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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酸融掉表皮似的怪异动物BP机大哥现在只想喝一碗孟婆汤。 “姐,”科幻青年直接把“大姐”称呼又递进一步,无形中再次拉近彼此距离,“你想想,正常世界里会有那种东西吗?” 大姐似乎听进去了科幻青年的认真与郑重,但又没听懂他说的那些玩意儿,于是从激动变成喘着粗气的茫然。 “那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沙发里照顾那几个初中生的两位老师,之前就相对冷静,男老师还在暴躁大哥发飙时出言相劝,而现在长发温柔的女老师顺着科幻青年的“猜想”问。 科幻青年视线绕过面前大姐,投向沙发:“我刚才说了,这很可能是我们濒死之际,残留脑电波形成的幻影,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做梦’一样的‘意识空间’” 新闻还在循环,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仿佛成了催命的背景音。 “我们现在听见的新闻,就是最好证据。”青年望向窗外,似乎能透过迷蒙细雨看见那些奋力救援的身影和东倒西歪在车厢里的伤重乘客,包括他自己。 “别他妈扯了,”暴躁大哥没有先前吼一家三口的时候那么凶了,估计也是被突来的新闻播报音和科幻青年的“濒死猜想”吓住,但暴躁依旧,“我们要真像你说的,现在还在车里,听见的就该是救援队的声音,哪来的电视新闻!” 科幻青年:“谁说这声音一定是电视新闻,就不能是记者的现场播报?” “”暴躁大哥哑口无言。 女教师却继续问:“那为什么我们只能听见记者声音,听不见救援队声音?” “这就是问题,”科幻青年打了个响指,一脸“你总算问到了”的表情,“因为我们现在很可能已经陷入昏迷,对外界信息的接收完全靠潜意识,潜意识不可能接收到全部完整的信息,但如果我们想办法,接收到救援队的声音,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的大脑正逐渐清醒,意识将完全复苏?” 好几个幸存旅客看过来,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科幻青年点头:“没错,到那时也许我们才能真正得救。” 仙女小队、烧仙草、太岁神、梦黄粱、Smoke、好人、勃朗宁:“”有头有尾,这“猜想”圆得还挺完整,不愧是写小说的。 一屋子幸存旅客似乎都被说服了,毕竟在绝望时,当有一个人说“在某个特定时刻我们就能真正得救”,无论推导过程多诡异多匪夷所思,他们都愿意选择相信,就像抓住黑暗深井里的一束光。 至于罗漾他们十个旅行者,也没有完全当“无稽之谈”听,虽然根据他们的经验,“进入里世界”等于“在现实中失踪”,所以按理这趟火车应该处于失踪状态,罗漾曾听过的那则1999年列车神秘失踪的“睡前故事”更是侧面印证了这一点时间、地点、火车班次都对得上,罗漾不相信一则凭空编造的“怪谈”会巧合地对上这么多细节。 但问题就在于,仍不断从窗外飘进来的“新闻播报”。 如果火车是失踪,新闻不可能说“救援正在紧张进行”,车都没有,上哪儿救援? “两种可能,”方遥看向罗漾,声音轻淡,“你听的睡前故事是假的,或者现在播这条新闻是假的。” “我同意方遥。”勃朗宁愉快举手,站队果断。 他的支持过于热烈,引得罗漾侧目,另外七个人也或多或少瞥他。 勃朗宁对着八位“伙伴”眨眨眼,清白无辜:“我同意他的意见和黑影告诉我要杀掉他,又不冲突。” 罗漾:“” 于天雷、武笑笑、一匹好人:“”逻辑没问题,但人一定有病。 烧仙草、梦黄粱、太岁神:“”难为Smoke在这种社长手底下待这么长时间。 Smoke:“”前社长。 