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不需要出现,甚至他的名字都不一定会出现在经营名单里,有你一帮师弟呢。” 谢钱浅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她听明白了沈致的意思,如果沈毅想给自己留后路,那么从一开始他就有可能做得滴水不漏。 沈致见她神色凝重,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不着急,我在让人查他背后的资金来源,从源头调查这件事,以防后患。” 谢钱浅抬头看着他:“你做这些是为了师父吗?” “梁爷出事我不会坐视不理,另外我不想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 “我就是找不到沈毅那个王八蛋有点着急,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做徒弟的不能让师父平白无故没了双腿,这事必须有个说法。” “他没有离开都城。” 谢钱浅见他说得如此笃定,不禁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梁爷出事那天我安排过,他要是离开都城我会接到消息。” 可这样一来谢钱浅更加揣揣不安,沈毅没有离开都城,可据她所知,都城现在几路人马都在找他,除了她所知道的余师哥那边,还有师父几个很有威望的故交。 习武之人讲究尊师重道,梁爷自家门内出了如此有辱师门的大事,自然惊动了不少人,外面那些敬重梁爷的朋友虽然会帮着留心沈毅的下落,但这到底是梁武馆馆内之事,与其被外面人找到沈毅,他们倒希望亲自把人押到梁爷面前。 就是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沈毅居然能藏匿得如此好,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音信全无。 生日宴的即将到来倒是冲淡了沈致焦虑的情绪,他最近几天的状态慢慢好转了一些。 谢钱浅这几天没空,就让自己的小徒弟每天去沈毅的公寓绕一圈,她从沈宅回来后就将从沈辞谦那要来的定位器交给了万升,万升找了个由头去找三师弟大吵了一架,之后那枚定位器就被万升悄无声息地留在了三师弟的运动包里。 三师弟比较糙,走哪都喜欢跨个运动包,里面东西杂乱无章也从来不整理,因此这几天万升通过手机定位一直监测着他的行踪。 第三天的中午,谢钱浅突然接到万升的电话,万升告诉她,今天早晨五点三师弟突然去了普成河一带,到现在都没离开,那地方是一片还未拆迁的矮房,条条巷巷鱼龙混杂,万升觉得有些可疑,打算亲自去查看一番。 谢钱浅看了下时间,沈致让她最迟四点必须要到家,晚宴七点开始,他怕她晚上会饿,所以让她早点回来换个衣服先把晚饭吃了。 她算了算时间,不加来回路程,三个小时应该够把普成河摸一遍,于是她当即请了半天假打了个车过去。 那里到处都是单行线,街道又窄又破,谢钱浅只有下了出租车,徒步走进那片居民区,随处可见穿着汗衫下棋的大爷,抱着泰迪站在巷口聊天的大婶,还不时有几个纹身哥凶神恶煞地盯谢钱浅看几眼。 她穿着黑色紧身裤,踏着双短帮靴踩在石块铺成的巷道里,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和万升汇合。 万升已经将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开了,有些热地说:“这地方跟鬼打墙一样,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手机上的定位,跨不过去啊。” 谢钱浅无语地夺过他的手机,将地图放到最大,先整个扫了一遍普成河这里巷子的总体分布,又迅速计算出最近路线,将手机拍给万升对他说:“跟我走。” 万升一脸迷茫地说:“你都认得了?” 她“嗯”了一声。 两人体力都很好,没人的时候两人用跑的,有人的时候两人快走,怕别人看见两人在巷子里奔跑以为抓小偷。 六分钟后,谢钱浅就带万升绕到了那个定位的地方,位于普成河这片区域的中心地带,是个墙壁画着大大“拆”字的门面店。 万升扫了眼谢钱浅,她侧过身子别在门口谨慎地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实际上老木门上还贴着封条,但定位确实是显示在这里,她又用劲敲了敲。 就在这时,对面小店的一个老大妈买完酱油出来看了他们一眼问道:“找谁啊?那里没人住。” 谢钱浅问了句:“空了多久了?” “大半年了,空着等拆迁。” 然而一直站在旁边的万升突然拽了下谢钱浅,惊道:“师姐,我看到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刚从前面过去了。” “追。” 谢钱浅和万升立马朝着那个方向奔去,老大妈拿着酱油看了看天嘀咕了句:“现在年轻人腿脚真好,跑步跟飞似的。” 话音刚落再去看时,空荡荡的巷子早已没有两个人的身影,就几秒钟的时间,老大妈揉了揉眼。 彼时的谢钱浅和万升已经追出了好几条巷子,前面岔路越来越多,四通八达,万升问了句:“怎么办?” 谢钱浅对他说:“分头找,我走左边,你走那边。”