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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朱漆大门外,清虚道人转过身,黄袍在风中猎猎飞舞,他揉了揉弟子的脑瓜,一双桃花眼弯弯,“乖徒儿,安心等为师回来接你!” 一身道袍的男童认真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注视着他:“嗯,师父保重。” 越殊站在原地,注视着道人的身影越走越远,逐渐融入人群之中,再也找不见。 他转身看向州牧府的朱漆大门。 之后一段时间,此地便是他的寄宿之所,也是求学之所。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第03章 神医妖道3 府里多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小伙伴,常以周本该是最开心的。 身为幼子的他与两位兄长年龄相差太大,平时少有能玩到一起的时候,如今总算有了同龄人。 奈何初次见面就被别人家的孩子秒成了渣渣,让他实在很难开心起来。小朋友凭他独有的直觉意识到,一切或许只是开始。 随着越殊入住州牧府,直觉应验了。 往日里不苟言笑的先生在这个新来的小子面前笑开了花,语气何止温柔了十度; 成天督促自己功课、稍有懈怠就是竹笋炒肉的阿父,面对这小子却换了一副面孔,不是担心他过于用功累坏身体,就是叮嘱他小小年纪不要只顾学习,该劳逸结合,甚至特意嘱咐三个儿子好好关照小道长; 就连不耐烦带他这个跟屁虫一起玩耍的两位兄长,居然都与这小子颇有话题…… 常以周迅速酸成了一颗柠檬。 小小年纪的他不懂“双标”这个词的存在,却深切见识到了人类的双标行为。 与此同时,强烈的危机感在年幼的他心头升起。待客之道他不懂,他只知道,披着四岁幼崽皮的大魔王闯入了他的家,他的先生、阿父、兄长,眼看都要被抢走啦! 常以周:QAQ 虽然仔细想想,那家伙确实了得…… 常以周如听天书的内容,他一遍就能记住;常以周全靠莫大的毅力和对竹笋炒肉的恐惧才能做到不逃课,他却每天主动给自己加课,看些奇奇怪怪的道书和医书;常以周眼中超级厉害的两位兄长,只和他说过一回话,便忽略彼此间的年龄差距,将之视作年龄相当、甚至年长者来交流。 可是,可是……这也不是这可恶的家伙抢走他先生、阿父、还有两位兄长的理由! 戏很多的小朋友默默打响了保卫战。 然而,这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战役一次又一次无声无息结束,宣告他的败北。 这一日,再度遭遇亲爹的双标对待,保卫战再度败北的常以周一溜烟跑到小花园。 蹲在花丛一角,常以周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愤。他幽怨地伸出双手捧住肉嘟嘟的小脸,曾经听过的话本台词不知怎的就从这位六岁小朋友的口中冒了出来:“偌大州牧府,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 说罢,他幽幽叹了口气。 头顶倏然响起一声轻笑。 花丛里的常以周顿时像是一只被人发现的土拔鼠一样警觉地抬起头。目光看见来人,他婴儿肥的脸上,一双眼瞪得滚圆。 “是你?!” 小朋友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破音。 “你都听到了?”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人偶般精致的男童,他一张小脸已经红成了番茄。 “不许到处乱说!” 下一刻,常以周凶巴巴开口,活像话本里阴谋败露之际威胁无辜者的阴险反派。 想到方才他的模样被阿父和两位兄长知晓,将会迎来怎样的满堂哄笑,六岁的常以周心头沉重,骤然体会到社死的感觉。 他啪地揪下一朵花,努力让脸上的表情变得超凶,再一次“冷酷”地威胁道:“今天这事传出去的话你就完了,听到没有?” “……嗯嗯,听到了。” 越殊十分配合地点头。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大人,他岂会与六岁的幼崽计较?