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前,踮起脚将胳膊伸到最高,终于将一根小小的食指伸到位置最低的那个圆孔里,但是小孩儿的指头太小了,根本透不到罗漾这边来。 罗漾看着他不死心地更加卖力踮脚,继续尝试,一时没懂:“在做什么?” 小方遥把手指都戳红了,仍倔强不放弃:“你口头答应不行,妈妈说了,讲话要算数,承诺要盖章。” 罗漾哪还有选择,当然是答应他,配合他,要盖章要印戳要星星要月亮都给他啊。 修长的手指伸进圆孔,轻轻松松与小孩儿的指尖碰到。 微凉如雪花落鼻尖,一触即消融。 支线行程:(+5%,当前进度20%) 盒子寄语:承诺是这世上最重的东西,你没有回头路了。 作者有话说: 罗漾:没捏到白团子的脸(残念) 第56章 煤气灯瀑布镇[VIP] 罗漾又回到了雪白团子的房间, 又成了碰不到摸不着谁都看不见的存在。 小方遥穿戴整齐,坐在玩具屋旁边一个像是树又像秋千的游戏设施上,平日乱翘的头发梳得乖巧服帖, 一张圆圆小脸因为期待而发亮。 应该是在等着过生日吧。 罗漾在心里叹口气,早知道碰一下就会变回原样,他该在透视窗前多跟小孩儿说说话, 再伸手“盖章”的。 乖坐等待的雪白团子突然抬起头,视线困惑地左右搜寻。 十二面菱形体不知从哪里咻地飞到他面前:“主人, 你在找云云吗?” 雪白团子摇头:“我在找罗漾。” 小孩儿记得自己?? 云云:“罗漾是谁?” 雪白团子:“一个很好看的哥哥,他答应了要来家里做客, 给我过生日的。” 这个描述还真是慧眼识人。 如果说第一句还能听错,那第二句罗漾可当真了,原本就站在白雪团子后方的他直接出声喊人:“方美遥。” 雪白团子霍地向后转了大半个身子, 小大人似的正装随他动作弄出了一堆褶, 可小孩儿哪管这些,视线上线入地满屋寻找, 声音急切:“罗漾, 别藏了,我都听见你说话了” 罗漾刚因为小孩儿能听见自己声音而激动的心,又一秒沉下去,上前伸手碰碰小孩儿, 毫不意外手从小孩儿身体里穿过来穿过去,只碰到一片虚空。 自己和这间屋子里的一切似乎分属两个不同维度,之前他能伸手拍到被子底下蒙头哭的小孩儿,也许只是两个维度的刹那交集, 甚至因为在拍到被子的一瞬就回了记忆监狱,罗漾现在都有点不确定自己那时隔着被子拍到小孩儿的触感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声音是能传播的, 对吧:“小方遥,方美遥?” “罗漾?”小孩儿的眼神终于落在了罗漾方向,却仍然找不到定位点。 “我在这里,但是你看不见我,也碰不到我,”罗漾席地而坐,跟小方遥的水平高度差不多,“好在我们还可以说话。” “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小孩儿奇怪地问。 “可能因为我们空间维度不同?”罗漾努力想用更浅显易懂的比喻,“空间维度就像是” “你来自高维空间?这是我第一次交到高维空间的朋友!”小孩儿激动得直接从游乐设施上蹦下来,一阵风似的朝着声音方向扑去。 罗漾连忙张开双臂。 小孩穿身而过。 罗漾:“”习惯就好。 可刚跑过去的雪白团子又停下,小动物似的往后退了几步,每一步都带着仔细的试探。 也不知是小孩儿无与伦比的第六感,还是凑巧,雪白团子居然真的退到了罗漾身前,正好可以被仍坐在地上傻张着双臂的罗漾环住的位置。 罗漾也就顺势给了小方遥薛定谔的拥抱。 也许不存在,也许存在,也许感受不到,也许感受得到。 “你们学校已经教到了‘维度空间’这样的知识?” “对呀。” “小学大纲真是深不可测。” “我妈妈也给我讲过很多呢。” “你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十二面菱形体在罗漾和小方遥头顶绕着圈地飞:“主人,你在跟谁说话?” 