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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义诊不知不觉已持续五日。 看诊的百姓逐渐见惯队伍中不时混入三五个流民,见惯了他们事前的恳求与事后的感激,见惯了二话不说砰砰磕头的场面。 不断有人来,有人走。 越殊来者不拒,尽医者本分。 一双双麻木的眼睛逐渐亮起了光。 他的护卫队伍不知何时翻了几番。都是这几日见过的熟面孔,其中就有向豹。 这些人自发前来,声称流民中不乏穷凶极恶之徒,他们便是拼却性命也要护住小道长。 殊不知越殊的安全无需担心。 义诊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是他的保护者,有他们在,任何人都别想动越殊一根毫毛。 只因他们守护的不仅是越殊,更是希望。而希望,是每个人心中最宝贵之物。 第14章 神医妖道14 结束一连数日的义诊,越殊回到归一观。首先翻开厚厚的行医手册,将义诊中积累的经验心得与偶尔闪过的灵光记录下来。 医学一道,天赋与经验缺一不可。 从他给清虚道人当助手开始便养成这样的习惯,至今攒下的行医手册已有好几本,记录着他从零开始的学习心得,落入任何一个习医之人手中,足可作为传家之宝。 什么叫《学医从行医手册开始:手把手教你从入门到飞升》啊! 悉数记录完心得,天色已晚,越殊在月光下静静看了一会儿道书,上床准备入睡。 临睡前,他习惯性唤出光幕看了一眼。映照在视网膜上的字迹却令越殊蓦然一怔。 他的眸子不知不觉睁大了些。 [真名:越殊] [魂能:7] [寿数:19] [功德:1783] [备注:你阻止了一场悲剧的扩散。冥冥之中,某些人命运的走向因你而改变。] “这是……” [备注]似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往奇怪的方向进化了,每个字都能看懂,连在一起却令人不明就里,散发着谜语人的气息。 越殊不由沉默。 ……这几日他除却义诊还有做什么吗?总不至于如此便阻止了一场悲剧的扩散吧?所谓“命运的走向”如此轻易就能改写? 越殊微微睁大的眼眸看上去竟有几分茫然。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一道无形的河流自虚空深处浩浩荡荡而来,不见起始,不见终点,万事万物都被淹没在滔滔潮水中。 隐约有一小朵浪花跃起。 一幕幕画面伴着水珠折射而出。 他看见有人欢笑,有人痛哭,有人点燃愤怒的火焰,于绝望中焚尽所有。 越殊的意识在骤然的冲击中陷入模糊。于是床上的少年瞬间阖上眼帘,沉沉睡去。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洒在他脸上。 他仿佛在最深沉的梦境里徜徉。 …… 仿佛永恒,又仿佛只是刹那。 越殊沐浴着破窗而入的晨曦醒来。 “……只是一场梦?”少年向来平静无波的眸子泛起涟漪,“不,应该是if线才对。” 若非亲身经历,他很难想象,自己竟然在梦中见证了一段“真实不虚”的时光。 那仿佛是不同于现实的平行世界,抑或是命运的其他可能性。 在那个似梦非梦的“平行世界”中,越殊看见没有他参与的另一种命运走向 他看见饥饿和疾病蔓延成灾,备受煎熬的流民一度因大规模染病被驱逐于野,奄奄一息;看见百般求助无果的流民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掐灭;看见绝望将人化作野兽,家破人亡者掀起战火,令更多人家破人亡;看见走投无路之人毁灭了他人也自取灭亡…… 他看见战争、混乱,与死亡。 平日里见过的一张张鲜活面孔,在梦中大都被卷入战争的漩涡,失了生命的色泽。 越殊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 一般而言,醒来愈久,梦中所见就会愈发模糊。越殊却不然。回想起昨夜的梦境,他依旧历历在目,且越是回忆越是清晰。 只不过,得知if线又如何? 梦中死去之人,现实中依旧活着;梦中绝望之人,现实中拥抱希望;就连梦中点燃战火之人,现实中都成了越殊的拥趸……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现实中绝不会重演。 越殊只当是看了一部电影。 倘若这个梦展现的是尚未发生的未来,揭示的是即将到来的灾难,分量就不同了提前得知先机便足以令他改写未来。 