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那今年孙儿的宴席更有趣了,真是荣幸啊。”转身告退,请已经心不在焉的年轻人们看蹴鞠去。 那边的女客们得知了自然更要随之去,去看少年们蹴鞠可在冬日没什么看的花园里女子们互相看有趣。 王家宅院门前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街路人很是惊讶。 “王家的宴席今年怎么散的这么早?” 京城的消息一向是风一般快,很快西凉太子和人蹴鞠的事传遍了至于那个人是什么人,传开的要晚一些,长安府的人,京城人不熟啊,无名无姓的,打听都没地方打听,还好长安府有个有名的人,薛青。 “薛青!” 康岱一脚踏过门槛匆忙绊了个踉跄,老仆眼疾手快扶住。 康岱顾不得失态不失态。 “怎么回事?不是去见王相爷吗?怎么跟西凉人蹴鞠了?”他咬牙低声道,“没人看着她吗?” 老仆低声道:“不是不看着啊,没有想到会这样,她以前不这样的,来了这么久根本不跟人试的,先前国子监里监生们挑衅也好,西凉太子和秦梅也好,她都退避了啊,也不知道怎么了,在王家突然站出来了,明明跟她无关,是西凉人跟蒋家的人在闹,她这突然的应下,咱们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康岱又急又恼,道:“王烈阳真是无情无义,要用人又半点呵护也无,哄傻子当枪使也太裸了。” 王烈阳那般身份的人,将一个学生当枪用还需要什么掩饰吗?老仆心里默默道。 “陈相爷,青霞先生都知道了吗?”康岱又问道,“可去阻止她了吗?”以老师先生的身份出面总是可以的。 老仆摇头:“来人回禀,陈相爷只是哈哈一笑说少年学生嘛,青霞先生只说了知道了。”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 少年学生,所以是玩乐无所谓吗?康岱叹口气。 “赢了倒无所谓,输了真是麻烦了,坏了声名,读书人争这个意气做什么,更何况还是西凉人,将来国之脸面啊。”他道。 老仆道:“万一赢了呢?” 康岱脚踩着车踏一顿,扭头看老仆:“怎么可能。” 不是他灭自己人威风,而是知道西凉人的习性,西凉王既然肯让西凉太子来京城试,必然是对这个儿子很有信心的,是为耀武扬威来的,西凉太子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输了,脸面倒是小事。”康岱一蹬车,“让人守好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殿下受伤。” “西凉人的蹴鞠我是亲眼见过的。” 官帽街一行商大声说道,身边聚拢了一群人认真听。 “跟咱们的白打蹴鞠不同,他们玩对打蹴鞠横冲直撞如同他们打马球一样,一场下来人马都血淋淋。” 听了他的话,四周嘈杂一片。 “西凉人可都是马背摔打出来的,他们可不是读书人,这群读书人去跟人家这不是自寻死路。” “那可是西凉太子,伤了人谁又能奈何他?” “这群长安府的乡下人真是傻也不想想为什么当时那么多人都不应声是什么道理。” “来京城博名声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个薛青” “那个薛青仗着有靠山,以为秦潭公的侄子奈何不了他,京城横行了啊” “他的靠山可不能左右蹴鞠” “不知道这场蹴鞠是什么场面” 众人都向前看去,不远处一间高大的彩楼,那便是京城最大的瓦舍,北瓦,其内阔朗有有专供蹴鞠的勾栏,不是他们站在这边不动,而是已经进不去了,人山人海寸步难行,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将这边接管,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的。 “千金坊开赌了!” 又一声喊让街骚动。 “这有什么好赌的,又不是势均力敌。” “管它呢,人家赌坊都不怕咱们怕什么,赢钱去” 街人群涌涌,瓦舍勾栏内亦是挤满了人,这里面除了普通民众,更多的是衣饰华丽的年轻男女们,四周还有官兵守护,不许闲人接近,这自然是王家赴宴的那群人,男女依旧分两边,但男客那边有一群女子们毫不避讳的挤着说笑。 春晓从一群年轻人嬉笑着挤过来,来到了姐妹们间。 “春晓你下注多少?”几个姐妹们问道。 春晓道:“我的钱不多呀,只有十两银子。” 十两的确太少了,姐妹们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算啦多也赢不了多少的。”有人笑道,下注的人太多了。 春晓抚着垂下的小辫子道:“赢了的话会很多了。”