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罗漾判断应该是主线行程变化时,裴正的身份信息也相应变化了,只是那时裴正不在他们的视野里,现在进教室里才浮现。 “上节课我们欣赏的几幅作品,来自不同的印象派画家,这节课呢,我们只欣赏一个画家的一组作品莫奈的《卢昂大教堂》连作。” 课间打开的窗帘重新拉上,关掉灯,教室再次陷入黑暗,投影设备在讲台上打出唯一的一块光亮,莫奈画笔下不同时刻的多幅《卢昂大教堂》在投影幕布上切换,光影掠过裴正侧脸。 “激发莫奈创作兴趣的并非这座教堂本身,而是阳光投射到教堂正面墙壁上时,光与影的跳动” “画家依据不同时刻阳光在教堂粗粝墙壁上的投射效果,精微观察写生,同时张起数块画布,每当光线偏移,画家便也马上换到另一幅相应的画布上” 罗漾听着裴正的课,却一个字都进不去耳朵,张雅乐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他现在也有点乱。 直到裴正问:“哪位同学愿意说一说对这组连作的初印象?” 罗漾回过神,看见气质清雅的教授正望着讲台下面。 教室一片安静。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罗漾转头看于天雷,于同学呆呆坐着,眼神发直,早不知神游到哪座仙山,人在魂不在。 再稍稍偏头看向不远处。 即使坐在黑暗里,即使周围都是同学,也能一眼看见白天鹅。 白天鹅倒没神游,优哉游哉看着讲台,落在裴正身上的眼神和之前围观莫莉、曹世龙吵架别无二致。 罗漾看明白了,管你BOSS还是NPC,在白天鹅眼里统统归一类。 “好吧,看来没有同学想”裴正笑笑,欲圆场,空气安静的教室里终于举起一只手。 裴正立刻改口:“这位举手的同学,你来说说。” 于天雷在同桌的踊跃举手中灵魂归位,惊讶看向正在起身的罗漾,你还懂莫奈? 聪明,冷静,说话好听,还懂艺术,自己找了个神仙队友啊 罗漾:“我对这组作品的初印象,就是它们的颜色不同。” 裴正:“还有呢?” 罗漾:“没了。” 于天雷:“”懂个屁的艺术! “很好,这位同学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裴正微笑,示意罗漾可以坐下了,“教堂石壁本是灰色,但在这一系列连作里,有朦胧的褐色,金色,青灰色,也有反差强烈的白色,画家不停奔波于画幅之间,这才能把自然光瞬息即逝的色彩变化凝固在画布之上,评论家称之为‘大气的戏剧’” “这也行?”于天雷怀疑他们在旅途里可能有什么潜在设定,比如“不管说啥都可以被NPC顺利接话下去”之类的。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解锁成就多快乐,我们把奖励送上啊” 事实证明,罗漾的回答不光行,还很行。 雪花信笺飘进教室,带着冰晶的光,悬停在罗漾面前。 裴正和一教室的同学都无反应,只有于天雷的吃惊,以及白天鹅挑眉瞥来的一眼。 信笺内容比第一封简洁很多,但仪式感不减 致我的朋友罗漾: 艺术是人类的天性。 恭喜你解锁成就 落款:黄帽鸭(火漆盖章) 雪花信笺随着罗漾的碰触消除,新的旅途信息投射而出 成就:你将在这场旅途中拥有敏锐的艺术感知力。 当前累积成就:2/5 已解锁成就: 于天雷虽然看不见罗漾旅途信息,但看得见刚才的雪花信笺,现在的心情就是一整个大问号:“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回答了课堂提问。”罗漾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因为一直记得最初的提示“去506教室上课并认真听讲,会有意外收获哦”,这里面的“意外收获”让他有点在意,虽然可能是指去506上课会触发主线行程,但万一真有其他惊喜呢。 积极回答课堂上老师的提问,没有再比这更符合“认真听讲”的了。 “就这样?”