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所有这些人这一回差不多是同时来到戛纳,这很奇怪——或者他们老是这么做?” “不,过去他们来的时间完全不同。只是今年他们要庆祝赫尔曼先生的六十五岁生日。” “是这样啊。好了。” “这是他妹妹在电话上对我讲的。打这种电话的大概有十一到十二个人。他们互相打电话。赫尔曼夫人也常给我打电话。打电话邀请我。打电话跟我聊天。她身体不健康……” “我知道。您是怎么给她画像的?” “我得去她家。她很少离开家。她无法走路。那幅画挂在她家。” “赫尔曼先生的六十五岁生日是什么时候?” “今天,”昂热拉说,“本应是今天。五月十三号。” “哎呀。”我说,从她手里拿过那个名单,“我非常感激您。您真的帮了我很大忙。” “我担心没有。” “确实帮了很大忙。”我说。当我站起来僵硬地略微鞠躬时,她再次向我莞尔一笑。我一本正经。我们走进室内,走回前厅。我迅速系好领带,套上鞋,穿好上装。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昂热拉在一动不动地打量我。 “那么,再见了……”我向她伸出一只手。 她没有抓住它。 “先生……”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绵软。 “什么事?”我突然难为情起来。 “卢卡斯先生,我想问您一点事。但您不要感到是受了伤害,您答应我吗?是出于善意。” “我答应您。您想问我什么,夫人?” “您也有笑的时候吗?”昂热拉问,“您会笑吗,先生?” “我……我不明白……” “您笑笑。”这位奇怪的年轻女子说。 我笑起来,大声,做作。 “这不是笑。”她说。 “是笑。” “不是。” “好吧,我当然很难奉命强笑……” “当然不。这是我的无礼。” “根本不是。我给人一种非常严厉的德国人印象,是不是?” “不严厉,不是德国式的。” “那是什么?” “您听着,卢卡斯先生,”昂热拉说,“您当然可以拒绝,认为我是厚颜无耻或者没有教养。但是……我还是想对您讲。您看,是这样的……” “说呀?” “好吧,”她说得又流利了,“是这样的,您真的是穿错了服装来这儿,穿错了鞋。我下午得进城,买新的颜料,去安提伯斯路上的一家服装店取一些为我修改的东西。您给人好感,先生,确实给人好感。” “还从没有人对我讲过这种话。” “是的,我知道。” “打哪儿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卢卡斯先生,您允许我陪您在这里买点东西吗?看起来您将要在这里呆较长时间,是不是?” “是的。” “一个女人更清楚什么适合一个男人。在这方面她的眼光老练。” 我说:“您想跟我一起去买东西?为我买新东西?我看上去穿得令人不可思议,是不是?” “不是不可思议,您总是爱夸张。不实际,先生。怎么样?” “我为您的建议高兴。”我说,感到我的心突然跳起来,“很高兴,夫人,真的。但您得允许我事先请您去吃饭。” “很乐意。我警告您,我胃口好得很。” “我什么时候来接您好呢?” “咱们就说好一点钟怎么样?” “行。一点钟。我在‘庄严’酒店里订张桌子。” “您让我订座吧。别的地方。” “行。那就一点见。我……我很高兴。非常高兴。” “我也高兴。”昂热拉说,“我叫辆出租车。站点就在这附近。等您坐电梯下去,车子马上也就到了。”她伸给我一只结实的手,重重地一握。我回头望客厅,望那里的橱架。我傻乎乎地说:“您知道,我也收集象。您的我非常喜欢。尤其是那只乌檀木的小象,很滑稽。” “您迷信,是不?” “非常迷信。” “我也是。”她打开屋门。我走向电梯,摁按钮,等电梯上来,同时转过身。昂热拉站在半敞开的门里,又露出笑脸。我想笑一笑,但没笑出来。我心情突然难受起来,我说不出是为什么。电梯到了。当我走进去时,我看到昂热拉仍然站在那里笑。这时她扬起一只手。我也扬起一只手。然后,电梯门在我身后关上了。我摁底楼的按钮。电梯悄无声息地滑下去。电梯里面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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