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候韦宁雨还没开始扎,那边就已经“疼”晕了。 南栀有好些日子没往普通病房走。 “最近感冒发烧的还是挺多的, ”韦宁雨说, “甲型H3N2也不知道是谁带过来的,咱们这里属于北方,应该更冷的时候再发病吧?” 南栀耸肩, 她也找不到源头, 只能说控制住就好。 “你写的预防手册倒是挺有用的,校长和我联系过, 想专门出一本小册子给学生发下去, 但是他们给的资金不多, 我还自己添了点儿, 这学校真穷。” 南栀看向韦宁雨。 他虽然总是说着爱钱, 但好像也没那么爱钱。 自从他离开韦家, 改回自己的名字,就不再提多赚钱的事。 韦宁雨问:“你看我干嘛?” 南栀由衷道:“很佩服你。” 韦宁雨:“……别肉麻, 我可不是陆医生, 不吃你这套。” 南栀道:“他也不吃这套啊。” “拉倒吧, ”韦宁雨控诉道,“你夸他拿手术刀的手好看,他都快乐成花儿了!” 笑得一点儿都不值钱! 丢人! 南栀还真没注意过, “本来就好看嘛。” 韦宁雨:“!!” 这种“真诚”的人说出来的夸奖最得人心。 普通病房比神外病房闹腾。 有两个刚退烧的小朋友疯跑出来,正好撞上南栀。 韦宁雨习以为常, 训斥道:“昨天烧得吃不了饭,忘记了?回床上躺着!” 两个小朋友雄赳赳气昂昂地看着韦宁雨,“我们在拯救世界,不是瞎跑。” 韦宁雨冷笑,“世界如果靠你们拯救,地球早灭绝了。” 小朋友:“……” 两人都不服气,但韦宁雨看起来不太好欺负,于是他们都看向南栀。 南栀太久没来住院部,混世魔王们好像都不认识她。 南栀歪歪头。 小朋友问:“你也要拦着我们去拯救世界?” 南栀微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两人困惑地摇头。 她蹲下来,摸摸两人的头,“姐姐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哦,你们知道什么是神经外科吗?就是给脑子动手术的。姐姐可以把你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拿出来再放回去哦。” 两个小朋友“花容失色”。 他们抓紧彼此的手,惊恐地看着南栀,然后一起往病房逃去。 韦宁雨:“……,你真可怕。” 南栀道:“他们才可怕呢。” 韦宁雨走进病房给他们打针。 南栀还真没学过打针,她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看见针孔就叫,她崩溃地往妈妈怀里钻,“我不要他打!他打针疼!我要姐姐护士打!” 韦宁雨快被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被质疑打针技术。 他可是出了名的打针不疼拔针后不青! 南栀上前一步,“我可以来帮你打针呀。” 小姑娘看到年轻女孩格外亲切,态度有所缓和。 然而就在此时,有人喊了一嗓子,“她是开脑子的!” 是刚才的小朋友。 整个病房小朋友的目光都戒备了。 小姑娘害怕得发抖,“什么是开脑子的?” 南栀拿起床头柜的水果刀,比画道:“就是拿着刀,在脑袋上开个口子,然后做手术。” “骗人!骨头可硬了,刀打不开脑子!” 南栀微笑道:“可以用锯呀,你们看见家长锯木头没,一前一后地拉,还有木屑飘下来,也可以锯颅骨哦。” 小朋友们安静如鸡。 南栀问:“谁要找我打针?举手!” 小朋友们抱紧胳膊瑟瑟发抖。 南栀又问:“有人要找这个叔叔吗?” 韦宁雨:“?” 他是哥哥。 小朋友们争先恐后跑到韦宁雨身后。 韦宁雨:“……” 这是他第一次顺利地给年纪不大又自愿的孩子打针。 南栀说:“你们可要听哥哥姐姐还有妈妈的话,如果有谁不听话,就送到我的手术室,然后……” 有两个小朋友已经装模作样背起书,“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爪子拨清波……” 接着就有家长抽他,“什么爪子?!是红掌!” “红爪拨清波……” “……” 韦宁雨打完针,他找的“关系”刚好把电话打到护士站。 