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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尊游神法相，化作神明，巡视四方，稳定整个神朝。而他们使用法相之时，所溢散的灵气，神念，还有香火愿力，全会被集中，滋养神庭。说实话，这个法门潜力很大。可惜的是，罗浮神庭太过高高在上，真的将自己当成了神明，无论黎民百姓还是普通修士，都要臣服于其脚下。严酷的统治，使得神朝怨念滋生。魔道趁虚而入，让整个世界毁灭。若是罗浮神庭有足够的胸怀和气魄，将这个法门大肆推广，恐怕也不至于如此。张彪自然不会重蹈覆辙，所以游神只是一个平台，荒神傀儡，就是他替代游神法相的媒介。这个傀儡，十分适合附体。将来的游神修士，往来各界，甚至不需要肉身前往，只需上缴一定灵材，就能获得一具荒神傀儡，前去那些危险地带执行任务。即便傀儡毁灭，只要不是被特定咒法针对，顶多会神魂受创，损失一些灵材资源。张彪可以确定，这个模式定能大受欢迎。而建造于山南界的游神大殿内，同样可以通过任务功绩点，进行兑换。随着游神组织壮大，神庭也将拔地而起。沉思了一下，张彪将《神庭经》摆开，又取出了几部典籍《阴阳妙华经》、《三光照庭经》、《五行琉璃经》…… 经过一年参悟，他已将这些典籍全部融会贯通，再加上其中不少前辈注解，单论眼界，已经不输于许多宗门开山教主。同时，《混元神庭经》也得以补全。他这法门，最关键是讲究一个平衡。小世界领域内，以神庭为核心，调和阴阳五行，人体之神坐镇其中，各司其职，让领域得以运转。而天帝法象，便是中枢，吸收所有人体之神灵韵，进行调节，最终构成完美整体。当然，要做到这个程度，还需要经年累月的打磨。就在这时，张彪心中一动，望向清风寨方向，身形闪烁，伴着梦煞黑雾瞬间消失。再出现，已到了一座阁楼内。这座阁楼，正是幽冥水母的转世之身，郑霓裳修行之所。床榻上，郑霓裳盘膝而坐，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那张绝美面容上，显得有些透明。当然，张彪却顾不上欣赏其美貌，甚至眉头紧蹙，面色凝重。此刻的郑霓裳，状态有些不对。对方气息翻涌，一股强悍的力量在体内升腾，竟显露金丹气势。不愧是上古至尊，抛下一切，转世重修，短短时间内就达到如此境界。然而，这股力量却有崩溃迹象。张彪眉头一皱，也顾不上其他，身形一闪便来到对方身后，捏动法诀，一指点向对方后脑，右掌则向下，摁住对方后背。这是《冲还法》，乃张彪从购买的典籍中学到，最大的作用，便是心神沟通，用于帮人渡过走火入魔的状态。随着张彪闭上双目，心神随之沉寂。很快，他便感受到了郑霓裳状态。对方修行的是他的《神庭法》。这一点，并不奇怪。二人早已达成协议，幽冥水母付出自己一些本源之力，帮他凝聚金丹，躲过金乌神窥视，又顺利凝聚肾神殿。而张彪，则会成为她转世后的护道人。郑霓裳修行的是《混元神庭经》，又吸收清风寨的人体之神灵根，此刻正在铸造神庭。按理说，这一步张彪已经走过，且将经验尽数传递，应该不会出问题。但郑霓裳刚铸造的神庭，却出了意外，此刻竟开始缓缓崩溃。张彪一看，便找到了原因。对方的几座水属性神殿，明显占据上风，甚至开始压制其他神殿，以至于失去平衡，出现崩溃之象。张彪眉头微皱，运转《混元神庭经》。嗡！他的神魂虚影，瞬间出现在郑霓裳即将崩溃的神殿之上，显出天帝法象。好似万物有了统属，神庭立刻变得稳定。张彪心知，对方前世已摸到禁忌领域，甚至这一缕神魂，都是因为先天神水而存在，故而凝聚神庭后，也受到了影响。他的天帝法象，可调和诸神灵韵，对于这种情况，自然能轻松应对，周身金光缭绕，顿时令对方神庭灵韵调和。张彪松了口气，谁知刚一放手，郑霓裳的神庭，便再次变得不稳，水属性神庭疯狂壮大，想要吞噬其他神殿灵韵。 “怎么会这样？” 张彪顿觉头疼。