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操月(1V1)高H > 第22章

第22章

在意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字条上的另一句话,也是真的吗? 这时,院中的侍卫走了进来,低声说:“还请诸位跟着我们,从后门暂避。” 看来搜查的人要闯进来了。图尔沉默着起身,配合地跟随着侍卫溜出后门,走进了一条窄巷中。 侍卫闷头带路,似乎要引他们去另一个藏身点。图尔忽然开口了:“这位大哥,可否派个人去邶山通知皇帝陛下,让他来保护我们?” 侍卫随口回道:“陛下已然知情……”话音未落,陡然察觉不对——这群燕人一直没离开过监视,也不会有人将天家的行踪泄露给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皇帝去了邶山? 侍卫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转身的同时,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可惜他永远没有机会出刀了。 未及回身,一双大手握住了他的脑袋,运力一扭,他依稀听见一声不祥的闷响,就觉得头颅忽然被转到了背后。 那双眼中最后映出的,是一张阴鸷的脸庞。 图尔骤然发难,手下也迅速跟上。那群侍卫刚刚反应过来,一把毒粉已经兜头撒来。 无声无息,后巷中倒了一片侍卫的尸体。 图尔用燕语指示:“换上他们的衣服,取走他们的武器和令牌。” 哈齐纳问:“王子,接下来怎么办?” 图尔道:“出城,上邶山。” 珊依死后,他发誓要让夏国人血债血偿。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功绩越来越高,声望越来越盛,燕国人都视他为天之神子。 燕王对他露出的笑容日渐虚伪,图尔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从叔叔送走珊依的那一天起,他们之间就没有情分可言了。 最终,连这表面上的合作都走到了尽头。 燕王早已不再亲自出征。他一天天地躲在新建的宫殿里,与羌国的女王卿卿我我,一副老房子着火、终于遇上了真爱的样子。都说羌国人善毒,图尔怀疑那女人有什么古怪方子让他枯木逢春。 后来那个名叫汪昭的夏国人跑来讲和。燕王动了心,图尔却坚决反对,他的部下也群情鼎沸。眼见着已经有人嚷嚷拥图尔上位,燕王坐不住了。 图尔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他只知道自己一头栽倒在营帐中,再次醒来时已经被拴上铁链,囚禁在家里。 羌国的女王来探望过他一次。红衣红唇、风情万种的女人朝他微笑。“比起你叔叔,我当然更愿意选择你。我给过你机会,你拒绝了。” 图尔问:“你什么时候与我说过话?” “初见的酒宴上,我一直对你笑呢。”她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没注意到吗?” 图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注意你?你以为自己很美?” 望着她甩袖离去的背影,他生出了一丝廉价的快意。 女王离开后,地上遗落了一个香囊。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数枚药丸,颜色不一。他不小心闻了一下,只觉一阵晕眩,丢开香囊调息了许久才平复过来。 是毒,五花八门的毒。 那个香囊,她始终没有回头来寻。 他的心腹哈齐纳冒死混了进来,带来的全是坏消息:在他昏迷期间,兵权旁落,大势已去,曾经的手下也被燕王以各种理由办了,而且,燕王派出的使臣团即将启程前往夏国和谈。 就在这时,图尔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如果把握住了,他不费一兵一卒便可长驱直入,直奔大夏都城,手刃了那皇帝,顺带还可以毁了燕王的如意算盘,让他在战火中“安”度晚年。 自然,他自己也不可能活着逃回来。 但他并没有想逃。 图尔晃了晃那个香囊。“我们把使臣团截杀了吧。” 宫中。 皇帝走了,太后也走了,一群妃嫔如同放了大假,趁着天还未落雨,纷纷走出门来,散步聊天,不亦乐乎。 只有庾晚音关起门来独自转圈。 她的眼皮一直在跳,胸膛中也在擂鼓。