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岁的张道简不懂什么分寸、隐私,好奇追问:“为什么会和死人待在一起?” “我妈,自杀。”李楚歌这次回答很快,带着隐秘恶意。 张道简被成功冲击到了,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傻傻问:“你爸爸呢” “也死了,我刚出生他就死了。” “” 张道简不知说什么了,李楚歌却好像很喜欢他的反应,索性席地而坐,继续讲:“我妈喝药死的,就在大前年,家里门没反锁,我应该跑出去喊大人,可是我没有。” “就这样守了三天?” “嗯。” “一定是太害怕了,”张道简帮他找理由,“我害怕的时候也会傻在那里不动,有一次师父让我” “不是害怕,”李楚歌咧开嘴,稚气的五官却透着早熟,“我就是不想去喊人,我想让她把我也带走。” 张道简眼里闪了闪,却不是恐惧,反而泛起水汽。 “如果没有姑姑,我也想去找我爸爸妈妈。”他轻声说,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八岁的李楚歌想吓哭十岁的张道简,没吓哭,惹哭了。 还没长开的小脸上闪过不知所措,可他还是强装凶恶,故意说:“害怕了吧,我就是鬼孩子,村里人都说沾了我不吉利,要走霉运,你害怕了就快点滚。” 张道简小脸一抹,皱眉反驳:“别听他们胡说,师父讲人死如灯灭,魂魄转世,留在地上的只是空壳。你和一个空壳子待三天有什么可怕的,待三年也是空壳子!” “” “下次我帮你去和他们说,只要他们懂了就” “我还看见了鬼。” “鬼?”张道简愣了下,而后了然,“哦,我知道了,是你妈妈的魂魄,那更没有什么不吉利的了,你妈妈” 李楚歌再次打断他:“不是我妈妈,是一个古代的将军。” 张道简疑惑歪头:“将军?” “鬼将军,他说想上我的身,借尸还魂。” “借尸?可你又不是尸体。” “我说可以让给他,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我的魂魄就出来了,他的鬼魂就进了我的身体。” 十岁的张道简愕然张开嘴:“这不是借尸还魂,是鬼上身,而且要那种很厉害很凶的鬼才能上身的时候把活人的魂魄逼出去!” “那就是鬼上身。”李楚歌对此无所谓,不过年幼的脸上随即浮现浓浓失望,“但他失败了,第三天把身体还给了我。” “当然会失败,你才几岁,怎么可能承住那么凶的恶鬼,”张道简一本正经分析,“那也是个糊涂鬼,怎么能选小孩子呢” “他说我命格硬,接得住他。” “大人最爱骗小孩,接得住怎么三天又出来了?” “说是太硬了,我接得住他,他接不住我。” “” “先克父再克母,”李楚歌笑了,“鬼都怕我。” 张道简原本对这个小自己两岁的李家孩子很好奇的,可真等对方有问必答,甚至答得很痛快,他又有些茫然了:“之前问你都不说话,现在怎么讲这么多” 李楚歌看向香炉,三炷香快要燃到尽头,他说:“饿了。” 张道简微怔,然后有点小受伤,原来不是用真心换的,是用食物。 但很快又觉得食物也挺好,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看起来很瘦,平时一定总吃不饱,没有爸爸妈妈,亲戚肯定也没认真照顾。 还有那个将军鬼也很坏,占活人身体,就算最后退出去,鬼气也留在身体里了,这不坑人吗,就算是本来八字很旺、命很好的人,运势都会急转直下,何况才五岁的小孩,魂魄能安然回到身体里都算命大,而且一直被鬼气缭绕,在成年之前魂魄都会不安稳,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再次离魂出窍的危险。 三炷香燃尽。 李楚歌肚子几不可闻响了一声,他默默向供果伸出小手。 张道简却向他伸出手,还是留着牙印那只:“这个给你。” 