就在这时，郑霓裳似乎也摆脱了这种走火入魔的状态，身形闪烁，化作一道虚影，从水神殿中缓缓走出。她看着上空张彪的天帝法象，微微一叹，捏动法诀，周围神殿竟开始崩溃，混杂着灵根与灵气，尽数涌入张彪的小世界领域。 “道友，这是……” 张彪顿时愕然。对方此举并无恶意，反倒是将自己修行的神殿散去，因为同源，全部被他的神庭所吸收。相当于，郑霓裳将这几年修行所得，尽数送给了他。这股力量极其庞大，相当于吸收了一名金丹修士，即便张彪如今修为，气息也猛然提升了一截。将神庭稳定后，张彪这才缓缓睁眼。只见对面，郑霓裳望着窗外，微微叹道：“你这条路，我走不通……” 第495章缘起性空皆自然 “何出此言？” 听到郑霓裳的话，张彪眉头一皱，摇头道：“无法凝聚神庭，原因是难以保持平衡，只要想办法解决，就能继续前行。” 郑霓裳沉默了一下，回道：“这个问题，不可能解决，因为我已无法抽身。” “神明的影响，远超我们想象。他们矗立于大道尽头，大千世间万物，看似万类霜天竞自由，实则一直在受到他们的影响。” “所有的道路，最终都会与他们重合，我之前已走到尽头，触碰到禁忌，即便重新再来一次，也难以摆脱。” “即便修成神庭法，也是以先天神水为主，和之前法门没什么两样。” 说到这儿，似乎有些心灰意冷，“不仅是我，其他人，甚至是你，走到那一步时，都难以避开，会融入大道，成为神明复苏口粮。” “既然避不开，那就直面！” 张彪缓缓起身，眼神平和而坚定，开口道：“过去不可改，未来难预料，反正这条路，我会继续走下去。” 郑霓裳嗤笑道：“道路的尽头是绝路，我已走过一回，你若执迷不悟，谋虚逐妄，与那些痴人又有何区别？” “为何要有区别？” 张彪沉声道：“凡人终究会老死，难道因未来可知，这一生就要虚度光阴？” “修士同样道理，只不过活得更长一些，即便是那些神明，纪元轮回之时，又有几个得以存留？” 他已看出，郑霓裳的状态有些不对。并非单纯走火入魔，是对于未来的绝望，是一种对于自己存在的否定。说起来有点玄，但也好理解。就像一些凡人，否定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就会觉得百无聊赖，选择自杀死亡。而到了郑霓裳这种境界，能够死而复生，能够仅凭着一缕先天灵韵转世，但若否定自己，整个人都会化为虚无。就如同此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郑霓裳身上，竟已经显得有些透明。若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对方会彻底消失。想到这儿，张彪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可否听我讲个故事？” “昔者，东方有王，狡黠而智，不敬诸神。诸神命其推巨石至山巅，石圆而有灵，每至巅则滚落，复始之，如是者无穷……” 郑霓裳的身形似乎稳定了一些，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众生皆是如此，被诸神所掌控，一生推石，永无尽头。” 张彪平静道：“我等皆是天地客，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从何而去。就连诸神，也同样如此。” “你的石头，不过是从山上滚落了一次，既有机会，为何不从另一条路再推一次？” “能否推上山顶，是目标，无人得知，但或许推石，就是我等修行意义。” 郑霓裳沉默了许久，虽然不说话，但身形却越来越稳定。虽然气息回落，比刚筑基的修士强不到哪去，但却重新焕发了生机。张彪这才松了口气。他心中升起一股明悟，这位幽冥水母终于摆脱了前世桎梏，或许如今才是真的新生。果然，郑霓裳的眼神再次变得灵动，浑身散发灵韵，似水一般温婉清润。她看了看窗外，忽然开口道：“自转世修行以来，自困于此地，许久未见这天地苍茫，能否带我去天上看一看？” “当然。” 