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过这次的亏我也不会就这样吃下去,鸿基是想要我看在惹不起他们的份上,自己吃暗亏。我索性将这件事情闹大,反正他们在商场上的敌人比我多,炒作新闻的同时,也会有人帮我整对方一脚的。 原本亲密的两家合作企业瞬间撕破脸皮,其中一家还是享誉几十年的老牌企业,这新闻顿时抄的是沸沸扬扬。等到双方都快要拉不下来脸面的时候,我又托着小辈的名义,请鸿基的老总出来吃饭,言语软化,有和好的意向。 鸿基是家族企业,内部的斗争非常厉害,就比如与我打官司的这件事,表面上看是整个鸿基实业做的决定,其实有一大部分都是主管工程的二老板在捣鬼。鸿基的最大股东,也就是二老板的哥哥和他长期不和,我扇了二老板一巴掌,再找大老板讲和,大老板肯定会卖我这个面子,而且为弟弟摆平了这件事,他在家族也会狠狠的将二房踩下去一脚。 所以说家族生意就是有这样的缺点,前期大家的目标一致,企业会发展的非常快,但是到后期做大的时候,又会在内部起各式各样的纷争。完美的解决这件麻烦事之后,我开始思考企业以后的出路。 家族企业是香港的一个特色,我却不想要这样的特色。一是我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子嗣人品到底能不能够撑得起来这样庞大的生意,二来我是不想让子孙都禁锢在商场这样一块狭小的地方上不得上进,三来,我也不想到老了之后,看见子子孙孙为这么些钱财斗的你死我活,让我老了都不得安生。 但是如果向西方大企业那样实行股东制的话,我也不想。我这个人对自己的东西天生就有一种强烈的霸占欲,好比梁氏现在的规模已经比很多上市公司都要大了,甚至银监会发给我好多次请柬邀请梁氏上市,我却迟迟没有答应。我喜欢将东西掌控在自己手里。 于是我开始深思,我将企业做大,到底是想要交给后世的子孙,还是纯粹是享受这样奋斗带来的至高无上的快感。后来得出结论,是后者。 那么,就等我的孩子出生之后再说吧。如果他们是天生的企业家,那么不妨将梁氏再维持下去几代,但是如果几个孩子都不成器,或者都不愿在商场上发展。那我索性给他们一人成立一个基金管住他们的终生花费,然后将企业捐了出去。阴德这种事,我还是相信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如此奇迹出现在我身上了。 清明节的时候,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电话中他要我如果最近有空闲的话,就去内地扫扫墓,祭拜一下祖先。 我祖父是在二战的时候移民去美国的,祖上几代都是书香门第,非常注重落叶归根。要不是当年站错了队,不走的话就有生命之忧,祖父也不可能带着一大家子远走他乡。祖父死的时候,对父亲要求如果以后能够搬回国内居住,一定要将他的坟迁往国内,埋在梁家的祖坟里面。父亲和当时还很小的我都含泪答应了。 父亲离开祖国的时候还小,但是对家乡记忆深重。在我小的时候常常对我讲家乡的景色,在我梦中时候,他也是第一个提出来要迁回国内去养老的。可惜那时候已经过了千禧年好久了,内地早就发展的分外先进,法规明文规定不允许私自埋葬人了,祖父的骨灰也不能埋入祖坟,只能找了就近的一个陵园安葬,以慰他在天之灵。 这件事,算是父亲一生的憾事。所以当父亲提到要我有空去内地为祖先扫墓的时候,我就提了为祖父迁坟的事情。父亲听到之后分外欣喜,但是也颇为担忧的问我事情好不好办。如果换在十年以后的我,肯定是办不成,但是如果是这个年代的话,多花些人脉财力应该可以办的到。 现在内地投资热,也是投资的大好时间,特别对于归国的华裔来说,可以享受到很多优惠政策。我本来就准备在这两年进军内地,现在早一点也未尝不可,选在家乡投资,再给实权部门送些礼物,一个孝子贤孙的拳拳爱护之心,没有人会忍心拒绝的。 和父亲母亲谈了会儿话,就听到那边的话筒被妹妹梁瑞思给抢了过去。我这个妹妹现在十几岁大,却一点娴静的淑女气质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披着黄种人皮的美国辣妹,整天疯疯癫癫叽叽喳喳的,还好我家家教比较严,所以也只是举止放肆了一点而已,行为上并没有失德的地方。 妹妹和我讲电话,也不是对我想念,而是要我圣诞节回家的时候,多帮她带些礼物回去,在香港这个购物天堂买东西,有时候甚至比在美国原产地买还便宜。笑着答应了她的种种要求,甚至还专门拿了个记事本记下她都要些什么,没想到她才十五岁大,就已经开始化妆了,要买的东西多半都是护肤品。我微微蹙眉,想要教训她不要往脸上乱七八糟的抹上一堆的东西,后来一想她是个女生,要爱美也不为过,于是就忍下了。 