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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地动啊着火水灾啊之类的。 或许谣传夸张了吧。 张家商行里,端坐的张莲塘放在桌握着折扇的手攥紧放开又攥紧。 “确认是咱们的车夫”面前的管事低声说道,“但没有让看尸首,说是要仵作核查。” “他那边呢?”张莲塘道。 “薛少爷那边不知道,不许人靠近,官兵守着。”管事低声道,“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张莲塘嗯了声,道:“人手都配足了吗?” 管事应声是:“知知堂那边,还有咱们这里都配足了。” 张莲塘起身,管事忙道:“莲塘少爷,这时候你还是在这里吧,安全一些。” 有少年从外边掀门帘走进来,道:“人都通知到了。” 张莲塘点头道:“走。”说罢向外去,管事无奈只得任他去,赶着院子里侍立的护卫们跟。 十几个护卫拥簇着在街行走自然引人注意,且不止张莲塘的十几个护卫,清晨这段时间这条街已经来了好些少年人,个个都有护卫拥簇,知知堂所在拥挤嘈杂,这些少年们虽然风流但出行一向低调,这种被护卫拥簇出行的时候前所未见,街边的民众都涌过来。 出什么事了? 张莲塘在堂内站定,看向诸人,诸少年神情沉重悲愤。 “薛青怎么样?”有人急声问道。 张莲塘道:“暂时还不知道,性命应该无忧,官兵在那边守着。” 性命无忧,受伤也不行啊,诸少年们没有松口气,更加愤怒。 “这件事不止是薛青的事,也是我们,我们都是青霞先生的学生。”张莲塘道,“这次是薛青,下一次是我们,或者马是我们,我们一定要问个结果。” 诸人齐声应是。 “走吧。”张莲塘没有再说话,抬手先迈步向外,诸人跟随,众多护卫立刻围拢拥簇沿街向前。 街边的民众也跟着纷乱,适才从护卫们口已经得知事情大概了。 “天啊,是薛状元遇袭了。”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京城,他可是状元啊,现在是翰林” “能为什么,因为青霞先生的事呗,从状元开始为青霞先生的案子奔走” “啊,我听说好多证人在路被害了没想到京城也开始了” “简直无法无天!” “秦潭公嘛不是一直无法无天的” “他这是要一手遮天了!” “我们也去看看这些读书人啊可怜。” 街人群涌涌,终于引得巡查的官兵喝止:“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年轻人身穿官袍,肃容的面容让他看去实际年纪大了很多,淡然道:“朝。” 这年纪这官服还不够资格大朝会吧,况且朝也用不着这么多人拥簇着啊,官兵们皱眉。 “因为奸党凶悍,滥杀无辜,所以不得不小心护卫才敢出行。”这年轻的官员,看着这些官兵们,“既然你们朝廷不能护住我们周全,我们只能自己护住自己了。” 说罢迈步前行,身边身着官袍的年轻人们跟随,一步一步逼近拦路的官兵们。 “尔等是要阻止我们朝吗?” 喝声四起,官兵们色变,阻止官朝,他们可没这个胆子 看着官兵们让开,跟随的百姓们更加骚动,趁机跟着向前,一条街一条街走过,街涌涌的人群也越来越多,到最后都分不清哪些是民众哪些是护卫。 这时候的确是朝的时候,昨晚的事多少已经传开,官员们出门的更早来打探,几个官员站在街边看到这一幕,面色复杂。 “真没想到薛青竟然也遇袭了。”一个低声道。 另一个则沉脸道:“想得到,这一段薛青奔走扎眼,更何况一开始是他在朝堂挑起事端,秦潭公岂能能放过他。” “怪不得青霞先生的学生们如此愤怒,今日不放过薛青,来日也不会放过他们。”又一人叹气道。 “来日不放过这些学生,那更来日也不会放过我们。”有人忽道。 几人顿时转过头看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神情怅然:“物伤其类。” 几人默然,秦潭公能袭杀指证他的人,将来也极有可能会袭杀违背他任何意志的人,大家同朝为官,谁又敢保证自己不会惹到秦潭公?谁又能保证独善其身的安全? “吾等当同去。”一人道。 其他人默然片刻,将身的官袍理了理。 “同去。” 清晨的京城人群涌涌如潮水向皇宫而来,皇宫里早已经到来的红袍大员们面色亦是沉如潭水。 “确认是秦潭公干的吗?” “除了他还有谁?弩机都动用了。” “那薛青是死是活?” 王烈阳的值房里官员们涌涌议论纷纷。 啪的一声轻响,嘈杂顿停。 “不管薛青是死是活。”王烈阳放下手里的茶杯,沉声道,“秦潭公必须给个交代!军方也必须给个交代!”说罢站起身来,“诏秦潭公朝,今日朝议,秦潭公交出军权。” 官员们怔了怔,王相爷这是要亲自动手了,原先只是放任陈盛和秦潭公争斗,不闻不问必要时睁一眼闭一眼给陈盛方便足矣 “京城,杀人。”