张彪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抓住郑霓裳的手，伴着梦煞黑雾，瞬间消失。下一刻，他们已出现在云海之上。此刻的张彪，已修成元婴法象，即便不借助外力或法器，也可御风而行。他们于苍穹之上穿梭，甚至穿透云层，看着千山暮雪，看着碧空之上，阳光洒遍云海。张彪亦是在神殿中修行许久，顿觉心中舒畅，笑道：“或许你已习惯，但这修行路上的风景，对我来说就是意义，永远看不够！” 郑霓裳一袭白袍，秀发被狂风吹卷，阳光照在其脸上，闪现莹润光彩，忽然看向张彪，平静开口道： “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张彪愕然，差点从云层上摔下…… …… 回到神殿中，张彪仍有些蒙圈。盘膝而坐，半天没回过神来。他没想到，郑霓裳忽然提出这个要求。并非出自情欲，或心血来潮。而是真正的道侣。按郑霓裳所说，这条路，她已经失去方向，或许与他共同推石，才能继续前行。这番话也不是一时上头。郑霓裳有了新的修行计划，便是与张彪双修，专心凝聚水属性神殿，共同铸就真正的神庭。这就是共同推石。多一个人的力量，或许能迈过山峰。有其相助，张彪的《混元神庭经》，肯定会更加强大，但于此同时，也会接过其因果。将来，必定会碰上先天水属诸神。到时候，便会拼个你死我活。张彪考虑了没多久，就选择同意。他走得这条路，与众不同，前途未知且孤独，这大千世界，只有郑霓裳明白其中艰难可怕。既然缘分已至，那便水到渠成。当日，他便对外宣布了这个消息。清风寨上下，自然有些懵逼。关于郑霓裳，在清风寨中是个禁忌话题，毕竟降生后便迅速成长，修行速度更是一日千里，虽整日待在楼中不见人，但任谁都能猜出，此女绝非凡人。铁玉成懵圈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他对这徒弟，可是又敬又怕，如今也好，从徒弟变成师娘，今后相见，反倒没那么拘束。就是这辈分，让自小受儒家熏陶的他，有那么一些不自在。当然，这个消息也没大肆宣扬。毕竟郑霓裳的身份有些敏感，若让人知晓其上古冥府至尊的秘密，恐怕整个大千世界，都会一片哗然。没有什么繁文缛节，张彪直接将郑霓裳接入了幽阕城神殿之中修行。二人有共同目标，况且今后修行功法会进行结合，所以张彪除了灵视之眼，将自己的秘密和计划全盘抛出。 “这是太阳神殿，至尊骨可过滤神界之力，待我修成法象之身，达到化神期，或许就能尝试开启……” “这是雷神殿和风神殿，将来会建造更多神殿，以神庭法布局，分散承担神界之力，再加上游神组织，铸就镇压气运的神庭……” “神界之中有太阳神教遗迹，我曾于幻象中窥见，其中宝塔藏有诸神碎片，乃铸就神庭不可缺少之物……” 郑霓裳也很有兴趣。自从她转世后，便很少进入幽阕城，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张彪便弄出这些底蕴。尤其神庭法，冥冥之中，似乎将所有的一切联系起来，她也因此来到此地。 “此法还有缺陷。” 郑霓裳眼光卓绝，一眼便看出问题，开口道：“太阳神殿有至尊骨，因此才能承受神界之力，其他神殿即便彻底建成，汇聚为神庭，一旦开启，也无法承受神界之力，必然崩溃。” “要想成功，神庭至少要达到地级。” 张彪若有所思道：“世界本源？” 郑霓裳微微点头道：“大千宇宙，无数世界生生灭灭，谋夺世界本源乃是必然。上古冥府，统御诸天，划分秩序，同样破灭了不少世界，才使得忘川河有此规模。” 张彪犹豫了一下，“这片世界刚经历战乱，我不会为了世界本源毁掉万千生灵，山南界亦有大用。” 郑霓裳有些诧异，却也点头道：“既如此，那便需要主动出击，大千世界格局已改，各方争斗，少不了世界崩碎。” “还有古灵域和那些秘境，并非完整世界，但也有少许世界本源碎片。” “冥府有提炼秘法，我传授给你即可，可以先从古灵域着手。” “如此也好。” 