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清婉从来不参加任何牌局,打牌在她眼里,是不正经的玩意。 殷蕙演戏演全套,悠悠道:“就算二妹妹在,我也没心情打牌。” 纪纤纤笑道:“牵挂你们家三爷呀?” 殷蕙:“换成二爷,难道你不惦念?” 提到魏昳,纪纤纤美艳的脸就沉了下来。 公爹在王府,还能镇住魏昳的花花心思,如今公爹去战场了,魏昳那死货竟然与丽春院的一位伶人勾搭上了,本来她都不知情,还是丽春院的管事撞破此事,禀报到徐王妃那里,徐王妃直接让管事把那伶人送到了畅远堂。 事情就发生在昨日,纪纤纤与魏昳大吵一架,要不是身边人拦着,纪纤纤能抓破魏昳的脸。 家丑本不该外扬,可这事都闹到徐王妃那里了,不消几日就能传遍王府,与其等着妯娌们假惺惺来打探消息,不如她自己先说出来。 纪纤纤就朝殷蕙倒了一通苦水,说苦倒也不算苦,更像一盆辣椒水,全是对魏昳的不满与谩骂。 自然,纪纤纤不是村妇,骂人也骂得文雅好听,将那伶人比喻成一只搔首弄姿的沟边野花,魏昳则是一只四处乱拱的蜂。 殷蕙纯粹是听热闹,递杯茶水过去,轻声问:“那你准备怎么办,真抬了那伶人做姨娘?” 纪纤纤:“她想得美,没生孩子一律只是通房,她不是喜欢跳舞吗?我天天让她跳给我看,我看那双腿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完了,担心殷蕙觉得她太狠毒,纪纤纤补充道:“她先背着我勾搭二爷,我才如此对她,算是杀鸡儆猴,免得其他伶人再来勾搭二爷。像四郎的生母柳姨娘,为人老实本分,我待她自然客客气气的,你也都看见了,我对四郎多好,最近陪二郎的时间都没陪他的多。” 殷蕙心想,二郎要去学堂读书,纪纤纤只有早晚能见到人,至于四郎,纪纤纤所谓的陪伴也只是带四郎出门走动罢了,到了地方便撒手丢给乳母。 “二嫂行事公允,我都知道的。”殷蕙笑着捧了她一句。 纪纤纤亦明白殷蕙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未必这么想,发酸道:“还是你命好啊,身边根本没有这些糟心事,我好心给你传授经验你也用不上。” 殷蕙一听,终于说了句真心话:“二嫂千万别这么说,你尽管教我,我现在用不上,还有将来呢,咱们再美,都有年老色衰的时候,我可不敢保证三爷真就一辈子不纳妾了。” 有温如月,就会有别人。 说实话,如今心平气和地想想,那温如月真威胁不到殷蕙什么,长得没她美,身段没她好,还是个嫁过人的寡妇,出身也没比她好看什么,最多就占了一个与魏曕青梅竹马的情分。假如现在殷蕙可以回到那个晚上,她根本不会与魏曕吵,马上就把纳妾的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纪纤纤见殷蕙是真的想学,而非拐着弯炫耀三爷对她的独宠,看殷蕙就更顺眼了,一边喝茶,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起妻妾那点事来。 殷家没什么妻妾争宠,京城纪家却是个大家族,这中事见多不怪,再加上其他家族里传出来的闲话,纪纤纤能连续讲三天三夜都不带重复的! 第72章 七月底,天气凉爽下来时,燕王给徐王妃写了一封家书,道金兵攻城失败已经退了,老皇帝命令他们乘胜追击,如果能一口气灭了金国最好,灭不了也得给金国一个重创,震慑草原其他部落。 