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神像在看一个天真无知的幼童。 香槟色女人突然醒悟,怔怔摇头:“不,你根本不在乎什么法案对不对” 男人耐心等她说完,可女人却说不下去了。 无奈,高大男人只得接回话语主动权:“如果你们两个今天死在这里,定我有罪需要两个前提,一,有我使用精神感知力的人证;二,有我必须要杀你们的动机。你知道,人证不会有的,至于动机,只为一桩注定通过的法案,也太薄弱了” 男人侃侃而谈,像在聊天气,聊菜色,聊亲子教育:“但是如果你们自杀,只需要一个前提,动机,因为自杀现场就摆在这里,而调查员会在你们留存系统的资料里发现充分的动机。” “为什么要做这些”女人断断续续地问,似乎已经预见了不可抗的死亡降临。 “因为他就是个疯子”精神防御力更为薄弱的年长男人,神智终于迟缓复苏,他狠狠盯住高大男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因恐惧激发愤怒而鼓胀,“我早就觉得你不正常,一个能看见完整黑暗图景的人怎么可能不自我毁灭,除非你已经把灵魂献给了魔鬼!是不是觉得玩弄我们很有趣,是不是真以为自己能制造一场完美犯罪?!” “犯罪?”男人极轻地眯了一下眼,“你的理解也就限于这种低级趣味了。” 雨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密集,餐厅的光线变成乌云般的阴沉厚重,无法摆脱的潮气像水草缠上罗漾的身体,裹挟着他的呼吸。 香槟色的女人失了声,年长的男人开始全身痉挛。 小方遥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眼中充满恐惧。他看着年长的叔叔拿起餐刀,划烂了自己的脸,那张几秒前还和蔼亲切的面容,转瞬变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他看着熟悉的阿姨用双手反向扼住自己脖颈,呼吸的阻断让她的脸缓缓涨成青紫色。 小孩儿吓傻了,哇一声哭出来,扑向父亲:“爸爸” 高大男人接住自己儿子,却又抱起那小小的身体安顿回座位:“忘了爸爸的话吗,这都是你需要学习的。” “学、学习?可是可是叔叔阿姨”小孩儿已经语无伦次。 男人看着那双与自己颜色并不完全相似,却又带着鲜明基因印记的眼睛,第一次不带任何宠溺,如同成人对成人般,喊了儿子的名字:“方遥。” 小孩儿一瞬忘了哭,抬起湿漉漉的睫毛。 “坐好,”男人说,“看着他们。” 小方遥当然抗拒,疯狂摇头,带着哭腔恳求:“爸爸,我害怕” 男人没说什么,只静静望着自己的孩子。 小孩儿怕得浑身都在抖,漂亮的眼睛在极度恐惧里像待宰的小动物,可在父亲的注视下,那恐惧里又被渗透进薄薄一层本不该属于他的冷静淡漠。 两种截然矛盾的情绪主宰着那个小小的身体,于是方遥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扭曲,一半的他在挣扎,在害怕,在抗拒,另一半的他却在乖巧端坐,认真望着餐桌对面正在发生的惨剧,听爸爸的话,像在课堂上课一样专心学习。 罗漾眼睁睁看着雪白团子的转变,无数的咆哮与嘶吼堵在他身体里,快要将他撕碎。这个疯子对工作伙伴下手还不算,居然对自己的儿子也使用了那个什么精神感知! 可他喊不出,也动不了,内心不断升腾的黑暗正在吞没他的理智,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竟然觉得餐桌对面的两人是幸福的,那些血腥自残反而是避免灵魂堕入地狱的救赎。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煤气灯瀑布镇[VIP] 正在上演的可怕场景, 对于高大男人来说好像真的只是一场娱乐,一场教学,一场平淡无奇的成人礼。 “方遥, 你知道人类最大的精神满足来源于什么吗?金钱?