李楚歌转头,对方递过来的是一个小木雕。他愣了愣,又抬头看看偏殿里供奉的大造像,分明是同一个双头神仙。 “这是骄虫,葬槐山的山神。”张道简说。 “骄虫?”李楚歌微微蹙眉,“骄虫在平逢之山。” 张道简眼睛一亮:“你也读过《山海经》啊,那我偷偷告诉你,我在葬槐山上真的见过骄虫,它从平逢山搬过来了!” 李楚歌:“” 张道简把木雕又往前递了递:“这个我雕的,送你了,我大方吧。” 李楚歌不为所动:“不用。” “你叫李楚对吧,”张道简自顾自念起来,小小脸蛋,大大认真,“山神山神,扶危济人,护佑阿楚,六神有主。”念完,满意点头,“好了,师父说诚心吟咒,咒法就会附在灵物身上,它以前保佑我,以后就庇护你了,山神会守护你的魂魄好好留在身体里,那些不怀好意的恶鬼再没办法打你主意。” 李楚歌:“” 张道简:“喏,拿着。” 耐心耗尽的十岁小朋友把木雕强塞进八岁小朋友手里,不料听见对方说:“我叫李楚歌。” “” 感人的气氛突然尴尬。 十岁准天师也要面子的,已经开始认真考虑把送出去的东西拿回来,再故作洒脱地说一句不要就算了。 李楚歌却抬起头:“刚才的,怎么念?” 张道简愣了一下才明白他问什么,立刻改口,更正错误:“山神山神,扶危济人,护佑李楚歌,六主都有魂。”说完求表扬,“这次对了吧。” 李楚歌皱起脸:“要上次的。” 置身投射光影里,罗漾、武笑笑、于天雷和十岁的张道简一样困惑,但即使困惑,后者也顺着八岁李楚歌的意,又念了一遍第一次的。 “山神山神,扶危济人,护佑阿楚,六神有主” 稚嫩的声音,带着认真的善意,温暖了另一个小小灵魂。 光影最后定格在两个月后的葬槐山上。 光影里只有惊喜的张道简和仍旧沉默的李楚歌,但葬槐山上的风似乎吹散了一点后者的阴郁。 他们成了师兄弟。 支线行程:(+20%,当前进度20%) 盒子寄语:八岁的世界很小,小到一声阿楚就能填满。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七月半[VIP] 投射屏消失, 罗漾的疑问却更深了。 或许是那种不信任全世界的倔强与自我封闭太相似,光影里的年幼李楚歌总让他想到小方遥,同样在最渴望得到爱和陪伴的年纪深陷孤独与黑暗, 一句话,一颗糖,就能让他们记很久很久。 正因如此, 李楚歌心中一定把张道简这个师兄看得很重,重到不只在之前几次抢夺魂魄时, 流露出明显的、不想与师兄大打出手的态度,连说话时的语气, 不经意间也会泄露一丝依恋与不舍。 这样的阴差,为了区区工作绩效就宁可跟师兄翻脸?糊弄傻子也编个更好点的理由行吗。 “他八岁才入门,师父懒得从头教, 是我把六年以来学的倾囊相授, 手把手带着他修行,”被骄虫木雕勾起往昔回忆的张道简, 喃喃自语, 越说越气,伸出手指一下下戳骄虫的两个脑门,仿佛那不是山神,是以怨报德的阴差, “你现在为了工作绩效跟我翻脸,真行。” 罗漾:“”现在明白李四为啥用这理由了,糊弄傻子不行,糊弄师兄足够。 “天师, 李楚歌非要抢魂魄会不会有其他苦衷?”武笑笑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 就差说“你能不能再动一下脑子”了。 “什么苦衷,”张道简半调侃半嘲讽,“你想说他是为了阻止五道极凶破阴阵?” 罗漾微顿,原来年轻天师也没全信那扯淡理由。 “你这不是都想到了么,”于天雷无语,“那还抱怨他为了绩效。” “因为说不通,”张道简不假思索,“如果他知道有人在背后做这种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武笑笑:“也许因为那个人可能姓张。” 张道简:“我对这件事的态度你们现在清楚吗?” 于天雷:“当然,你不是说什么天地万物都有命数,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拿别人的命填自己。” 