才不是因为六岁幼崽故作凶巴巴威胁人的样子可爱又好笑呢。 越殊如此听话配合,反而令常以周瞪得滚圆的眼睛里生出浓重的狐疑。 没骗人吧?该不会反手去告状吧? 好像被敷衍了,又好像没有。 他仔仔细细打量越殊的脸色。却没能从这张缺乏血色的脸上看到他所以为的嘲笑。 更像是,更像是…… 词汇量不足的六岁小朋友想了半天,终于从记忆中抠出了相似的表情。这不就是父兄看他时常有的微笑吗? 那是属于年长者的包容。 常以周:“???” ……我拿你当对手,你却想当我爹? 可不知为何,在这了然中隐含纵容的目光注视下,他腹中酝酿的狠话说不出来了。 他正吞吞吐吐、扭扭捏捏,越殊已经向他发出了邀请:“去放飞车,要一起吗?” 常以周:“什么飞车?” 嘴上好像满不在乎,小朋友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一听就知道是好玩的事! “《抱朴子》有言:用枣心木为飞车,以牛革结环剑,以引其机。或存念作五蛇六龙三牛、交罡而乘之,上升四十里,名为太清。太清之中,其气甚■,能胜人也。” 身着袖珍道袍的男童背出道书上的一段话,简单总结道:“是会飞的小玩意。” 至于用道书来背书,倒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博学,只是方便解释飞车的出处而已。免得一介四岁孩童的奇思妙想毫无由来。 常以周的耳朵自动将大段解释的话过滤,只牢牢锁定了“会飞的小玩意”这一条。 他眼里瞬间亮起小星星。 越殊见状,微微一笑。 光幕中的寿数上限逼迫着越殊前进,他不可能为了照顾小朋友的心情而压低学习进度,却难免生出欺负幼崽的微妙错觉。万一给幼崽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岂不是罪过? 如此便有了他今日的举动。 用他前世的见识来看,所谓飞车,大概原理与竹蜻蜓差不多。简单易制又颇新奇,他动动嘴指导,州牧府下人就做了出来,用来哄没见过竹蜻蜓的小朋友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常以周一秒就将方才的幽怨抛之脑后,至于此前的种种设想,什么对手啦,什么保卫战啦,也统统忘了个干净。 他只欢呼一声,一把拉过越殊的手,就要小跑起来:“那还等什么?一起一起!” 他边跑边回头,脸上绽放出期待的笑容,却在看到身后男童的瞬间变作惊慌,脚下也是一个急刹车:“喂,你没事吧?!” “……没事。”猝不及防被带着跑的越殊平复剧烈的心跳,脸色越发苍白如瓷。他微微摇头,“只是方才跑得稍急了些。” 常以周顿时嘟囔了一句“好险”。 他终于想起此前阿父嘱托他们关照这位小道长时曾说过小道长身体不好,也想起对方比自己还小两岁的事实。直到此时,常以周终于对此有了实感。 他不由撇撇嘴:“身体不好就不要逞强嘛……” 嘴上如此嘀咕着,他的身体却诚实地改跑为走,边走边不忘悄悄去看越殊的脸色。 这幅作态被越殊看在眼里,他轻声宽慰道:“无需担心。我只是体虚而已。” “好了好了,谁担心你啊!”常以周被戳中心思,感觉很不好意思,他哼哼两声,抬高嗓门催促起来,“你说的飞车呢?” 回应他的是越殊的轻轻一笑。 不多时,两架“飞车”歪歪扭扭从花园半空升起,在温柔的春风中,它们扶摇而上,承载着小孩子小小的惊喜与欢笑。 飞车下方,是两张仰望的小脸。 这一刻,他们的神情如出一辙。 两人不厌其烦地玩了一个下午。 当然,越殊自诩只是陪玩而已。 成熟如他绝对没有喜欢小朋友的玩具。 而人与人之间,有时不用特意做些什么,只是简单相处一回,就足以消弥隔阂。 小孩子之间尤其如此。 他们简单的世界中不存在成年人的算计。只是你伸出友谊之手,而我握上去罢了。 直至晡时,越殊与常以周道别。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已经达到互称小名的地步。 州牧府很大,两人各有各的院子,除了少数特殊的日子,府中人一起用膳,平时吃住都是分开。况且越殊用的还是药膳,是清虚道人根据他的身体情况特意制定的。 “药膳?长生要喝苦苦的药汁吗?” 第一次从越殊口中听闻此事的常以周“咦”了一声,五官几乎拧作一团。仿佛吃到药膳的是他,他感同身受地苦了脸。 “生病的感觉很不好。