地位?权力?情感?爸爸曾在这些无用之处浪费过时间,幸而浪费得不算多,就找到了答案” 雪白团子瑟瑟发抖, 却还是听话地看着已经咽气的阿姨,和趴在桌子上顶着一张血脸痛苦哀嚎的叔叔, 用哭到沙哑的声音问:“爸爸,是什么?” “先回答爸爸一个问题, ”男人不答反问,“和爸爸一样拥有可以看见完整黑暗图景的能力,你高兴吗?” 小方遥:“我不知道。” 男人:“为什么, 独一无二的能力, 多厉害。” 小方遥:“可是可是他们说有这种能力的都没好下场” 男人:“谁们?” 小方遥:“同学他们说你会像,会像曾经的那些人一样” 男人:“终将走入自我毁灭?” 小方遥怔怔看向父亲, 小脸再次被泪水糊住, 这回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同学说的话会成真:“爸爸,我不想失去你。” 男人笑了,眼里的爱与温暖只专属于他的家人:“你不会失去爸爸, 因为爸爸已经找到答案了。” “真的?”小方遥为不会失去爸爸而高兴,可又对后半句似懂非懂。 “人们总以为高精神感知带来的自我毁灭,是因为我们与每个人的黑暗图景共情,以致于精神上无法承载, ”男人耐心地给儿子解释,“错。他们永远无法理解, 我们与生俱来的强大精神力与独一无二的感知力是匹配的,是成双成对来的,那些人之所以走向自我毁灭,是因为看过无数图景后的巨大空虚。” 小方遥:“空虚?” 男人:“没错,所以要用精神的满足来填补它们,那么就回到了最初的问题,真正的精神满足是什么?” 满脸鲜血的年长叔叔在餐桌上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哀嚎,再没了声响。 小孩儿惊恐地看过去,小脸惨白的近乎透明,眼睛却不敢挪开。 “是控制,”男人给了儿子答案,“人类最大的精神满足,来源于对生命和灵魂的绝对控制。” 雨声渐弱,男人好听的嗓音像雨后初晴,云层透下的一束光。 “不,这是不对的”小孩儿最后挣扎,慌乱的喃喃自语,“这是杀人,爸爸你不能杀人” “爸爸没有杀人,”男人俯身过去,温暖的大手摸摸儿子的头,“吞噬掉他们生命的是他们自己内心的黑暗,爸爸只是帮他们把内心看得更清楚。” 小孩儿还是不住摇头。 男人叹口气,伸手把小孩儿重新抱回自己腿上:“你和爸爸有着一样的能力,但你比爸爸幸运,因为全世界只有爸爸妈妈知道小方遥的能力,只要你自己不说,没有人会盯着你,你可以随心所欲,而且爸爸已经帮你找到了答案。” “我、我不想” “你现在还小,再大一点你就明白爸爸的话了。还有,今天的事情要对妈妈保密,好不好?” “” 男人抓起儿子小手,用自己的指尖跟儿子短短的小手指戳一下:“盖章完毕,这是我们父子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妈妈。” 餐桌这边的“温馨教育”和餐桌那边的两具尸体交织成割裂而诡异的场景,潮湿里弥散的血腥气让罗漾胃液上涌。 “好了,学习时间结束,”男人擦了擦儿子哭花的小脸,又理了理小孩儿乱掉的头发,淡淡抬眼,视线准确落在罗漾身上,“接下来可不可以告诉爸爸,一直从你房间跟到餐厅的这条小尾巴,是谁?” 是谁? 他在问什么?他在看谁? 罗漾从头冰到脚,连呼吸都被冻住男人一直能看见他! 吊坠无声投射 支线行程:(+10%,当前进度30%) 盒子寄语:你会死在这里。 “爸爸,你看得见他?”小方遥大吃一惊,脑袋在父亲和父亲看着的方向来回转动,小拨浪鼓似的,“我怎么看不见” “看不见,你怎么知道爸爸说的是谁呢?”男人语带诱导。 “我能听见他说话。”小孩儿果然傻傻地诚实回答,完全忘了先前为了隐藏罗漾,跟爸爸说谎“看新闻是因为想爸爸”。 “是小方遥的玩伴?” “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才答应来家里。” 小孩儿说完,还怕父亲不信,冲着对于他而言只有空气的座椅道:“你快跟爸爸说,你不是坏人。” 到底谁是坏人啊! 