张道简:“那么他只会更清楚。” 于天雷和武笑笑没话了。 别人是相处十几年的师兄弟,对彼此的了解和判断当然比他们这些外人更准。 “所以这件事只有三种可能,第一种,他不知情,说明在他心里工作绩效就是比我这个师兄更重要;第二种,他知情,但信不过我的人品,认为我会包庇张家或者因张家有所顾虑,所以隐瞒不说;第三种,他知情,也相信我不会包庇,但觉得告诉我也没用,说明他认为我没什么本事。”把木雕收进怀里,张道简再次看向仙女小队,“你们觉得会是哪种?” 罗漾、武笑笑、于天雷:“”不管哪一种,感觉李四都凶多吉少。 似乎木雕收起来,关于李楚歌的一切情绪也便收起来了,不多时,张道简起身,简单洗把脸,东西都没吃,就要去村部找村长张献祖。 张家现如今几个辈分高的宗族耆老,病的病,糊涂的糊涂,再往下排就是张献祖,如果张家真有代代相传并执行的阵法,后者知情的概率极高。 这想法和仙女小队不谋而合,之前他们三个就想找张献祖探口风,无奈总被搪塞。 不过在离开房间前,罗漾还是从锅里拿了两个尚有余温的烧麦,硬塞到了天师手里让他补充体力。烧麦是张秋萍包好冻在冰箱里的,仙女小队热了一些当早饭,也给天师留了一份。 张道简睡两天也是饿狠了,不吃还没觉得什么,吃上一口就再没收住,硬生生又折回厨房,把现成能吃的都扫进了肚子。 等待天师果腹的间隙,这两天来反复琢磨的问题又浮现罗漾脑海,那就是五道极凶破阴阵尚有空缺的“神仙道”与“地狱道”,有没有可能就是在等天师与阴差?这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胆猜想,可仍有说不通之处,张三入道修行,道家的尽头就是成仙,勉强能跟“神仙道”挂上钩,但李四短暂一生,生前潜心修行,死后地府正经公务人员,怎么看都与“罪大恶极”差得远,这也能算“地狱道”? 若抛开李四不谈,只基于“张三是神仙道”的猜测,那么阴差不愿意透露实情的原因,有没有第四种可能,就是他不想让张道简知道自己也是五道极凶破阴阵的“五魂之一”? 然而问题又来了,为何不愿意让天师知道?知道了不是更能提前防范,以免自己也被害吗?以罗漾目前观察到的年轻天师性格,张道简完全可能在知情后与师弟联手,共破邪阵 直到离开房子,去往村部,罗漾也没真正想透,每当提出一种可能,就会伴随着新的疑问,他恨不得给方遥去个电话,问大白团子有没有在地府获得更多内幕消息,奈何用旅途人设给的手机拨过去,那边永远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显然,地府的信号塔不够。 出乎仙女小队预料,张献祖这次竟然没躲,或许是李水生和李自利的后事都安排妥当,按部就班进行,他们难得在村部里看见村长身影。 张献祖对罗漾几人倒不在意,只在确认张道简昏迷两日、身体无恙后,连连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那的确是长辈操心小辈的样子,罗漾不确定是真情实感还是虚情假意,第二次想到如果方遥在就好了,看黑暗图景就知有无恶意。 想方遥的次数有点频繁,罗漾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当前。 本以为张道简会旁敲侧击探口风,结果天师一开口就是:“叔,你听过五道极凶破阴阵吗?” 张献祖愣了愣,茫然笑:“什么五什么阵?” 他的表情还算自然,可没藏住刹那间的眼底一震。 