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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寻了过来。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只是如今,纵使打了灯笼来照,这副无珠的盲眼,可又见得着什么? 即使是见着了,怕只怕尘满面,鬓如霜,徒惹心伤罢了。 “是,是我。”傅易辰热泪盈眶,望着徐笙失去光泽的眸子,哽咽地道:“先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 徐笙欲言又止,顺从地抿住唇,双眼茫然地对着无尽的黑暗。 傅易辰紧紧搂住徐笙,以唇轻抚他的鬓角,修眉,凤目……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仿佛两人从来不曾分离,依旧相恋相依,并无一丝隔阂。 相偎良久,暂解相思之苦,徐笙只漠然问道:“子嘉她好么?” 听徐笙竟问起“子嘉”,却惹得傅易辰一怔,只得干声道:“她一切都好,刚毕业,是和你一样的学校,现在公司里做事。” 徐笙淡淡一哂,张口却冷冷地道:“你可死心了?” 傅易辰大惊,面孔曲扭,心中登时狠狠一痛,衷肠百结,愚衷不遣,只化了一句呜咽似的低喃:“笙笙……” 徐笙闻所未闻一般,面目如霜雪堆砌,连眉毛也未动一下,似已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神思心绪却如绷紧的琴弦,顷刻将断;又似久蓄的火山,一触即发。可面上依旧是不言不语,推开傅易辰,回榻上蜷卧着,用袖子半遮着面庞,慵慵懒懒,瞑目如睡。 傅易辰茫然地望着空空的双手,余香残暖尚在怀中,斯人却已无情离去。 多少次梦中相逢,载笑载言,前事竟不再提,纵使没有温存,也是心中缠绵,好一番慰藉。 昨日在车上小睡片刻,便梦见了二人画舫游湖,相对无言,却是心中风景无限。 晚霞散绮,轻舟闹红里,有晴蜓点水,交颈鸳鸯。 翠阴密处,携手潇湘,落英细数,曾觅并青房。 只是渐远净,睁眼却是一夜空堂,又是几番离思念想。 如今,笙笙就在眼前,伸手即可触碰,实实在在,可是,没来由的,原本满腹衷肠欲要倾诉,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中剧痛至极,如白刃穿胸,重锤加身,却是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傅易辰呆呆站立,反复咀嚼,恨爱难辨,愁苦无极。忽地一股热气上涌,齿列酸麻,牙关一开,嘴角逼出鲜红来,点点滴滴,洇于衣上,似残英落尽,若红泪沾巾。 咫尺天涯,竟如彼岸,同生一株,花叶却永不相见,相思相望不相亲。 恍恍惚惚,金风暖软,困意四起,又不见傅易辰声响,徐笙只当他不在,强压如麻心神,一心想着打盹儿休憩。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我信你又如何,不信你又如何? 而这真真假假,有有无无,又岂是一句话可以明说? 即使你说的一点不错,诚心待我,然则,疮痍满目,遍野哀鸿。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事已至此,奈何! 徐笙掩着面,眼中最是干枯,一口银牙紧紧咬着袖子,整一片断魂心痛。 傅易辰目光痴缠,反复思量,也顾不得血染衣襟,只呆呆怔怔地奋力瞧着,简直要把眼前人刻在心上才好。 徐笙依旧不闻不问,真如睡了一般。。 情伤深处,积痴成魔,傅易辰脸色数变,后退两步,竟顿悟了一般,指着徐笙只道出三个字:“好好好!”