罗漾想跑,立刻马上头也不回地跑,可看见小孩儿笨拙替他解释的样子,着急等待他说些什么的小脸,罗漾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我是小方遥的朋友,来给他过生日的。” “看吧爸爸,我没有说谎。”小孩儿紧接着罗漾说,生怕父亲不信。 男人一直等到儿子说完,才若有所思点点头:“可你还是没告诉爸爸,他叫什么,来自哪里,是做什么的呢?” “我”小孩儿“我”了半天,低头呐呐道,“我也不知道。” 罗漾微微蹙眉,雪白团子又在撒谎了,至少他知道自己叫罗漾的。 蓦地,他后知后觉刚刚男人问“跟进餐厅的小尾巴是谁”时,小孩儿只吃惊父亲能看见,却并不吃惊自己跟进了餐厅,这代表小孩儿一直感应得到他的存在,那么在餐桌上全程没跟自己说话,后来又一个人跑过去拆礼物都是假装的。 “三番两次骗爸爸可不好,”男人轻轻摇头,“虽然爸爸允许你有自己的小秘密,但前提是要在爸爸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将儿子放到主位的椅子上,男人起身走向罗漾。 罗漾犹如被定在椅子上的石像,眼睁睁看着高大的身影逼近,每一下脚步声都在夺去他的呼吸。 来者最终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淡淡道:“我的孩子一直很乖,从来没有违背过我的意志,但今天为了你,骗了我三次” 被一股无形力量禁锢着的罗漾无法从椅子上站起,只能仰头看着对方淡漠的脸,艰难开口道:“你不是很高兴他终于会撒谎了吗,现在又自打脸。” 男人:“第一次说是想爸爸而看新闻,说谎的内心图景是‘云云’,他把你当成玩伴在保护;第二次是在这间餐厅里假装看不见你,心里的图景变成疯长的草木,他想跟你一起玩想得快要急死了;第三次是刚刚,关于你身份的问题,他说都不知道,图景变成了地底怪物的洞穴,他怕我把你也拖进去因为你,爸爸在他心里变成了会吃人的怪物。” “因为我?”罗漾咬牙,一字一句,“是因为你刚刚在他面前杀了人!” “你到底是什么呢,”男人微微俯身,恍若天神俾睨世间尘埃,连厌恶都谈不上,“意识体?外星人?还是超维度生物?” “你真是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没缺胳膊少腿”忽然意识到什么的罗漾,话说一半顿住。 不对。 感觉很怪。 刚刚短暂的交谈里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是横冲直撞、近乎挑衅的,可男人似乎都没接茬,只是自顾自说下去,现在又质疑一个大好青年地球村居民的身份,哪怕“云0127”真是外太空,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手脚齐全的“人形生物”,怎么会问出“意识体”这种奇怪选项? 除非 “你根本看不到我。”罗漾并不百分百确认,但语气装得很笃定,“你也听不见我说话,你顶多就是能感应到我所在的位置,这里是小孩儿的记忆,只有他才能跟我” “恐惧变淡了,”男人的声音打断他,“你在想什么?” 罗漾抿了抿嘴唇,忽然提高音量:“方遥,你们一直说的黑暗图景是什么?” 坐在主位的小孩儿正忐忑地观察着爸爸是否生气,听见罗漾声音,没多想便乖乖回答:“是负面的心理和情绪,说谎,想做坏事,伤心,难过,愤怒都会有黑暗图景。” “那你再问一遍你爸爸,看得见我吗。” “刚刚已经问过了呀。” “他没有直接回答你,所以再问一遍,然后看看他的黑暗图景。” 雪白团子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爸爸,你看得见我的朋友吗?” 男人愣了下,继而笑了,没回头看儿子,视线一直锁定着罗漾:“你比我想象中聪明。” 答案明确。 罗漾再无所顾忌:“你顶多就是把我困在椅子上,你看不见我,听不着我,连碰都碰不到我,不信你就伸手试试,我反正被穿来穿去习惯了。” “黑暗图景不见了,”男人一声叹息,“看来是真不怕了。” 