但无论怎样用逻辑推断,端王都没有理由搅黄这次和谈。 直觉告诉她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就像拼图缺失了最关键的一块。 夏侯澹留了几个暗卫保护她。此时见她如此,暗卫劝道:“娘娘别太担忧了,陛下说了若有急事,由娘娘决断,会有人来通报的。” 庾晚音充耳不闻,又转了两圈,突然道:“我出门去散个步。” 暗卫:“?” 庾晚音刚刚走到御花园,迎面就遇上了谢永儿。 谢永儿今天居然也化着现代妆容,瞧着高贵冷艳,目下无尘。俩人一打照面,谢永儿冷着脸瞥了她一眼,只轻哼了一声,径自与她擦肩而过。 庾晚音没有叫住她,也没有回头。 等到各自走远,庾晚音绕回了自家,一进大门就狂奔回床边,拈起夏侯澹早上递来的那张字条,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依旧是白纸黑字,没有别的花样。 庾晚音不死心,又点起灯烛,将字条凑到火上熏烤。 她忘了,她竟然忘了——原作里的谢永儿就用过这一招。 随着火烛跳跃,更多的字迹从空白处慢慢显形。与那几个大字不同,这些字是简体,挤在一处写得密密麻麻:端王的人在监视我。他说皇帝不会活着下邶山。 昨夜。 谢永儿道:“是皇帝逼我来的。殿下约我相见的字条被他截获了,他暴跳如雷,说要将我活活溺死。可他又畏惧殿下,所以让我来照常赴约,再回去告诉他,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夏侯泊道:“阴谋?” 谢永儿道:“他说他梦见了不好的事情,却不确定那是噩梦还是什么征兆。似乎是与使臣团有关,但他没有明说……” 夏侯泊想起来了,庾晚音之前说过夏侯澹也开了天眼,但是没有那么好用,只能看见遥远的未来。 若是好用,他也不至于被太后死死压制到现在。 至于为什么突然梦见了不好的事……难道是预知死期了?夏侯泊充满兴味地想。 当然,也有可能全部是谎言。但谢永儿毕竟刚刚为他失去一个孩子。 讽刺的是,她一直以来痴情的姿态没能换取他的垂怜,却换取了他有限的信任。 谢永儿泫然泣下道:“殿下,带我走吧,我一定会被他杀了的!” “我会带你走的,但不是现在。”夏侯泊哄道,“永儿,就当为了我,你得回去告诉他一切如常。” “可是,我说完之后,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他……” “放心吧,他明天会去邶山,然后就不会再下来了。说到这个,永儿也帮我出出主意?” 烛火上方,又一行字迹浮现:燕人行刺。 拼图补上了最后一块。 庾晚音面无表情,连手指都停止了颤抖。她稳稳拈着字条凑近烛火,将它烧成了青灰。 恰在此时,暗卫也冲了进来。“城中传信,燕国人杀了护卫,不知所踪。” 庾晚音并不惊讶,起身轮番打量那几个暗卫,只觉得脑子从未转得如此快过。“你们调得动禁军吗?” 暗卫面面相觑。“没有陛下信物,禁军恐怕不会买账。” 庾晚音道:“我猜也是。禁军被端王买通了,贸然去通报,反而会惊动他……”她闭了闭眼,“都换上便服,我易个容,我们出城。” 暗卫惊道:“娘娘?!” 庾晚音简略道:“燕人是去行刺的,端王的人在暗中相助。”她已经冲向妆奁了,“还傻站着干吗,换衣服啊!” 暗卫也慌了。“属下奉陛下之命保护娘娘,陛下说若有危险,决不能让娘娘上山,否则让我们拿命相抵。况且娘娘不会武功,就算上了山……” 庾晚音什么也没说,从袖中抽出一物,指向一旁的木桌。 在他们头顶上方的高空,铅灰色的云层中,落下了第一滴雨水。一线银光坠向一无所觉的大地。“砰”的一声巨响,在深宫中炸开。 秋季里不常见的闷雷一阵阵传来。 哈齐纳挤在出城的人流中,额上忽然一凉,一滴秋雨溅开。 走在他前面的妇女抬头看了一眼天,撑起了一把伞。 图尔一行穿着从大内侍卫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男人尚能凑合,女人却明显穿得不太合身。但仓促之下,也只能如此,至少好过他们原本的裘衣和画裙。所幸因为这身制服,沿途的百姓也不敢多朝他们看。 眼见着队伍越来越短,即将走出城门,守城的侍卫朝他们望了过来。 图尔已经扯掉了那把假胡子,但身高无法作伪,通身的煞气也不能完全收住,站在他面前如同山岳压顶。 守卫:“……” 图尔低头对他晃了晃令牌,冷冷道:“有要务在身。” 那守卫的目光掠过他身后的众人。 哈齐纳等人半低着头,默默攥紧了武器。 却不料那守卫只是扫了一眼,便行礼道:“请。” 