语罢,便拂袖而去。 徐笙听在耳中,身子依旧一动不动,一点人气也无,说是小睡,竟更似气绝了一般。 门轻轻合上,傅易辰似幽魂般去了,怕是已经明了,再不回来。 徐笙双目半睁,自衣袖探出半边脸来,半是惊恐,半是心痛地冲着门口望着。 终是了了,可是还望着什么呢?不过是一边昏茫阴暗。 双眼睁着太久,酸涩至极,似火灼烧。 定定地,终究是淌了一滴清泪,倒也算还与他了。 徐笙慢慢抬手擦掉,回到榻上,仰面躺着,轻轻哼唱道:“孤神害怯,佩环风定夜。则道是人行影,原来是云偷月。闪闪幽斋,弄影灯明灭。魂再艳,灯油接;情一点,灯头结。竹影寺风声怎的遮,黄泉路夫妻怎当赊?” 唱罢,低低的笑自唇角溢了出来,滚珠溅玉般坠了一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帘外落起雨来,淅淅沥沥,哀哀凉凉。 可是,却再不见笙园里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唯有,泪雨梧桐,瘦骨沉重。 吴砚快步跑进书斋来,匆匆关上窗户,又急急去拉徐笙:“快别再躺着了,小心吹了风着凉!” 徐笙难得听话地站了起来,半扶半摸地退到案边。 见徐笙那一脸恍惚而隐忍的模样,吴砚知道徐笙八成又把自己绕到什么弯儿里去了,再费唇舌也没用,便没说他,只将他扶到椅子上,让他好生坐着。 徐笙竖着耳朵听了帘外急雨,乍敢寒意侵肤,又呆了一呆,也不知对谁道:“禁了这一夜雨。怎能勾月落重生灯再红!” 吴砚只好摇摇头,又想那口吐鲜血、落荒而逃的傅易辰,心底不禁似个老妪一般叹道:“当真冤孽!” 李怀生站在门外,望徐笙人戏不分,如入无人之境,也不禁扼腕。 爱到恨时方是切,情到真是即无声。 . 入了夜,刘子嘉便亲自过来传话,说是傅易辰得了急病要连夜回去了,便来告个别。 徐笙闻言,一下子面色惨白如遭重击,却似犹在梦中,只喃喃道:“他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这会子就……” 见徐笙这副模样,吴砚和李怀生都不敢告诉徐笙傅易辰下午喷血的事,只干站着。 刘子嘉心生恻隐,倍感凄凉,有心帮助傅易辰,便含着几分哭腔说道:“爸爸他身子一直就不好。今日一回酒店,便一语不发,只坐在一边对着扇子发愣,”说到这里,更觉悲伤,刘子嘉便哽咽地得愈发厉害,“后来不知怎的,爸爸就捶桌大吼,又是哭又是笑的,把人都吓坏了。后来一下子晕了过去,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刘子嘉话还未完,徐笙已然落下两行泪来,只哀哀切切地道:“你竟比我还痴了,拿你的一条命来还我,岂不是便宜了你。”又呆了半晌,徐笙茫然一笑,兀自摇摇头,对刘子嘉道:“他可还在此地,我有话要说。” 见这桩事儿有了转机,三人登时面露喜色。 刘子嘉急急应道:“还在还在,恐怕也就等你赊这句话了。”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多少恨,昨夜梦魂里。 榻前,机器冰冷运作,冷眼旁观。 傅易辰面色晦滞,口唇青紫,李怀生拿手一探,果已气若游丝,口唇犹带着杜鹃血痕,一副即将离魂之态。 刘子嘉见养父惨状不禁又一次痛哭失声,由吴、李二人搀扶着退到外间去。 室内只留下徐笙和傅易辰二人。 徐笙摸索着沁凉的被褥,柔声问道:“你今天说了三个字,‘好好好’,是什么意思?” 傅易辰不动不答。 徐笙轻轻执起傅易辰的手,那么瘦,那么凉,心中不禁抽痛,继续轻轻说道:“你可知这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你说‘好好好’,我倒是以为你已经明了,却不想,你竟真要了了。” 傅易辰依旧不动不答。 