于天雷立刻向榜样学习,端坐起来,全神贯注,就等着裴正再次提问。 一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于天雷:“”有些机会错过就不在。 眼见着裴教授再没有提问意思,于天雷把注意力转回上,小声问罗漾:“你刚才说奖励是可以拥有敏锐的艺术感知力?” 罗漾:“嗯。” 于天雷:“有啥用?” 罗漾:“不知道,但我现在再看投影里的那些作品,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美的震撼,画家每一笔的色彩流动,都好像能触及到我的灵魂。” 于天雷:“”这解锁的到底是艺术家还是文学家! 我是一匹好人:这就解锁第二个成就了? 我是一匹好人:靠,也太容易了吧! 一匹好人战绩,成就部分:解锁1个,。 没了。 地藏:上课回答问题居然能解锁成就,不愧是定位在大学的旅途。 我是一匹好人:你没见过这个?之前围观那场没人课上回答问题? 地藏:认真来上课的只有最后通关那个女生,还是全程坐在最后一排墙角,恨不得把自己存在感降到负数。 地藏:到最后完成旅途,她的成就也只有一个。 我是一匹好人:这才正常吧。 我是一匹好人:不是我酸啊,但能在里解锁两个以上成就,和实力关系真的不大,主要靠运气。 地藏:同意。 我是一匹好人:我的时候心思全在推进主线行程上,根本没琢磨解锁成就的事儿。 地藏:明白。 我是一匹好人: 我是一匹好人:你怎么忽然如此善解人意? 地藏:我一直这样。 我是一匹好人:你解锁了几个成就? 地藏:我没跟你说过? 我是一匹好人:没有。 地藏:哦,1个。 我是一匹好人:我就知道! 两个只获得一星成就的选手,看着轻轻松松拿到二星成就的罗漾,作为“前辈”的心态难免受到小小打击。 好在他们调整得很快。 我是一匹好人:看样子裴正不会再提问了。 地藏:你说方遥现在会不会和于天雷一样后悔? 我是一匹好人:不可能,以那个方遥的性格,再来一次他也不会举手。 地藏:这才半节课你都看出他性格了? 我是一匹好人:长得好看的都这德行,天天被人围着捧着惯出的毛病,自视甚高,对谁都爱答不理,只有别人上赶着,他怎么可能主动举手回答别人问题。 地藏:你这是被多少美人伤害过? 我是一匹好人: 地藏:说出你的故事。 我是一匹好人:再见。 作者有话说: 上课不积极,旅途有问题! 第11章 似我者死 506教室,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裴正仍没有二度提问的意思,于天雷彻底放弃,思绪重新回到主线行程上。 他小声问罗漾:“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去找张雅乐?”说完意识有歧义,连忙解释,“我是说要不要去张雅乐家里或者医院看看?” 人虽然走了,也许家里或者医院会有线索。 “恐怕不行,”罗漾思考过这个问题,“黄帽鸭说,找到下一台贩售机才能离开这所学校,隐含的意思应该是这一场旅途的地图都在学校范围内。” “还是试试吧,不行再说。”于天雷不死心。 罗漾没犹豫太久:“好。” 反正现在主线行程也没有特别明确的方向,那就各条线都试试。 “那个顾宁,咱俩也得去找一下,”罗漾声音压得很低,“他是张雅乐唯一的朋友,肯定知道些什么。” 两人借着教室黑暗掩护,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初步敲定接下来的路线,才重新把注意力转回课堂。 投影幕布上是本节课欣赏的最后一幅画作,已经赏析得差不多,裴教授正讲着画家的趣闻轶事,在黑暗教室那片唯一的光影里,他谈笑自如,风趣幽默。 看着这样的裴正,罗漾忽然想到什么,偏过头问于天雷:“裴正回家养病之前,是不是上课状态不好?” “你说现实里?”于天雷搜索一下记忆,点头,“的确是这么传的,说举报那事儿对他伤害很大,虽然舆论已经平息,但他上课状态还是越来越差。” 罗漾望向讲台:“你觉得他现在状态差吗。” 