小方遥:“罗漾啊。” 云云:“可是云云怎么既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呢?” 小方遥:“云云你好吵,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 云云:“好的,主人。” 委屈巴巴的十二面菱形体漂浮到天花板,安静下来。 罗漾正想再重复被打断对话之前的问题,不料小孩儿无缝接上:“我妈妈是设计师,设计很厉害很厉害的大船。” “船?” “我爸爸是做生意的,很赚很赚钱。” “” “妈妈的工作要保密,我不能跟你说太多,但是爸爸是非常有名的,在新闻里就能见到哦,我给你找我爸爸的新闻” 对父母的自豪简直写在小方遥脸上,才不问罗漾要不要看呢,就要秀,就要秀。 “云云,放爸爸的新闻!”他抬起头大声喊。 悬在高处的十二面菱形体立即发出光束,一面墙壁成了信息屏,方遥父亲的清晰近照在光影里快剪切换,背景音是一个好听的女声在播报 “当选为‘云0127最想嫁男人第1名’,这是他第五年蝉联票选冠军,已婚身份不仅没有影响他的人气,反而因为负责任、顾家的形象” “以下是选委会随机对几位投票者进行隔空连线,画面和声音都做过保密处理” “不投他投谁?明星都没有他那么帅” “为什么选他?这还用问吗,英俊,多金,有钱有权有地位,这种男人居然还没有任何花边新闻” “最想嫁的,当然选家庭最美满的那个了” “黑暗图景人人都会看,但看不清有什么用,你还能在云0127找出第二个仍然活着的、像他那样可以直接读取高清黑暗图景的吗,有这一点就够了,剩下那些闪光点都是锦上添花” “可以悄悄的说吗,其实我不太喜欢他,因为我的偶像是啊?不可以说名字?好吧,他太太才是我的偶像,这样可以吧,我也梦想成为那么伟大的设计师” “他身上最迷人的地方必须是能看见完整黑暗图景啊,这种天赋可是被称作‘魔鬼的馈赠’,在他之前,每一个拥有这种能力的人都走向了自我毁灭,我曾经深入研究过相关案例,因为这类人群拥有超强精神感知力,所以在读取到完整黑暗图景的同时,自身精神也非常容易受到负面侵袭,所以啊,对哦,这是最想嫁的采访哈,抱歉,一聊到喜欢的话题有点上头,总之,一个能驾驭住‘魔鬼的馈赠’的男人,并且事业成功,家庭美满,很难不让人爱上” “我听说他不是单纯的生意人,跟有密切关系,你们懂的,很多重大的政策决定甚至要问他的意见,谁都可以有钱,但权力才是一个人最大的魅力” 罗漾看得云里雾里,一到关键信息就被消音实在很影响听力理解,但抛开那些,倒还是可以笼统总结出方遥父亲,也就是那个自带压迫感的高大男人的“社会侧写”英俊堪比明星,天赋一骑绝尘,家庭事业成功,经济实力雄厚,拥有能左右重大决策的权力与地位。 这是什么龙傲天男主! “你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的?”息屏上一个接一个的采访还没结束,罗漾就忍不住问。 “做生意的啊,”雪白团子满脸写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爸爸的生意很忙,但没有妈妈那么忙,所以爸爸陪我一起玩的次数比妈妈多,但是妈妈答应我了,会追上爸爸的” 好吧,不研究白团子父亲的事业线了。 事实上,虽然整个新闻都是在打造一个梦幻般的完美男人,罗漾却更在意新闻开篇那句“当选为‘云0127最想嫁男人第1名”。 “小方遥,”罗漾换了个问题,“云0127是什么?” “嗯?”小孩儿还在想妈妈欠自己的次数呢,注意力一时没转回来,“什么?” 罗漾:“我说” 离两人最近的那面墙壁忽然闪烁两下,无声消失。 罗漾立刻噤声。 刚刚还在新闻中被不断播放照片的高大男人走进“门”,意外看了眼信息屏,又笑着走向站在地上的儿子,轻松把雪白团子抱起来:“又在看爸爸的新闻?” 