不过挂断电话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先前一直有着淡淡熟悉感,但是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的那个夏辛柏!原来就是在梦中时候妹妹最喜欢的那个明星!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纠结好纠结好纠结…… 阿西吧,脑细胞都要死掉了。 有男如此 下 在梦中的那一世,我只埋头于我的事业,从未关注过什么明星。对这个夏辛柏有印象,全部源于妹妹梁瑞思卧室里面那满墙满墙的海报。 那时候我的事业中心已经渐渐转向亚洲了,在北京上海都买了房产,每年会和家人回来住上几个月。我对亲情十分看重,但是面上却总是淡淡的,不会表露出自己太多的关心,妹妹总是说我是个冷面王。 有一次除夕夜,母亲做了大餐,在卧室门外叫了妹妹好几次她都没有反应,我担心她出事,就用备用钥匙开了她的卧室门。结果刚进去就被满屋子的男人海报给吓了一跳,更惊窒的是,我那一向嘻嘻哈哈超级乐天的妹妹居然对着电脑,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母亲以为那海报上的男人是妹妹的男友,还以为妹妹受了什么欺负,于是一阵好哄,结果妹妹回过劲来,却对我和母亲说,那海报上的男人并不是她男友,而是一个明星。我对此嗤之以鼻,妹妹喜欢的东西很多,但是大多都是新鲜感,持续不了几日的。说不定几天后,她墙上的海报又要换了人了。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到妹妹和我那个金毛妹夫结婚前,她对那个明星的崇拜居然一天都没有减少。墙上的海报依旧是那么多,从未换过人,哪怕是海报旧了妹妹换上新的,也舍不得将旧的给扔了。妹妹有事没事总会在我面前说那个叫做夏辛柏的艺人是多么多么的帅气,为人又是多么多么的阳光可亲,只把我的耳朵说的生出了茧子,说的连我未来妹夫都有点看不过去。 或许是因为妹妹经常说,但我从未放在心上的缘故,前阵子听说这个人,我也一时没有想起来。不过好歹是被念了这么些年,我脑海中对这个人倒是有些印象。 海报上的他眉目清朗,笑起来有一番儒雅的气质,目光很干净。妹妹说他为人谦逊柔和,待人十分真诚,这一点我没与他本人接触过,先不评说。不过我似乎在妹妹那里见到过他的素颜照,三十多岁的人了,保养得却如同十几岁的少年一样,妹妹说他是逆生长,我当时还笑着说她不知道她的偶像脸上扑了多少层粉。 现在想起来,脑海中却分外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梦中那三十几年的过往,大约只有我自己记得了。我现在事业成功,连带着美国的家里也改善了不少,家境变化,不知道妹妹还是否能长成梦中那样的性格。我看她现在已经少了梦中那辈子的精打细算,变得有些奢侈起来了。 一想到原本天真可爱的妹妹或许会因为我的缘故,沾染上许多的大小姐习气,我的心中就十分不爽。重新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多注意下妹妹的言行控制她的花销,挂断电话之后,我才觉得自己有些多事。 罢了罢了,不管梁瑞思她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她是我妹妹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我何必照着曾经熟悉的模子,再硬生生的往她身上套呢。 只是,梦中的过往太深刻,和现实的对照每每会让我有种不知哪里才是一场空梦的感觉。现在知晓了梦中就熟悉的一个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我突然,对这个夏辛柏产生了几分的兴趣。 不用刻意的给予关注,只是每日看报的时候多翻翻娱乐版,我就对他的过往了解了大概。曾经的我一直听小妹抱怨他遇人不淑,时不待人,没想到他的风光时候持续的确是很短暂,在娱乐圈打拼的十几年当中,倒是有一半是在倒霉运的。 夏辛柏高中毕业就被星探发掘加入了娱乐圈,参加过翡翠台的艺人训练班,最开始是以美少年组合成员的身份出道,后来因为长得漂亮,所以单飞,歌舞双栖。成名作是翡翠台的台庆大戏《豪门家族》,从此歌舞演三栖发展,红极一时。 不过,他最不明智的地方,就是交了一个蠢顿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叫做许玫珍,是上一届的港姐亚军,也签约了翡翠台。两个人在同一部戏里面结识,然后相恋。