嘻嘻笑,薛青嘛,这些人都不押他这一边,因为他们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这次要发财了,她看向场寻找那少年的身影,真是意外,本想让他看自己表演的,结果变成了自己看他。 场少年们乱乱,没有什么仪式客套介绍赛已经开始了,一方白袍一方黑衫,在场跑动,他是不是长高了?瘦了还是胖了?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还是因为他们跑的太快眼花缭乱,怎么看不到啊。 春晓的眼在场乱看,忽的视线里一个少年猛地扑倒在地,这太突然了,春晓下意识的发出尖叫声,耳边惊叫声同时四起。 场内惊叫声汇集冲突了彩楼砸到了街,被官兵阻拦在外边街的人们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蹴鞠不是应该有叫好声吗?怎么先传出来惊叫? 他们看不到又不想走,着急的骚动。 “叫好声别想了!早告诉你们了,西凉人的蹴鞠可没有叫好的动作,只有吓人的。” 有人大声喊道,神情激动兴奋,伸手指着里面。 “一定是见血了!” 这刚开始见血了?太刺激了,街的人更加激动,只恨自己没有透视眼,又恨不得插翅膀飞进去,前方的人群忽的分开一条路,有几个人走进去,他们并没有翅膀。 “凭什么!”有焦急的民众愤怒喊道。 “凭他的一身绿袍。”有人笑着答道,“以及身后的黑甲卫。” 黑甲卫啊,那算了,喊话的民众立刻缩头,又为了表示自己有胆气,瞪眼道:“都小点声喊,听不到里面了!” 这种激动的对打蹴鞠再听的清楚也不得亲眼看到。 先前的惊叫声还未沉寂,又一阵惊叫掀起如热浪般扑来,走进来的段山脚步微微顿了顿,看向场,一个少年跌倒在地,犹自未停向前翻滚两下,再抬起头口鼻已经有血流出来。 “挺激烈啊。”段山道。 “那个谁!” 一个少年小脸惨白扑过去,看着跌滚的少年,太可怕了,吓的他连自己的队友都忘了,本来也没记住,毕竟刚认识 “你怎么样?”他颤声问道。 楚明辉抬袖子将口鼻的血一擦,人从地跳起来。 “没事。”他喊道,看着身旁跑过的一个白袍少年,那白袍少年回头眼角几分倨傲。 楚明辉往地啐了口血水,看向身边瑟瑟的少年:“兆子少爷,别怕,小意思,绊人而已,别停,继续跑。”说罢向前疾奔追向那个抢走皮球的白袍少年。 蒋兆子心惊胆战,这是蹴鞠吗?这真的是蹴鞠吗?不是打群架? 吓人! 场外的观众已经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看,随着场少年们的奔跑发出起起伏伏的叫声。 眼瞅着一个白袍少年猛地向前抬脚,前方的黑衫少年伴着大家的惊叫倒地,但令人意外的是,那白袍少年并没有抢着球向前跑,而是也噗通栽倒在地抱着腿脚缩起来。 场的叫声与场外的叫声混在一起。 张双桐从地跳起来,看着身后痛苦抱腿脚的白袍少年。 “傻逼,绊人算了,踢人,以为老子是傻子吗?”他叉腰骂道,两小腿猛地一碰,竟然隐隐有铁器相撞的声音 “护板!”一个白袍少年喊道,“你们在腿装了护板。” 张双桐对他晃晃肩头,道:“对啊,对啊,来踢我呀。”说罢将球一挑,甩着大袖子向前奔去 白袍少年们也不示弱更加凶猛的追了去。 前排的观众忍不住咬住了衣袖,忽的头顶有纷纷扬扬的瓜子皮落下,同时耳边响起枯哑的喊声。 “快点追啊,踢他,踢他!打他!打他!打啊!” 什么啊,这是蹴鞠,不是打架,有没有素质啊,那观众恼怒的捂着头回头:“干什么啊!” 身后一个老头蹲在椅子,一手抓着一把瓜子,一手胡乱的甩动,听到质问翻个白眼,干瘪的嘴边一鼓,喷出一把瓜子皮 场内场外都陷入嘈杂混乱。 还好因为赛一方的身份差役官兵们遍布,很快将这边的吵闹制止,但场的吵闹他们没有办法制止了。 场白袍黑衫少年们混战一片,好似打群架,不同的是大家只动脚不动手,场边的分哗啦啦的不断的变化。 分数不相下。 段山道:“好身手。”一双眼准准的稳稳的落在场一个黑衫少年身。 这黑衫少年在场宛如蝶在花飞舞,又宛如利刃扫过竹林,所过之处白袍少年们倒地。 “大人。”有人从后走来站到段山身旁,“你要的东西查到了。” 段山看着场的黑衫少年,道:“走。”收回视线转身迈步。 (四千六,么么哒)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听看 走出北瓦所在的街,还可以听到其后喧天的热闹。br 街的民众已经不单单靠听里面的喊声来了解进程了,北瓦里派出十几个伙计讲述蹴鞠赛的场景,这些伙计在瓦子里练出好口舌,手舞足蹈口吐莲花,虽然依旧不能亲眼看的精彩,但另有一番精彩。 “那长安府少年已经摔倒五个但是没有一个下场的这是毫无畏惧又或者好像他们很习惯这种野蛮的踢法” “西凉人!西凉人倒下一个!倒下了!我的天!这个西凉人起不来了!” “场打起来了!混战!混战!真打!是真打!我的天,他们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吧?