徐笙落下泪来,强忍着哽咽,怨怼地道:“你要了了也便罢了,何苦差了人又让我知道,我若知道了,你还能‘了’?你若不能了了,又何来‘好’,既是不好,又如何叫我听到。” 复而想起十年前傅易辰替他挡枪一事,徐笙也是如此才明了自己的心思。如今,场景再现,着实让徐笙哭笑不得,复而泪盈于睫,哀声道:“莫不是故技重施,又来骗我,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你总是欺骗我。因为在意我,所以欺骗我,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我心里,可都明净着呢。” “其实,你不必骗我的,若是你要的,我也是甘愿的。”徐笙将傅易辰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轻轻摩挲,细细熨贴,温存千种,又缠绵不尽,轻轻笑问:“你不是觊觎这样的皮相很久了,怎么不来取?” 傅易辰依旧无声无息,徐笙便直起身,去摸他的鼻子眼睛,眉目憨直可爱,气息软软热热,因笑道:“你看你总是骗我,装死罢。”捋了捋傅易辰的鬓发,将脸贴到傅易辰面上,一边摸一边道:“你这副样子,教人怎么恨得起来。你看你,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最是善良不过,心肠却狠得让人牙痒,可看你这副呆样儿,教人怎么恨得起来呢?” “如今,我虽眼盲了,可这心倒还不盲。虽不尽知你,自知总还是有的,”徐笙神色凄清,双眼虽是茫然无神,竟包含了千般爱意,万种深情。慢慢移到在傅易辰耳边,轻轻送入一句话去,“若你恨你有用的话,我又何必再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为舟曲祈福*********** ******************************** 好辛苦的一章,冷暖自知了。 ******************************** Chapter14 圆驾(正剧结局) 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为舟曲祈福*********** ******************************** 笔者钦定的结局,不悲不喜。先来撒 花……后有所谓的。 ******************************** 徐笙伴着傅易辰至天明,不思饮食,只一味地说话。最后力尽神微,再也支持不过,终被李怀生也弄到了病房里看着,勒令不准乱动。 双眼一睁,却也觉着未醒一般。 今夕何夕?梦耶?非耶? 只听朦胧混沌之中,吴砚遥遥唤道:“之檀,之檀,来,吃点东西。” 呆呆应了声,吴砚大松一口气,便扶着徐笙坐了起来,舀一勺白粥,吹了吹,举到徐笙唇边。 徐笙十分乖顺,虽是食不知味,喉咙也生疼,依旧慢慢地喝了大半碗。又因昨夜路上淋了秋雨,腿上旧疾犯了不说,又复嗽起来,鼻塞流涕,口喷热气,喉咙火烧火燎的。上上下下疼得要命,徐笙红着眼圈,打着颤儿,疼得极了,间或溢出一丝呻吟,当真可怜得紧。 李怀生将鸡蛋茶从保温壶里倒在碗里叫徐笙乘热喝下,心底抱怨徐笙不懂爱惜自己,可一想到傅易辰半死不活、徐笙哀哀欲绝的光景,只好把那什么话统统吞到肚子里。 刘子嘉刚从医生处回来,杏眼含泪,吴砚便知不妙,拼命朝她使眼色,叫她先别进来。可不想徐笙的耳朵那样灵敏,一听门口动静,便捉了吴砚的手,急急开口问道:“小砚,是不是子嘉?是不是?” 吴砚一听徐笙一副好嗓子如今倒似破锣一般,脖子脸上又是一层冷汗,神情殷切焦灼,心里顿时一酸,只拍拍徐笙的手,干声劝慰道:“是刘子嘉,你先别急。” “医生怎么说?”徐笙叠声问道,如焚如釜,急切万分。 