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想到你还这么恶毒!” “芊芊如果出事,你也别活着了。” “宋苒苒,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再痛了。 但听到他们的责难声,我还是感到了胸口沉闷,呼吸艰难。 爸妈哥哥,你们也装不下去了,是吗? 一个小时后。 宋芊芊各项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医生说,宋芊芊是因为怀孕,激素水平不稳定晕倒的。 爸妈哥哥欣喜的同时,也自责的看向了我。 当然,一样愧疚的,还有沈岩。 他打了我一巴掌。 那道巴掌印,还留在我的脸上。 “对不起,苒苒,我只是太太紧张了……” 沈岩向我道歉。 我摇摇头,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也不想听任何道歉。 我只想静静地等着手术那天,离开这个地方。 终于等到第三天。 我被推进手术室。 所有人都来了。 大概是因为我被误会伤害了宋芊芊,父母哥哥面对我的时候,姿态格外低。 沈岩则一如既往,嘘寒问暖,对我关怀备至。 但我知道,他们此时此刻表现的所有情绪,都是装的。 不过是想营造一种我还被爱着的氛围。 倒是宋芊芊和顾时泽,善良的本性加上我们之间多年的情谊,让他们在送我进手术室的时候,眼眶也跟着微红了。 “苒苒,昨天我和时泽商量好了,我们的孩子以后认你当干妈,他以后长大了,也要孝敬你。” “就算没了双腿,我也会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毛里求斯的计划取消了,一个月后,我们去挪威。” “谁也不带,就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眼泪迷了我的眸。 我没想到,宋芊芊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我的人。 “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怀孕了嘛,看宝宝彩超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你之前在画展买下的那幅极光,和宝宝彩超好像,你说过,永夜的光,最美!” 宋芊芊握住了我的手,情感外溢,让我感受到了诚挚的暖。 其实我也并非一无是处。 在这个世界。 我还有宋芊芊这个姐姐。 只是,姐姐,对不起。 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了。 永夜的极光。 就让顾时泽陪你去吧。 你一定会幸福的! “只是一场手术而已,怎么都哭了呢,生离死别似的。” 沈岩微笑出声,他安抚宋芊芊,也看向了我,满目温柔: “苒苒,睡一觉过去就好了,我们等你出来,你恢复好了,我们就结婚,也可以和芊芊一样,拥有自己的孩子, 好不好?” 我收敛起情绪,没去看沈岩。 将他的话,当做成为了耳旁风。 非常冷淡地让身边护士推我进病房。 沈岩目送我,眼中满是无措和彷徨。 直至三小时后。 我的噩耗,从手术室里传了出来。 6 “抱歉,我们尽力了。” “手术失败,术中引发了各项并发症,导致病人器官衰竭。” 簴餢寵甫囘辷逭蝠畁冗皅恵荐船荤髣 “抢救无效,病人已经死亡。” 医生三两句话。 让守在手术室外面的一众人,都变了脸色。 宋芊芊几乎哭晕在了顾时泽的怀里。 父母哥哥不可置信,盯着医生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沈岩,一把抓住了他找来的那位专家,恶狠狠地: “不是说手术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九呢,截肢而已,怎么就把人都弄没了?” 专家无奈解释:“任何手术都有风险,病人的求生欲望极低,我们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能将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沈岩不解:“什么叫做求生欲望极低?” 专家直白道:“病人自己不想活了。” 沈岩觉得专家所言,简直是一个笑话。 “她为什么不想活了,她有这么爱她的丈夫,有那么宠溺她的父母哥哥,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她依恋的人,但她怎么可能不想活!” 沈岩恨不得对专家动手。 幸亏顾时泽和哥哥劝阻及时。 否则,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哥哥第一时间报了警,维护了现场。 也邀请来了法医鉴定。 我的尸体躺在手术台上,几名法医将我解剖检查。 确实如医生所说的那样,我因为器官衰竭而死亡。 “医生护士第一时间发现了病人器官衰竭,脏器内部大出血,他们随即采取了剖开病人身体,试图挽救病人生命,但很可惜,没能救回病人,请节哀。” “另外,我们发现病人的身体情况并不需要截肢,甚至于病人的双腿已经有恢复正常的趋势,能跟我们说明一下情况,为什么要让病人截肢呢?” 面对法医和警察的质问。 沈岩沉默了。 一起沉默的,还有我的父母哥哥。 宋芊芊和顾时泽不理解,揪着法医和警察问:“什么叫做没必要截肢,但给苒苒做了截肢手术?” 法医回答:“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们怀疑,有其他隐情。” 宋芊芊瞪大了一双眼看向沈岩,也发觉了站在沈岩身后的父母哥哥表情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苒苒的双腿癌变了吗?” “现在怎么又说苒苒的腿有站起来的可能?” “为什么截肢?你们说啊,为什么啊?” 沈岩不忍宋芊芊情绪太激动,他安抚宋芊芊:“你现在怀孕了,不适宜大喊大叫,时泽,带你老婆先回家,后面我再跟你们解释。” 顾时泽是最懂宋芊芊的。 也是最明白我这个妹妹在宋芊芊心里的分量。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宋芊芊对待这份情谊,比对待和顾时泽之间的爱情看得更重。 顾时泽爱她,尊重她,也理解她。 他拦在宋芊芊的前面,替宋芊芊出头:“说清楚,为什么非要做这个截肢手术!你们在隐瞒什么?沈岩,我很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顾时泽不傻,沈岩的许多举动……他作为当事人的丈夫,甚是敏感。 父母哥哥想缓解这两人之间的矛盾。 但话说出口,全是破绽。 “苒苒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能怪沈岩。” “截肢手术是苒苒自己同意的,没什么好追究的。” “苒苒既然已经去世,就别折腾了,安排后事吧。” 父母哥哥的冷淡和从前对我的关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时泽和宋芊芊在这一刻才惊觉……他们错过了很多。 7 我这桩案子,最终被定性为医疗事故。 警察没有办法调取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沈岩或者父母哥哥故意伤害我有充分的理由。 毕竟,他们待我,一向很好。 即便我已经瘫坐在轮椅上,不论是物质条件还是精神鼓励上,他们从来不曾亏待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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