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只记得生过一场很重的病,喝了好多好多苦药汁……我闹着不喝,但阿父说不喝药就好不了,不能跑也不能跳……” 六岁的小朋友一本正经说起小时侯着实有些好笑,但他郑重的神色令人无法不回以同样的郑重。似乎如此才不负这份心意。 分开之前,他像个合格的兄长一样,拍拍越殊的肩,认真叮嘱小他两岁的新朋友: “你要好好喝药,快些好起来哦。” “……我知道了。” 有朝一日居然被六岁的小朋友叮嘱了……越殊无奈地牵起唇角,哭笑不得地应了。 常以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一个下午,他对越殊观感大变。 像个沉稳的大人一样将双手背在身后,他沉稳地举步离开。才转过身,一双圆圆的眼睛已是忍不住弯起,嘴角也翘了起来。 走出几步,他再也忍不住蹦哒两下。 ……为人兄长的感觉真不赖! 突然明白长生为何想给他当爹了…… 嗯,换他他也想! 越殊对小朋友的野望一无所知。 他的心情同样极好。 别问,问就是达成了与小朋友缓和关系的目的。绝对不是因为飞车玩得不亦乐乎。 哪怕始终不变的寿命上限都不能影响这份好心情。毕竟他从来不是为活着而活着。 [真名:越殊] [魂能:7] [寿数:10] [备注:短命鬼也有春天,但不长。] 例行唤出光幕一看,果然各项数据毫无改变。唯有最后一行备注并非从始至终一成不变,反而会因为越殊所遇到的时事变化而变化,或许关键时刻就能起到指引作用,因此他每天都会将之召出来一观。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需要忍受备注的毒舌。 某种程度上而言很锻炼心态。 譬如当下戳在眼前的这行字。越殊还不至于将“春天”浅薄地理解为情爱意象。其言下之意分明是“短命鬼的好日子不会长久”。看在不知情者眼中,简直形同诅咒。 越殊不由沉默了:“……” 这破金手指,还有救吗? 第04章 神医妖道4 州牧府的日子平静而惬意。 有着州牧常玉山发话,府中上至后宅女眷,下至丫鬟管事,生活上都对越殊照顾有加,无微不至,无有敢欺其年幼之人。 至于这州牧府的主人…… 身为一家之主的常玉山掌管这偌大幽州,每日早出晚归,时常数日不见影踪。 其长子常以忠与次子常以信一从文一从武。前者每日随常玉山出入府衙,协助其处理政事;后者年满十六即从军征战,三年下来,已在军中颇有勇名。 唯有常以周这个老来子,三岁时生过一场大病,若非清虚道人出手,早已一命呜呼。常玉山对其无甚期望,只将之拘在府中读书明理,以免长成纨绔子弟就是了。终归他不曾从这娇生惯养的幼子身上看出什么天赋。 越殊入府以来,唯一一个明晃晃对他表示出不友好的人,也就只有年幼的常以周。 只是,小孩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玩了一下午飞车,常以周心里那点小疙瘩便烟消云散,反倒开始处处以兄长自居起来。 摒弃偏见的他再看越殊时,看到的不再是学业上处处碾压他的大魔王,而是自小没了父母、唯一的师父又不在身边、身怀痼疾、每日拿药当饭吃,年龄上还比他小两岁,方方面面来看都需要关照的小弟弟。 就连两人的小名都取得如此相近,一为平安,一为长生,听着就是一对嫡亲兄弟嘛。 常以周不由涌起几分大哥情怀。 若非越殊拦着,从话本中汲取丰富经验的他兴致上来,差点拉着越殊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结为同生共死的异姓兄弟。 如此深情厚谊,越殊无以为报。 惟有督促小伙伴好好学习。 “不计前嫌”伸出友谊之手,反而换来“恩将仇报”的常以周:“???” 常以周一开始是很不情愿的:同龄小伙伴来之前,他的生活只有枯燥的学习,来之后还是如此,那这小伙伴不是白来了吗? 没过多久,常以周直呼真香。 原因是小伙伴的课外辅导竟然卓有成效。 在他看来,相较于说话难懂的先生,越殊说话好听得多。同样的知识,先生讲来昏昏欲睡,小伙伴讲来他却总能听进心里。 “周者何解?忠信为周!” 譬如这一日,与常以周讲解古文释义时,恰好遇上其姓名中的“周”字,越殊便揣测起当初常玉山如此起名的由来,他“忽悠”起小朋友来眼都不眨。 “……州牧大人望子成材,长子冠之以忠,次子冠之以信,幼子冠以忠信双全,对你的期待岂非更在二者之上?” 