罗漾、武笑笑,甚至于天雷都看出异样,张道简自然也能,但他仍恭恭敬敬,拿着对长辈的语气,明明心中信念坚定,却说:“叔,事关张家气运,如果你不告诉我实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张献祖似乎信了年轻天师的小小谎言,神情犹豫几分,可最终还是保守秘密占了上风:“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既然叔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按我想的办了,”张道简痛快点头,紧接着席地而坐,勾出脖子上的纳魂铃,“现在这里有三个魂魄,我立刻超度,管他三道还是五道,只要有一个魂魄投胎轮回,这阵就破了。” 说罢,他竟真的掏出一张道符,口中念念有词,黄色符纸呼啦一声窜起火苗。 “不行”张献祖终于急了,赶忙冲过来打掉符纸,在地上几脚踩灭。 这一系列动作太快太剧烈,五十几岁的人差点摔倒,最后还是眼疾手快的仙女小队上去扶了一把。 张道简抬头看一脸惊慌的长辈:“既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超度他们?” 那三个魂魄事实上都超度不了,没找到给来莹尸香的人,也没找到一条短信就把卜元强和李自利连到一条因果线上的人,而冤孽债未了的魂魄无法转生。 但张献祖不知,刚刚自乱阵脚的举动已经将他暴露无遗,狼狈的脸色堪堪维持一张窗户纸。 仙女小队趁机推上最后一把 武笑笑晓之以理:“村长,如果你希望村里好,希望张家好,就更应该告诉我们实情,否则我们盲目地乱跑乱撞,只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罗漾动之以情:“其实我们也可以自己查,但张道简拿你当亲人,非要让我们先别动,他这么跑来直截了当问你,就是相信你不会骗他。” 于天雷则主打一个要钱、要说法:“我们差点被这些鬼魂弄死,如果在你这里得不到解释和赔偿,那就算张道简不过问,我们也肯定不依不饶,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可没来莹妈妈那么好打发,到时候你这景区别想干了。” 张献祖:“” 天师的感情牌配上仙女小队的连环招,村长终是默不作声上前关闭办公室的门窗,直到屏蔽外面一切嘈杂,而室内的声音也别想传出去。 没开空调的封闭办公室,在临近七月半的夏末水乡,闷热潮湿。 四人又等待半天,张献祖才幽幽开口。 “五道极凶破阴阵,是葬槐村老老年传下来的规矩” 村长的讲述完全印证了罗漾他们的推理。 从葬槐村建村的不义之财起,张李两家就注定了要为这笔盗墓钱付出代价,世世代代只能苦苦支撑每十五年一次的“五道极凶破阴阵”。 张献祖坦白得这么痛快,罗漾其实有点意外,他以为要经过一番苦战,或者至少是唇枪舌剑,才能逼到对方破防承认。 并且张献祖的讲述与《村志》里的记载完全吻合,也挑不出什么可疑和矛盾。 根据旅途经验,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行程重点不在这个NPC上,与NPC的对话印证不过是主线行程的过场;另一种就是NPC未必说出全部实话,用痛快的态度造成和盘托出的假象。 罗漾暂时不确定张献祖是哪一种,但最保险的肯定是当后者对待,所以在张献祖讲述完毕后,他把能想到的困惑和可能潜藏的疑点都问了个遍 “您是什么时候得知这件事的?” “十年前,族里长辈开会喊我过去。” “李家也是这样代代相传吗?” “以前是。” “以前?” “他们李家早没人了,剩下几户自顾不暇,估计就没传下来。” “所以这些年都是张家自己在做法阵?” “最近三十几年肯定是,之前的我也不清楚,要不我带你去我们张家祠堂里问问列祖列宗?” 担心“三位游客”闹事毁了景区口碑的村长,堪称有问必答,但被罗漾这么一个小辈咄咄逼问,张献祖还是逐渐暴躁。 罗漾看出对方压着火气,却也更深刻感受到对方以张氏一族为最重的责任感,否则何必隐忍。 “可是葬槐村建村几百年,怎么能保证每十五年都恰好有五个轮回道的魂魄?”于天雷一路听下来,这个疑惑却没解。 