等等……提前得知先机? 那岂不就是“命运的启示”? 骤然间,越殊脑海中似有闪电划过,突然生出的猜测令他的瞳孔都不禁微微颤动。 倘若说“命运的另一种走向”对应不复再现的命运,揭示的是可能存在的if线,那么“命运的启示”无疑就是对未来的预言……二者的“运行机制”很可能一致。 “命运的启示”需要一定的功德值触发,“命运的另一种走向”或许也是如此。而后者所需要的最低功德值标准大概是破千? 以此推之,前者会不会是过万? 考虑到后者以梦境的形式触发,前者是否也是如此?未来的某一日,当功德值达标,或许他还会经历一次“梦见未来”? 越殊的大脑高速运转,转念间将此前模糊不清的金手指运行机制分析得七七八八。虽不一定百分百准确,至少有了个方向。 此外…… 这场梦倒也不是完全无用。 某种意义上而言,它仿佛在冥冥中警醒着越殊,若想自身平和安宁的生活不受破坏,必须先一步化解可能存在的隐患。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百姓流离失所,疾病与饥饿势必会降临,此非一己之力所能拯救。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沉吟一番,他起身推开房门,迎着灿烂的朝阳眯起了眼:“该做些什么才行……” “建立#幽州境内药铺、医馆防疫联合统一战线#,请所有药铺、医馆出人出药,对三县逃难百姓统一提供义诊服务……?” 重复念了一遍自家徒儿突然提出的长长长长的计划,清虚道人面上满满都是惊诧。 “不会让他们白白出诊,官府可按成本补足诊费,想来常州牧应当不会拒绝。”越殊补充道,“不过赚钱就不用想了。” 赈灾尤嫌不够,州牧府哪里能有“余粮”? 清虚道人听了却大摇其头。 “这个主意好是好,只怕不会有人愿意啊。”他啧啧两声,“你想的太简单了,殊不知对有些人而言,不赚已是亏了。” “所以要请师父出面说合。” 越殊认真的目光直直投向清虚道人。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眸有着一眼望到底的清澈。 “由我出面说和?”这个请求着实出乎清虚道人意料,可细细一想又觉合情合理。 在幽州行医多年,归一观早已不是什么无名道观,清虚道人更不是什么无名野道。至少本地杏林之内少有人不知道其大名。 这些年下来,他行走在外早已织就一张人脉网,纵使亲疏有别,无论如何,在幽州出名的医馆和药铺总是说得上话的。好几位医术高明的老大夫都与他有忘年之交。 故而提出这个计划后,深知此中内情的越殊首先想到的居中联络人便是清虚道人。 当然,计划的关键不在于清虚道人这个“传话筒”,在于州牧府愿意在其中投入多少。 一旦州牧府全力推动此策的落实,大势之下,又有几人敢于不自量力相抗?除非日后再也不打算在幽州的地界上混。 这才是越殊的信心来源。 清虚道人对此一无所知,只当是他知交遍天下的强大人脉与无所不能的高大形象早已在徒儿心中根深蒂固。 迎着自家徒儿满是信赖的目光,他哪里能说出半个不字? 何况这本就是一桩大功德,若能促成此事,清虚道人自诩简直能积八辈子的德,来日幽州老百姓都将记住归一观的大名。 他微微出神,反而令越殊生出误会,后者口风一改:“师父若有为难之处……” “不为难,不为难!”清虚道人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此事易尔,且交给为师罢!小长生你只管等着为师的好消息!” ……就算不是为了行善积德,扬归一观之名,难得被徒儿托付重任,怎么能说不行?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师徒二人雷厉风行,既然拿定了主意便不再耽搁。他们一道下了山,直奔州牧府。 …… 州牧府。 听越殊讲完全部计划,州牧常玉山再也忍不住拊掌大赞道:“……好一则联合防疫之策,老夫数日之忧一朝得解!” 每逢天灾,百姓流离,困扰朝廷的两大难题无非便是饥饿与疫病。前者尚且可以开仓放粮,后者往往却是无解的难题,以至于染病的百姓往往只能自生自灭。 从未有人提出这样的策略,对逃难百姓进行大规模义诊,断绝瘟疫诞生的可能。 毫无疑问,这是一项大工程。 换作旁人听了越殊的想法,指不定还要嫌弃没事找事。 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民,给他们一口吃的,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就不错了,何必耗费人力物力折腾什么义诊?