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伤养好后,我在附近找了个盲人按摩馆工作。 本来说好了只接女顾客,可那天店长还是给我安排了男顾客。 “人家给了双倍的价,这钱你不赚,傻啊?” 店长说着就把我推进了房间。 我刚打算给顾客道个歉就走,却突然被对方握住了手腕。 “放手,你别碰我。”我吓了一跳喊道。 “路清澄,你就这么贱吗?非要来这种地方?” 我呼吸一滞,浑身的血都凉了。 这愤怒的声音分明是路嘉树。 “你就那么爱钱吗?不赚这种钱你会死吗?” 路嘉树用力捏着我的双肩把我按在墙上,几乎要把我捏碎了。 他滚烫的呼吸扫在我脸上,鼻尖贴着我的脸颊滑到我的耳边。 “我不管你,你就一点自爱都没有了吗?” “一次多少钱?我包年给你还不行吗?” 原来路嘉树以为我在按摩馆干得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根本瞧不起我,没有给过我一丝尊重。 我苦笑着说道:“不用你管我。” 路嘉树气昏了头,用力将我摔在了按摩床上。 “我不是一只赖皮狗,你说踹就踹!” 店里的员工听到动静立即冲了进来拉住了他。 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什么也听不到了。 4 那半个小时里,我试着说话、试着拍打门,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看不见、听不见,我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恐惧、绝望,彻底包围了我。 煹靭糩奥珌骛紁媯逴嫧齊荤珳驘緲鄓 有人拉扯我,有人拍打我,我却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眼泪浸湿了衣服。 “清澄,你怎么了?” 过了很久,我才从死寂的世界里听到了细小的声音。 我抓住那只温暖的手,那是苏绒的气息。 我扑了过去,放声大哭,听觉才一点点恢复。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在,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疲惫地点了点头,在苏绒怀里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苏绒带我去了医院。 医生说耳朵本身没有问题,但是心因性耳聋没法根治,随时有可能发作。 医生建议我记录引发耳聋的因素,尽量避免接触。 这种情况,我没法工作,也没法再待在有路嘉树的地方。 我想找个海滨城市接受长期治疗,可治疗的费实在不低。 我给路嘉树打了个电话。 “我不去盲人按摩馆了,你说的包年价,五十万,一次性付清。” 反正以后他再也找不到我了,五十万买个清净他不亏。 他沉默了一会儿,只提了一个条件,让我去参加他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苏绒陪我去了发布会会场。 路嘉树新发布的是款电子导盲犬。 有记者质疑:“路总,公司花了这么多精力在一款小众的盲人用的电子产品上,产品的价格也不高,这符合投资人的预期吗?” 路嘉树语气温柔又坚定:“我十岁时就对这款产品有了初步的设想,它能帮助到很多人,我认为这是我们企业家该担负的社会责任。” 我明白,路嘉树做这款产品是因为我。 年少时,他一直是我生命里的光。 随后,现场播放起了产品功能介绍视频。 一个卡顿之后,现场突然一阵骚动。 “怎么了?”我小声问苏绒。 却听见视频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哭什么,还没怎么你呢就哭。” 一个噩梦一般的声音刺进了我的耳朵。 我脊背一僵,出了一身冷汗。 “爬过来,取悦我……快点啊。” “不是都决定好了吗?你到底在清高什么?” 那魔鬼的声音裹挟着巨大的恐惧,彻底吞没了我。 胃里一阵翻涌,我扶着桌子剧烈地干呕。 “苏绒,带我走……”我抓着苏绒的手绝望地哀求道。 周围人低声讨论了起来。 “谁把违禁小电影给剪进来了吗?这女的好白啊,身材不错。” “像是偷拍的,不然怎么男的只露出了手上的烟,女的好像是个瞎子。” “天呐,这是……这是路清澄吗?”司琪大声问道,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视频里我绝望的哭声。 