 一抹杏黄色的身影从后山的方向缓缓走上来,看见坟丘,顿时一愣。 [这里埋葬着一只名叫长安的兔子,它生得平凡,死得伟大它死得其所。] 待得大步走到近前,看见正经中透着一丝离谱的墓志铭与最下方两个人的落款,奔走一圈终于归山的清虚道人长舒一口气。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小长生倒是颇有童心嘛……” ……嗯,小小年纪,天真活泼些没什么不好。沉重的问题交给大人来扛就是了。 为医学事业奉献一生的长安兔死亡之际,无数徘徊于死亡边缘的流民迎来新生。 收容流民的诸多郡县暂时解除危机。至少一时半刻不必担心梦中的混乱降临现实。 直属州牧管辖的蓟城尤其如此。 九月初一,云隐山下,义诊又启。 越殊一如从前,把脉,开方,抓药。无论病人是谁。颇有几分风雨不动的从容。 而少年一袭青色道袍的身影如松如柏,令每一个看见他的人发自心底地感觉安心。 小道长在,希望就在。 这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带给他们的。 纵使蓟城中数家医馆、药铺都响应号召开设了义诊,往云隐山而来的人依旧最多。 “你们怎么又来了?”越殊方才坐定,便听随行护卫他的张重光发出无奈的呐喊。 循声望去,一行十余人皆是熟悉的面孔。为首者不是当初的流民首领向豹又是谁? “……都说了少东家有我们守着,就在这云隐山脚下,能有什么事?”面对这帮每次义诊都不请自来“保护小道长”的流民,张重光着实无奈,他苦笑道,“这样下去,兄弟我的饭碗都得被你们抢了!” “嗐!张兄弟你守你的,咱们来守咱们的。又不要工钱,咋能抢了你的饭碗?”向豹将手一挥,黝黑的脸上浮现笑容,“上回张兄弟你嫌咱们一堆人乱糟糟的,我寻思着有道理,以后咱们分批来,反正没活干,这一把子力气总不能浪费了。” 被他代表的其他人纷纷点头。 不能浪费,所以就来守卫小道长?张重光简直有一肚子的槽想吐,都被他憋住了。 倒是一旁的越殊听得若有所思。 “州牧府依旧是每日施粥么?”他突然开口问道,“可有什么安置流民的章程?” 毕竟总靠官府赈济是不现实的。先不说天天喝粥不顶饿,府库也撑不住,只说这么多流民一直无所事事,迟早生出事端来。 见越殊发话,向豹实话实说:“粥水每日都是有的,就是越来越少了。大伙寻思找些活计糊口,只是人多活少,抢不过来,有些个无良奸商,拿人当牲口使,干一天活领的口粮还不够贴补损耗的力气哩。” 说到此处,他撇了撇嘴。 越殊微微点头:“这样啊。” 向豹所言并不难猜。 封建社会人力本就不值钱。何况是当下这个时节,遍地都是讨生活的流民,人力自然就更贱了。给两口吃食,就能将人当牲畜一般使唤。 眼下的境况应该是暂时的。 想必常州牧不会放任不管。 一念即此,却听向豹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小道长有所不知,不知哪里传的小道消息,说是官府存粮将尽,有些不安分的家伙已经动了心思,指不定哪天就抢了大户、啸聚山林成了盗匪。归一观身处山间势单力薄,小道长平日里可要当心!” “……” 越殊沉默一瞬,谢过这份好意。 望着面前这张忧心忡忡的面孔,他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梦中另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只是后者脸上唯有焚尽一切的愤怒。 ……梦中啸聚山林、纵横一时的盗匪头子,此时却在提醒他小心盗匪,什么黑色幽默! 第17章 神医妖道17 广德二十二年,九月中旬。 大水早已退去,唯余荒冢废墟。 受灾的西河、东河二郡之内,大小近十县被波及。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无所归依。 朝廷的赈济迟迟不至,幽州州牧常玉山只能征发一州之粮,不断运往就近灾区。饶是如此,节节上涨的粮价已令人吃不消。 值此关头,各路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 占山为王、烧杀抢掠的盗匪;抬高粮价、囤积居奇的粮商;兼并土地、聚敛民财的豪强……流民的苦痛成就了他们的机会。