刘子嘉左顾右盼,悄悄抹了抹眼泪,强忍着哭腔,心想若是将实情告诉他,怕是两人都要倒下,便只拣了最轻的道:“医生说只需静养,我和子华考量了半日,只是……” “只是什么?”徐笙忙问。 刘子嘉深吸一口气,道:“只是……只是不知你是否也愿意回去。”语罢又落下泪来。 徐笙呆了半晌,那旧日梦魇袭上来,泪珠欲堕,人如浸了冰水一般,且不说怕与疼,竟连声响也没有了。 吴砚登时手足无措,心里乱成一团麻。 刘子嘉见徐笙如堕魔障一般,凤样眸子如两颗玩具玻璃珠,嘴唇依稀开合,却不见声音,便默默流下泪来,心底也是清明的,知道是无望的了。 呆了半晌徐笙也没有动静,空荡荡的病房内只听那吴砚与李怀生小声劝解着,刘子嘉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李怀生知道大事不好,嘱咐了吴砚两句,慌忙跟了出去。 “傅先生到底怎样?”李怀生揪住刘子嘉问道。 刘子嘉到了外边走廊上立时哭开了,怎么也停不住,李怀生也是无奈,胡乱安慰两句,又跑到外头买了糖哄她。 刘子嘉痛哭老半天才停住,道出实情:“昨天医生就说是中风,我想爸爸虽有心肌病,但年纪不大,故不敢信,立刻换了一家医院。可这样一段时间下来,就把病情给耽搁了。现在医生说已经是由休克转成假性昏迷,还有什么癔病性不反应状态,我……”刘子嘉一讲又悔又急,只觉自己好心办坏事,难受至极,又扑簌簌掉下泪来。 李怀生又好言相劝了两句,忙回到病房,亲自替傅易辰瞧上一瞧。只见他皮肤发凉加重发绀,出现花瓣状色块,比昨日还厉害,立即朝一边的吴砚使眼色,叫他把徐笙带出去,自己跑了出去叫医生。 傅易辰自此昏迷不醒,医生也只说返家静养,好生料理,或有转机。 徐笙百般思量,终究是狠不下心来舍他而去,便随子嘉回港。 老宅尚在修葺,只得回到笙园,除了道上的花儿换了品种,其他一切照旧。 徐笙竟没想到陈妈还活在世上,只当她当年被仇家杀害。陈妈一见徐笙如斯情状,登时流下两行热泪,又感苍天有眼,连呼了好几声“阿弥陀佛”,将徐笙紧紧搂在怀中。 陈妈也知二人心事,心里虽知一二缘由,又想傅易辰的苦心和徐笙的顽疾,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却断断不敢告知徐笙真相,只道是后来救活了,被大少爷接到他处休养。徐笙哪里不知道这话的疏漏所在,竟也不戳穿,“唉唉”地应了,只一心顾着主仆二人高兴,也不再计较前因了。 下午医护前来张罗,有陈妈在场,徐笙得了个空儿由刘子嘉陪着,在园子里走走停停。 刘子嘉说个没完,统统是说那傅易辰的好,虽也句句在理,只因徐笙心有芥蒂,已恨那傅易辰告知他人,又觉再无机会见那园中好景,竟有些不耐烦。 刘子嘉也觉察到了,怕那徐笙悻悻而去,再不多话。刚好福嫂送了甜品来,便伺候徐笙吃些往日喜爱的点心,也随意拣了些不着边际的话题聊了聊。 说了好一会儿,徐笙脸上显出几分喜色来,因问那菊花如何,垂柳如何,松针土可有每年运来,又问那残荷怎样,池塘可有请人护理,厅堂可有修缮。子嘉一一妥帖地答了,又命人将阶下的一盆开得最盛的银鹤翎搬至徐笙面前。徐笙怕摸坏了,只倾身细嗅,但觉满脾深香。又听刘子嘉言之娓娓,渐渐也知傅易辰的心意,虽只能听不能看,到底也是有几分欢喜的。 刘子嘉一见徐笙霁颜,心里也舒畅不少,也觉自己一味偏帮着老爸,也颇不是说服人的办法,便道:“爸爸有时自己也写点东西,你是懂的,不如我去拿来念给你听。” 徐笙知道这刘子嘉一心撮合,纵使这次回绝了,定有下次,便也就答应了。 哪里知道刘子嘉来了一剂猛药,竟是那篇纪念徐笙的悼文。 “……珠销玉毁,殒然如醉。愀然独逝,舍我何存?天长地久,欢合悲分。浮世终老,哪堪独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也如何,不终往告?