常以周听着听着,不觉昂首挺胸。 ……万万没想到,时不时一顿竹笋炒肉伺候他的阿父,心中竟对他寄予如此厚望! 他忍不住笑得见牙不见眼。 又听得越殊一句“你难道不想超越两位兄长,让他们刮目相看”,年幼的常以周更是心潮澎湃,陷入幻想之中不可自拔。 父兄在小朋友心中的形象便是如此,令人想要追随、想要超越,甚至反过来被他们依靠。他美滋滋点头:“想,当然想!” “那就从读书识字开始。” “读就读!区区读书难不倒我!” 被忽悠上头的常以周发出豪言壮语。 燃起来了,学习的劲头燃起来了! 六岁的常以周奋不顾身投入学海,而推他一把的越殊则悟出几分教育幼崽的心得。 越殊深知一时的“激情”很难维持长久,关键在于让小朋友体会到学习有所收获。 一如游戏一般,打怪升级总有经验掉落,形成正反馈,自然而然就能战胜惰性。 他顺理成章琢磨出寓教于乐的方式,给小朋友辅导功课的同时,顺便温故而知新。 如此不过一月,府上西席大受震撼。 倒不是震撼于越殊这个“旁听生”的聪慧,这点早在越殊入学之初他就发现了,而是震撼于常以周这个“正经学生”的变化。 ……从前不可雕的朽木竟然学会举一反三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吗? 西席大喜过望,直呼少公子总算有救了。终于不用担心他的教学生涯留下抹不去的污点。 殊不知另一边的常以周已经在他爹面前告起了“刁状”:“唉!方先生他没救了!” “方先生讲的课我听不懂,长生讲的我却一听就懂,我看长生比方先生厉害多了。”常以周振振有词,说着便突发奇想,“不如让长生给我当先生好了!” 说话的他全然忘了自己一开始还曾吃过越殊的醋,不忿于方先生的“差别对待”。 常玉山讶异过后,哭笑不得。 他本以为幼子是在说笑,没想到检查一番竟发现其功课大有长进,顿时震惊不已。 他仔细打量常以周,只觉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那个文盲儿子吗? 常以周任他打量,骄傲地一拍胸脯,道:“阿父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期望的。” 常玉山:“???” ……期望?什么期望? ……不长成纨绔子弟的期望吗? “哼哼,阿父你没想到吧?长生早就告诉过我了……”常以周将他那套超越兄长的理论拿出来,一通叭叭,越说越是自信。 常玉山眼底从讶异,到好笑,到沉思。最后,他郑重点头,摆出一副居然被发现了的表情:“不错,为父对你寄予厚望。三兄弟中,你资质最佳,万万不可懈怠。” 不管从前怎么想,反正以后就是如此了。常玉山面不改色地承认了不存在的期望。 见常以周非但不曾被厚望压垮,反而因此斗志昂扬,他在心中对越殊暗赞一声。 ……小道长竟有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还说要回报清虚道长的恩情呢,如今看来,非但没能还清,反而又欠上了! 常以周的变化令越殊在州牧府的地位再攀高峰。从别人家的孩子升级为良师益友。有他与常以周作伴,府中人再放心不过。 偶尔州牧常玉山得空路过,撞见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玩耍时,都是笑得欣慰不已。 如此表现可谓惊呆了常以周。 从前他这般“不务正业”时,何曾见过阿父如此和颜悦色?不揪着他盘问一番功课才是怪事,一旦回答不上就是竹笋炒肉。如今多了一个越殊,待遇竟是天差地别? 他拉着越殊一道玩耍时愈发理直气壮,宛如得了“免死金牌”的犯人,胆大包天。 就算偶尔不小心嚯嚯了府中花花草草,一旦越殊主动顶锅,常玉山往往一笑而过。不知不觉这已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越殊与常以周身为幼崽的小日子就这么快快活活过了下来。前者督促后者读书学习,后者则在闲暇时拉着前者四处撒欢。 寄宿州牧府的越殊只是不愿白吃白喝,又看小朋友顺眼,才督促常以周学习聊以回报…… 却不料他自己也在与之接触的过程中少了许多烦恼,心态亦渐渐染上几分活泼。 似有一层笼在灵魂上的雾霾散去了。 前世在病床上等待宣判的绝望、进手术室奋起一搏的不甘,今生在襁褓中忍饥挨饿的苦痛、天灾人祸生离死别的无力……许许多多附着在灵魂中的沉重情绪,似乎就在这看似普通的日常中被点滴消磨干净。 