王烈阳甩袖负手绕过桌案迈步,声音沉沉,“猖狂如此,眼里还有没有朝廷。” 这京城的军卫一向在王烈阳的掌控,如今暗夜杀人而不知,这是秦潭公对王烈阳的挑衅,王烈阳怎么能忍,官员们明白了,是的,绝不能忍,众人立刻跟。 “公爷,公爷。” 宋元跌跌撞撞的从外边冲来,鼻头一道明显的撞印,神情很是狼狈。 “小公爷在索太子哪里,但是不见人” 接到召令要朝的秦潭公哦了声,道:“我知道。” 宋元按着鼻头,道:“我没见到人,小公爷他不肯见,索太子说没有受伤,听声音没事,是嗓子有些哑” 秦潭公道:“没事好。”迈步向前,侍卫们拥簇。 宋元忙跟,道:“可是这件事,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人马是小公爷调动的吗?薛青是他杀的吗?他都不说啊,这么要紧的事,公爷外边都乱了,朝堂王烈阳陈盛磨刀霍霍要不您去见见小公爷” 秦潭公道:“我让人去问过了,他说现在不想说这个,不让问,那不问了。” 啊,不问了?宋元愕然,秦潭公脚步未停已经走出去了,他忙再次疾步跟。 “公爷,我明白小公爷是为了给您分忧,那薛青闹腾的的确恨人,小公爷此举孝心可鉴,可是,还是问问具体怎么做的,我们也好周全。”他急急道,“若不然他什么都不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怎么交代?” 秦潭公笑了笑,道:“那,不交代。”负手在后跨过门槛。 不交代啊宋元在门外站住,看着秦潭公马,侍卫们拥簇向前呼啦啦而去,他怔怔一刻,摇摇头神情无奈,马追了去。 秦潭公进宫另有通道,没有经过纷乱的御街和嘈杂的宫门,宋元自然也没有特意去那边讨没趣,留着力气在朝堂理论才是关键。 但他揣着手没走几步,有人站出来拦住了路。 “这件事,是谁干的?”来人声音低沉道。 宋元似是受了惊吓后退一步,四下看了看,神情恼怒:“陈盛你疯了!这时候在这里问什么问!” 第二十三章 一问 身穿朝服的陈盛面色沉沉,身子紧绷端起,显得以往高大了很多。手机端 br 宰相朝服,议政朝殿外,官告一级,正是合情合理最合适无可质疑的问政时间地点。 如果此时有御史在场,必然要对宋元一声呵斥逾矩。 四周无人安静无声。 陈盛没有恼怒,只眼神沉沉的看着宋元,再次低声道:“到底是谁?” 宋元再次看了眼四周,甩袖道:“大家都知道。”越过陈盛要走,“我不和你在这里说。” 陈盛抬手将他胳膊拉住,道:“你现在跟我说清楚,免得待会说错了。” 宋元鼻子里粗气,攥了攥手,道:“不管谁做的,大家认定是谁是谁。” 大家认定陈盛闭了闭眼,攥着宋元胳膊的手似乎有些乏力,宋元趁机抽出向前迈步。 “你疯了吗?”陈盛在后低声喝道。 宋元回头,见陈盛也回头看他。 “什么?”宋元皱眉。 陈盛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神情变幻最终只道:“她还是个孩子!”看着宋元,“她是个孩子啊。” 这两句话好似重复,说话的人是情绪太过于激动了吧,宋元的神情反而沉下来,道:“相爷,如今可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不要意气用事了。”说罢甩袖向前疾步而去。 陈盛没有再追去,转过身看着宋元的背影。 “是啊,论不得年纪,但她是个人呐。”他喃喃叹息一声,“总是个人吧人呐。” “这简直是非人能为之事!” 朝堂里一个官员举着笏板疾声恨语,伸手又指向门外。 “青霞先生的学生不下百人都在皇城外,秦公爷,你何不一打尽?” 宋元冷笑道:“如今这栽赃陷害只要动动嘴行了,连证据都不用拿出来了啊。” “证据?那两架弩机还摆在五城兵马司,宋大人去亲眼看看啊。”有官员站出来喝道,“顺便认认那些官兵的身份。” 宋元道:“我又不是兵部尚书,我认得谁。” 兵部尚书冷笑:“说得好,我是兵部尚书兵马调动我都不知道。” “那是不该你知道的。”另有一个官员淡淡道,“营军调动之事自来不一定要通过你们兵部。” “这些现在没必要说了。”陈盛开口打断殿内的争吵,“弩机,营军都在,查是了。” “在查出结果前,秦公爷暂时交出军权吧。”王烈阳淡淡道。 殿内安静一刻,旋即再次嘈杂。 “凭什么!” “这是栽赃陷害!” “什么栽赃陷害,吾等城卫禁军几十人被害,身弩箭还没拔出来,你们去看!” “先有四人证在家宅路途被害,今又有薛青被袭击,他们皆是跟秦潭公指罪案有关” “说来说去都是猜测,证据呢?拿出证据啊。” 看到宋元挥着袖子红着脸大喊,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烈阳抬眼看向他,道:“证据?满城卫的人都看到秦小公爷光着身子在城墙跑,不如拿他来问问?” 