不过在翡翠决定力捧这一对金童玉女的时候,许玫珍突然搭上了新艺台,毁约跳槽。还怂恿夏辛柏一起过去。 翡翠台和新艺台的宿怨由来已久,当下封杀许玫珍,还勒令夏辛柏与她分手。夏辛柏不从,甚至连对媒体撒谎都不愿意,翡翠台的高层决定冷藏他一段时间。为了一个女人弄到自己被冷藏,夏辛柏最近频频出现在报纸之上,被称作“至情王子。” 这段往事,我以前却是从不知道也从未关心过的,以前总是看不起这些戏子,现在却觉得他也算是个有情义的人。想来他后世一直红不起来,应该与这段时间的冷藏脱不了关系。这个男人,真是傻的厉害。 看着报纸上那张被冷藏却依然和父母一起逛街购物,还笑的那么开心的人。我忽然忆起了前世之中,小妹说过,他为人十分孝顺谦逊,从不遵循娱乐圈里面的潜规则,为此放弃了多少可以大红的机会——现在看来,他或许真的是这污浊的圈子里为数不多的真性情的人。 不过,这也只是或许。现在披着面具的人多了去了,或许他就是那个十分会演戏,在生活中还不忘假扮的人呢。 心中一动,我打电话给陈正,暗示他我对夏辛柏有些意思,如果有可能的话,投资他出唱片或者演电影都不无可能。 十分钟后,我挂断电话。穿上西装走出门,告诉Cindy帮我在酒店订个房间,并且,我要早退一会儿。 千禧新剧 我承认自己有点恶趣味。 因为那么一点点属于曾经的触动,我有些想看看,如果夏辛柏可以早一点脱离被冷藏的命运,会不会在这个演艺圈混出另一番天地。但是,我又生性多疑,担心他是伪装出良善面目的那种人。 如果他今天晚上没有来赴约,我就当是为妹妹曾经的偶像当一把好人,如果他今天晚上来赴约了,我也不会让他难堪,顶多,是只见这一次面,然后告别昨日吧。 结果,似乎是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惊喜。 “呃,这个,梁总,Jervis他,他……” 一开始来赴约的就只有陈正一个人,当时他给我的理由是夏辛柏在好好准备。一个小时后,他又说夏辛柏临时出了一点小事故,现在已经在紧急赶过来了。两个小时后的现在,他却挠头苦想,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新的理由了。 “难道他临时出了事故去急诊了?”我轻笑道。 陈正的额头上渐渐出现了汗滴。我轻抬下手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然后淡淡道:“我只是对他有一点兴趣而已,还没到得不到就翻脸的地步。陈生不用太紧张。” 陈正听了,轻呼出了一口气,脸上却出现愤色,想必是在对夏辛柏暗暗着恼。 “不过我很好奇,他应该不是第一次放你鸽子了。怎么你到这时候还没对他死心?”帮他倒了杯茶,我淡淡笑道。 “当初他刚刚出道时候参加的组合,是我一手负责的。他是个好苗子,很努力,长的也好。台里本来很看重他的,光是今年已经有两部剧集定了他出演主角了。可惜先是许玫珍搅了局,他又不给台里面子。难得有几个富豪愿意尝鲜提拔他,只要他点头,未来大红大紫不难想象。可惜他就是不识相!还惹恼了很多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人整了。” “人倒是挺犟的。” “他就是太犟了。再这样下去,我也帮不了他了。台里每年进那么多新人,他现在还有粉丝念着,迟早有一天都会被遗忘了。” “他的女友,似乎是叫许玫珍?” 陈正脸上显出了一丝鄙夷的色彩,但是随即被他掩饰了过去:“那个女人……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对这些恩恩怨怨没有什么兴趣,我点头揭过。“今天找你来,我其实是有其他事情要谈。” “梁少有咩事?只管吩咐啦。”陈正笑着说:“反正梁生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股东之一啦,大家自己人。” “邵老现在身体还好吧?”邵老现在已经接近百岁高龄了,但是翡翠台的各项事务他都牢牢掌握在手中。如果他出现什么意外,翡翠台肯定会大变动,甚至可能影响到翡翠今后的整体运势。毕竟据我所知,在邵老之后掌权的某人,做事有点阴狠毒辣不计后果。 “老爷子一切都好,现在每天还能出来锻炼半个小时。” “听说现在台里面已经开始筹备千禧剧了?还是大手笔?” “预定是拍一百集,出场人物非常的多,光是主要角色就有二十多个。”陈正有些苦恼的抓抓脑袋:“而且邵老亲自吩咐了,这是跨千年剧,要用拍电影的水准来拍摄。所以预算经费也非常高,现在台里有两套方案,一直拿不准用哪个。” “两套方案?有点意思。” “本来这是秘密不准乱说给人听的,不过既然梁生问,我就小小说一下好了。第一套嘛,当然是最梦幻的方案。要请很多很多大明星来参加,华仔啊伟仔啊神仙发啊,都来客串一下。