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望着司南曜远去的背影,小护士忍不住嘀咕。 “1218不就是阮医生老公的病房吗?这位先生和阮医生的老公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司南曜眼底都是落寞。 因为他和阮秋玥是在爱丁堡结的婚,知道他是阮秋玥丈夫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毕竟阮秋玥的丈夫,真的要换人了。 走到高级病房,1218室。 司南曜还没进去,无意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了病房内相拥的阮秋玥和梁天奕。 “秋玥,如果当年我没出国,你是不是就会和我结婚?” 梁天奕抱着阮秋玥,微红着眼问。 不知为何,司南曜的心揪了起来。 他想知道答案,可也害怕那个答案。 紧跟着,他就听到阮秋玥回。 “是。” 悬在司南曜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 他敲了敲门,得到准许后,才推开病房门。 在两个人看过来的视线中,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天奕,你没事吧?” 司南曜将手里的水果递了过去。 梁天奕伸手接过:“谢谢,我没事了,都怪秋玥,她太担心我了。” 阮秋玥解释道:“南曜,昨天天奕情况特殊,我才会在医院陪护,你别生气。” 司南曜点头:“放心吧,我理解。” 他一直都是这么善解人意,可今天阮秋玥听着内心却觉得有些不适。 病床上的梁天奕又开口:“南曜,秋玥从高中起就是这样,面冷心热。你放心,等我好了,我就会搬出你们家,我不会再麻烦秋玥了。” 他几句话既彰显了和阮秋玥高中开始的亲密,又能表现出一副他可怜需要人照顾的样子。 司南曜干脆顺着他的话说:“我工作忙,秋玥在医院也忙,我们确实照顾不到你,不过……” “我给你请了护工,也给你找了离医院近的公寓,方便你养病。” 话音刚落,两个护工就推着梁天奕落在珠光御景壹号的行李进来了。 梁天奕顿时脸色一白,他看向阮秋玥。 可能是阮秋玥也觉得让前男友一直住在家里不方便,她没有反驳。 “天奕,南曜说得没错,护工比我们更专业。” 梁天奕没有再说下去。 这时,阮秋玥抬腕看了看表盘。 她看向司南曜:“我还有一台手术,你先回家,不用等我。” “好。”司南曜点头。 阮秋玥离开后,两个护工也相继去忙自己的工作。 病房内只剩下司南曜和病床上的梁天奕。 梁天奕神情倨傲,他嘲讽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钱才接近的秋玥,如果没有她,你住得起市中心的房子吗?” 他冷冷一笑:“像你这种爱慕虚荣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她,不过你放心,你和秋玥离婚,我会让她给你一笔补偿费。” 听到这话,司南曜只觉可笑:“阮秋玥没有告诉过你,我是谁吗?” 梁天奕嗤之以鼻:“你是谁重要吗?秋玥不爱你,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失去我太痛苦,需要强迫自己爱别人来转移、抽离,她不嫁给你,也会嫁给别人。” “那就希望你会得偿所愿吧。” 司南曜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转身离开。 坐上一直等候在楼下的世爵D12时。 司南曜抬头看了一眼仁心医院。 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再见,再也不见。 一直到深夜,阮秋玥都没有回家。 司南曜给她发微信: 没想到阮秋玥秒回。 这语气分明是梁天奕。 司南曜握着手机的指尖一僵。 原来梁天奕在哪儿,哪儿才是阮秋玥的家。 司南曜看向主卧中央巨大的、在圣吉尔斯大教堂拍的婚纱照。 21岁,司父还没有因为癌症撒手人寰。 他撑着病体郑重地把司南曜和阮秋玥放在一起。 “请你务必珍爱、珍重、珍惜我的唯一的儿子,让他幸福,给他快乐……” 司父清醒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儿媳妇阮秋玥的叮嘱。 而阮秋玥当时坚定地承诺:“我会永远爱南曜,一生都会好好对待他。” 可是,她食言了。 或许爱本就瞬息万变,永远只是助兴词。 司南曜看向梁天奕发来的讯息。 再次编辑了一条: 发送后,司南曜关闭了手机。 这一夜,辗转难眠。 …… 第二天清晨,碧海长青墓园。 天黑沉沉的,阴雨连绵。 司父生前爱酒。 司南曜就雇人抬了好几箱红酒香槟到他的墓前。 他将一瓶瓶酒,都倒向了地面。 “爸爸,她骗了我,她一直爱着别人,这些年我一点都不快乐。” 在最爱自己的人面前,他忍不住哽咽。 可回应他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寒冷的雨水被一把透明的雨伞隔绝。 司南曜回头看去。 阮秋玥一身黑色西装裙,琥珀色的眼珠透露着关心和担忧。 她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他微微发红的眼尾。 “南曜,你是哭了吗?” 阮秋玥的指尖是暖的。 她自己都没发觉,在不消毒的情况下碰到了司南曜的脸。 而司南曜看到她衣领上那根金黄色的长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没事,我就是想爸爸了。” 阮秋玥语调温柔:“不要难过,爸爸会在天上保佑你,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望着司南曜泛红的眼睛,又问:“你微信上,是要和我说什么?” 司南曜本来想和她提离婚的事。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改口:“五天后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话还没说完,阮秋玥的手机响了起来。 阮秋玥拿出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是梁天奕。 她蹙眉挂断。 谁知梁天奕锲而不舍地继续拨打。 铃声在墓园响个不停。 正当阮秋玥准备关机时,司南曜开口了。 “接吧,也许他有什么急事。” 说完,司南曜主动退出雨伞的范围。 而守候在不远处的保镖立马撑着伞,给他挡住风雨。 阮秋玥这才接过电话,梁天奕楚楚可怜的声音传来。 “秋玥,我有点不舒服……” 阮秋玥眼底都是犹豫。 司南曜神色平静:“如果你这么不放心就去看他吧。” 听到这话,阮秋玥松了一口气。 “我今晚回家陪你。” “好。”司南曜点头。 阮秋玥转身离去,司南曜望着她的背影消失。 他转头看向司父的墓碑,喃喃道。 “爸爸,对不起,我选错了人,没能让自己幸福。让您看笑话了。” 回答司南曜的,只有风雨声。 司南曜回到家发起了低烧。 家庭医生来过一次,给他开了退烧药。 可是半夜,司南曜又迷迷糊糊地烧了起来。 摸到床的一侧,冰冷一片。 阮秋玥食言了,她没有回家。 司南曜打开阮秋玥的对话框,发现她在三个小时前发来讯息。 这是阮秋玥第一次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和司南曜说对不起。 司南曜抬头望向床头两个人的婚纱照。 明明他和阮秋玥都是笑着的,可真正开心的人,好像只有自己。 司南曜回复。 心死永远不是一瞬间。 真正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 上午九点半,阮秋玥提着满满一袋早餐准时回到了家。 “南曜?”她下意识喊司南曜的名字。 没有回应。 阮秋玥抿抿唇,脱下外套进行全身消毒后,轻手轻脚走进了主卧。 当看见床上躺着的司南曜,她默默松了一口气。 她坐到床侧,才发现拆了一半的退烧药。 而司南曜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你回来了。” “怎么生病了不和我说?”阮秋玥眼底是一贯的关心。 司南曜平静道:“就是小感冒,我已经没事了。” 再说,如果他说了,阮秋玥会丢下梁天奕来陪自己吗? 肯定不会。 他不想自取其辱。 阮秋玥没再追问,她又看见了床头空空荡荡。 “我们的婚纱照怎么不见了?” 她对家里摆放的大小物品都很敏感。 “照片有点泛黄,我叫人拿去修复了。”司南曜随意找了个理由。 其实阮秋玥根本不会在意。 果不其然,阮秋玥只是点点头:“我买了早餐,都是你喜欢吃的。” “谢谢。”司南曜客气回。 他起床后,洗漱好,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经常吃的早点。 茶叶蛋都剥了壳,鸡丝面没有放葱和青菜。 十年来,阮秋玥丝毫不差地记着他的喜好。 司南曜一阵恍惚。 如果阮秋玥心里没有梁天奕,其实这样过一生,应该很幸福。 可世上没有如果。 “秋玥,今天有空的话,我们一起散散步,好吗?”司南曜蓦然开口。 阮秋玥没有思索:“好。” 吃完早餐后。 司南曜看着阮秋玥换衣服、然后洗手消毒,苦涩一笑。 