越殊仿佛一名轻装上阵的旅人,卸掉了所有的包袱,只管带着一颗年轻的心上路。 “长生,长生……” 耳边的声音唤回了游神的越殊。 他侧过身,就与身旁高出他大半个头的常以周对上了视线。 “你居然还有走神的时候?” 常以周惊奇不已,小声嘀咕道:“还好方先生不曾发现,不然你可得挨板子了。” 这般说着,他下意识缩了缩自己的左手。仿佛还能感受到戒尺敲在手心的幻痛。 常以周愈发放轻了声音。 此时,二人正并排坐在两张书席前。屋内亮堂堂一片,挤满了无处可躲的阳光。 越殊摇摇头,轻声道:“我是人,当然有走神的时候。只怪这春风熏人欲醉……” 至于方先生究竟有没有发现? 越殊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瞟了瞟上首闭目养神的方先生。屋子只有这么大,学生只有两位,纵使方先生想要不发现都很难吧? 只是好学生总有一二分特权就是了…… “咳!”伴随一声轻咳,一袭青衫的方先生悠悠睁开眼睛,目光轻飘飘在两名学生面上扫过,常以周立刻下意识坐得笔直。 经过这些日子的不懈努力,他终于结束了蒙学课程,正式摆脱“文盲”的身份,即将与越殊一般,随方先生学习经学入门。 “为学先立志。”方先生不急着讲课,他也知道自己这两名学生与常人不同,一者为方外之士,一者为州牧之子,不见得追求著书立传、入仕为官,授其学问不如授其道理,故而不紧不慢地问,“有志不在年高。尔等年岁虽小,可曾立下志向?” 越殊与常以周齐齐一怔。 换做从前的文盲常以周,这个问题定然答不出来。连志向是什么意思他都未必懂。 而今他却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个简单。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做大将军!” 身处边关,听多了英雄豪杰保家卫国的戏文,兄长更是年仅十六便从军。耳濡目染之下,常以周最憧憬的便是古之名将。 他挥舞着肉乎乎的拳头,大声宣布:“将来我要把突厥人统统赶去喝西北风!” “长生,你呢?” 说罢,他目光转向越殊,兴冲冲道:“我要是当了大将军,一定找你当军师,咱们兄弟并肩子上,打得突厥人找不着北!” 越殊下意识扫了一眼至今不曾改变的寿数上限。他缓缓开口道:“我?我想习医、强身,活得长久,去看一看这个天下。” 瞥见常以周面上失望的神色,他又微微一笑:“有机会的话,当个军师也不赖。” 第05章 神医妖道5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自清虚道人独自一人出远门,将越殊暂时寄养在州牧府读书,已经过去一年之久。 一年时光,越殊已经看完清虚道人留下的所有医书,自夸一句倒背如流毫无问题。 嗯,距离自救的小目标又近一步! 虽则如此,背下医书不代表掌握医术。没有老师手把手教导,他对书中的知识只停留在最浅薄的理解,并无多少深入认知。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半吊子? 越殊在心中对自己如此锐评。 光幕的备注倒是难以看出褒贬。可以理解为难得的肯定,也可以理解为阴阳怪气。 [真名:越殊] [魂能:7] [寿数:10] [备注:你积极自救的勇气值得赞美。] ……往好处想,这不是至少说明他的身体并非无药可救吗?努力学医的大方向没有错。 越殊心态很稳,自学进度稳稳推进。 此外,道书他也没落下。 好歹是归一观未来观主,清虚道人的开山大弟子,岂能对“本职工作”一无所知? 只是,道书中不少描述玄之又玄,颇有“微言大义”之风,对古文上的新手着实不友好。一个人瞎琢磨,没准就想岔了。 好在这点困难难不倒越殊。 他找上了府中的西席方先生。 Uni独家 对时下读书人而言,修道其实是一桩雅事。许多名人隐士之流,不仕则入山修道,在这大楚王朝,几乎已经成了时髦。 方先生身为读书人,对道学亦有所涉,虽不及正经道士,指点一介初学者却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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