张献祖顿了顿,再次沉默,与之前跟罗漾的对答如流形成鲜明对比。 武笑笑细心地发现,张道简也在于天雷问出这话后,似想到什么,眼里掠过复杂的光。 罗漾没问这个问题,因为他早就想到答案:“不是‘恰好’,是蓄谋已久,提前锁定,推波助澜,甚至‘耐心培养’,所以来景区旅游的来莹,被人蓄意送了尸香,逃进张怀村的卜元强,被一条短信送了命,就连李自利收到的那条短信,也不是随机发给他的,而是有人特别选中了他。这些年李自利对父亲不孝,村里没出面干预劝阻,而是把李水生接到其他宅子里由村部照顾,为什么?因为如果他真的改过自新,就没了畜生道。” 每一次的法阵都足足有十五年去酝酿,谋划,直至最终成型。 难吗?难。但时间充裕。 于天雷瞳孔地震,三观稀碎,虽然之前推理出五道极凶破阴阵时已经崩塌过一次,可罗漾的一番话,让他清楚意识到这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的法阵,而是横跨几百年的、丧心病狂的邪恶。 人在最震惊的时候,就只剩最朴素的语言:“你们这是在犯罪” 张献祖看于天雷,也看另两张同样外来的年轻面孔,对着三人笑了:“要报警吗。” 看似慈祥的目光里,是年长者对年幼者的轻视,亦是尽在掌握者对不自量力者的嗤之以鼻。 他怕他们景区闹事,却不怕他们报警。报警告什么?告他找人送来莹不明香水小样?还是告他揭发灭门案潜逃嫌疑人? 张献祖:“恐怕鬼魂、法阵这些一讲,你们就要被请出去了。” “那个当初指点了张李祖先的神仙道人,是谁?”自村长讲述后就没开过口的张道简,终于出声,却不再喊“叔”了。 张献祖或许察觉了这一细微变化,看了张道简一会儿,才叹息摇头:“几百年前的事了,我哪清楚。” 张道简定定看他:“凑齐五个灵魂只是第一步,没有修道之人帮你们在七月半设坛起法摆道场,法阵不可能起效。几百年前的不清楚,这一次的总知道吧?” 罗漾不自觉皱起的眉头,越锁越紧。 神仙道人那么重要的角色,他当然思考过,可紧跟而来的就是更可怕的猜想,毕竟旅途进行到现在,能跟“道人”扯上关系的,只有张道简,李楚歌,“小师弟”卜阵,还有那个已经“云游四海”的师父。 无论哪一个,都不会是张道简想听见的答案。 目光相视,漫长对峙,张献祖终于松口:“你师父。” 没出罗漾预料。 好像也没让张道简意外。 “我师父已经”他还是说不出“死”,因为这个已经“云游四海”的师父,可能隐瞒了他许多事,“七月半没人做法阵,你们要怎么办?” “没有‘我们’,”张献祖苦笑,“人老了,脑子就糊涂,张家知道这件事、脑子还不糊涂的,只剩我了。” “那你要怎么办?”张道简勾起一抹嘲讽,“该不是想找我给你们设坛起法吧。” “怎么可能,凭虚道长说了,这事儿绝对不能告诉你。” “剩下的神仙道和地狱道都是谁,看来也不能告诉我。” “这个我真不知道,听说往年的神仙道和地狱道,都是七月半当日由天师带来,过去的我无从考证,但今次,你师父的确说过让我不必操心,两个魂魄都由他来找。”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他会回来。” “什么?” “你师父最后一次上山之前曾告诉我,待到七月半,他自会回来,无论是人是魂。” 主线行程:(+5%,当前进度70%) 盒子寄语:驾鹤西去不复返,云游四海方知归。 烧仙草:变成鬼都要回来完成法阵,这是什么至死不渝的犯罪信念? 真是人间太岁神:法阵秘密在葬槐村世代相传,很可能在神仙道人那里也一样。 暴打鲜橙:道人传给徒弟,徒弟再传给徒孙,一直传到张三师父这里? 地藏:别吓我,要按这么说,凭虚道长也得传给徒弟,张道简肯定不能传,李楚歌也死了,难道传给卜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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