……绿萼初破,白莲绽朵。鸾鸟顾影,西风惊错。孤阙挽翠,寡殿流红。轻烟玉笼,雪肤花容。思栖情驰,天涯地角。靡日穷欢,心肝徒劳。掩泪望绝,何有秋眸?烟眉弗在,何乐趋从?试瞻天地,何探尔踪? …… 呜呼哀哉!风露清愁,绝姿世希。绝艳易凋,倾城易祸。呜呼哀哉!沉乌眠兔,万物皆漠。雨潇云暮,非见如昨。呜呼哀哉!遗情眷眷,涕泗涟涟。暮树苍荒,哀摧长歌。” 听罢,徐笙自知他用了不少故典,也深感其情,哪里还止得住眼泪,登时泫然泣下。 刘子嘉见徐笙眼角晕红,涕下沾襟,一派赤子之心,不禁又是内疚又是担心,若是傅老爸一醒,见徐笙病倒了,她可不就惨了,便好言好语地宽慰着。末了又觉自己十分奇怪,平日里见那男子病如弱柳,哀哀怨怨,立生满腔怒火,可是唯独见了徐笙竟是恨不得替傅老爸守着他。此时,又离徐笙极近,反正徐笙见不着她,便趁机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一打量,刘子嘉不禁痴了,更是自惭形秽,心想怪不得傅老爸不肯再娶。 . “我说过,我这命全在你手上,你若是走了也需带走我的,如此岂非害了我,快些醒来罢。”徐笙自梦里哭叫着醒来,,又觉手上空无一物,哪里是梦里光景,便知是梦,只恍恍惚惚地坐在床头。 听见身边有人气儿,便悄悄去摸身边的人,摸到一缕长发,知道是刘子嘉。再细心听那气息粗重浑浊,便知刘子嘉睡得很沉,心中也不禁心疼。 忙了好几日都没停歇,也该休息一阵。徐笙忖道,又复摸摸子嘉的头,带着感激似的淡淡地笑了。 这几日也哭了不少,想必那一双眼一定红肿如核桃大小。徐笙也觉可怜,轻抚子嘉的额头,又摸索着拿了自己的毯子给她盖上,自己则缩作一团,坐着发呆。 如今,傅氏已经身家清白,势力如日中天,傅易辰急流勇退,致力于慈善事业。 此情,此痛,绵延刻骨,刻骨锥心,却已不可斩去。 . 傅易辰一直在做梦,一个似乎无穷无尽的梦,一条无始无终的路途。 日渐光明,依稀是园中光景。傅易辰朝那花影扶疏之处慢慢靠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惊碎了这一场可望而不可即的花间幻梦。见梦中人还未消失,傅易辰露出了一丝感激而愧疚的笑意,几欲热泪盈眶。他止住了步子,就站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近乎贪婪地看着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像多年前的某一日,就在这八角凉亭之下,轻纱曼舞之间,凝视着午睡的他,那面颊匀着淡红,宛若桃瓣。他记得替他拈掉那一片粉白花瓣时的温柔。 就是此人,他此生唯一所爱之人。 傅易辰怔怔地凝望着亭子里的那个人,哪怕只是一个梦,他也要在多看他一眼。那人并无受惊之态,悠悠地注视着梁上的《游园》,把玩着手中的物事。只是忽地重重咳嗽起来,背影耸动,甚是凄厉。 傅易辰顿觉胸口一阵掣痛,仿佛心上被刺了个口子似的,满腹情涌,柔肠百转,无奈双腿滞涩,生怕惊梦,只得远远化了一声轻柔地低唤:“笙笙!” 语罢,只见那人却垂首理了理袖子,优雅地回转过来,唇上依旧勾着一丝浅笑。 春风暗度,桃花飞雨,心摇影动,魂荡神驰。 口唇未启,却已心知。 “傅易辰,你欠我良多,速速还来!” “好好好,笙笙。” “傅易辰,你这榆木脑袋,不许胡乱写文!” “好好好,笙笙。” “傅易辰,我是残废之身,日后家务事统统由你包揽!” “好好好,笙笙。” …… “傅易辰,此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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