众人屏着一口气,仍不敢放松,规行矩步地出了城门,错过了守卫目送他们的眼神。 等他们走远,那守卫转身便去求见禁军统领。“大人,那些人已经放出城了。” 赵统领深吸一口气。“你说什么人?” 守卫不解道:“大人?” 赵统领的鼻尖渗出些冷汗。“我可不曾吩咐过你。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听见没?” 守卫一凛,忙道:“是。” 这个赵统领大名赵五成,正是当初被端王“扶正”的那个赵副统领。端王抓住了他的把柄,逼着他与自己合作,之后设计暗杀了统领,由他取而代之。之后他借着职务之便,常为端王搞点小动作。 赵五成本质是个草包,平生从未真正打过一场仗,见风使舵、浑水摸鱼倒是一把好手。也正因此,禁军在他手下一天比一天懒散,内部早已被蛀空了。 端王在酝酿些什么,他心里多少清楚,却不敢点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心腹放几个人出城,便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如果端王逼得再狠些,拉他共谋大计,即使他迫于淫威答应了,也使唤不动手下的禁军。 赵五成回身点了一炷香,暗自祈愿端王不要失手,即使失手了,也别把自己牵扯进去。 他算盘倒是打得很好,邶山之事,成则皆大欢喜,败则明哲保身。 赵五成找来几个心腹。“看紧了风向,随时通报。” 心腹道:“通报什么?” 赵五成怒道:“……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得通报!” 他得及时决定,自己是要救驾,还是救驾来迟。 雷声滚滚,头顶的雨点由小渐大,越来越密集。 杨铎捷坐在轿中摇摇晃晃。轿子是人抬的,沿着神道拾级而上,一路登上邶山。 这原本只是座荒山,如今山上立了座享殿,又围着享殿建了斋戒驻跸用的下宫。本是气象巍峨的建筑,然而被冷雨一浇,掩映在森森林木间,倒透出了几分鬼气来。 杨铎捷被晃得头晕,东倒西歪地下了轿。虽有侍从站在一旁为他撑伞遮雨,但雨脚乱飘,还是很快溅湿了鞋袜。 杨铎捷打了个寒噤,狼狈不堪地抬头望去。前面那两位不愧是天家,走在这样的雨中,愣是步履端庄,神色从容。 太后眼皮都不眨地道:“果然是好地方。” 夏侯澹面不改色。“母后喜欢就好。” 负责督建的官员在一旁点头哈腰:“好雨知时节,正是圣人的恩泽到了。” 杨铎捷:“?” 太后心里早已骂了无数句晦气,然而此时说什么也要把夏侯澹留在城外,硬着头皮道:“那就陪母后走走,也让钦天监的人看看风水。” 天家认证算命先生杨铎捷:“……” 他被打发过来时,上司是这么解释的:“千秋宴筹备得好,陛下和太后都很满意,你能说会道,又通五行八卦,以后这种场合交给你最是合适不过。” 翻译过来就是:组织上决定以后都让你负责忽悠。 杨铎捷心里很是崩溃。 他很想问问夏侯澹还记不记得当初在那画舫上画的大饼,百姓的希望、大夏的脊梁。 干完这票就辞官回老家吧,他想。 杨铎捷强颜欢笑凑上前去应付太后:“微臣见此处依山傍水,气贯隆盛……” 他说着瞥了夏侯澹一眼,意外地发现皇帝也正垂眸望着他,表情漠然,眼神却似有思虑。 杨铎捷口中的话语停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反思自己哪里忽悠得不对,夏侯澹却已经移开了目光。 一行人绕着陵园走了一圈,夏侯澹不觉间与太后拉开了几步距离。嬷嬷装束的北舟为他撑着伞,伸出手搀住他问:“还好吗?” 夏侯澹头疼得厉害,每动一下都觉得神经在痉挛,连嘴都不想张开,只“嗯”了一声。 北舟从伞底瞥了一眼四周的树林。“林中有人藏着,我们上山时就在了。” 那么,这阴谋就是在山上了。 夏侯澹居然心下略松。 北舟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还好没让晚音跟来。东西带在袖中了?” “澹儿,”太后不知道他在与人嘀咕什么,生怕他起疑离去,主动朝他靠近道,“外面冷,进享殿看看吧。” 夏侯澹畏寒似的袖起手来,轻声道:“母后请。” 然而恢宏的享殿内也泛着一股冷冷的潮气。 风雨如晦,宫人点起灯烛也照不亮昏暗的大殿。太后一进门就吩咐侍卫四散去享殿周围。她带来的人比夏侯澹的侍卫走得更远些,名曰巡逻,其实是为了拦下有可能从城里传上来的急报。 太后心里有鬼,边走边对夏侯澹示好:“陵寝修得确实气派,皇儿有心了。” 夏侯澹忍着头痛陪她演。“儿臣应做的。” 太后对他笑了笑,似有感慨:“皇儿近来学会自己拿主意了,是好事。