但是这首先就是经费问题,这不是拍电影,客串几个镜头就OK,电视剧客串起码要用上一两天档期的,台里没这么多预算。广告商那里,也不会为一部电视剧出资这么多。” “第二套方案就比较简单了,集合台里所有的小生花旦来出演,不费钱。就是噱头不够大,剧情一旦出现硬伤,就会招来一片的骂声。” 我端着酒杯琢磨:“其实第一套方案就很好,翡翠台这么些年也培养出了不少的巨星,如果能够全凑在一起拍一部电视剧,肯定是旷古绝今之作。” “说的就是嘛。可惜……”陈正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很小心的道:“邵夫人掌管着财政大权,现在越发是一毛不拔了。” “千禧剧,是商战剧?” “是啊。商场争斗,豪门恩怨,俊男美女,感情纠葛……简直就是一部大大的狗血剧啊。不过,观众喜欢我们就要拍。” “主角的公司……还没有起好名字吧。” “那当然已……诶?梁少的意思是?” “我投资,你们拍戏。很公平的交易。”我淡淡笑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夏辛柏在这部戏里出演一个角色,不是主角,但必须是重要的配角。怎么样,做的到么?” 陈正暧昧的笑了起来:“我明白梁少的意思。自己追到手的猎物,才更美味。” 呃……我其实想说他想歪了。不过,我也不介意做他一阵子的保护伞。“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梁少走好,我立刻就会跟台里联系的。” 只如初见 “唔……不要,不要在这里。” 今天不想开车回浅水湾,正好想到在这酒店也订了房间,我将电梯停在十五楼,走了出去。快要转弯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拐角处传来的男人的暧昧呻吟。顿了顿脚步,我犹豫着是否要径直走过去。 “啊哈,荣少……去房间,去房间好么。”然后,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 和那两个纠纠缠缠的人撞了个对面,我的嘴角有些抽搐,真的是,好不巧。 目光从荣智良被解的歪歪扭扭的衬衫和领带上划过,我心中讶然,倒是很少看他在公众场合这么放肆。在我印象中,荣智良一直都是十分注重公众形象的。而此刻的地点却是在酒店的走廊之中。 “梁霄。”荣智良微微挑起眉眼,语气古怪的叫我的名字。 我扯出一抹假笑:“荣少,好巧。”视线从他怀中衣衫不整的男人身上扫过,眉眼精致,姿色上等,居然是最近刚刚被金像奖提名的当红炸子鸡言瑞。 看到我看他,言瑞羞涩的低下了头,同时往荣智良怀中缩了缩身子,姿态却无半点扭捏。荣智良吻了他的脸颊一下,然后看我:“是好巧。你自己?” “嗯。”我点点头,“春宵苦短,可惜我不像荣少,有如此尤物相伴。” “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啊。”荣智良笑的十分邪恶,眼睛直视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到尴尬退缩的表情。 我沉下脸,目光淡淡从他脸上划过:“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从他面前走过。在进入电梯的时候,荣智良搂着言瑞转了个身,看着我,目光炙热火辣。我微蹙了下眉头,淡淡垂下眼眸,看腕上的表。十二点一刻了。 酒店是不能呆了,我又不想回家,想了想,我驱车去了这附近的一所夜店,准备找点乐子。 梦里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正是放荡不羁喜爱游玩的年纪,跟着别人尝了很多鲜,也做了很多错事,什么刺激的玩意儿都享受过了。换了同年纪的现在,我却像是步入暮年一样,每日在公司里勤勤恳恳,闲暇时刻除了交际应酬,或者是解决生理问题,我竟然没有任何的放纵行为了。 看到荣智良那么多姿多彩的生活,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太高了。二十岁步入社会,三十岁功成名就,四十岁儿女成群。现在我还不到三十,人生的目标就已完成了一大半,那么,也是时间让自己好好享受一下了。 摸了摸下巴,我在想,是不是要将生子计划提前一下。 这家夜店开在繁华街道,保密性娱乐性皆是一流,在圈子内口碑很好。大家来这里,多半是为了寻找一夜情,一夜过后,就两不相干,再次相面也不相识。 在这里见到夏辛柏,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冷眼旁观者他与一个女人在会场中间大闹,我懒懒的靠在吧台,问调酒师:“有人来闹事?” 