科幻青年俨然已经将自己的“猜想”当成“事实”了,开始跃跃欲试研究怎么能“唤醒意识,听到救援队声音”。 绝大多数选择相信他的幸存旅客,也逐渐安静,继续待在这拥挤的房屋一层,或听着科幻青年自言自语地“研究”,或望着不知名处发呆。 罗漾他们则上了楼梯,亲自查看整栋房屋的结构才踏实。 果然和科幻青年说的一样,共四层,二层、三层都是房间,第四层只有一个狭小低矮的阁楼,里面放了些不用的杂物,布满灰尘和蛛网。 没什么特别发现,于是在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后,大家陆续从阁楼撤出。 方遥懒得挤,这种时候都落在最后面,不同的是罗漾刻意陪他落在最后,直到阁楼里只剩他们两人,正要离开的方遥被罗漾抓住手臂。 方遥回头:“?” 好不容易的独处机会,罗漾飞快问出心中一直纠结的:“他们说的是真话吗?” 方遥顿了顿,随即明白:“黑影忠告?” 罗漾点头。 “没看见说谎的黑暗图景。”方遥简单明了给了回答。 这有点出乎罗漾预料:“一个说谎的都没有?” 方遥:“没有。” 罗漾:“那为什么十句里五句都是针对你?” 方遥歪头认真想了想:“可能我比较危险?” 罗漾一百个不同意:“哪里危险?如果我们在下一站又遇见怪物,或者干脆直接遇见‘它’,你是最强战斗力。” “我会失控,”方遥说得自然,就像一件平常事,“当身体实力差距悬殊,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精神感知攻击,到时候我比怪物更危险。” 是的,那样的方遥,罗漾在28645星球的沙漠暴雨里见过。 “哦,”云星仙女忽然补充,“我现在的精神感知力比28645执行任务时更厉害了。” 罗漾:“”虽然知道云星仙女这话的意思是自己现在失控的破坏力可能更强,要加倍小心,但那微微上扬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很骄傲! 不过方遥的推论里有个问题,罗漾怎么都想不通,如果十句忠告里一半关于方遥,是因为方遥会失控,那提忠告的是谁?他怎么知道方遥会失控?除了自己,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应该都在云星吗? 还是说单纯因为方遥能够手撕“它”,这种战斗力已经足够危险,所以藏在这趟火车旅途后面的存在,或者干脆是这趟“列车考验”本身,想用这种“挑拨离间”的方式让他们自己先消灭自己队伍里的最强者? 没头绪,线索太少了,就像屋外那则终于停止了的“新闻播报”,可以像科幻青年那样放飞大脑,甚至自圆其说,可终究只能是众多无法证实的猜想之一。 相比之下,有一件事却是有定论的,只看当事人愿不愿意说 “你的黑影忠告,”罗漾再次拉住想离开的方遥,“为什么不能说?” 方遥没有像面对其他人质问时那样沉默,但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没什么可说的。” 罗漾静静看了他两秒,更加笃定:“关于我,是不是?” 方遥微怔。 罗漾翘起嘴角:“猜中,我果然是大聪明。” 方遥:“” 指望云星仙女主动承认是不可能了,罗漾也不强求,自顾自继续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说,我一开始也不想说我那句‘别相信方遥’,怕他们不分青红皂白针对你,但后来发现他们听见的忠告比我这句还凶残,就算我说完自己那句也不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更差,所以我说了,但你不愿意说,因为你这句比烧仙草那句同样关于我的‘让罗漾揍你’严重得多,你无所谓有多少句忠告是针对你,甚至可能还挺欢迎他们快点对你动手,但你想保护我。” 