徐王妃看完信,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骑兵顶得上五六个步兵,郭啸手下的十万禁军以步兵居多,迎战金国的十万铁骑会很艰难,好在王爷极其重视骑兵的培养,燕王府三卫共五万将士,其中有三万都是骑兵,兵强马健,步兵亦个个都是骁勇之辈。 朝廷规定藩王手中的护卫军不得超过五万人,王爷便选出了燕地最优秀的五万将士,任人以贤,不养一个废人。像冯腾、杨鹏举,他们自身有才干,才得以跟着各自的指挥使父亲在卫所做事,而高震指挥使的两个儿子,一个生来体弱,一个武艺平平又好大喜功,王爷也不曾说看在高震的面子上,便封高家儿子一官半职。 王爷与郭啸合力之下击退金兵,徐王妃并不意外,只是,草原是金兵的地盘,撒马跑起来如鱼入水,王爷的兵马想重创他们都难,灭国肯定无望。 京城的老皇帝,对王爷寄予厚望当一把刀用,又偏心把那个位置给了一个孙子…… 徐王妃替自己的夫君不平。 身边的嬷嬷见主子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忍不住问道:“王妃,王爷那边如何了?” 徐王妃回神,重新笑出来:“胜了,金国已经退兵,王爷他们要乘胜追击。” 嬷嬷高兴得直拍胸口:“好啊好啊,王爷又立了战功,您也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徐王妃笑笑,看眼桌子上的另一封信,示意嬷嬷道:“送去澄心堂吧。” 嬷嬷拿起信,捏了一下,笑道:“三爷看着冷,话可真不少,这是写了几页纸啊。” 徐王妃瞄眼那信封的厚度,同样也是有几分讶异的,别的不说,老三虽冷还做了武官,但一举一动都透着皇孙的端方雅度,可这封信塞得鼓鼓囊囊的,与“雅”字毫不沾边。 主仆俩笑着对个眼色,嬷嬷便去澄心堂送信了。 这会儿才是上午,殷蕙正在陪衡哥儿温习他以前认识的字。 孩子小,殷蕙每天只教他认五个字,最初都是一些常用的字,等衡哥儿会背诗了,她便直接按照诗句教了。 连续三首诗随便抽字,衡哥儿都答对了。 “五郎真聪明!”金盏、银盏一起拍手叫好。 衡哥儿露出得意的小表情,问娘亲:“娘,我可以出去玩了吗?” 殷蕙点头,叫金盏、乳母一块儿陪小家伙去花园。乳母行事或许有些顾忌,但金盏现在已经明白了殷蕙的态度,若别的孩子恶意欺负衡哥儿,金盏会出面护着。 两大一小离开不久,送信的嬷嬷到了。 徐王妃身边的得力嬷嬷,殷蕙也得给几分面子,亲自出来相迎。 那嬷嬷笑眯眯地打量了一眼殷蕙,见年轻的三夫人虽然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身段却并不臃肿,胸是胸腰是腰的,只腹部隆起些弧度,一张牡丹花似的脸蛋更是看不出任何做了娘的痕迹,仍然鲜妍娇嫩仿佛十五岁刚嫁过来的时候,不由地赞道:“算算日子,三夫人嫁到王府都快满四年了,怎么瞧着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殷蕙笑道:“您又哄我开心。” 嬷嬷与她寒暄两句,从袖子里取出那封厚厚的信,揶揄道:“三夫人快看看吧,三爷多惦念您。” 殷蕙被这封信的厚度惊到了。 上辈子魏曕去战场,中间也跟着公爹送了一封家书回来,可那封家书基本上就三句话,先报他的平安,再问问衡哥儿如何府中如何,然后就是“勿念”,没了。 嬷嬷欣赏完小媳妇吃惊的模样,又道:“王妃说了,如果您要给三爷写回信,赶在傍晚前送到王妃那边,明早王妃一起交给信差。” 殷蕙连忙应下。 送走嬷嬷,银盏也凑过来说起了俏皮话:“夫人,原来咱们三爷不喜欢说话,喜欢用写的。” 殷蕙瞪了她一眼,一个人去内室看信了。 拆开信封,殷蕙意外发现,里面除了一页信纸,还有另一个信封,厚厚的。 