母后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这话连杨铎捷听了都腹诽:可以了,再演就过了。 夏侯澹惜字如金:“母后春秋鼎盛。” 但太后显然对夏侯澹的智商有成见,慈爱道:“昨儿太子还对哀家提起你,说很是想念父皇。” 夏侯澹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眉间几乎有黑气蹿起。 太后道:“你闲来无事,可以考考他的功课,多与他说话——” “母后,”夏侯澹就在这一刹那放弃了所有伪装,轻柔地说,“母后这些年不敢放太子出来,今日忽然说这话,是觉得他现在死不了了吗?” 太后噎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想的是:这人终于彻底疯了? 殿中一片死寂。 四周的官员、宫人、侍卫努力将自己缩小,恨不得当场缩成个球原地滚远。 杨铎捷:“……” 他刚才是不是听见了什么活人不能听的内容? 太后终于反应过来,柳眉一竖。“这话是何意?” 夏侯澹的眼前闪过一些凌乱的画面。一群宫人,有男有女,像给牲口配种的农户般围着他。为首的大宫女将一枚药丸捧到他面前,见他不动,道了声失礼,便径自塞进了他口中…… 越是头痛欲裂,他面上越是不显,甚至还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母后该不会以为我会对他生出什么父子之情吧?”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太后脖颈后的汗毛忽然竖了起来,仿佛听见一条毒蛇“咝咝”地吐出了芯子。 杨铎捷:“……” 他开始思考自己今天还能不能活着下山。他们该不会把所有人灭口吧? 夏侯澹偏要在此时点他:“钦天监那个。” 杨铎捷无声地打了个寒战。“臣在。” 夏侯澹随口道:“附近的下宫、神道、碑亭,都去勘查一下风水。瞧仔细些,不可有任何纰漏。” 杨铎捷一愣,虽然不明所以,脚下却动得飞快,仿佛生怕皇帝改变主意,逃也似的告退了。 他一头扎进雨帘中,直奔最远的偏殿而去。只要没人找他,他能勘查到明年。 第15章 漆黑的雨幕中,一道人影逐渐浮现,一步一步地踏上支离破碎的享殿。 林中。 正在巡逻的侍卫忽然听见林木深处传来一声异响,混在雨声中并不分明,似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他走去探看,没瞧见人影,心想着可能是听错了,正要回身,眼角余光猛然瞥见泥泞的土地上,一排深深的脚印。 侍卫张口便要预警,那一声呼喊却被永远掐断了。 图尔将他的尸身拖到树后藏了,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殿宇,比了个无声的手势。 殿内。 太后仍死死盯着夏侯澹,仿佛听见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正等着他谢罪。 夏侯澹的确是不想演了。 虽然不知道她费尽心机将自己弄到这里,即将亮出什么招来,但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必要虚与委蛇了。 此刻庾晚音不在身边,他连最后一层伪装都不必披了,似笑非笑地瞥了太后一眼。“还不开始吗?” 太后道:“……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划破天幕,昏暗的室内霎时间明光烁亮。就在这一闪之间,四面的窗扇同时破碎!十数道黑影一跃而入,如鬼影般扑向他们! 太后肝胆俱裂,尖叫一声:“护……护驾!” 殿中的侍卫匆忙奔去,却连来人的动作都未及看清,就见一把粉末兜头撒来。 跑在最前面的侍卫倒地之前还在勉力招架,被来人三两下结果了性命。 十人。 延迟的雷声如在耳边炸开。 夏侯澹的暗卫们慌忙现出身形迎敌,没想到对方武功奇高,而且路数诡谲,竟然一上来就打溃了他们的阵形。 十四人。 又一道闪电。乍明乍暗,余下众人视野昏花一片,已经来不及思量对敌之策,只是凭着本能缩小圈子,以肉身为墙挡在皇帝面前,要拖住他们一时半刻。 “陛下快逃——” 太后早已瘫坐在地。 二十人。 第二道雷声传来时,地上已经倒了二十具尸体,其中只有两个是来敌。 此时夏侯澹终于看清了这群人的面容。并不陌生,千秋宴上还见过。 燕国人。 图尔冲在最前面,抓着一把从侍卫身上扒下来的刀,舞得大开大合、虎虎生风。