纵然有饿死病死之人,只怪他们命不好! 好在常玉山不是这等人。 目光长远的他能看出,一旦这项举措得以顺利实施,将挽救不知多少百姓的性命。灾情所造成的影响亦将得到最大的遏制。 于公,为国为民。于私,幽州是他治下,民生恢复越快,他的位置也就越稳当。 双方一拍即合,越殊提出的建议皆被采纳,清虚道人亦正式接过州牧府的任命。 常玉山大手一挥,令次子常以信率百骑相随,名义上是沿途保护清虚道人的安全。 这支队伍出身幽州最精锐的飞云军,常年与突厥作战,人人皆以一当五,所谓豪强地主的私人部曲,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 此番清虚道人代州牧府居中联络各方,凭口舌便能达成共识当然是好,若是遇上不识大体之徒,自然就轮到他们物理说服。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当下出发。 “小长生,为师这就走了。” “徒儿等着师父的好消息。” 州牧府的朱漆大门外,师徒二人相顾道别,恍惚之间,越殊仿佛重回当年。 杏黄色道袍从眼前飘过,清虚道人临走之际,不忘留下一声终于解脱般的大笑:“往后山上那几个小崽子就交给你了!” 越殊:“???” 他心间复杂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只剩浓浓的哭笑不得与满腹的狐疑。 ……师父之所以应下这份“差事”,该不会是为了逃避替幼崽启蒙,将重担托付给他罢? 第15章 神医妖道15 蓟城百里之外的宁县。 一间间简单搭建的窝棚宛如密密麻麻的蚁穴,挨在城墙边上,遮风避雨都嫌勉强。 天色向晚,路上行人渐渐稀少,街道渐趋寂静。低低的哭声与痛吟声便从每一间窝棚中散发出来,又被淹没在绵绵细雨中。 哭声中偶尔响起絮絮的低语。 那是“丧家之犬”在互相舔舐伤口。 倘若人类的痛苦能够凝成实质,或者肉眼可察,这里或许已被痛苦的乌云所覆盖。 几乎每一天,都有人死去。 每时每刻都可能有人失去生息。 命如草芥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若非靠着每日领到的少许稀粥吊一口命,这里的大部分人早已活不下去。饶是如此,又有挥之不去的病痛折磨着他们。 哪怕太平时节,一场小小风寒都有可能让他们倾家荡产,何况如今的他们一无所有,只有这一条从大水之下捡起的性命? 他们只能等死,只能苟活。 只能祈祷不知是否存在的神佛。 “大慈大悲的……菩萨……” 一道道发自内心的祈祷声在密密麻麻的“蚁穴”中回荡,如此虔诚,如此专注。 西北角一间狭小的窝棚里,地面早已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潮湿,凉风从四面八方刮来。乱蓬蓬的杂草堆上,裹着一件破旧麻衣的女人紧闭双眼沉沉地睡着。她所在之地是整间窝棚里唯一不曾受到雨淋的角落。 女人身旁,两道瘦小的身影端端正正跪在地上闭目祈祷,这几日来他们都是如此。 身上没有银钱,找上药铺却被当做乞丐驱赶,年幼的他们求过不知多少人,磕过不知多少头,最终只能守在阿母身边,寄希望于阿母十年如一日信奉的神佛愿意降下垂青,拯救这位虔诚信徒的生命于水火。 “……求求菩萨保佑我阿母吧!” 熟练地诵完今日的最后一遍经文,姐弟俩重重将头磕在草堆上,面上含着希冀。 良久之后,依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姐弟俩抬起头来,这一丝希冀便化作黯然。 草堆上的女人依旧睡着,脸色愈发暗沉。几日下来,她的情况明显越来越糟了。 “阿母、阿母……” 扑上去抓住女人愈发冰凉的手,姐弟俩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呜呜哭出声来。 同样的场面,姐弟俩并非没有见过阿父与幼妹便是如此倒下,再也没有醒来。 小小年纪的他们已经明白死亡的概念。那是阿父再也无法睁开的眼睛,幼妹再也无法微笑的脸,是阿母一日日趋近的终点。 “阿母、阿母……不要死!” “我、我们以后都乖乖听话……” “呜……” 雨势渐大,冲刷着天地间的一切。 夜幕之中,岂止姐弟二人的哭声? 亲人离散的悲剧又岂止降临在一处? 不知何时,马蹄声踏破雨幕。 紧闭的城门竟然在深夜洞开,一行轻骑入得城来。