殷蕙先看这个厚信封的封皮,竟然是冯腾写给廖秋娘的。 殷蕙呆住了,冯腾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了廖秋娘,还写了这么厚厚一封信? 再去看魏曕那张薄薄的信纸。 “金兵已退,我一切都好,将随父王追击金兵。” “衡哥儿如何?你身子如何?” “归期未定,勿忧勿念。” 果然还是熟悉的三句话,只不过将上辈子的“府里如何”变成了询问她的身子,“勿念”前也多了“勿忧”两个字,毕竟她又怀了一个,他肯定会牵挂。 不过,在这三句话后面,魏曕又解释了一下冯腾那封信,说是冯腾再三纠缠,他不胜其烦,只好帮他带了这封信,至于殷蕙要不要帮忙转交给廖秋娘,完全由她做主。 殷蕙能从这段话中看出魏曕的无奈,甚至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冯腾死乞白赖地追着魏曕,魏曕眉头紧锁的样子。 王妃那边还等着她的回信,殷蕙不好真的傍晚才把回信送过去,这就吩咐银盏准备笔墨纸砚。 拿起笔的时候,殷蕙顿了下。 上辈子她的回信,虽然没有冯腾那么厚,但也写满了三页纸,一页写衡哥儿近况,一页汇报府里的情况,一页全是她对他的关心与嘱托。思念不好直接诉于纸上,但那一句一句的关心叮咛,谁又能察觉不到她的心意? 作为燕地首富家的姑娘,殷蕙见多识广,唯独没喜欢过谁,与魏曕的婚事,相当于盲婚哑嫁。 可她运气很好,嫁了一个又尊贵又俊美又武艺绝伦的魏曕。 日日面对这样一个俊夫君,一个白日虽冷夜里却会抱着她抵死缠绵的夫君,十五六岁的少女,谁能不动心? 然而魏曕的身体再热,他的心都是一块儿冰,不会给她同样的痴情。 上辈子殷蕙被他冰到了,这辈子她再也不稀罕他的情,继续维持和睦的夫妻相处便好。 提笔沾墨,殷蕙回了魏曕一页信,大多数都是在讲衡哥儿的趣事,再分别用一句话话交待王府、温夫人、大房、二房的近况,再用一句话写她孕事顺利,最后以假惺惺的“思君念君,盼归”结束。 曾经矜持羞涩不好明言,拐弯抹角地诉说,现在嘛,她不想了却又得表现出想,干脆写句直白大胆的图省事,他若信了,这浓浓的情意也堪比三页纸了。 墨迹干了,殷蕙将信纸装入信封,粘好后亲自去送到徐王妃那里。 徐王妃笑着调侃了一句:“叔夜给你写那么长,你怎么只写这点?” 殷蕙装出羞涩的样子,垂眸道:“思来想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王妃暗暗点头,这才是御夫之道啊,像老三他们这些皇孙,如果好色,环肥燕瘦的美人随便他们挑,这时候,一个美人越是殷勤巴结上赶着往上凑,反而越叫人腻味容易失去新鲜感,若即若离的时时刻刻都吊着男人的胃口,受宠的时间才能更长。 “对了母亲,去年围场上,父王提拔了一个叫廖十三的千户,您还有印象吗?”殷蕙攀谈道。 徐王妃想了想,点点头,那等健硕体格的武将,很难叫人忘记。 殷蕙道:“廖十三曾经在殷家做过事,她有个叫秋娘的女儿,现在也租着我的铺子做吃食生意,三爷说,廖十三怕妻女担心他,求到三爷面前,希望我能派丫鬟过去,给秋娘报声平安。” 燕王不在平城这段时间,王府只有负责采办的下人才能离开,其他人别说进不来,就是想送信送东西进来,也得经过层层核查,而殷蕙等人也都自觉地遵守着这规定,没有人仗着受王爷或年轻爷们的宠爱便试图派遣下人出去。 如今燕王在边关打了胜仗,徐王妃心情好,再加上殷蕙也是受了魏曕的嘱托,徐王妃同意了:“让你的人快去快回,别多耽搁。” 殷蕙乖巧应下。 等她回到澄心堂,叫来金盏,让她拿着腰牌去给廖秋娘送信。 