裴正又讲了什么,逗得课堂哄笑,清瘦挺拔的身姿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已经过了五十岁的人。 于天雷:“我觉得他精神比我都饱满。” 讲完趣闻,裴教授又正色起来:“当代很多优秀的油画作品里,我们都能发现印象派的影子,这并非指它们的风格一定是印象派,而是画家受到印象派影响,自觉或不自觉地将之带入作品,比如追求光线造成的色彩变化,或是受到绘画技法上的启发” “但这些作品的魅力并不在于哪里像莫奈,或者哪里像梵高,而是画家在作品中倾注了独属于自己的艺术灵魂” “我常常喜欢跟我的学生们讲一句话,‘学我,不能全像我,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其实这是晚清画家吴昌硕说的,后面齐白石也对自己一个学生讲过,‘学我者生,似我者亡’,因为那位学生已经可以模仿齐白石的画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然而一味的模仿是没有意义的” 罗漾和于天雷本来在说小话,“似我者死”四个字一从裴正口中出来,两人同时心中一震。 不是因为终于解惑,明白了旅途名字的意义,而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来自心脏深处的恐怖震颤。 讲台上的裴正还在滔滔不绝,可不知从何时开始,话里的内容只剩下不断重复的:“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 像诡异诅咒,又像发疯者的呓语。 他的表情变得僵硬,上半张脸已然呆滞,下半张脸却还带着凝固的笑容。 “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 他开始一根接一根吃粉笔,咔哧咔哧的咀嚼声与断断续续的重复呓语充斥在黑暗的506教室。 罗漾想逃,却连手指都动不了,想闭上眼,可视线仍然死死固定在裴正身上。 不断冲击着心脏与大脑的恐怖并非来源于直观的画面和声音,而是某种无形无状又无数不在的东西,它们借由裴正向外扩散,企图吞噬506教室里每一个理智的灵魂。 “咣当” 关闭的教室门被强风吹开,一如昨夜,卷起窗帘,可无论走廊还是窗外都没有一点光,教室里仍只有投影仪射出的那一块光亮。 “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 裴正站在光亮中央,原本应该投射在幕布上的油画作品映在他的身上、脸上,一道道浓烈色彩模糊了本来面目,他张开双臂,恍若某个原始部落的大祭司,正在向伟大上苍祈求神灵或者魔鬼的庇护。 “啊啊啊”506教室的同学们终于开始尖叫。 因为裴正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在张开双臂后的下一秒,他拿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汩汩而出,在投影光幕里形成一种晦暗不明的、阴郁的色彩,像怪物流出的浓稠涎液,浸透他的脖子,他的刀,他拿刀的手。 裴正却毫无所觉,他的动作缓慢而坚定,下半张脸凝固着的怪异笑容随着刀锋游走而逐渐扩大,直到狰狞伤口从最左延伸到最右,将脆弱的脖颈完全切开,他两边的嘴角已经咧到接近耳根。 那绝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表情。 “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 他还在吟诵着,但只剩气管被切断后的模糊气音,伴随着口型和“呼哧呼哧”的粗喘,脖间不断喷出新的血沫。 罗漾也想尖叫,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仿佛自己的喉咙也被割断了,灭顶般的窒息感让人心肺俱裂。 