方遥很少有耐心一口气听完这么长的话,此刻居然听完了,但看起来没什么想回复的欲望,当然也可能是不知道从哪里回起,只是蹙着眉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罗漾。 “你不说我就当你承认了,你就是想保护我,”罗漾直接拍板定案,“再凝望我也没用,你队长就是这么自恋。” 这回云星仙女倒不装“文静”了:“我没认队长。” 罗漾无语,心说你都进“仙女小队”了,乐园交互区里顶着旅行社大名呢,认不认自己这个队长有区别吗。 但是下一秒他蓦地想起李楚歌,那位也是嘴硬到死活不肯管张道简叫师兄,甚至对外高冷的性格都与云星仙女有些许相似,难道不叫“尊称”直呼“大名”是这一类同学的某种别扭坚持? “别救你。”不知何时已经弯腰走出阁楼的方遥,忽然又回过身来,放低脑袋重新探入阁楼窄门,没头没脑扔下这么一句。 罗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方遥压低声音,只有彼此听得见:“黑影说,别救罗漾。” 罗漾怔了片刻,鬼使神差地问:“那你会救吗?” 方遥:“不知道。” 罗漾:“”这种时候忽然诚实是要哪样,继续当个沉默的仙女不行吗! 方遥:“你生气了,有黑暗图景。” 罗漾深呼吸,微笑:“不用黑暗图景,看我脸上的表情就行。” 方遥:“要哄吗?” 罗漾:“你有这技能?” 方遥:“没有。” 再次深呼吸,罗漾弯腰出阁楼,继续微笑:“下楼。” 云星仙女难得乖巧:“好。” 两人在阁楼磨蹭这么久,罗漾还奇怪怎么没有人返回来找,不想才下到三楼,就听见耳边传来武笑笑声音:“队长,你和方遥还在阁楼吗?” 四下张望,哪里有武笑笑的影子。 “你在哪儿?”罗漾问。 “我们都在一楼,”武笑笑的声音似近似远,“我在使用。” 罗漾愣住,回忆起该道具的详情说明:“那不是只能在旅途里用吗?” 武笑笑:“嗯,但火车遇险的时候你的大白鹅道具可以用,我就想着电话机是不是也能用。” 事实证明,的确可以。 无论是一次性道具,还是永久性道具,在这趟“列车考验”里可以和旅途里一样使用。 显然,尽管没有旅途信息和主线支线行程,但这趟列车本质上依然是一场特殊的“小型旅途”,只不过旅途要找的是“出口”,而列车要去的是“终点站”。 一楼客厅。 武笑笑还在跟自家队长试验电话机,十个人里只有没围观过的梦黄粱和勃朗宁是初次见这道具,不约而同眼前一亮。 勃朗宁:“B级旅途的盒里生物给的?一条白花蛇?笑笑你运气真好,一定是那家伙看你可爱。” 于天雷:“才认识几天,别喊这么亲热,叫全名。” 梦黄粱:“这个东西不错,旅途里分头行动的时候只要把你留在一个安全地方当信息中枢就行了,小妹妹你深藏不露啊。” 于天雷:“什么小妹妹,太轻浮了。” 双双无端被怼的两位前社长:“” 早已在围观时就知悉天雷同学属性的一匹好人,以及在里并肩战斗又共同围观了的烧仙草、太岁神、Smoke,对此情景皆不意外于天雷,姓于,名天雷,ID天罡地煞风雷阵,核心技能:最懂爱情,被动技能:护花使者。 武笑笑对于自家队友过分的“保护欲”忍俊不禁,但又心里暖融融的,过了几秒才想起还跟罗漾通着话呢,连忙回应那边:“我在,队长,没断线,你们” 话还没说完,被两位老师护在沙发里的几个初中生里的一个,突然跳起来指着窗户喊:“有人形怪物,就在窗户外面,我看见了” 少年这一嗓子喊得所有人一激灵,原本离窗户近的唰一下闪开老远。 而一直坐在壁炉前苦思冥想“意识苏醒”的科幻青年,闻言却起身,十分胆大地走过去。 来到窗前站定,他上半身前倾贴近玻璃,努力透过被细雨打得雾蒙蒙的玻璃,眯眼看向外面晦暗不明的深处。 所有人屏住呼吸,整栋房子静得只剩罗漾和方遥从楼梯上下来踩出的吱呀声。 然而没人看那两个从楼上下来的身影,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科幻青年面前的玻璃上。 突然“砰”地一声,一只手掌从外面拍上玻璃,那手宽厚肥大,掌心乱纹布满伤痕和老茧。 科幻青年吓得呼吸骤停,腿一软扑通摔坐到地上,饶是再大胆也克制不住地蹭着往后退。 “砰” “砰砰” 接二连三的手掌拍上玻璃,没一会儿那水雾蒙蒙的窗户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手印。 罗漾和方遥也看见了,他们才从楼上下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在玻璃不断被拍的闷响里,罗漾还是感到头皮发麻。 屋里的幸存旅客更不用说了,好几个已经吓得尖叫起来。 “啊啊啊” “快,快拿东西顶住窗户,不要让它们进来!” “顶住有什么用,它们可以把玻璃砸碎,我就说我们应该回到火车那里” “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亲眼所见的诡异与恐怖,让幸存旅客没办法再相信科幻青年说的什么“弥留脑电波”,即便这真是脑电波,濒临崩溃的恐惧也是真真切切的。 有人开始挪桌子挡在窗后,也有人举一反三,想起还有大门,开始驱赶沙发上的老师和初中生们,拿他们坐着的沙发去顶门。 连科幻青年也没法淡定了,左看右看,发现还有一条很危险的“外部入侵通道”:“壁炉 ,壁炉也要堵住!” 他说干就干,立刻脱掉衣服团成团往壁炉里的烟囱道塞,可很快发现行不通,转头问:“你们谁有火,我们把壁炉烧起来,外面的东西就爬不进来了” “冷静!”旅行者们实在看不下去,烧仙草和太岁神不约而同上前拦住了科幻青年。 太岁神:“现在还没弄清外面是什么东西,如果它们真想进来,打破窗户比爬烟囱道容易得多。” 烧仙草:“你别怪物没阻止在把这房子点着了。” “这还不够清楚吗!”科幻青年急死了,“那手掌一看就是丧尸,一口一个吃你脑子,要不就是科学怪人,杀咱们一屋子跟玩儿似的,就算我们现在的身体只是我们意识的‘具象’,但意识被杀了,我们也就脑死亡” 话还没说完,科幻青年就被忍无可忍的梦黄粱与Smoke,一人一脚,踹翻到地上。 Smoke:“闭嘴。” 梦黄粱:“从现在开始,听我们的,你再编一个小说试试?” 不是真想把这位想象力丰富的青年怎么样,只是他咋咋呼呼的特影响其他幸存旅客情绪,也让竭力想弄清这场“列车考验”的旅行者们心烦意乱,干脆“直接恐吓”,省得他再添乱。 挨了两脚的科幻青年总算消停了,发热的头脑暂时冷却,可怜巴巴坐在地上。 顶着门窗的那些幸存旅客也暂时松口气,因为外面的拍窗停止了,门也没有被硬闯的迹象,尽管他们从始至终也没看清除手掌外的任何模样。 就在旅行者们也略有放松的一瞬,并未点燃的壁炉忽然传出“咚”一声。 有什么东西顺着烟道掉落下来。 罗漾十人连同科幻青年齐齐定睛去看。 一截断肢。 皮肉仿佛拼接而成,缠着绷带,赫然就像电影里科学怪人的肢体。 科幻青年瞪大眼睛。 罗漾十人也懵了。这他妈是“许愿壁炉”吗?想啥来啥? “啊啊啊是手臂,是人的手臂”有幸存旅客看清了壁炉里落下的东西,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原本顶着大门的两个幸存旅客再也承受不了精神压力,挪开他们抵着大门的家具,一脸疯狂念叨着“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飞快打开他们一分钟前还想誓死守卫的大门。 “不要”一家三口里的妈妈大喊出声,流着泪紧紧护住怀里的幼童,生怕被门外闯进来的东西伤害。 可没有东西闯进来,只有两只从黑暗里伸进大门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将主动开门的两个人拖了出去。 罗漾和太岁神反应最快,率先冲到门口,但哪里还有幸存旅客的影子,只有门外地上两道长长的泥泞拖痕,一直拖到黑暗深处。 “快关门”暴躁大哥狂喊。 确认站在门口也无法看清外面景象的罗漾和太岁神,没有耽搁,重新紧闭房门,上锁。 壁炉里又有东西落下。 这次是一条断腿,流着颜色怪异的血液,像是刚刚被从身上截断。 