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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李云锡最终花了两个时辰,解释细节和回答问题。 等他与岑堇天告退之后,夏侯澹整个人都从座位上滑了下去。“我的头……” 庾晚音神情有些沉寂,顿了几秒才道:“很疼?” 夏侯澹半挂在座椅上,略带期待地看了她一眼。“有点。” 庾晚音又顿了几秒,默默坐到他身边,伸手抵住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揉。 夏侯澹闭上眼,脸色缓和了些许,嘴角微翘。“多谢爱妃。” “都是臣妾分内的事。” 夏侯澹“扑哧”一笑。 庾晚音边揉边说:“我觉得这几个臣子还挺靠谱的,就按他们说的一步步去做,说不定真能阻止旱灾。” “和端王。” “和端王。”庾晚音附和。 夏侯澹困倦地歪着头闭着眼,低声道:“我最近在想,既然已经有了胥尧那本书,眼下又有了帮手,咱们能不能挨个儿挫败端王的行动?” “不行,最多只能挫败一次。”庾晚音将那段“开天眼”的笑话大致讲了一遍,“端王已经盯着我了,但还不清楚我的能力高低,也不清楚我能不能为他所用。只要失败一次,他就会彻底把我拉进黑名单。那之后,他所有的计划都会再度改变,增加一堆障眼法,就为了防我。” 夏侯澹道:“所以,只能任由他干他的。” “问题不大,他目前的大部分计划都是针对太后的。就先让他们斗着,我们藏起来猥琐发育[1]。那一次挫败的机会,得用在刀刃上。” 夏侯澹没吭声。 庾晚音盯着桌上的笔记出神,隔了片刻才觉得过于安静,低头看去。 夏侯澹已经掀起了眼帘,墨黑的眼瞳正静静对着她。 庾晚音僵了一下,问:“怎么了?” “今天进展很大,你却好像不太高兴?” 庾晚音强笑道:“没有啊,要恭喜你,终于得到了左膀右臂,以后不是孤军奋战了。” 夏侯澹笑了笑,慢慢直起身。“晚音,你觉得我们湖中会面的消息,是谁泄露给端王的?” 庾晚音心头一跳。“我也一直没想明白。” “你觉得是我,对吗?” 庾晚音:“……” 夏侯澹了然道:“你觉得我为了跟端王比谁心黑,不惜牺牲一个股肱之臣,乃至他原本可以造福的一方百姓。哦,对了,你会不会觉得藏书阁的火也是我放的?毕竟从结果来看,胥尧被逼到绝境,果然交出了那本书。” 庾晚音震惊道:“这个绝对没有。” 夏侯澹此刻的神情令她十分陌生。他的眼睛似乎变得特别黑,黑到失去了一切反光,原本就浓墨重彩的眉眼,艳丽得像一张狞恶的画皮。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晚音。” 庾晚音背后的汗毛竖了起来。这个应激反应通常是端王专属。 她想打个哈哈,问他“怎么对着我也演起来了”,唇齿却仿佛突然遭了冰封。 夏侯澹看了她许久,才轻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这份怀疑,也是端王的目的呢?他不知道我们在湖中见的是什么人,他想杀了他们,威慑我们。但当听见你悲愤的怒吼时,他突然意识到,那是挑拨我们的绝妙机会。” 庾晚音道:“什么……” “他故意撤走,使结果对我有利。因为他判断,比起几个草民,你的效忠对他来说更为重要。当你发现我从杜杉之死获益良多,你还会心无芥蒂地与我合作吗?” 庾晚音无言以对。 夏侯澹摊了摊手:“人可以证明自己做过一件事,却证明不了自己没做过一件事。我说我没有泄露地点,你信吗?” 庾晚音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她应该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痛改前非的表情,在夏侯澹面前大骂端王险恶,然后与他冰释前嫌。 这一套她在端王面前演了几次,已经很熟练了。 但她不想。 即使是对着这个明显不正常的夏侯澹,她也不想。 或许是因为两边演戏的精神压力终于累积到了临界点,她几乎无法控制冲出自己唇齿的语句:“不是因为杜杉——不仅仅是因为杜杉。” 夏侯澹道:“嗯?” 庾晚音道:“那天在船上,我们与学子谈了整整两个时辰。今天在御书房,又是两个时辰,而且主题是税赋。