韦宁雨淡定地接完电话,然后冲到南栀面前,“郤文曜他爹也是医生,你知道吗?!” 下班前,胸外科缝线被换一事已经报到连争那边,连争让胸外主任私下调查,暂时不要声张。 不过其他科室都有重新清点器材,换线的人想不知道也难。 下班后,几人聚到陆随家。 虽然陆教授已经回来,不过陆家的红酒仍然很吸引人,不备班的都给自己倒了一杯。 韦宁雨神秘道:“郤文曜的父亲不仅是康宁医院的医生,而且还是心外科的,叫郤诚,你们知道吗?” 陆随摇头。 箫珵说:“我们哪有时间关心他爸是做什么的,他平时话不多,没提过家里的事。” 而且他平时基本和陆随走在一起,很少和其他人聊天。 韦宁雨说:“这不就更奇怪了吗?郤文曜才多大年纪,按理说郤诚也就刚退休,心外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箫珵也迷糊了,“是啊,他去哪了?” 阮乔把韦宁雨的红酒偷走,“你再卖关子,我就都喝了。” 韦宁雨赶紧护住酒,“你怎么不禁逗呢!我说!现在就说!” 郤诚是郤文曜的生父,父子俩都在康宁医院工作。 但是郤诚的年代比较久远,那会儿的康宁医院和不到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分什么心外科。 郤诚的父亲是外科医生,专门做心脏方面的手术,比如房间隔缺损等等。 如果他正常工作,应该刚过退休的年纪。 如果他身体健康,大概率会被缺医生的康宁医院返聘。 韦宁雨说:“我是找郤家的朋友了解到的,郤诚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他去世时,郤文曜才五岁,而且郤诚是自杀的。” 南栀问:“知道理由吗?” “说是因为手术事故,”韦宁雨道,“郤诚犯错了,导致病人术后大出血,那会儿的设备还不如现在,没抢救过来。” 阮乔问:“他心里过不去这道坎,自尽了?” 南栀道:“是什么手术事故?” 韦宁雨:“栀栀问到重点了!” 阮乔挥拳。 韦宁雨:“但我一定先回答乔乔!” 阮乔放下拳头。 “是这样的,”韦宁雨说,“据外人所说,郤诚手术出事故后,就一直萎靡不振,情绪不对,反正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因为手术事故自尽的。” 南栀问:“为什么说据说?”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手术事故闹出人命,状态不对,这不是很正常吗?但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出手术事故吗?” 南栀配合地摇头。 阮乔:“你再废话,我就把你剁了。” 韦宁雨慷慨激昂道:“他用错了缝线!” 多年前,郤诚的父亲用错缝线,导致血管撕裂,病人术后大出血,抢救失败。 随后郤诚自尽,事情不了了之。 现在,郤文曜选择和父亲相同的职业,而胸外也发生缝线乱掉的事。 用错缝线,可大可小。 但既然性命攸关,再小的都不是小事。 南栀问:“难道他认为郤诚是被诬陷的?他现在的行为,更像是在报复医院。” “这就不知道了,当时的院长还不是连院长,领导都换了一大批。”韦宁雨说,“唯一没换的就是心外主任,当时他们两个应该是同事,后来郤诚出事故自尽,心外主任慢慢爬到主任的位置。心外的主任不是很照顾郤文曜吗?你们说巧不巧。” 翌日,医院派人来调查缝线一事。 各个科室原本管得并不严格,医生护士们都很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现在每个科室都新增了好几把锁,严格记录出入人员,只有本科室的医生才有两把钥匙。 韦宁雨看着新出台的政策吐槽道:“看着吧,一个科室这么多,尤其是咱们儿科,就两把钥匙,做什么都不方便,没过多久又得放开。” 南栀发现韦宁雨还挺有当领导的天赋。 医院的调查很快有了结果,郤文曜的确是接触过胸外的医生之一,有人目睹他曾频繁往胸外科去,虽然几乎都是去找胸外医生的。 没有完整的证据,无法给郤文曜定罪。 陆随把论文一事上报院里,原主来医院后写的所有论文,登的都是主任和郤文曜的名字。 陆嘉述曾给原主介绍研究团队,他在研究团队的成果,也冠了二人的名。 