说完两人就立马分开行动,谢钱浅刚朝左拐跑出一百米猛地回头,看见巷子边的墙根放着一口大缸,她二不说又往回跑,踩着那口大缸一跃而起双手挂在平房檐边,灵活地爬到了屋顶,快速穿梭在房顶,站在高处俯视周围几条巷子,突然看见她斜前方那条巷子有个男人在迅速离开,她飞快朝那处跑去,纵身一跃跳到对面的房顶上,一个翻滚就从房顶跳下来落在一户人家的院子中,院子里还放了个婴儿车,里面有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含着奶嘴,见房顶跳下来个人,哇哇直哭。 家里的奶奶跑出来,看见一身黑衣的谢钱浅快步冲来,吓得大喊道:“抢小孩啦!抓人.贩子啊!” 谢钱浅只感觉脑壳一震,跳到院子西边的桃树上,直接就翻了出去,小孩奶奶两眼一花,抱起婴儿车里的小孩就跑。 谢钱浅超了近道,从这家院子爬出去后,正好跳到戴帽男的身后,与此同时前面的男人似乎也听见了动静,连头都没回就大步朝前跑去。 谢钱浅整整追了他四五条巷子,她速度很快,前面的男人也不慢,而且他对地形很熟悉,带着谢钱浅转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就在谢钱浅跟他的距离越来越短时,他突然就侧过身子冲进了一扇木门。 谢钱浅气喘吁吁地停在木门前抬脚就狠狠踹了上去,木门从里面被插销拴住,根本踹不开,她左右看了眼,脱下外套扔在围墙的挂钩上,内衬的绒布缠住挂钩,她借着这股力道低吼一拽,身体就跃上了墙壁翻了过去顺势把外套扯下。 院子里堆了很多废铜烂铁,还有被雨水泡得发霉的纸箱,不远处有口井,装有老式的增压泵,但已经锈蚀不堪,似乎很久没被人用过。 很明显这是一处被废弃的院落,但是平房大门却是敞开的,此时一个男人坐在正厅的木凳上,整个人陷在阴影中对着她。 谢钱浅缓缓将外套穿上,目光牢牢盯着那个人,一边松动着手腕,一边朝他走去。 每靠近一步,镀在屋里男人身上的黑暗就减了一分,直到他的样子完全出现在谢钱浅面前。 沈毅已经拿掉了帽子,穿着皮衣牛仔裤,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把破旧的木椅上等着屋外步步逼近的女人。 谢钱浅的脚步走到门边时停住了,沈毅冷笑一声:“还是被你找到了。” 说罢他从脚边踢了一把椅子给她:“动手前先谈谈吧,我回去后你们打算怎么对我?” 谢钱浅踏进了屋子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屋里很安静,也很单调,一眼望到头,除了沈毅没有第二个人。 四处都落着灰,留下来的木桌板凳也几乎是没人要的破败东西。 谢钱浅没有坐,就站立在板凳旁,随手将沈毅踢过来的板凳扶了起来对他说:“怎么对你?你指望梁武馆的弟子怎么对你?你把师父双腿废了,大家还能叫你一声大师兄?” 沈毅站起身从旁边提了一桶开过的矿泉水,又从后面的纸箱里摸出一个一次性水杯,嘴角透着邪性说道:“我想带弟兄们吃香的喝辣的,是师父一直在阻拦我。” 说罢他倒了一杯水朝谢钱浅走去,这时谢钱浅才发现这里虽然空无一物,但地上堆着两个纸箱和一些杂物,有生活的迹象,想来这几天沈毅很有可能都是藏身在这。 在沈毅靠近她时,她下意识往后退去对他说:“师父从来没有阻止任何一个人出去发展,从进武馆的第一天起,师父就告诉过每一个人,如果大家能找到更好的出路,他会祝福,愿意待在梁武馆,不会少大家一口吃喝。 你想出去闯,你也可以和余师哥他们一样,为什么要拖大家下水?师父对你还不够意思吗?” 她不断退后的举动让沈毅的步子顿住,他轻蔑地把这杯水放在那把椅子上,抬起头看着她:“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时间还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沈毅整个人都走出阴影之中,下午的斜阳照在他英挺的五官上,他眉骨很高,眼窝深陷,天生长得似狼一样野性,此时一双眼睛闪着嗜血的光死死盯着谢钱浅,冷声道:“是,你跟我没什么好谈的,你们特么的都跟我没什么好谈的,所有人都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就连师父也不例外。 凭什么?你说说看凭什么?你比我还晚到沈家几年,我们两都不遭他们待见,严格说起来我还算半个沈家人,你跟沈家都不沾边,我们两处境一样,你却没几年让沈钰围着你转,让沈辞谦处处让着你,就连陶管家有点好东西都往你那送?你说说看凭什么? 我武功比你差?还是进馆比你迟?凭什么你能早早带徒弟我不能,凭什么你们都能出任务我不能?凭什么师父情愿信任那个二呆子,不愿信任我?” 沈毅一连串的质问让谢钱浅突然火大,她朝前一步狠声说:“凭什么?你觉得凭什么?你说师父偏心,对你不好,我告诉你沈毅,要是我的徒弟整天心术不正,就想着怎么从我身上薅羊毛,怎么让师兄弟做替死鬼,怎么利用武馆的名声为自己牟利不顾他人死活,我早就为民除害亲手废了他的武功。 师父留你到今天是他老人家仁慈,是看在沈爷爷的面子上,你却干了什么? 沈辞谦小时候为什么会身体不好?你偷了沈致的沙袋,让辞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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