苏绒松开了我手冲了出去,“路嘉树,你这个人渣,若不是为了救你,清澄不会被人毁成这样!” 一记清亮的耳光声吓了我一跳。 我抱着头尖叫了起来。 我听到了视频里的我也在尖叫。 随后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5 如果一个人无法感知这个世界,怎么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漆黑无声的世界里,我一度以为我已经死了。 可就在这个世界里,我第一次看见了路嘉树,四岁的路嘉树。 我想,这应该是我想象中的路嘉树吧,毕竟他来家里的时候,我已经瞎了。 他眼睛很大,身子很瘦,脸上的伤还结着痂。 他局促不安坐在路家老宅的沙发上,直勾勾盯着桌上的一盘樱桃,手却老实地放在膝盖上。 我拿起一颗樱桃塞进了他的嘴里,搂着他的胳膊问他:“哥,甜吗?” 后来我又见到了十岁的路嘉树。 他长个了,也长结实了。 有同学在我的作业本上乱写瞎子、笨蛋、垃圾,他冲上去就撕了同学的作业。 后来他和同学扭打在一起,胳膊划了条血淋淋的口子。 好长一段时间,牵着我的时候,我都能摸到他胳膊上硬硬的痂。 十五岁的路嘉树已经有了少年俊秀的模样,难怪有女生给他写情书。 放学他等我时,班花跟他表白。 “路嘉树,你要是当我男朋友了,就不可以再牵那个瞎子的手了,我不喜欢你们太亲密。” “我不当你男朋友。” “你不会真喜欢那个瞎子,要跟她过一辈子吧?你又不是她养的导盲犬。” “关你屁事。” 出了教室,我没好意思牵他的手,他却一把拉住了我,不管不顾和我十指相扣。 十八岁那年,爸妈车祸离世,路家的家业被人算计。 路嘉树明明哭肿了眼,却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我:“清澄,你相信我,我能保护好你,一辈子。” 他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照顾我。 可我发现,他越来越爱睡觉了,睡醒了也总是没精神。 直到我在他胳膊上摸到了针眼,我才知道他在卖血养我。 我用手指描摹着路嘉树的眉眼,想要记住他的模样。 可他的样子却越来越模糊,最终隐匿在了黑暗中。 “小瞎子,你猜猜,要是路嘉树抽血时,我给他用病人用过的针头会发生什么?一想到他会受尽折磨慢慢死去,我就觉得可惜呀。” “放过他?当然可以,只要你陪我玩玩,我就放过他,只是我的耐心不太多哦。” 这么多年过去了,郭令凯的声音还是让我瑟瑟发抖。 我知道我在梦里,可我怎么挣扎都没法醒过来。 分手那天,路嘉树怎么都不同意。 后来我说了很多重话。 “路嘉树,你连我喜欢吃的樱桃都买不起,你拿什么养我?难道我就跟你在这漏水的破屋子里住一辈子吗?” “你要搞清楚,你只是我爸妈捡来的一条导盲犬,要不是我瞎,我才不跟你好。” 他一声不吭洗好了衣服,做好了晚饭,才自己离开。 我咬紧牙,生怕我会开口留他。 我宁愿他恨我、怨我,也不希望他被我拖累。 没有了我,他的路会越走越宽。 而从那以后,我只有一条跌入深渊的路可走。 我们,早就不是同路人。 6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隐约能听到周围的声音。 有时是风拂动纱帘的声音。 有时是苏绒轻柔的说话声。 有一次我迷迷糊糊感觉到一双熟悉的手,轻轻覆在我锁骨上那些烟烫起的疤痕上。 那人的哭声里满是压抑和憋屈。 后来,我睁开了眼睛,苏绒慌忙抓着我的手问我能不能听到她的声音。 我费力的点了点头,她才把头埋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没有问起路嘉树,也没有问我的病情。 耳聋变得越来越频繁,我和这个世界的连接变得越来越少了。 苏绒知道,我听不见看不见的时候,很容易受到惊吓。 她总是喊我的名字,听到了我的回答才敢触碰我。 更多的时候,我只是睁着眼睛坐在发呆。 有一次听力刚恢复时,我听到房间里有轻微的响动。 过了好久才听到苏绒从门外进来。 她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我才听到走廊上响起了对话声。 苏绒责备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靠近清澄吗?你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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