当前旅途:似我者死 难度:F 当前围观:2 观赏视角: 方遥 罗漾 于天雷 未开启旅途无法观赏: 李婉 邹旭磊 我是一匹好人没有围观过上一次,并不清楚主线行程会如何发展,但当看起来完全正常的裴正突然发疯,他没有半点意外。 这才是旅途的真实面目,邪恶,扭曲,疯狂,它们往往会在旅行者最掉以轻心的时刻登场。 恐惧在这里是被无限放大的。 比如一个人现实中害怕虫子,看见了会心里不适,甚至尖叫着躲开,但最激烈的反应也就到此为止。然而在旅途里,当他遇见同样一只虫子,可能会连尖叫都叫不出,想跑都跑不动,最终只能任由虫子爬到自己身上,在极致的恐惧与颤抖中竭力保存最后一丝理智。 每一场旅途都是如此,然而只有中的人是毫无防备的,他们就像一张脆弱白纸,往往轻而易举被恐怖暴击毁灭理智,崩溃发疯,直至死亡。 一匹好人和地藏是里侥幸活下来那极少数,他们不知道里的家伙们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是一匹好人:于天雷已经。 地藏:到这种程度没救了,根本不可能自己调整回来,下一步就是。 我是一匹好人:罗漾还在阶段坚持,但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地藏:之前于天雷的时候是罗漾拉回来的,现在他俩恐怕谁也帮不上谁了。 我是一匹好人:方遥居然还是。 两人不约而同将视线锁定在506教室唯一保持冷静的那张脸上。 方遥的神情没太大变化,仅仅是眼神更认真了些,盯着讲台上的血腥一幕,像在观察,在审视,在分析,在判断,唯独不见恐惧。 地藏每天围观的少则十几场多则几十场,还从来没见过能在第一波恐怖暴击里保持不动的,某个现在特牛逼的大佬,其的惊艳表现已成乐园传说,具体到面对第一波恐惧暴击时,地藏听来的版本里,大佬也至少有三秒钟往那边闪了一下,而后才迅速回归。 我是一匹好人:地藏? 地藏:? 我是一匹好人:怎么突然没动静了,我和你说方遥呢。 地藏: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的我没见过,无话可说。 真的只有“保持”理智? 一匹好人看向围观画面,方遥的眼睛已微微眯起,似对着讲台上正在发生的血腥一幕观察分析完毕,盘算着下一步行动。 未开灯的教室,幽暗与血红交织,投影的光好似被溅满血的幕布浸染、吞噬,只有方遥一抹冷白,美得惊心动魄。 我是一匹好人:我怎么感觉在看见裴正拿刀抹脖子后,方遥好像比之前更清醒了。 地藏:更清醒? 我是一匹好人:不对,应该说是更打起精神了,之前总感觉意兴阑珊的。 地藏:你的感受力会不会有点太丰富了 我是一匹好人:我有一个大胆猜想。 地藏:多大胆? 我是一匹好人:按照方遥现在的状态,你说他等会儿有没有可能精神状态再进一阶,变成? 地藏: 地藏:你这不叫大胆,叫狂想。 地藏在乐园里这段日子,见过的旅途状态只有五种,,,,,他自己在旅途里的最佳精神状态也仅限于,但听闻在高难度旅途里那些身经百战的人身上,会出现,这需要无比强大的心理承受力,强大到恐怖的那种。 里绝对不可能,前无古人,后面也不会有来者。 506教室里,裴正终于轰然倒下,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无论是正在逃跑的,哭喊的,瑟瑟发抖的都僵在原地,刹那噤声。 观赏间的围观画面也仿佛被人按下静止键。 然后方遥从座位上起身了。 在这间惊恐、尖叫、逃窜都被凝滞的教室里,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于走向讲台的人,脚步甚至带着轻快! 地藏:他要干吗?不是想近距离勘察现场吧?? 我是一匹好人:我就说他极度理智,你还不信! 地藏:你给我瞪大眼睛看旅途列表,方遥的状态还是。 我是一匹好人:马上就会变,我有预感!! 地藏:你预感个 观赏视角: 方遥 地藏:屁。 一匹好人预感对了,但又没全对。 方遥的精神状态的确变了。 然而两位围观者的精神状态受到重创。 