罗漾就站在小方遥身边,现在小孩儿被抱起来,他几乎跟高大男人近距离面对面。 冰蓝色的眼眸轻瞥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罗漾呼吸都停了。 他甚至想去捂雪白团子的嘴,因为不阻止的话,小孩儿一定会像告诉云云那样告诉高大男人,自己认识了一个朋友,叫罗漾,我正在给他放你的新闻 明明知道男人看不见、碰不着自己,就算听了也未必信,信了也没办法拿自己怎么样,可罗漾还是本能抗拒。 “想爸爸了,”雪白团子搂着爸爸的脖子,一本正经地回答,“想爸爸了,所以看爸爸的新闻。” “是吗?”男人笑着看了儿子几秒,“可是你心里的图景说,小方遥在说谎。” 雪白团子抿紧嘴巴,不出声了。 罗漾不知道小孩儿为什么撒谎,明明对着十二面菱形体什么都讲的,难道是感觉到了自己对他父亲的打怵?第六感这么敏锐的吗? 还有这个第二次听见的“图景”,究竟是什么?高大男人看得到,小方遥也看得到。 “对不起,”小孩儿终是怕父亲的,弱弱低下头,“我说谎了,其实” “嘘。”高大男人轻声阻止。 小方遥停下坦白,眨着茫然的眼睛看父亲。 “爸爸没有生气,”男人微笑,单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相反,爸爸很高兴你终于学会说谎了。” 罗漾:“”这是什么亲子教育?? “说谎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男人抱着儿子走出房间,边走边继续道,“基于信息差,人们可以创造更有利于自己的条件,控制行为选择,控制事件走向” 罗漾也尝试跟出去,竟然成功了,他不再是被困在房间里的幽灵,没准是可以全屋漫游的那种了。 当然也有代价,比如旁听“奇怪的亲子教育”。 小方遥:“可妈妈说坏孩子才撒谎。” 男人:“坏孩子会说谎,但说谎的不一定是坏孩子。” 小方遥:“” 男人:“你是坏孩子吗?” 小方遥:“不是!” 男人:“但你刚刚对爸爸说谎了,因为你想守护你的小秘密。” 小方遥:“你、你都知道了?” 男人:“不,我不知道,但我也不会问,因为我的儿子长大了,有自己想守护的秘密,作为父亲,我很高兴。” 小方遥:“真的?” 男人:“当然。” 小方遥:“可如果妈妈知道了” 男人:“那就不让妈妈知道。” 小方遥:“但是我会心虚,我一心虚妈妈也会看到我的黑暗图景。” 男人:“妈妈只能看到轮廓,又看不清是什么,而且妈妈今天不在,等她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你已经把这件事忘了。” “妈妈今天不在?”小方遥突然变了情绪,更在意这个,“妈妈答应了会回来给我过生日的!” 男人轻声叹息:“我替妈妈道歉好不好,其实妈妈已经把今天空出来了,可临时又有事情找她,她只能继续回去工作。” 小孩儿肉眼可见低落下去,眼底蓄起泪水,强忍着不眨。 男人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虽然妈妈回不来,但你最喜欢的叔叔和阿姨来了,他们还带了很多礼物。” “真的?”小孩儿总算打起一点精神,可能是听见礼物,也可能是真的喜欢那对叔叔阿姨。 罗漾没办法复述他们的名字,因为又是很古怪的发音,听一遍根本记不住,记住了也发不准。 作者有话说: 罗漾:小语种好难TAT(不是 第57章 煤气灯瀑布镇[VIP] 在经过一段很长的路后, 高大男人停在一面极其精美的浮雕壁前,将小方遥放到地上,帮儿子的衣服打理平整, 这才轻轻碰了下浮雕壁。 静美浮雕发出璀璨的光,旋即消失,里面是一间宽敞华丽的大厅, 一张长条形的“餐桌”摆在中央,与罗漾大脑常识里的所有长条餐桌都不一样, 这张桌子更未来? 罗漾实在找不到其他具体的形容。 