因为此事,二人才被停职调查,但也只是暂停工作而已。 闫民怀还在茫然之中,他依依不舍地看着收拾东西的郤文曜,“曜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陆随推门走进办公室。 闫民怀看看郤文曜,又看看陆随,真心实意地希望两人能重归于好。 箫珵摇摇头,“你刚毕业?” 还不知道社会险恶,以为所见皆美好。 闫民怀不知该说什么。 郤文曜收好水杯和几本书,办公桌里还剩了几块点心,全都丢给闫民怀。 闫民怀舍不得郤文曜走,也舍不得点心,他抱紧点心说:“曜哥,我真舍不得你。” 郤文曜:“……” 郤文曜要走时,陆随拦住他,“不管是报复我还是报复医院,你做得是不是过了?” 郤文曜放下水杯怪笑,“我做什么了?我不是因为论文的事被要求反省吗?这事是主任的意思,我充其量只是沾点儿光,主任没事我就没事。” 陆随道:“你应该知道胸外有多少患者,换线有可能没事,也有可能出问题,一旦出问题,就是大问题。现在那些术后感染的,你让他们怎么办?” “你好像很喜欢说教,”郤文曜道,“你与其质问我,不如关心关心医院,术后感染的事,我已经通知报社,他们很快就会过来。这么多,还有家属,瞒不住。不管是他们手术过程出现问题,还是医院内部有人捣乱才出事故,医院的公信力都会下降。” 陆随问:“然后呢?” 郤文曜敛起得意的笑容,“什么然后?” 陆随道:“没闹出人命,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忘记,做几台漂亮的手术,宣传宣传,康宁医院不会变,胸外不会变,每个科室都不会变。只有你,失去做医生的资格。” 郤文曜神色僵硬。 陆随直击要害,“如果有人想报仇,他已经失败,在医院,没人会再信任他。” 箫珵看着郤文曜绝望的样子打了个哆嗦。 陆随这说话语气是和南栀学的吧?专门为了气人? 郤文曜愤怒地看着陆随。 陆随道:“你气我也没用,我可不会犯什么分不清缝线的错误,我做过多少台手术,碰过多少种线,这线是什么材质多少线径,看一眼就知道,你没专门学过辨认缝线?有些医生,做事马虎,习惯开小差,连缝线被换都不知道,他……” 箫珵正在心里琢磨陆随会不会挨胸外医生的打,就听到郤文曜的咆哮声,“我爸没错!!” 箫珵和闫民怀大气都不敢出,都看向郤文曜。 郤文曜摔了几本书,怒道:“我爸免费给街坊四邻看病,病人买不起药,他还要自掏腰包,你们有几个人能做到?!他手术前确认过线径!袋子上标的就是正确的线!他的线是被人换了!” 虽然事发时郤文曜年纪还小,但他至今仍然记得那个晚上,父母之间没有欢声笑语,父亲在房里一直躺到晚上。 他拿着两种缝线在烛光前比对,一遍又一遍地对妻子说:“放错袋子了?我不会放错啊。” “那天是学校的运动会,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百米还拿了第一名,我拿着奖状想去找我爸,我妈告诉我,他朋友来了,两人在谈正事。我想去找他,却听到他们在吵架,我爸说是有人故意换了线,对方否认,后来我被我妈赶走,没听到下文。” 箫珵看向陆随。 陆随等郤文曜说完,才不动声色道:“你认为有人陷害你父亲?” “不是认为,是肯定!”郤文曜道,“你可以说线径差距太小,我爸没分出来,但你不能说他马虎到会把缝线放错。是有人陷害他!但是没人相信他!连他的朋友都不信!” 陆随奇怪道:“朋友?难道是主任?” 郤文曜不语。 办公室现在的氛围,箫珵只敢偷偷在心里惊讶,难怪主任对郤文曜一直包容,还带着郤文曜一起蹭论文,他们之间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陆随:“我倒是好奇主任是怎么和你说的。” 郤文曜冷笑,“和你有关系吗?” 陆随:“你爸的事也和我无关,你没说?” 郤文曜:“……” 箫珵:“……” 闫民怀悄声滑步到箫珵身边,用气泡音问:“萧哥,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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