地藏:旅途状态里有? 我是一匹好人:这是我想问的好不好! 行,就算他俩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但在面临恐怖冲击时兴奋是什么疯批心理,方遥你是魔鬼吗! 506教室,走上讲台的方遥踏入黏腻血迹,在倒在血泊的裴正身旁蹲下来,歪头观察几秒,顺手捡起掉在旁边的刀。 捏着刀尖提到半空,冰冷的金属光泽斑驳大片猩红,血顺着刀柄一滴滴落。 方遥聚精会神看了一会儿血珠们的自由落体,似没什么特别发现,又随意将刀丢掉。 “当啷”一声,落在血泊里的凶器,声音却清脆。 地藏: 我是一匹好人: 就是魔鬼。 作者有话说: 远观:冷美人 近看:小疯批 第12章 似我者死 有那么一段时间,罗漾大脑完全空白。 这段时间似乎很长,难捱得恍若几个世纪,又好像很短,理智爆炸般轰然毁灭,转瞬归于平寂。 罗漾在这个空白地狱里拼命挣扎,用尽全力向上攀爬,却又一次次从深渊光滑的岩壁上跌落。 但他从未真的绝望,一次次失败,再一次次起跳,终于只剩最后一丝力气时,抓住了那根名为“理智”的绳索。 同一时间,他在观赏间列表里的状态也发生变化 观赏视角: 罗漾 平平无奇的理智,却及时将地藏和一匹好人拯救,得以从方遥的冲击中暂时喘息,连带那一丝微妙的“别人在旅途里兴奋疯批,我在旅途里尖叫如鸡”的自我嫌弃,也被稍稍抚平。 我是一匹好人:罗漾从回归了,他顶住了! 地藏:我就知道他行。 这才是地藏和好人想要的旅友,面对旅途会有正常反应,但又能克服恐惧继续前行。 方遥那种水太深了,他们把握不住。 506教室,刚从恐怖旋涡挣扎出来的罗漾,头痛欲裂,冷汗浸透后背,视野还没完全清明。 但模糊中可以大致看见,教室已经空了一半,混乱里仍不断有同学往外跑,一些跑出去的在外面哭喊着打急救电话,还有一些缩在座位上不敢动,完全吓傻了。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拉开的,白日的光亮倾泻而入,投影幕布上飞溅的血迹红得刺眼。 罗漾看见了讲台上的身影。 整个教室只有白天鹅一个人在那里,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他却泰然自若,蹲在那里像在观察裴正倒伏的后背,寻找行程线索,又像在等待旅途提示,偶尔蹙一下的眉宇仿佛在疑惑,我都来到正确位置了,怎么还没主线进程? 罗漾不会读心,看法全是私货,但白天鹅这样子真的会让他联想到蹲在地上看蚂蚁的小朋友。 就是少了点天真童趣,多了些美丽诡异。 毫无预兆,白天鹅抬起头,冰冷视线轻而易举将偷窥者逮个正着。 罗漾坐在第二排,距离讲台确实不远,但在一片人荒马乱的教室里,白天鹅怎么就知道自己在看他,身上是安了什么感应雷达吗? 搞不懂,但也确实逃不掉。 罗漾只能硬着头皮对视,竭力保持眼神不去闪躲。 白天鹅的目光却移到了旁边的于天雷身上,淡淡提醒罗漾:“你再不管,他就疯了。” 明明周围尽是混乱嘈杂,那提醒的语气也随意到潦草,罗漾却清楚听见了对方说的每一个字。 他猛然惊醒,立刻意识到什么,转头看身旁同桌。 只见于天雷脸色煞白,眼神涣散,直愣愣望着讲台口中似在呢喃什么,贴近听,竟然是:“似我者死” 罗漾头皮都要炸开,用力晃对方身体,一遍遍大声喊对方名字:“于天雷” 涣散的眼神皱缩,但只一瞬,又失焦。 罗漾再顾不得其他,卯足了力照着于天雷左脸就是一拳! 于天雷被揍得身体猛然一歪,偏出椅子直接“扑咚”一声掉坐到地上。 罗漾冲过去,还想再补一下,抬起的手就被于同学可怜兮兮抱住了:“脸疼” “醒了?”罗漾不敢确定,因为于天雷的眼神虽然不散了,可还有点发直。 于天雷看起来想点头,但最终只含混地应了声:“嗯。” 信你个鬼。 罗漾用力抽回手,送出第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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