科幻青年已经跑到旁边吐去了,“文字创作”和“实物实景”还是有差距的。 武笑笑和一匹好人强忍不适,看了几下就别开眼,于天雷已经反胃到干呕。 烧仙草、梦黄粱、Smoke倒是没太大生理反应,但也没像另外两位那么“喜闻乐见” 方遥和勃朗宁好整以暇蹲在壁炉前研究,兴致盎然。 勃朗宁:“之前是手臂,现在是腿,等一下该不会是躯干和脑袋吧,然后拼成一个完整的科学怪人?” 勃朗宁:“为什么那个科幻家伙担心外面有科学怪人,会从壁炉烟囱爬下来,科学怪人的肢体就出现了呢?” 勃朗宁:“还有拍窗户的那群家伙又是什么?同一拨科学怪人?还是其他人形怪物?” 热情讨论半天,旁边没一点回应。 勃朗宁皱起脸,转头看方遥,委委屈屈:“你怎么都不说话。” 方遥瞥他一眼:“哦。” 勃朗宁又等了半天:“然后呢?” 方遥连一眼都不瞥了。 “”身心受挫的送你上路前社长,回头询问背后的前社员,“他一直这么高冷?” Smoke:“对罗漾也这样。” 虽然不知道老烟为什么要特地强调“对罗漾”,但勃朗宁莫名有一种“这样好像真的心理平衡了”的感觉,可能是老烟的语气比较有说服力。 对话间,罗漾已经回来了,太岁神主动留在门口守着,以防再有哪个想不开的冲出门,在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之前,开门等于找死武笑笑那句“别离开那栋房子”,正在惨烈印证。 “死了?”方遥停下正在拨弄的残肢,偏过脸抬头问罗漾。 罗漾知道他问的是那两个开门旅客,显然研究壁炉没耽误他分心关注大门口情况:“被拖走了。” 他只能这么回答,并私心希望那两个旅客还有一线生机。 方遥:“外面是什么?” 罗漾:“不知道,完全看不清。” 方遥:“手也没看见?” 罗漾:“扫到一眼,很像你现在壁炉里的东西。” “哦。”方遥望着壁炉若有所思,那就是同类了。 罗漾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这一连串诡异变故出现的时间点好像都很凑巧? 勃朗宁望着这俩人若有所思,如此主动的一问一答叫做“对罗漾也高冷”?老烟学会骗人了。 拍窗停止,似乎也不再有新的断肢掉落,差点被尖叫掀翻的客厅渐渐归于安静,幸存旅客笼罩在两个人被拖走的深深恐惧里,沉默着,战栗着。 忽然,歪斜在大门口不远处的沙发背后传来一遍遍颤抖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旅行者们对视一眼,迅速上前,竟然是曾经阻止暴躁大哥砸座机的那个瘦弱大叔,他蜷缩在沙发背后,泪流满面,忏悔般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罗漾不知道对方是吓傻了,胡言乱语,还是真知道什么关键秘密,可眼下这种一筹莫展的情况,不能放过任何“异样”。 “大叔,”罗漾在对方面前蹲下,循循善诱,“你看起来很难过,你是想和谁说对不起?” 瘦弱大叔哽咽着摇头:“报应,这一定是报应,我就知道我迟早会有这一天” 罗漾:“你做过错事?” 对方还是不说只摇头。 罗漾:“或者曾经对不起谁?” 瘦弱大叔浑身一震,终于有了反应,哽咽变成嚎啕:“我对不起老卢” 其他伙伴没想到罗漾还真能问出来,于天雷立刻蹲下加入辅助:“老卢是谁?” 瘦弱大叔:“我我工友” 那是一场矿难事故,曾是矿工的瘦弱大叔和另外一个姓卢的工友一起被困在井下,没有食物,只能喝泥水,直到他发现卢姓工友兜里揣着一块月饼。大叔抢走了月饼,厮打间工友撞头昏迷,后来靠着这块月饼,大叔等来救援,而对方在救援来之前已经于昏迷中没了气息。 “我和他们说是发生事故时井下太黑,老卢想拼命往外逃才撞到了头,其实是我,是我干的啊” 瘦弱的男人不住号啕,弯腰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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