罗漾听着男人的自言自语,恍然大悟,对方能“锁定”自己靠的是黑暗图景,所以他才问自己“是什么”,一个漂浮在椅子上的“黑暗图景”当然可以是意识体,可以是外星人,可以是超维度生物! 那就意味着,只要自己不再生出负面情绪,便能轻易在魔鬼的“雷达”上消失。 “爸爸?”小孩儿懵懂无措的声音打破安静空气。 罗漾刹那回神,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转头看回自己儿子,那种精神操控般的凝视再次落到雪白团子身上。 小孩儿原本亮晶晶的眼,以可见的速度正变得彷徨失神,痛苦挣扎。 “你干什么!”罗漾急了,“这他妈是你儿子,他才多大,你能不能不要再对他精神干扰” 男人眼见着只剩空气的座位上,又慢慢浮现清晰的图景,一头正在喷火的不知名野兽,显然不来自云星,应该属于这位“不速之客”的星球物种,双翼,长尾,健硕的躯干与四肢,呼呼喷火,愤怒至极。 “你在担心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很生气?”男人流露欣慰,“看来你的确是真心拿我的儿子当朋友” 然而那欣慰转瞬即逝。 “但是他现在还太小,正是成长学习的关键期,作为父亲,我不希望有除我之外的人来影响他。” 高大男人伸出手,轻而易举抓住了那只带着翅膀的喷火怪兽。 罗漾大脑里“轰”地一声,那是心脏被人狠狠攥住的灭顶窒息,是理智与灵魂被一并捏碎的天崩地裂。 他像碎成了千万个残片,每一片都飞溅到不同的时间,空间,宇宙,维度。 那似弥留之际的无数场景里,总有潮水般的黑暗,罗漾拼命地逃,逃出这个,又一头扎进那个。 终于他崩溃了,他的灵魂开始恸哭,像无计可施的孩子,又像穷途末路的旅人。 解脱,他要解脱 这念头一经而起,便自带神圣的光辉,在每一个黑暗痛苦的世界感召着罗漾的灵魂碎片。 餐厅里,罗漾像先前的香槟色女人一样,缓缓抬起手,反向握住自己的脖子,手掌慢慢收拢,再收拢。 餐厅里的父子看不到他的动作,也看不到他呆滞的神情,但高大男人看得到被捏在自己手里的黑暗图景,看得见愤怒的喷火小怪兽渐渐变成一片绝望的死寂墓地。 纯色眼眸里,尽在掌握的愉悦变成更生动的兴奋。 扼杀一个未知生命体带来的掌控感与满足,远远大于解决餐桌对面那两个无趣的平庸者。 “爸爸不要”小孩儿看不见罗漾的任何东西,可他看得见父亲的动作,表情,还有黑暗图景,这一刻他甚至顾不上从主位的椅子下来,而是直接从餐桌上扑了过去,咚地一声摔进罗漾所在的“空椅子”里,奋力爬起踮着脚去捂父亲的眼睛。 “挡住爸爸眼睛没用,”男人语气轻快,掩饰不住的好心情,“现在爸爸教你第二课,用‘视觉途径’感知和激发人的黑暗图景,只是初级控制,我们可以引导他们走入内心的阴暗面,但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被自己内心的黑暗吞没;如果遇到意志力坚强的人,或者内心没有黑暗面的人当然后者几乎不存在就要学会刺激他们的情绪,再坚强的人也会有短暂的负面情绪,一旦刺激出他们的黑暗图景,你就可以动手摧毁他们的精神,直接的,彻底的,像爸爸现在这样” 罗漾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好像沉进了一片深海里,没有光,没有空气,只有不断地下沉与窒息。 这感觉并不完全陌生,他好像曾经历过类似的,那种精神不受控的理智崩坏,那种要把你拖入旋涡的战栗窒息,那种隔着门板与魔鬼对视而不自知的莽撞与命大,那种明知无法抵抗却还要徒劳挣扎的我他妈不想死! 无尽的冰蓝深海,灵魂只是一个渺小的人形影子,可那影子开始挣扎,开始在水里扑腾,开始全力蹬腿往海面上游。 餐厅里,椅子上的罗漾反扼着脖子的手极缓慢而艰难地一点点松动。 雪白团子两只小手用尽全力,倔强地想要掰开爸爸紧握的手掌,在同一张椅子上。 小方遥没成功。 但罗漾成功了。 