张彪沉思了一下，便点头答应。古灵域这种存在，相当于崩碎世界的坟场，里面大多邪物滋生，毁了也无妨。正好，能作为游神组织先期任务。游览一圈后，二人便回到了神殿内。张彪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他虽然不是雏，在玉京城时，也曾是勾栏瓦肆风流郎，但毕竟多年未近女色，如今却突然要与人双修，莫名有些不自在。郑霓裳却很平静，淡然开口道：“你可知，五浊十恶魔道来源？” 张彪神色变得凝重，“愿闻其详。” 郑霓裳沉声道：“神界之中的规则，可不止先天本源，亦有万千生灵，喜怒忧乐，诸般烦恼，皆在其中。” “他们，曾共同运转天地大道，只不过诸神崩碎，掌管秩序者沉眠，混乱的那部分得以逃脱，便是魔灵由来。” “换句话说，只要世间任由生灵，喜怒哀乐不绝，魔灵便不会陨灭，只能被镇压。” “原来如此……” 张彪若有所思，怪不得魔道如此难缠，从上古至今，传承不绝。郑霓裳点了点头，“所以，魔道之中的法门，并非全无益处，你要铸造神庭，或许将来也需从他们身上夺取灵韵。” “我多年前，曾斩杀魔道欢喜门大魔，得一门秘法，名《阴阳双身金刚盘》，可共同参详……” “此法，有点意思。” “需心无杂念。” “这，有点难……” 第496章来自九华界的消息二人双修，一连便是数日。并非张彪要沉迷于其中，而是此法着实玄妙，当他们达到空灵忘我状态时，竟迸发出一缕先天生机，开始重塑神庭。郑霓裳完全将自己的先天神韵交出。这是个危险举动，她能够重活一世，除去神门之力，便是这达到禁忌领域的先天神韵。可以说，这就是她存在的根基。一旦消失，她也将不复存在。这缕先天神韵，很快融入张彪神庭之中。原本此事是祸非福，因为水属性神殿会随之壮大，吞噬其他神殿，和郑霓裳一样，失去平衡，导致崩溃。张彪自然有所准备。嗡！天帝法象现身，瞬间将神庭镇压。诸多神殿齐齐轰鸣，形成共振后，水属性神殿的灵韵被疯狂抽取，汇入天帝法象之内，又融入其他神殿，达成平衡。这便是张彪天帝法象的特殊能力。好似君王，垂拱而治，调理诸气，维护神庭平衡。交出神韵，郑霓裳的神魂也越加暗淡。张彪天帝法象再次显出神威。郑霓裳的神魂落入他的神庭内，在小世界庇护下，通过张彪送出的灵韵，再次凝聚神庭。这一次，神庭格外稳定。好似海市蜃楼，直接在神庭下方缓缓凝聚，最终又进入郑霓裳体内。这个过程，很是漫长，一步都不能错。但将来的好处，也是多多。从今之后，郑霓裳也可修炼《混元神庭经》，再无走火入魔风险。更重要的是，因为二人双修，气血神魂交融，将来可共同联手，术法威力直接翻倍。还有一点，却是张彪不曾预料。或许是吸收了那缕强大先天水之神韵的原因，他的神魂，竟能提前分出一缕。这是化神期才有的能力。张彪道行虽远超平常元婴，但距离化神期，还有段距离。如今提前凝聚，虽只有一个分魂，传出去也极为惊人…… …… 就在张彪修炼之时，有些事也在进行。九华界，夜色已深。群山苍茫，明月高悬，奇峰峻岭之间灵雾升腾，猿啼虎啸，一片蛮荒。而在这荒野山岭之间，却有悬空栈道突兀而起，青石木梁拓宽，甚至还建有凉亭。其中火光隐隐，聚集了不少人…… “游神组织？” 凉亭内，胡媚娘望着远处云海，若有所思，头也不回开口道：“古元界是我等盟友，老祖闭关疗伤前，曾有言在先，要大力扶植，此事可以答应。” 在她身后，一头老黄鼠狼端着大烟杆子抽了几口，“我总觉得，那个太岁图谋不小啊，这组织潜力非凡，恐怕会吸引不少弟子，一旦成长起来，恐怕会脱离掌控。” “黄老多虑了。” 胡媚娘微微摇头，望向远处，“如今虽说战乱已定，但联盟内部皆有各自算盘，况且还有四相神庭和饕餮，若是他们生出吞并之意，我们根本挡不住。” “若是太岁能起来，也可分担一些压力，而且最终，还是要看大能，只要老祖平安，一切都会稳定。” “好吧，但愿如你所料。” 老黄鼠狼无奈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