一个穿着香槟色长袍的女人和一个穿着星空色正装的男人坐在长条餐桌的同一侧,显然正在等待小寿星和一家之主。 “抱歉, 我们来晚了”高大男人牵着漂亮的雪白团子,人未到,声先至。 一男一女闻言同时回头, 而后笑容满面起身。 高大男人松开手, 小孩儿立刻飞奔过去与叔叔阿姨玩闹,一时间餐厅充满欢声笑语。 罗漾现在可以确定了, 小方遥是真的跟这两位很熟, 喜欢叔叔阿姨胜过喜欢礼物。 女人四十岁左右,长袍高贵优雅,更像一袭香槟色的晚礼服,亚麻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盘起, 五官深邃立体,瞳孔是像猫眼一样的绿色。 男人年长许多,大概五十到六十岁之间,五官同样立体, 但组合起来并不算很英俊,眼睛是冰蓝瞳孔带一点浅棕晕染, 与小方遥正相反。他比高大男人矮一些,但身材仍是颀长挺拔,宽肩长腿,穿的一身正装和小方遥穿的样式相仿,罗漾无法把它们归类到已知样式,只能说从气质上形容,简洁,正式,利落。 三大一小落座,雪白团子的父亲当然是餐桌最前方的主位,叔叔阿姨在长条餐桌右侧,小方遥在他们对面。 罗漾坐到小孩儿这一侧,与方遥隔了两个位置,也没敢说话,怕小孩儿给反应露馅,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雪白团子也不知道是演技精湛,还是真把他忘了,一直在给叔叔阿姨讲学校里的趣事,绘声绘色,逗得两人眼泪都要笑出来。 这场简单的生日宴,前半段都很温馨,从他们的交谈中,罗漾大概听明白了,叔叔阿姨与高大男人是“工作关系”,但又不是生意上的伙伴,因为他们不时谈论的话语,都是围绕某个罗漾完全听不懂的法案,而且这个法案很重大,影响很广,牵一发动全身那种。 如果这个云0127真是某个未来的异域国度,罗漾都要怀疑高大男人是披着生意人外衣的影子内阁重要成员了。 转折发生在后半段。 雪白团子已经吃完,离开餐桌,跑到那边角落里专心致志拆礼物。 罗漾没跟过去,怕发出什么动静引得小孩儿跟自己互动。 大人们却在这时产生了分歧。 “你的意见我们清楚了,但你也要清楚,少数服从多数,你一个人反对是没用的。”香槟色阿姨严肃的神情,让她的轮廓显出冷硬。 高大男人指尖有节奏地叩击桌面,一下一下,优哉游哉:“只有我一个人反对?” “是的,”在这里面最年长的那位叔叔,却是姿态最低的,不住擦汗,语气商量,“所以你就不要反对了,这样大家都好过。” 仅是意见相左,并未争吵,罗漾却分明感觉到餐桌上的剑拔弩张。空气在这样的对峙里变成一种粘稠如牛顿流体的存在,缓慢而不容置疑地将所到之处包围,吞噬,溺毙。 只有主位者是从容的。 他微笑看着两位客人,悬浮在高空的“球形灯”散发暖光,将男人的脸庞轮廓映得更俊美,像月光洒在古雅典圣殿。 “那就没得谈了。”男人遗憾轻语,像来自黑夜的叹息。 他的手指不再轻叩桌面,而是从旁边一杯还没人动过的饮品里拿出纤长的金属搅拌棒,轻轻敲了一下玻璃杯沿。 一声悦耳的玻璃响,清脆,却又余音回荡。 罗漾呼吸一顿,浑身起了一层战栗,那声音就像管弦乐协奏里的三角铁,轻轻巧巧唤醒你的听觉,激活大脑皮层的每一个细胞。 香槟色女人与旁边的年长男人对视一眼,而后不解又防备地看向主位。 男人笑意更浓,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消融了眼里的冰川,变成一片泛着愉悦波纹的蓝色海洋。 他手上的敲击没停。 第二下,第三下 很快,整个空间都被玻璃脆响环绕。 这种规律的敲击一直听并不舒服,尤其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而这间餐厅恍若一座特殊构造的歌剧院,聚拢了这种神经质般的侵扰,每一声都直穿耳膜,蚕食大脑。 罗漾有种想捂耳朵的冲动。 