你说了很多话,显示出了丰富的学识,但你的经济学知识少得几乎跟我一样可怜。” 夏侯澹:“……” “你是哪家公司的总裁?那家公司做什么业务?什么时候上市的?你穿来之前,股票市值如何?” 夏侯澹:“……” 不能再问下去了,庾晚音心想。他会杀了你的。 但她分明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出了口:“你到底是谁?” 在漫长的五秒钟里,有一个念头在夏侯澹心头盘旋而过:干脆全告诉她吧。 但他不能。 即使庾晚音别无选择,只能与他合作,他也不能。 全盘相告,就意味着她那小小的、脆弱的信任与亲近,从此都将荡然无存。 在让她怀疑和让她死心之间,他选择怀疑。 头疼已经剧烈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夏侯澹眼前都泛起了黑雾,他硬扯出一个颇为无赖的笑:“我不记得了。” 庾晚音转身就走。 夏侯澹只记得听见了她开门离去的声音,以及门外暗卫的询问声。再之后,就只剩黑暗了。 注释: [1]游戏用语。己方装备不如敌方时会产生一个共识,就是偏向防御,去猎取野怪,从而获得金币购买装备。现有不冲动硬拼、慢慢积蓄力量的意思。 第8章 这是在以退为进吧,庾晚音想,是为了让我感受良心的谴责吧。 “太子。” 张三听见声音,连忙回头,规规矩矩道:“皇祖母。” 远处被他指挥着干活的宫人也纷纷停下动作见礼。 威严的女人朝他身后望了望。“这是在做什么?” “回皇祖母的话,前些日子是花朝节,孙儿看见御花园里的布置,便生出一个念头,想为皇祖母也栽种些花苗。” 张三天天偷听古人说话,现在发挥多少自然了些。“待到皇祖母寿辰时,这些花也该开了,正好为皇祖母献寿。” 太后表情缓和了些许。“哀家看这花苗的排列分布,似有些讲究。” 张三抿嘴笑道:“皇祖母明察,这是一幅双龙戏珠图,寓意吉祥。” 他许久都没听到回答。 张三有些惶恐地抬头望去。 太后神色冰冷。“这大夏的江山,只需要一条真龙。” 张三:“……” 这话叫我怎么回?! 太后望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良久露出一个近似怜悯的眼神。“你母后早逝,皇帝已经另结新欢,很快就会册封新的皇后,再之后就会有新的太子。这偌大的宫中,只有哀家疼你。” 张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今天必须在这里把这太后哄高兴了。因为那些花苗是他与同类相认的唯一希望。 他福至心灵般投诚道:“皇祖母误会了,孙儿种的那两条龙呀,一条是皇祖母,一条是孙儿。” 太后:“……” 张三紧张地等待着。 太后笑了。“这才是哀家的乖孙。你放心,宫中不会有新皇子诞生的。” 按照夏侯澹最近两边徘徊的规律,今夜应该轮到谢永儿侍寝。 谢永儿花枝招展地来到寝殿,却被拦在了大门外。 侍卫道:“陛下已经睡下了。” 这才几点? 谢永儿心下疑惑,又猜测是庾晚音在搞事,咬了咬牙,从袖中翻出一块碎银递过去。“这位大哥……” 侍卫的长剑“噌”地出鞘三寸。 谢永儿大吃一惊,连忙后退。 “哎呀,谢妃娘娘。”大太监安贤推门而出,笑眯眯道,“今儿不巧,陛下头疼心烦,吩咐了谁也不见,娘娘请回吧。” “安公公,说到这个,永儿倒是学过些推拿手势呢。”谢永儿谄媚一笑,又去翻袖子,却见安贤眼望着自己,皱着眉摇了摇头。 她不由得定住了。 寝殿内。 北舟终于忍不住了,抹了些药油到掌心,搓热双手,伸向了床上双目紧闭之人。 还没触到他的太阳穴,就被一只冰冷的手钳住了腕间。 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开,浓黑眼瞳里翻涌着戾气,在看清来人之后才痛苦地压了回去。“别碰我,北叔。” 北舟心疼道:“你痛成这样,让叔揉揉,会好些的。” 夏侯澹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北舟道:“唉,怎么突然发病……”他入宫之后已经查过了角角落落,验过夏侯澹的所有膳食,始终没发现什么毒药。 夏侯澹勾了勾失去血色的嘴唇。“或许是脑中有瘤子吧。” “瞎说,叔不是诊过脉了吗?没有的。” 夏侯澹嘀咕道:“CT才行。” “什么?” “没什么。叔,我想喝甜粥。” 北舟立即起身。