他们一身黑甲,宛如幽灵。 为首者不是清虚道人与常以信又是谁人? 幽幽夜色里,他们的耳边如闻鬼哭。待得循声望去,一行人目光中尽是了然之色。 一路行来,这般场面见得多了。众人起初只是震惊,如今却深知当务之急是救人。 每耽误一分,都等同害命。 Uni独家 不多时,睡梦中的知县被匆匆唤醒,随后,大大小小的医馆、药铺被叩开了门。 一场紧急会议在深夜召开。 …… 日出时分,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歇。 天光放晴,驱不散流民心头的乌云。 “阿渔、阿津……”城墙西北角,见到从窝棚中钻出的姐弟俩,隔壁的大娘打了一声招呼,问道,“你们阿母怎么样了?” “阿母……”弟弟方津方才张口,姐姐方渔已经抢过话头,“阿母她好些了。谢谢张婶关心,阿母再躺两天就能起身了。” 方津醒悟过来,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阿母睡了几天,现在已经好多了。” 两个孩子自以为撒谎撒得天衣无缝,殊不知通红的眼眶和不自然的神情早就出卖了他们。况且病人哪是躺上几天就能好的? 张大娘摇头一叹,却不曾出言责怪。 该怪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谎话连篇吗?怪只怪这世道人心险恶,年幼的孩子都被迫长大。 逃难以来,一路上见过的恶事还不够多吗?父子兄弟之间都有为生存而翻脸的,何况两家人在发大水之前只是邻居而已。 失了父母的孤儿下场堪忧。一旦让有些人知晓姐弟俩身边没了大人,难说如何对待他们,被捉去打断手脚当乞丐都有可能。 看见两个孩子反身钻进窝棚的瘦小身影,张大娘犹豫再三,叮嘱道:“阿渔、阿津,你们小心些,有事就来找大娘。” 钻进窝棚,姐弟俩绷紧的神经略略放松。听着身后传来的叮嘱,他们心中的惶恐与不安终于爆发,两张小脸无声落下泪来。 他们不敢哭得太大声,唯恐引来坏人。一路上,他们见多了无声无息失踪的孤儿。也有些孩子就是被亲生父母亲手舍弃的。 阿父阿母不曾舍弃他们,可是…… “阿姐!”年仅六岁的方津小小声揪住了姐姐的衣摆,“阿母、阿母不会死的吧?菩萨神通广大,一定会保佑她的……” 从前家中虽然穷困,一家人过得却也安乐。家里的两位女性长辈都极为信佛,几个孩子自是从小耳濡目染。而今这境地,他们能指望的也唯有神佛。 “……阿母当然不会丢下我们的。”方渔嘴上如此说,一颗心却直直往下沉。 不同于年幼的弟弟,她年已十二,说来也是个大姑娘了,村子里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都已嫁人。她心知阿母继续睡下去多半是活不了了,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寄希望于神通广大的菩萨吗? 方渔自嘲一笑。 发大水以来,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一家、还有阿父和幼妹,菩萨可有庇护过一个?奶奶省吃俭用信了一辈子的佛,结果又是如何?阿母倒下后,她和弟弟也是日日夜夜祈祷,神通广大的菩萨可有降下怜悯? 没有,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方渔并非个例。 这一场大水,葬送无数人性命的同时也摧毁了许多人对神佛的信仰。冥冥中的神佛不曾听到他们的祈祷。至今不曾死心的人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阿津……”紧紧搂住弟弟,方渔的目光变得凶狠,“阿母不会离开我们的!” 她再度重复一遍,仿佛下定决心。为了拯救姐弟俩唯一的亲人,舍弃良心又如何? 没有药,那就去偷!去抢! 大不了被打个半死! 可是到时候谁来照顾弟弟呢……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救阿母,一定要救阿母! 少女咬了咬唇,终是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 咚!咚咚咚咚! 独钟自我 一声洪亮的锣鼓声骤然响起,而后是接连不断的声音。城墙附近,骤然喧嚣起来。 一间间窝棚中的人都被这声音唤醒,紧接着,一个个蓬头垢面的脑袋便探了出去。 “咋回事咋回事?这是咋了?” 