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嗯, 早......” 阮熹想问程岱川, 怎么还在这张床上,又觉得不合适。 昨晚害怕时叫人家陪着。天亮了, 停尸房、冰淇淋这些?怪谈已经不再能引起恐慌, 所以张嘴就问这种问题...... 是不是有点像卸磨杀...... 不是,对不起。 阮熹重新组织思维:是不是有点像用完就丢? 可是,他们就这样睡了一整夜啊。 阮熹, 你淡定一点,这和以前你们在沙发上过夜有什么不同? 阮熹在心?里自问自答:有啊!很不同啊! 这次没有石超和艾斯啊! 阮熹努力撑出一种见过大风大浪的镇定气势,绷着脸,从一大团被子里慢慢坐起来,却不慎按到程岱川埋在被子下?面的手?臂。 他睁眼。 她一惊,险些?栽倒在程岱川身上。 慌乱间阮熹看见程岱川滑动的喉结。 他大概是在缓解嗓子不适,但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挑战意志了。 阮熹不敢放纵自己?的心?猿意马,像被火燎到尾巴的兔子,蹦下?床,嚷嚷着要先洗澡,飞快地蹿进洗手?间。 浴室里水汽蒸腾,阮熹背了一遍清《滕王阁序》和半首《离骚》,终于恢复理智。 再从洗手?间出来,程岱川也起床了。 阮熹和平时一样,笑着路过程岱川,走到床边抻起被单,若无其事地整理床铺:“轮到你收拾啦程岱川。正好在你洗漱的时候,我可以做一做今天的计划。” 诚如宣传单上所说?,客房的床品不错。 被子挺大,蓬松柔软,这些?天阮熹盖着睡起来也很舒服。 只?不过刚刚起床的时候,这么大一张被,都堆在阮熹那边,程岱川身上连个被角都没有。 难怪他嗓子会哑。 阮熹很愧疚:“不好意思啊,我昨天不小心?睡着了,不然肯定会让你回去的,单人床这么挤,又没有被子盖,你是不是......” 她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些?着凉。 程岱川忽然说?:“想回来着。” 咦,嗓子又不哑了吗? 阮熹走神,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看起来程岱川睡得的确不好,有些?困倦,慵懒地敞着退靠在沙发里,往他那张单人床的方向抬了抬下?颌:“想回那边,你骑着我不放。” 我什么着你? 阮熹像被人浇了一桶沸水,每一寸皮肤都灼烧起来。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挤出半个字。 程岱川倦着一双眼,继续说?:“可能把我当被子了。” 阮熹红着脸,矢口否认:“不可能!” 程岱川说?:“啊,那就不可能吧。” 这个人丢下?这句话,悠哉悠哉走进洗手?间,还把门给关了。 丢下?阮熹一个人捏着被单,内心?凌乱。 阮熹是很喜欢骑着被子睡觉的,从小就有这个习惯。 她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做出程岱川说?的那种行为。 以前她的女?生?朋友来家里住,也说?过她睡着了特别粘人,总想着往人身上搂...... 昨晚是个什么画面,阮熹不敢想象,只?想冷静冷静。 她找出手?机,随便点进一个歌单播放。 歌曲旋律还挺欢快的,她刚有些?能分心?,仔细一听歌词,整个人都不好了—— “wanna touch your body all night......” 阮熹眼疾手快,换了一首。 然后,她在“bite me,bruise me”的歌词里,面无表情地沉默两?秒,彻底关掉音乐播放APP,换了一种分心的方式——点开朋友圈。 半夜三更那会儿张序发过动态。 是他家狗狗的照片,还有张序抱着狗的手?臂,隐隐能看到手?臂上的一角纹身。 张序好像很喜欢发这种没有人物的照片,之前他们去剧院,他的动态也是这种。 阮熹想到和程岱川的对话:“你怎么知道我是和张序看的?”“朋友圈动态。” 她点进张序朋友圈里翻了翻,翻到去年冬天时去剧院的那天。 那张照片里,阮熹只?出镜了捏着舞台剧票根的拇指。 单看拇指......应该看不出来是谁。 难道真的是张序和程岱川说?过这件事? 该不会把她那点秘密也都说?了吧! 阮熹手?臂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一瞬,又觉得张序不像是大嘴巴的那种人。 没事的阮熹,那是张序,不是石超。 冬天里有些?不欢而散的见面,而后漫长的惦念、纠结、矛盾、犹豫...... 她学着程岱川的样子,捏了捏眉心?。 暗恋令阮熹畏首畏尾,却又无能为力。 无力改变,无力突破。 最终她只?能满怀心?事,避开浴室里的动静,走到阳台吹风,心?不在焉地给张序的新动态点了一个赞。 - 浴室里没有窗户,也没开换气。 程岱川走进去时,阮熹洗澡弄出来的水汽还没消散,卷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洗护用品的清香,氤氲在每一寸空气里。 潮湿,闷热,无声地撩人。 程岱川脱掉短袖,想到昨晚: 阮熹睡着时很乖,垂着头?往他胳膊上拱,头?发蹭在他皮肤上,很痒; 她手?臂抱着他的腰,不知道梦到什么,哼哼唧唧,嘟嘟囔囔; 程岱川把她的手?从他腰上拿下?来,蹙眉,却克制不住,用指腹摩挲她拇指上的那道疤...... 他当然知道不妥,嗤笑着自嘲: 真行啊,程岱川,好朋友就是你这么做的? 