阮秋玥,今天就当做我和你告别了。 …… 没有保镖、司机,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水族馆。 色彩斑斓的热带鱼成群结队地畅游在巨大的玻璃缸中。 其实阮秋玥和司南曜养过斗鱼。 可他们是新手小白。 不知道斗鱼只能单独养,否则就会两败俱伤、头破血流。 这时,水族馆老板热情地推销起来:“先生太太,要不要买一对?小丑鱼、蝴蝶鱼都是一夫一妻制,如果一方死了,另一方都不会再找别的伴侣,寓意很好。” 殉情怎么就是寓意好呢? 不过鬼使神差的,司南曜忽然问阮秋玥:“阮医生,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阮秋玥不禁蹙眉:“不要说不好的话。” 她一脸严肃:“如果你离开了这个世界,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跟着你离开。” 司南曜顿时愣住了。 因为阮秋玥语气认真得不像在说假话。 可是即便这样,也抹去不了她心底还爱着另一个男人的事实。 最后,司南曜买了一对蝴蝶鱼和小鱼缸。 “秋玥,它们就放你的办公室吧?” “我希望你看到它们就会想起我。” 毕竟我马上就离开你了。 “好。”阮秋玥一口答应。 回家时,两个人破天荒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坐地铁。 这一站人有些多。 阮秋玥破天荒的主动搂着司南曜,躺进了他令人安心的臂膀。 前所未有的、由阮秋玥主导的亲密。 然而这时,她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南曜,帮我接一下,手机在我的口袋里。” 阮秋玥不假思索。 司南曜却才发现,她在外面抱着自己,好似忘记了她的洁癖。 他没多想,飞快拿出阮秋玥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梁天奕。 “秋玥,你在哪儿?我想要你陪我。” 电话那头的梁天奕温柔的声音。 阮秋玥看向司南曜,说不出话。 她有些为难,心底莫名涌起不安。 仿佛只要今天她去陪梁天奕了,她就会永远失去司南曜。 可司南曜这么爱自己,又怎会舍得离开呢? “去吧,下一站我叫司机来接我。”司南曜体贴道。 这时,列车播报响起。 “下一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嘉禾望岗……”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列车在沉默中到站。 “南曜,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阮秋玥安慰。 “好。”司南曜点头。 阮秋玥提着蝴蝶鱼转身时,手腕又被司南曜微凉的手握住。 她有些讶异,但没有任何抗拒:“怎么了吗?” 司南曜握紧了些,然后慢慢滑落,直到十指相扣。 他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们好像已经习惯彼此了,你觉得呢?” 阮秋玥抿着唇点头:“我们在一起十年,习惯是必然的。” “嗯,那你以后要试着不要再这么习惯了。” 毕竟只有4天,自己就会彻底消失在阮秋玥的世界。 司南曜温柔一笑,慢慢松开她的手。 阮秋玥只觉心底一空。 “快去吧,不要让人等久了。”司南曜提醒。 阮秋玥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司南曜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叫‘嘉禾望岗’的站台。 或许阮秋玥永远不会知道。 所有到嘉禾望岗的人都永远不会再见面。 因为嘉禾望岗往北是机场,往南是火车站。 机场永远等不来火车。 阮秋玥的一生中也不会有第二个司南曜。 晚上七点半,珠光御景壹号。 司南曜看着和阮秋玥共同生活了九年的家。 茶几上的医学类书籍、岛台的保温杯、阳台的一丛绿竹…… 都是她的痕迹。 司南曜走到衣帽间。 阮秋玥是黑白灰的极简主义,他是色彩斑斓的极繁主义。 两个人的衣服并列在一起,如此和谐,又如此不伦不类。 就像被蒙在鼓里的十年。 司南曜疲惫地给特助安娜发讯息: 安娜秒回。 司南曜又联系了律师约翰。 澄园离仁心医院只有15分钟的路程。 阮秋玥曾经想把婚房买在那里。 但她因为工作无暇看房,司南曜又提出珠光御景壹号这套房子意义非凡。 婚房最终还是定在这里。 去年,司南曜又买下并装修好了澄园的房子,想当做给阮秋玥30岁的生日礼物。 只是现在他注定不会陪她过30岁的生日了。 