百姓的血肉尸骸铺就了他们的富贵之阶。 州牧府的反应却是非同一般的强硬。 短短一月,由常以信率领的飞云军精锐辗转二郡之地,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一番“不近人情”的操作得罪了不少人,也刷新了他们心中对常玉山“宽厚长者”的印象。 殊不知背后主导者实则是其长子常以忠,常玉山不过当了一回甩手掌柜。 相较于温和稳重的常玉山,常以忠无疑更激进也更冷酷,甚至丝毫不顾往日情分。 他派出飞云精锐,宛如放出一只嗜血的恶犬,不狠狠咬下某些人的血肉便不罢休。 而骂声虽大,效果却很显著。 胡乱伸手的家伙都人头落地。 飞涨的粮价重新恢复了稳定。 背井离乡的百姓不必再担心饿死街头。而州牧府也不必再担心流民中潜在的动乱。 百姓总是如此,但凡别将他们逼到绝境,但凡给他们一丝活路,他们总是温驯的。 化解了潜在危机,便能腾出手来安置流民。州牧府以工代赈,督促流民修坝、筑堤,进行种种灾后重建工作,考虑到其中不易,少不了一系列免税政策。 本就是为自家干活,官府又是供粮又是免税,流民热情高涨,一个个极为卖力。 此外,常以信从善如流,接受了越殊的建议,尽可能刀下留人,俘虏来的盗匪之流都被送去参与灾后重建,算是劳动改造。他们的加入无疑为所有流民减轻了负担。 仿佛暴雨过后天空恢复晴明。 一切都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 蓟城外,云隐山,归一观。 小孩子朗朗的读书声在后院响起。稚嫩而清脆的声音里蕴含超出这个时代的知识。哪怕只是在后世看来最浅薄的小学知识。 日光均匀地洒落在院中每一个人身上,一帮读书的小萝卜头前方,身披青色道袍的少年迤迤然躺在槐树下,摊开的道书遮住了他的脸颊,只露出白皙而清瘦的下巴。 有风吹来,少年长发蜿蜒,自袖中伸出的手腕垂在藤椅边,同样是白皙而清瘦的。 持续两个月的义诊令他受累不轻,不仅褪去了婴儿肥,身形都比从前清减了不少。 好在忙碌的日子已经过去。 越殊的生活重新回归往日的节奏。只是相较于从前,多了一帮跟着他念书的幼崽。 说来只能怪清虚道人跑得快。 身为观主的他日常失踪不在山上,越未来观主殊不得不承担起教导幼崽的责任。为此,他甚至从早已蒙尘的记忆中捡出前世所学,亲自编了一本教材。 而这个年纪的孩子,放在越殊前世,少有愿意静下心来学习的。然而,在这个接受教育的权力几乎被大户人家垄断的时代,五只幼崽不曾辜负宝贵的念书机会,尤其是唯一的女孩如意,学习起来尤为认真。 这份学习态度令越殊颇为欣赏。一时间,一方教得用心,一方学得用心,倒也算双向奔赴。 哗啦啦,哗啦啦…… 风不知何时停了,却响起翻书的声音。 只见藤椅上的少年随手揭过盖在面上的道书,睁开眼睛。 书页在他手中哗哗作响。 越殊直起身来。 “小师兄!”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几只小萝卜头参差不齐的问好,他们齐齐看过来时,幼崽清澈的眼眸里是如出一辙的崇敬与本能的信赖。 越殊微微点头,目光从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方才所学,都记下了吗?” 方才他小憩的这段时间便是留给几个小家伙背书的。只要没有偷懒,理应是记下了。 “嗯嗯。都记下了。” 五个小家伙齐刷刷点头。 于是,藤椅上的少年随手一指:“背来听听。”半空中,他的手指带起一道弧度,依次划过五只幼崽,“一个一个来。” “是,小师兄。”被他点到的如意即林若冬脆生生应了一声,不慌不忙地背起来。 女孩子清脆的声音被风吹起,蹲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几颗小脑袋不由竖起了耳朵。 他们眼里又是好奇又是憧憬。 ……念书识字诶!于他们的认知里,这无疑是只有大户人家才能接触的神圣字眼。不想平时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也能如此。 “若冬好厉害!”扎着麻花辫,看上去与林若冬一般大的小姑娘忍不住跟着念了两句,羡慕坏了,“我也想像她一样……” 旁边一个小男孩反驳道:“我阿父说了,识文断字的事跟咱们泥腿子没关系。况且你一个女孩子,念书识字又有什么用?” 