看阮熹睡醒后的状态,她可能被吓了一跳,程岱川能看出她心?不在焉。 不然她不会五点多钟就突然起床洗澡...... 程岱川的视线落在洗漱台上,看清撘在衣架上的一小块布料,有点头?疼地想:......也不会把已经用吹风机吹干的内裤落在卫生?间。 他走进浴室,把淋浴开关拨到蓝色标识那边。 海风掩盖了浴室里的水声,阮熹盯着远方,出神良久,全然不知道程岱是什么时候从洗手?间出来的。 等她听到声音,他已经在和石超通话了。 石超大着嗓门,捡了个最敏感?的问题问:“你俩昨天睡得怎么样啊?” 阮熹:“......” 程 岱川看阮熹一眼:“不怎么样,你乱说?话吓着阮熹了。” 石超特别无辜:“我说?啥了?” 阮熹从阳台跑进来:“你说?停尸房!” 石超打着哈哈,说?都是从网上看的,说?完继续嚷嚷:“我带艾斯去足球场,你们呢,今天打算怎么玩啊?” 程岱川说?:“先去吃早餐。” 石超叽叽喳喳,说?他们的早晨令人嫉妒,他就只?能去他们常去的小店喝白粥、吃小笼包。 阮熹是在出门前,去行李箱里找东西,才发现?自己?在洗手?间里落了些?衣物的。 这个发现?,令这个她本就心?神难宁的早晨雪上加霜。 她跑进洗手?间,抓住那块小小的布料,背着手?跑回行李箱旁边,趁着程岱川和石超通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塞进箱子里。 石超要排队买小笼包,挂了电话。 阮熹拿了张游轮宣传页,在脸侧扇风,打破客房里微妙的沉默:“我还没做完今天的计划......” 程岱川说?:“别做了,太累,歇歇。” “你已经不行啦?” “......嗯,累。” 也对,程岱川不止累,昨晚那样挤着肯定也没睡好。 阮熹说?:“那我们吃完早餐,去日光浴场的休息区吧?” “可以。” “程岱川你等我一下?,我去喷个防晒。” 阮熹重新走进洗手?间。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又想不起来。 临出门前,他们遇见游轮的工作人员过来打扫卫生?。 阮熹拎着帽子喷雾侧身,给工作人员让路,无意间看见垃圾桶里的空易拉罐。 易拉罐被捏压过,凹进去几处。 红色的,但不是可乐,是啤酒。 冰箱里一直有两?罐冰着的啤酒。 阮熹很意外?,转头?看程岱川:“你什么时候喝啤酒了?” “昨晚。” “睡不着么?怎么没叫醒我陪你呢?” “只?是渴了。” 阮熹没说?话。 她想,也许程岱川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喝点酒,发泄发泄也好。 “程岱川。” “嗯?” “游轮上不是有很多酒吧么,我们晚上干脆去喝酒吧,不醉不归。” “喝完听你讲相声?” 阮熹羞愤地去掐程岱川的脖颈,触摸到温热的体温和跳动的脉搏,又有些?不自然,只?匆匆用双手?虎口卡一下?,就算是恐吓过了。 放开手?,肚子开始叫,她也就顺势而为,换了个话题:“怎么办啊程岱川,想吃中餐。” 这几天西餐吃多了,也会想念石超说?的白粥和小笼包。 程岱川笑笑:“吃。” 中餐厅入口有一尊高山流水造型的倒流香炉,白色的烟气袅袅,顺着香炉凹槽流动,漫出一点雅韵的香气。 程岱川刷房卡时,阮熹就站在旁边,盯着那尊香炉看。 烟雾缭绕,给了阮熹些?启发。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洗手?间时,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 客房的浴室密闭狭窄,阮熹洗澡时,蒸汽漫得厉害。 洗到后面,整扇玻璃隔断挂满水雾,镜子根本看不到人影。 可是程岱川洗过澡的浴室里只?有滴滴答答的潮湿感?,一点热气都没有。不止一次了,每次都是这样。 程岱川刷过卡,捏着房卡的手?往阮熹面前轻轻一晃:“进去吧。” 阮熹眨眨眼睛:“程岱川,你每天都在洗冷水澡么?” 第25章 脸红 再摸一摸也没什么吧。 程岱川对冷水澡这件事的回答言简意赅, 只说是习惯了。 阮熹有些担忧,掰着手指头给程岱川细数冷水澡的坏处。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到吃过早餐。 他们并排躺在日光浴场的躺椅里, 偶尔想起这件事,阮熹还要念两句:“整天吹空调, 喝加冰块的水, 还要洗冷水澡......再这样下去你肯定?会着凉的。” 她把私心隐匿起来,搬出一尊大佛, “到时候我怎么和?商阿姨交代?” 日光明媚,晒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旁边的小桌子上摆着加冰的橙汁, 阮熹说完, 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橙汁。 口感不错,清凉爽口,她不由地?发出舒适的感叹声。 程岱川不紧不慢地?瞥过来一眼?, 眼?底的意思?很明显——那你还喝? 阮熹瞬间产生了一种被抓包的打脸感, 握着手机支支吾吾:“我只是喝了一点点冷饮,又没洗冷水澡, 不像你......” 程岱川要笑不笑地?瞧着她, 戏谑地?叫一声:“阮熹。” 惊弓之鸟警觉地?回看过去:“......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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