“叔去给你做。” 待他走远之后,一道身影悄然靠近,跪伏在了床榻边。 夏侯澹眼望着床幔发了半晌呆,叹了口气。“去请白先生。” 谢永儿走出老远,都不敢相信自己被赶了出来。 皇帝明明正痴迷于她,任她在后宫中呼风唤雨,刚刚清理了一拨眼中钉,怎么一夜间情势就变了?就连那百般逢迎的安贤,居然也敢对自己使脸色! 按照宫斗剧情标配,此时天上开始下雨。 谢永儿没带伞,独自走在凄风苦雨中,脑内播放起了二胡配乐。 此时她必须弄清楚,皇帝寝宫那扇紧闭的大门后,是不是藏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庾晚音。 谢永儿绕到了贵妃殿外。 万万没想到,庾晚音不仅在贵妃殿,而且就孤身坐在回廊里,提着一盏宫灯仰头看雨,湿淋淋的发丝贴在颊上,明艳的脸蛋顿显苍白。 谢永儿:“……” 这种场景里,你比我还凄惨算什么事?! 谢永儿脚步一顿,正想战术性撤退,庾晚音却已经看了过来,惊讶道:“是永儿妹妹吗?” 她将谢永儿唤到廊下躲雨。“妹妹今晚不是该去侍寝吗,怎会在此?” 谢永儿低下头。“陛下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 夏侯澹病了?庾晚音一愣。 下午在御书房里,他的确说过头疼。她走之后,更严重了吗? 又或许……只是装病吧。 自己对他的身份起疑了,所以他通过示弱来逃避问题。 庾晚音离开御书房就后悔了。拆穿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一直以来她努力忽略他身上的违和感,又何尝不是在逃避呢——逃避这一刻举目无亲的惶惑与无措。 谢永儿观察着庾晚音的神情。她没想到这庾贵妃是真的不知情。 这么说来,皇帝确实病了? 谢永儿心念一转,突然面露关切。“贵妃姐姐,你去看看陛下吧。他方才很是难受,似乎说了一句想要找你。” 方才那被侍卫驱逐的待遇,她可不愿独享。 庾晚音的反应有些出乎她意料,脸上既无得色也无期待,反倒皱起了眉,像在经历一番内心挣扎。 谢永儿唯恐她打退堂鼓,正待再怂恿两句,庾晚音却已经上钩了。“既然如此,我去看看。” 谢永儿带着快意目送她转身离去。 庾晚音撑起纸伞走入雨中,忽然又回过头来。“妹妹先在此稍歇,我让小眉带你去换身干净衣服,等雨停了再将你送回去。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此事。” 谢永儿笑得更明媚了些,缓缓道:“姐姐告诫我别喝避子汤,那份恩情,永儿一直记在心里。” 庾晚音:“……” 不会是真心的吧? 如今看来,跟那两个夏侯相比,谢永儿的段位低得甚至有点可爱了。 庾晚音生出一丝愧疚,黯然道:“想不到,还能盼来与妹妹交心的一日。” 谢永儿:“……” 不会是真心的吧? 难道她上次真的只是善意提醒? 从她一个古人的角度,确实预料不到有谁会存心拒绝龙种。所以自己那次中毒,纯粹是自作自受? 可是……如果原文里的心机女主彻底不当恶人了,自己这些未雨绸缪的争斗,岂不就变成了单方面的迫害? 庾晚音已经朝皇帝寝殿走去。谢永儿迷茫地冲着雨幕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在侍卫的剑上映出惨白的光。 侍卫道:“娘娘请回吧,陛下谁也不见。” 庾晚音原本还在踌躇着不愿面对夏侯澹,一见这阵势,心中一慌。“陛下怎么了?” 侍卫三缄其口。 庾晚音的宫灯早已被浇熄,那把纸伞挡不住四面八方泼来的大雨,整个人成了落汤鸡,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能否烦请大哥通报一声,告诉北……北嬷嬷……” “庾贵妃?” 庾晚音回头。嬷嬷打扮的北舟正要进殿,手中端着一碗甜粥。 她连忙拉住他,小声道:“北叔,让我进去看看他吧。” 北舟暗含审视地看了她一眼,大约是记起她那日在舟上那句气壮山河的“干他”,面色略微缓和。“跟着我。” 夏侯澹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里,团成一个球。北舟喊了两声,掀开被子将他的脑袋露出来。“晚音来了。” 庾晚音被吓到了。 夏侯澹长发凌乱,面白如纸。他吃力地扫了庾晚音一眼,哑声说:“谢谢叔,粥先放着吧。” 