调酒师很镇定的擦拭着酒杯,闻言向那边瞥了一眼,低声道:“刘少今天带了女伴过来玩3P,结果被这个女人的前男友找了过来,现在正在大吵。” “刘少?承德基建的,还是刘氏金融的?” “都不是,是新艺台最新股东刘宏的儿子。那女人叫许玫珍,是新艺台新签的当家花旦,被刘宏的儿子搞上了,只不过没跟之前的男友分干净,现在被人找上门来,事情闹大了。”调酒师嗤笑了几句:“可惜老板明文规定我们不能卖新闻,否则的话过去拍几张照片,顶的上我半个月薪水了。” 调酒师的话自然是在说笑,这家店老板背景雄厚,敢在这里拍照去卖,就等着被人追杀吧。我轻笑两声,没有说话,心理倒是对夏辛柏这个人有点改观。原以为他也是一般的粉面小生,没想到倒还有点骨气,肯为了一枝残花败柳跟新艺台的股东干架。 抬眼看那边,许玫珍已经哭的梨花带雨,被不知是哪位的刘少搂在了怀里安慰。而夏辛柏他,面上则不知是怒气还是失望的站在那里,头上还被人倒了一杯香槟酒,酒水滴拉拉的顺着发丝往下掉。 将酒仰头喝完,从钱夹里随便抽出了几张钞票仍在吧台上。我叹了口气,向着人群中央走去。 “梁少不在这里过夜了?”身后传来调酒师的疑问。 “改天吧。” 拨开人群走到他面前,我皱着眉看着他一身的水渍酒渍,从口袋里掏出手绢丢给他:“自己擦擦。”然后转身看向许玫珍和抱着她的男人,冷冷的瞥了几眼,许玫珍有些瑟缩的往男人的怀抱中挤了挤。 “你,你他妈的是谁啊?”抱着许玫珍的男人有些大舌头:“我,我叫你过来了吗?” “二少爷,这是梁霄。”他身后有人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口。 “良宵?良什么霄?”“就是那个……”他身后的人附耳过去。 新艺台的刘少立马噤了声。 “这是谁啊?”“你不看报纸啊!就是前阵子很红的……金融……鸿基……”“小心被人报复!”“荣少……项华丰……最近,邵老……”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我微蹙了眉头,拉着夏辛柏就向外走去。那个新艺的刘少爷似乎想要追过来,但是被他身边的人给拉住了。他的保镖挡在我面前,我冷冷的看了他们几眼,也闪开了。 “谢谢。”出了夜店的大门,夏辛柏别扭的甩开我的手,抿着嘴看着我:“不过您是?” “梁霄。” 好看的眉瞬间拧成了一团,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你是今天晚上陈总监要我去的那个……” “是我。”我抽出跟烟含在嘴里,点着火,吸了口烟。将车开了过来,停在他面前:“去哪里,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他摇摇头,面上笑容有点尴尬:“我自己打车回去。” 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我将车窗拉上,然后又想起了些东西,挑眉叮嘱他:“许玫珍现在是新艺的人,你跟她最好保持距离。” 说完,不再看他的表情,踩动油门将车向前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呃……好久没更新了。 大家好~ 好晚了……洗洗睡去。 片场威胁 心中莫名的有股邪火,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连续几天都宿在夜店里面,将浑身精力都发散了出去,才觉得稍微好受点。 胸膛上的皮肤被人挑逗似的轻碰,我睁开眼,看到怀中的女人慵懒的垂着眼,用手指轻勾着我的皮肤。她精致的眉眼微微上扬着,眼神之中都是露骨的挑逗。 我握住她的手,轻笑着将之放入被间,而后站起身,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穿好自己的衣物再走出来。 那女人有些怔愣的呆在床上,看着我一系列的动作,似乎我对她的冷漠让她有些不敢置信。 微微扯了下嘴角,我在镜前整理了下着装,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女人的埋怨声,我轻笑,一夜情而已,我难道还要真的与你发生点什么么? 几日的放纵过后,我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积压的事务越来越多,根本不是原先的人员能够解决的了的。花了半个月的时候找新的写字楼,再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公司迁过去,望着与办公人员不太成正常比例的空荡荡的楼层,我发现,公司该扩充人员了。 