支线行程:(+20%,当前进度50%) 盒子寄语:你居然活了下来,不可思议。难道你经历过比这更高级的精神攻击?看来只有真正的邪恶神明才能摧毁你的理智,污染你的精神,夺走你的灵魂。啊,真期待你在主线行程里的表现。 作者有话说: 罗小漾:禁止在盒子寄语里对玩家进行不详诅咒! 第59章 煤气灯瀑布镇[VIP] 罗漾心情复杂地看着信息屏这个寄语会不会有点长? 而且寄语怎么知道自己还没走主线行程, 难道寄语不是提前写好的固定模式,而是现写现发实时跟进的? 还没来得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庆幸,正在变得模糊混沌的周遭景象又倏然清晰。 餐厅还是餐厅, 雨声还是雨声。 罗漾有几秒茫然,按照之前的模式经历过一段记忆后不是应该回到牢房吗? “前年和去年的生日都是爸爸帮你过的,今年你自己来。” “” “看过那么多次的还害怕?” “没有。” “他们都是即将被处决的罪犯, 处决是惩罚,你让他们自行了断, 反而是给了他们赎罪的机会。” 下方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一个温和, 一个稚嫩,但温和里透着愉悦的期待,稚嫩里则有着与声音年龄不符的淡淡冷。 罗漾低头看去, 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飘在餐厅上空, 一如之前轻盈飘荡在雪白团子房间的高处,俯瞰光影疾驰。 然而此刻的时间没有加速, 罗漾得以清晰看清下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高大男人换了另外一身衣服, 其他看不出太多变化,但小孩儿明显长高了,两年的时间让他圆嘟嘟的脸消去一些婴儿肥,轮廓变得更精致, 曾经那双哭起来湿漉漉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睛不见了,浅色瞳孔里是和父亲相似的淡漠。 餐厅还是那间餐厅,餐桌还是那张餐桌,但这次对面的“客人”共四位, 每个人都双手反背在身后,一圈圈类似激光的东西缠绕禁锢着他们, 从头到身体,眼睛被遮,嘴巴被堵,全然待宰的姿态。 罗漾不敢想小孩儿这两年是怎么过的,生日显然只是作为前一阶段“教育成果”的“检验仪式”,而那样的教育贯穿在生日与生日之间漫长的每一天里。 现在,那个会哭着说杀人不对的雪白团子不见了,那个为了他不惜从餐桌上冲过来抓住爸爸手的小孩儿不见了,从高大男人的话语中可以得知小孩儿还没有真正像父亲那样动过手,但他已经能平静望着餐桌对面的“待宰羔羊”,平静得近乎木然。 “方遥?”迟迟没等到儿子动手,高大男人微微蹙眉。 罗漾赫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也变了,只会哄着逗着小孩儿的父亲已经开始流露对待成年孩子严厉的一面,虽然这时的方遥还没有过完他八岁的生日。 被催促的男孩儿看向父亲,冷淡的浅棕与威严的冰蓝无声相对,似最后抵抗。 高大男人眼底渐沉,正欲再次开口,不远处的墙壁突然开始闪烁,并发出类似警报的提示音 “有人试图强行进入,请注意,有人试图强行进入,请注意,有人” 罗漾呼吸一紧,那里正是他当初跟着父子进入餐厅的“门”,而现在有其他人想闯进来,闯进这个绝对不可以对外公开的“生日仪式”。 高大男人不可能允许的,尽管他仍稳稳坐在主位,看不出一丝慌乱,可罗漾漂浮在上空都感觉得到对方周身的空气变了,闲适的从容变成危险的压迫,就连那四个被完全禁锢的犯人都瞬间僵硬,浑身绷紧。 墙壁的闪烁开始变快,最终在一阵类似电流音的奇怪声响里急促频闪几下,与警报音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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