另外两个人也不适至极,香槟色阿姨率先不满开口:“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在和你说” 严厉的质问戛然而止。 罗漾疑惑抬头,看向餐桌对面。 女人的嘴巴没有闭上,而是停在话未说完的半张状态,愣愣看着主位方向,灰绿色瞳孔正在渐渐失焦,如潮水般升起的黑暗与恐惧湮灭了她眼眸里的光。 旁边的年长叔叔显然看懂了正在发生什么,脸色瞬间惨白,牙齿打颤:“你、你不能这么做!” 主位者将目光转到他身上,轻描淡写的语气,不似辩解,更像胜券在握的玩弄:“没有哪一条法律说不可以在自己家里敲杯子。” “别这样,一切都好商量”年长叔叔的嘴唇开始颤抖,苍老的脸在恐惧中破败变形,像一块极速风化腐朽的木头。 “我给过你们商量的机会了。”男人语气欣快,视线那么温和,那么淡然,像蓝色落日在海面的余晖。 年长叔叔死死按住餐桌,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可最终在男人注视的目光里安静下来,放弃抵抗,瞳仁里大面积的冰蓝色逐渐蒙尘,浅棕色外缘加深扩散,就像他的灵魂正在被拖进幽深的虚空,而生命正随着这种失魂在躯壳内不断流逝。 仍在规律持续的、悚然的玻璃杯敲击音,就是一秒又一秒的死亡倒计时。 罗漾头皮发麻,神经在耳膜的刺激中紧绷到极点,他完全搞不明白正在发生什么,直到对上主位那双笑意盎然的眼睛。 那是掌控全局者对自我领域游刃有余地巡视,在等待猎物窒息的间隙,打发时间般,巡过餐桌,巡过每一张空椅。 罗漾清楚幽灵般的自己之于对方,也不过是一张空椅,可当男人视线过来时,他还是一头扎进那片纯净无垠的深海,不断下潜的压力从他灵魂深处挤压出那些被遗忘的、遥远的恐惧,可能是孩童时期最害怕的噩梦,最可怖的经历,它们的轮廓模糊在时间长河里,畏惧与痛苦却根植在大脑深处。 理智的防线崩溃,罗漾听见了下雨声。 淅沥沥的雨水,夹杂渗透着潮气。 餐厅好像消失了,他连同整张餐桌都在阴郁的花园里,无人打理的花朵枯萎,雨水翻起泥土,露出藏在下面的植物根茎与动物尸体。 “爸爸,叔叔阿姨怎么了?”雪白团子困惑的声音突然出现。 罗漾被一瞬拉回餐厅。 理智之弦重新接上的他,满头是汗,大口大口呼吸,犹如冥府路上逃命回来的亡灵。 玻璃杯的敲击停下,下雨声还在。 男人看着回到餐桌边的儿子,因被打断而不悦微蹙的眉宇忽又舒展:“你今年几岁了?” 小方遥不懂父亲的意思,却还是乖乖作答:“过完生日就六岁了。” 男人点点头,语气慈爱:“六岁,爸爸也该教你一些东西了。” 教东西?现在? 罗漾不可置信,某种根本不敢深想的预感让他遍体生寒。 餐桌对面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静谧空气里恍如一声巨响。 是香槟色的女人清醒了,在失去了男人注视和玻璃杯敲击的双重侵扰后,她失焦的绿色眼睛恢复了清明,猛地起身,撞翻了椅子。 “你怎么可以用精神感知力对付我们,这是犯法的”女人颤抖的声音,狼狈而恐惧。 男人无辜反问:“谁能证明我使用过呢。” 不可抑制的恐惧在中年女人的眼中浮现,尽管她极力隐藏。 男人意外挑眉:“以你的脾气,居然没有立刻说自己就是人证,”不紧不慢的声音浸润着雨水氤氲的湿气,“怕我不给人证开口的机会?看来在求生欲面前,人的自制力是可以无限激发的。” “我同意你的反对!”香槟色女人根本不接那可怕的话语,一改之前的强硬立场,急切地又重复一遍,“我同意你的反对,并且会把你的意见带回去,说服其他人。” 男人笑出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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