不仅是30岁,以后都不会了。 看着搬家工人把属于阮秋玥的东西一件件清空。 司南曜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原来爱一个人很简单,不爱一个人也很简单。 在特助带着工人们离去之际,司南曜叮嘱。 “我去加拿大以及集团总部转移海外的事,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安娜一脸严肃:“我知道了,司总,我会通知下去,不让任何司氏员工泄露消息。” 司南曜点点头。 安娜和工人走后,房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这个房子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只属于司南曜自己一个人的家。 …… 与此同时,仁心医院,外科医生办公室。 阮秋玥静静望着小鱼缸里游曳的蝴蝶鱼出神。 她不禁想起刚才去梁天奕病房时的场景。 “秋玥,那是南曜给你买的吗?” 把小鱼缸珍重地放在茶几上时,病床上的梁天奕冷不丁出声。 “嗯。” “你爱上他了吗?”梁天奕又问。 “当然没有。”阮秋玥下意识否认,“……我只是习惯了。” 梁天奕向她伸出手:“这是个坏习惯,你要改。” 阮秋玥握了一下梁天奕的指尖,而后给他掖了掖被角,却没有回答这句话。 蝴蝶鱼忽然撞了一下玻璃缸,细微的动静惊扰阮秋玥的思绪。 她看向桌面。 笔筒、文件夹、钢笔都是Tiffany的。 笔筒和文件夹还被贴上了小雏菊贴纸。 司南曜喜欢小雏菊。 实际上,阮秋玥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司南曜的手笔。 MedicalBreakthrough9按摩椅,官网售价31万元。 绿色丝绒的窗帘,司南曜选的,说护眼。 阮秋玥有些恍惚。 生活、工作,原来她的世界中早就被司南曜填充。 鬼使神差地,阮秋玥拿出手机打开司南曜的对话框,没有任何未读信息。 阮秋玥顿时眉头紧蹙。 怎么会没有呢?司南曜每天都会和自己分享日常和趣事。 再不济也会询问什么时候回家。 阮秋玥拍了一张鱼缸的照片,试探着发给司南曜。 两个小时过去,司南曜都没有回复。 阮秋玥的心蓦然一沉。 当她准备给司南曜打电话时,他回复了。 阮秋玥这才松了口气。 发送完这句话,阮秋玥被护士叫去联合会诊。 然而她不会知道。 此时的司南曜已经在身体力行地和她划清界限。 …… 一夜过去,中午。 珠光御景壹号的门铃被按响。 司南曜还以为是外卖,打开门后,站着的竟是看不出任何受伤迹象的梁天奕。 “梁先生,你有什么事?” “当然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快点和秋玥离婚!” 梁天奕抱着手臂,眉头紧蹙。 昨天阮秋玥的反应让他感到了危机感。 “你不要说话,听着就好。” 梁天奕拨通阮秋玥的手机号码,开了扩音,示意司南曜噤声。 “秋玥,是我,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好。”司南曜听见了阮秋玥温柔的回答。 “你到底爱不爱司南曜?” 梁天奕又问。 司南曜瞬间屏住了呼吸。 阮秋玥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天奕,我和他在一起十年,已经习惯他在我身边了。” “所以习惯不是爱,对不对?”梁天奕追问。 “对。”阮秋玥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司南曜和梁天奕都笑了。 司南曜是苦笑,他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浪费了十年。 而梁天奕是嘲笑,笑司南曜不自量力。 …… 而接下来两天,阮秋玥果然没有回家。 面对她在工作间隙发来的零碎消息。 司南曜都是简短回复。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不如两清。 做回甲乙丙丁。 珠光御景壹号。 司南曜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明天就是去加拿大的日子。 阮秋玥没有回家,甚至没有再给他发任何讯息。 忽然,角落里一支钢笔吸引了司南曜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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