小姑娘气得鼓起了脸,想反驳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倒是另一个年长些的男孩见自家妹妹急得差点哭出来,不客气地瞪了对方一眼:“向天佑,你敢欺负我妹妹?” “我说的是实话嘛。”名为向天佑的小男孩嘟囔了一声,到底是不好意思地同小姑娘道了一声歉,他说话的口吻带着几分小大人的味道,“周雁,对不起,我不该实话实说。只是有些事不该你我妄想……” “妄想什么?” 一道淡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当然是妄想跟着小道长一道念书啊。”向天佑想都没想回答道,“这太过了!” 话音落下,意识到什么的小家伙受惊般抬起头,便对上少年道人低头看来的眼睛。其中并无责备,只有流水般的平和澄澈。 其他几个小家伙也齐齐愣住。偷听被正主逮个正着,他们面上不约而同烧得通红。 一身青衣的少年道人却笑了起来。他摸了摸近在咫尺的小脑袋:“其实可以想。” “诶?!” 几双眼睛同时瞪得滚圆。 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中,越殊缓缓开口:“进取是人之本性,谈何妄想可言?”他的声音宛若天籁,“想学?我教你们。” 五只“羊”是一起赶,十只二十只放在一起也是一般,对他而言无甚区别。 倒是小孩子识字念书的梦想,无论如何总不该打破。这本该是每个人的权利。 前世接受“义务教育”的越殊很难容忍自己眼皮底下出现“小文盲”。他管不了天下之大,归一观一隅之地总是管得了的。 在一帮小家伙惊喜的欢呼声中,“自找麻烦”的越殊也跟着微微弯起眼睛。 ……终归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归一观小课堂就此开课。原本只有五名小道童的队伍短时间内迅速扩张至十余人。 新近加入队伍的都是观中护卫的子女,其中包括当日争辩的向天佑与周鹤、周雁兄妹,前者是向豹的独子,后者则是周猎虎的一双弟妹,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只有九岁。 他们之所以出现在云隐山上,甚至与归一观中的小道童成了玩伴,说来话长。 当初大水爆发、流民遍地,周猎虎实在不放心一双弟妹独自在家,请求暂时将人接上山来,王阿大、张重光等人亦是如此。 于是清虚道人索性允了他们就在山中自行建房,将家眷接来同住,前提是与归一观签下至少十年的长契,如此双方都放心。 至于向豹…… 灾后重建以来,州牧府不曾管束流民的来去,大部分人哪怕拖家带口都要归乡,只有少数人选择留在当地。向豹便是后者。 最终,这个越殊梦中所见的盗匪头子不仅主动留了下来,且凭借过人的武艺通过考察,顺理成章成了云隐山归一观的一员。 他唯一的儿子也跟着上了山。 鲸木整理 一帮年龄相仿的孩子就这么玩在了一起。得知小道童们竟然有机会跟着越殊念书,每每令一帮大字不识的小朋友羡慕不已。 而今他们也得到了这个机会。 自从得了越殊的口信,小家伙们别提多欢喜。 得知消息的周猎虎等人更是狂喜。他们比幼崽更清楚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当下便带着束脩找上越殊,千恩万谢自不用提,差点连月钱都统统抵作学费。 向豹最是干脆:“小道长的救命之恩咱还来不及还,又多了再造之恩。这恩情是越欠越多,我父子二人索性把命给卖了。” 对此,越殊处之泰然,只解释道:“诸位为归一观出力,权当是家属福利好了。” 前世某些公司还会给打工人子女提供学校呢。他倒不觉得自己所为值得买人一命。 还是那句话,举手之劳而已。 “是,少东家/小道长!” 独角兽 闻言,几人郑重应了一声。 施予者云淡风轻,甚至不觉得有所施予。受惠者却并非如此,他们默默记在心里。 而事情在越殊这里已经翻篇。 他与常以周有约,应付过众人便从马厩牵出白霜,翻身上马,化作青云飘然而去。 第18章 神医妖道18 时隔仅仅一个月再见常以周,若非他胯下的青雷神俊如昔,越殊险些没认出人来。 人依旧是那个人,只是由里而外散发的气质已截然不同。眼神里少了天真烂漫,多了几分成熟冷酷,宛如藏于匣中的宝剑终于开锋这是越殊见到他的第一印象。 “……见血了?”