在报纸上登了招工启事,哪怕是事先拟定了苛刻的条件,来投简历的人数依旧超乎想象。然后又是初试,复试,到最后的主管以上级别的面试,忙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了。公司扩充了几乎两倍,各方面的事务都需要我再次确认熟悉,然后又是一阵的忙碌,等到彻底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 香港的冬季湿冷,温度还算宜人。我暂时摒弃了公事,开始为了年终的回家而进行一番大的采购。将送给小妹和父母的东西都一一记在清单上交代秘书去办理,父亲在上次的通话中重点交代了让我在这几年不要忘了终身大事,如果有合意的人,不妨带回去让他看看。 我用手撑在办公桌上,有些无神的看着秘书Cindy将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打包,并摆放整齐。 “如果老板实在很闲的话,不妨来帮我的忙。”Cindy有些气恼我的清闲她的忙碌:“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女人来做。” “你们女人也都是这样,一边做事一边也不忘记絮絮叨叨。”我凉凉的反驳过去。 Cindy气急:“我这样卖力给你工作,如果等喝我喜酒的话老板不给我包上一个大大的红包,我绝对是要立刻辞职不干的。” “你要结婚了?”我讶异:“哪个男人敢娶你?” Cindy的脸红了紫,紫了青:“五位数字的红包,否则免谈!”然后有些扭捏低声的道:“是业务部的Daniel啦。” 我点头,Daniel稳重可靠,确实是个好的结婚人选。而且难得的性格忠厚,可以容忍Cindy的坏脾气。 Cindy小心的看了我一眼,偷偷问道:“老板,我们这是办公室恋情啊,你都不阻止的么?” “只要你们工作效率不降低,哪怕将窝边草都啃了我也没意见。” Cindy脸上露出放松的微笑:“老板果然是最好的BOSS!” 看她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精明强干不近人情的模样。我有些疑惑,结婚的魅力真的真的这么大么,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个性? 那我还是再考虑看看好了。 翡翠台的跨千禧大剧《世纪之约》终于开拍了,近来越发财大气粗的翡翠台不仅摒弃了一贯使用的片场拍摄,而且出巨资在东京纽约上海等地取景,只有室内戏才会返港拍摄。 我去翡翠台商谈合约,以及电视剧拍摄中的广告插入方式,结束之后推拒不了别人的好意,由工作人员带着我在翡翠台自己搭建的室内片场里面逛一逛。 翡翠台的电视剧我并不陌生,在我小的时候,美国本地的华人电视台非常的少,也就那么几个。父亲为了让我们学好国语,常常会监视着我们看电视,华人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以及电视剧是必备内容之一。而华人电视台当时资金缺乏,不可能自己拍摄电视剧,将美剧翻译成中文又没有那个必要,所以常常引进港剧。翡翠台和新艺台的电视剧,在我小的时候留下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所以在看到很多简陋却似曾相识的场景的时候,我心中涌上来的是淡淡的熟悉感。走到现代区的时候,远远看到那边人潮涌动,像是正在拍戏的样子,我问身边跟着的那个工作人员:“那边在开什么戏?” “《世纪之约》喽。他们昨天刚从东京回来,今天就又要赶工,还要穿着夏装,满辛苦的。”工作人员脸上露出了同情和艳慕的神色:“不过这种跨世纪的大戏,要我说,再辛苦一百倍都值得!” 走进拍摄的人群,我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架灯,站位,讲戏,开拍。惊讶的是,镁光灯照射着的正在拍的那场戏中,恰好有夏辛柏的身影出现。 因为要有强光近距离拍摄,他化了浓妆,脸上扑了厚厚的粉,使他本来就够白皙的肤色更加白的惊人。跟他配戏的是翡翠台的几个老戏骨,气场强大。算起来,他今年也刚过二十而已,远远看去,稚嫩的他演技竟然丝毫不逊色,就算在前辈的衬托下也有着自己的光彩。 看来小妹曾经说过的,他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话,也算是没说错。 看到我专注的看着片场中央,身边的工作人员笑着说道:“郑姐江姐的演技真是出色,还有周叔,几十年的老将,宝刀未老啊。梁生应该也是看着他们的戏长大的吧。” “嗯。”