我是说长安府的这些人知道自己拳头打的是西凉太子吗?西凉太子长这么大挨过打吗?” “被拉开了西凉人没有叫官差竟然没事了,赛继续” “目前西凉人分数依旧领先不过长安府追的很紧” 十几个伙计来回奔忙一人一段说完冲进去另一个伙计来继续,保证了场景连贯,连少年们在推搡撕破了衣衫露出的底裤什么颜色都没有遗漏京城可是许久都没有这般热闹的打群架场面了。 自从先帝出事,朝廷风云动荡,官员世家不断的倾覆,京城的治安很严,敢有聚众闹事不管什么身份一律严罚,最初也有纨绔子弟意图横行霸道,但带来一个家族的下大狱的后果再没有人敢挑战了。 “有生之年,有生之年。”有激动的老者抹泪,“盛事重现,盛事重现。” “千金坊有人给长安府押了重金!一个车马行好像也是长安府的!” “我看到了,说是押他们家姑爷!他们家姑爷是哪个?” “我也要去试试” 街热闹的不止是蹴鞠赛,半个京城都被搅动了。 “大人,要等结果吗?”一侍卫问道,看着站在路边的段山。 段山道:“不用,结果没有意外。”说罢催马向前而去。 侍卫们对视一眼,哪个结果是没有意外?西凉人赢吗? 算不亲眼看着,结果他们随时能知道,纵然是走进刑部阴暗的牢狱。 “大人。” 两个差役站在一张桌子前等候,对进来的段山施礼。 段山看着桌摆着的册,道:“齐老板想起来了?每日那么多客人流水那么多,可记得两个监生买了什么,别再出错啊,免得刑讯还要再来一遍。” 差役应声是道:“大成坊当日的伙计都再三确认过了。”将册递过来,“薛青和秦梅进来后逗留了一刻,买了这些东西。” 段山伸手接过册翻看,看着其写的薛青买了多少纸一块墨砚,秦梅买了多少笔多少竹刀,作证的是哪个伙计签字画押清清楚楚,他嗯了声,道:“问完了让他们走吧。” 差役应声是对一旁的狱卒摆摆手,站在角落的黑影一般的狱卒们走动出去了,片刻之后锁链哗啦响,几个老老少少的男人“走”出来被架着。 他们衣衫整洁,脸面也干干净净,闭着眼好似喝醉了酒的夜归人,一个个软软无力被拖动向外进了刑部大牢难免被吓的腿脚软。 有三个男人从外边走进来,看到他们便侧身让路,神情带着几分不安又好打量猜测。 “这是什么人?” “这里边还能有什么人,被审讯的犯人” “这审讯的犯人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血腥吓人外传的刑部牢狱太夸张了吧。” 三人嘀嘀咕咕,看着这几个老少被架着走过去,忽的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是刚走过去的那群人,一个男人下意识的喊道,“东西掉了”也随之向地看去,还主动要弯身捡起来 这里明暗交汇,视线有些模糊,俯身的他凑近看清了地掉落的东西。 一只脚。 脚? 脚! 男人惊叫一声,如同受惊的蚂蚱跳起来,那两个男人也看到了随之脱口惊叫,声音在幽暗的走廊里回荡充斥。 走过去的狱卒们回头,没有不悦只是眼神冷冷。 三个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别让大成坊的人丢东西在这里。”一个狱卒说道。 便有一个狱卒应声是走回来捡起地的断脚跟了去,踏踏的脚步声杂乱远去,走廊里三个男人犹自挤在一起神魂离散。 吓死人了。 那几个嫌犯外表看起来跟常人一样,不知道衣衫遮盖下受过什么样的刑讯都刑讯了还收拾的这般干净整齐干什么! 这个段山真是 “请几位大夫来,还是以前打扰过的事。” 段山正用白锦帕擦手,看着进来的三个男人。 在他一旁的刑讯架子绑着一个蒙着眼的男人,此时垂着头不知死活正在审讯吗? 三个男人面惊惧未散,道:“段大人,我们也说过了,秦小公爷身的伤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伤,我们可没有骗你。” 可别审讯他们三人想到先前看到的画面,不由打个哆嗦。 “秦公爷,秦公爷也是知道的。” “我们是秦公爷的人。” 他们颤声急急说道。 段山对他们摆摆手,将锦帕放下,道:“我知道,你们没有说谎。”看向这三个男人,“你们不知道秦小公爷的伤是什么造成的,那么你们如果再看到这种伤,能不能认出来?” 认出这种伤啊?三个大夫对视一眼。 “这倒是不难。”其一个男人道,“小公爷受伤后我是第一个到跟前的,记得很清楚。” 段山点头:“这足够了。”说罢将册旁边摆着的一个书篮翻倒下,哗啦乱响卷轴笔墨纸砚乱七八糟的散落在桌子。 “我仔细的查过了,当日秦梅和薛青从国子监离开后去了大成坊买了这些” 段山的手抚过桌面的笔墨纸砚。 “但是在彩棚倒塌的地方并没有这些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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