越殊并不惊讶,随口问道。说话间他拍马上前,与常以周并行。 “嗯。”常以周点点头,同样随口回答,“这些日子跟着二哥杀了不少畜生!” 他唇角上翘,笑意中夹杂着杀气。轻松随意的语气让人很难想象,就在几年前这还是个连小动物都不忍心痛下杀手的孩子。 以越殊对常以周的了解,有问题的当然不可能是常以周,而是他的“枪下之鬼”。 能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短短时间就从不忍杀生进化到杀人如麻,可见他们多该死。 如此想着,越殊一开口,心就偏到没边:“辛苦了。看来这回你是大开眼界。” 常以周丝毫不觉得不对,反而赞同道:“的确累得不轻。回来我足足睡了一天。这不,终于养好了精神才给你递消息!” 说着他抱怨起来:“长生你是不知道,找死的是真多,梗着脖子让我们杀!” “说了让他们别伸手,伸手会死,这帮家伙偏不听!我是提枪跟着二哥从东河杀到西河……” 常以周嘴上连番抱怨,却无后悔之意。越殊毫不怀疑,倘若死在他手中的人此时重新活过来,他会笑着将他们再次送下去。 见状,越殊心中莫名升起几分老父亲般的欣慰。仿佛看着自家孩子终于长大成人。 严格来讲,从小看到大的常以周在心智成熟的越殊眼中,的确算是个“小朋友”。 只不过,这回小朋友的成长稍稍超乎预期……似乎一下子发生了“超进化”。 此番常以信率飞云精锐四处出击,常以周自告奋勇跟着出去见见世面,谁知“世面”见得太足,生生将一个热血赤诚的天真少年锤炼成了杀人如杀鸡的杀胚。 还是那句话,错的当然不是越殊看着长大的小朋友,而是将世界的黑暗展露在小朋友面前,被小朋友开除人籍的肮脏大人! 不明就里时,越殊是如此想的。待到从常以周口中了解个中内情,越殊越发笃定。 鱼肉乡里也就罢了,豪强地主的常规操作。等他们到了地下,自然也就知错了。 勾结突厥、暗中走私的奸商竟然都被查出了三户,委实令常以信兄弟俩大开眼界。无怪乎常以周开口就将其统统开除人籍! “长生你也觉得太离谱了是吧……” 常以周憋了一个月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便滔滔不绝,原先“成熟冷酷”的气场顿时全无,眼看着又变回从前越殊熟悉的模样。 而越殊静静听着,自觉大长见识。 吐槽完这些日子见过的离谱货色,常以周进入正题:“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我寻你下山可是有正事要做。长生你随我来。” 越殊好奇:“什么正事?” 常以周一拍青雷,后者顿时化作闪电飞出。而马背上的少年在风中大笑着回过头来,他意气风发:“走,咱们去募兵!” “?” 越殊头顶的问号如有实质。 “二哥答应我的,阿父也同意了。这次出去表现好,回来就让我自行募兵……” 说来话长。 本来常以周一心效仿其二哥从军征战,将来成为飞云军一员。 结果父兄齐上阵,一通忽悠让他改了主意:加入飞云军为小卒哪里比得上担任一军之长? 而以他的年纪,军中老人必不能服。既然如此,何不招募同龄少年组成一支新军? 一通有理有据的说辞顿时将常以周说服:他要从零开始组建属于自己的“飞云军”! 虽则如此,所谓“自行募兵”,其实只是让常以周挑选一批年龄相当的少年,数量仅限三百,不入军中编制也不上战场,平时与常以周一道接受军事训练,大概算是预备役? 这么听下来,总感觉有些“陪太子读书”的味道……大概只是为了哄一哄他罢? 仔细问过前因后果,越殊更加确定州牧常玉山的安排:跟着常以信扫除山贼盗匪之流,与上战场杀突厥截然不同。前者有人保驾护航,危险性不大。后者却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他又岂肯让幼子犯险?倒不如支个招让幼子在“安全区”内耍耍。 于是便有了让常以周自行募兵的主意。 常以周对父兄的打算一无所知,仍是沉浸在即将从零开始培养一支兵马的兴奋中。 他甚至连未来的军队名字都起好了:“我想好了,以后我们的人马就叫飞羽!” “?”越殊再度打出问号,“……我们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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