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她出事前的那个晚上,她曾在被窝里,悄悄勾住我的手指。 童声软糯:「妈妈不要难过,我们不要爸爸咯,好不好呀?」 我擦着眼泪,没说话。 「哦,我知道啦,妈妈是不是因为答应了玥玥,要遵守承诺呀?」 我,愣住了。 她埋在我身上,柔软的小手圈住我: 「玥玥许的愿望,不算数了哦,妈妈不要哭啦。」 我悲恸,哭得泪眼模糊。 贺京泽脸血色瞬间尽褪,僵在原地。 13 走出民政局,我站在台阶上。 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贺京泽穿着黑色风衣,从后面走来: 「我爸妈那边,我会解释。」 我点头,说了声好。 贺父贺母,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叫了出租车,去隔壁店铺,将寄放着的大大的行李箱取出。 贺京泽愕然, 「你要去哪?」 「京泽。」 「贺爸爸!」 他的声音,和苏婳苏悦的声音,毫无预兆的重叠。 不知何时,苏婳也来了。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拉着苏悦,站在不远处。 我没多看,回头,出租车到了。 我让司机大哥帮忙放好了行李箱。 正要上车。 却没想到贺京泽根本不理苏婳母女,追上我,按住我车门: 「岁岁,你要去哪里?」 我懵了。 不懂,都离婚了。 他还这么好奇干什么? 我正要说话。 后面,传来苏婳无助的尖叫声。 「悦悦,你怎么了?」 「京泽,你快来啊。」 「京泽!」 苏婳的声音越来越凄厉,贺京泽终是皱着眉,转过了身。 我忙让司机开车。 甩开了他。 再不出发,就赶不上飞机了。 上了飞机,失重感让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仿佛又听到了贺玥的声音。 她好像在说: 「妈妈,你要幸福哦。」 14—— (贺京泽视角) 刚出差完回来。 我就接到母亲的电话。 说好久没看到余岁了,让我带她回去吃饭。 我攥着手机的手,一紧。 恍然发觉,原来余岁已经离开一个月有余了。 自从她走后。 我便再也没回过家。 还让助理把行程安排得很满。 困了乏了,就睡在公司。 或许是不愿意面对吧。 那个家里,没有她在,总感觉空荡荡的。 过去无论再晚,屋里总会为我留一盏灯。 可如今,没有了。 我回公司开了个会,才回了老宅。 一进家门,母亲热情迎上来。 只是往我身后瞥了一眼后,她愣了。 「余岁呢?」 我答,离了。 她又愣住。 面色骤然难看,几乎是吼的。 「不是跟你说过,不同意离吗?」 「是你提的?」 她问。 我没回答。 「你怎么能放她走?」 她激动地捂着胸口, 「你这样,让我和你爸,以后怎么和她父母交代?」 我由她骂着。 最后我冷漠的,开口。 「真的只是因为怕无法交代吗?」 「不是因为,良心不安吗?」 母亲的吼声顿住,指着我,手抖得厉害。 却是一声也发不出。 父亲连忙扶她坐下,随后,手掌重重落下,打了我一巴掌。 「逆子!胡说什么?」 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 笑了笑。 「不是么。」 「外面的人只知道余家的产业是靠贺氏保住的,夸你们有情有义,收养余岁,还让我娶了她。」 我冷笑, 「可谁能想到,余岁的父母,是为了救您二老死的?」 「余家的产业,不也是被你们联合其他家侵占?剩下的那点,不过是你们不想落人把柄,才没动吧。」 「我看啊,你们是怕,怕被世人戳脊梁骨。」 父亲双眼,几乎能喷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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