天生巨力如洪流澎湃,灌注周身,普通的长刀愣是被他使出了风雷奔腾之象。 刀光如电,将又一名暗卫齐腰砍断,下一秒已经指向了堂上的天子,那沙场征伐的气势,就仿佛这一刀劈下,直能葬送千军万马—— 然后被一把短剑架住了。 握剑的手腕上还戴着镯子。 图尔惊愕地抬头一看,是个浓妆艳抹的嬷嬷。 便在他的注视下,那嬷嬷周身的骨骼传出“喀啦啦”一阵闷响,整个人的身形蓦然拔高,现出了男人的体貌。趁他一时震惊,那男人一记铁掌裹挟着劲风,结结实实拍中他胸口,图尔踉跄退出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图尔道:“你是什么怪物?” 北舟道:“你老母。” 图尔:“???” 北舟也在暗暗心惊。剑短刀长,方才他强行一架,已经受了内伤,出掌的那只手也在隐隐作痛。这人身上的肉怎么长的,莫非是钢筋铁骨不成? 北舟面色凛然,缓缓道:“看这身手,你是那什么燕国第一高手图尔吧?” 图尔道:“不错。你又是什么来头?” 北舟瞥了一眼满地的死伤,跨前一步,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抖落刃上血水,淡然道:“我是大夏宫中一个普通的端水嬷嬷。” 图尔:“……” 图尔后知后觉被人讽刺了,不怒反笑。“你们夏人只会耍嘴皮子吗?来打啊!” 他拉开架势,持刀又上,北舟毫无怯意,正要迎敌—— 突然听见身后某处传来几不可闻的“咔嗒”一声。 电光石火之间,北舟动了。 不是迎着图尔,而是抽身撤向一旁。 下一秒,仿佛有一道天雷直直落在了享殿中央,轰然炸开。 昨夜。 庾晚音笑道:“北叔,给他看东西。” 北舟笑眯眯地将藏在身后的两只手举了起来。 夏侯澹:“……” 夏侯澹一脸空白地看向庾晚音。“你在逗我?” 北舟道:“咦,澹儿你怎么一副已经看出这是什么东西的样子?这可是晚音当初提的点子,不用内力,而是用火药催动机关,发出暗器。叔研究了无数个夜晚才做出来的,古往今来唯一一对……” 夏侯澹道:“枪。” 北舟道:“你这眼神不好,这怎会是枪?我给取了个名字,叫九天玄火连发袖中弩。” 夏侯澹:“……” 夏侯澹道:“叔你开心就好。” 北舟道:“来,一人一个拿好,关键时候保命。不过你们未经练习,恐怕会欠些准头,轻易不要乱用。我?我不需要这玩意儿也能防身。” 殿中一时又陷入了死寂。 就连乘胜追击的燕国人也不禁动作一滞,目瞪口呆地看向大殿中央。 木柱上凭空冒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烧焦的味道伴着青烟飘了出来。 夏侯澹自己不知为何踉跄后退了半步才站稳,手中举着一个前所未见的古怪玩意儿,一头正对着图尔。 谁也没看清他刚才是怎么出手的,但那巨大的声势、恐怖的杀伤力,已经颠覆了众人的认知。 他应当是打偏了,刚才那一下如果打中图尔…… 图尔仰头大笑。 “好!”他眼中泛着血光,“今天就看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话音刚落,他却没有冲向夏侯澹,而是纵身扑向了北舟。 北舟眉头一拧,想与他拉开间距,方便夏侯澹下手。图尔却直觉惊人,一下子领悟了其中关窍,抓着北舟与之缠斗,口中还提声喝道:“都这么做,他没有准头!” 他的手下恍然大悟,如法炮制,抓着剩余的侍卫近身打斗,更有甚者,直接扛起侍卫的尸首当作掩护,一步步朝着夏侯澹逼近。 北舟被图尔穷追不舍逼至墙边,面如霜寒。“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他脚下一错,猛地运气周身,长发飞扬,剑光如虹。 图尔侧身避过,北舟这一剑却势头不减,径直破开窗扇,整个人顺势冲了出去。 图尔一愣,紧跟着了悟,却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又是一声炸响,他的肩上一阵剧痛! 图尔大喝一声,跟着北舟破窗而出,右肩血流如注,焦煳味儿混着血味儿,令人作呕。 他就地一滚,远离了窗口,在大雨中站起身来,试了两

相关推荐: 九品道士   朝朝暮暮   孩子的父亲是个女的   快穿甜宠:傲娇男神你好甜   攻略对象全是疯批   全能攻略游戏[快穿]   高武:我的技能自动修炼   他来过我的世界   抽到万人迷但绑定四个大佬   [综漫]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