金盏以前经常帮殷蕙跑腿,王府北门的侍卫们都认识她了,再加上金盏拿了腰牌,顺利放行。 金盏一路快走来到了廖秋娘的烤肉馍铺子。 因为与金国的战事,尚且不知道战况的燕地百姓们惴惴不安,没有心情闲逛,所以街上比平时冷清了很多。 烤肉馍铺子前只有四五个人等着买馍吃。 廖秋娘看到金盏,忙把金盏请进来说话。 金盏气喘吁吁的,开门见山道:“冯公子托三爷送了一封信过来,给你的。” 廖秋娘的脸先是涨红,跟着又很生气,气了下又急着问:“我爹呢,他可有写信?” 金盏笑道:“你当谁都敢托三爷办事?廖叔是那种人吗?不过三爷没提,就说明廖叔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廖秋娘反应过来,笑了,是啊,爹爹才不会去三爷面前失礼。 金盏悄声问:“夫人叫我问问你,你跟冯公子是怎么回事?” 廖秋娘攥攥手里厚厚的信封,垂着眼道:“没什么,他看上我了,可我不喜欢他。” 她显然不想多说,推脱又有食客上门,叫金盏快快回王府去。 金盏确实也不能耽搁太久。 廖秋娘站在铺子里面,远远望着金盏的背影,冯腾的信被她塞进了怀里,鼓鼓囊囊的怪碍事的,叫人想忽略都难。 没办法,廖秋娘只好先回后院去看信。 第73章 金兵节节败退,燕王、郭啸率军紧追不舍,建隆帝要求他们重创金国,若只是把人打跑了就回去,无法复命。 等信差追上大军,已经过了重阳。 大军刚击败了金国派来偷袭的一支兵马,杀死两千多俘虏八百余人,燕王心情不错,正在嘉奖此役立功的将士。 此次出战的都是郭啸手下的年轻将领,一个是他的长子郭辽,一个是他的外甥周统。 燕王认得郭辽,看周统却面生,见周统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然容貌略显平平却高大健壮,眉眼坚毅像个带兵的好苗子,便多问了几句:“你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个外甥?” 郭啸那三个将才儿子已经很让人羡慕了,连外甥都如此优秀,燕王心里有点酸。 郭啸看眼外甥,面露自豪道:“周统他娘是末将一位表妹,王爷自然不曾听闻,不过周统他祖父王爷肯定听说过。” 燕王微微沉吟,脑袋里立即把本朝几位有名的武将过了一遍,其中姓周的…… 一个名字浮现出来,燕王吃惊道:“莫非他祖父是蜀平侯周镰?” 郭啸笑道:“正是。” 魏曕等人看周统的目光也都变了变。 周镰乃是当年跟着建隆帝开国的大将之一,建隆帝登基后,封其为蜀平侯,带兵镇守蜀地。 燕王也越发欣赏起周统来,问:“你这小子,不好好地待在蜀地,跑来燕地做何?” 周统拱手道:“回王爷,乌国一心臣服我朝,西境这二十余年都没有战事,祖父便派我们兄弟几个出来历练,他老人家说,好将军都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不能光学纸上谈兵。” 燕王赞同地点头:“老侯爷此话在理,你们都跟着学学。” 后面这句,他是对魏曕、郭家三兄弟以及冯腾、杨鹏举等年轻武官说的。 众人都道是。 燕王再看一眼周统,越看越满意,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来。 酒菜端上桌,众将领齐聚一堂,吃到一半,信差到了,将两封王府家书一同递给燕王。 燕王看过信封,一封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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