方才下定决心的方渔身形猛然一晃,第一反应便是抓住弟弟的手,而后牵起方津小心翼翼走出去,她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 只见黑压压的人群都往一个方向汇拢而去,不断有惊呼和欢呼声从前方传来,一浪高过一浪。难道施粥的时间提前了? 此念一起,她赶紧带着弟弟奋力往前挤。每日这一碗稀粥,是姐弟俩唯一的活路。躺在床上的阿母,更是绝不能断了粥水。 “别挤别挤!” 街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人,与平日里维持秩序的衙役不同,其人皆一身玄甲,身上散发着百战余生的煞气,他们熟练且轻而易举地镇住了流民。 “咚咚咚咚肃静!” 锣鼓声再响,伴随着一声厉喝。 “敢有闹事之人,逐出城去!” “大杀器”一放,闹哄哄的人群总算安静下来。于是,那道洪亮的声音继续开口。 “州牧大人有命……” 听着听着,流民们脸上的表情渐渐变了。由疑惑、不解、惶恐,到惊讶与狂喜。 狂喜之中,又夹杂着忐忑与怀疑。 免费义诊?真有这样的美事? 事实上,此番灾情,官府能及时反应过来,施粥赈济,于这些逃难的百姓而言已是惊喜,义诊之说着实令他们不敢置信。 往前数十上百年,大灾小灾见得多了,祖祖辈辈都没见识过这样的美事!组织药铺和医馆对灾民进行义诊?梦里什么都有! 当下便有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真有这样的好事,别是骗我们的吧?” “就咱这烂命一条,有啥好骗的?” 方渔牵着弟弟的手站在原地,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听到的关键词,整个人呆若木鸡。 直到弟弟的嗓音将她唤醒。方津稚嫩的嗓音透着颤抖,他拉了拉姐姐,扬起小脸一脸期盼地问:“阿母是不是有救了?” “嗯!”方渔重重点头,她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念头,“有救了!阿母有救了!” 激动地重复两遍,她环顾四周,只见不少人同自己一般,沉浸在亲人终于有救的狂喜中。 她赶紧给弟弟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溜烟朝窝棚中钻去:“咱们这就带阿母去看诊。” 趁着其他人尚未决断之前先将阿母背到指定地点接受义诊的方渔,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紧随其后的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半日后,当昏昏沉沉的女人睁开眼睛,见到的就是两个孩子喜极而泣的笑脸。 笑声仿佛会传染一般在流民中蔓延。 日光洒在他们被泪水冲刷得黑一道白一道的脸上,格外明媚。 或许是昨日才下过雨的缘故吧。 雨过天晴的阳光总是分外灿烂。 第16章 神医妖道16 小小的宁县只是一处缩影。 札县、榆县、西河郡……清虚道人一行所至之处,逃难的流民等来了一场又一场义诊。 作为献策者、也是幕后推动者的越殊虽不曾与他们同行,看见光幕中不断上涨的功德值,便能推断出此行应是顺风顺水。 至少,不少本该死在病痛中的人活了下来。 这个结果离不开州牧常玉山的统筹,离不开每一个为此忙碌的官吏与大夫,离不开奔走在外的清虚道人与常以信一行人……更离不开作为“发起人”的越殊。 此番之所以顺利说服众多医馆、药铺联合义诊,固然有州牧府的威慑与部分大夫医德高尚的缘故,更是因为越殊拿出的报酬委实诱人,但凡医者很难不动心。 那是闻所未闻的医学知识与方向。哪怕所谓的药方残缺不全、思路未必可行,听在一众医者耳中,却是“如雷贯耳”。 宛如“一叶障目”之人,眼前突现光明。新世界的大门向他们敞开。 故而越殊只是给出一个“引子”,便如同鱼饵一般牢牢吸引了众多医者。从前在百姓眼中有着“黑心”之称的某些药铺、医馆,都被越殊钓成了菩萨庙;一个个只认衣衫不认人的大夫更是化身大慈大悲的“活菩萨”。 事后,他们如愿获得了回报。 越殊不曾虚言诓骗他们。行医愈久钻研愈深之人愈能体会他所分享的知识的分量。 某些在时人眼中无药可救的绝症,照越殊提出的思路来看,竟然隐隐有解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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