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壁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就没这么幸运了,我爸妈都是疯子,恨不得我死的疯子。” 她冷静地叙述着一切,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仿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早已经置身事外,贺听却在某个瞬间捕捉到她脸上微不可察的失落——可能是对父母的憎恨,也可能是对生活的悲哀,也可能都有。 不是每个人都生在云端,有的人要越过重重荆棘沼泽,才能活得像个正常人。 贺听不知道她的生活有多难,只是这一刻,他好像透过她看到了比自己更糟糕的人生,他突然有点懂这个只比他大两岁的女生。 “那天在台球室,你帮我出头了,所以我对你有那么点好感,可能都谈不上喜欢,”说着陈琳夕叹了口气,“放心,我不会一直缠着你。” 贺听眼皮轻轻抬了一下,冷漠的眼里似乎多了些东西。他犹豫了一会儿说:“其实……做朋友是可以的。” 陈琳夕还是会来医院,她说贺听是因为她受伤的,放着不管过意不去。 贺听也不再对她冷冰冰,两人慢慢熟稔起来——反正贺听觉得话说清楚了,现在是朋友,以后也只会是朋友。 叶知明也经常来看他,比许铭来的次数还要多,偶尔会带上一些吃的。 但有的人再也没来过,比如贺文滨,比如姜信冬。 有时候贺听会望着病房的门发呆,他想不通上次姜信冬为什么要来。 要说是不在意他,何必特意跑一趟医院?要说是关心他,那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 来时毫无缘由,走了再无音讯,永远看不透这个人。 直到某次聊到社交,陈琳夕说有的人会把礼仪做得面面俱到时,贺听才恍然大悟,原来姜信冬来看他是出于社交礼仪。这种行为不需要重复完成,自然也更不需要后续进一步的沟通。 姜信冬给足了他面子,但也只能止于此。 那天晚上,庄高阳在朋友圈发了一张Crush演出的照片,流光四溢的舞台,姜信冬站在正中央,神态轻松又飒爽,整个人会发亮。 好像姜信冬越耀眼,就越发衬托出贺听的黯淡。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只带了竹篮的打水人,而姜信冬是天山上的清泉,任凭他如何奋不顾身地盛水、不知疲惫地堵洞,最后都只会是一场空。 能捧手喝到一口甘泉,大抵就是恩惠,再多就属于痴心妄想了。 把这层关系思虑通透后,他终于停止庸人自扰。 在医院躺了十来天后,人徘徊在发霉的边缘,再睡几天身体或许会长出蘑菇也不一定。 某日早上贺听醒来无所事事,还好陈琳夕带来了一碗汤,以及几个可以打发时间的冷笑话。 其实他不太需要聊天,大部分时候都是陈琳夕在说,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 姜信冬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这样一幕——贺听坐在病床上喝汤,那个被称作他“女朋友”的女生坐在旁边冲他笑,露出一对好看的小虎牙。 隐约中,他听到了女生问贺听好喝吗,贺听清清淡淡地说了句不错。 正巧那天天气明媚,叶子开始变黄了,阳光懒洋洋地洒进病房里,照到屋里两人的脸上,连笑容都闪着金光。 姜信冬的脚僵在了门口,不知道是身体那部分机制出了错,无法再往前迈一步。 他开始怀疑,在易凡家那个夜晚,贺听恍恍惚惚落下的那个吻,是不是只是一场错觉,又或者只是酒后失智。 有些事,他突然不敢笃定了,因为贺听本就是一个不着四六的人,做出些荒诞不羁的事也无可厚非。 病房里姑娘咯咯的笑声传出来,刺激着姜信冬的耳膜,连心脏都跟着狠狠抽了一下。 他活了二十多年,很清楚什么样的人他不喜欢,却分辨不了怎样算爱。 只是在这个刹那,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身影,喜欢穿T恤牛仔裤的瘦削的少年,白净的面上总带着些对世人的不屑,却对一条流浪狗露出百般怜爱的表情,也会在醉酒微醺的时候眼含水光地喊他一声“冬冬”。 糟糕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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