北舟识趣地走了。 庾晚音坐到床沿上,小心翼翼道:“我喂你?” 夏侯澹做了个类似点头的动作,紧接着就咬牙定住了,额上青筋突起,仿佛这点幅度的移动都带来了剧痛。 庾晚音手足无措地扶住他,又不敢用力。过了好一会儿,夏侯澹自己下定决心支起了身。庾晚音连忙拉过两个软枕垫在他身后。 她又伸手想去端那碗粥,被夏侯澹拦住了。 夏侯澹做了个悠长的深呼吸,语气低柔:“我们谈谈。” “不急这一时,先好好休息……” “你猜得没错。”他打断道,“我确实不是什么总裁。” 夏侯澹道:“穿来之前,我是个不入流的演员,跑了很多年龙套都没混出头。” 庾晚音错愕地看着他。 这倒是可以解释他扮演暴君时的以假乱真。 “但只是这样的话,你何必特意骗我?” “不是故意骗你。当时你自己猜我是总裁,我就顺势认下来了。” “为什么?” 夏侯澹笑了笑,双唇毫无血色。“我这个人,运气一向不佳,所以一穿进来,第一反应就是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然后你就出现了,像天降救星一样,手握剧本,志在必得,一来就热火朝天地计划着绝地翻盘……看着你的时候,我才觉得我还有希望。” 他闭了闭眼,喉结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害怕失去你。一旦发现我是这样无能的失败者,你就会离我而去吧。你一走,我就完了。” 庾晚音不知所措地沉默了一会儿。“……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嗯?” “我还以为,你会背负着什么深沉的秘密。” 夏侯澹没有让自己停顿半秒,轻柔地笑了。“看来这破演技终究还是有点用。”他叹了口气,坦然看着她,“但你现在知道了,我没什么胜算。那端王就算是纸片人,手腕也胜过我百倍。所以那句承诺依然有效:如果你选择离开,我完全理解,不会阻拦。” 他歪在枕上,眼神像一只无害的大狗。 这是在以退为进吧,庾晚音想,是为了让我感受良心的谴责吧,但不知为何,她心里一点也不抵触,甚至连呼吸都轻松起来。 “就算你不装可怜,我也不会走的。”她拍了拍夏侯澹的手,“快点好起来,我们下一步计划还需要你的演技呢。” 夏侯澹默默看着她。 她坐在那里,眼珠子已经开始缓慢打转,像一只酝酿着狩猎的小动物。 庾晚音想得出神,突然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 夏侯澹摸了一下她的袖口。“全淋湿了?” “不打紧……” 夏侯澹抓起手边的摇铃唤来宫人。“带贵妃去洗澡。” 庾晚音泡了个热水澡,心中阴霾尽散,只觉得好长时间没有如此惬意平静了。 她烤干头发,想去跟夏侯澹打声招呼就走,夏侯澹却自然而然道:“下着雨呢,别折腾了,睡吧。” 庾晚音犹豫了一下,欣然躺到了他身边。被窝里暖洋洋的,窗外的雷雨声令人昏昏欲睡。 “还疼得厉害吗?给你揉揉?” “嗯。” 夏侯澹闭目躺着,感觉到她贴近过来。小动物毫无防备,只想互相取暖。 夏侯澹称病辍了两天朝,第三天面色如常地坐到了龙椅上,懒洋洋道:“太后想建陵寝好多年了,如今她生辰将近,朕想聊表孝心。户部,税收够吗?” 户部尚书蒙了。“臣立刻去核验。” 夏侯澹先前当庭杀了个户部尚书,现在任上这位是那家伙的弟弟。堂堂尚书换了个人,没有引起任何波澜,连手下政务都一切照旧,仿佛无事发生。 这就是大夏的朝堂。 十几年来,朝中两党相争,权力倾轧,拱起了无数不做实事的冗官。官来得快,去得更快,早上拟旨,下午上任,晚上兴许就入棺了。 在这种环境里,所有人脑子里都是苟且偷生,或者趁着在任多捞些油水。无数政策令而不行,干实事的早就被搞死了。 户部尚书焦虑了。 别的圣旨,他或许还能阳奉阴违糊弄过去,但太后陵寝却是万万不能糊弄的。他是太后提上来的人,新官上任,这正是立功的大好机会。 但有一个现实的问题:国库是真的没钱了。 陵寝这么大的工程,让他从哪里变钱? 户部尚书想到了唯一解:继续去搜刮民脂民膏。 翌日早朝,夏侯澹又懒洋洋道:“户部提出今年继续增税,众爱卿怎么看啊?” 众臣哪儿敢说什么。皇帝脑子一抽要彰显仁孝,哪怕每个人都知道百姓已经被榨得连渣都不剩了,再增税怕是要造反了,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 夏侯澹挥挥手。