我点点头,这几个演员确实是我小时候的回忆之一。 “柏仔那小子运气真是好,明明前阵子都差点被台里给封杀了,现在居然还可以重新出山,参演到这样重要的作品里面,还是大戏份。不过他的为人真的没的说的,在现在的年轻人里面不多见了……啊,SORRY啊梁先生,在你面前讲了这么多,我都忘了你是不熟悉他的。” “听说过。”我淡淡道。 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有电话过来找那个工作人员,他抱歉的跟我说陪不了我逛完整间片场了,我示意他去忙自己的,我自己再转转就会回去。 或许是昨天半夜受了点凉气,要回去的时候,肚子突然痛了起来,我皱着眉头找到了片场里面的洗手间,顾不得自己的洁癖,找了个隔间坐了进去。在感觉肚里的疼痛感减轻的时候,我正要出去,突然听到了隔间外面传来关门声和交谈声。挑了下眉毛,我似乎是会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我要你自己主动去跟导演说,你要退戏。” 一阵沉默过去,先前说话的那人又换上了鄙夷嘲讽的语气:“你现在不也有人罩着了么?少一部戏对你来说不差什么的。可恶!要不是你半路插了进来,这个角色就是我的了!” “不说话?!你是不是不想要那东西了?”语气转向为威胁。 “那件东西曝光了对你同样没好处!”一直沉默着的第二人终于开口了:“这个角色是我争取来的,我不会将它让给你。如果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钱。” 听到这道略显清朗的声音,我微微一怔,这声音…… “争取来的?!”那人嗤笑道:“你去问问上到总监下到剧组的小妹,哪个不知道你是因为得了梁氏实业总裁的眼,才有陈总监亲自为你说话。钱我不要,我就要这角色。” “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不行的话,你就等着你那亲亲女友的录像带曝光吧!啊我忘了……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恋人了。不过你一向重情重义,也不会看着她被万人唾弃的,不是么?” 开门声,关门声传来。等到外面再无一丝声响的时候,我揉着腰走了出去。从夏辛柏身边走过,衣角被他抓住。 “你,你都听见了?”他的脸色很是苍白。 我瞥了他一眼:“听到了又如何。”心中不悦:“你以为我是那么卑鄙的人么?” 他手足无措,脸色渐渐显出了一丝红晕:“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 想骂他多管闲事,后来想想自己如果真那么做了,就太多事了。于是嘴角微抽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阿弥陀佛 我有罪 父母小妹 第二日的时候,我接到了陈正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讲,夏辛柏不知怎的闹起了脾气,非要辞演《世纪之约》。 虽然对于他打电话来询问我关于夏辛柏的事情怎样解决这一点有点不满,也指出来夏辛柏有他自己的考虑,但是在最后,我依旧说到,自己不愿插手翡翠内部的争斗。 想必我这样说,陈正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吧。毕竟,夏辛柏吃亏了,能够从中获利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至于夏辛柏的那个什么前女友,可能因此而爆发艳照门的那个许玫珍,我又不认识她,更不是夏辛柏那种圣母般的角色。她的死活,我不关心。 香港的杂事太多,公事上的,私事上的,忙的脑袋都大了。此时恰逢99年的圣诞,以及千禧年大典到来,我干脆翘了公司的事务,交代手下有事远程电话联系,然后飞去了旧金山,陪家人一起度假。 我父亲母亲都是外科医生,非常的忙碌,从小到大,我很少能够连续两日在家同时看到他们一起出现。当时我飞去香港投资的时候,父亲根本不相信我会取得成功,连送机都没有去。但是在我从旧金山国际机场通道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他还有母亲,以及小妹一起在接机。 脸上带着惊讶的神情走过去,我和他们每人轻轻拥抱了一下,然后道:“爸,怎么你们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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