殿内瞬时安静一刻。 光着身子跑!快要睡着的小皇帝顿时瞪圆眼,这几天都是因为死人了争吵,吵来吵去也听烦了,声音再大也抵不住打瞌睡光着身子跑啊,这个有意思。 宋元面色恼羞道:“光着身子跑又怎么了?我明天也光着身子跑,要说我也杀人了?” 殿内响起低笑声。 陈盛道:“宋大人不要装疯卖傻了,薛青遇袭,秦小公爷在场,怎能没有干系?更况且,秦小公爷与薛青早有嫌隙” 薛青与秦小公爷的事大多数官员也都知道,先前在街打闹争斗导致秦小公爷受伤,虽然最后推到刺客身不了了之,但很多官员们心里是明白的,再后来薛青会试前交好秦小公爷,引来诸多非议也引来了足够的关注,还导致秦潭公被指操控会试,等等一系列事,最终成了薛青的名扬天下。 如果薛青遇袭,秦小公爷在场的话,那绝对有关系,报复,替父解忧 殿内响起低低的议论。 “你这是胡乱攀扯,薛青出事,当夜京城街的人多了”宋元愤愤道。 话没说完,一直安静的秦潭公开口道:“既然是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我会问问他,查清楚的。” 孩子之间的事?陈盛眉头一挑,道:“秦公爷,动用弩机调派营军,这可不是孩子能做到的。” 王烈阳道:“是怎么回事,叫来问问是了,那薛青伤的如何?” 一个官员出列道:“伤的很重,还在昏迷不醒。” 那没法问了堂内一阵低语。 “秦小公爷也受伤了,也昏迷不醒。”宋元在旁道,又愤愤,“说的没错,这件事要查,秦小公爷也是受害者,看是谁在背后阴谋。” 这话自有一群秦潭公的党众附和。 王烈阳道:“那等他们醒了再问,但是现在该查也必须查。”视线看着殿内诸官,“天子脚下,京城重地,朝廷命官被朝廷官兵袭杀,此事不查,人心难安,国之动荡。” 殿内响起应和声。 王烈阳转头看秦潭公:“在查此案其间,请秦潭公暂且卸职吧,免得在查案再有人被袭杀,秦公爷更说不清了。” 卸职可不杜门在家,这一次秦潭公没有开口应允,王烈阳也咬口不放,朝堂吵闹喧天。 这朝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了小皇帝在椅子扭了扭看身边的太监,太监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知道让秦潭公退朝杜门不会是结束,果然,现在开始逼卸职了,要夺权了,他当然知道朝里这五位顾命大臣面和心不合,而对于军权在握,皇帝的亲舅舅的秦潭公更是忌讳,只是从逼其清退族人为官后,倒也并没有再有动作,现在开始了,而这一开始不会轻易结束,必然要分出个胜负,你死我活。 不管谁死谁活,朝廷必将大动乱吓人啊,太监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期盼快点结束又期盼结果不要来。 朝堂此时的争执纷乱,对于薛青来说并无影响,她的所在被明明暗暗的重兵把守,作为青霞先生的学生,金科状元,翰林院官员,受到袭杀存活的证人,再大张旗鼓的保护都不为过。 想要打探消息的人很多,但没有人能靠近,外边层层把守,内里倒是安静如常。 院子里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婢女进进出出,神情悲戚,迈进屋子里,房间里的桌子摆着水盆伤布各种汤药,然而并没有大夫在场,有两个婢女跪在地小心翼翼的擦拭血迹,有滴滴答答的血点,也有浓浓的血脚印,摇摇晃晃蔓延到里间门口。 里间房门紧闭。 地的血迹已经干涸,薛青身的血衣还没脱下,这并不是因为如同朝堂官员所说的人昏迷不醒不能动弹,薛青此时坐在床,虽然浑身是血,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但一双眼还是很精神。 “这件事不对。”她认真说道。 坐在桌子前的四褐先生用手敲桌面,恼怒道:“我知道这件事不对,但你能不能先换件衣服,把伤口处理下?你这样子要干什么?” 薛青低头看自己,前胸虽然血迹浸透,但那多数是别人的血,在遭受第二轮弩箭攻击时被身边的护卫们染透的,她倒是没有受伤,胳膊衣衫撕裂的最严重,这里有几处外伤,是在街被砍到,还有被秦梅的长刀砍的,伤口还有血不断渗出,手是自己震裂的伤,伤口布满但都是小伤口,此时已经凝固不再出血,腿脚嘛,还好,背嘛,暂时没办法扭头看不到 “我在看这些伤。”薛青道。 四褐先生道:“看它干吗?自虐吗?我可不会为此而难过,那些蠢蛋们你倒是可以吓一吓。” 蠢蛋吗?薛青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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