“那就这么办吧。” 增税的消息不知为何不胫而走,几日内就传遍了都城。百姓怨声载道,但横竖传不进皇帝耳中。 这天夏侯澹出宫去探望一个抱病的老臣,出发之前,叫来驱车的侍卫耳提面命了一番。 回宫路上,马车忽然急停。 夏侯澹稳稳坐在车中,听见外头侍卫怒道:“何人敢拦圣驾!” 这一声喊得声若洪钟,半条街外的百姓都张望了过来。 夏侯澹知道演员已就位,慢悠悠地撩开车帘走了下去,问道:“何事?” 远处跪了个衣衫褴褛的群演,一见他下车,立即杀猪般地开嗓号道:“圣人啊!苍天啊!求您开开眼啊!草民的乡亲父老,每家每户,无一不是一年到头起早贪黑地耕织,存留的粮米却只够果腹。草民一对弟妹,出生不久赶上歉年,被父母含泪活活饿死……” 混在人群中的李云锡:“?” 这段慷慨陈词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那群演直接把李云锡当日在舟中的整段台词复读了一遍,末了哭号道:“草民一家是活不下去了,若是再增税,唯有割去脑袋,以这一碗热血供养圣人了!” “哐哐哐”磕头。 李云锡:“……” 周围的百姓个个听得热泪盈眶,加入了哭喊的队伍,远处还不断有人赶来,将夏侯澹回宫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夏侯澹狼狈不堪,一双拳头攥得咔咔作响,忽然扇了侍卫一巴掌,嘶声道:“废物!快把户部尚书捉过来!” 户部尚书在全城百姓的围观下跪到了夏侯澹面前。 夏侯澹问:“为何要增税?” 户部尚书:“……” 那不是你自己批的奏折吗? 户部尚书哆哆嗦嗦地将奏折内容复述了一遍,幸而有些脑子,没敢提皇帝尽孝的事,只说是自己的意思。 夏侯澹理直气壮道:“所以增税是为了造陵寝?那国库里原本用来修皇陵的税收呢?” 户部尚书噤若寒蝉。 夏侯澹道:“带朕去看,今日必须给……给百姓一个交代!” 片刻之后,户部尚书冷汗淋漓,哆嗦着手打开了一间钱库的大门。 夏侯澹直直立在门口,僵硬良久,突然间仰天大笑,癫狂道:“钱呢?朕的钱呢?!” 周围宫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夏侯澹目露凶光,左右一看,又劈手夺过侍卫的剑,朝着户部尚书大步走去。 户部尚书当场尿了一摊。“陛下!!!” “陛下——”安贤迈着小碎步跑来,“右军章将军急奏,说是……” 他凑到夏侯澹耳边,夏侯澹却不耐烦道:“大声讲。” 安贤道:“说是军饷发霉了。” 夏侯澹扔了剑,接过他手中的奏折,展开扫了两眼,将它一把摔在户部尚书脸上。“他们威胁朕,说是今年的军饷再不加量,恐怕军马将无余力护卫边疆。” 所有人都知道,那几个将军基本上都是端王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找皇帝施压,自然是因为听说了户部要加税,要求分一杯羹。 夏侯澹踉跄了一步。“好,好啊。所有人都来找朕要钱,国库却是空的。这江山差不多也该改姓了!” 户部尚书终于尿完了,整个人很平静。“臣该死。” 夏侯澹却没再去捡剑,喘息片刻,疲惫道:“此事朕要找母后商议。” 另一边,太后也听说了今日的闹剧。 她多少有些心惊。“国库这样空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没带过兵的人,终究还是怕那些兵痞子的。一边忌惮着他们,一边却又依赖着他们的保护。 “那些武人想法简单,为今之计,还得先喂饱他们。”太后扶了扶镶金嵌玉的簪子,笑道,“让户部想想法子,拨些补给过去吧。” 心腹道:“那陵寝的事……” 太后望着自己红艳艳的指甲。“难得皇帝有孝心,陵寝自然也是要建的。” 御花园里,张三那个所谓“双龙戏珠”形状的花阵已经种好了,不日便会开花。 挥退宫人之后,他又自己提起铲子,往那“珠”的下方泥土里埋了一个盒子。 他在盒子里藏了张字条:如果你是同类,留言给我,我想与你见面。 ——用的是简体字,从左往右书写的。只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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